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爾,趕快下降,鑽山溝,做機動規避飛行。”馬丁少校把牙一咬,匆匆命令道。
布萊爾一推操縱桿,UH-1D直升機一頭紮下,直奔一條狹長的山谷飛去。
“UH-1D直升機聽著,我們奉命擊落你們,嘿嘿……”無線通話器內傳來殲6戰機機師得意的笑聲。
“噠噠噠……”一連串的密集的機關炮自後上方掃射了過來,噴氣機發出刺耳的尖嘯聲掠過上空。
布萊爾是作戰經驗豐富的直升機機師,他猛拉操縱桿,直升機向右側身閃避,躲開了密集的彈雨,饒是如此,仍還是有兩發20毫米機關炮彈擊穿了直升機的機身,撕掉了左側的機艙門,寒冷的空氣“呼”的灌進了艙內。
“有人被擊中了!”馮生尖聲吼叫了起來。
寒生急忙將懷中的嬰兒和吸子筒遞給了馮生,低頭查看,身旁的那名泰籍士兵後頸已經被洞穿撕裂,即時已經斃命。
“馬丁少校,我們投降吧,不然會機毀人亡的!”盧太官匆匆用英語大聲叫喊道。
“大膽!本提督在此,什麼人竟敢無此無理?”飛僵吳老爺子拍案而起,將腦袋伸出了機艙門,高聲的對著夜空訓斥道。
“危險!老祖宗,你快點進來……”盧太官著急的喊道。
“告訴你們,本提督也是有火槍的……”吳老爺子氣呼呼的從後背上取下了那支單兵肩式SA-7薩姆導彈,一隻手勾住艙門,大半個身子探出,肩扛著發射器,望著掠過的戰機,一隻手摳著扳機吼道。還沒等低下腦袋瞄準,機身忽的一顫,不由得手指一緊,“轟”的一聲巨響,一股炙熱的火焰向後噴出,一枚SA-7地空導彈“嗖”的發射了出去……
老爺子嚇了一跳,把持不住,那支發射架從肩上彈開,墜落到空中去了。
殲6噴氣式殲擊機,是仿蘇制米格19戰機,最大航速1490KM,轉彎半徑較大。當那位緬甸機師自豪的掠過美製UH-1D直升機的上空,扭頭瞥了一眼,發現這架走投無路的UH-1D直升機中部艙門處火光一閃,竟有一枚導彈尾隨飛來時,頓時嚇得汗毛豎起,急忙猛蹬方向舵,向右急轉,然後將油門推到了最大……可是薩姆導彈由雙推力固體發動機推動,飛行速度可達2馬赫,相當於2448KM的時速,遠超米格機,這枚紅外製導的薩姆-7導彈很快的追上了它,從尾部鑽入了機身,三公斤的戰鬥部爆炸了,隨著一聲巨響,整個米格機的機尾被掀掉了,噴氣戰機迅即進入螺旋狀,墜下了夜空。
“Yes!”馬丁少校舞動著拳頭,興奮地大叫起來。
布萊爾鬆了一口氣,駕駛著直升機沿著山谷飛行。
“下面就是緬北的恩梅開江了。”布萊爾輕聲說道。
清涼的月色下,UH-1D直升機像一隻巨大的黑鳥緩緩的降落在了江岸上,布萊爾關閉了油門,螺旋槳停止了轉動。
寒生抱著吸子筒跳下了艙門,走到了水邊上,輕輕的將吸子筒放在了冰涼清澈的江水中。
“才華,才華,快醒醒,恩梅開江,起源於中國西壯東南部,流經雲南稱獨龍江,是伊洛瓦底江的正源。”大鸚鵡嘟嘟對著鬼嬰的耳朵大聲叫道。
“墨墨……吸子……”沈才華幽幽醒轉,輕聲呼喚著。
馮生抱著他一聲不響的走到江邊。
“吸子,這是你的家鄉恩梅開江,謝謝你多次救了我們,可是你和才華必須得要分手了。”寒生說著,眼眶有些溼潤。
“我要吸子……”沈才華睜開眼睛,伸出手來。
寒生接過嬰兒,蹲在水邊,讓沈才華的小手撫摸著吸子筒,口中柔聲說道:“才華,吸子必須回到恩梅開江裡療傷,等它完全好了以後,我再帶你來看它。”
吸子緩慢吃力的伸展開腹面,可以看到被那些暹羅大貓咬破的傷口已經長出了嫩肉,但其體液流失太多,仍是非常的虛弱。
鬼嬰流淚了,小手摩挲著吸子灰白色的腹面,抓著吸盤久久不鬆手…….
吸子眨了眨眼睛,似乎也淚水盈盈,最後望了一眼小主人,慢慢的沉入了江中,水面上留下了幾圈漣漪,隨即漸漸的散去了……
鬼嬰十分傷心地“嗚嗚”哭了。
寒生站起身來,對盧太官說道:“盧先生,你為寒生所做的一切,大恩不言謝,我們就此分手,日後自有相見之日。”
“你……要留在此地?”盧太官詫異的說道。
“是的,才華的傷勢禁不起折騰,我會帶他去甘拜迪的山寨靜養數日,那兒是原國民dang九十三師控制的地盤。之後,我會帶才華去曼谷尋找墨墨,人少可能會更加方便些。”寒生解釋說道。
崇笛.虎大師走上前來,合掌道:“老衲在曼谷等你。”
寒生還禮,恭敬地說道:“有大師相助,那是最好不過了。”
“九十三師?”雁城小子聞言熱情的插話說道,“我就是九十三師的,那兒的情況我最熟啦,小子願意和你同行。”
寒生推辭不過只得應允了,他轉身對馮生歉意道:“馮生,我有件事想請你辛苦一趟。”
“請說吧。”馮生乾脆的答道。
“想請你回去婺源一趟,告訴蘭兒和山人叔叔,寒生還要到曼谷一行,一旦找到墨墨後就會即刻回家的,讓他們別擔心。”寒生說道。
“好,我去,然後就在南山村等你回來。”馮生應允道。
“不用等了,你出來了這麼久,也該回家了。”寒生握住他的手,感激的說道,他不想再讓馮生冒風險為自己奔波了,人家畢竟是國家幹部,不似自己一介村夫草民。
布萊爾啟動了馬達,巨大的螺旋槳緩緩轉動起來,UH-1D直升機起飛了,載著盧太官的僱傭軍朝著泰國邊界而去,漸漸的消失在了夜空裡。
靜寂的山林,清風徐徐,惟見江心月白。
寒生懷裡抱著沈才華,雁城小子挎著那支烏齊式衝鋒槍,嘟嘟在盤旋在頭頂上,一行人默默地沿著恩梅開江岸朝著甘拜迪小鎮走去。
黎明時分,寒生一行終於來到了阿明家的山寨。山坳中霧氣藹藹,高大茂密的毛竹林中有早起的幾頭黃牛在啃食著剛剛破土的竹筍,晨曦間隱約見到一幢幢的高腳竹樓,寨子中間的那條小溪依舊在淙淙流淌著,令人感到山野間的愜意恬適。
竹樓門“嘎吱”一聲開了,阿明伸著懶腰走了出來,一眼瞥見寒生愣了一下,隨即欣喜的叫喊了起來:“寒生大哥!是你呀……”
寒生微微一笑,道:“阿明,你好啊,老爹的身體痊癒了麼?”
“啊!是神醫老表回來了!”阿明的父親聞聲出門,笑呵呵的望著寒生。
“快進屋來,”阿明高興地拉著寒生說道,“爹爹全好了,還能上山打獵了呢。”
老爹見到寒生異常歡喜,拉著他的手不放,忙吩咐阿明生火做早飯。寒生摸了摸老爹的手腕,經絡血脈十分暢通,身體狀態良好。
“這位是……”老爹望著雁城小子說道。
寒生替他們雙方介紹了一下。
“我也是九十三師的後代,家住在美斯樂。”雁城小子說道。
“哦,在金三角師部,那裡還有一些從家鄉一起出來的老表呢。”老爹說著熱情的沏上了茶水。
大鸚鵡嘟嘟站在床頭上望了望大家,嘴裡自言自語的嘟囔著:“哦,原來是種yapian的九十三師啊……”
寒生將沈才華放在了床上,輕輕的蓋好被子,讓他睡去,然後坐下來,對老爹講述了此行的來意。
“沒問題,這兒就是你們的家,想住多久都沒有關係,只是你和孩子隻身去曼谷尋親,不會有危險吧?我可以讓阿明叫上一隊人馬與你同去。”老爹擔心的說道。
寒生謝絕了老爹的好意。
時間不長,小芹和她爹楊慕貧也聞訊趕來了。
“小老表,那半部青囊葬尺經有沒有研究點端倪出來?”楊慕貧呵呵笑著詢問道。
“嗯,”寒生想了想,便如實的說道,“楊叔叔,那半本《葬尺經》我暫時還是看不懂,只能慢慢去琢磨了。”
楊慕貧悵然道:“這也難怪,自先祖楊筠松未破解完便撒手西歸,歷代恐已不會再有人能解得開了……”
鬼嬰沈才華似乎就行……寒生心中尋思著,但是並沒有說出口。
接下來的幾天裡,失血過多的沈才華慢慢的恢復了體能,在此期間,寒生帶他到山林間捉了頭麋鹿,讓其飽飽的吸食了一些鮮血。
鬼嬰不能永遠這樣,他應該恢復正常人的飲食習慣才是,寒生苦苦思索著,用什麼特殊的療法才能做到呢?
這天的清晨,寒生帶著沈才華、嘟嘟和雁城小子告辭了阿明父子以及楊慕貧父女,出發前往泰國首都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