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九日。
觀世音菩薩的誕辰。
廟前的空地上,搭起了兩座戲臺,左邊是布袋戲棚,右側是歌仔戲的臺子,稍有經驗的一看,就知道晚上可精彩了!
廟的前院,昨天就架起臨時祭壇,遠近的村婦有的挑著,有的提著祭品,陸陸續續來此答謝觀世音菩薩的神恩。
「乒乒乓乓!」
天剛擦黑,廟前就熱鬧滾滾。
這時,村民們有的呷過飯,還沒呷的呢?端著碗公,挾了一些菜,立刻就趕到廟前;布袋戲搶先開鑼,今晚演的是家喻戶曉的「封神榜」。
只見烏雲疊鬢,杏眼桃腮,嬌柔柳腰的妲妃,一扭三搖的上場,她高舉牙笏,進禮下拜,口稱:「萬歲!」
滿腮虯髯,頭戴王冠的紂王見她貌美,看得耳熱眼眯,魂遊天外,色眼淫笑的說:「美人平身!」
臺下的觀眾看得興起。
歌仔戲班見對方搶了風頭,立刻響起鑼鼓點,他們貼出的戲碼是「盤絲洞」。
這個故事是說,唐僧師徒往西天取經,中途遇見蜘蛛精「霞仙姑」,見唐僧英俊,不由起了色心,當下使出渾身解數,勾引唐僧共赴巫山,以享受男女于飛之樂。
第一場戲是容貌豔麗,年約十七、八歲的四個少女,身著薄如蟬翼衣衫,若隱若現地遮著成熟的胴體,但卻遮不住高挺的乳房。
她們頭上分別戴著青、紅、黃、綠的長髮,扮成女妖的模樣,手如粉藕,玉腿似林,首先登臺開場獻藝。
為了搶奪觀眾,她們竟然一反常態,隨著輕快的音樂,走到臺前揚起裙子,作出讓男人心跳的動作!
少女平常不露的大腿,在這裡卻大大方方的暴露無遺,讓這些陌生人盡情欣賞,她們肉感白嫩的曲線美。
高高的雙峰,在薄紗後好似透明,圓潤的臀部,更顯出性感的腰肢,此處稱得上「春色無邊」。
「阿狗,那邊有精彩吔!」
也不曉得誰說了這麼一句話?
剎那閒,歌仔戲的臺下,擠得黑壓壓的全是人頭,連戲板的下面,也站了一大群觀眾!
他們究竟在看什麼?
相信男性觀眾最清楚。
被擠得歪歪倒倒的婦女,不由罵道:「夭壽!看多不怕生目尖(針眼)!」
當下,她們拉著小孩欲走。
小孩卻哭鬧著:「阿母,人家要看戲啦!」
做母親的拗不過孩子吵鬧,只好牽著他們到布袋戲這邊。
「啊!殺!殺!……」
布袋戲的班主賣力的演,賣力的叫,不時還放出沖天炮招來觀眾,伹仍然得不到他們的青睞,最了不起也只掉頭瞄一眼。
班主為了奪回觀眾,忽然打住,穿插了一段「猜謎語」,猜中的送一個木偶,這招果然奏效,一大群少年仔紛紛跑過來猜。
出了五、六題之後,布袋戲又繼續演出,並告訴臺下的觀眾不要離開,精彩的節目還在後頭。
而歌仔戲這邊呢?
見觀眾被拉走三分之一,四名女妖搖幌得更兇,並且出其不意的來個「分你看」,然後走到另外一邊「分你看」!
「大吔,看到了,看到了!哈哈——贊!」有個壯漢興奮喊道。
細皮白肉,粉團似的。
那妙處黑自分明,就更不用說了!
聞言,大家伸長了脖子,看得脖酸酸心癢癢。
不到片刻,又奪回一大堆觀眾。
大腿緊繃的肉感,加上迷人的腿根處,轉瞬之間,把他們的靈魂全勾去了。
因為,這比送木偶還要有吸引力。
尤其對男人。
布袋戲棚前只剩下兩、三隻小貓,只只都不滿十歲。
「幹伊娘咧,輸人不輸陣,跟他拚了!」
班主罵了一句,拉開臺前的佈景片,一個柳眉杏眼,瓊鼻櫻唇,身材玲瓏的少女,披著一塊大布,扭腰擺臀,跳起豔舞。
觀眾們一個個腦袋,像博浪鼓似的,左轉右看,右望左瞧,生怕錯過精彩畫面,終身抱撼,還好頸子是肉做的,不然非磨出火花不可!
「還不過來?」
布袋戲班班主急了,大叫:「幹!阿芳,脫給他們看啦!」
跳豔舞少女一聽,大布一揮,乾脆來個「天體舞」好了!
這叫「阿芳」的身段均勻極了,既不太肥,看起來蠻有肉的,尤其是胸部,像兩個覆蓋的大碗。
臀部也很圓潤,腰肢如蛇般性感,兩腿間的萬妙之門,更是妙不可言。
那是最誘惑人之處。
阿芳光溜溜的,臺前臺後跳個夠,為讓觀眾看個徹底,她拿了一張板櫈,大展其實,還不時獻出飛吻!
「哇——那邊更加有看頭吔!」
觀眾們如同潮水一般,全都湧了過來!
歌仔戲團主一惱,急說:「伊娘卡好吔,表演十八般武藝給他們開開眼界!」
話語甫落,四名女妖返身退下,蜘蛛精「霞仙姑」出場,她五官清秀,有些像林青霞,全身未著一絲,登時張開兩條玉腿,首先表演生吞雞蛋。
「哇塞!有夠厲害,我活到七十歲,第一次看到呷雞卵!」
「走吧!去看她呷雞卵!」
觀眾們又前推後擠,爭先恐後回到歌仔戲臺前。
跟著,霞仙姑表演吃香蕉,拔酒瓶塞,以及罕見的長鯨吐水。
像這種表演,不知道該誇她「藝高膽大」,還是要罵「噁心八啦」?
反正是厲害,一下可以把那個玩意當嘴巴,一下可當做手,一下又可當………
布袋戲班主又急了,為了得到一百兩銀子的賞金,也不管菩薩介不介意,頓時衝到臺前大聲喊。
「來呀!來呀!免錢,就可以開查某(玩女人),有膽的可以上來!」
經他這麼一吆喝,歌仔戲的觀眾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像衝鋒陷陣般奔去!
剛開始沒有動靜,阿芳右手不停招著,左手摸著那兒呻吟,雖叫人胡思亂想,可是沒有人趕上臺。
「大吔,你上去啦!」
一個年輕壯漢推著另一個十七、八歲,長得眉清目秀的少年說。
那少年道:「哇操,大庭廣眾幹這種事,不想活啦,不幹!」
年輕壯漢輕聲說:「反正老爺又不在這,爽一下有什麼關係。」
那少年心癢癢,伹想了一想,又道:「不幹,就是不幹!」
這時,附近有人叫道:「阿彪,你上去啦!」
隨之,有人附和說:「對呀!你那一條像赤瓜(大黃瓜),幹一下給她叫「哥哥」!」
那叫阿彪的莊稼漢,有些猶豫了,摸了摸頭,道:「這……」
其實,這慫恿別人的人,自己最愛了,只是沒那個膽而已。
「好啦,好啦!快去吧!」
那個莊稼漢被推上臺,起初還手足無措,有點不好意思。
阿芳貌美膚白,身材惹火,若不是礙於禮教,所有的男人,一定都在她腿下稱臣。
「卡緊,幹她啊!」
「驚啥米(怕什麼)?卡緊幹啊!」
莊稼漢一方面在阿芳挑逗下,慾火高漲,一方面受眾人慫恿,勇氣漸增,他脫下褲子,露出不文之物,馬上變被動為主動,抱著阿芳正想展開肉搏戰。
抓狂了!
全都抓狂了!
許多少女用雙手遮著眼,其實雙眼由指縫中偷偷瞄著。
一些婦女不時罵道:「沒見笑(不要臉)。但頭還是在人群中閃來閃去!
看不到好戲的人,紛紛爬上本已相當擁擠的豬舍項,豬舍頂的屋瓦,不勝負荷,「譁」
的一聲亙響,陷下去了一截,掉下去了幾個人。
登時,有人一局聲叫道:「阮子跌落屎學仔坑啊,卡緊救伊上來!」
可是,沒人理他……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條黑影如箭般射上戲臺,三拳兩腳踢開莊稼漢,挾起阿芳美麗的胴體,如流星一般躍下了戲臺。
正要開鑼的好戲,卻被這個不速之客破壞,大家憤怒交集,破口大罵:「淫蟲,不要逃!」
「捉住那淫賊!」
「追呀!」
在些好事者的叫喊下,一票人如流星趕月般追去!
只見那條黑影竄入巷中,眾人追了過去。
他們已經被慾火燒暈了頭,也不管四七是多少?只顧追「淫賊」,乍感腳下一滑,一個個失去重心,像保齡球瓶般倒了。
「哎喲……」
「哈哈——」那條黑影回頭笑說:「你們慾火太旺了,老子送些綠豆給你們消消火!」
原來,他在地上撒了幾把綠豆,把眾人給滑倒了。
黑影說完話,挾著阿芳滑失在黑暗中。
先前那個少年望著那滑失的背影,說:「猛男,咱們幹嗎不追?」
那漢子道:「大吔,追他幹什麼?又不幹咱們的事,快回家去,晚了又被你老爸擷(駡)一頓!」
是夜。
俠聖山莊燈火通明,宛如白晝一樣。
廳堂裡既沒有精緻的擺設,也沒有華麗的裝飾,伹卻顯得說不出的莊嚴、肅穆、高貴、寬敞。
無論誰走到這裡,心情都會不由自主的覺得嚴肅沉重起來。
武林中除了少林、武當、峨嵋三大派外,就屬湖北襄陽的俠聖山莊最夠聲望。
俠聖山莊的主人「龍風」,五十開外,三十年來闖蕩江湖,經過大小一百八十九的戰役,從沒輸過。
但這不是他出名的地方,他出名受到江湖上人的敬仰,則是他的為人,公正、慷慨、大方,以及愛管閒事等等。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這人照管不誤。
不論江湖人事,左鄰右舍,雞飛狗跳的事,大大小小的芝蔴綠豆的事找上他,他全接了。
他唯一管不了的事,就是他的兒子——龍大炮。
龍大炮不但遺傳了他的優點,且還有著他沒有的無賴、好色、耍老大,名聲絕不遜於自己。
此時,廳堂上坐有十幾個各派江湖人士,他們臉上都罩著一層憂色。
酒已擺上。
金樽、巨觥,酒色翠綠。
但沒有一人拿起酒來暍。
其中一人快刀門的副主「張磊」,忍不住說:「龍莊主,你要不出馬管這件事,江湖上陸陸續續還會有人失蹤,也許下一位失蹤的將是武當或是少林的人!」
隨之,有人附和道:「不錯,龍莊主,到目前為止已有十三個江湖人失蹤,咱們再不能等閒視之啦!」
龍風目光在每個人面前停留了很久,才幽幽地說:「對於這件事龍某早已聽說了,而且想管的要命,只是毫無一點跡象,叫我從何處下手再說,官府的人不是已經著手在調查了嗎,龍某怎好插手呢?」
另一人青城派的弟子,叫道:「官府的人都是膿包,靠他們查,下輩子也查不出個結果。」
快刀門的張磊接口說:「不錯,咱門主失蹤快半個月,官府查了半個月連個屁也沒放半個。」
眾人在廳堂上議論紛紛,忽然門口傳來一聲招呼:「嗨,各位叔叔、伯伯放心,這件事我替我老爸接了!」
大家聞聲,掉頭看去,只見門口走進兩個少年來,不由大喜,向其中一個吊郎當的發話少年說:「龍少爺肯接下這件無頭案,咱們可就放心了。」
龍風聽了這少年的話,整個人似乎僵住了!
這少年正是龍大炮,別人都叫他「大炮龍」。
另一個是他的跟班兼死黨,叫「孟南」,外號叫「猛男」。
「混蛋,在外面混得半夜三更回來,一進門便給老子惹來一身禍,你是存心給我難堪是不是?」
龍風把那些江湖人安頓好之後,回到房間,便吹鬍子瞪眼大罵龍大炮。
須知,他在外人面前脾氣好的沒話講,其實他是個脾氣暴燥的人,動輒就要找龍大炮臭罵一頓。
只因龍大炮跟他年輕時一模一樣,喜歡出風頭,不知收斂,他當然不希望兒子步上他的後塵,搞得老來還要奔波勞累。
龍大炮說:「哇操,老爸,沒有那麼嚴重吧?」
龍風暴跳如雷地叫道:「混蛋,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你以為這次失蹤案,是件雞皮蒜毛的事件嗎?可知道他們都是各大門派的掌門,也許這是件陷阱,陰謀也說不定。」
「噓——」
龍大炮把食指放在唇上,要他噤聲,說:「哇操,老爸,保持形象,別把那些伯伯叔叔吵醒啦,到時可別怪我說沒提醒你啊!」
龍風聽了,忙壓低聲音罵道:「媽的,都是你這混蛋小子惹的禍。」
「哇操,老爸,怕事好像不是你的本性吔!」
「放屁,誰說老子怕事來著,我只是突然覺得這件事非此尋常,咱們還是別雞婆,而且我也老了,管不動了!」
一旁的孟南插嘴說:「老爺老了,沒關係,還有阮大吔!」
聞言,龍風喝道:「閉上你的臭嘴,什麼大吔,叫少爺!」
「是!」孟南吶吶應說。
怎知,龍大炮接口說:「不錯,老爸可以退而不休!」
「什麼叫退而不休?」
「就是專搞幕後的,我呢,打前鋒,啥款(怎樣)?」
龍風聽了,想了一想,似乎覺得可行,便問:「你打算從那裡著手?」
龍大炮沉吟了一下,說:「這個嘛,我還沒想過,不過,我遲早會想到的!」
「放屁,還沒想到你跟老子吹什麼牛嗎?」
「老爸,你先別生氣,今晚我去看廟會時,發現一件可疑的事,也許跟這些掌門人失蹤的事有關,也不一定!」
「什麼事?」
「有個賣藝的姑娘突然彼人擄走!」
「媽的,這跟失蹤的掌門人有什麼關係?」
「哇操,這關係可大羅!」
「怎麼說?」
「就如你剛才說的,也許這是一件陰謀,有人在幕後操縱,組織了一座銷魂窩,吊那些人上勾,讓他們樂不思蜀,然後進行一件天大的陰謀。」
龍風越聽越驚,睜大了眼,瞪著龍大炮,龍大炮繼續說:「要使那些人樂不思蜀,除了美酒、刺激,還要有令人銷魂的東西,這東西就是水查某。」
「他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哇操,這個我就莫宰羊啦,反正這陰謀一定會使武林大亂。」
「媽的,照你這麼說,這件事老子可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那當然!」龍大炮道:「你要是不管,那你三十年來打下的招牌,可就要砸啦!」
龍風沉吟了艮久,才堅定說:「好,這件事便交給你去調查,老爸隨時支援你!」
龍風興奮地道:「老爸謝了!」
深夜。
伹月很圓。
發出柔媚的光輝,有如夢幻一般,把青翠的草原,照耀著一清二楚,近處傳來潺潺的水聲。
草原上,有兩個人影在飛馳,後面那人叫道:「大吔,你真的要幹那種危險遊戲?」
前面那人回頭向他噓了一聲,說:「哇操,猛男,小聲一點,你真是膽小如鼠,現在大家都已經夢周公去了,還怕什麼呢?」
原來,這兩人正是龍大炮和孟南。
孟南求道:「大吔,咱們還是別去,回家睏覺去吧!」
龍大炮瞪了他一眼,說:「哇操,睏覺那比得上泡馬子!」
哇操!
他倆三更半夜不睡覺,鬼鬼祟祟的,原來是要去泡妞。
孟南道:「可是,咱們並不知道那馬子叫什麼名字?」
「哇操,不知道名字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打探出她老子是專門替人鑄劍的嗎?
咱們只要找到門口掛有鐵鋪牌子準沒錯。」
原來,龍大炮今晚看了廟前裸女表演,心中搔癢難眠,和龍風談完事後,突然想起幾天前在街上碰到的一位少女,不由靈機一動,拉著孟南非泡她不可!
村裡只有幾戶人家,所以那鐵鋪特別凸顯,他倆根本不用花多少功夫,便找到了鐵鋪。
「喂,就是這一家,不知那查某的閨房在那裡?」
龍大炮覺得那把長劍礙手礙腳,就乾脆把它藏在屋後的草叢裡。
「猛男,你也把練子槍藏起來!」
「不要……小的練子槍是護身符不要它離開我,小的就在這兒等你。」
「哇操,別盡說一些蠢話,要你在這兒喝涼風,我還能樂下去嗎?」
「說真格的,小的也想找個查某泡泡……」
「哇操,那你就自己去找目標攻擊吧!」
龍大炮捉狹的笑一笑,他這一笑,臉上又充滿頑皮模樣。
據說,泡妞採花也有訣竅的。
那就是看準了目標,然後從女人的小腿、大腿慢慢摸進去,只要沒摸錯方向,十之八九保證成功。
龍大炮對這一方面,是名符其實的行家。
「哇操,一定是這一間的!」
龍大炮見一間房內還有微弱的燈火閃著,便胸有成竹地肯定那女的一定睡在這裡。
他的直覺很正確,無論做什麼事情,習慣就會成為自然。
他以手沾溼口水,在紙窗上戮個小洞,用眼往裡面瞧去!
果然,裡面床上躺著一位少女,一個漂亮的少女,發出很安詳細小的鼾聲,且被子退到胸部以下。
龍大炮越看越心癢,不由撬開窗子爬了進去,然後在她床沿坐下,靜靜地凝視著這個睡美人。
「哇塞,真他孃的有夠水………」
說著,居然忍不住慢慢的脫下衣服,動作是那樣悠哉悠哉的。
哇操!
他到底想幹什麼?
就在他把身上的衣服脫個精光,只剩下一條內褲襠時,那少女突然張開了睡眼。
「嗨!歹勢(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龍大炮莞爾一笑,打了一聲招呼,好像是老朋友似的。
那少女抬起惺忪睡眼,問:「是誰呀?」
龍大炮居然沒有被發現的緊張,輕鬆地回答:「是我呀!」
「誰呀?」
「你忘了嗎?十天前你在老莊店鋪買胭脂,我剛好也在那兒,咱倆就這麼認識啦!」
有頃,少女才略為清醒,伹仍兩眼盯著龍大炮看。
龍大炮繼續道:「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發生很大觸電感覺。」
那少女仍舊有些迷糊,沒有吭聲。
「本來,我很早就想來找你的,可是雜事太多,就躭擱到今晚才來。」
聽龍大炮的口氣,好像他倆曾經有過約定似的。
「你到底是誰呀?」
「我是龍大炮,別人都叫我大炮龍,讓我抱抱你好嗎?」
這時,少女才完全甦醒過來。
她見龍大炮沉著得出奇,又爽朗又輕鬆,雖然手法不一樣,伹是毫無疑問的,也是個採花賊。
「啊——有……」
她不禁大叫一聲,方知大勢不妙,心中開始膽寒。
她霍地站起身想逃走,不料卻被龍大炮抱個滿懷,搗住她的嘴巴。
「哇操,別叫,會破壞好事的。老實告訴你吧,凡是我看上的查某,少爺我就想和她上床不可!」
旋即,她的嘴唇就被龍大炮的嘴封住……
漸漸地!
她強烈的抵抗已停止下來。
原來,龍大炮的手伸到了她的私處,且正在為所欲為。
一種難以抗拒的男人魅力征服了她,她已經是欲抗無力,簡直在癱瘓了。
龍大炮的舌頭伸了進來,好似要撬開她的牙關似的。
對她來說,這種調調兒也是第一次碰到,她不知所措,全身打著哆嗦。
此時,龍大炮征服了她,感到驕傲,有種男人打勝戰的狂喜,雀躍不已。
誰知,就在這時,那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咬了龍大炮舌頭一口。
龍大炮痛得立即把她推開,喝道:「哇操,你什麼意思嗎?我只是來玩玩罷了,你要不喜歡,說一聲嘛,少爺我掉頭便走人,絕不跟你哥哥啼(糾纏)!」
說著,也不去管舌頭痛不痛,用力把她推倒,五指山肆無憚忌四處亂爬。
少女好像被他的話吸引住,再也沒有抗拒,任龍大炮的五指山在她身上四處摸索。
她的大腿渾圓,乳房豐滿,溼鑣鑣的草原,已經開始敏感地起了反應。
很快的!
少女就上氣不接下氣,發出了一連串的嬌喘,拚命的抱緊龍大炮。
蓬亂著秀髮,銷魂般的呻吟聲,令龍大炮十分興奮,兩個身體很快地便緊緊黏在一起。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龍大炮一面在少女的裡面運動,一面詢問她。
「嗯……我叫……崔簫……簫……」
「哇操,吹簫簫!」
「嗯……」
龍大炮興奮地要命!
「啊——」
就在龍大炮拚了吃奶的力猛幹狠幹之際,突然,不知從那裡傳了一聲女人的尖叫。
「哇操,毀了!」
龍大炮在心裡暗叫了起來。
「一定是猛男這隻爛狗出了紕漏,這個蠢蛋做事一向就是魯莽,尤其見到查某的時候上女人不斷地尖叫謾罵:「淫蟲,半夜三更想呷老孃的豆腐,你瞎了狗眼,老孃那個虺(丈夫)雖然是個短命鬼,老孃可是要拿貞節牌坊的……」
這女人有如一隻帶頭的報曉公雞,其餘的雞也開始叫了起來,頓時,男男女女的聲音此起彼落。
甚至有人敲鑼打鼓,集合村莊的人。
龍大炮跳了起來,叫道:「哇操,大事不妙了!」
此時,他正醉淫在樂淘淘的境界,不過,他認為還是逃命要緊。
崔簫簫抓住他說:「怎麼啦?」
「發生麻煩了,你就裝作什麼也莫宰羊吧!」
言畢,龍大炮抓起衣服,一面穿一面奔到外面。
果然不出他所料。
孟南被五、六個漢子逮捕了。
有人叫道:「就把這個採花賊弄死吧!」
「我看不如使用五馬分屍的法子!」
「在處死他之前,還是先把他的卵蛋割下來吧!」
大夥兒圍著孟南,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個不停。
在黑暗處瞧熱鬧的龍大炮,感到十分納罕,暗道:「這個該死的蠢猛男,真是爛到家,他的查某又到那裡去啦?
如果在「翻雲覆雨」後被發現,那倒也罷了,最叫人氣憤的是,還沒進入「門戶」時,就被揪住了,不知這蠢蛋有沒有嚐到甜頭。」
「好了好了,快把這個採花賊弄死吧,就照咱們村裡的習俗好啦!」
一個粗壯的莊稼漢,在叫囂一陣子以後,取來一根扁擔往孟南的身上打。
「哇操,各位請等一等,我有話要說!」
驀地,還裸著上身的龍大炮大叫一聲,吊兒郎當的走了出來。
那莊稼漢訝道:「小子,你這根蔥是他媽的那兒冒出來的?」
龍大炮不急不緩地答說:「少爺我就是那個採花賊的頭家,請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吧!」
「啥米(什麼)?你個毛頭小子是他的頭家?騙肖的!」
眾人面面相覷。
「少爺我確實是他的頭家,請放了他,少爺我願意替代。」
「噢,原來採花賊是你的奴才!」
村民們認為非痛責不可,以致都同意龍大炮以身替代孟南。
當下牢牢地把龍大炮綁了起來,接著,有人抬來了豬籠,便把龍大炮塞進豬籠裡,然後封死籠口,使他不便脫逃。
此時已快五更了。
東方已現出魚肚白,水塘邊的蘆葦叢中已有蟲兒嗚叫。
「小子,你認命吧!」
說著,便把關著龍大炮的豬籠慢慢拋入水塘之中。
龍大炮有些後悔了。
他根本不知道有這種刑法,如果知道的話,打死他也不會挺身而出的。
不過,他臉上竟沒有懼色,也沒懊惱之色;因為,此時,他心裡正在回味著剛才和崔簫簫的纏綿。
「帥斃了!那叫吹簫簫的查某真夠勁,嘻嘻,這一趟很值得,而且已經上過她了,更是值回票價!」
想著,不由又回到現實問題上來了,又想:「哇操,這個爛男回俠聖山莊討救兵,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此時,河水已淹到了龍大炮的胸部,不用到半盞茶工夫,龍大炮整個人便會沉到水底,然後不用說是活活被淹死!
「哇操,這下少爺我真的是要向閻王報到去了,老爸要是知道我死得如此地不值得,準會活活被氣死的,可是又有什麼辦法,誰叫他要生我……」
不等龍大炮想完,忽然傳來一陣嘀噠聲,這聲音不小,使地殼都震動了。
「哇操,什麼聲音?……」
他傾耳靜聽著,有頃,才驚叫:「是馬匹奔跑的聲音,是爛男帶人來救我?可是,這裡到俠聖山莊少說也有五里路,就算一流輕功也不可能這麼快呀?哇操,難不成是……」
天空開始泛白,晨霧漸漸散了。
在不遠處的前方,似乎有一大隊人馬在來回走動,龍大炮忘記了自己的危險,兩眼凝視著對岸。
「哇操,有事情就要發生了。」
他這一驚叫,淹到他頸部的河水,突然搖動了起來。
緊跟著,薄霧中有人輕聲問道:「喂,你是不是大炮龍?」
「乖乖隆地咚,那不是娘們的聲音嗎?是吹簫的那騷查某?」
龍大炮本能的想到崔簫簫。
不過,他立刻否定了這種想法。
理由很簡單,因為一個大姑娘,怎能瞞著眾人耳目,前來跟採花賊幽會呢?
說不定,她現在正接受大家的審問呢!
驀地,罩著晨霧的水波中,鑽出一個溼淋淋女人,白皙的臉上滴著水珠,煞是性感好看。
龍大炮不曾看過這個女人。
「你是誰?」
「嘻嘻,你就是大炮龍吧?」
龍大炮沒有回答,兩眼猛盯著這女人的胸部,衣服溼透緊貼住身上,把她兩粒凸出的乳房顯露無遺。
「哇塞,真是性感十足,一定很有搞頭的!」龍大炮心裡這麼想著。
池水就要淹到他的下巴,他似乎不很在乎自己的安危,反而,對水底冒出的女人,大感興趣。
「你……你到底是誰呀?」
「我嗎?是要來救龍大炮的人。」
「謝了!」龍大炮又問:「喂,你叫什麼來著?」
「不告訴你!」
話聲中,女的迅速抽出七首,割斷豬籠上的繩子,一面又說:「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你是不是想泡我,還是想報答我?」
「只是想報答你而已!」
「就這樣,那不救也罷!」
那女人說著話,當真收起了七首。
龍大炮不由急了,叫道:「哇操,你這不是見死不救嗎?你既然來救我,就應該有頭有尾,救我出去才行,腳倉(屁股)怎麼可以不擦乾淨呢!」
不管他怎麼叫,那女的已經潛入水去不理他了。
「喂,你就這樣狠心一走了之嗎?」
突然,那女的又冒出水面,嘟著嘴說:「誰要你的報答嘛!」
「我這人雖然有時候很無賴,不過卻不喜歡欠人家的情,所以非報答不可!」
「可是,本姑娘卻喜歡你的無賴!」
這女的說話中,冷不防的吻了一下龍大炮的嘴唇。
哇操!
這麼大膽。
龍大炮做夢也想不到她會來這一招,不過,她飛快的挪開嘴唇,對他嫣然一笑。
隨之,輕妙地遊了開去,不時還回過頭來,捉狹似的笑笑。
龍大炮喃喃地說:「哇操,我大炮龍碰上高手啦,真他孃的刺激,有得拚了!」
這時,那女的笑得很邪地說:「放心啦,繩子再也綁不住你了。」
聞言,龍大炮兩腕用力一張,「啪!」一聲,綁在手腕上的繩子斷了!
「哇操,這查某真他孃的有意思!」
原來,她已把手腕上的繩子割得差不多了;待龍大炮完全鬆綁鑽出豬籠時,那女的已經消失於晨霧之中了。
龍大炮望著靜靜的水面發怔,好像中邪似的,口中喃喃不語。
「這有意思的查某,非泡她不可……」
就在這時,岸邊響起了喧譁聲,村裡的人正在大驚小怪。
「慘了,一定是被他們發現了,得儘快溜栓(蹺頭)不可,對了,衣服丟了無所謂,那劍可是俠聖山莊的招牌,可千萬丟不得。」
當下,連忙潛入水裡。
他潛了有半盞茶工夫,慢慢遊到蘆葦之間,才伸出頭來換口氣時,聽到背後有人說話。
「那個採花小子溜栓了!」
「真邪門,明明綁得牢牢的,怎麼還能逃掉呢?媽的,真邪!」
蘆葦底下的龍大炮,卻不住地慶幸,直叫:「好佳在……」
龍大炮沒有感覺到河水寒冷刺骨,只想到,如果不在天亮以前趕回山莊的話,一定會挨老爸一頓罵!
當下,只好硬著頭皮,俯著身子,偷溜回村子把劍拿回來。
只要手裡有一柄劍,就算有一、二十個村人圍捕他,他也不放在眼裡。
他躡手躡腳來到鐵鋪後院,想不到劍仍然在草叢裡,同時,他也看到孟南從不離身的鏈子槍。
哇操!
孟南竟然拋棄了視之如命的鏈子槍?
這是不可能的事。
孟南就算是嗝屁了,還是會死抓著他的鏈子槍。
這麼說,他是不是就在附近呢?
※※※不錯!
孟南的確在附近。
原來,他根本就沒有回俠聖山莊討救兵,而是陶醉在溫柔鄉里。
那個女人,也就是崔簫簫的表姐。
她嫁給崔簫簫的表兄一年,老公就到陰曹地府報到了,她比崔簫簫年長三歲,兩人很談得來,便請她過來作伴。
孟南抱著她時,她有如吃了春藥似的,在孟南懷裡亂扭亂滾,迫不及待地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雙水汪汪眼睛,射出飢渴又喜悅的光芒。
現在正是初春,天氣還有些冶,尤其是一大早的時候,伹是,崔簫簫的表姐「肉包」,卻是香汗涔涔。
這女人對翻雲覆雨這碼子事,好像永遠不曾感到厭倦,不曾感到累。
「騷肉包,瞧你那副饞樣,你好像很久沒搞這種調調了吧?」
當淫聲浪潮消退時,孟南忍不住地開口問她。
肉包心滿意足,撥開了被汗水黏在額頭的髮絲,赤裸著一對很豐滿的乳房,笑道:「不瞞你說,自從我那短命厄(老公)嗝屁後,我一直沒有再碰過男人呢!你一定要再來喔!」
「你媽個A,若是被你弄死的話,那就划不來了!」
「嘻嘻,不會啦!今天是我搞錯了嗎,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肉包扭扭捏捏的,又把身體倒在孟南懷裡,使勁地揉捏他的那個玩意。
原來,該村有一個大色狼,對肉包垂涎了很久,時常找機會大吃她的豆腐。
夜晚也曾有過幾次摸黑進房,要求跟她上床,都被肉包拒絕了。
伹是,這傢伙仍不死心,時刻纏住肉包,說些下流的話挑逗她。
肉包不勝其煩便跟崔簫簫老爸「崔通」商量好,一旦下次再來,就要讓他嚐嚐苦頭。
誰知,令夜摸進來的是孟南。
於是,他註定要倒黴,就變成了代罪羔羊了。
幸虧有龍大炮替代他受罪,孟南準備奔回俠聖山莊討救兵時,偏偏肉包又不放他走。
死纏活拖的,把他弄進柴房裡。
孟南固然嚐盡了甜頭,伹是,心裡仍然十分擔心龍大炮的安危。
「賣屎(不行),我得趕快去救少爺,如果他被弄沉了,我就完蛋了。」
「急什麼嗎?還早呢!沒那麼快下沉的,來,再讓我上天一次……」
肉包似乎要把孟南榨乾,才肯罷休似的。
「你媽個A,一下子被你榨光了,以後還玩個屁,晚上我曾再來找你的!」
孟南吸吮著肉包的乳頭,耳朵卻傾聽著外面情形。
「拷,外面怎麼吵哄哄地?」
「會不會是你那少爺已經掛了?」
「慘啦,大事不妙了!」
孟南猛地跳了起來,他跟肉包在柴房裡偷情,因為裡面一片黑暗,根本就不知道天已經亮了。
他跑到柴門邊,從木板的縫隙看到外頭已經大亮,且外面聚集了一大群村民,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木棍或是扁擔。
他們各個神色緊張,似乎在討論什麼似的。
「看樣子,這一場打鬥是免不了的。」
「對,咱們一定要給那幫強盜點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咱們不是好惹的。」
「不錯,不然那幫強盜會吃定我們,常常溜下山來打劫我們。」
「好,咱們就準備、準備吧!」
原來,離此不遠處有座荊山,那裡有個強盜窩,常常趁村民豐收之時,偷偷下山來打劫。
眾人都在應付強盜,誰也懶得去管龍大炮的事情了。
「原來如此!」
躲在黑暗處的龍大炮,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心裡暗想:「要不是有強匪要來打劫的話,他們才不會放過我呢!不過,能逃脫總是一件好事,真是好佳在!」
他再也沒有工夫找「黑洞」裡的孟南了。
他飛快地從林子裡竄了出來,朝村口縱去。
「不好了,採花賊開溜了!」
村民的手裡拿著刀斧、木棍之類的兵刃,一擁而上。
「弄死這個採花小子!」
「不!再把他弄進豬籠裡淹死!」
龍大炮忍不住頂嘴罵道:「你們這群性無能,酸葡萄的,什麼採花小子,試問一個巴掌拍的響嗎?」
村民大叫:「什麼?你還敢罵人!」
「哇操,罵你們又怎樣?惹火了少爺,少爺連你們的老婆、老母全乾了!」
話聲才落,突然一團黑影在他耳際飛過,龍大炮連忙一閃,大罵:「那個王八蛋,偷襲你少爺我!」
「大吔,老大吔!你等等我一下呀!」
原來是孟南這傢伙。
只見他一副狼狽相,上身赤裸,下身圍著一塊破草蓆,上氣不接下氣的奔在龍大炮後面。
龍大炮劈拍罵道:「哇操,爛男,你是不是搞昏了頭殼,怎麼用鏈子槍打我呢?」
孟南喘著氣說:「小的才沒搞昏頭呢,小的為了救少爺才打掉那把大刀呀!」
「原來如此,是我寃枉你了,你又立下一件功勞,先記著,改天犒賞你。」
兩人一面走,一面談論著。
村民們儘管殺氣騰騰,但看到孟南鏈子槍厲害,個個嚇得抱頭鼠竄,屁滾尿流。
他們一離開村口,便開始狂奔。
然而,他們並非朝俠聖山莊奔去,而是朝另一方向馳去。
孟南在後面跟隨,一面大叫:「大吔,你不回山莊要去那裡?」
龍大炮施展輕功飛馳,叫道:「拜託你再快一點,除非我做些俠義的事,否則,今晚就不好向老爸交代了!」
「到那裡找俠義這種差事幹啊?」
「你剛剛沒聽到村民說,有一幫強匪要來打劫他們村莊嗎?」
「我拷,你想先去攔截那幫強匪?」
「正有此意!」
孟南沒有第二句話講,只要龍大炮想幹的事,沒人能攔得住,他呢?龍大炮到那兒,他便跟到那兒。
※※※從牛首村往東奔馳,即可抵達黃土坡道路,那兒有山丘,也有一大片雜木林。
只聽村民的片斷交談,實在很難確定強盜是不是「尤火彪」那夥人。
「咱們就躲在這片雜木林,來個守株待兔,反正這條道路是去牛首村必經之路。」
不久,傳來一陣「嗡嗡」號角聲。
「大吔,那不就是強盜頭子吹的牛角聲音嗎?」
「來了,在西邊……」
龍大炮縱上一棵大樹向遠處瞭望,似乎瞧到了某種東西,又縱下樹來。
「爛男,他們大約有一、二十人,正坐下來歇息呢!」
「大吔,你確定是那幫強盜嗎?」
「莫宰羊,爛男,你去探一下!」
「是!」
孟南應了一聲,立即拔腿在林中飛馳起來。
他的武功鏈子槍,輕功「燕子飛雲縱」,在江湖可也是有名的。
所以,不一會兒工夫,便已接近了那隊人馬,那隊人馬正是在濫葬岡下的一塊大岩石下休息。
濫葬岡上到處有枯骨,孟南覺得不怎麼好受,伹是,既然身為奴才,就是糞坑也得跳下去,甭說是死人埋骨的濫葬岡羅。
孟南很認命的在濫葬岡上,爬來又爬去。
離他不遠的地方,一隻野狗在啃人骨頭,孟南靠近時,它用充滿敵意的眼光瞪著孟南。
孟南輕聲道:「狗兄,安啦,你吃你的骨頭,我不會跟你搶的。」
那隻狗似懂並懂,卻又好像不放心,用它的前腳踩著骨頭,繼續舔食。
靠得如此近距離,已經可以把人看得一清二楚,孟南從一塊岩石後探出頭來,掃了那隊人馬一陣。
「我拷,果然是尤火彪一幫人!」
孟南曾經鬥過尤火彪這幫強盜,且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過,因此對他們印象特別深刻。
「尤火彪這個龜孫子也來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上回被老爺扁得直叫饒命,發誓再也不幹打家卻舍的事,如仿換個地方,照劫不誤!」
孟南又再探頭數了數人數,一共二十一個,然後再想:「他們好像很悠閒的在歇息,現在若冷不防殺了上去,他們不嚇得屁滾尿流,叫爺爺奶奶才怪!」
孟南順著原路退回,走到一半正好迎上龍大炮,龍大炮是不放心,才隨後前來。
「爛男,啥款(怎樣)?」
「不錯,確實是尤火彪那票人馬,只要咱倆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殺進去,準沒問題。」
「好,咱這就去碰碰運氣!」
於是,他們兩人又回到濫葬岡,然後找了一處最有利的角度,殺了進去!
那些嘍羅一點防備都沒有,有些懶洋洋的躺著,有些打著鼾聲在睡覺,有些在喝酒猜拳「哇——不得了,有人想黑吃黑!」
龍大炮縱身躍入狼狽的嘍羅群中,扯著大嗓子嚷著:「少爺我是俠聖山莊的龍大炮,你們統統給我乖乖的過來吧!」
眾嘍羅一聽,嚇得四處逃竄,龍大炮大叫:「爛男,別叫他們全跑了,不然回去交不了差。」
「知道啦,大吔!」
孟南猛追在嘍羅身後,充分發揮了他拿手的鏈子槍,只見鏈子槍飛了出去,又折了回來,接著便聽見一聲聲痛叫哀號聲。
龍大炮縱橫來回活躍著,只在那麼一瞬之間,便剌傷了一名嘍羅的大腿,登時血流如注那嘍羅嚇得連忙跪下來,求道:「大炮龍,饒了小的一命,下次再也不敢了!」
「哇操,少爺我有說要你死嗎?老兄,免驚(不用伯),我只是想跟你借點蕃茄醬,作作戲給我老爸看罷了!」
說著,龍大炮在那人傷口處用手沾了血跡,塗在劍上,還有身上,然後說:「行了,你可以走了,不過下回要是再幹強盜,最好別讓我碰上,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是是是……」
那嘍羅連連應著,連滾帶爬溜了。
就在這時,有個滿面落腮的大漢,騎著肥壯的俊馬,來到龍大炮的身邊,喝道:「小子,你就是俠聖山莊的小混混?」
龍大炮抬頭瞄了那大漢一眼,笑著說:「哇操,那老兄你一定就是那個尤火彪大混混羅!」
「嘿嘿,彼此彼此!」尤火彪笑道:「小混混,老子一見你就投緣,賣給你個面子,今個老子牛首村的劫不打啦!」
「哇操,你劫不劫牛首村,幹我屁事。」龍大炮說:「不過,你若不劫那最好,免得嚇壞我馬子。」
「哈哈——」
尤火彪大笑策馬離去,旋即,他的手下也很快地跑得無影無蹤。
孟南正欲追去,龍大炮叫道:「爛男,別追了,咱們可以交代便行了!」
※※※當龍大炮一進入山莊,僕人已悄悄告訴他,老爺正在廳上大發雷霆呢!
孟南低聲說:「大吔,要不要小的陪你一道進去,罩著你?」
「不必!」
龍大炮一笑,硬著頭皮往大廳而去,一腳才剛剛踏進大門,便傳來龍風的喝聲。
「混蛋,你終於混回來啦!」
只見寶貝兒子手拿著劍,身上塗滿了鮮血,教人弄不清那些血是別人的?還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心中不禁又疼又氣。
雖然渾身是血,伹那一對桃花眼卻炯炯發光,便知受傷的不是他,不由又火冒三丈,吹鬍子瞪眼。
「看看你自己這副德性,把老子的臉全丟光了,說,又去那裡惹禍了?」
龍大炮大刺刺坐了下來,神氣活現地說:「老爸,先別生氣,你寶貝兒子才沒惹禍,是去幹了一件大俠的事。」
龍風疑信道:「你也能幹大俠的事,我不信!」
當下,龍大炮便把攔截尤火彪搶劫的事,添油加醋,大吹大擂說了一遍,當然,不該講的,他一句也沒敢說了。
龍風聽了,這才轉怒為笑,連忙吩咐下人燒水給少爺洗澡。
龍大炮內心的一塊子石,總算放了下來,他一直很欣賞自己的聰明與機智,才能把扮演採花賊的事,矇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