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看到小白球不偏不倚的落地,王燔宇脱口誇了句。阮正東不過笑笑,隨手將球杆交給身後的球童,兩個人往前走,球童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
難得晴好的天氣,陽光燦爛照在草地上,茵茵似碧絨綠毯一般,連綿起伏,果嶺前視線開闊,可以看到遠處高大的喬木。幾排水杉樹剛得了一分綠意,遙看似水彩輕染,還沒有洇化開來。
“晚上你請客,你這筆可掙的不少。”
王燔宇直笑:“多謝多謝,那是一定要請你的。”
“叫上你哥,你哥不正好回來開會麼?”
王燔宇一聽就直搖頭:“他去了可不好玩了,我們家老大什麼都好,就是膽子越來越小,成天有事沒事就把我拎去訓一頓。老爺子都沒這麼排揎過我,他倒好,橫豎瞧我不順眼。”
走到果嶺下,王燔宇一轉臉,瞧見遠處幾個人,忽然“咦”了一聲,説:“東子,那不是你的妞?”
阮正東回頭一看,還真是。隨手摘下手套交給球童,大步流星走過去。
佳期耐着性子正陪笑,手裏一根球杆橫豎拿着不順手,又要顧忌怎麼跟人回話。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你在這兒幹嘛?”
抬頭一看,阮正東。
佳期很少看他戴帽子,又戴了墨鏡,陽光下只能看見他的側臉,眼睛彷彿微微眯着。
她説:“陪客户打球。”
“你會打嗎?”他掃了她兩眼:“以前怎麼沒聽你説過。”
“我剛學……”
沒説到兩句話,王燔宇也踱過來了,這些人都認識他,紛紛跟他打招呼:“王總!”還有人忙着跟他寒喧:“這陣子短見,王總在忙什麼呢?”
“瞎忙唄。”王燔宇介紹:“這位是阮正東,我發小。”
阮正東三個字差不多讓幾個人眼睛頓時發直,連忙陪笑着與阮正東握手,阮正東不過敷衍一下,略站了站,就説:“我約了朋友吃飯,要先走一步。”
王燔宇暗自好笑,臉上卻不露出來:“咱們一塊兒出去吧。”
坐了電瓶車出了球場,阮正東才給佳期打電話:“你出來,我在門口等你。”
“我這裏還陪客户呢……”
“陪什麼陪啊,你快出來。就你那技術,也不嫌丟人現眼。”
“不行,老總説了,這合同……”
阮正東不耐的打斷她:“我朋友今年的廣告代理還沒定呢,你快出來,請我們吃個飯,説不定他就交你們公司了。”不由分説把電話扣了。
王燔宇在一旁直笑:“哎,我們今年的廣告預算可是兩千萬,被你一句話就送了人,你這是為博紅顏一笑,峯火戲諸侯呢你?”看阮正東臭着臉,趕緊舉手:“得,得,當我沒説。”
過不多大會兒,佳期果然出來了,站在俱樂部門口張望。沒有看到熟悉的邁巴赫,只好低頭掏手機。
“笨!”阮正東喃喃的罵了句,終究還是接了電話:“銀色跑車,你左手邊,車牌0033。”
佳期果然看到了,一溜小跑過來,拉開車門還是氣喘吁吁:“王總!”又對阮正東笑了笑:“謝謝啊。”
“王總約了人,今天沒空跟咱們吃飯。”阮正東説:“下星期叫你同事去他公司籤合同吧。”對王燔宇説:“你不是約了人麼,還坐這兒幹嘛?”
王燔宇直笑:“我馬上就走。”
佳期被太陽曬得臉發紅,上車之後才覺得熱,把外套脱了,問阮正東:“你怎麼換這車了?”
阮正東從後視鏡裏瞥了她一眼:“人家的車,我藉着開開。”正説着電話響了,他用藍牙於是接了:“什麼事?”
“我那車剛買,你悠着點開。”
“廢話。”
“還有,你把我一個人撂這兒了,我怎麼回去啊?”
“打電話叫你司機來接。”
“你怎麼這麼重色輕友啊,不興這樣的啊。”
“那叫我司機來接你,總行了吧?”
“不敢!不敢!我還是蹭車回去得了。對了,晚上你還吃不吃飯啊?”
“今晚上算了,明天再説吧。”
“明天我要去墨爾本。”
“那你回來後請我吧。”
“要不今兒晚上你帶她一塊兒來。我也帶上我女朋友,咱們四個人一塊兒吃,多熱鬧。”
“扯淡,你兜這麼一圈子你就是笑話我啊?”
王燔宇哧哧直笑:“得了,你到時候把車停哪兒了,記得跟我説一聲,我叫司機去開回來。”
“知道了。”
“還有,你那女朋友,到底叫什麼公司來着?我得打電話跟他們交待一聲。”
“你怎麼這麼羅唆啊?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你,掛了。”阮正東把電話掛斷,又問佳期:“晚上吃什麼?我都餓了。”
佳期説:“要不吃麪吧,吃麪最簡單。”
“那好。”阮正東説:“去吃鱔爆面吧,我知道有家館子,做得那個叫鮮。”
“你怎麼什麼好吃的都知道啊?”
“我無所事事,成天只鑽研這個,能不知道嗎?”
一句話逗得她笑起來,忽然想起來問:“對了,你那朋友的公司,廣告預算大概是多少?”
“不清楚,回頭再問他吧。”他漫不經心的説:“你還是想着怎麼吃鱔爆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