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龍吟之聲“賽無監”已撤出奇門兵刃,原來是兩個鐵圈,能套在一起,一大一小,各有一個護手,護手處有一個月牙,鋒銳無比,分明可鎖拿兵刃和破解暗器。
嶽天傲道:“這就是‘子母離魂圈’,凡是善用這種短兵刃之人,在內力與招術上一定有過人之處。敏兒要小心了!”
嶽敏點頭稱是,正要撤劍,聶雲裳已經解下自己的寶劍道,“這是為娘昔年慣用的兵刃,名為‘赤虹劍’,吹毛斷髮,削鐵如泥,就送給乖兒吧!”
說著接過嶽敏的那一柄長劍,懸在腰際。
“嗆”地一聲,嶽敏撤出,“赤虹劍”只見一道紅光耀眼生輝,端地是一柄前古神兵。
“賽無監”道:“老孃可要動手了!”
嶽敏喝聲“且慢”!立即又對“南北二怪”道:“剛才嶽某和‘賽無監’打賭之事,你倆承不承認?”
“南北二怪”連忙答道:“承認,承認!”
“拳王之王”等人直氣得眼中冒火,憑他們的身份,此刻竟被視為俎上之肉,任人宰割。
嶽敏大喝一聲,“看招”!紅霧立即籠罩全身,對方兵刃一接,“噹噹噹”昔日退了一步。
嶽敏一看“赤虹劍”毫髮未傷,再看對方的“子母離魂圈”了也好端端地,不由一震,這才知道對方的兵刃也是千年罕見之物,寶刃根本無法動它分毫。
嶽敏與她接寶三劍,感覺對方內力之深厚,較“南北二怪”任何一人都要高出一籌,心道:“那‘北怪’長孫拔見了此婦象老鼠見了貓似的廣“賽無監”又何賞不暗自吃驚!她萬沒料到一個年僅弱冠的少年,竟能將她震得兩臂奇麻,虎口發熱。
嶽敏為了南宮黛的血仇,不惜任何犧牲,也要將“拳王之王”“神州一腿”及“瓦上霜”仇九之頭留下。
所以一上手,就將“血罡”施至極限,“赤虹劍”與血霧混成一片,根本就分不出入影和劍芒。
“賽無監”生得奇醜,並非沒有自知之明;雖然“北怪”那份德性也夠瞧的,兩人門當戶對,但“賽無監”心裡清楚,若自己的武功低於對方,恐怕對方早就變心了。
因此,“賽無監”為了繼續征服“北怪”長孫拔,也只有使出吃奶的氣力,不遺餘力。
“南北二怪”眉飛色舞,不管今天能否贏得此戰,今後鬼霧谷主的寶座,有“賽無監”支持。更是穩若磐石。
此刻,只有“拳王之王”等人心中不住地打鼓,但他們打量當前情勢,自己方面竟有十餘人之多,比對方多出三倍,仍然毫無取勝把握。
因為據他們所知,“南北二怪”在那墓地之中,尚被嶽天傲夫婦小挫驚走,自己方面四個壇主聯手,恐也接不下他們兩人。
嶽敏與“賽無監”接上手,聲勢又自不明,這個母夜叉素以臂力自負,一上手連接三下,雖然自嘆弗如,但仍然不服,抽空仍接實一兩下。仍然想以內力取勝!
她的“撥風迴環八掌”,較之“南北二怪”的掌法更為難纏,因為這種掌法,假如與對方的內力在伯仲之間的可在交手中調息,內力不至耗損殆盡。
一黑一紅兩團人影翻翻滾滾,轉眼間已交換了三十餘招,嶽敏自信能制服對方,但在五十招以內似無把握。
顯然地,以嶽敏的個性,若五十招以內不能戰勝對方,項上的人頭非任人拿去不可。
場中之人除了“拳王之王”四人面上漸露獰笑之外,其餘之人都漸漸凝重,連少林武當兩振掌門人也不例外。
崔珊芳心大急。不時目注嶽天傲夫婦,但兩位老人也是心餘力拙,這種睹斗方式,說了就算,焉能橫加插手!
但崔珊略一掃視場中之人,立即發現“三羽毛”及三個寶貝女兒及少林武當兩派掌門,已經悄悄退走。
劍氣繚繞,寒風可及數丈之外,“賽無監”的“子母離魂圈”也卷著懾人心魂的嘯聲,向一團血霧紛紛罩落。
突然。嶽敏大喝一聲血霧大盛,“噹噹噹”兵刃又接實了三下,“賽無監”嗓中發出破竹似的聲音。踉蹌退後五步,地下立即顯出五六個深可半尺,長約一尺五寸的腳印。
緊張的局面令人有點窒息,因為兩人已經換了四十二三招。
“南怪”扯著破鑼嗓子道:“大嫂加點勁,不然的話,哥們谷主寶座可就”
“賽無監”厲吼一聲,猱身猛撲而上,嶽敏將全部真力提聚兩臂,左臂疾劃三個大圓圈,“赤虹劍”自圈中猛戳而出。
一股不可抗拒的無形力道,如山壓到,“賽無監”立感有如深陷泥淖之中,“子母離魂圈”幾乎脫手飛出!
就在這勝敗立判之時,突然一聲嬌叱,場中飛落一團黑霧。
“賽無監”微微一怔之時,勉強退出一丈,一雙繡鞋,由於全身力道全部都集中下盤,以支撐無窮的壓力,已經四分五裂。
四周觀戰之人一陣譁然,暴退數步,駭然注視著那團黑霧。
嶽敏目力非比等閒,略一打量,即發現這團黑霧之中,乃是一個妙齡少女,但面貌卻不清楚。
顯然,此女的功力,已經登堂入室,剎那間空氣再度凝結,眾人的心絃再度拉緊。
嶽敏緩緩向父母身邊走去,嶽天傲肅然地道:“沒想到當今之世,會有與‘血罡’相伯仲的武學,據說這種絕學,名為‘墨罡’較之‘血罡’猶勝半籌”
“過來!”
這聲嬌叱聲音雖如出谷黃鶯,但卻有一種令人不敢抗拒之力,眾人一驚向場中望去。不知她叫那一個過去。
“‘子午劍’過來!”
嶽敏不由一震,但他剛才正要得手之時,又被這團“黑霧”破壞,本就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洩!
他聞言立即大聲道:“你是叫我?”
黑霧道:“不是叫你叫那一個!”
崔珊聽出對方是個少女,她誰也不叫,偏偏叫的是嶽敏不由黛眉籠煞,況且剛才如果嶽敏將“賽無監”挫敗,殺父仇人“瓦上霜”仇九項上人頭馬上可以到手。
嶽敏與她有白首之盟,尚未結,現如今已經多出了一個羅湘君,那能再讓其他少女染指!
她嬌叱一聲,挺身而出道:“‘墨罡’之學,雖然了得卻也不見得能獨霸天下,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值得如此,大呼小叫!”
黑霧悶聲不響,電欺而上,只聞崔珊一聲慘呼,嬌軀飛出一丈多遠,七竅流血,昏死過去。
“啊!”
場中一陣譁然,這團黑霧果然是“墨罡”絕學,否則以崔珊的身手,怎會半個照面就倒地不起。
嶽天傲夫婦悚然一驚,他們已經看出對方乃是一個妙齡少女,竟能有如此火候,顯然背後尚有更厲害的人物。
因為“墨罡”絕學與“血罡”同出一門。據傳說是一位奇人研出這兩種絕學,傳與兩個徒弟,大徒承受“墨罡”二徒獲得“血罡”但大徒出道不久即告失蹤。“墨罡”亦隨之失傳。
這是百年前之事,以後“血經”絕學輾轉到了“拳王之王”師門手中,以至“拳王之王”與“神州一腿”毒手殺師,做出入神共債的叛倫勾當。
那知“拳王之王”師門所掌握的,“血經”秘策乃是假的,而真的“血經”卻在嶽天傲夫婦的師門。
“拳王之王”獲得此一消息,才與“神州一腿”定計陷害,嶽天傲夫婦深知“血經”為武林中人夢寐以求之物,一旦露白,必然紛起搶奪,乃抄一副本,準備交給兄嫂共同研習,那知“拳王之王”就在此時發動,使嶽天傲兄弟夫婦等人服下亂性之藥,結果嶽天傲本性迷失,在追殺“大羅手”陸羽之時,將那手抄本失落,卻被“大羅手”陸羽拾去。
至於這失傳已久的“墨罡”怎會突然出現,卻是一個迷。
這僅是眨眼的工夫,崔珊重創昏迷在地,嶽敏不由雙目盡赤,“嗆”地一聲,連人帶劍,向那黑霧撲去。
“轟隆”一聲震天巨響,方圓十丈之地皆被黃塵瀰漫,嶽敏和那團黑霧,各退了三大步,勝敗未分。
突然,那黑霧人嬌叱一聲,道:“不過爾爾,哼!近來武林風傳‘能惹風樓雲閣三羽毛。不惹子午劍出鞘,寧進閻羅殷,不惹子午劍’,哼!敢情他是個繡花枕頭!”
嶽敏打出真火,大喝一聲,道:“你再近我一招試試看”
說畢,左臂疾劃三個大圓圈,赤紅劍自圈中猛戳而出。
黑霧人冷哂未畢,立感身陷狂風之中,不由大驚。
就在這千鉤一發之時,一陣陰惻惻的冷笑,來自三丈以外,同時一股奇大無比的掌力,將嶽敏的一招化於無形。
場中黃塵瀰漫,靜得落針可聞,只見三丈外一團黑球冷冷地道:“爾等聽著,明年元霄節,乃本‘墨罡’門重整門戶開典之日,本人有鑑於當今武林之中,人心陰惡,勾心鬥角,群醜據地自雄,有失武林一統之義,本人以‘墨罡’門第三代掌門人身份,力換狂瀾於既倒。以挾山超海之勢,一統武林,特訂元霄之夜,仍假邙山斷魂谷,招開第三次論劍大會,黑白兩道必須到會,會後優勝人士,本人決以‘墨罡’的護法及壇主優遇之!”
嶽天傲朗聲道:“尊駕可否賜告大名?”
“嘿嘿!屆時爾等自能知道,慧兒,咱們走!”
“爹爹,慧兒要打敗他才走!”
嶽敏冷哼一聲,道:“尊駕出語狂傲,目無餘子,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嘿嘿,要想以君臨天下之勢,獨霸武林,未免言之過早,‘血罡’的第四代傳人在此,尊駕要想揚名立萬,錯過今天,恐怕不會有更大約場面!嘿嘿!”
那個叫慧兒的黑霧少女怒叱一聲,道:“我爹爹對你另眼相看。剛才對你手下留情,你怎的不知好歹!”
三丈外那團黑霧濃得根本不辨形體,嘿嘿冷笑道:“老夫若不是為慧兒,早就叫你濺血五步!看掌。”
嶽敏心知這團黑霧的功力,較之這個少女,不知高出多少,不敢大意,立將功力運至頂點,左臂疾劃三個大圓圈。亦虹劍猛戳而出。
“轟”地一聲,黃塵草根暴卷而起,嶽敏連退五大步,嗓中一甜,硬將一口鮮血嚥了下去,那團黑霧身形一晃,也退了一步,喝聲“走”!兩團黑霧一恍不見。
“乖兒!有沒有受傷!”
聶雲裳關心地走到嶽敏身邊,只見嶽敏而色慘白,顯然又受內傷。
嶽敏道:“此魔功力非比等閉,孩兒以十二成真力竟無法接下他的一掌。看來‘墨罡’絕學,確比‘血罡’略高一籌。”
嶽敏電目一掃,峰上空蕩蕩地,就在這剎那之間,鬼霧谷一千魔頭,包括“賽無監”高花那個醜婦,都又走得無影無蹤。
此刻嶽天傲正在為崔珊療傷,羅湘君則站在一旁守護。
嶽敏眼看著殺妻仇人又漏網逃走,不由切齒不已。
聶雲裳緊握著愛子的手,嶽敏只感一股熱力掌心湧湧注入。立即運功疏導,納入經脈之中。
仇恨之火雖在嶽敏心中加深,但另一方面由於母子團圓,又使他稚子之心,重獲人間溫暖,且父母對兩女愛護有加,更使嶽敏心懷大慰。
良久,良久,峰上傳出笑語之聲,因崔珊在嶽敏父母輪流療傷之下,已大致復原。
但,“墨罡”再次出現江湖,卻使“血罡”黯然失色,明年元宵距今不過三四個月,嶽敏即使加緊勤研武功,到時能否壓倒“墨罡”,仍然不可樂觀。
嶽天傲夫婦卻仍然笑語如常,老懷寬慰,他倆略一思索,即獲得一個有效的辦法,可以戰勝“墨罡”絕學,不過兩老並未告知嶽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