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神蕭無不理公孫輸的諷言譏語,正色道:“當時我在想,苗疆毒門的入侵,乃我中原武林之恥,如能用一條金色兩頭蛇去掉他們的掌門毒神龍雨,必能阻止他們的入侵,金縷宮也就不敢輕舉妄動,因此也就免除一次武林浩劫,此舉無異與用金色兩頭蛇製藥同樣濟世活人,而且活人更多,這就是我移用金色兩頭蛇的動機,錯在我把金色兩頭蛇的毒性估計太高,把毒神龍雨估計太低,並且自信太深才致鑄成大錯。”
於是付娓娓道出經過——
“我是來賣毒蛇的,價值連城,要和你們當家的當面談。”窮神對大廈中管理購蛇的人説。
管理購蛇的人啊了一聲,道:“還沒聽説過有價值連城的毒蛇,請道出蛇名,本席如認為有通稟敝當家的必要時,自會通稟。”
“聽着!”窮神惡聲説:“我要賣的蛇名‘金色兩頭蛇’,貨賣識家知道嗎?”
管理購蛇的人伸頭在窮神背上蛇缽中瞧了瞧,道:“等着,我去通稟。”
樓梯響起,走下一位女士打扮的人來,額下蓄了稀疏的一束山羊鬚,身材中等,看上去有六十開外,神態高傲。
窮神蕭無早就認得他是毒神龍雨,故裝不懂,眼睛望向天花板。
在管理購蛇的知會下,勉強向居坐在廳堂正中金椅上的毒神龍雨一抱拳。
“當家的,請了。”
毒神龍雨向窮神上下一打量,道:“老叫化,你説你賣的是‘金色兩頭蛇’,那麼你是來自北疆。”
窮神驀聽一楞,心忖説:“毒神龍雨真有一手,光聽蛇名就知產地。”
回答道:“當家的既識貨,請出個價吧!”
毒神龍雨拂鬚道:“老夫要先看看貨色。”
窮神道:“看貨把錢,乃是正理。”
説着,手出如電,在蛇缽中用食中二指和無名指小指分挾住了“金色兩頭蛇”的兩個頭的三寸處,提出缽外,晃了幾晃,才又投回缽中。
毒神龍雨讚道:“金光燦閃,百足不走,無翅能飛,正是千載難逢的毒蛇之王。”再又仔細打量了窮神幾眼,肅容道:“請坐,朋友既能擒住此蛇,想非等閒之輩,請教是……”
窮神落座道:“相逢何必定相識,我們還是談交易吧!”
毒神龍雨頷首道:“很好,但價值連城未免太過誇大,貨是你的,應由你開價,不過你得知道,我並不富有。”
窮神道:“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就此照樸摩天對你等一行酬勞的全部。”
毒神龍雨一怔,覺出來者不善,冷笑一聲道:“我如不從?”
窮神立起身道:“這就告辭。”
在窮神立起的同時,四壁暗門卡嚓一聲同時開啓,門裏閃出伏樁十餘人,攔住了窮神的去路。
窮神出手如電,抽出腰插的三節伸縮烏金打狗捧,蓄勢以待。
武林中只要稍有名氣的人物,使用的獨門兵刃就是他的萬字標記,窮神這一着,等於自報萬兒。
毒神龍雨一見來人抽出腰掃的三節伸縮烏金打狗棒,才認出是窮神蕭無,靈機一動,揮手徹退了伏樁,欠身抱拳道:“原來是聞名宇內的蕭幫主,失敬了。”
身份無形中暴露,窮神只好硬挺了,抱拳還禮道:“蕭某此來只是為了交易,無意驚動龍雨掌門人,還請海涵。”
毒神龍雨開門見山的道:“真人面前不説假,請直言來意。”
窮神反問道:“龍雨掌門人要怎麼想,那是你自己的事。”
毒神龍雨冷笑道:“好,就生意談生意,假使我交不出你所希望的數目,可有變通辦法?”
窮神道:“有的,假使你能當着我的面,真能生吃了金色兩頭蛇,蕭某尊你為毒神,一文錢也不要。”
毒神龍雨再度冷笑道:“這樣,不大公平吧?”
窮神道:“據本幫弟兄稟報,你們買蛇為的是佐餐之用,且上等的是生吃。”
毒神龍雨道:“不錯,但我們買蛇是用錢交易,誰也不能限定我們的用途呀!”
窮神為之語塞,半天答不上話。
毒神龍雨繼續道:“蕭幫主明知金色兩頭蛇為毒蛇之王,指明要我生吃其用心不問而知,我如畏懼不吃,就不配稱毒門掌門,不異自砸招牌,也就是説,生吃與否,我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這代價遠超過你索取的數字,你説是也不是?”
窮神的心計被揭穿,預感到要栽,避開正面道:“龍雨掌門人似乎想的太多,我不想在唇舌上拼功夫,請問,怎樣才算公平?”
毒神龍雨道:“你我何不各以所長下賭注,才算公平。”
臨陣退卻已不可能,窮神接着道:“請劃道。”
毒神龍雨假意思索,其實他早已想好,遲遲才道:“我身為毒門掌門,為了立威天下武林,決定當着閣下的面,生吃這條天下絕毒金色兩頭蛇,不過有點不情之請,偌大的一條蛇,食量再大,也無法一頓吃完,先吃最毒的兩個頭,蛇身能吃多少算多少,想必無異議。”
窮神蕭無道:“毫無異議。”
毒神龍雨繼道:“如果我被毒死,你是盡賺不賠,可以稱心離去,我的手下絕不阻攔你,就像沒事情發生一樣,如果沒被毒死僥倖還活着,就要請閣下賠上一注。”
窮神道:“但不知是如何個賠法?”
毒神龍雨道:“賠上你的所長,把我飼養在一缽中的三條毒蛇,由蛇缽中活捉其中任何一條放進另一空缽中。不過我十分珍視它們,可不準假借藥物或暗運內力,傷害它們任何一頭的內腑。閣下是玩蛇專家,想必是輕而易舉了。”
窮神一怔,心忖:“好奸詐的傢伙,看是容易,做起來可不簡單,難就難在三條同在一缽,捕捉任一條,難逃另兩條偷襲,但也難不住我。”
於是慨允道:“就依貴掌門。”説着取下蛇缽,擲了過去。
好個毒神龍雨,不獨是吃蛇專家,對捉蛇的手法也不含糊,出手如電,一手接住蛇缽,一手探入缽裏,把金色兩頭蛇提出缽外,其擒拿姿勢,和窮神剛才的手法如出一轍。只見他手上一用力,正在掙扎擺動的蛇身,馬上癱軟了下來。
他兩眼盯視着兩個大小稍異的蛇頭,貪婪地就像小孩抓住最愛吃的東西,又像餓極的樣子,向右邊的頭蛇猛咬一口,頭破血流,毒神龍雨的口頓時也變成血盆大口,衣衫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雨。
蛇負痛一陣強掙,它掙的愈猛他咬嚼吞噬的愈快,不一瞬,兩個蛇頭點滴不剩的進入毒神龍雨的腹中。
窮神看的目瞪口呆,吃蛇一道,不由他不甘拜下風。
兩個蛇頭秤重量不少一斤,看樣子,毒神龍雨已有九分飽,他仍捨不得放手,把蛇頸當成滴管銜在口中猛吸,一直到把蛇血吸光,才罷手把蛇身遞給身旁侍候的下人,同時接過布巾把嘴唇邊的蛇血拭淨,這才抬目望向窮神蕭無道:“鮮美極哪!謝謝你的贈與,這樣一來,我的功力又增進不少了。”
毒神龍雨講些什麼,窮神蕭無根本沒有聽見,他在嚴密監視毒神龍雨臉上的變化等他毒發身死。他明知這希望很渺茫,但仍不死心的希望着。
一秒,一分,一刻,沉重的敲在窮神的心上。
變化是有,卻是容光煥發,精神抖擻。
窮神賠定了,不獨賠定了,還得擔心捕蛇被栽。
毒神龍雨的手下捧來一對磨盤大小的蛇缽,置放在廳中地上,其中一口蓋子是開着的。
毒神龍雨手指蛇缽,笑謂窮神蕭無道:“蕭幫主,看你的。”
窮神自被對方窺破心計暴露身份後,就知今日之事定難善了,且已領略到毒神龍雨的奸詐,此刻也就更加小心,在毒神龍雨發話的同時,已運功封閉了右臂的脈流,萬一被毒蛇咬傷,也不致傷及內腑。
但堂堂丐幫掌門,若被蛇咬傷,傳入武林江湖,也足夠塌台的了。
於是一聲不響,左掌隔空對準裝有蛇的缽蓋一拂,缽蓋應掌而開。
在窮神想像中,缽蓋一開,缽中毒蛇必爭相竄出,他就乘機抓住先露頭角的蛇,同時用缺蓋掩住缽口不使第二三頭有竄出之機會,這樣一來,自己也就不會被咬傷。
可是事與願違,缽蓋雖開,缽裏的蛇卻紋風未動,窮神探頭缽裏一望,見三條兒臂粗細的蛇,狀像冬眠,心忖:“那有這麼好的事,龍雨鬼計多端,不知又在搗什麼鬼?”
時間不容他細思,右手電疾入缽,抓住油綠色的一條三寸處拖出了缽外,左手配合右手迅捷地蓋好了缽蓋。他之所以選抓綠色一條,是因為看出綠蛇最毒,心裏暗自慶幸忖道:
“還算強差人意,沒被栽到家。”
就在他這暗自慶幸的一瞬,耳際傳入毒神龍雨神秘的笑聲。
窮神心知受騙,無明火千丈,一揚右手綠蛇,正要向毒神龍雨面門擲去,但手已不是他的,別説擲連抬臂之力也無。
手中綠蛇,乘機掙脱了他的掌握,滑向地面,就像識途老馬,很馴服的溜回它自己的缽中。
手足關連,右手失靈,自然用左手,左手更慘,一瞬間已失去了知覺。
他一驚念頭還來不及轉,兩條腿也已開始發麻了。
他強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坐到了牆跟,把身體靠在牆上,怒視着毒神龍雨,喘息着道:
“你究竟想把我怎樣?”
毒神龍雨冷笑一聲,道:“你我以交易始,仍應以交易終,讓我們再談談另外一宗交易吧?我想你不會反對的。”
窮神氣喘更疾,道:“不,不,不談交易,我只求速死。”
毒神龍雨微笑道:“是嗎?不會的,再過片刻,我想你一定樂意的。”
就在毒神龍雨講話的片刻工夫,窮神的面色由白轉青,表露出肉體飽受折磨的痛苦之色,語不成聲的道:“你……肯拿……出……解藥……減輕……我的……痛苦……我……可以……
考慮。”
毒神龍雨親自動手幫扶窮神坐好在椅子上,然後道:“對不起,現在不能給你解藥,忍着點吧!這樣子談,比較容易成交。”
劇毒攻心,有如百蟻鑽心,痛癢齊來,窮神強忍着,道:“你説。”
毒神龍雨似有意拖長窮神的痛苦時間,把話題轉到另一邊,道:“在未談交易前,得先告訴你這次交易你為何賠本?錯在那裏?”
受制於人,怎敢不低頭,窮神痛苦中簡單的應了一聲:“你説吧!”
毒神龍雨侃侃而談道:“第一錯在你對我毒門認識不清,把我估計得太低,假如打聽得清楚一點,知道嶺南幽客樸摩天還得尊我為師,你定然不會冒失前來。
第二錯在不知急流勇退,逞強到底,我既然對‘金色兩頭蛇’瞭如指掌,自不會拿性命和你開玩笑,你就該認輸賠不是,我以一派掌門之尊,自然也不會難為你。
大丈夫能屈能伸,要智勇兼備,才能成大業,你乃一幫之主,非比兵卒,仍徒逞匹夫之勇,我真替你可惜。
其次要談到較技和人交手,勝固好,敗則拾取教訓,買回經驗,我敢説你今天落敗得不明不白,是怎樣中的毒,中的什麼毒,你根本還矇在鼓裏,如果我不給你解藥,你死了還是個糊塗鬼,我今説明原委,讓你買回一次經驗。”
説到此一指蛇缽又道:“缽中白姐綠妹黑姑三蛇,經我調教了三十多年,都是通靈之物,沒有我的命令,它們是不會隨便傷人的,所以看上去很馴服,你的眼光還算不錯,選取了最毒的綠妹,這證明你對蛇還小有認識,手法也很俐落,我很感欣慰。
你若懷疑你的中毒是因綠妹而起,那就大錯而特錯,你中的是本門上層心法‘三無大毒’,所謂三無,指的是無色無嗅無孔不入,只要我指向敵對之人暗運內力一逼本身的儲毒,丈二以內,無人能逃脱不被‘三無大毒’浸蝕於無形的,除非這人真的練成百毒不侵與大金剛不壞之身。”
略頓又道:“當你運氣閉住右臂派流時,心門如同不設防之城,予我以可乘之機,把三無大毒逼進了你的內腑,此刻你的心裏必如百蟻鑽心,痛癢齊來,是不?你現在該明白了吧?”
窮神痛苦地點點頭。
毒神龍雨接下去又道:“如不服用我的獨門解藥,這滋味會一直保持到你死。”
窮神追問道:“離死還有多久?”
毒神龍雨道:“很難説,最少也要拖個十天半月,到時我如不讓你死去,還有延長的辦法。”
窮神周身一陣顫抖,道:“此話當真?”
毒神龍雨正色道:“本掌門從不打謊。”
話音一落,忽見窮神面部有異樣的表情,他已看出是怎麼回事,冷笑道:“哼,你別動錯了腦筋,想嚼舌根自絕,辦不到的,你已無此力道,那樣做,只是徒增痛苦而已,活着總比死強,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
一句話激起了窮神的求生之慾,心忖:“不錯,活着總比死強,活着還有報仇機會,死了就什麼都完了。”
動念至此,心裏也跟着平靜了許多,攻心之毒也像跟着減輕了許多,這證明精神有了寄託,對肉體的痛苦是會起剋制作用的。
於是他揚聲道:“再一次的交易,應該是談的時候了吧?”
毒神龍雨點頭道:“適時了。”
窮神道:“是公平交易?”
毒神龍雨把臉一沉道:“別忘了你現在是階下囚。”
窮神套毒神龍雨一句話,道:“活着總比死強,且憑吩咐。”
毒神龍雨以命令的口吻道:“聽着,兩條路,任由你選擇一條,第一條,你正式向武林宣佈投在我的門下,拜我為師,只要你一應允,我就馬上根除你的病毒。”
窮神道:“請問這第二條?”
毒神龍雨道:“只用藥物減輕你毒發時的痛苦,叫你為我奴役終身,永無出頭之日。”
窮神不假思索的道:“武林中人不可做出背師滅祖之事,願選第二條。”
毒神龍雨不再言語,由懷中掏出一個白色小瓶,交到身後一勁裝大漢手中,道:
“侯二,人交給你,照老辦法行事,如有差錯,打斷你的狗腿。”
説完,也不再理會窮神蕭無,邁向樓梯,登上了二樓。
侯二使出一招下馬威,一鞭重擊在窮神蕭無的面頰上,頓時升起一條指頭粗細的紅痕,狐假虎威的道:“窮要飯的,記住,惟有我才能給你解藥吃,以後得聽我的,如有半個不字,當心皮肉受苦。”
説着,打開瓶蓋,倒出一紅一白兩粒丸藥,塞進窮神的口中,命令道:“嚥下去。”窮神將藥丸銜在口中猶豫了一下,侯二的鞭子啪的一聲,窮神的面頰上又多了一條血痕。
英雄末路,虎落平陽,窮神只好嚥下藥丸。
果然神效,窮神的痛苦逐漸減輕,但頭腦卻跟着一步一步昏轉,耳中不斷的響起:“啪,啪……”可怕的鞭子聲響,鞭走了一切的記憶!
窮神蕭無講述至此,長長嘆借了一聲,道:“這段苦難的日子,除了鞭、藥、捕蛇,別的我就茫然無所知了。”窮神不吐不快的説了一大段,就像是訴與知音。
火摺子已燃燼了,洞裏頓轉黑暗,也不見再燃點,敢情是在節省火種。
鬼醫公孫輸心急洞外的敵蹤,用一句話結束窮神的談話,道:“往事那堪回首,我們還是研究一下退敵之策吧!”
窮神蕭無對神智未清前的事一點也不知道,更不知洞外還有敵蹤,才滔滔不絕説了這麼一大段,聞言一躍而起,埋怨道:“公孫兄,你怎不早説,讓我浪費時間。”
鬼醫公孫輸道:“你那非一吐不快的心情,我怎好阻攔。”
顧劍南一面聽取窮神訴苦情,一面思索,藏珍圖何致成為一張白紙?這洞如是那洞……
以及火焚亡魂林是那路人馬,只是不曾去想退敵之策,在他的心目中認為退敵該是輕而易舉的。
見兩位老前輩爭執這些不相干的事,遂從中緩衝道:“兩位老前輩請息辯,退敵不急在一時,最早也是明晨的事,蕭老前輩請坐下,我還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窮神蕭無依言坐下。
鬼醫公孫輸插言道:“劍南,在目前還有什麼事比退敵更重要,我看,無關緊要的事,還是留待以後再談。”
顧劍南接口道:“不,更重要,更急。”
鬼醫一愣,內心存疑,可是沒有再接口。
顧劍南接着道:“記得在二年多前,我誤會蕭老前輩的好意,躲進一個山洞中,當時要不是您以縮骨功追進洞中搶救,晚輩險些傷在那隻兇狠的金絲雪猱之手。”他説至此突然頓住,手一揚,燃亮了火摺子,洞中突現光亮,才又接下去道:“蕭老前輩仔細看看眼前這洞穴,是否很像那洞穴?”
這一問,把個窮神蕭無和一旁的鬼醫公孫輸聽的有點莫名其妙。
蕭無依言向洞壁四周仔細打量了一遍,點頭道:“嗯,很像,土質、色澤、鍾乳、形狀都很像,如再出現一頭金絲雪猱,那就更像了……”
窮神蕭無的話聲未落,洞裏突現四點閃動的白光,首先發現的鬼醫公孫輸,驚叫道:
“兩頭金絲雪猱!”
顧劍南一亮血劍,迎了上去。
窮神蕭無並肩撲出,也亮出了三節伸縮烏金打狗棒,迎向另一頭。
鬼醫公孫輸輪不上,只好隨後掠陣。
金絲雪猱這回學乖了,也不知是怕了血劍抑或打狗棒,調頭就跑。
三人隨後尾追,顧劍南邊追邊囑咐並肩的窮神道:“雪猱狡詐,老前輩要當心它的誘敵之計,能設法制服最好,切記不要殺害他們。”説着由皮囊中摸出幾顆百毒霹靂彈交到窮神手中:“老前輩帶着這個,以備不時之需。”
説話間已到一處三岔洞口,兩頭金絲雪猱分向二條支洞逃去。
窮神顧劍南相互一知會,分頭追去。
鬼醫公孫輸略一躊躇,跟向顧劍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