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紅衞雙手捧着一疊半新的衣服笑容可掬的走進了客房。
“蘭兒姑娘,你瞧你的衣服都一大堆補丁了,快把這些好衣裳換上了。”孟紅衞説道。
蘭兒一扭頭,答道:“我的衣服舊了但是還很乾淨,我不要。”
孟紅衞放下衣服,對蘭兒説道:“組織上馬上就要開始進行審查了,換不換衣服也是表現了對組織審查的態度問題,你不想添麻煩吧?”
蘭兒愣住了,她沒想到組織上對着裝也是有要求的,她不知如何是好,猶豫在了那裏。
“對嘛,給組織上留下一個好印象,審查也就容易通過些,你是不好意思吧?好,我先出去,一會兒審查就要開始了。”孟紅衞走了出去,那些衣物都是沈菜花的。
“娘,要不要換呢?”蘭兒問娘道。
蘭兒娘也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此刻巴不得早點審查通過可以回家,於是説道:“那就換上吧,千萬別惹麻煩。”
蘭兒從中挑了一套藍印花的上衣,套在了身上。
有人敲門,進來説組織上先對蘭兒進行審查,請她跟着去審查室。
拐過走廊不遠,就來到了審查室門前,那人敲敲門,説道:“蘭兒已經帶到了。”隨即推開門,讓蘭兒進去。
蘭兒走進屋裏,看到裏面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靠牆還有一張牀。
桌子後面負手立着一人,正是孟紅衞。
“你……”蘭兒疑惑的説道。
“對,組織上讓我來對你的出身以及家庭背景,政治態度和目前情況進行細緻的審查,希望你如實地回答。”孟紅衞面色嚴肅的説道。
“坐下吧。”他見蘭兒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便指了指椅子。蘭兒坐下了。
“名字?”孟紅衞問道,一面在紙上寫着。
“蘭兒。”蘭兒回答。
“家庭出身?”
“貧農。”
“本人成份?”
“未婚妻。”蘭兒不知道應當如何回答,憋了半天才説出這麼個詞來。
孟紅衞心想,這姑娘太可愛了,簡直什麼都不懂,太純了,於是他就順着話題問下去。
“是處女嗎?”他説道。
“什麼?”蘭兒的臉霎時漲得緋紅,呆住了。
孟紅衞望着蘭兒的窘迫模樣,心裏面感到了莫大的滿足,但他還需要進一步的發泄。
“你不知道什麼是處女嗎?這一點我可以解釋給你聽,女人的身體下面有……”孟紅衞津津有味的開始講起了女性身體構造。
“不要説下去了!我是。”蘭兒急了,聲音帶着哭腔。
孟紅衞一愣,感到意猶未盡。
“哦,那很好嘛,你肯定?”他體會到了有一種貓捉老鼠的快感。
這時,門開了,黃建國走了進來,面色十分不悦的樣子。
“紅衞,不要胡鬧了。”他來到孟紅衞身邊壓低聲音斥責道。
“建國哥……”孟紅衞想要分辨。
黃建國轉身對蘭兒説道:“你先回去吧,今天審查到此為止。”
蘭兒如釋重負的跑回了母親身邊。
“縣裏我爸爸來電話了,首長已經返回京城了,同時還帶走了朱醫生。”黃建國説道。
“帶走朱醫生是什麼意思?”孟紅兵問道。
“人質唄,這還用問。”黃建國回答道。
“嘿,你是不知道,剛才審查蘭兒的感覺別提多美妙了,就像起初沈菜花來的時候那樣,可惜被你打斷了,今晚我要再接着審,你可別再來壞人家的好事了。”孟紅兵愠怒道。
“行啦,我不管就是了,別搞過頭了,我要返回去縣城,爸爸有事找我。”黃建國笑着説道。
“那你就快走吧。”孟紅兵催促他早點走。
晚餐十分的豐盛,除了肉之外,還有清蒸甲魚,甚至還有數只碗口大的膏蟹,殼子紅亮紅亮的,煞是饞人。
蘭兒娘倆侷促的坐在桌邊,尤其是蘭兒,臉頰通紅的低着頭,心中越發忐忑不安。
孟紅兵豪邁的抓起兩支大螃蟹,放到蘭兒娘倆面前,爽朗的説道:“這是組織上請你們吃的,看,這是長江公蟹,裏面都是蟹膏,白嫩可口,蘭兒快嚐嚐,這在你們陝西是見不到的。我就吃這隻母的,你看她這腿有多結實,肚子裏好多的蟹子哦。”他一用力,掰開了蟹殼,露出來金紅色的蟹黃,湊到嘴前一吮,吸入口中,然後不停的吧嗒着嘴,顯出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蘭兒娘倆趕緊扒拉幾口米飯,就説吃飽了,那些山珍海味碰也沒碰。
“蘭兒,今晚組織上還要對你進行審查。”孟紅兵嘿嘿説道,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蘭兒臉嚇得慘白,忙拉着母親匆匆跑回了客房,身後傳來孟紅兵的淫笑聲。
孟紅兵不厭其煩的將蟹黃蟹膏統統吮進了口中,一面哼着江西小調,大快朵頤。
房間內,蘭兒對母親説,那個姓孟的不是個好東西,還是想辦法逃走吧。母親到門口探頭瞧了瞧,發現走廊裏有人把守着,她們已經被困住了。
孟紅兵自斟自飲,悠閒自得,想着今晚如何下手,突然腹中骨碌碌響了起來,便意十足,連忙捂着肚子朝走廊盡頭的茅廁跑去,看來是螃蟹吃多了,他想。
進了茅廁,正欲蹲下之時,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自屋頂的透氣天窗飄下,一指戳在了他的後頸上……
孟紅兵一聲響屁,括約肌失禁,屎尿俱下,昏倒在地。
那黑影輕聲説道:“我説過今世要保護寒生,當然包括他的女人。”
説罷,縱身一躍,飛身上了那扇窗口,消失在了黑暗中。
孟祝祺得到兒子重病的消息時,孟紅兵已經被送往婺源縣人民醫院搶救了,他和黃乾穗父子匆匆趕到了人民醫院的手術室外。
黃乾穗指示院方必須盡一切力量進行搶救。
手術搶救一直到凌晨時分,外科主任由手術室裏走出來,遺憾的告訴家屬,病人的頸椎已經摔斷了,性命是保住了,但已經是高位截癱,頸部以下全部失去了知覺,換言之,病人只能在牀上躺着度過一生了。最後,醫生還説,平地摔倒造成頸椎斷裂的情況十分少見,一般都是從樓梯上滾落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人們都在努力的安慰着孟祝祺,黃乾穗也在不住地嘆息。
黃建國心下犯疑,今天上午還是好好的,怎麼晚上就突然摔斷了脖子呢?他隱約感覺到事情出的有點蹊蹺,於是決定自己私下進行調查一番。
他將醫生悄悄地拉到一邊,問道:“平地摔斷頸椎確實不容易,如果是後頸部遭到人為的打擊呢?”
“那應該會出現皮下淤血的情況,可是我們並沒有發現條狀或者片狀的皮下淤血,因此排除了這種可能性。”醫生解釋道。
“謝謝。”黃建國轉身離開。
“等等,只是有一點令人費解,就是後頸部有一個小小的圓形淤血點,説不好是如何形成的,但肯定是毛細血管破裂引起的。”醫生叫住了黃建國,告訴了他這個情況。
“我明白了,謝謝醫生,如還發現有什麼其他情況,請儘快告訴我,我叫黃建國,黃乾穗主任是我的父親。”黃建國叮囑醫生道。
“好的。”醫生説道,然後走進了手術室。
黃建國走到長凳子邊,坐到傷心欲絕的孟祝祺身旁,安慰了幾句,然後説道:“舅舅,我想問問紅兵曾經與什麼人接過仇麼?”
孟祝祺茫然的搖搖頭,半晌才吞吞吐吐説道:“沈菜花有一個姦夫,還懷了孽種,可一直不知道這人是誰,前些日子竟然還把沈菜花的屍首從墳墓裏盜走了。”
黃建國沉思了片刻,又問道:“南山鎮本地年輕或中年人裏面有誰會武功?是真正的武功,不是那些花拳繡腿樣子貨。”
孟祝祺知道自己的這個外甥頭腦十分靈光,他既然這樣問必然有其道理,於是想了想,説道:“誰有真正的武功就不清楚了,一般出身好又會兩下子的都當上了各村的民兵,他們也許知道,像南山村的民兵排長朱彪就會點拳腳。”
“朱彪?”黃建國感到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香港來的風水大師吳道明現在就住在他的家裏。”孟祝祺説道。
“天亮以後,我就去南山村。”黃建國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