黃建國得意洋洋的想着,按照鬼冢偷聽得來的情況,這個石化禿頭老婦是在坐“中陰禪”,看來老太婆的功力可真是不淺呢,如今乃是天賜良緣,我用截屍教的吸屍大法,也不知道是否將其功力統統吮吸出來了?唉,可惜教中的“中陰吸屍大法”失傳了,不然的話,“哼……”他的鼻子翕動着,眼珠一轉,心中又有了主意。
“禿頭婆婆十年坐禪,練什麼功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啊?”黃建國漫不經心的説道。
“是祝由神功。”山猿老老實實的告訴了他。
祝由神功!黃建國心中一凜,這不是和王婆婆傳給明月的功夫一樣的麼?那可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啊……我黃建國若是能夠掌握了祝由神功,再加上截屍教的巫術,豈不是天下無敵了麼?我出山第一步就是要擒住明月,把她體內的那部分祝由功也吸出來,讓她變成一個毫無危險性的普通良家婦女,專門伺候我黃建國的生活起居,當然,要等自己更換了黑人的蛋蛋以後。
“木頭,你是一隻古猿,肯定是不會祝由神功的了。”黃建國試探着問道。
猿木眼睛一耷拉,誠實的説道:“婆婆説我笨,學了很久,只記住了幾句咒語,卻不會使用。”
咒語!黃建國回憶起明月施術對付筱豔芳和首長的時候,口中都是在一直默唸巫咒的。
“你可能説不定唸錯了,所以才不管用的。”黃建國抑制住強烈的心跳,誘導着這隻憨傻的山猿。
“可我記得並沒有錯啊。”猿木皺着眉頭説道。
“你念出來,我幫你看看對還是不對?”黃建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處了。
“‘曷曷拏,闍羯奣奣叵’,這是第一式。”猿木清晰的唸叨着。
“還有呢?”黃建國竊喜不已,按照他的聰明才智,只須聽一遍就再也不會忘記了。
“第二式是……”猿木背誦着。
黃建國此刻已經發現禿頭老婦的眉毛微微抖動着,眼珠已在緩慢的移動了……
“木頭,快説!”黃建國額頭沁出了汗珠,急切的催促道。
“你一逼我,我就想不起來了,就像婆婆那時催我的時候一樣。”猿木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説道。
“婆婆真的醒了。”山猿驚喜的叫了起來。
禿頭老婦雙目泣血,遊移的眼神兒定格在了黃建國的身上,隨即緩緩的抬起手臂指向了他,口中發出顫抖的聲音:“你……”
黃建國陰險狡詐的微笑着,故作驚訝狀:“哎呀,老婆婆已經醒啦,我黃建國這就告辭了。”説罷轉身便走。
“黃建國?”寒生抱着沈才華、攙扶着金道長走進了石洞,一眼瞥見了他,頓是覺得驚訝不已,身後面緊接着走進來渾身是血的盧太官。
“你對婆婆做了什麼?”寒生看見了依偎在猿木懷裏衣衫不整的禿頭婆婆,於是目光盯住了黃建國狐疑的問道。
“沒什麼,”黃建國炫耀的將手指頂在了甜瓜手榴彈的保險栓上,蔑視的望着寒生説道,“我只不過是喚醒了老太婆而已,做了件大好事。”
“快殺了他……”禿頭老婦的口中發出含含糊糊的聲音,十年沒有説過話,口齒已是不清,眾人都沒有能夠聽得明白。
盧太官匆匆跑上石台,來到禿頭老婦的面前雙膝跪下,淚流滿面的説道:“嬸孃,我是太官啊,今天終於找到您老人家了。”
禿頭老婦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但隨即爆發出怒火,喘息着説道:“此人竟趁石化期間吸去了嬸孃的精氣,快去替我把他殺了。”
盧太官聞言一驚,站起身來迅速望向黃建國。
“哈哈,想要同歸於盡麼?”黃建國雙手各舉着一枚手榴彈,手指頭頂着保險栓,嘿嘿説道,一面慢慢朝洞口退去,再有五六步就可以跑掉了。
盧太官久經沙場,深知日軍九七式甜瓜手榴彈的威力,如果兩枚都爆炸起來,石廳內的人非死即傷,只能放他出洞後再幹掉他,可惜自己沒有帶支槍在身邊。
黃建國早已看出對方投鼠忌器,於是趁此機會朝着洞口撒腿就跑,為防止有人追擊,“咣噹”一聲朝身後丟出一枚手榴彈。
“危險!”盧太官身體一下子撲在了嬸孃的身上,他知道九七式甜瓜手榴彈的引信時間為三到四秒,但願爆炸後不要引起石洞的坍塌為好。
危急時刻,寒生的蠅眼被瞬間激發,他眼瞅着圓柱形帶菠蘿瓣的手榴彈緩慢的在石地上彈起又落下的跳躍着向前滾動,於是鬆開了金道長,放下沈才華,身子躍起,閃電般的衝過去拾了起來,然後折返並向石洞口跑去,出洞時一躍而超過了正在狂奔着的黃建國。
寒生躍至洞外一看,小溪這邊散散落落的遊蕩着老祖和五名中國遠征軍士兵,河童仍坐在地上捉拿體毛內最後的幾隻血蚤,無奈只得朝着溪水的對岸奮力甩去……
小溪對岸正站立着黑澤和身受嚴重內傷的鬼冢。
黑澤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枚凌空而至的手榴彈,一時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在那兒,眼巴巴的瞅着手榴彈朝着自己的腳下滾來。
鬼冢大驚失色,他曾是二戰日本軍人,對九七式甜瓜手榴彈再熟悉不過了,若是爆炸了,他和黑澤絕無生還的可能。在這生死攸關之下,鬼冢覺得渾身熱血沸騰,顧不得內傷正在調息,隨即暴喝一聲,竭盡全身氣力,猛地撲了上去,竟以自己的身體壓住了手榴彈,“教主的,走開!”他聲嘶力竭的拼命喊叫道。
黑澤此刻緩過神兒來,轉身撒腿就跑,一口氣竄出了二十餘米,然後躲在一株大樹後,探出腦袋觀望着。
鬼冢這一掙力,天罡真氣震傷的內臓終於破裂了開來,經絡中的屍氣侵入臓器,頓感體內冰涼徹骨,他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恐怕已經完了,截屍教巫功最怕的就是屍氣入心肝,可致使其功能盡失,就如同死人的心肝一樣。
鬼冢閉上了眼睛,默默地等待着手榴彈爆炸撕裂他肉體的那一瞬間……
“鬼冢,你放心吧,我會將你的骨灰帶回去的……”大樹的後面傳來了黑澤誠懇的喊聲。
鬼冢心裏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已經二十多秒鐘過去了,手榴彈還沒有爆炸,鬼冢感到奇怪,他艱難的抬起了身子,朝胸前的那枚手榴彈望去。
九七式甜瓜手榴彈的保險栓沒有打開……
鬼冢慘然的一笑,口角中淌出血沫,嘗試着爬起身來,但是努力掙扎了幾下,仍還是沒有成功,最後只得放棄了。
“黑澤教主,你的走吧。”他望着樹後的黑澤,虛弱的説道。
小溪對岸,寒生捂住耳朵,等着那枚手榴彈的爆炸,説心裏話,鬼冢在危險關頭能夠挺身壓彈,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掩護黑澤,多少也算是個血性之人了。
也就在這時,黃建國悄悄溜過了小溪,繞到了茂密的樹叢後面,站在了黑澤的身旁。
“誰扔的手榴彈?”黑澤疑惑的望着他。
“是寒生甩過來的。”黃建國回答道。
“你幹什麼去了?”黑澤嚴厲的責問道。
黃建國嘿嘿一笑:“我進洞去把那個石化期的禿頭老太婆精氣給吸光了。”
“哦……”黑澤驚奇的看着黃建國,這小子果然是有心機啊。
“還是祝由神功呢。”黃建國得意的説道。
這時,黑澤耳邊傳來了鬼冢微弱的聲音:“啞彈的是……”
黑澤聞言放下心來,從樹後走出,來到了鬼冢的身邊,見到了那枚未打開保險的手榴彈,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説道:“你怎麼樣?”
鬼冢搖了搖頭,痛苦的説道:“我的,不行啦,你們的,走吧。”
黑澤面色鄭重的對鬼冢説道:“我怎麼能夠丟下你不管呢?”他伸手阻止鬼冢再繼續説下去,扭頭對黃建國命令道,“建國君,你揹着鬼冢,我們走。”
黃建國順從的在地上拽起鬼冢,馱在了後背上,三個人隨即進入了茂密的叢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