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住他在龍劍這種高手名宿面前,那配平起平坐?
真得感謝艾宗權把他捧上了江湖名流之林,目下他是艾宗權的得力臂膀,事實上己取代幫主的地位。
“吳大俠,不是艾大俠的意思,而是江湖同道們的意思。”
八面靈官毫不掩飾自己得意說道:“江湖同道們不想真的三刀六眼玩命,能過得去誰又願意刀口舔血?”
“所以在下代表江湖同道,請吳大俠放棄與九天絕谷在武昌了斷的打算,讓同道與九天絕谷主協商和平相處事宜。天下間沒有永久的仇恨,能和平相處真是江湖之福。”“丁令主可曾問過艾大俠的意見?”
龍劍心中早有準備,因此顯得心乎氣和,毫不激動。
“艾大俠並沒有露骨地表示贊同,也沒有表示反對。”八面靈官技巧地說:
“但他認為只要大家同意,他並無異議,他也不想走極端,慘重的死亡畢竟非大家所願。”“據吳某所知,艾大俠是主戰最力的人。”
龍劍笑笑道:“即然他不想走極端,確實令人費解的事。”
“不管是殺戮或和平,並非是單方面所能決定的事,諸位是不是太過一廂情願呢?”“九天絕谷主的態度,諸位左右得了嗎?”
“只要吳大俠肯置身事外,九天絕谷方面,決不會有問題,他會了解我方的誠意。”“說來說去,你是要求吳某出面證明,撤銷俠義的除魔衛道的宗旨……”
“不,這件事由艾大俠處理,只請吳大俠向俠義道朋友打個招呼就成。”“俠義道上沒有艾宗權,他能處理嗎!”
龍劍仍然保持平靜的風度。
“吳大俠一打招呼……”
“如果吳某認為不妥,必須與九天絕谷主當面商談。諸位大俠是不願願的。”
“同道們希望吳大俠不要這樣做。”
八面靈官的修養就不上道了,真有暴發戶的嘴險。
“吳某不但要這樣做,而且堅持這樣做。”
龍劍不介意對方-的威脅態度道:“吳某不是貪生十白死,有始無終的人,似吳某的身份地位聲望,也不允許做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閣下可似回去告訴你們的同道,告訴艾宗權,吳某在在九天絕谷主面對面交涉之前,不許任何人談有辱聲譽的條件你們的一切作為,昊某也不加過問,也無權過問,吳某說得夠明白嗎?”
“這……吳大俠……”
“少陪。”龍劍含笑離座。
“吳大俠何苦……”
龍劍臉色一沉,神光炯炯的虎目,不轉瞬地逼視著對方,眼神威嚴無比。八面靈官打了一個冷戰,要說的話嚇回腹中了。
龍劍一抖袖,莊嚴地出廳而去。
人的名,樹的影,八面靈官站在他的面前,在氣勢上就短了一大截,莊嚴的神情,決不是八面靈宮這種黑道梟雄昕能抗衡得了的。
人都是自私,眾叛親離,皆可能發生在任何領導人的身上。
俠義英雄也不例外,龍劍吳青雲目下的處境,用眾叛親離夾形容雖然不恰當,但事實卻是如此,也用不著在用下方面來挑毛病,這四個字並不是江硝人物的專用名詞。如果他真的一走了之,從此就不用在江湖道上露臉了,但可以保全性命。但他不能因保全性命而一走了之,人格和聲譽比生命重要。
人死留名,狼死留皮,象他這種聲滿天下的名人,保全聲譽的確比保全性命重要得多了。連八面靈官這種黑道二流混混,居然也公然前來侮辱他,他為了保持風度和尊嚴不便發作,其實心中憤火中燒,也感慨萬千。
當然,他知道這是艾宗權弄的把戲。
他心中更明白,他不但為俠義道朋友的眼中釘,更成為江湖朋友嫉恨的心中,真正所謂眾矢之的。
上臺不易,下臺更慘,頂尖風雲人物的悲衷在此。
天一黑,三進客院靜稍稍,黑沉沉,連照明用的廊燈也取消了,唯一的燈火,是院庭的一盞朦朧的油燈。
宇內五大高手皆在座,在朦朧燈光之下,悠閒地品茜閒聊。五人都佩帶了兵刃,遊僧已經換了一把新的方便鏟,擱在凳旁趁手處。
“你估計會有人來趕咱們走吧?”
定一刀徐二莊主向夜遊神問。
“不是趕我們走,而是要我們的命。”
夜遊神笑笑說道:“我們已經成為人家邁向江湖盟主途徑的絆腳石,眼中釘,不把我們埋葬掉,豈肯甘心?”瘟老哥,不會這麼嚴重吧?““徐施主,恐怕比這更嚴重呢?”
昊天散說:“目下的所謂宇內五大高手,是廿年前江湖的白道朋友半真半假捧出來的,以後五年,又增加五位,成了所謂武林十大高手,武林並不限於白道人士,會練幾手拳的人都可以稱武林人。”
“二十年,不是一個短日子,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二十年來,你知道出了多少功至化境的後起之秀了?”
“你我這些老朽,可說是這些人揚名立萬的目標。楊小寶擊敗了乾乾大筆和遊僧吳奉道兄,就已經取代第六第五的地位。”
“這還不算是威脅,潛在的威脅是有人暗中招兵買馬培植自己的實力,羅致那些功至化境的新秀與名宿,等候機會埋葬老一輩的成名人物,他們才能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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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天散仙說:“本派在最近二十年來,嚴格調教本門子弟,不許門下子弟在外面打起武當的旗號爭名奪利,這步棋可能下錯了,所以二十年來,我武當門下沒調敦出一個叱風雲的人才來。”“還來得及呀!道友。”遊僧半真半假地笑說:“貴派是內家拳之祖,貴山門受朝庭供養財力雄厚,集中全力調教三兩百出色的門人並非難事,總比那些三個人稱派的門派容易得多。”
“就是因為受朝庭供養,本派才不敢假公濟私恐遭物議的!貧道在吳天宮十年期間,就沒有收徒傳藝。”
“這裡事了,如果幸而度過劫難,真得回山苦修,找三兩個有根基的弟子授藝傳藝。”他們的語音清晰震耳,可知所說的話,並不是說給自己聽的,而是故意提高聲調,讓屋外的人聽得一清二楚,話中帶有濃濃的諷刺意味。
院子裡,先後已經出現四個黑影了。-最早來的兩個黑紗蒙面人,已經來了許久啦!
“你們說的確是見解透澈,不愧稱武林拔尖前輩。一個個蒙面人忍不住發話了:”既然你們都知道大勢,真應該早早回家安後納福,不再在江湖拋頭露面以保持今名,豈不皆大歡善嗎?但你們卻不識時務,委實器由自取,嗚呼哀哉!“五人一打眼色,會意地點點頭,突然離座出廳,從容不迫進入院子中心。“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閣下,這叫做身不由己呀!”
龍劍神態輕鬆地,說話也風趣道:“吳某本來就在天龍莊納福,含飴弄孫寫意得很,十幾年已不在江湖行走了。”“可是,早年的恩怨未清,無奈,宗谷主在武昌活動,下一站就必定是我們的天龍山莊,吳某不來了斷二十年前的恩怨,行嗎?”
“呵呵!諸位蒙面掩去本來面目,就算能殺掉名列第一的吳老哥,對諸位成名似乎成效並不大呀!誰知道你們是那一位神仙?”
夜遊神也笑著道:“這表示你們的信心和膽氣都不夠,很可惜。”
“到時候就會有人知道咱們是誰了?”
黑紗蒙面人不受感激,無意拉掉他們的蒙面紗。
“也許吧!”
龍劍不再多說:“諸位還有同伴,何不請他們都出來?”
“該他們現身時,他們會出來的。”
“也好,那就請你們明示來意吧!”
“就是你們剛才所說的原因,夠了嗎?”
“真的呀?好,就算理由夠了。怎麼說,畫下道來吧!吳某洗耳恭聽。”“在下要見識你的天下第一劍,看是否得虛名。”
這人一面說,一面邁出了三大步說道:在下也練了幾年劍,不甘菲薄,殺了你,在下就可以取代你的地位了。“院角暗影中走出一個勁裝的吳春鴛姑娘,劍插在腰帶上了,足下從容,頗有名家的風度氣概。
“閣下還不配與家父論劍。”
她一面沉靜地說:“並不是每個阿貓阿狗,都可以任意指名向有身份地位的面前,挑戰。”“本姑娘也練了幾年劍,自信還可以打發你這種三流的劍手,如果你害怕,讓你的同伴先上吧!”
“潑婦好大的口氣。”
蒙面人怒火上衝說:“打了小的,還怕老的不出來丟人現眼?你上吧!在下要你永遠後悔今晚說了這些大話。”一聲劍吟,毒芒閃爍的長劍出鞘。
劍向前一指,立即傳出懾人心魄的劍氣噠噠異響。
姑娘一點也不激動,緩緩撥劍出鞘,輕輕一拂,星光之下,幻出細碎閃爍光華,一拉馬步立下門戶。
在氣勢上,她顯得太弱了,劍上上似乎沒注入內力,一點也看不出驚人的氣勢。
蒙面人哼了一聲,一不作勢二不運勁,突然閃電似的身劍合一攻到,一眨眼就鋒尖破空近身。
速度駭人聽聞,狂猛搶攻氣勢如迅雷疾風!
如果換了旁人,必定手忙腳亂心驚膽足。姑娘家學淵源,而且出身歸州白衣庵三聖尼門下。
家學以冷靜享譽武林,師門以定靜傲世,任何狂急的聲勢,也驚駭不了她。她使出了所學的精髓,面對狂猛襲來的可怕劍濤,身形略閃,飄逸地信手揮劍,神乎其神地楔入對方襲來的劍濤空隙中。
恍若電光一閃,隨即連人帶劍斜逸出八尺之外,嬌巧的身影乍隱乍現,身形恢現時,劍向-仁植立,神定氣閉點塵不驚。
“呃……”傳出半窒息的叫聲。
狂猛的劍濤驟然清失,劍濤也突然消散。
人影重現,蒙面人急行的身影-頓,然後重新向前衝出三四步,想穩下了馬步,卻力不從心,頓了兩頓向前撲倒。
咽喉中劍,鋒尖貫入頸右,食道與喉管開了孔,鮮血象噴泉般噴出,難怪只傳出半聲窒息的叫聲。
一招送命,姑娘僅反擊了一劍。
“這人真可憐!”天外遊神感慨地大聲說:“竟然狂妄得離譜,要向天下第一劍挑戰,要取代天下第一劍的地位,卻是連吳姑娘輕描淡寫的-劍也沒接下,枉送了性命,哀哉!”另三個蒙面人似乎驚呆了,這怎麼可能?身劍合一雷霆萬鈞的狂攻,對方除了閃避鋒銳之外,別無他途。
決不敢冒險封架他們更不敢反擊,怎麼同伴竟然死了!
黑夜中雖有星光,但雙方出手太快,旁觀的人決難看出劍勢,所以當然不知道死因。“大哥……”終於,另一位黑衫蒙面人發出了可怕的悽歷呼叫聲,向躺在地上血泊中抽泣的蒙面人衝去。
在經過吳姑娘立身處的剎那間,左手無聲無息地發射出一枚暗器。
相距僅-丈左右,根本不可能看得從暗器的形影。
姑娘命不該絕,恰在這剎那間邁步向乃父所立處靠去,邁出半步,暗器到了,她感到右膀有物以高速擦過去。
暗器從右臂與膀的空隙中飛到她的身後去了。
“鼠輩該死!”她怒叱,向那蒙面人衝去。
蒙面人拂手又發射了一枚三稜讓風膘,扭身拔劍、出劍,飛星逐月攻向姑娘的上盤而去。姑娘不再上當,這次她看到暗器了,扭纖腰讓鏢貼右膀飛過。
劍也在身形扭動的瞬間,改接招為反擊,不針對針的飛星逐月,劍光疾沉斜掠、似電火,似流光,斜逸出丈處。
她驚叫了一聲,立腳不牢,感到一陣頭昏目眩,氣血——窒,雙腳突然一軟,向前面一栽。
蒙面人也狂叫一聲,向前衝,左膀齊肘而斷,左膀也開了縫,內藏外流,重重地衝倒在兩丈外。
兩敗俱傷,都倒了。
“哎呀……”
暗影中搶出女飛衛,尖叫著向倒地的愛女奔去。
“我中了毒……毒鏢……”姑娘全力大叫。
叫聲驚動了正在橫角上的人,人影飄降。
兩個蒙面人,發出震耳的怪叫。
四面八方影紛現,屋頂、外院牆、院角……足有二三十個蒙面人,瘋狂似的向院子集中湧來。
廳內和屋角,冷劍的四位朋友也奮勇衝出支持。
蒙面人多了三倍以上,廣闊的院子正好施展。
此時,一場可怕的混戰瘋狂地展開。
女飛衛剛到達愛女身側,——刀一劍已經夾攻而至,兩個蒙面人的刀劍極見功力,立即絆住了她。
她心急如焚,展開所學拼命,一連七八劍,把兩個蒙面人迫得連連後退,但想他將人擺平也力不從心。
極不妙,兩個蒙面人奔向他的愛女。
不,有三個,另一個不是蒙面人。
女飛衛想抽身向愛女的那一面退,但已抽不開身了,只感到心中一冷,急得她要吐出血了。
兩個蒙面入似乎早就注意吳春鶯,所以絲毫不爽地衝向倒地的姑娘,不撤兵刃,顯然意在生擒活捉。
對面從簷上飄落的人,沒戴蒙面巾。
兩個蒙面入似還爭功,四支手不約而同向下伸,都想先一剎那將人抓起。“去你孃的!”
沒等蒙面人過來,下落之人破口大罵,雙腳疾飛,這一記蝴蝶雙飛真怎很,雙足先後剎那之差,分別踢中兩蒙面人的下顎。
“砰匍……”兩個蒙面人飛翻。摔落。
“何處中毒鏢?”那人一把扶起吳姑娘的上身急問。
“右……肋……”姑娘虛脫地叫,聲音微弱,眼前朦朦朧朧,已逐漸陷入昏迷境界。如果是見血封喉的毒自,這時他早就死了。
“全身放鬆……”那人叫,運指如飛,將他的空太陰、厥陰、足太陰、少陰、厥陰、陽明、少陽,心包絡經的兩穴,迅速制止血液加速的流勢。
口中含入一顆護心的丹九,她總算還能吞嚥。
“你把人殺死了,但願我能替你換出解藥。”那人一面說,一面將她抱起往牆根走了去。一名蒙面人側衝而至,走近便分清敵我,一聲怪叫,刀光猝下。
抱著他的人身影疾轉,一閃便反而到了蒙面人的身左,閃勢末止,腿已掃中了蒙面人的背後。
傳來了脊骨的折斷聲,清晰入耳。
她知覺仍在,知道那人將她丟在院牆下的黑暗角落,拍了她兩下表示要她不可妄動,便轉身走了。
院子旦劍氣飛騰,刀光旋舞。
龍劍夫婦的一雙劍有如電擊雷轟,配合著夜遊神幾位同伴交叉撙擊,所經處波開浪裂了。這位宇內五大高手的第一人,不再逞英雄與對方公平拼撙,旋走如飛,避實擊虛,威力似乎平空增加三倍。
不攻則已,劍一出必定有人非死即傷。
看了看院中的情勢,三十餘名蒙面人已經死掉一半了,人多的優勢正迅速地消失。一名蒙面人接了遊僧一記橫掃千軍,手中劍被方便鉤震得向外蕩,連人帶劍斜震出了丈外。
那蒙面人兇猛地向救了吳姑娘的人衝了過來,不假思索地揮劍便佛。
劍過人影無蹤,一無阻滯,驚駭中收劍已來不及了,身形也一衝而過。
背心,卻被一隻大手貼上了。
“去你的!”
喝聲入耳,背部如受雷殲,直挺挺加快前衝,衝過女飛衛的身側。
女飛衛反手就是一劍,摜入蒙面人的右肋,這才發現自己所刺的人,完全沒有閃避的能力。
她己聽出了喝聲熟悉而又陌生,也發現發出喝聲的人赤手空,身影也有點熟悉。
她拔劍退走,退至乃夫龍劍身側,出其不意劍奔剛閃避冷劍一劍急襲的蒙面人,一擊便中。
她便把先前所發生的事忘了,又重新投入血腥刺鼻的鬥常三十餘名蒙面人,都是內外兼修武功十分高明。而且狂野驃悍的腳色,其中又有暗器霸道的高手。
本來抱有必勝之念而來,料定這些俠義道拔尖的名宿,必定冥古不化堂堂正正拼搏,豈知料錯了,一步錯全盤皆輸。
十二位頂尖名宿舍棄了堂堂正正的拼搏方法,採用了連手合擊,正反交叉的詭奇搏鬥術。幾乎一個人發揮了三個人的力量,而且出手兇狠辛辣,混戰中威力發揮至極致,把這群逢湧而來的蒙面殺手,殺得七零八落。
而且,有一個更可怕的人恰好加入。
殺人一萬,自損三千,這十二位拔尖高手名宿,也損失不輕。
當死得剩下三個蒙面人見機逃掉之後,龍劍幾個人站在屍堆中,他們全都有力盡的感覺。二九具屍體,有三分之一仍在血泊中作垂死掙扎。
站立的只有七個人,其中游憎和虎劍受傷不輕,但總算還能支握。
吳天散仙和一位朋友,重傷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另外兩位朋友,再也起不來了,背部被暗器擊中要害,死了。
所有的人皆渾身血,快到了油盡燈枯境地。
“女兒……”女飛衛這才發覺女兒不在常“夫人,小姐在……在這裡……”在牆腳找到吳春鶯的侍女興奮地叫道:“小姐受了傷……”女飛衛驚喜萬分奔到,心中略寬。
吳春鶯的疲倦雙目,似乎被燈光所吸引,不住眨動,神智逐漸恢復。
“女兒,怎樣了?”女飛衛扶起女兒的上身,同時檢查女兒的傷勢。
“毒鏢……”吳春鶯吃力地說:“擦……擦傷……”“我曾經聽到你的叫聲,隨即失去的形影……”“女兒被人所救……”“誰?”
“楊小寶。”
“什麼?楊小寶?那人是楊小寶?哦!是他!”女飛衛沉然道:“難怪口音熟,他……”“他拿來解藥,女兒是……是再世為人……”“咦!他呢?”
楊小寶躲在對面的屋頂上,正悄悄退走。
五個人在小洪山鎮東面的山腳,仔細搜查一棟農舍。
三進大農舍空闊無人,附近骨影俱無。
五個人,代表了四種身份。
葛天龍,俠義道英雄西極神熊的兒子。
分水犀廖金人,金龍幫武昌分舶大爺,黑道的好漢。
玄天女煞宋天香白虎堂義壇的壇主,但因綁架白鯉公冶杜宙事件失敗,被黔另調總壇賦閒。
現在,她成了風雲人物,成了蒼穹玉手的得力臂膀,算是黑道的女英雄,仍然代表著白虎堂的人,雖則白虎堂巳經瓦解了。
穿雲指戈雲華,邪道的高手,目下投較蒼穹玉手,代表了邪道人物與白道人士攜手合作。九幽弔客洪旭,無所不為的江湖浪人。
“這裡真是貴堂的秘密連絡秘壇?”葛天龍向玄天女煞問道:“你是不是弄錯了?似乎,這裡已經許久沒有人居住了呢?”
“我是從九頭獅子穀子副堂主,無意中透露的口風知道這處秘壇?”玄天女煞肯定地說:“平時本來就很少有人走動,連五壇的人都不知道這裡是秘壇,只有總壇的主要執事人員,才瞭解秘壇的情形。”
“人撤走了,錯不了。”一提高升向廳外走說道:“看來,旱天雷已經真的嚇破了膽,連秘壇都放棄啦!”
“於姑娘,你大可放心重建白虎堂香壇,只要你登高一呼,星散了的弟子都會回來支持你的,犯不著花工夫去找他們。”
“查不旱天雷的下落,我總有點不放心。”玄天女煞有些不安說道:“他如果站出來,我的處境危如累卵,怎能奢言重建白虎堂?”
“你放心,於姑娘。”葛天龍傲然地說:“有艾大俠支持,旱天雷敢站出來找死?旱天雷躲不了多久的!”
“咱們將出動所有的人手搜出旱天雷的下落來。走吧!我們到另一處的秘壇去找找看啦!”五個人出廳,邁入前院的曬穀常前面的院門本來是虛掩著的,突然被人推開了。
首先進來的是兩位侍女,接著出現穿一身勁綠勁裝的吳春鶯姑娘。
“咦!”
為首的葛天龍吃了一驚:“吳姑娘,你來這裡有何貴幹?”
“來找一些人。”吳春鶯明豔的面龐隱現殺氣說道:“前天晚上。夜襲賓陽客店的一群蒙面人,有三個受傷的人被救活了,招出主使人的底細,所以我要找這些人!”“可能嗎?”葛天龍笑笑說道:“那些人既然蒙面掩去本來的面目,不會招供的,招也是假招,姑娘能信?”
“我信。”
“這……誰?”
“一個叫馬斌的人。”
“馬斌?是何來路?”
“要問他才知道。”吳春鶯向一指高升一指說:“這個老邪居然和你們俠義道的人走在一起……”“吳姑娘,人是會有所改轉變的。”葛天龍搶著說:“戈前輩已經改邪歸正,你應該歡迎才對。呵呵!別忘了你也是俠義門人……”“你說得不錯,人是會有改變的。”吳春鶯也搶著發話:“我對做俠義門人煩透了,所以也有所改變,前晚捱了一記毒鏢幸而不死,所以下決心要改變自己。”“改變什麼?”
“改變為邪魔外道,這樣就不會活得那麼辛苦。飛鳳柴娟是江湖女英雄,非常了不起,我要學她。”
“今後,江湖道上將出現一個魔鶯吳春鶯。我正在設法找柴大姐,飛鳳魔鶯連祀飛翔,把江湖攪個天翻地覆。”
“你……”
“葛天龍,你最好離開我遠一點。”吳春鶯風目中殺氣怒湧說:“戈老邪,我要擒你問口供。”
“混蛋!小女人,你是什麼東西?”一指高升兇性大發,跳起來咒罵道:“不要認為你是龍劍的女兒,就敢狂妄地在老夫面前充人樣。”
“你過來!”吳春鶯神氣地向他招手。
一指高升氣得肺快要爆炸了,頓忘了利害,忘了這些青年少俠身懷絕技,也忘了自己的精力狀況不如年輕人。
他忘了上次在東湖幾乎栽在公冶杜纖纖手下的往事,一聲怒不可遏的憤極怒吼,狂衝而上劈連點三指。
威震江湖的穿雲指,丈內可洞胸穿腹的驚世絕學,指盛怒激憤中,他忘了自己只有三指的耐勁。
更糟的是,他不知道吳春鶯的內功拳劍,比公冶杜纖纖高明多多,公冶姑娘的愚人指,也比天心指差得很遠。
而且,吳春鶯已下定決心,不再做正大光明的所謂俠義門人。
吳春鶯根本不在乎他形如瘋狂的氣勢,站在原地不閃不避,左掌左拂右捺,用上了三聖尼的絕學落英繽紛掌,極為銳利猛烈的指力,將無儔的掌勁下消散無掐人影近身,三指勞而無功。
他大吃一驚,火速撥劍。
來不及,雙方已面面相對。
“還你三指”吳春鶯冷叱。
“嗤!嗤!”兩聲擊破擁身氣功的異響傳出,然後傳出長劍墜地聲。
一指高升捱了兩指,兩指就夠了。
吳春鶯第三指不再點出,冷冷一笑收手。
急衝的一指高升身形一頓,如中雷殲,腳下大亂,總算吃力得站穩了。
右肘穿了一個指大的血洞,可能肘骨也碎了。
左膝也鮮血染褲,也有了一個血洞。
“撲通……”
他終於支持不住,屈膝座倒。
“拖走。”姑娘向侍女揮手叫。
上來一名侍女,毫不客氣地踢了一指高升兩腳,再抓住發髺向後拖,象拖死狗。
大名鼎鼎的邪道高手,以成名絕學全力施展,一照面就倒了。
“我要將人帶走,你不反對吧?”
葛天龍怎能不反對?對同伴分水犀與九幽弔客怎麼說,日後還用在江湖上拍胸膛叫字號呢?
吳姑娘這一折很好,顯然是有意將他的軍。
“你不能這樣做,吳姑娘。”葛天龍不能不出頭說道:“戈前輩並沒有衝犯你,你捉他的理由不值一提,我相信令尊也不會允許你這樣做……”“我的所做所為,與家父無關,我所做任何事,我自己負責。”吳姑娘打斷了他的話:“我只重視我自己的理由,而且我認為我的理由是合乎道義的,不需要你分辨,何況你也不配。”
話的份量愈來愈重,一步步逼對方往絕路上走。
“救……我……”一指高升聲斯力竭狂叫。
“放了他!”葛天龍沉喝,怒火急升。
“你憑什麼?”吳姑娘依然微笑。
“憑你是俠義門人……”
“你太健忘,我已經明白表示不做俠義門人。”
“衝家父與令尊的交情……”
令尊已經與家父斷情義絕,你居然有臉提出來真是人不要臉,萬事可為。“葛天龍忍無可忍,立即戴上爪套。
“吳姑娘,不要欺人太甚。”他隨即撥劍。
“我正在打算欺人太甚,來對付你們這種卑鄙小人。”
“你會玷辱令尊的……”
“你的行為,也不見得替令尊增光彩,令尊的行為,更使俠義英雄蒙羞。你收劍走吧!目前我還沒有懲治你的打算,所以你還來得及全身而退。”
一步步緊逼,逼對方走上絕路。
“你們去救戈前輩。”葛天龍憤然向三同伴下令說:“我要重懲這個不知死活的小潑婦。”吳春鶯隨父母外出,平時沒有露面與人打過交道的機會,即使碰上了事故,也有她的父母出面解決。
以龍劍的名頭威望來說,敢在他們面前撒野出事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江湖朋友根本就不知道這位吳姑娘,到底有多少斤兩。
看她的年歲只有十六、七,穿上勁裝,身上的曲線也並不明顯,完全是一個發育還沒成熟的小丫頭。
即使家傳武學了不起,也好不到那裡,誰也沒將她列為或看成勁敵。
唯一與她正式交過手的人是楊小寶,也只有楊小寶知道她的底細,知道她身懷三聖尼的佛門絕學,知道她的武功了不起。
毒蜈蚣也與她交過手,但她並沒獲得發揮的機會,經驗還不夠,捱了一記蜈蚣毒鏢吃盡苦頭。
那天晚上蒙面人大舉襲擊賓陽客店,她也沒有獲得發揮的機會,同樣捱了一枚毒鏢。所以迄今為止,她一直就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乃父宇內五大高手第一的聲威,壓得她無法出人頭地。
今天,她橫定了心,要自已闖出自已的天下來。
一指高升是她第一個在眾目睽睽下失手的高手,她向成名的途徑踢出了第一大步。葛天龍,是她第二大步的階段,她必須全力以赴。
葛天龍真不該找上她的,葛天龍的老爹西極神熊,與她的父親有些交情,雖這份交情已經變質了。
西極神熊也不該背棄他父親,改投入艾宗權這邊的。
鬼麵人的襲擊賓陽客店,毫無疑問與艾宗權有關,為了俠義道的領導權反臉成仇,給予她的刺激几几到了刻骨銘心的地步。
假使那晚沒有楊小寶及時救了她,她的身軀應該已經踏進了棺材了。
她如果想保持俠義門人子弟的身份,就不能向葛天龍挑戰叫陣,雙方長輩,就不允許她這樣做。
葛天龍年紀比她大,更不應該用這種有失身份的態度對待她。
她的劍緩緩出鞘,鳳目中的殺機比先前強烈十倍。
葛天龍愚蠢得還沒看出危機,自以為藝高人膽大,以為吳春鶯的劍術即使火候不差,也僅是“不差”而已。
一個十幾歲沒沒無聞的小丫頭,能有多少份量?自已左手的鐵爪套,是專門剋制刀劍的武器,吃定她了。
一聲冷叱,葛天龍豪勇地攻擊了,長劍無畏地從中宮探入,要誘吳春鶯出手來封架這攻擊。
以便貼身抓劍,他妄想一出手便取得勝利。
但是,吳春鶯也有同樣的取勝念頭,她果然起劍接劍虹疾吐,迎著點來的劍封搭。雙劍即將接頭的剎那間,也就是葛天龍大喜過望的剎那當。
她吐出的劍虹陡然疾沉、劍勢令人莫測來蹤去蹤,所走的劍路完全出乎對方意料之外,閃動的身法也大逾常規。
“呃”
葛天龍悶聲驚叫,剎不住馬步,向前衝出八尺,狼狽地急速轉身佈下了防衛的劍勢,想反撲卻又力不從心,腳下不穩豈能攻擊。
右肋血流如注,衣衫猩紅的血跡迅速地加寬加長。
“你其實接不下我一招。”
吳春鶯諷刺的語氣鋒利傷人,輕拂著劍甚有傲視氣慨蒼穹的說道:“你葛家的武功有限得很,雖則在兵刃上標新立異變來變去,變不出什麼驚世的支兩來。
“而且是每下愈況,我看連第八的排西也快保持不住了,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大言不慚的?”“你……你你……”葛天龍驚恐地發現自已受傷甚重,右半身正在發緊發麻,痛楚劇增。他即使不檢查傷勢,也知道右肋被割裂、刺破,至少有三根助骨被劃傷,對方劍下如果不留情,該已剖開他的胸腹,有死無生。
吳春鶯一步步逼近,鳳目仍然充滿濃濃的殺機。
“傷你的劍招很詭異,是嗎?”
吳姑娘的劍尖徐升說道:“我綽號叫魔鶯,劍稱魔劍,看你還能接得下本姑娘多少招,準備了!”
“在……在下認……認栽……”葛天龍站不住了,身形一晃,搖搖欲倒。“丟下劍和爪套!”
“你……”
劍虹電射,鋒利的劍尖點在葛天龍的咽喉下。
“你不丟劍棄爪,我一定毫不遲疑殺死你。”
吳春鶯冷笑著說,劍上力道徐增。
“你不能……”
“你忘了我是邪魔外道?”
“吳姑娘,何……何必……”
劍尖向上略抬,軟弱的咽喉皮膚開始沁血“當!”
葛天龍魂不附體,失手棄劍。
“我要把你的爪套砍下來……”
“不……不要……”葛天龍厲叫,右手狂亂地卸解左手特製的爪套往腳下-丟。
“給我滾!”吳春鶯收劍趕人。
“扶……扶我走……”葛天龍狂叫,向同伴求饒,屈右是衿下——腿,快要支撐不住了。玄天女煞與九幽弔客本來向兩位侍女逼進,卻不敢快速衝近,因為兩侍女兩支劍冷電森森,正無畏地等候她們上前送死。
葛天龍發起攻擊時,兩人不約而同止步,留意交手的情勢,看到葛天龍一招就受傷丁,兩人嚇得心膽俱寒,鬥志全消,接劍的手不住顫抖。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招姓負即判,兩人不敢自頤自逃,心驚阻戰等候惡運臨頭,因為兩個侍女已到了身旁,隨時皆可能發劍攻擊,想逃已經來不及。
玄天女煞驚恐地奔到,收劍扶住了葛天龍。
“快替我裹……裹傷止……止血,不……不然我……葛天龍改變主意說:”血一流……流盡就……“”可是,葛爺,先脫離險境……“玄天女煞更驚恐不安。不願久留。
“不要怕,快……快給我裹……”
九幽弔客也過來了,立即把葛天龍扶倒擺平。
兩侍女也過來了,拾起葛天龍的劍和爪套。
一位侍女踢了玄天女煞一腳,粗魯地將人抓起繳劍。
九幽弔客是個老江湖,乖乖地主動解劍奉上,以免捱揍受辱。
裡好傷,葛天龍似乎腰部粗大了一倍。
“我誓報此仇……”葛天龍向已經遠去的吳姑娘背影狂叫,信誓旦旦不容懷疑。
一指高升右肘左膝受傷不輕,被兩名侍女分別抓住肩衣,拖死狗似的拖著走,不住發出痛苦的叫喊和呻吟,一代邪道名宿,栽得好慘。
龍劍目前不再孤單,真正夠交情的朋友,與及真正有風骨的俠義英雄,逐漸認請了柏大空的本來面目,站在龍劍一面共患難,所以他身邊的人逐漸增加,實力漸壯。二更未三更初,負責警戒的虎劍賀宗,揹著手從丹室的外廊,緩步踱向前面的偏殿,抬頭看到左方的牆頭上,站著一個黑影。
星光朗朗,他看清那人戴了鬼面具。
“呵呵!”他大笑:“算算你們也該來了,何不下來談談?”
“談甚麼?”鬼麵人間:“嚴老兄,你似乎毫不介意有人入侵呢?”
“陳公套那邊,咱們派人臥底。”
虎劍朗聲說:“那位艾老艾盟主,怕楊小寶去找他算帳,緊張得睡不著覺,那有工夫再派大量人手來送死?”
“陳公套絕對阻止不了楊小寶自由出入,因為楊小寶曾經自由出入過。你們來,決不會是入侵,九天絕谷主不會是偷雞摸狗的卑鄙小人,何必介意。”
“這種估計是不是大膽了些?”鬼麵人間。
“估計無所謂大膽不大膽,而是事實。”
“九天絕谷主一代魔中之尊,咱們也是抉中之雄,雙方都是以好漢的面目,為義理而揚劍揮刀。”
“當初咱們襲擊九天絕谷,是正大光明挑戰叫陣,我相信貴谷主也會光明正大的,與咱們以好漢面目了斷。”
“咱們等侯貴谷主的迴音,就是對貴谷主有英雄好漢的看法和尊敬,咱們是盡其在我,至於貴谷主是否有這份風骨豪情,那是你們的事。”
牆頭上,又多了八個鬼麵人。
似乎,擺出的姿度真有入侵的氣勢。
“唔!你們是本谷的人尊散的對手。”
“好說好說。”
“我知道知了庵所發生的事姑。”
“那幾個戴鬼面具的人,身份已經查出來了。”
虎劍說:“全是些惡名昭彰,為江湖同道所不齒的牛鬼蛇神。”
“最重要的是,咱們發現他們的鬼面具與你們的鬼面具有所不同,今後不會再弄錯了。”“要知道他們的底細嗎?”
“不必了,這種平常的事,根本不值得去查底細,只要起小綱領,一切都順溜了。”“諸位是來談呢,抑或是傳貴谷主的口信?何不至室內小坐?”
“咱們本來奉谷主之命,前來讓諸位緊張一番的,豈知白費工夫,諸位悠閒得很呢!”“嚴老兄,你該知我是誰!”
“鬼麵人嗓音一變:”二十年,音貌不改。“”哦!九天絕谷四大使者之首無常使者寇達隆,寇老聲音確是不改。“
“別挖苦人了,這裡再也沒有他了。”
“好,那就請轉告天龍山莊的吳莊主,明日午正,九天絕谷的人,與諸位還新洲水母祠見面,希望除了你我雙方的當事人之外,不相干的人不要參予。”
“如果你們害怕,可自不來,過時不候。”
“咱們準時趕會。”
虎劍鄭重地說。
“咦!你作得了主?”
“你不問問吳莊主……”
“咱們是人同此心,還是紫虛觀的人,人人都可以作主答應貴谷的邀請,夠明白嗎?”“吾!氣勢很壯,明天見。”
“明天見。”
黑影連閃,瞬即失蹤。
新淤洲與鸚鵡洲相對,比鸚鵡洲小得多,洲上沒有居民,只建了一座小小的水母祠鎮壓江流,平時少有人前往看淵上的水鳥,既非風景區,也不遊貿處。
年正前半刻,兩艘快舟泊上了新淤洲的灘岸,十八位目下俠義道的高手名宿,跳下船毫不遲疑地向洲中心的水母祠走去。
除了傷勢仍重的天外遊神陸光之外,龍劍親朋好友來了。
遊僧吳本穿起了很少穿的僧袍,正武穿起袈裟。
吳天敬仙玄真也穿子道宮服,他本來就是武當的道宮正一真人,以堂堂正正的身份予會。二十年來,第-次正邪雙方撥尖兵戒相見。
水母祠前,三十二個鬼麵人列陣迎客,高高短短有男有女,極為壯觀。所戴的面具沒加繪獠牙,在正午的陽光下依然鬼氣沖天。
俠義道高手昂然而進,龍劍吳青雲與妻女飛衛一馬當先,女兒魔鶯吳春鶯後跟,她一身黛綠勁裝十分搶眼,劍插在腰帶上,臉色冷森殺氣騰騰。
祠內迎出五個鬼麵人,在陣前迎客。
三七比十八,九天絕谷的人多了一倍。
雙方列陣,面面相對。為首的鬼麵人獨自迎出,龍劍也獨自上前。
“二十年久違,吳兄風采依舊,宋某卻是老了。”鬼麵人抱拳行禮:“豪氣不復當年。”“看了諸位義無反顧的豪情,宋某東山再起的打算,武功的勝算恐怕無多,今天的江湖情勢卻對渚位利,衡某真該因勢利導,用盡機謀爭取成功勝算的。”
“宋谷主如果使用權謀手段,的確成功有望。”
龍劍沉著地說:“以目下的情勢來說,吳某兩面樹敵,四面楚歌,蒼穹玉手的崛起,已經是吳某致命之傷,只要谷主向艾宗權突假以辭色。貴谷便可立於不敗之地,再互相利用昊某這群過了氣的老兄,已註定了在江湖除名的下場,但谷主不作此圖,深令吳某不解。”“呵呵!宗某曾經是不世之雄,不屑與蒼穹玉手那種城府極深居心難測的人打交道,與其日後禍患無窮,不如早了。”
“其實,吳兄也可以和艾宗權打交道。”
“哈哈!英雄所吧相同,吳某自問光明磊落,不配與蒼穹玉手那種人打交道。”
“二載仇怨索纏,你我之間正邪不兩立,相信雙方都耿耿於心,無日或忘,早作了斷,以免將仇恨帶入墳墓,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宗谷主,吳某這十八個人,如果全部埋骨此地,九天絕谷今後就可以橫行無法號令天下了,算是道消魔長,天意如此吧!”
“就請劃下道來。”
“吳青雲,你到底想要什麼?”
九天絕谷沉聲問。
“九天絕令決不許重現號令江湖,除非是吳某這些人死了。”
龍劍也沉聲說。
“就憑你們這幾個人,就可以阻止得了九天絕谷令重現嗎?”
“吳某這幾個人,只知盡其在我,不問其它,如果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人立身行事的宗旨是否合乎道義。每個人都自私自利含生怕死,這世間實在不怎麼可愛了,是嗎?”“你我還這裡殘殺,兩敗俱傷似成定局。”
“可能的。”
“蒼彎玉手那些人,就可以領導江湖雄霸天下,任所欲為。”
“那可不一定哦!”
江山代有才人出,世上新人換舊人,武林畢境還有人在,衛道志士頗不乏人。
至少,蒼穹玉手那群人,就很難過得了楊小寶那一關,他江湖霸主的寶座還沒到手呢!跋胱忍負穩菀祝俊?
“套用你的話,那可不一定哦!”
九天谷主冷笑:“楊小寶那小子死心眼,他只過問返入的事,對江湖局勢慨不關心,他不是衛道的材料。”
“也許如此,但吳某相信俠義道必定後繼有人。”
“要等多久?”
“誰知道呢?日後的事,咱們這些入士近半的人,沒有操心的必要,是嗎?”
“出於閣下之口,吳某深信不疑。”
“現在,你聽清了,我魔手天玉鄭重宣佈,天絕令從今黃士長埋。”
“宗谷主,我龍劍吳青雲也鄭重宣告,從今不過問江湖事,天龍山莊只歡迎活舊的朋友。”“一言為定。”
九天絕谷主擊掌:“天日共鑑。”
龍劍也擊掌三下。
“吳兄,九陰神茶那些人,必將用來對付你,你應付得了嗎?”
“一比一,在下還可應付。昨天在下與鐵羅漢照過面,他如此而已。”
“小女也與五通妖神不相上下,看來這些老魔並沒有傳聞那麼可怕。”
“總算萬幸,鐵羅漢與五通妖神已經死了,是被楊小寶和飛鳳柴娟姑娘擊斃的。”
“九陰神茶五個人,設下陷井全力一擊,只毀了楊小寶一件青衫。”
“真的?”不但吳春鶯吃驚,龍劍一群人也不敢置信。
“半點不假,我是在-旁目擊者。”
“這……”
“去找楊煞風吧!他可以助你們渡過難關。”
“不,那不是他該管的事。”李姑娘一口拒絕。
“哈哈!好吧!”九天絕谷主大笑道:“吳兄,渚位,希望後會有期,後會時咱們都已是與世無爭的遺世者,這世間沒有咱們這些老兄可爭的事了,珍重再見。”
“珍重再見。”龍劍真誠地抱拳說。
楊小寶住進府城,住進頗有名氣的平湖門內鴻賓老店,鄰房兩間,安頓飛鳳柴娟和她的四位侍女。
鸚鵡洲約會的書信,已經由仁堂主託府城的名人交治幫主,會晤也是一天後的正午,就是決定性的一天,他不怕有人來生事挑畔。
一個橫定了心的人,決心與意志可以克服困難,行動也必定是進取暴烈的,前來挑畔的人將面臨猛烈無情的打擊,後果極為可怕。
蒼穹玉手已經是金龍幫的後臺,各路英雄好漢推崇的盟主領導人,豈肯坐視金龍幫主陷入困境?因此必定全力支持公治幫主,鸚鵡洲之會風雲變色,楊小寶的處境將極為險惡!楊小寶無視於險惡,他甚至櫃絕白虎堂的人參予。
他的打算,讓吳姑娘憂心仲仲,食寢難安,這簡直是拼命,怎麼不令人耽心?
糟的是姑娘的作勢,十天半月依舊一樣,這麼說,他定必單刀赴會,面對數百名金龍幫的亡命之徒,和蒼穹玉手的無數一等一高手名宿。
楊小寶一點也不在乎,他有把握讓蒼穹玉手那群人不敢出頭,在公理與正義下,這些打著旗召稱雄霸道的高手名宿,怎敢冒大不忌出面替屠殺平民的兇手撐腰?所以不將蒼穹玉手那群人計算在內。
除非蒼穹玉手想做為世人不齒的兇手謀殺犯,那麼,擁護的人恐怕除了黑道與邪魔人士外,顯然有正義感的人都會一鬨而散了,還能高舉旗號主宰江湖?
他料錯了,就有人敢前來挑畔討野火。
午後不久,三位仁兄踢入他所住的上房客院。
“書信是你致送的?”八面靈官像坐門神,向站在房廊下垂手而立的楊小寶厲聲問。“不錯,貴幫主後天正午,帶著紫砂手金坤坤前來山神廟,與楊某對證三江船行的虛案的事。”楊小寶陰森冷厲:“如果不是五十二條人命血案,我唯貴幫是問。”“你憑什麼?”
“憑我是船上旅客之一,幸而逃過大劫的受害人。本來我可以向楚王覺首告,但那會遷延日久,夜長夢多。假使貴幫主堅持私了,在下必須直接向楚王覺報告,由王府出面以今旨交府衙追辦,貴幫即使神通廣大,但也交通不了楚王覺。後果你們去想好了。”“啊!大不了本幫把五手紫砂手交給宮府法辦,總比在你刑處的私治下好得多。”“那就把紫砂手交給官法辦!你們等什麼?”
“丐幫是受害人,三江船行由丐幫保擁,為此,本幫損失了五千兩銀子,本幫有權按江湖規矩處置他,你無權過問,本幫也不想驚動宮府。”
“不敢與在下對證,就表示貴幫心中有鬼,紫砂手根本就是代罪羊,說不定兇手就是貴幫幫主呢,不要在此地嚼舌,你請吧!”
隨從打扮的一個瘦長中年人,哼了一聲舉步超越八面靈官。
“你這廝狂妄乖巧,夜郎自大,可惡已極。”中年人陰森:“帶你去見貴幫主,你敢去嗎?”
“不是時候,閣下。”
楊小寶冷冷一笑:“你閣下是金龍幫的什麼身份?”
“別管在下的身份……”
“呸!你是什麼東西?楊小寶發作了:”公治幫主在楊某面前,連頭都搭不起來,你他孃的一個幫中雜碎,居然在楊某面前裝人樣,你該撒泡尿照照你的嘴臉,烏龜王八也比你神奇些!爸心耆舜笈職唇0小?
“你如果敢充人樣散野,我一定弄斷你的手腳讓你活現世。”楊小寶虎目怒張,向前逼進:“我對你們這些混蛋厭惡到極點,今後見一個宰一個決不容情。拔劍!
閣下。”右方側方院廊門口,站著一個年屆花甲,高高瘦瘦臉色難惡青衫客。
“喪門惡煞勾義,拔劍下呀!”青衫客陰笑:“你一個威震江湖江湖的陰毒殺手,冒充金龍幫眾自貶身價已夠丟人,在一個赤手空拳的小夥子面前示怯,今後它還用在江湖叫字號嗎?別怕楊小哥嘴裡說得狼,其實外剛內柔,他不會殺死你,只要你一看風色不對,就跪下來求饒,他就下不了手!”
“趕快拔劍,機會不可以錯過,艾宗權在等你的好消息呢!”
另一個隨從打扮的中年人臉色大變,怔然向外退。
“勾兄,咱們走!”隨從一面說一面退,嗓音都變了。
喪門惡煞憤怒地哼了一聲,右手一抖,三迫電芒射向三丈外的青衫客,身形倏動,左手向後一揚,隨即飛躍而起,縱肉三丈外的院門。
如果楊小寶的注意力,被喪門惡煞襲擊青衫客的暗器所吸引,必定上了大當,喪門惡煞左手的暗器,必定一擊成功,相距不是一丈,決難躲閃。
是三枚長僅四寸的奔雷鑽,旅轉-琶行無堅不摧。
楊小寶的搏鬥經驗愈來愈豐富,一聽青衫客說對方是殺手,便已全神戒備。奔雷鑽以速度見稱,飛行在旋轉所發的嘯聲之前,體型小而沉重。不易看清。但他向左一閃,右手一抄,可旋鑽傷手的三枚奔雷鑽同時失蹤,他使不可能成為可能。同-瞬間,三丈外的青衫客,已像鬼魅般出現在院門右側,恰好戮住電射而至的喪門惡煞,三枚落空的奔雷鑽,射入大磚牆貫入三寸以上。
青衫客的左手,輕輕向前一拂。
喪門惡煞剛看到青衫客的身影幻現,己來不及了,四枚長僅四寸的新月飛刀,幾乎連貫鍥入雙肩與雙膝。
“哎……………”喪門惡煞厲叫,重重地摔倒在院門口。……八面靈官與那正在散走的隨從,驚恐地轉身,飛越院牆亡命飛遁“救命……”喪門惡煞狂號!
“不要叫了,你的同伴在前面院子就被人堵住!他們自身難保,怎能來救你!”
“放我-……一馬……”我這人鐵打心腸,血也是冷的,從不放過向我下毒手的人。
哈哈!忍著些!別叫了,點了啞穴,就可耳根清淨了。“制了喪門惡煞的啞穴,青衫客拖著對方的右腳,向楊小寶咧嘴一笑,笑容相當可怕。但楊小寶感覺得出,這笑容是善意的,他感到奇怪,這青衫客是誰?聽語氣,這向賓客老店,有許多像這位神秘青衫客一類的人,在明暗之間保擁他,這些人是何來路?青衫客不與他搭訕,拖了的人就像死狗,喪門惡煞手腳的關節大筋已被割斷了!八面靈官與扮隨從的人,顧不了青天白日的禁令,飛越院牆登房躍屋而定,急於脫身,不在乎驚世駭俗。
從店後的小巷躍下,面靈官道路熟悉。領先急走,久入一座巷角的平常土瓦屋。
門是虛掩著的,可知他對這地方相當熟悉。小廳堂中,有三個人迎接他倆。“哦!
你們很狼狽,失敗了?”
“是的,失敗了。”扮隨從的人餘悸猶在:“老天爺!猜咱們遇上丁什麼人?”
“混蛋!誰耐煩和你猜謎?”為首的花甲老人破口大罵,可知身份不低:“總不會是碰上玉皇大帝如來佛吧?”
“報應使者。”
“什麼?九天絕谷的四大使者的老二?”花甲老人大吃一驚:“糟!是幫助楊小寶的?”“不知道,反正住在同一座客院裡。勾老兄卻逞強,情急向兩人同時用奔雷鑽……”“那……那一定……勾老兄完了,支援他的南荒四毒呢?”
“不知道,反正一直沒見到那四位仁兄露面。”
“咱們不怕失敗,艾老兄會安排另一次機會。丁令主,楊小狗他說了多少?”
“只說要敝幫主帶紫砂手前住彌衡廟對證。”八面靈官謙恭地歉身回話:“紫砂手說不定是代罪羊,說不定兇手是敝幫主,如此而已。
“吾!看來,他知道得很有限。”
廳門被推開,魚貫進入四個戴了無獠牙鬼面具的人。
“那麼一定知道很多。”領先入廳的鬼麵人說:“厲魄毛炳,說來聽聽好嗎?”
厲魄毛炳大吃一驚,發出一聲警嘯。
“不要枉費心機,這裡除了你們五個仁兄之外,已經沒有第六個活人了。”
“……宗谷主……”“我說過我是宗谷主嗎?”
“老兄,何必呢?”厲魄毛炳驚恐地說:“在下可以做全權代表,答應貴谷的任何條件,以至誠意與貴上合作或結盟。”
“哈哈!當艾宗權暗中請來乾坤四靈,天地雙煞、九陰神茶五個人,準備一旦談判破裂,便向敝谷示威的時候,也就是與九天絕谷勢不兩立的時候,你們的詭計瞞得了龍劍與楊小寶,可瞞不了無孔不入的天絕谷群豪。你還想裝糊?我可憐你,我要帶你走,你反對?”“閣下,不要欺人太甚……”“我一點也沒有欺人的意思,楊小寶要你。”
“什麼?你……他根本不……”
“他也不認識你,但你打了他一枚百毒無常錐,你不否認吧?你是百毒天尊遊方的得意門人,不要讓令師九泉下蒙羞。令師在世十分有種,從不否認自己的罪行,在北校場夜襲,暗中打了楊小寶一枚百毒無常錐,嫁禍給龍劍,造成上次的鸚蛇洲群魔亂舞大會,楊小寶一直就在查無常錐的來歷底細。現在,你必須挺起胸膛去見他招供。”
“去你孃的!”歷魄毛炳厲聲咒罵,雙手齊揚。
廳堂狹窄,空間有限,歷魄毛炳身形快速地扭轉。挪移、閃動,百毒無常錐漫天飛射,接二連三出手,有如滿大飛星,歷嘯聲尖刺耳,似乎每一寸空間皆被完全封鎖,驚心動串。八面靈官四個人,己先伏在橙下壁角藏身,躲避暴風雨似的百毒無常錐以免秧及池魚。四個鬼麵人八隻大袖,揮舞起來形成一道銅牆,無濤強勁袖風有如龍捲風,形成第一道防線,無常錐一近袖風,便邰下笑走,斜飛時勁道已消失去一半,再被大袖斜拍,翔然飛墜落地有聲。
足有二十餘枚百毒無常錐打出,厲魄毛炳居然不服輸,仍傾全力發射,似乎不相信罡風與大袖能阻當得住可破內家氣功的利錐,當最後一枚墜地後,這位老魔終於知道大事去矣!八面靈官最聰明,趁亂悄悄貼地蛇行,滾入通向內堂的走道,老鼠般溜走了。“現在,咱們回敬你們一些天絕谷的天絕刀。”鬼麵人陰森森地說,就後發出一聲刺耳的鬼嘯。
新月形的怪異飛刀飛旋而出,看不出刀勢,卻像扁圓形的光環,旋轉與飛行的速度,肉眼很難看清,更不用說躲避了,看到光環刀已入體。
“呃……呀……”中刀人的叫聲幾乎同日寸傳出,包括與八面靈官一同前來的隨從,鬼魂毛炳四個人全倒了。
“走了一個。”一名鬼麵人說。
“讓他走。”為首的鬼麵人說:“我故意讓他走,他回去這麼-說,艾宗權就會放心讓龍王幫主去應約了。讓他們以為楊小寶所知有限,不會牽涉到他們,讓他們暗自高興高興吧!”與上次鸚鵡洲之會-樣,前來看熱鬧的三山五嶽英雄好漢真不少,甚至比上-次更轟動,楊小寶的大名有極高的知名度,評價更是日漸升高。
金龍幫有頭有臉的人全來了,幫主親自出馬與對頭會面。重要的執事人員,當然傾巢而至,人多勢眾,嗓門也大些,理直氣壯,大大小小足有五十人以上,列出的陣勢就足以嚇走三頭六臂的人。
當楊小寶拖著神情委頓的溫如至李大有出現時,四周看熱鬧的群雄中,有人發出驚奇的叫聲,而龍王幫主卻大感困惑,不知楊小寶拖的人是何來路。
場小寶一手拉著拖繩,挪一手腰帶上的狹鋒單刀,直去廣場中心,將溫如玉拖近。“跪下!”他沉喝。
溫如玉打一冷戰,慌忙跪下了。
“公冶幫主,你總算是個有擔當的人。”楊小寶放了拉繩,面對著三丈外眾人擁簇著的龍王幫主抱拳行禮:“紫砂手帶來了嗎?”
“楊小寶,你不要太狂了。”八面靈官厲聲說:“你這種強容壓主的……”
“閉上你的狗嘴!你的幫主在這裡,你配在旁吠叫?你混蛋!”楊小寶粗野地叱罵:“上次在下與龍劍在這裡打交道,就有幾個心中有鬼卑鄙無恥的賊王八不斷吠叫,把龍劍前輩這個主人,弄成被他們出賣的代罪羔羊。你這狗東西是何居心?公冶幫主,你該挺起胸膛,表現得象個幫主,還能容許你的部下象一群暴民?”
八面靈官正想繼續強出頭,但總算被龍王幫幫主伸手阻住了。
“楊小寶,你確是太囂張。”龍王幫幫主無可系何說:“以你的身份,本幫主可以不理睬你……”“不客氣地說,以在下的身份地位,你還不配在楊某面前大聲說話。”楊小寶打斷對方的話:“要不是為了追兇,楊某根本不屑與你打交道,從現在起,你說話給我小心點,楊某已經殺掉貴幫不少人,再殺一千八百決不會手軟。
今天我帶了刀,不用刀的我偏帶刀,是仗刀才可在千軍萬馬中一剁,別惹火了我,兵器的劍多數只佩在腰上,殺出來沒有刀快!”“你到底想怎樣?”龍王幫主氣妥。
“要兇手,閣下,就這麼簡單。”
“你知道本幫有權處置兇手嗎?”
“在下有權過問,不管你是否同意,等在下問清之後兇手再交給閣下,任殺任剮那是你的事,現在,你不打算把你們稱之為兇手的紫砂手金坤交出來嗎?”
“如果本幫主不打算交出?”
“楊小寶今天就殺你個血流成河,斬盡殺絕不留情。天殺的!你們指稱紫砂手是兇手,妄想阻止楊某追查真兇,以掩護你們自己不惜殺害自己保護中的平民,以此吞併白虎堂嫁禍於人的陰謀,你說,我等你一句話。”
“我告訴你,紫砂手就是兇手,”龍王幫主沉聲說。
“就算你是問案的青天大老爺,也該讓他和這個苦主對質,對不對?”楊小寶厲聲說:“你總不能找一個阿貓阿狗,指他就是兇手,隨隨便便把他殺了,杜絕苦主或官府的追查。你說,你交不交人?”
一聲刀吟,他拔刀出鞘,刀身雪光耀目,在陽光下光芒四蕩,冷氣森森。“我等你的答覆。”他聲如沉雷。
四周,喧囂聲聚發,“我們要公道!”有人大叫:“這不是個人恩怨,也不是江湖爭奪名利的風波,事關五十條無辜的命案,江湖不容的殘忍事件。龍王幫主,若不交出兇手。何以對江湖同道?”“我們要公道!”又有人用打雷似的嗓門吼叫:“隨隨便便指某人是兇手,私自處決,能遮天下人的耳目嗎?騙人也應該做得合情合理!”
龍王幫主已別無選擇,壓力太大,他不勝負荷。扭頭沉喝:“把人帶出來!”
廟內出現了四名大漢,抽著一名精神萎頓、但身材甚高、黑稟稟的中年人,半推半挾繞過人叢,進抵幫主身測,止步侯命。
“把他推出去!”龍王幫主揮手下令。
四名大津把紫砂手往楊小寶面前帶,在丈外止步。
“你就是紫砂手金坤?是你謀殺三江船行五十二名旅客的兇手?”楊小寶收刀問。“不錯,正是區區在下,好漢做事好漢當。”
“為何?”
“船上有金某的仇家,我紫砂手心狠手辣,做案從不留下活口。”
“當時你在船上?化名應該叫什麼?”
“當然。”紫砂手一怔,沒想到楊小寶會問這種普通不為人注意的問題。“你不會連自己的化名都忘了?”楊小寶追問。
“化……化名……”
“要不要堤醒你?別忘了,我有三江船行的旅客名冊。事發後,我速趕回府城,將旅客名冊盜到手,以免兇手搶先滅跡。”他從百寶囊中取出旅客名冊。啪-聲丟在地上。“我……我化名為李……冷秋風……”紫砂手一急,便著了道兒。
唯一自救的辦法,就是承認沒有找到屍體的人。而沒死的人只有三個人,一個是楊小寶,還有冷秋風與唐仁賢兩具屍體失蹤,所以一急便說出來了。
“好,就算你化名冷秋風,可是,有人可以證明冷秋風不是你!”
“沒有人能證明我不是冷秋風。”紫砂手依然嘴硬。
場小寶踢了李端公-腳,拉起對方的髮結。
“這位仁兄,江湖朋友不至於不認識。”他向四周群眾大聲悅:“大名鼎鼎的巫師溫如玉李大有,一代毒魔接引瘟神的表侄,你不會忘記誰化名為冷秋風吧?”
楊小寶向正東方舉手一揮,正東群雄紛紛讓路,出來了逍遙仙客師徒,拖了三個綁了雙手的人,是隨毒劍陰虹去清洞庭一鶴的金龍幫重要爪牙。
“表叔化名為冷秋風,負責登船放毒。”溫如玉淚喪地說:“是家叔利用——
個叫商柏年的小混混,接近廚師胡老七,乘機在煮米的水裡下的毒。他是主謀人,因為你追查太急。亂了方寸的臨時找的替死鬼。我得了引介入三千兩銀子的好處。
要我找家表叔談條件,家表叔得了五千兩銀酬勞,化裝易容與引介人化名登船行事。
其它細節我就不知道了。”“引介人是淮?”
“一個叫混天龍莫海。”
“商柏年是貧道差遣給引介人的。”道宏觀主沉聲說:“貧道受到不明身份人的威脅,若貧道拒絕,就毀貧遣的基業,接受就可獲五千兩銀子的酬勞。貧道-是怕死,二是的確不知道他們要煤殺全船的人,所以替他們安排和胡老七認識的人,這人就是商柏年。”“你胡說!你……”紫砂手怪叫。
“道宏觀主的話,並不能令人信服,但還有證據。”楊小寶大聲說,從百寶囊中取出另一本簿冊高舉過頂:“這是荊州寶泉局往來會兌的流水薄冊,上面載有姓莫的行商,真名是莫海,在荊州匯具了一萬三千兩銀子的官票,兩張五千、一張三千,賬號一清二楚。道宏在府城寶泉局兌領五千兩。還有五千想必是接引瘟神獲得。
溫如玉的一千兩在荊州兌領,現在,請混天龍莫海出來說明一下,有誰認識這個人嗎?”
“陳分艙主,你該知道怎麼辦吧?混天龍莫海是你的結義兄親,沒錯吧?”龍王幫主的次子白鯉公冶杖宙向荊州分艙主五爪蛟陳昌厲聲問。
“少幫主……是……是的”
“叫他來!”
楊小寶丟出五潤水妖的側面象,在地上擺手展開,指了指那顆紫痣。
“這人是不是混天龍?”他厲聲問:“我在船上見過這個人!他化名為唐仁賢,右耳後的紫癆是鐵證,就是引接引的神上船的人。公冶少幫主,被逍遙仙客捉住的貴幫三個幫眾,知道貴分艙主五爪蛟將人藏在何處。假使令尊本是主人,該讓貴分艙主當天下英雄之面,把內情報出來,你不相信混天龍做出這種人天共憤的事,貴分艙主五爪蛟不知情?”五爪蛟不等他說完,突然轉身飛奔。
右近一名幫眾,突然抖三發出一枚喂毒三稜鏢,射向五一爪蛟的背心要害。真不巧,一旁閃出幫主的幹金公冶纖纖,綠影一閃,半分不差扣指彈中三稜鏢,反手一記無為掌,拍中五山蛟的右肩,五爪餃應掌便倒。
“你好。”公冶姑娘向那位幫眾說:“你在總堂主身邊那麼活躍,卻是本幫的叛徒,你想殺五爪蛟滅口,枉費心機。
“我……我只是奉……奉總……總艙令主……奉命行事……”八面靈官發出一聲長嘶,閃開抽劍。
一陣大亂,幫眾中有人發出悲憤的怒吼。
“哈哈哈哈……”正西狂笑震耳,出現幾個青衫客,為首的正是那位自稱宗老,自稱是飛鳳柴娟的長輩,要逼楊小寶愛柴姑娘的人。
“蒼彎玉手的人已經走了,八面靈官,你已經沒有後助。”宗老大聲說:“那假俠義門人比你聰明,一看溫如玉現出便知不妙,已早一步帶了狐群狗黨逃之天天。”
“我聽你的解釋,丁令天。”龍王幫主厲聲說。
“是……是艾……艾宗權的……的計謀……”八面靈官不住發抖:“半……半年前……他就找上了我,要……要我挑起一幫一堂火併,事……事成要讓我當……
當幫主,統……統率水……水陸群豪。我買通了白虎堂智壇的陰陽一刀陽一新,和義壇的玄天女煞……預定如果綁架二少幫主失敗,才讓艾宗權進行早已策定的第二步計劃,毒殺三江船行的旅客,激起本幫的公憤……”“丟劍!我會查,我會給你解釋的機會。”
“幫主明察。八面靈官快要哭了:”毒殺旅客的計劃,事先我……我絲毫不知……“龍王幫主激動得快要瘋了,大叫一聲,踏進伸手便抓,赤手空拳向劍上衝。
八面靈官本能一劍揮出,劍氣進發,顯然早已有備,這一劍極見功力。
“噗噗噗”三劍齊中,砍在龍王幫主的大手上,每一劍皆被反彈而出,龍王的大手依然無損,可知龍王早有準備,一雙手必已練至不畏刀劍的上乘境界,劍不但反彈,而且劍鋒捲了口。
大亂中,楊小寶拖了溫如玉退出是非場,他已證實龍王幫主不是主謀,這裡的事,用不著他介入了。
主謀是艾宗權,其實,他早已心裡有數,八面靈官和五爪蛟幾個人,還不足以主持大局,主謀是艾宗是合情合理的事。
金龍幫在半年月後宣佈解散,這大江兩岸精華地帶的第一大幫,終於在數天的大火併後元氣損秏已盡,八面靈官所領的群急進派叛徒死傷慘重,忠於龍王的弟兄也死傷很多,即使不宣佈解散也不成氣候了。
白虎堂東山再起,盛況不減了當年,該堂的叛徒清除之後,重薪獲得江湖朋友的信任和尊敬,當然,早晚將會接收金龍幫的地盤。
楊小寶去向不明,似乎也懶得過問三江船行的四十九條人命慘案。
曾經是一代怪傑的名宿蒼穹玉手艾宗權,成了眾矢之的,江湖朋友的公敵,艾宗權的名號成了兇手的代名詞,結盟天下各道朋友的稱雄天下大計消亡了,失敗得很慘。失敗得很冤,一個老謀深算雄圖大略的高手名宿,擁有強大的權勢和財力,有周詳的準備和計劃,竟然失損在一個非江湖人默默無聞的小夥子手中,可說是在陰溝裡翻船,真是倒黴。
公冶姑娘接著說:“現在本姑娘殺了你,也不為過。”
那徒眾哄口無言。
在一個傍晚,天色陰沉,人們遇見了窮途末落的蒼穹玉手,他的腳似乎比天色更陰沉,獨自喃喃不識說些什麼。
一個他以前豢養的女人上前與他打招呼,他竟好似不認識一樣,雖然有人尚有仇恨,然蒼穹玉手此時,生死對他已無甚意義,眾人在哀嘆聲中各自做自己該做的事去了,不再有人多看他一眼,只有幾個無知的孩童,在他身後不知笑些什麼。
讀者你們想得到蒼穹玉手以後將會如何?請留意筆者的下部新作,到時筆者將奉獻一部更為引人入勝的佳作。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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