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濛濛興奮地推着林御去找了還沒走的沈直共商大計。
沈直正因為自己的身體還不好而鬱悶呢,麥濛濛就衝了進來:“沈直,沈直,我師兄想了一個抓蕭錦夜的好辦法!”
“抓蕭錦夜?他不是身邊日夜有十萬精兵保護,水都潑不進去嗎?還能把他抓出來?”沈直有點不相信。
“當然,我師兄説,蕭錦夜為人謹慎奸詐,而且特別怕人謀殺他,所以他除了飲食十分注意之外,連女人都不碰。”麥濛濛説,“所以,我們獼國派了那麼多細作過去,都沒能幹掉他。”
“嗯嗯,你説的我都知道,那你師兄的好注意是什麼呢?”
“可是蕭錦夜有一個弱點,就是非常喜歡蘿莉。”
“蘿莉?”
“沒錯,八歲左右的小女孩,他最喜歡了,毫無反抗能力,像小鳥一樣,讓他一捏就碎。”
“靠!他還有這種噁心的嗜好?”
“嗯!我師兄收到消息,蕭錦夜攻下獼國邊境後,他的士兵在村莊裏大勢收羅漂亮的蘿莉給他享用。所以,這是我們的機會。”
“你説的我差不多明白了,你師兄是想找個蘿莉色誘蕭錦夜,然後趁機抓他,可是,我們獼國哪裏有七八歲左右的女細作呢?這不可能。”
“有!我們獼國有。”
“誰啊?”沈直問。
“我啊。”麥濛濛指着自己的鼻尖。
“你?”沈直呵呵一笑,“你哪裏像蘿莉,分明是隻人妖。”
“哎,你不相信?”麥濛濛仰起頭説,“我可是練過縮骨頭功的,八歲的身體我隨便縮縮就能縮出來了。”
“你縮一個我看看。”沈直不信這個邪。
麥濛濛見他不信,便開始運起功來,縮骨縮肉是她的拿手絕技。
沒一會兒,沈直的房間傳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這不科學!”
盛夏,獼國邊城,一大隊士兵衝進一個被佔領的小村莊,開始搶掠,將能吃的喝的用的全部拿走,當地的老百姓全部瑟瑟發抖地躲在一邊,只求詔軍別傷人就好。可沒想到,那些詔軍不但奪走糧食,還從地窖裏將躲在裏面的三個小女孩抓了出來,將她們丟上馬車帶走,村裏的人們哭喊着求士兵們放孩子一條生路,可那些詔軍卻一刀砍死了帶頭哭泣的人。
再也沒人敢跟着馬車跑,孩子的爹孃哭得肝腸寸斷,馬車裏的孩子們也哭鬧不休,只有一個穿着嫩綠色碎花儒裙的女孩一聲不哭地坐在馬車裏,對着村莊暗處的一個身影打了個手勢,臉上甚至露出了一點點得意的笑容,但很快,又收了起來,看着四周哭得慘兮兮的孩子們,她也張大嘴,雙手抹在圓圓的眼睛上,不停地裝哭。
“閉嘴!誰再哭就把誰丟下馬車,被後面的馬隊踩死!”駕車的士兵掀開簾子,恐嚇道。
三個孩子似乎被嚇住了,抽抽噎噎地看着他,不敢再哭。
馬隊在路上飛快地奔跑着,兩個多時辰後,回到了詔軍的景江大營,馬車停了下來,駕車的士兵在外面喊:“哎,快把這三個帶回房裏,喂好了,洗乾淨了,可別粗手粗腳碰壞了,老子可是跑了十幾個村挖地三尺才抓到了三個。”
“知道了知道了。”馬車下面的士兵跑過來,掀開簾子一看,讚道,“喲,這次的質量不錯嘛,長得都蠻可愛的。”
“好了,別他媽廢話了,快帶進去。”駕馬車的詔軍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那士兵爬上馬車,把車上的三個女孩全部抓下來,女孩們怕得尖叫起來。
“再叫!再叫就把你們嘴巴撕爛!”那個駕馬車的士兵似乎早就習慣了會尖叫的女孩,也知道了怎麼對付她們。他一兇之下,三個女孩又不敢再叫,乖乖地被幾個士兵拎着丟進了房間裏。
那房間裏有三個老婦人,她們一臉麻木地走上前,一句話都不説地就一人抓一個女孩,將她們丟下洗澡桶,幫她們洗乾淨,然後換上了統一的白色滾紅邊的真絲長袖大擺拖地儒裙,併為她們紮了雙鬢花苞頭,花苞邊上散落的碎髮編成麻花辮,落在肩上,再在額間點上一粒硃砂紅印。
三個剛剛還像是剛從泥裏撈出來的女孩兒,瞬間變得粉嫩粉嫩的,其中一個眼睛圓圓,臉有些肉嘟嘟的女孩,更是靈氣逼人,可愛得不行。
其中一個老婦人打量了三個女孩一眼,指着那圓眼圓臉的女孩道:“今晚送這個過去,殿下喜歡大眼睛的女孩。”
“是。”另外兩個老婦領命,拉着中間的那個女孩説,“小姑娘,跟我們走吧。”
那女孩睜着漂亮的大眼睛,也不吵也不鬧,就乖乖地跟着她們走了,這倒是有點稀奇,記得以前拉的女孩,沒有一個不害怕得大哭的。
一個老婦低頭望了望那個小女孩,心想,她可能還什麼都不懂吧。
老婦人領着女孩在軍營裏穿梭,士兵們好像已經習慣了這道風景,有些見怪不怪了,只是今天的女孩,似乎格外可愛,和以前的那些感覺不同,至於哪裏不同,他們也説不上來。
老婦人領着女孩,穿過重重哨崗,來到軍中最豪華的帳篷,雙膝下跪道:“太子殿下,今晚的伴讀侍女送到。”
沒一會兒,帳篷裏傳出低沉的聲音:“讓她進來。”
“是。”老婦人推了推女孩,輕聲説,“進去吧,等出來了賞你五斗米帶回家。”
女孩傻傻地點頭,似乎為能得到五斗米而高興,抿着嘴唇笑着,眼睛閃亮,轉身進入了帳篷。
那女孩踩着小碎步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走到帳篷的中央,微微抬起頭來,看着帳中的男人,那男人她見過很多次了,在詔國太子府,在景江邊上,他總是穿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太子似的,極近奢華。而今天,他卻穿着綢緞做成的白色褻衣,半躺在帳篷最裏面的竹牀上,看着慵懶而華貴。
他抬起眼睛,望向站在帳篷中的小女孩,眼神閃亮了下,揚起嘴角露出一絲友善的笑容,對她招招手:“過來。”
女孩猶豫了一下,有些膽怯地望着他,他笑得越發和善了。
女孩緩緩邁出腳步,低着頭安靜地走了過去,站在牀邊一動不動。
蕭錦夜從牀上坐起來,一把將女孩抱在腿上,捏着她肉嘟嘟的小臉説:“你還是第一個,我一叫就過來的。真乖。”
女孩抬頭,望着他甜甜地笑了笑。
蕭錦夜愣了一下,開心地親了親她的臉頰道:“笑了,你不怕我呀?我可是吃人的大灰狼。”
女孩伸出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歪着頭,望着他笑得明媚如陽光,用甜甜軟軟的聲音説:“其實,我也是吃人的大灰狼。”説完,還未等蕭錦夜做出反應,她手指飛快地在他頸間的穴道上用力一點——蕭錦夜瞬間不能動了。
女孩從蕭錦夜的腿上跳下來,爬到牀上,一腳將他踹下來,然後跳到他肚子上,疼得蕭錦夜吐出一口水,女孩一腳踩在他的臉上罵:“蕭錦夜,你沒想到有今天吧!”
“你是獼國的細作?”蕭錦夜冷哼一聲,“沒想到獼國出息了,連這麼小的孩子都能培養成細作。”
女孩也不解釋,只是拿起蕭錦夜掛在牀頭的劍,緩緩拔了出來。
蕭錦夜眼神一轉,出聲道:“你想要什麼可以和我説,我什麼都能給你。你的主子給你多少錢,我給你十倍,二十倍!”
寶劍的劍鋒筆直地指着蕭錦夜的鼻樑,那女孩冷冷地説:“和錢沒關係,我想要的是,獼國的和平。”
“你若殺了我,那就永遠不可能有和平。”蕭錦夜冷靜地提醒她道。
女孩笑:“我當然知道。”
説完,她劍鋒一轉,劍身橫對着自己,單手抓在劍鋒上,稍稍用力,割出一個傷口,鮮血流了出來,她一腳踩在蕭錦夜的下巴上,強迫他張開嘴巴。蕭錦夜被點了穴,完全沒辦法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女孩把手掌滴下來的血喂進他的嘴裏,就在他以為只是喂血的時候,她的掌心裏居然爬出一條白色的蠕蟲,扭動着從她手掌的傷口中擠出來,緩緩地、緩緩地掉落在他的嘴裏!
蕭錦夜眼睜睜地望着那條不知道是什麼的白色蠕蟲爬進自己的嘴裏,從他的舌頭上爬過,鑽進他的喉嚨,那噁心的感覺,讓他快要吐了出來。
女孩見蠕蟲完全鑽了進去,才將手收回來,放在嘴邊舔了舔傷口,笑着對他説:“放心,我不要你的命。”
“你到底是誰?”蕭錦夜忽然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了,眼前的女孩從一個變成兩個,從小小的,變成了大大的,那個大大的女孩蹲到他身邊問:“哈,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麥濛濛。”
夢夢?
夢夢是誰?
蕭錦夜在昏迷的最後一秒,只記住了這個名字的最後兩個字。
還是錯的!
麥濛濛踹了踹已經昏迷的蕭錦夜,得意地笑了,青檬給的迷幻蠱真好用,藏在身體裏,搜身的時候也查不出來,只要割破手腕,蠱蟲就會從身體裏掉出來。這還不止,在蠱蟲活着的八天裏,蠱的寄生者將會聽命於餵食者。
也就是説,蕭錦夜,現在已經是她手中的傀儡了。
第二日清晨,天還未亮,詔國的巡邏士兵們看見自己最尊敬的戰神太子,穿着一身戎裝,懷裏抱着一個大眼睛的小女孩,看她那身衣服應該是侍者,看樣子太子殿下非常滿意那女孩,今日一早,還這樣抱着,這也不是沒有過的事,大家也見怪不怪了。
他們家太子,什麼都好,就是喜歡抱着漂亮蘿莉到處走這點不好。
“來人,牽馬來。”蕭錦夜抱着女孩冷聲吩咐。
“是,殿下。”侍衞隊隊長迅速去馬欄牽出了蕭錦夜的汗血寶馬。
蕭錦夜先將女孩放在馬上,然後自己也騎了上去,一聲招呼也不打就策馬前行。
“殿下,您去哪兒?”侍衞隊隊長追上前問去。
“去江邊,看日出!”蕭錦夜騎着馬像一道閃電般衝了出去。
“什麼?看日出?”侍衞隊隊長吃了一驚,他們家殿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閒情逸致了?
好吧,不管他老人家要幹什麼,侍衞總得跟着的。
“快,追上殿下!保護殿下!”侍衞隊長大叫一聲,幾千號人都騎上駿馬,跟着蕭錦夜出去看日出了。
蕭錦夜騎着駿馬大搖大擺地從軍營衝出去,順手還給了開門太慢的小兵兩鞭子,馬匹跑到了江邊。他跳下馬來,抱着馬上的少女,轉身上了在岸邊等候已久的小舟。
待侍衞隊追到,小舟已經劃出百米,無法再追,侍衞隊長焦急地喊:“殿下,您去哪裏啊?”
忽然江中的小舟上傳出一個男子雄厚的聲音:“你詔國太子蕭錦夜,已被我們俘虜!要想他活命就派使者進景江城談判!”
詔軍聽到這話,一下就亂了陣腳!
“太子殿下被抓了?”
“這不可能!那個肯定是假的!”
“快派人去軍營查看!”
“快派船去追啊!”
詔軍這邊亂成了一鍋粥,而江中的小舟又劃出幾百米後,在江中心漂浮着一艘大船,似乎在等着他們,小舟上的人一接近,便順着軟繩爬了上去,放棄了小船。
大船的甲板上坐着一個輪椅少年,他望着爬上來的三人道:“還真順利。”
小麥濛濛從蕭錦夜懷裏跳下來説:“是啊!這傢伙太好抓了,我一招就制伏他了。”
“你真能幹,快過來給我抱抱。”林御才不管她幾招制伏蕭錦夜的呢,他就是覺得現在的麥濛濛太可愛了。
麥濛濛乖巧地跑過去,伸手,林御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像是抱娃娃一樣,滿足地抱在懷裏,笑眯了眼道:“以後你就一直這樣吧。”
麥濛濛驚道:“師兄!難道你也有這種古怪的嗜好!”
林御笑:“這倒沒有,只是這樣的你,我可以好好抱在懷裏。”
“好吧……”麥濛濛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
既然師兄喜歡,那她就縮成這樣好了,難得看他笑得這麼開心,這麼滿足。
而且,這種窩在師兄懷裏的感覺,真的也很好呢。
麥濛濛抱着林御,幸福地閉上眼睛。
沈直一邊拿着粗麻繩將蕭錦夜捆得結結實實的,一邊搓着身上的雞皮疙瘩,這種奇怪的違和感,真叫他受不了。
不過……
沈直拖着蕭錦夜將他扔進了船艙,轉身走進駕駛室,抓住青檬問:“喂,青檬,你和麥濛濛、林御認識很久了吧?”
“嗯,我從少爺八歲開始就伺候他。”青檬點頭道,“應該有十二年了吧。”
“那我問你個問題啊,你一定要告訴我。”沈直神秘兮兮地問。
“什麼問題?”
“就是那個麥濛濛啊,她原來長什麼樣啊?沒縮骨的時候。”沈直小聲問,“是不是,是不是……”
青檬揚着嘴唇笑,敢情最後一個傻子也發現了麥濛濛的秘密了。
“是不是五大三粗的那種!”沈直一副我肯定猜對了的樣子説,“她的力氣這麼大,肯定不可能是像從前那樣的身子,她肯定縮了,我記得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大力士啊,比麥濛濛力氣還小呢,一個人是我三個人粗壯啊!你老實告訴我,麥濛濛到底縮了多少?哎,青檬,你別走啊,你回來,回答我,是秘密對吧?麥蒙不讓你告訴我對吧!我就知道!”
青檬鄙視地瞅了他一眼道:“我就不明白了,舒晨曦那麼聰明的人怎麼能忍受和你當朋友。”
“這關晨曦什麼事?”沈直不滿地叫道。
青檬懶得理他,出了船艙看見夾板上抱得正開心的另外一對,忽然領悟到,也許聰明的人就喜歡和傻子當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