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參之後的秦老人,顯然有了奇妙的變化。
爐火明滅,閃爍照耀著他那張青皮寡肉的瘦臉,真像是神蹟一般,他竟不再喘哮。
那雙深深陷在眶子裡的眸子,較諸先時也似有了光彩。
孟寒沙不覺臉上興起了微微笑容。
曹老掌櫃拍著巴掌說:“行了,還是真靈!不喘了?”
微微點了一下頭,秦老人慢吞吞地說:“是見了點效,不過……”目光抬起來向著孟寒沙看了一眼:“這還得謝謝孟老弟臺。”
孟寒沙輕輕哼了一聲:“你用參很謹慎,吃得很少。”
“這種病,不能多用。”秦老人家說:“這支參足能服用一個冬天,看看明年春上還犯不犯,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了。”
“這麼說,你老人家這個病,不單是氣喘了,怕是還別有原因吧?”
秦老人沒有吭聲,平和的眼神,向對方靜靜望著:“孟先生還懂得醫術……倒是難能,依你看呢?”
“怕是招了寒露!”孟寒沙銳利的目光,直直逼向老人:“所謂的‘九更秋露’!”
秦老人呆了一呆,清癯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雖然沒說什麼,眼神兒裡卻不自禁地流露出幾分讚許。
爐火閃爍,晃動著每個人的臉,光晦分明,各有輪廊。風勢已停,大地欲眠。
除了狼的長嗥之外,再沒有一些聲音。
端詳著孟寒沙的臉盤兒,秦老人剛要說話,卻似意外地聽見了什麼。
各人隨後也都聽見了。
像是拴在駱駝頸子上的串鈴兒,只是聲音更為柔和。
“叮——叮——”,聲音清脆、悠遠,倒像是頭小毛驢兒。
耳聽著由遠而近,看看已來到了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