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他未負傷之時,這道寬僅二十餘丈的絕谷,他自信可以一躍而過,然而,他此刻即便只有一半也無法達到了。
而且在絕望之下,有千萬只奇大的灰鳥,上下盤旋飛翔不已。
這僅是一瞬間之事,但高手過招,那能有絲毫分神,大正和紅雲同時陰笑一聲,同時出手如電,一扣脈門,一抓肩頭。
嶽敏驚然回頭,不由大吃一驚,急忙暴退兩步,那知大正和紅雲深恐他落下絕壑,欺身如電,疾撲而上。
嶽敏深知身後邑不足一步之地即是絕壑,情急拼命,右臂疾劃三個大圓圈,推出一招“三陽開泰”。
兩個敗類深知他功力探湛,亦不能不接,兩人同時推出一掌。
嶽敏早已力竭,身形立即飛下絕墊,疾洩而下。
隱約聽到紅雲抱怨大正道:“你把他震下‘萬鳥谷’萬一那秘密被他發現”
紅雲道:“這小子摔下‘萬鳥谷’難道還能不死”
嶽敏兩耳生風,暗暗一嘆:“這次可真完了”
但他腦中立即閃過父母生死不明,崔珊和程玲身負重自己怎能死去?他立即睜開眼向下面望去。
啊!他驚呼一聲,不禁眼花繚亂,只見壑底灰鳥萬千,重重疊疊,已將他的視線遮住,根本看不見墊底。
他忽然靈機一動,心道:“這些大鳥,每一隻都大逾數尺,我若能搭在它們的身上,即使無法托住,再落下去,如果迭次落在幾個鳥背上,下落之勢可減大半,然後再提聚真力落下,即使受傷也不至粉身碎骨。”
他想到就做,好在無數只大灰鳥,滿堆滿谷,重重飛舞。只要他一伸手即可攫住一隻。
就是這樣,一連落在十餘個大鳥背上託了一下,下落之勢已衰,且可看到壑底景物,但他這一看。又不禁大感驚奇。
原來此壑之下,乃是一個整個的深潭,潭邊圍繞著一堆堆灰色物體,堆起數丈之高。
潭中有一小島,不!只能算是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面水草叢生。
此刻嶽敏相距地面已不足十丈,他有上一次落蝦寒潭的經驗,深知此刻內腑受傷,如果震昏過去,必果魚蝦之腹。
他立即全力向旁邊一掠,向那一堆堆的灰色物體落去。
只聞“卜”地一聲,身形彈起老高,立即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嶽敏悠悠忽忽溼淋淋的,有一種冰冷的感覺。
他猶仍在夢境之中,微微張開眼來一看,不由楞住。
原來他此時測臥在水潭中間那一塊巨大岩石之上,而四周那一堆堆灰色物體,乃是千萬只巨大灰鳥所脫落的羽毛,剛才他正是落在鳥毛之上,然後彈起落在這中央的岩石之上,乃能逃得一命。
俯看巨巖之下的深潭;水深無底,且呈深綠之色,且有陣陣寒氣,硬骨生涼。
四周削壁高可千仞,寸草不生,但壁上卻有許多小洞,顯然是那些灰鳥的巢穴。
嶽敏試運真氣,不由暗叫一聲“苦也”,此刻真氣不凝,全身骨筋漲痛如裂。
剎那間,父母失蹤,崔珊和程玲身負重傷,以及嶽小敏等人皆都入魔掌之中,一幕幕悽慘往事兜上心頭,不由長嘆一聲,又緩緩閉上眼睛。
像這種人跡不至的絕壑,不要說尚有千年毒物盤踞其中,即便沒有,餓也餓死了,況且身負重傷,等於一個廢人一般。
良久,突然他感覺身形搖搖晃晃浮動起來,好象置身搖藍之中,又好象仍在夢境之中。
而且隱隱傳來潺潺流水之聲,好象置身小舟之中,順流漂浮。
他好奇地睜眼一看,不由又是一聲驚呼,原來自己身下的巨大岩石,乃是一個千年大龜,殼大數圍,且滿身苔蘚,一個巨頭;大逾水桶,翹起一丈餘高。
此刻四足划動,緩緩向前游去。
嶽敏心中一噱,真是世界之大無不奇不有,剛才若非落在鳥毛之上,此刻恐怕早已粉身碎骨了。
假如剛才不是落在這個千年巨龜背上,而是落在寒潭之中,相信再也不會出現奇蹟有人適時將自己救起。
因此,他此刻反正已落得如此狼狽,反而不感焦急,閉上雙眼,聽天由命。
潺潺流水之聲不絕如縷,嶽敏估計這巨龜已劃到絕壁邊沿了,他立即睜開雙眼望去。
只見絕壁之下有一石洞,洞口極低,因而嶽敏原先並未發現。
巨龜將頭一低。竟向洞中游去。
嶽敏心想,大概它要帶自己到它的老巢裡去吧,反正自己已是除死無大難,討飯不再窮,在臨死之前開開眼界,也是值得的。
洞中光線十分暗淡,且寒氣更加令人難以忍受,嶽敏牙齒打顫,混身顫慄不已。
巨龜筆直地向洞中游去,光線更加暗淡,而且陣陣寒風吹來,嶽敏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前面是一個斜坡,眼前即是一個洞中之洞。
巨龜緩緩爬上斜坡,眼前影物立變。
嶽敏不由大為驚奇不已,只見洞中堆積著一層白細之沙,沙上堆著數百個大逾碗口的龜卵。
而在這個洞穴之盡頭,竟有兩間石室,似乎有人居住。
那巨龜爬到石室門前,“篤篤篤”以爪敲了石門三下,只聞一陣轆轆之聲,石門立即滑開。
“啊!”
嶽敏不由得驚呼一聲,只見石室中的一張石床之上,並坐著兩位白髮如銀的老人。
這兩位老人乃是一男一女,年齡都在四旬以上,皆都是長髮披肩,垂瞼跌坐。
男的面如古月,隆鼻闊口,長眉入須,飄逸出塵之概,令人肅然起敬。
女的面如銀盆,瓊鼻瑤口,昔年風韻隱隱可見。
兩人鼻中各吐出兩道白氣,互相糾結,合成一個白球。氤氳流轉,伸縮不已。
嶽敏深知這兩位奇人正在練一種奇功,而這一種奇功可以迫出體外,將真氣與另一人結合,然後再收回體內,乃能使龍鳳調和,天人合一。
這雖不是先天真氣,但能練到這種境地,絕不是“三色罡”之下。
嶽敏趁機向石室中望去,只見此室方圓約三五丈,四周石架上典籍井然。
突然他大大地一震,只見兩位老人身後,有兩條烏光閃閃的鐵煉,通到兩老身下。
嶽敏不由心中一動,忖道:“莫非兩位老人彼人制住鎖在這裡?”
突然,兩位老人各自收回白氣,緩緩睜開眼來,不由同時一怔。
但嶽敏一瞥之下,深為兩位老人精湛的內功所攝,兩老目光之犀利,有如四道利箭,令人不敢逼視。
嶽敏虔容道:“晚輩嶽敏,與人交手失足絕望之下,尚幸落在鳥毛之上未死,被巨龜駝到洞中,打擾兩值前輩清修,實感不安,不知兩位前輩可否賜知大名?”
那男老人道:“愚夫婦即昔年‘龍鳳雙俠’,被‘三角婆婆’以陰毒伎倆震下絕望,尚幸受傷不重,落人潭中,以後發現此洞,且有巨龜相助,乃定居下來,渴則飲潭中之水,飢則食巨龜之卵。”
“如此過了好幾年,想不到大劫來此……”
嶽敏不由大震,這才知道這兩位老人乃是昔年的“龍鳳雙俠”,也就是“血觀音”花妙妙的父母。
下意識地一看,果然極為酷肖“血觀音”,立即問道:
“前輩有何大劫?”
“龍鳳雙俠”同時一嘆,龍俠花翎道:“不意在我夫婦傷勢未復之時,‘三角婆婆’竟突然現身,激戰之下,我夫婦又被挫傷,乃被雙雙鎖於石洞之中。”
嶽敏這才知道他們身後的烏亮鐵鏈,果然已將兩人鎖住,但他不解地道:
“以兩位前輩剛才行功的身手看來,區區一條鎖鏈,怎能”
花翎道:“小友有所不知,這兩條鐵鏈乃是鋼母混合五金精英打造,堅韌無比,而且臂腿俱被鎖住,徒呼負負!”
嶽敏道:“難道‘三角婆婆’將兩位前輩鎖於此洞,僅是為了洩忿,她以後再未來過?”
花翎道:“小友大名可否賜告?”
嶽敏立將師承家世以及近來所聞所見詳細說了一遍。
“龍鳳雙俠”不由大為激動,他們萬沒料到武林中又發生這許多大事,而使她們安慰的是,嶽敏非但身負絕學,且亦認識自己的女兒。
而且嶽敏能將“三角婆婆”挫敗致傷,更使他們唏噓不已。
“龍俠”道:“老夫數十年來雖然身不自由,但武功進境非同昔比,當然是靈龜相助之功,‘兩儀璇氣’才能練成八成火候!”
嶽敏未聽過“兩儀璇氣”這種武學名稱,不禁問道:“前輩剛才所練的內功就是‘兩儀璇氣’麼?”
“龍俠”嘆道:“不錯,白雲蒼狗,世事滄桑,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昔年‘三角婆婆’即是凱覦愚夫婦的‘天魔秘笈’,才將我倆震下絕壑。
尚幸愚夫婦居此之後,已將秘笈看完焚燬,反之,若被‘三角婆婆’得去,武林永無寧日矣!
但她不信秘笈已毀,才將愚夫婦鎖於此洞,每隔兩三年來一次,近年來可能因為她的‘滅屍掌’已成,且亦相信愚夫婦的秘笈確已焚燬,所以很久未來,但劫運仍然未完,不意數目前來了一僧一道,又向愚夫婦強索秘籤。”
嶽敏不由一震,道:“那一僧可是少林上代掌門人大正和尚及武當上代掌門人紅雲道人?”
“龍鳳雙俠”同聲道:“不錯!”
嶽敏道:“此壑深約百丈,猿猱不渡,即再高的輕功,也難飛渡,他們怎能來此?”
“龍俠”道:“此洞再筆直前行約一里之遙,即有出口,出口外也是一個絕壑,下臨一條湍流,他們乃是由此道進出,但他們卻不知愚夫婦已練成‘兩儀璇氣’及‘兩儀掌’。”
驀地
一陣“嘩嘩”之聲隱隱傳來,分明有人划船而來。
“龍鳳雙俠”不由一震,同時面色一變,對靈龜道:“把嶽小俠駝進石室來!”
那靈龜早巳通靈,立即進入石室之中,繞到“龍鳳雙俠”石床之後。
剎那間水聲大響,接著一葉孤舟已停在洞外斜坡之下。
嶽敏伏在靈龜背上人自石床之下看去,不由心頭大震,原來小舟上同時跳下兩人,正是大正和紅雲道人。
嶽敏恨得直錯鋼牙,卻又不敢傷聲。
大正和紅雲聯袂站在門外,陰聲道:“花翎,我倆思索再三。總覺得‘天魔秘笈’一定還在你們身上,但卻未練成功,或者一點未練,不然的話,一條合金鎖鏈,絕鎮不住你們兩人!”
花翎冷冷地道:“道家一向崇尚清淨無為,佛家也以六根盡淨奉為皋圭,兩位身為一代掌門,不思光大佛道真理,造福武林,卻行為乖張,多行不義,老夫實為二位痛心!”
紅雲道人獰笑一聲,道:“你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現身說教,嘿嘿!今天你們如不交出秘笈,這古洞就是你仍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
“龍鳳雙俠”同時敞天一陣,聲如黃鐘大呂,直震得石洞暴響回應,歷久不絕,石屑灑落如雨。
大正和紅雲不由相顧一愕,面色微變,紅雲道:“難道你們已練成了‘天魔秘笈’上的武功?”
“龍俠”花翎沉聲道:“常言道:留下一步地,好予子孫耕,兩位若不能及時回頭,就請出手吧!”
大正和紅雲,乃是經驗豐富之人,一看“龍鳳雙俠”如電雙目,已知自己猜想不錯,敢情人家已將奇學練成。
這一來更加殺極陡起,兩人交一眼色,道:“既然如此,咱們先試一試”
紅雲這人立將“三色罡”運起,悶聲不響,向“龍俠”推一掌。
武當派的“太極十三式”也處當今絕學之一,況他此刻以“三色罡”為輔,施展開來,非同小可,狂瘋起處,整個石室為之顫動。
“龍俠”花翎也不敢大意,雙掌平胸推出。
“轟”地一聲,石屑如雨,整個石洞大有搖搖欲塌之勢。
紅雲倒退三步,花翎的身軀也向後仰了一下,顯然花翎略勝一籌。
紅雲道人不由鬚髮皆張,眼見對方奇功已成,貪心大起,更是欲罷不能。
他深知剛才接了一掌,自己站著發掌,佔了很大的便宜,但仍然落了下風,如果雙方都站著發掌,自己的苦頭可就大了。
他本是心術極端卑鄙之人,獰笑一聲,對大正和尚道:“既然他們已經練成奇學,實不能再拖延時間,今天就聯手將他們除去”
兩人一交眼色,同時兩掌平胸,變成兩團紫霧。
嶽敏一看之下,差點驚呼出口,因為大正和紅雲並肩站在一起,皆面向花翎,分明想以兩人全部功力,將對方擊斃,然後再對付“鳳俠”。
而“鳳俠”乃是坐在石床另一端,且被石內擋住,即使她想手相助也無為力。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大喝一聲,掌風呼嘯而起。
大正和尚乃是“大力金剛掌”與紅雲道人的“太極十三式”恰巧相反,一陰一陽,相輔相成,力道更是驚人。
剎那間有如天崩地裂,鬼哭神驚,罡風旋窩形成一個濤天巨浪,疾撞“龍俠”花翎的前胸。
就在,“鳳俠”怒叱一聲“狗賊無恥”的同時,只聞“轟隆”一聲,整石洞已被石屑粉瀰漫,且無法張目。只聞“龍俠”“勒”地一聲,身軀向後疾仰下去,且噴出一道血箭。
而大正和紅雲,也同時被震出五步之外,胸前衣屑紛紛灑落。
嶽敏不由目眥皆裂,若非他此刻真氣無法提聚,且父母失陷生死不明,早就現身一搏了!
“龍俠”緩緩直起身子,面色蒼白;口角血絲隱現,但他立即狂笑一陣道:
“世上最無恥的出家之人,你們算是”
“哇……”
他內創極重,剛才狂笑一陣又震動內腑,立即又吐出幾口鮮血。
“鳳俠”氣得滿頭白髮根根蝟立,厲聲道:“你們可敢與我夫婦公平一搏?”
紅雲道:“別痴心枉想了!我等從不做毫無把握之事”
“風俠”深知這兩個空門敗類已經喪心病狂,根本不知廉恥為何物,如其被他們各個擊傷,倒不如來個同歸於盡。
她暗納所有的真氣於兩臂,平胸猛推而出。
“蓬”地一聲,原逾卡尺的石門,立即化成一蓬石雨向兩賊罩去。
兩賊萬沒料到“鳳俠”會猝下辣手,視線被右門擋著,事先毫無戒備,此刻要閃已是不及。
只聞兩聲慘呼,兩人立即成面目全非的血人,且踉蹌退了三步。
這一掌固然使“鳳俠”吐了一口惡氣,然而更引起兩賊的無窮殺極,因為他們面部雖被石塊擊傷,但內腑卻未受傷。
兩魔厲喝一聲,緩緩向室門欺近,每邁一步,地下即飛起一蓬石粉,且留下一個深達一寸的足印。
此刻石門已毀,“龍鳳雙俠”皆能看到兩魔,立即運功戒備。
雙方相距三步,大正和尚與紅雲大喝一聲,同時推出一掌。
這一次大正推向“鳳俠”,紅雲則推向“龍俠”,只聞“蓬蓬”兩聲,“龍俠”本已負傷,身軀又仰了下去。
而“鳳俠”雖然未曾吃虧,卻也未佔到半點便宜。
顯然,再來一兩掌“龍俠”非死不可,剩下一位“鳳俠”也難逃毒手。
兩魔臉上血肉模糊,獰笑連連,更加可怖。
“風俠”當然已看出當前情勢險惡,但舍擠之外,還有何法可想!
她再集全部功力,一口氣推七八掌之多,竟將兩魔震出七八步之外。
但兩魔已看出“鳳俠”已是弱弩之末;陰笑一聲,再次緩緩欺上。
嶽敏此刻的心情,真是難以描述,他本是極端倔強之人,但為了父母這仇也不得不暫咬牙強忍,靜待有利時機。
然而,“龍鳳雙俠”乃是“血觀音”花大姐的父母,自己又怎能眼看著他們如此死去?
此刻,“龍俠”又緩緩直起身子,卻悠悠搖晃不已,不用說出手傷人,即對方以二三成力道發出一掌他也接不下來。
兩魔猙獰如鬼,緩緩欺近。
嶽敏恨得銀牙猛挫,雙拳緊握,十根稅利的指甲,已硬生生地戳入掌心之中。
突然,怪事出現。
只見那千年靈龜巨頭微揮,以嘴部貼在“龍俠”的腦後玉枕穴上。
它那巨口之中隱隱吐出一繼淡談的青氣,鑽人“龍俠”的玉枕穴之。
“鳳俠”已經發現,不由面呈驚喜,她立即一擺手道:“且慢!我有話說!”
大正和紅雲同時止步,陰聲道:“有話快說!”
“鳳俠”微微一嘆,道:“告訴你們吧!‘天魔秘笈’乃是曠世奇寶,焉能焚燬”
大正和紅雲同時驚呼一震,道:“既然未毀就快拿出來!”
“鳳俠”道:“曠世秘笈當然不能放在身上。”
紅雲沉聲道:“放在那裡?”
“鳳俠”道:“犀牛角小盒之中沉於此潭之底”
“啊!”
大正和紅雲同時驚呼一聲,道:“此潭深不可測,沉於潭底豈不等於焚燬一樣?”
大正和紅雲相顧默然,疑信參半,若非焚燬,沉人潭底,該是最隱密的辦法。
大正為人心地更加細密,陰笑道:“以你們夫婦的身份和不屈不撓的精神,怎能臨危示怯,說出藏寶之地!”
“鳳俠”暗叫一聲“厲害”!道;“說起來也十分簡單,我夫婦自知不久人世,若讓瑰寶棄諸潭底,未免暴殄天物,而且以你們兩人之力,也不可能取到秘笈。”
紅雲獰笑一聲對大正道:“不錯!此潭既深且廣,方圓不下數千丈,我們知道秘笈在那一個方向!”
“鳳俠”冷笑一聲,道:“本人既能說出秘笈所藏之地,自也不必隱瞞所沉之地點,即使告訴你們地點,你們仍然不易達到目的。”
“為什麼?”
大正和紅雲同時沉聲發問,即嶽敏也在心中暗自問了一聲。
“鳳俠”道:“據說你們兩人水性奇佳,昔年曾聯手在太湖中除去黑道高手‘獨角蛟’龐非而轟動武林,但此潭非比等閒,深約五十丈,且潭水奇冷”
紅雲狂笑一陣,道:“說來說去,你是藐視我們兩人,嘿嘿別說區區一個深潭,就是浩瀚大海,也沒放在我等心上!”
“鳳俠”道:“本人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秘笈沉於此洞之外一塊紅色岩石之下。既然你們有此豪氣,就動手吧!”
大正陰笑一聲,兩手一攔,對紅雲道:“且慢!”
他電目連轉,道:“僅憑她信口開河,怎能採信?嘿嘿!恐怕他們別有陰謀!”
“鳳俠”冷哂一聲,道:“本人並未叫你們下潭取寶,而且本人深信你們的水性難以潛入五十丈潭底,不敢去就算了,似不必假詞藉口!”
嶽敏心中—動,忖道:“以‘龍鳳雙俠’昔年的俠行,當不至臨危示怯,說出藏寶地點,如果被這兩個魔頭得去,武林豈非永無寧日?”
紅雲為人雖然陰險,性子卻十分暴躁,大聲道:“區區水潭,能難倒你我兩人!咱們就試試看!”
大正沉聲對“鳳俠”道:“如果秘笈不在潭中,嘿嘿!我倆的手段諒你也曾知道!”、“鳳俠”道;“反正我夫婦已經死定丁,又何必對你等說謊!”
大正和紅雲立即撤下包袱,取出水衣水靠換好,各持一柄匕首,跳上小舟向洞外劃去。
突然,大正又躍回岸上,道:“這樣不行,萬一我倆潛入水底,他們兩人在上面施以暗襲,豈不危險?”
紅雲道:“不錯!我們何不再將‘鳳俠’也擊傷,僅留他們一口氣,以便上來時再加拷問,且亦可避免他們施襲!”
嶽敏不由暗暗一嘆,道:“這兩個魔頭心地之險惡陰詐,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樣一來兩位前輩又陷入絕境了!”
此刻大正和紅雲又緩緩期至“鳳俠”前面,道:“我倆聯手一擊當能一舉得手”
語音未華,同時向“鳳俠”全地推出一掌。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鳳俠”面色大變,一瞥一旁靜坐的“龍俠”花翎,將全部功力提聚兩掌,向掌風迎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靈龜巨頭一收,“龍俠”厲喝一聲,兩掌一搓,平胸推出一掌。
“轟隆”一聲,有如天崩地裂一般,整個石室直欲倒塌。
大正和紅雲抱著兩臂,踉蹌退出一丈以外,口角血噴班班。身形搖搖欲倒。
嶽敏猛地一震,不知不覺地站了起來,一看“龍俠”花翎安好無恙,但兩個魔頭卻都身負重創。
他這才知道剛才那靈龜以巨頭貼在“龍俠”玉枕穴上,原來是以千年靈氣注人“龍俠”體內將他的內創治癒,且內力竟增加了數籌。
兩魔身負重傷,立即躍上小舟,即待逃走。
嶽敏傷勢未愈,見兩魔要走,不由大急,大喝一聲,道:“站住!”
兩魔一看嶽敏不由一震。道:“小狗!你此刻和我倆差不多!嘿嘿!要找你的父母,可於一月後到北邙山斷腸峽來”
說畢催舟而去。
嶽敏正待設法追趕,“龍俠”花翎大袖一拂道:“嶽小俠不必追了,你傷勢未復,且愚夫婦鋼練未除,徒呼奈何,就暫且讓他們走吧!反正令尊令堂暫時尚不至有危險。”
嶽敏道:“剛才前輩怎能於片刻時辰功力恢復,將兩魔擊敗?”
“龍俠”道:“這全憑靈龜一口千年靈氣,但它自己卻已油盡燈幹!”
嶽敏回頭一看床後的靈龜,果然已經氣絕身亡,不由大為感動,一個畜牲竟能捨身救主,這與大正和尚及紅雲道人這等出家之人相比,真是一個強烈的對照。
“龍俠”將鋼練弄斷,走下石床,又為“鳳俠”震斷鋼練,隨將“兩儀璇氣”再授予嶽敏。
嶽敏在這洞中住了一個月,不但身體早已復原,且功力又增加兩籌有餘。
尤其“天魔秘笈”上的“天魔掌”,花翎也傳授於嶽敏,“龍鳳雙俠”囑嶽敏先出洞,速到邙山救父母,隨後兩位奇俠也將重行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