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駝子坐在客庭的角落裏,依良紅走過去,道:“老丈,是你老召喚晚輩?”
老駝子立即起身點頭道:“少俠,想必你已知道我駝子是誰了,言不虛是我小師叔,但我和他的年紀又是一樣大,這樣自我介紹乾脆吧!”
“啊呀!兩句話,前輩不是外人了,有何吩咐?”
“故國天龍寺遭遇空前大劫,一夜之間,死了三代高手十四人,元神被吸,精英和尚一個不留,少俠當知原因了!”
依良紅大驚道:“百瘟神君來滇池,原來是為了向天龍寺下手!”
“少俠不必去滇池了,那魔頭直奔聖母峯。”
這又是一件驚人的消息,依良紅大叫道:“他要去世界最高峯上修練,那怎麼辦?”
老駝子道:“老朽知道少俠還約了兩批奇人聯手。少俠不去滇地時,那兩批人由老朽送消息,請少俠就此趕往須彌山,但一路不可大意!”
“你老是説,百瘟神君會在一路攔截晚輩?”
“不不不,他帶着徒弟日夜不停,少俠,誰都不知道老魔還有兩個師弟三位師妹吧!他們無一不是煉魂高手,惟各有陷身掩蔽之策,連武林人都不明白他們的來歷出身。”
依良紅鄭重道:“他們是些什麼樣的人?”
老駝子道:“大師弟號稱‘都市狼’,少年時是混跡各大都市的混混,二師弟號‘鬼門師公’,大師妹號‘佛門敗類’,二師妹號‘秀髮道姑’,三師妹號‘秦淮老鴇’,他們是一師所傳,煉瘟放毒,煉魂吸精,且無一不功力高探,因為他們比百瘟神君多份心機,從不暴露,連各大門派都無法找出他們的破綻。”
依良紅問道:“他二師弟何謂鬼門師公?”
“問得好,其他字號你一聽就明白,你少來南方,不懂師公是什麼?那是南方道教之一,門徒人稱師公,其人是書符驅鬼,鎮宅除妖!”
“好了,謝謝前輩,晚生記下了,晚生這就動身。”
老駝子見他回房後,似怕形跡暴露,立即離開客棧,但才一踏出店,立被一位婦人迎上,只見那婦人面色驚慌地向老駝子道:“敵人向我們家下手了,你走後二弟不見啦!”
老絕駝急急道:“別急,老二是我們出門時,臨時派出暗盯兩邪三魔去了,雖然危險,但不是失蹤,我們有了大救援到了,快回去了多派人手替大援手送消息。”
婦人聞言心定,立即和老駝子急意離去。
不一會,依良紅帶着三女離開了店門,他們打消落店過夜啦,看衣服都換了,很明顯,他們是梳洗後才決定動身的。
路向一再改變,現在又是朝南奔,離城三十里,他們走捷徑,直人山區,依然是金色夢帶路,可見她對西南一帶是識途老馬了。
花詠詩忽然向依良紅道:“你聽那駝子説,百瘟神君真有五個師弟妹?”
依良紅道:“我看那大理駝子的功力足足超過老花子,人也很正派,是不是你乾爹師弟我不敢説,但是他的話百分之百可信賴!”
朱圓圓道:“那在這一路一定有攔截,我們要小心了。”
依良紅道:“怕的是五人一齊來,到時我們不能分開!”
金色夢道:“天快黑了,今晚我們要趕多麼遠?”
花女安慰她笑道:“天氣好轉,我們長夜慢遊不也很有意思,現在你這帶路的不能走在前面太遠,離得太遠了當心有危險,你看,太陽剛下山,月亮已出現。”
依良紅道:“阿詠,現在吹的是北風,我的鼻子不管用,你在多留心前面。”
花詠詩道:“前面有動靜我負責,後面是你的!”
朱圓圓道:“剛剛離開城不遠,不會有事的天黑後就難料啦!擾擔心人家中會來硬的,阿良,你沒有問問那駝子,對手五人有什麼所長呀!”
依良紅道:“他們從師所煉,大體明白一點,瘟、毒、煉、魂、吸精,但個人後來也煉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們放心,我已將大傀儡法罩散佈在四周,有暗襲就有反應!”
花詠詩笑道:“希望金光天羣和黑河龍祖早點追上我們就好!”
走到深夜,依良紅終於察出後面有了動靜,不過他覺得有點不對,輕聲向三女道:“我想你們也察覺得有點不對吧?”
金色夢道:“是三個人!”
花女道:“哪有這樣放肆盯人的,八成不是百瘟神君的師弟妹。”
依良紅道:“我就是這樣想,難道是金光天君和黑河龍祖師,假設是他們,又難道不知是我們在前面?”
不一會,後面終於發出了聲:“老弟,原來是你們!”
依良紅一聽是金光天君,不由得大笑道:“怎麼了,盯了這樣久,還察不出是我們?”
兩老帶着黑水騎王趕上道:“老弟,不能不小心,駝子的話太可怕了,‘兩邪三魁’就在前面。”
花女道:“兩邪三魅?是指百瘟神羣的師弟妹?”
黑可龍祖道:“當然道他們,此去須彌峯可能要遭重量陷井!”
依良紅道:“二老,你們怎麼了?膽子突然變小了?兩邪三魅再厲害,也不會比百瘟老魔強呀!”
金光天君道:“老弟,你還沒有接到大理駝子第二次消息?”
依良紅道:“什麼第二次消息?”
金光天君道:“老駝子派出十九個高手向五路打探;百瘟老魔似決習在須引人注目慘煉所吸元神,為了防止你去打擾,不止是令其師弟妹沿途攔截你,而且向外域請來十個之多,目的只在拖延時間,好讓他提前煉成‘血魂大陣’,難道你還不知道?”
依良紅道:“也許我們的行動快了一點,天龍寺大理駝子來不及追上,現在有兩老趕上了,我就放心了,晚生只直民兩位前輩被對手個別個手。”
黑河龍祖道:“老弟!對方人數多,又不知對方有些什麼名堂?異域武林的玩總,可與中原不同啊!”
依良紅笑道:“論神秘玄奧,首當東方第一,我們連外世界都闖過了,還怕什麼本疆神君煉成‘血魂大陣’,估計我們還有幾天路程方須彌主峯,那老魔要想煉成,也得十日半月。”
憋在一旁的黑水騎王突驚恐道:“百瘟神君要煉‘血魂大陣’只須十日半月,那有這樣快?”
黑河龍祖看到徒弟那種驚恐的樣子,不由氣道:“笨東西!你要生個親兒子當然難,由訂婚、結婚、懷孕到生下要一年或數年,要想得到兒子的力量,還要培養一二十年,自然快不了,可是百瘟的血嬰全是吸收現成的,他只須拿自己的血嬰為主,加以統合凝鍊就是了。”
三女聞聲想笑,但與黑水騎王不熟,笑到口邊又停住。
依良紅向二老問道:“須彌主峯上,聽説有不少洞?”
黑河龍租道:“仙洞是不少,以聖母洞為主,在草木不生,冬年冰封的主峯上,共十二個之多,但很具有修煉之士長住在內,當年金光天君也去過,若朽也去了一段時日,惟空氣稀薄,飲食不便,沒有人能在裏呆過一年半載!”
金光天君道:“老夫在裏面打坐四十六天,那還是咬牙忍耐過來,陽剛氣不強的,煉功有損無益。”
朱圓圓道:“煉寒冰功如何?”
黑河龍祖道:“那又不足,凡煉寒冰功之人,起碼也要去北極,在須彌峯,冰並不玄,空氣又薄,根本不能煉寒冷心法!”
依良紅道:“前面是什麼地方了?”
金色夢道:“離開貢葛山還有九十幾裏,天亮可以到。”
金光天君道:“怎麼,老弟,想休息?”
依良紅道:“不,我預感到前面不遠有陷阱,二老替晚生照顧三位姑娘,我要單獨去查查!”
黑河龍祖道:“打探動靜由小徒去,這等小事豈可要你親自出馬!”
依良紅道:“目前不是靠硬功夫的時候,連二老兩把神器有時用不上。”
他回頭向花詠詩道:“你們三女不可分開,我會很快回來!”
花詠詩道:“我們大家暫時停止前進?”
依良紅道:“不管有事無事,等我回來再走!”説完單獨奔出。
在依良紅走後不到一刻,花詠詩向金光天君道:“注意你老的右側!”
金光天君也不是虛有其名,點頭道:“似有兩個人,莫非是天龍寺的?”
黑河龍祖道:“管他是誰,兩個人也敢接近,簡直把老夫等看成病貓了。”
黑水騎王道:“師父!現在該派弟子去看看了?”
花詠詩急急道:“黑水大哥,千萬別亂出手,對方大都是一些使陰功的人物,邪門、左道、玄法,無一不備,先提罡氣護體,不管任何人、事、物接近,都不可以肉體接觸!”
黑水騎王道:“姑娘,別把敵人看成神仙,謝謝你!”縱身而出。
金光天君向黑河龍祖笑道:“令徒威鎮北域,我看他這段時間也憋夠了!”
黑河龍祖嘆道:“初生之犢,經驗還不如詠詩姑娘!”
不一會兒,突聽黑水騎王大喝一聲:“小輩,竟敢暗襲!”
轟的一聲,遠處傳來一聲大震!
金光天君聞言笑道:“黑河,令徒的‘震天功’威力不小,看勢已盡得閣下真傳了!”
他的話未完,只見黑水騎王回到當地道:“師父,確是兩個中年人,會鬼影術,溜掉了!”
河黑龍祖冷聲道:“你憑什麼説他溜掉了?他們尚在原地未動。”
黑水騎王大叫道:“他們敢戲弄我!”説着又要撲出。
金光天君急阻道:“賢侄,別去了!他們用什麼偷襲你!”
黑水騎王道:“他們居然用一段木頭飛擲我!”
“不好!你接住了?”黑河龍祖猛地將他拉住急問。
黑水騎王道,“徒弟我一掌將它劈粉了!”
金光天君向黑河龍祖道:“老黑,快查查令徒弟的手,可能中道啦!”
突聽遠處有人陰陰笑道:“老的不動,派個小輩來送死,金光、黑河!你們自己來呀!”
黑河龍祖大怒道:“裹海赤蚊,原來是你們,快説,你們在我徒弟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那聲音又陰陰笑道:“那是老夫苦修五十年才煉成的絕活,你管它叫什麼就是什麼,憑你和金光的見聞再多,恐怕也是不識貨,有本事自己查看,對不起!對手被引到前面去了,你們幾個不是老夫的對手,玩起來沒什麼意思,老夫等告別了!”
黑河龍祖要追,但被金光天君攔住道:“追不上,快查令徒中了什麼道?就算你我追上去,也只能打成平手,那豈不是誤了令徒又中第二次分散力量之計。”
黑河龍祖看看徒弟氣色,雖過深夜,但他還是看得清楚,氣色不壞,急問道:“降兒,你有什麼感覺不對!”
黑水騎王道:“師傅,徒兒很好呀……”一頓又道:“師父,好像有一絲冷冷的東西在周身各穴中游動!……”
黑河龍祖大驚道:“你這笨蛋真中了道!”
金光天君道:“那是什麼道?”
黑河龍祖神情緊張,搖頭道:“你我都差不多,裹海赤蚊説得對,這是他們兄弟新煉成的東西。”
花女接口道:“阿良回來了,問他就明白!”
依良紅真是飛奔而回,一見大家忙問道:“我中了調虎離山計,你們有沒有出事?”
他突然一看黑水騎王不對,跳起來道:“降大哥出動過?”
黑河龍祖道:“老弟,你一到就看出,小徒不知是中了什麼?”
依良紅立即道:“中了‘煉獄陰魂釘’,不好,降大哥敢情未施罡氣護身?”
黑水騎王這時也緊張了,點頭道:“罡氣是發出了,我不應劈觸一段木頭!”
依良紅立即道:“放鬆心情,別緊張,也不要提功,我先替大哥你查查看,不知對方煉到幾層了!”他急急拿起黑水騎王的右手。
金光天君道:“老弟,邪功還有層次之分?”
依良紅一面看,一面問道:“這種陰功是以殘屍骷髏修煉,加上煉者本身精血,使整個骷髏煉成一隻釘,進入人體就變成活的陰魂,能由人體各個穴道遊走,將周身穴道游完了,其人就化濃血消失,它的厲害處是不能施展三味真火去煉化。”
黑河龍祖太急道:“小徒中的是幾層?”
依良紅道:“層次分一、三、五、七、九,五層,一層一支,二層三支、五層九支是最高,中一支為期對時死,好在降大哥命大,對手只煉成二層,他中三支。”
金光天君道:“老弟一定能救他!”
依良紅道:“晚生當盡全力,為防敵人趁機暗襲,大家快動手,要我佈下‘五雷神火五行罩’,二老快帶花詠詩防守三才之位,圓圓、阿夢,你們火速就地收集枯枝,按五行生五堆火,不必太多,能點燃就可!”
他看到大家展開後,又向黑水騎王道:“降大哥,你坐下,把全身放鬆!”
花女急叫道:“阿良,裹海赤蚊可能還在暗中監視!”
依良紅道:“走了,他們兄弟二人不錯,在聽到我識破他們的邪門之時就溜走了!”
火生起了,依良紅念動真言,繞着五堆小火遊走數遍,誰料小火突然變大,連色都變成金黃色,一不在意,火接火,霎時成一座大火圈,圓圓的將所有的人都罩在網內。
這一奇變,真的連二老也驚呆了!
依良紅無暇察看他們的怪樣,又叫道:“現在把防守撤掉,大家過來幫忙。”
黑河龍祖搶先回來道:“老弟,如何幫法?”
依良紅道:“你老運玄功按住令徒天靈,天君捉住雙手,阿詠和圓圓運四掌按隆大哥後心,阿夢,你注意火堆,千萬別斷火苗。”
分派一定,他急急從身上拿出他得來的那個傀儡。
金光天君一見,驚奇道:“老弟,你有傀儡公子的東西!”
依良紅道:“晚生在傀儡公子手中得來的,因此説,隆大哥命大,沒有這東西無法救活他!”
依良紅將傀儡貼在黑水騎王胸口,立向二老和二女道:“現在慢慢運真火追,不宜急,我在傀儡身上運功力吸,當叫停時,你們立即收功。”
在大家照法施行時,突然聽到火罩外面異聲四起,緊接着,火罩尤如波濤洶湧,激盪不停。
花詠詩雖在運功,她居然能開口道:“阿良,敵人成羣進攻了!”
依良紅道:“我知道,讓他們在外面烤烤火,深夜露寒,我也只有這點招待,天亮了他們恐怕不等我送客就告別了!”
金光天君這時想説什麼,但他正在運動真火逼穴,開口就會泄功,可是眼看花女若無其事,他這才明白,他自己的修為連這個少女都不如,心中又驚又愧,事實擺在眼前,黑河龍祖當然也有同感。
火焰大罩顯然是遭受外面的強大攻擊壓力之故,動盪十分激烈,這也顯出火罩的抗力是如何驚人,始終安然不移,花女又道:“阿孃,在你的法罩內,我察不出外面有多少攻擊?”
依良紅道:“他們共有十九個老傢伙,二十五位中年的,加上三十幾個年輕的,現在各施全力向法罩發掌,都不是我們中原人。”
花女道:“你怎麼這樣清楚?”
依良紅道:“我自己發動的法罩,外面來只狗也能看到,不要打擾我,我正在察看他們的形象。”
説到這裏,他忽然向大家道:“你們快收功,‘煉獄陰魂釘’已經逼出了。”
黑河龍祖聞言大喜,緩緩收手問道:“老弟,是真的?”
依良紅等大家都收了手,拿開傀儡,只見傀儡胸口釘着一支尚在跳動的血色細釘,朱圓圓驚叫道:“是活的!”
依良紅道:“釘上附有靈氣,不久就會消失,此釘如無生血培養,過不了一刻便成廢物。”
忽聽金色夢叫道:“枯枝快燒完了,外面攻得更緊!”
依良紅看到火焰罩的紅色滅退,立問黑水騎王道:“隆大哥,你覺得怎麼佯了?”
黑水騎王站起來一運氣,急忙拱手道:“謝謝少俠,我正常了!”
依良紅立向大家道:“兩位前輩,請二老準備,一向西面,一向北面,圓圓、阿夢、阿詠,你們三人身南面,隆大哥你跟我向東面,我一收起法罩,大家盡全力攻出,我們來個出其不意,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金光天君問道:“你我在內説話,外面聽不到?”
依良紅道:“聲音受法罩封閉,再大聲也聽不到,大家提功,我收罩了?”
一聲“收罩”,火焰全熄,老少七人,一聲不出,猛朝四面猛攻而出,兩老連神劍、火輪都出了手,霎時進攻敵羣,緊接着殺聲、喊聲、慘叫聲,混成一片!
尤其是依良紅的奔雷指,每發必中,勢如破竹,中者必倒!
殺到天亮,金光天君一看沒有對,大叫道:“都逃走了!”
黑河龍祖二看地面,數一數,竟有四十幾具屍體,哈哈大笑道:“有一半留下了!”
依良紅急急道:“別看了,火速向須彌山趕,別讓百瘟老魔得到消息,否則他又會另找地方了。”
金光天君道:“聖母峯我最熟,大家展開輕功跟老朽走!”
在老少全力奔走三日後,一路都沒有遭攔截,金色夢在花詠詩耳邊道:“金老頭帶的路線的確高明,我們快到定結鎮了。”
花女問道:“定結鎮又怎麼樣?”
金色夢道:“是靠聖母峯最近的西湛鎮市呀,此後全是山,步步高了!”
這時在前的金光天君忽然回頭大聲道:“阿黑,你上來!前面左口似的打鬥。”
大家聞言,一齊趕上,黑河龍祖問道:“看到什麼了?”
金光天君道:“你聽聽,看不到,人數還不少!”
依良紅噫聲道:“有些聲音好熟悉,我們快去查看!”
老少別開正路,齊向左側山口奔去,越走越近,聲音也愈清晰,依良紅突然大叫道:“我聽到老花子的聲音了!”
朱圓圓道:“還有女子的聲,嚇!煙塵神尼、青峯師太!”
她未收口,金色夢大驚道:“還有我師父!”
奔進山口,一眼身看去,只見樹林中人影飛舞,打得非常激烈,依良紅大驚道:“對方是誰?”
一言未盡,花女立指側面道:“那兒有人負傷!”
説着如飛奔出,她發現是個有點面熟的老人,仔細一看,突然向依良紅大聲驚叫起來:“阿良,你快來!這裏有兩個負重傷,他們是‘玩世老怪’羅鐵風和‘八關閻羅’劉琪深二老!”
依良紅聞言大驚,立向金光天君和黑河龍祖道:“請二老先入林去查,必要時出手支援,晚生要先救人!”
二老帶着黑水騎王應聲向林中奔去,依良紅卻帶着金色夢和朱圓圓直朝花女方向撲出。
花詠詩一看三人撲到,急急地道:“沒有外傷,也不是遭遇重擊,阿良,你看他們已氣如遊絲了,不知道遇什麼邪功?”
依良紅檢查一番,鄭重道:“羅老少的是縮骨法,再過數小時或半天,其全身骨骼會縮成嬰兒大小,劉老中的是‘枯血粉’,比縮骨法更可怕!”
説完立即拿出丹丸給二老送入喉中,同時分別推拿一陣。
花去不少時間,終見兩個老人清醒過來,他們一見依良紅,立知是怎麼一回事,羅鐵風首先開口道:“小子,有你的!”
劉老人嗨嗨笑道:“小子真有點道行!”
花詠詩問道:“二老中了誰的道?”
羅鐵風道:“外來的傢伙,裹海赤至、裹海紅蚊,這是一對外域兄弟。”
朱圓圓問道:“谷口內林中又是怎麼一回事?”
羅鐵風道:“武林四神加上峨嵋青峯師太,遭遇了瘟門‘兩邪三魅’,我們快去幫助。”
依良紅道:“已經有金光天君和黑河龍祖師徒接應了,二老,你們為何來到這裏,你們不是留在吳國公朱玩璋的軍營裏嗎?”
八關閻羅道:“元軍節節敗退,敵軍中又無特殊武林高手,咱們這些老傢伙呆不住,留下年輕的也就夠了!”
金色夢道:“那林中還有我師父的聲音。”
八關閻羅道:“那可能是在我們中了敵人之計後趕到的!”
在依良紅帶三女陪二者趕到山口內林中時,突見空中升起各種光華,居然多到二十幾種劍氣及其他古怪的神兵,羅鐵風大叫道:“有金光火輪和血龍神劍!”
依良紅急急道:“別誤會,金光天君和黑河龍祖已經站在我們這一面了!”
八開淨羅突然掏出兩把令籤似的東西,猛衝入林。大叫道:“羅鐵風,你還等什麼?”
玩世老怪羅鐵風急向依良紅道:“當心他發瘋,那會黑白不分,小子!你得在旁監視!”
花詠詩看到二老衝去,忙問依良紅道:“我們怎麼辯?”
依良紅道:“敵人多出一倍,你帶圓圓和阿夢火速加進支援,這裏距聖母峯近,我得在暗中提防百瘟神魔!”
三女各仗兵器衝進林中後,忽聽後面有個老人道:“小子,百瘟的血嬰大陣將兵煉成了,他已將徒弟孫文才的精血都吸去!”
依良紅聽出是言不虛,大驚道:“他連徒弟都加害!”
言不虛規出身來道:“那種巨厲那有親情,他為了加速煉功,豈顧徒弟生死!”
依良紅道:“那有什麼辦法制服他?”
百不虛道:“只有你的‘五雷陰火陣’能罩住他,如果讓他脱離‘九天洞’,誰也制他不住了!”
依良紅大叫道:“我沒有預備五色旗,如何施展‘五雷陰火陣’?這就糟了!”
言不虛拿出一個包袱道:“我老人家早知你大意,特別替你制了十四面五色旗,照你現在的人數,勉可應用,如何佈置,你自己知道,我老人家提醒你,到時慎防空中,他如敵不過你的奔雷拳,必定衝空逃脱,日後你想制他就不可能了,趁他初煉成功,你能敵過他。”
依良紅道:“你老別走,晚生需要你老指點!”
言不虛搖頭道:“我老人家還有要事,這裏全憑你自己了。”説完閃身不見。
依良紅拿起包袱,心情沉重的向林內奔,但身還未近,耳聽林中發出淒厲的怪聲,空中的光華滅的滅,逃的逃,頃刻之間,歸於靜寂,再往內走,只見大家陸陸續續走了出來。
首先聽到金光天君道:“小子!對不起,未盡全功。跑掉幾個外國老!”
依良紅道:“其中有沒有兩邪三魁?”
後到的黑河龍祖道:“沒有見到那種男女?”
忽聽峨嵋青峯師太道:“開始有,後來不見了!”
煙塵師太道:“那是看到龍祖和天君衝進才逃跑的!”
依良紅拿起包袱打開道:“兩邪三魁一定逃往聖母峯了,這不管他,大家快靠攏來,我有分配!”
大家見他包袱裏面全是五色小旗,花詠詩嚇聲道:“你那來這包旗子?”
依良紅道:“是你乾爹剛剛送來的,沒有時間解釋了,大家聽着,煙塵師太、勞前輩、老花子、蓋前輩、羅前輩、劉前輩,商前輩、青峯師太,你們八位各取一百旗,一旦以達聖母峯‘九天洞’時,立即採八門金銷陣,將九天洞圍住……”
他還未説完,黑河龍祖驚問道:“百瘟神君是在九天洞煉魂!”
依良紅點頭道:“瞞天過海言不虛探了實在消息!”
又向三女道:“阿詠你帶圓圓和阿夢各套一面旗子,以三才陣遊走洞門口!”
花詠詩道:“那是為什麼?”
依良紅道:“照我的計劃去作,但不可出手!”
又向金光天君和黑河龍祖道:“言老説,百瘟神君的血嬰大陣已經接近煉成,他在我的奔地拳攻擊之下,我如不敵,也會消耗他的血嬰,之後他卻逃不過我設下的‘五雷陰火陣’,你們就是我的五雷陰火陣,我的奔雷拳他如不敵,勢必逃走!”
依良紅道:“兩位前輩帶着隆大哥,各取最後三面旗子,強力把守峯頂!”
起死鬼醫商易存疑道:“我們不許攻,全憑几個小旗管用?”
一旁七經先生蓋穌秦嗨嗨笑道:“鬼郎中,你除了治病,還懂什麼,五雷陰火陣一時發動,整座聖母烽都被五雷陰火罩住,到時你一看到別發呆,忘了搖動手中的小旗,如果百瘟神君是由你那一門逃走,後來的禍害不堪設想,你是百死莫段其身了!”
依良紅急急道:“閒話少説,大家全力朝聖母峯拔升,遲恐來不及了!”
老少一羣,各展輕功,山金光大君帶路,全力向上奔,一直趕到天亮,這時腳下已經沒有了草木,全是冰雪,真是寒風刺骨,處處削壁插天!
花詠詩時時注意着金色夢和朱圓圓,緊緊靠近她們問道:“你們感覺怎麼樣?”
金色夢道:“心跳!”
花女道:“來了吃一顆丹,這是空氣稀薄之故,要提足內功!”
朱圓圓道:“我不見得難受,不過有點點頭暈!”
花女急向前面的依良紅大叫道:“阿良,圓圓為何頭暈!”
依良紅聞聲急停,第三女趕到,忙扶住朱圓圓問道:“怎麼會頭暈?”
青峯師太從側面削壁橫飄而到,一看朱圓圓,笑道:“沒有事,這是女孩子應有的現象,大家快走!”
忽然看到金光天君在上面停住,等大家奔上,只聽向峯頂指道:“還有幾千丈高,我們正是在九天洞的背面。”
依良紅道:“現在單獨繞過去,由九天洞正面上,大家翻到峯頂,不許説話了,一到動作要快!”
依良紅道:“三才陣既布在洞門口,我得帶圓圓和阿夢跟你走才行!”
依良紅道:“也好,快!”説完領先橫奔。
足足又費了一個時辰,依良紅才帶三女偷偷的摸到一座洞口,但看到洞內冒出殷紅的血焰,三女一見驚懼之至,耳語道:“血嬰大陣正到火候了!”
依良紅心中大急,直朝四面看,及至看到南老紛紛趕到才放心,輕聲向三女道:“你們注意,在我衝進洞去時就擺陣,莫忘了交互遊走!”
説完,他首先就地打坐扣訣,口中唸唸有詞,緊接着,他向四面揮舞着雙手!
説也玄妙,漸漸地,整座峯頭起了雷聲,同時四面八方湧起五色雲氣,滾滾騰騰,形成一幢大罩,須臾之間就將整座聖母峯頂罩住。
依良紅站起身,似為了謹慎,他又將諸老的位置查看一遍,再回到三女處時,示意道:“開始!”始字一落,人已猛朝洞口衝去。
不一會,猛聽洞內召聲大作,同時也異聲大起,整座聖母峯都搖搖不停,顯見洞內是何等激烈!
經過良久,突見洞口衝出五個老年男女,他們莫不全身是血,一出洞口全倒下,三女一看不要問,那就是百瘟神君的師弟妹,在洞內受不了那種猛烈的夾擊而逃出,可是逃出也活不成!
三女一面搖旗遊走,一面留心洞內,不一會,突見裏面衝出一團血光,在血光後面就是依良紅,三女一見,心中有數,知道依良紅已經佔了上風!
血光衝出,先向四面衝,但都被五色雲氣擋住,每衝一次,就是陰雷發出,硬把血光彈回,數衝,突見血光衝空飛起!
依良紅騰身發拳,大喝道:“百瘟神君,你是無路可逃了!”
血光中陰陰發聲道:“小子,你能把老夫怎麼樣?”
依良紅冷聲道:“你快把所吸的血嬰一一解散放出,我也許留下你一條老命!”
光團中血氣反盛道:“老夫已經為一體,小子,你想救誰的血嬰?別作夢了!”
依良紅顯然想要救出被吸的血嬰,但看勢不可能了,立向四面峯頂大聲道:“諸位前輩!現在把手中法旗擲出!”
諸者聞言,紛紛擲出五色旗,霎時間那五色雲氣一變而成一幢網罩一般,立將血光罩住!依良紅又坐在地上,內運氣功,口唸密訣:“刀刀見血,劍劍穿心!”扣訣念詞,一陣比一陣緊。
一道霹靂把長空分成兩半,無數把飛刀、飛劍嗡嗡作響,在天空中飛刺穿行團團越湧越濃,雷聲越響越大,最後發出驚天大震,只震得全峯搖搖!天塌地陷!
百瘟神君化作血水,惡魂歸天。
陡然,震聲一停,雲消了,雷聲閃電沒了,血光也不見了,可是諸者趕到依良紅身邊時,大家一看他也倒下,這卻把諸老嚇呆了。
花詠詩生怕朱圓圓和金色夢哭出,急急道:“他是傷了元氣,大家不要驚!”
煙塵神尼搶近問道:“他還能動嘛?”
花詠詩道:“他的功力越高,元氣越難傷害,現在一旦傷害,與別人傷害不同,諸位前輩,我帶他去大強世界修養才行!”
朱圓圓嬌聲急道:“阿詠,我和阿夢呢?”
花詠詩道:“當然帶你們一道去!”
三位美人,伸出白藕玉臂,抱着心愛郎君,化作一團紫氣,騰空而起。
花詠詩柔媚地在依良紅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這團紫氣騰空時,地面已失去四人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