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金秋。
在通往子午嶺的客道上,十餘騎緩緩而行。
秦寶寶與衛紫衣二馬當先,侃侃而談。
衛紫衣道:“寶寶,十幾天下來了,我怎麼總覺得你心裡有事?”
秦寶寶道:“是的,我有一件事仍想不通。”
衛紫衣道:“什麼事?”
秦寶寶道:“大哥,你說東方泰到底是惡人還是好人?”
衛紫衣道:“他不是惡人,也不是好人,他是愚人。”
秦寶寶笑道:“他要是愚人,那咱們又是什麼人呢?”
衛紫衣道:“俗人!”
秦寶寶道:“那柳平川呢?”
衛紫衣道:“惡人!”
秦寶寶道:“若沒有這個惡人,那咱們這些俗人,豈不要被愚人整治?”
衛紫衣道:“所以這個江湖才有黑白兩道,二者相對而立,又相互依存,缺一不可!”
秦寶寶笑道:“大哥與東方泰相處一些時日,竟真的大有長進!”
衛紫衣嘆道:“東方泰確實是罕世奇才!”
少時,一行人便到一個集鎮。
衛紫衣似乎有什麼事,回頭望了望。
席如秀催馬上前,笑著對寶寶道,“寶寶,你認為是東方泰所說的那個江湖好,還是咱們現在這個江湖好?”
秦寶寶道:“當然是現在這個好!”
席如秀又道:“你這回吃了大虧,以後還敢到處亂闖麼?”
秦寶寶一呆,不屑地道:“吃一塹,長一智,連東方泰這樣的人我都對付過來了,以後還有說能騙得了我?我又會怕誰?”他又神氣起來。
衛紫衣聞聽急道:“寶寶,我以後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
秦寶寶跟睛一亮,笑道:“只怕難於做到。”
衛紫衣道:“為何?”
“老鷹總有打盹時,你又不曾與我雙宿雙飛。”
衛紫衣也眼睛一亮,哈哈笑道:“我有法子。”
席如秀上前,胖臉一笑道:“當家的有何妙法?”
衛紫衣臉一紅,囁嚅道:“寶寶,我再也不能沒有你。我……我……這就向你……求……
求親!”
秦寶寶聞聽,心裡像灌了蜜一樣的甜,啊哈,大哥總算開了口。
忽地,他想起師兄秋莫離在太湖水幫求親的事,人家當時受了多大的罪?!
現在再看人家秋莫離與龍小姐夫妻何等恩愛?雖說秋莫結婚後變了,變得嘻嘻哈哈,卻也不失幽然風趣。
想到這些,他得出一個結論—一求親時,男人多受些罪,夫妻將來才會恩恩愛愛,其樂融融。
衛紫衣見秦寶寶不置可否,臉上帶著笑,兩個大眼珠滴溜溜直轉,只是不說話,不由心中有點慌亂,忙衝席如秀使了個眼色,讓他上來解圍。
其實,秦寶寶當然不會拒絕衛紫衣的求親,眼珠亂轉,只是為了想個什麼法子,再好好“整治”一下衛紫衣,試試他的心而已。
衛紫衣當局者迷,不知寶寶的心思,席如秀怎能不知。只見他咳嗽一聲,走向前來,正欲開口——
只見道旁走出一個賣爆米花的小孩,忽地揚聲高叫道:“秦寶寶,啊哈,秦寶寶來了!”
他這一喊,就見面館、茶鋪、民宅、樹林子裡,草叢中,四面八方,一下子湧出成百上千的人,齊都高呼著:“秦寶寶,我愛你!秦寶寶,我愛你!”
聲震田野,將一行人團團圍住。
秦寶寶被這狂熱的聲音嚇得頭皮發麻,驚慌失措,早忘了如何“整治”衛紫衣的好點子,向著眾人大喊道:“你們別吵了!”
天啊,這麼多人愛她,她可實在受不了,何況大哥就在身邊。
這些人倒也聽話.頓時靜下來,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席如秀見機會來了,便欲上前顯顯自己在人多的場合下的“領導”能力,大哨一傳,話便要出口——
秦寶寶已道:“各位也許還不知道,我和大哥衛紫衣已定婚約,正打算擇日完婚。屆時,必請諸位同上子午嶺,把酒共敘!”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