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炮喝道:「一條,尿完了,就快拿那堆衣服來。」
一條問:「幹什麼?」
「哇操,別問那麼多,叫你拿來就快點。」龍大炮急道。
一條不知道龍大炮想怎麼樣,總之照做就沒錯。
那傢伙被龍大炮點了「章門穴」,動也不能動一下。
「老兄,快把衣服脫了。」
那個傢伙納罕說:「我?」
「就是你,嚕嗦,快脫。」
「我被你點住穴道,動也不能動,怎麼脫衣服。」
龍大炮隨即在他腰際一捏,穴道解了,警告道:「老兄,脫衣就脫衣,不要黑白來;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
由於他們所處的位置,被屋脊高處擋住,因此下面的人見不到他們三人。
伹是,由於那傢伙上來之後,就沒有動靜,所以下面的人不禁懷疑。
「阿歪,你在上面自摸啊,怎麼那麼久沒有動靜?」
龍大炮低聲吩咐這叫阿歪的漢子,道:「老兄,告訴他們,你正在替傷者料理,立刻就要把他吊下來,叫他們準備接應吧!」
「我……」
阿歪猶豫著,龍大炮舉起右手擺了擺,威脅道:「我這一掌叫化骨綿掌,在剎那間可以使人化成一灘血水……」
阿歪立即求饒:「別化,我照做就是!」
他只好照龍大炮的話,一字不漏的對下面的人說了。
這時,一條已穿好阿歪的衣服,阿歪亦已隨便罩上一條衣服。
龍大炮連忙拿起那捆繩索,把阿歪捆綁,並點住他的啞穴,使他不能開口說話。
這一回,輪到龍大炮高聲向下叫:「喂!你們小心接好,我們現在要把人放下去啦!」
下面的人,各個仰著脖子,朝屋頂上張望,並叫道:「放下來吧!」
龍大炮卻悄悄地對一條道:「等會見,你要把握機會利用那把扶梯,咱們要到對面屋頂去,你知道怎麼樣做嗎?」
一條迷惑地搖搖頭。
龍大炮嘆道:「哇操,我真不懂你這忍者是怎麼混的。」
「我不是真正的忍者,而是臨時插花的。」
「怪不得這麼遜。」
當下,龍大炮教他扶住梯子,雙腿一撐,梯子立即會朝相反方向倒過去。
但兩屋之間相距僅有數尺,所以梯子不會倒向地上,必會凌空將一條帶到對面。
龍大炮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一條受了傷,不能像他一樣跳躍,他又不忍心將一條留下,對方既可以傷他,自然也可以殺他。
一條現在總算明白了龍大炮的用心,內心感動不已!
二人合力將動彈不得的阿歪,凌空攔腰將他吊下去。
下面的人只見一個人緩緩而下,根本未想到阿歪已被動了手腳。
當阿歪吊到半空中時,龍大炮突然大叫:「哇操,小心,繩子要斷啦!」
下面接應的人,頓時緊張起來。
他們也只是緊張而已,並非擔心。
因為他們以為吊在半空中的人,就是一條。
「一、二、三,放手!」
龍大炮數到三,立即和一條同時鬆開繩子。
阿歪凌空墜下。
「哎——」
下面傳出一陣驚呼聲,隨即引起一陣騷動,阿歪把幾個漢子壓倒在地上。
龍大炮和一條不管下面的騷動,趁著眾人把注意力集中在阿歪身上,二人迅速展開行動。
一條立即抓住梯子,雙腿還來不及一撐,龍大炮已伸手從旁助他一把,用力一推,連人帶梯,倒向了另一排屋頂上去。
下面的人鬧成一團,並未發覺龍大炮的詭計。
伹當一條迅速爬上對面屋頂,龍大炮也凌空飛身過去,落在屋頂上時,下面的人才醒覺過來,紛紛吆暍:「中計了!」
「快追!」
眾人紛紛朝梯子擠去,欲爬上屋頂,可惜梯子只有一個,因此越加紛亂。
此時,龍大炮扶著一條,沿著一排屋頂,急竄而去。
兩人急奔了一陣,龍大炮本想打算走到最後一間屋頂時,才縱落下去逃走。
但是,龍大炮突然奔到一半,又改變了主意。
他知道那些嘍羅們在下面平地,一定跑得比他們還要快,那麼,當龍大炮和一條趕到那兒的時侯,只怕他們還沒縱下,便已經死在亂刀之下。
龍大炮居高臨下,見左邊沒有人追來,下面是一些野草叢生的後院,於是靈機一動,與一條先後由那兒跳了下去。
在屋前追殺他們的羅嘍們,也一直以為龍大炮目標必在最後一間屋子的前面。
因為,那兒有輛馬車,他們以為龍大炮會利用馬車脫逃,何況他帶著一個受了傷的。
怎料,中途卻不見了二人,心知不妙,便紛紛包抄到後院來,展開搜索。
龍大炮和一條二人,利用及腰的野草和矮叢掩護,急奔疾竄,直朝山的那邊遁去。
龍大炮見一條一步一拐歪著屁股急走模樣,不由笑道:「哇操,你這個模樣像極了秘雕。」
一條也不甘示弱笑說:「你意思是說自己是藏鏡人羅!」
龍大炮笑了笑,道:「奶奶的,我是武大郎下樓,連滾帶跑。
現在,少說也有二、三十個人在搜索咱們,如果再沒有奇蹟出現,你遲早會再被人抓住,到時我可是稻草人救火,自身難保,也保不了你了。」
一條在龍大炮的扶持下,總算還能走,他一聽龍大炮的話,不由又緊張了。
「是什麼奇蹟?」
「你以為什麼奇蹟?大鼻子成龍的奇蹟?錯了,我只是要一匹馬而已!」
「這兒是荒山野嶺,那來的馬?」
「那就向老天爺禱告吧,天上聖母娘娘,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信男龍大炮不求多,只求賞賜一匹馬……」
一條聽了他的說詞,不禁想笑,而且,打從心底感動。
他情不自禁地說:「大炮龍,只要我們脫險,我一定盡我所能,救出你那兩個朋友。而且,我還可以帶你到一個地方去,找林金枝。」
此時,龍大炮正在口中唸唸有詞,並沒有理會一條的話,只隨便敷衍道:「再說吧!」
「我說的是真心話。」
「真的,假的,等脫離險境再說也不遲,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擺脫這些搜索的傢伙。」
一條不再說話,他把一切希望全寄託在龍大炮身上。
對方雖然人多勢眾,伹這荒郊野嶺目標太大了,所以他們也得分散搜索,這是唯一對龍大炮他們有利的。
龍大炮本想一個個擊殺對方,可是又擔心一條的安危而作罷。
現在,他要救孟南和崔簫簫,以及有關林金枝的一切,就只有一條這個線索。
因此,一條絕不能有任何差錯。
否則,他將全功盡棄。
這時,一條低聲說:「他們走了。」
說著,他就想抬起頭來張望一下,伹立刻被龍大炮製止。
「哇操,你不想活啦!」
「他們走了,沒聽到聲音了。」
「如果少爺我料的不錯,他們一定在施用詭計。」
「什麼詭計?」
「以靜制動。」
「以靜制動!」
「不錯,只要你輕輕一動,上面的草也會動,那咱們就等於自暴藏跡,他們正好逮個正著。」
果然,不遠處傳來人聲:「我看他們早已逃離這裡了。」
另一人接口說:「照理不會栓得這麼快呀!」
遠處又有人高聲問道:「有沒有發現那兩個傢伙?」
「沒有!你們那邊呢?」
「連個鬼影也沒見到,可能逃到另一座山去了。」
龍大炮所料不差,一條好生佩服。
旋即,那些羅嘍離開這裡,往附近一處山坡搜索過去。
一條迫不及待地問:「現在可以起來了嗎?」
「再等一會!」
龍大炮仍然不敢輕舉妄動,他只能憑敏銳的聽覺,以及他們掠過草叢中發出的聲響,判出他們的動靜。
有頃,他才悄悄探出頭來,果然見到了一些背影朝另一山坡而去。
「走吧!」
他見機不可失,立刻扶著一條,彎著腰,在草叢中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驀地,那邊有個影子在幌動,龍大炮這一驚非同小可,立刻駐足伏下。
「什麼事?」
「好像有人!」
「有人!」一條又緊張了,說:「我想尿尿!」
「哇操,你真會挑時侯,就地解決吧!」
一條立刻解下褲帶,神情輕鬆地尿了起來。
「嘩啦啦……」
「哇操,別尿出聲來,找死啊!」
龍大炮一面嘀咕,一面注視著前面一叢野草,又長又密,顯然在搖幌。
到底躲在那兒的究竟是什麼?
可能是羅嘍們?
也可能是野豬之類的東西。
龍大炮取出匕首在手,雙目如鷹隼似的,眨也不眨一眼,牢牢盯住前面。
「嘶——」
突然之間,傳來了一聲馬嘶鳴聲。
哇操!
怎麼會有馬?
龍大炮又驚又喜。
他定睛一看,馬背之上不像有人,因為如果有人的話,他的上半身最少也會暴露在野草之上。
伹野草之上什麼都見不到,只見野草在搖幌。
龍大炮小心翼翼地,步步為營,逐步前進。
一條跟隨在他的背後,亦步亦趨。
「大炮龍,你要奪馬?」
「別吭聲!」
龍大炮話聲中,一面仔細觀察眼前情形,半晌,又問:「你會騎馬嗎?」
「當然會。」
「前面有幾匹馬在吃草,這可是菩薩賜給咱們的救星,得好好利用。」
一條聽了,心中又湧起了一線希望。
他現在反而擔心龍大炮,不知道他會不會騎沒有馬鞍的野馬?
二人摸近馬群旁邊,馬兒沒有逃避。
龍大炮道:「咱們一人騎一匹,然後由你帶路離開這裡。」
「沒問題。」一條擔心說:「你會不會騎這野馬?這種馬很快很驃悍的。」
「小卡司(小意思)!」
「那就好。」
一條說時,已翻身上馬。
龍大炮隨之也躍上馬背,誰知,馬兒突然長嘶一聲,前腳仰得高高的,把龍大炮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哇操,馬兄,幫幫忙,別摔我,我會對你很好的。」
話聲中,龍大炮拍了拍馬背,再度躍上馬背去,這次龍大炮有準備了,沒有給摔下馬去,但那馬好像急躁不安,又跳又蹦的,把龍大炮整得滿頭大汗。
在旁的一條見了,笑道:「你只要坐穩,兩腳夾緊馬腹,並用一腳在馬腹下輕柔的撫摸,它便會乖順的讓你騎了。」
「為什麼要撫摸它的下腹?」
「因為,你騎的這一匹是雌馬。」
「哇操,原來雌馬也愛這一套。」
當下,龍大炮便依一條的話去做,沒一會,果然馬兒不叫不跳,反而溫馴得像一隻羔羊似的。
二人立即一夾馬腹,馬見隨即灑開四蹄,向前急竄而去。
就在這時,那在山坡地上的羅嘍們發現,大叫:「在那裡!」
龍大炮和一條兩人,也知道這是遲早會發生的事,只是想不到來得這麼快而已。
馬兒被吆喝聲,及蜂擁而至的人群,一嚇之下,奔馳得更快。
「呷——」
馬匹疾如閃電飛馳,轉眼之間,把那些人拋得遠遠,然後成為一個小點。
這時,龍大炮才放慢步伐,和一條並肩見前進,他們都明白,真正的危機還未過去。
因為,對方一定不會死心,說不定不久之後就會追來。
一條說:「我們必須找個地方暫時躲避一下。」
龍大炮道:「你不是說過,帶我去救我那兩位朋友出來嗎?」
「你不必急,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麼?」
一條沒回答,只顧帶領龍大炮轉往一條分岔小路而去。
龍大炮奇問:「你要帶我去那裡?」
一條奇問:「你要帶我去那裡?」
一條回答:「一個小村落。」
「去那裡幹什麼?」
「你定會感到意外的。」
「哦?」
「響尾蛇的人一定以為我會溜回賀新那兒,說不定他們正朝鎮上追去,他們人多勢眾,咱們必須避重就輕,否則,你這一番苦心,就白費了。」
要不是經過這一場患難之遇,龍大炮真的會懷疑一條的企圖。
「哇操,什麼意外?」
「等會你就會知道。」
「哇操,駝子放屁,彎彎曲曲,阿莎力(乾脆)一點嘛!」
「嘻嘻!」
不管龍大炮如何追問,一條就是故作神秘,始終不肯講。
兩匹馬緩緩在田野中走了一段路,然後越過了一個小山坡,一條對這一帶似乎很熟悉。
他所說的小村莊,不久就出現眼前,叫「木村」。
木村的住戶零零落落,四下裡見不到一個人,只有幾隻癲痢狗,懶散地在曠上曬日頭。
一條笑道:「現在可以揭開謎底了,你可猜到我們要找的人是誰?」
龍大炮取笑他說:「哇操,該不是你的姘頭吧?」
「不是。」
「你老媽的客兄?」
「媽的,扯到我老媽幹嘛!」
「那是誰嗎?」
「嘻嘻,就是你最喜歡的查某。」
「崔簫簫、胡嬌!」
「不是那兩個,而是你的新歡,可惜你中途放棄了。」
「林金枝!」
「正是她。」
「哇操,你怎麼知道她住這裡?」
「我當然知道,我還跟她養父喝過酒呢!」
「你以為林金枝會溜回家來?」
「有那個可能。」
一條說著跳下馬來,隨手將馬匹拴在一棵樹幹上,龍大炮也跟著下馬,把馬拴好。
他們向村子裡面走去,三、五個村童以好奇的目光盯住他們。
一條指著前面十來步遠的一間茅舍,說:「林金枝的養父就住那一間,看它在光天化日之下緊閉門窗,一定有鬼,所以林金枝準是在裡頭的。」
「叩!叩!叩!」
一條上前去敲門,伹沒有人應門。
龍大炮道:「如果林金枝在裡面,就表示有鬼,有鬼就算你把門敲破了,也不會有人來應門。」
說著,他已繞到屋後去了。
龍大炮只是擔心屋子裡的人,由後面溜了。
怎料,後門同樣緊閉著。
一條納罕說:「媽的,這是怎麼一回事?在屋裡打炮也會有「嗯嗯哈哈」的聲音,怎地會靜悄悄,沒一點人聲,難道全死光啦!」
「別吱歪!」
龍大炮沉思著,突然雙眼不經意往窗戶上瞥去,只見那窗戶虛掩著。
龍大炮輕輕推開窗戶,探頭朝裡面留去,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人。
一條問:「發生了什麼事?」
龍大炮鼻子嗅了嗅,似乎聞到空氣中有一股血腥味,便說:「哇操,的確有事發生。」
說著,龍大炮縱上窗欞,進入屋內。
一條也尾隨而入,問:「你聞到了什麼香味?」
「血腥味!」
「血腥味!難不成老趙知道我要來,殺雞要請我小酌幾杯。」
「你屎殼螂戴花,臭美!」
屋子裡面聽不到半點聲音,龍大炮便往內屋搜去,就在這時,突然有人用力敲門。
「碰……」
一條喜道:「可能老趙回來了!」
「不對!」龍大炮驚覺有問題。
「怎麼不對?」
「我記得那木門是由裡面關上的,假如老趙回來,沒有理由在外面拚命敲門。」
一條聽了,也覺有理,心中不由有些不安。
「媽的,那會是誰?」
龍大炮正要答腔,突然他瞄見屋角,彷佛有東西蜷曲著,定睛一看,原來是個人。
而且,是個死人!
龍大炮不由渾身打個冷顫。
他並非沒見過死人,死人他實在是見多了,問題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死人,似乎使事情變得複雜了。
他不知道門外是什麼人?
伹此時此地,任何人闖了進來看見這情形,都會產生誤會,以為他倆是兇手。
因此,龍大炮叫道:「快閃,由後門離開。」
一條這時也見到了那屍體,他的反應相當敏銳,忘了屁股的創痛,立刻和龍大炮竄向屋後。
龍大炮推開後門,首先衝出,出乎意料之外,突然有人吆喝:「不要動!」
「哇操,怎麼會這樣?」
龍大炮登時呆住了!
因為眼前最少有二十個衙門捕快,用刀指著他。
尾隨在後的一條,惶恐地問:「怎麼辦?人不是咱們殺的。」
「說破了嘴,他們也不會相信的。」龍大炮道:「這裡由我來對付,你快點找個洞溜栓。」
「可是……前門也有人在叫門……」
「哇操,還有窗戶,或是破屋頂而出也行!」
不等龍大炮說完,一條立即掉頭就走。
前面仍然有人在叫門,屋頂雖是茅草蓋的,可以衝破而出,可是他現在受了傷,力道不足,身形那拔得上。
此時,後面的龍大炮居然和他們打了起來。
「拒捕,格殺勿論。」
一條暗忖:「機會不可失呀!」
他立即越窗而出,怎料,也不知道那兒竄出了三名大漢,閃電似的把他扣住。
「媽的,算盤撥錯了!」一條無奈地嘆說。
原來,他以為龍大炮和捕快打了起來,其他的人一定會前去支援,那他逃走的機會就大了,誰知暗地裡還埋伏有人。
甕中捉鱉,把他捉個正著。
龍大炮在房中找到一柄斧頭,力戰二十多個捕役,似乎遊刃有餘。
斧頭在龍大炮手裡揮得「呼呼」有聲,那些捕役紛紛閃避,不敢硬碰硬,闖進屋裡。
可是,待龍大炮趁隙欲衝出房時,那些捕役又蜂擁而上,團團把龍大炮圍住。
其中一個漢子,大概是捕頭,說:「小子,我們等你很久了,別想要溜,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衙門去!」
「哇操,你莫要呷我「點」喔(陷害)!我無削(殺)人,不然,我就呷你「秀」(我扁你)!」龍大炮叫道。
那捕快笑說:「事實擺在眼前,小子,你別想狡賴!」
「男子漢說無削人,就是無削人!」
「這些話你等到公堂上,再跟大老爺說去吧!」
「哇操,我跟你們回去,還會有命出來嗎?」
「你不跟我們回去,你一樣沒命離開這裡,這屋子早已被我們重重包圍,你插翅也難飛了。」
龍大炮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屋子早已被他們重重包圍。
只是龍大炮不懂,他們為什麼突然之間出現在這裡?
原來,衙門接到密告,說這兒發生了命案,所以,大批捕役趕來圍捕兇手。
結果屋內果然發現了屍體,是林金枝的義父——老趙。
老趙是被人一刀砍在喉嚨管,致命而死的。
一刀致命,可見兇手是個內行的殺手。
當然兇手不是龍大炮,更不是一條,他倆只是個代罪羔羊而已。
可惜外面的捕快,沒一個會相信他們是清白的。
所以,龍大炮只有拚出一條血路來。
他見後門被人牆團團圍住,根本就衝不出去,於是掉頭往屋內而去。
那些捕役見他往屋內而去,便一窩蜂擁進屋裡,想來個甕中捉鱉。
龍大炮見狀,身形一拔,一洩沖天,穿破茅頂,衝出屋外而去。
他正高興,把那捕役全引進屋去,便可輕鬆離去了,怎料,在他身形落下地時,還不及思想,人已被高高吊了起來。
「哇操,怎麼又失算了!」
原來,屋外早已布好一張大網,等著他自投羅網呢!
龍大炮和一條四目交投,一派無可奈何的模樣。
「哇操,一條,你真會幹事,什麼地方不好帶我去,偏偏帶我到這鬼地方來做代罪羔羊。」龍大炮埋怨道。
一條一臉無辜說:「我也莫宰羊結局會是這樣,否則,就算你用刀架著我脖子,我也不會來。」
「叩!叩!叩!」
門被敲得急響。
孟南一骨碌從床上跳了起來,叫道:「發生什麼事了?」
外面的人大聲回答:「日頭曬腳倉(屁股)啦,咱們大爺在大廳上等著你呢!」
「哦,宰羊了。」
這時,崔簫簫也由內室睡眼惺忪走了出來。
外面的人又說:「咱們大爺說,他只要見你一個,崔姑娘先留下。」
果然不出孟南和崔簫簫所料,所以兩人自然不會感到意外。
當孟南來到大廳時,賀新起身笑著說:「崔姑娘留下來,只要閣下與我們合作愉快,老夫保證她決不會少一根汗毛,你明白我意思嗎?」
孟南苦笑道:「事到如今,就是不明白,我也要裝作明白了。」
頓了頓,又說:「不過,別怪我沒事先告訴你,崔姑娘可是我少爺心愛的馬子,也就是說,她可能會是俠聖山莊的少夫人,嘿嘿……」
賀新也不服輸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老夫希望咱們互相尊重信任,千萬別胡搞瞎攪,否則的話,崔姑娘的安全,老夫就不敢保證!」
孟南在心裡暗罵:「死老奸,操你媽個A,想拿吹簫的誆我,好,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罵罷,即陪著笑臉道:「不知你要我怎麼跟你合作,你才會覺得愉快?」
「你要想辦法對付華富川,我敢肯定那女的已落人華富川手中。」
「說坦白一點,你的目的就是林金枝吧?」
賀新沒有否認。
孟南又道:「我這人說話從來不黃牛的,我答應過的事,也一定會拚命去幹。
不過,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只怕屆時要你幫個小忙。」
「這個沒問題。」賀新笑說:「我的人隨時都在你身邊,你什麼時候需要他們都行。」
「我怎麼跟他們連絡?」
「我剛才說過了,他們隨時隨地都在你身邊,你根本不用連絡,也不必擔心。」
話雖如此,孟南還是擔心。
孟南是坐在一輛馬車上,離開賀新這裡。
馬車上有兩個人,一個是車伕,另一個坐在孟南身邊,叫「虎仔」。
當馬車在大道奔馳時,孟南忍不住地問:「你們打算將我送到那裡?」
那叫虎仔的漢子,回答:「客棧,你住的客棧,但我們不會把你送到大門口,因為附近可能會有別的幫派在監視。」
孟南半開玩笑地道:「你們手段如此高杆,有什麼好擔心的?若是別的幫派也像你們一樣夠辣,相信我也不會落入你們的手中才是。」
「好說!」
此時,馬車已停在大街轉口處,虎仔說:「你就在這裡下車,轉過街角,就可以看到客棧了。」
「那麼,你們……」
不等孟南說完,虎仔已搶著道:「你別擔心,我們隨時都在你左右,見機行事。
你還是安心去做你的事吧,賀爺相信你有辦法,最好別令他失望。」
「他媽個A,叫你家大爺墊高枕頭,安心睡覺吧!」
孟南拋下這句話,便邁開腳步走了。
他轉過街角,果然見到客棧飄揚的旗旖,伹附近並沒有可疑人物。
怎料,當他踏入客棧門口之時,旋即有兩個漢子欺前,問:「你可是孟南孟大俠?」
孟南一楞,說:「我是叫孟南,別人都叫我猛男、爛男,伹卻不是大俠!」
那漢子道:「不管是猛男、爛男,還是大俠都無所謂,只要是叫孟南便行了。」
「找我有事嗎?」
「我們是衙門的人,現在就請你跟我們回衙門。」
「操,衙門?我犯了什麼罪?」
「你沒有犯罪。」
「沒有犯罪,幹嘛要我到衙門去?你們知道嗎?只要一趟入府衙大門,就等於豬蓋上印了一樣,是會有記錄的。」
「沒這麼嚴重啦!」
「到底什麼事?」
「去了你自會知道。」
「要我當線民,這我可不幹,汙點證人,那更別談了,這幾天我跟青瞑(瞎子)
一樣,什麼都沒看見……」
儘管孟南嘮嘮叨叨一大堆,最後,他還是無可奈何跟他們上衙門去了。
孟南以為自己會被押到大堂上,接受縣大爺拷打審問,怎知,他卻被帶進監牢。
一名牢頭問他道:「裡面有個小子,你認得他嗎?」
孟南心裡一凜,望向牢房內,只見裡面一片昏暗,昏暗下,彷佛窩著兩個人。
那兩個人躺在乾稻草上,一個側身躺著,一個仰首翹著二鄙腿,口中含著稻草。
孟南發覺翹著二鄙腿,口中含稱草的小子,很像龍大炮,伹卻不敢確定。
「我目困花花(眼睛模糊),你可不可以讓我進去瞧瞧?」
牢頭向衙役打了一個眼色,將牢房打開,讓孟南進去。
孟南見那口中含稱草的人,果然是龍大炮,連忙叫道:「少爺……」
龍大炮一聽,不由睜開眼睛,興奮地說:「有飯呷啦?」
孟南喜道:「少爺,大吔,是我,爛男啦!」
龍大炮定晴看去,果然是孟南,高興地道:「爛男,我八堵(肚子)快飫(餓)
扁了!」
「大吔,你多久無呷飯?」
「哇操,從那天市集開始,算算整整有三天三夜沒吃過半粒飯。」
「操他媽的A,他們不給你飯呷?」
「我說我是俠聖山莊的少主人,他們不相信,還指我削人,硬要我承認,不承認就不給我飯呷,哎喲,好慘的!」
「削人?這有什麼了不起的,江湖上本來就是砍砍殺殺,不然怎麼叫江湖?」
「哎喲,問題是嗝屁的不是江湖人。」
「哦,這是怎麼一回事?」
龍大炮不答,反說:「哇操,我現在飫得連說話力氣也沒有,爛男,想辦法,先弄點呷的來。」
孟南便由壞裡掏出一錠銀子,塞給衙役,道:「衙大哥,麻煩你弄兩盅酒,切盤滷牛肉,兩隻塩水雞,還有滷豬腳來,剩下的就給你們拿去喝酒。」
衙役拈了拈銀子,少說也有二十兩,便欣然說:「立刻去辦!」
說著,人已一溜煙衝了出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一點也不錯。
不到半刻工夫,那衙役已旋風似的,抱著大包小包跑了回來。
孟南立刻接了過來,拿到龍大炮面前,龍大炮像七月半的餓鬼似的,先灌了一壺酒,然後撕了一隻雞腿,便狼吞虎嚥起來。
一會,才想到躺在身旁的一條,用腳把他踢醒,說:「哇操,賣困了(別睡啦),有好東西呷啦!」
「好東西?」
聞言,一條睡意全消,一骨碌爬了起來,抓起豬腳便大啃特啃起來。
孟南見狀,嘆道:「大吔,看樣子你們真的緊飫吔!」
「廢話。」龍大炮一面吃,一面罵說:「都是這些沒人性,戴綠帽的存心整少爺我,你說,這仇我能不報嗎?」
「當然要報。」孟南道:「只是你還沒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龍大炮氣說:「奶奶的,這一切都要怪一條。」
「一條?」孟南奇問:「誰是一條?」
龍大炮嘴一呶,答道:「就是在啃豬腳的傢伙羅!」
一條塞得滿嘴是肉,委屈地說:「媽的,我也是一番好意,想要報答你救命之恩嘛!」
孟南越聽越糊塗,即道:「大吔,你慢慢說給我聽。」
龍大炮嘆說:「一條帶我找那個查某,想不到查某不在,她那愛錢的養父被人削死了,我們剛剛發現屍體,這些飯桶捕快,硬說我是兇手,還非要我承認不可。」
他越說越氣,繼續道:「奶奶的,操他媽的老叉叉,若是在襄陽,少爺我早把府衙上下搞得雞飛狗跳,叫他們不得安心過日子,還有被關起來飫八堵的代志(餓肚子的事)!」
孟南掃了一眼牢房,奇說:「這裡又不是惡魔島,你幹嘛不逃獄?」
「想過啊!可是我不能丟下一條不管。」
「一條是什麼玩意?你怎麼會找上這個麻煩?」
「哇操,這件事說來比阿媽的裹腳布還要長,以後再說吧!」
「大吔,現在我該怎麼做?」
「現在你先想辦法找人前來解決這事,不然,我就像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一樣,任何事也甭想幹。」
孟南見龍大炮這樣子,心也痛了起來,說:「好!你呷飽好好地休困,回頭讓我跟這班渾蛋算賬去!」
「最好快一點,再待下去不生姑(發黴),也要捉狂!」
「我知道。」
孟南起身走出牢房,那牢頭問:「他可是你朋友?」
「他不是我朋友,而是我家少爺,也就是俠聖山莊的少主人。」
「俠聖山莊?」
「你若是混過江湖,必定聽過俠聖山莊的大名。」
牢頭似乎仍疑信未定,孟南又說:「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孫寡婦,或是梅膽梅神捕。」
「好,你在這裡稍候。」
牢頭走出牢房,孟南便坐在牢役身畔,和他們閒聊起來。
孟南覺得這次為了那女的林金枝,而惹下麻煩,似乎有點不值。
但他又不敢瞎雞巴亂說,因為,他不知道對方的真正用意何在?
尤其是崔簫簫如今仍在虎穴之中,龍大炮被人囚禁,胡嬌不曉得死到那裡?一切必須小心應付,否則很容易殃及池魚。
而且,他還要擔心孫寡婦,不知會不會睜眼說瞎話?還有梅膽?
他們不曉得願不願意作證?
因此,他以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在等待著。
不久,牢頭和一名身著官服的中年漢子進來,牢頭一反冷峻面孔,笑著介紹說:「這是咱們的捕頭大哥「梅友空」!」
「沒有空?」孟南道:「沒有空你介紹給我認識幹啥?」
牢頭一笑,解釋說:「梅是梅開五度的梅,朋友的友,四大皆空的空。」
「哦,是梅友空。」孟南笑道:「好名字!」
梅友空這漢子,臉笑起來就像沙皮狗似的,臉皮全打縐在一塊,道:「閣下可就是孟南孟大俠!」
「大俠不敢當。」孟南說:「小的只是我家少爺的跟班而已!」
梅友空歉意說:「是我手下糊塗,孫寡婦已證實你們是俠聖山莊的人,龍少俠原來是龍風龍大俠的兒子,這件事顯然搞錯了,真對不起。」
孟南鬆了一口氣,道:「知道搞錯還有得救。」
梅友空吩咐牢頭去把龍大炮放了。
然後,梅友空又對孟南熱情地說:「待會我請你們喝酒,算是我的賠罪!」
孟南不是江湖菜鳥,見他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再一想龍大炮被餓的情形,反而因此提高了警覺。
「嘿嘿,等我家少爺來了再說吧!」
不久,牢頭把龍大炮帶了來,卻沒有把一條同時帶來。
梅友空陪笑道:「龍少俠,這是一場誤會,待會我請兩位暍酒,算是賠罪怎樣?」
龍大炮板著臉,不悅說:「五會、六會、死會都無所謂,要喝酒賠罪,除非把一條也放了,否則十兩棉花,免談。」
梅友空面有難色,道:「這件命案,實際還沒調查清楚,在真兇未找到之前,我們不能放人。龍少俠是因為身份特殊,所以我們才會例外。」
「他不會是兇手。」
「龍少俠怎敢如此肯定?」
「哇操,其實這件案子十分明顯,人早已嗝屁了,而我們抵達趙宅沒一會見工夫而已呀!」
「你怎麼知道人早已嗝屁了。」
「哇操,你沒看見他脖子上的血跡,已完全凝固,且已成紫黑色了嗎?少說也嗝了大半天了。」
「話雖如此,但咱們大人卻認為還是要慎重一點,否則放虎歸山,要再捉可就沒那麼容易。」
「哇操,這是你們那個糊塗大人雞蛋裡挑骨頭,存心找碴嘛!」
「那個人又不是你朋友,你幹嗎這麼關心他?」
龍大炮生氣地道:「操你媽的老叉叉,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我朋友?」
「這……」梅友空支吾說。
在旁的孟南也幫腔道:「是啊,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我家少爺的朋友?」
梅友空苦笑說:「兩位剛到這裡,又怎麼會有個東瀛的朋友?」
龍大炮臉孔一板,正經八百的道:「江湖有一句話,叫四海之內皆朋友。朋友也有很多種,有深交,有淺交,還有泛泛之交;我們認識了,那是有緣,有緣自然就是朋友羅!」
「是是是!」
梅友空被說得一楞一楞地,龍大炮又說:「所以,我希望你重新考慮一下,把他放了吧!」
梅友空故作考慮了一下,才說:「好吧,你先回去,讓我向大人稟報,再行定奪。」
「你最好不要跟我打哈哈,不然會死的很難看的。」
龍大炮丟下了這句話,才和孟南一道離開。
回到客棧,田掌櫃便告之他們胡嬌不見了,同時,孟南也告訴龍大炮,崔簫簫被人押作人質。
一下子龍大炮是一個頭兩個大。
胡嬌的失蹤,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可尋,使龍大炮不知所措?
龍大炮和孟南二人,一面喝酒,一面道出彼此的遭遇,兩人都大感迷惑。
孟南說:「這件事扯來扯去,就為了一份藏寶圖罷了。」
龍大炮點頭道:「而知道藏寶圖的,就是那個禍水林金枝。」
「為了這張藏寶圖,最少有三幫人都絞盡腦汁想頭一個找到林金枝。」
「不錯。」
「大吔,究竟林金枝是不是真的知道得這麼多?」
「哇操,這個我就莫宰羊了。」
「大吔,我有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你跟我在一道快二十年了,幾時說話這麼婆婆媽媽啦!」
「你是真的關心一條,還是另有目的?」
「兩者都有。」
「哦?」
「一條是咱們目前唯一能找到林金枝下落的人,還有他和林金枝的義父很熟,我一定要調查老趙幹嘛會被人削死?」
「他又不是你什麼親人,何必又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攬?」
龍大炮笑了笑,道:「差不多了。」
孟南最瞭解龍大炮了,一聽,即猜到八、九分,笑說:「我拷,大吔,你真有兩把刷子,那林金枝查某是不是又被你泡上了。」
「哇操,什麼泡上,它是迷倒帥哥我的褲襠內。」
「那查某夠勁吧?」
「哇操,不但夠勁,且又騷又浪,帥斃了。」
這些話直叫孟南聽了,猛流口水,靈機一動,突然笑道:「大吔,咱們好久沒有去開查某(嫖妓),今晚給你祛祛黴運,上那爽一下啥款(怎樣)?」
龍大炮笑的很邪,說:「你那一根擋味條(受不了)!」
「嘻嘻,早就飫得抗議了!」
當老鴇子掛著職業笑容,把兩個眉開眼笑的龍大炮,和孟南送到「恰春院」大門口時,還口口聲聲對他們說:「兩位少年仔,呷好擱再來吔,呷好擱燒報(傳報〕……」
途中,龍大炮笑問道:「爛男,爽了吧!」
孟南笑著說:「這鳥骨雞真他媽的夠勁,起碼要腳軟兩天……」
話還沒說完,龍大炮輕扯他的衣角,嘴朝對面一處屋簷下一呶,說:「有人在盯梢咱們聞言,孟南轉頭望去,果然看見屋簷的暗處有人影幌動。
龍大炮道:「我看你最好跑一趙孫寡婦那裡。」
「什麼意思?」孟南說:「我現在兩腳發軟,吊也抬不起頭來,怎麼見孫寡婦。
l龍大炮非常慎重地道:「你不去,咱們是孤掌難鳴,在這裡我們人生地不熟,官府又糊里糊塗不知在搞什麼鬼,你不去找孫寡婦幫忙,吹簫的和阿嬌兩人,都會有危險。」
頓了頓,又說:「你願意目困金金(眼睜睜),看你家少爺一口氣失去兩個查某?」
「不願意。」
「不願意的話,你的吊就得抬頭挺胸,昂然走進孫寡婦家的大門。」
「大吔,萬一抬不起來怎麼辦?」
「無論用任何方法,都得叫你的吊抬起頭來,而且起雄昂越帥,最好你弄瓶神油來。」
「好吧!」
龍大炮正色道:「我們一方面向孫寡婦求助,另一方面要急於要做另一件事。」
「啥米代志(什麼事)?」孟南擔心說:「大吔,不會又要我去出賣色相吧?」
「不是,而是救人!」
「救人?誰呀?」
「就是一條。」
「一條!」
「嗯,這戴綠帽的非救不可。」
「應該的,只是我們如何能將他由牢裡救出來?」
「哇操,這就要我們主僕兩個動腦筋了。」
「對呀,咱們頂著兩顆大腦袋不用,幹什麼?是該腦筋急轉彎的時候了。」
「廢話少說,我回客棧去好好策劃這次的行動,你呢,去搞定孫寡婦。」
「猛男,求求你,饒了我吧!」孫寡婦呻吟道。
床上一對赤裸的男女,正渾身大汗的在運動,而孫寡婦面帶滿足笑容,不斷地向孟南求饒。
「猛男,你別再折磨我了,我……我己升上天了。」
孟南喘息說:「你完了嗎?我還沒有到呢!」
「你怎會這麼久的,快點完吧,老孃實在快擋味條(受不了)!」
孫寡婦呻吟的更厲害,孟南傲然的說:「你不是要享受嗎?我是天下一級棒的男人。」
「是,你是一級棒的猛男,可是,我現在已經夠了,你快點完事吧!」
「真的夠了?」
「求你行個好,讓老孃休息吧!」
孟南的眼,忽然像青蛙般在撐著,沒多久,屋裡充滿了他濃濁的喘息。
終於,兩個赤裸的身體,一動也不動了。
經過了一番苦戰,兩人相擁休息,但盞茶工夫後,他們又像恢復了精力。
孟南霍地坐了起來,正準備穿衣時,孫寡婦那粉藕般的手,卻一把拉住他。
「幹什麼?」孟南問。
孫寡婦嬌滴滴的說:「嗯,你去那兒?」
孟南輕輕掙脫她的手,笑道:「我當然是要走啦!」
「唔,不要嘛!」
孫寡婦赤裸的嬌軀,又軟綿綿地倒在孟南的懷中了。
「你老是一干完就走,總不肯多陪我一會,你不知道我很寂寞嘛!這樣好了,你今晚別走,留下來陪我,我燉了人參雞給你補補!」
孟南在她粉臉上親了一下,道:「你不是說今晚夠了嗎?」
「唔嗯,夠了!猛男,我太喜歡你了,你比我那短命虺(老公),還要強壯好幾倍,我怎捨得你走?」
孫寡婦媚笑著,一面伸手摟緊孟南。
孟南苦著臉道:「哎呀,賣屎(不行)啦!你滿足了就好羅,你又不是莫宰羊(不知道),阮大吔,還在客棧等我消息呢,我若不趕回去,他一定擔心死的。」
孫寡婦臉色一變,氣呼呼地說:「哼,口口聲聲你大吔,你少爺的,幹嗎打炮不找他,卻跑來找我,討厭!難不成你來找我,也是大炮龍要你來的?」
孟南一聽,立刻辯解:「沒有,沒有,是我自己想你才來的。」
「哼,這還算是人話。」
此時,孟南已穿好衣服,綁上腰帶,回頭笑說:「別生氣,我走了!」
「慢著!」
孫寡婦忽然把他叫住,孟南問:「啥米代志?」
「明晚你來不來?」
孟南曖昧地反問:「你要不要我來?」
「死相!」孫寡婦嘟著嘴,說:「當然要你來,初更後我等你!」
「遵命!」
孟南調皮地應了一聲,便掉頭走出屋去。
外面黑漆漆的,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他仰起頭來,看了看天上的繁星,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總算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