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在一百年前,早被當時享譽武林的“武中君子”,
列為兵器榜上的“第二位”,地位非輕。
儘管刀排名不弱,但天下
第一兵器,反而是——
既然刀非第一,那為何無雙夫人卻說,傾城之戀,必
須以“青龍偃月刀”方能使出?
天下無故的奇招,竟不倚仗天下第一的“劍”發揮最高威力?卻獨垂慧限於僅次於劍的——刀?
傾城之戀與青龍偃月刀之間,究竟有何驚人秘密?獨孤一方抽出青龍偃月刀之時,又發現了什麼?
所謂“刀”,便是專利於“切”、“割”、“斬”。
“削”、“劈”五種攻勢的利器;傾城之戀,到底需要有龍偃月刀為它——
劈些什麼?
萬籟俱寂。
夜色逐漸蒼茫起來,天上的星宿,還是如互古以來的雙無個夜一樣,紛紛列陣,似在靜看著紅塵中數不清的段段濃情……
姻緣散聚。
今夜並不是一個良夜。
而是結局之夜。
聶風,他與夢將會地這個晚上,前赴紅屋下的秘密機關,他倆與獨孤一方的糾葛亦會隨之終結。
然而既已接近結局,他倆卻為何久久沒去會獨孤一方?
他倆在於些什麼?
時間像是從來都沒有移動半分半刻,依然是晚上戌時;在聶風與夢匿居的破屋之內,忽爾響起了一聲尖叫:
“哇——”
是小貓的叫聲!她是未來的淑女,何以如此不顧儀態,叫聲這樣難聽,
“大哥,不……得了哪!”
“小貓,發生了什麼事?”
“大哥,聶大哥他……他……”
“唏,怎麼你老是張口結舌,活像個痴豈兒童?快說,聶大哥他究竟怎樣了?”
“他……他……正在廚內……”小貓猛地吞了口涎沫,一口氣說下去:
“做飯!”
“什麼?他……英姿瘋瘋的師父聶風,竟然在做飯?”小南豈住了!
頃刻之間,這所偏僻的破屋復又響起另一聲男孩的尖叫,叫聲甚至比小貓更難聽,
“譁——”
“姐姐,姐姐!”
“嗯?”
“姐姐,怎麼今天你不做飯啊?”
“是!你不做飯,卻改由師父來做,我和小貓都很害怕……”
“告訴姐姐,你們害怕什麼?”
“中毒呀!姐姐你想想看,師父他……由頭至腳,由腳至頭,都沒有半點像會做飯的樣子,他做的飯菜……不知能否人口?我和小貓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難道你們不見,聶大哥正在廚內忙個汗流俠背,手忙腳亂?他貴為天下會雄霸的第二弟子,根本犯不著這樣辛苦;這頓晚飯,是他特寺為我們三人而做的;小南、小貓,聶大哥對我們的心意,你倆應該明白。”
小南與小貓面面相覷,默然點頭;他們固然明白聶風的一腔心意;若換了是他們,要忍受狹小廚中那股火熱煎熬,只怕早已狐叭大叫,更何況是一個只懂動刀動腿的廚外漢?
“你倆既然明白,希望你們能答應姐姐,一會無論聶大哥做的飯菜好吃與否,你們也要裝作很好吃的樣子,免他心裡難受。”
“姐姐,這……豈不是說謊嗎?”
夢慨然輕嘆:
“那未你們認為,真話與謊話——”
“那一句更為可怕?”
謊話固然不好,某些真話卻令人聽後更為難堪,可能還不如一些出於善意的謊話,有時候,真話甚至比謊話更可怕。
卻原來,聶風與夢自發現五夜的人皮被掛於市集示眾後,二人並沒有立即趕去會獨孤一方,反而折返這所破屋。
他和她縱已決定生死與共,總不有就這樣撇下小南兄妹,不顧而去:至少,也該為兩個孩子打點一切;二人早在他兄妹倆的枕下暗暗置了若干銀兩,好讓他倆日後能好好過活;聶風更希望親自為他們三人弄一頓晚飯,儘管可能已是他與夢的最後一頓:
何況,小南與小貓仍不知情,他們還要找一個機會告訴他兩兄妹,關於他們將要夜會獨孤一方的事……
這頓晚飯,正是一個好機會。
此刻的小南小貓,看著桌上三款熱氣蒸騰、卻又態“曖昧不明”的小菜,心頭便已湧起一般極端不樣的預感。
這三款小菜,正是聶風親自下廚的精心傑作。
很“傑”的傑作。
聶風、夢、小南、小貓正各據著桌子一方,準備用膳。小貓乍見其中一款小菜內的“物體”一根一根排列,倒是十分整齊,似得沒有多大危險,不由鬆了口氣,滿以為這款總算可以給人吃的,於是不由分說,一面以木筷兵了一根,一面裝作如獲至實的道:
“哇!這是人參嗎?我還是頭一回吃人參呢!吃人參是我的畢生宏願呀……”
獨孤一方素來極為容縱門下,卻苛待無雙的低下城民;那些較為珍貴的奇卉補藥,只會留給無雙門下享用,好讓他們養精蓄銳。整身待戰;低下城民縱然有錢,也絕對禁止購買。
小貓說人參是其畢生宏願,這句話對於低下城民來說,並非誇大其辭,反而十分悲哀;只是這頓飯,小貓的竅願乎也未必可以達成了……
話未說完,她的笑容已然僵止;她把這根“不明物體”送至嘴邊時便已發覺,這地裡是什麼人參?這是一根本來應該“青蔥可愛、夾滑無比”的——萊!
很難想像,一根萊竟能以這種“無堅不摧”的堅硬姿態出現!這根萊,已給聶風弄成焦炭!看來,江湖人一朝要退隱歸由,學習平凡,也不是一件易事,特別在做飯這方面,很容易演變為——“慘劇”。
小貓苦著臉,明知那是一根炭,但為了聶風,還是把它往嘴裡送;聶風還柔聲問:
“小貓,聶大哥弄的菜好不好吃?”
小貓正把嘴裡的炭嚼的不亦樂乎,也無暇張口回答,只是拼命點頭,間中發出一些怪聲,似在呻吟。
坐在他身釁的小南瞧在眼裡,私下不由竊笑,可是他很快例笑不出來了;夢已兵了一堆“炭”,甚至比小貓所兵的還要多,送至小南碗裡,道:
“小南,你是男孩子,理應多吃一些,吃吧!”
這下子可令小貓忍後不禁,險些把嘴裡的飯菜噴出來。
最難得的還是夢,她真的可以面不改容,以身作則,一著一著的把那些“焦炭”送往嘴裡,像是十分享受似的,且還一邊吃一邊看著聶風,眉梢眼角,滿是欣賞之色。
是的!她欣賞他!打從第一次遇上聶風開始,她已欣賞他那顆熱愛生命、樂於助人的心!她多麼希望真的能夠與他一起廝守一生,即使她的一生可能極為短暫。
當她已三番四次的欺騙他後,當她已不想他留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共死”,的時候,他仍堅持要留在她的身邊,他便是對她真正的好!
嘴裡焦炭似的菜雖然苦澀難熬,夢卻是心平如鏡;在她過去十六年的生命裡,她有的快樂何其渺少;如今,她總算擁有聶風曾為她綻放的溫暖笑容,還有眼前這一頓他為她與小南兄妹所做的飯,儘管這是一頓糟透了的飯,她也十分珍惜。
人生滿布寂寞,本來不堪戀棧,但她今生能有一個曾經對她那樣的男人,她非常感激。
縱使到了曲終“魂”散之後,一切變作“曾經”,都是值得的。
小南兄妹見夢吃得這樣津津有味,心裡著實替其嘴巴難過,只是他倆年紀雖小,亦明白夢的一番苦心;兄妹倆互望一眼,當下也是毫不猶豫,搶著兵:
“譁!聶大哥弄的菜真的很好吃啊,太好吃哪!”
“唏!小貓,你怎麼吃了那麼多,你忘了‘孔融讓梨’的故事嗎?我是你大哥呀!看我的!”
兄妹倆你爭我奪,全情演出,其實僅為了與夢分擔桌上這三碟令人難以下嚥的菜,他倆年紀雖小,卻很有心。
聶風猶未學著,卻見夢與小南兄妹有如風擲殘雲一般,把桌上的菜乾個七七八八,還吃得“滿頭大汗”,不由得甚為感動,好奇問;
“怎樣了?我弄的菜,真的那樣好吃?”
正想夾一根往嘴裡嚐嚐,誰知夢此時卻有意無意的及時止住他:
“聶大哥,你不是有些說話,要告訴小南小貓?”
聶風被一言驚醒,隨即停下著,對小南兄妹道:
“你們可知道,今夜我為何會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飯?”
小南兄妹忙不迭搖頭,他們正努力不懈地解決著嘴裡的異物,煞是忙碌。
“因這——”聶風一字一字的道。
“今夜,或許是我們的——絕別之夜。”
驟聞此語,小南兄妹頓時目定口呆。
拿著木筷的手兒停了。
嚼著焦炭的嘴兒也停了。
斗然間,破屋之內隨即響起了兩聲尖叫,是小南兄妹所發出的尖叫!
他們不捨聶風與夢離去,尖叫是必然的;惟在二人尖叫之餘。居然還響起了一聲……聶風的驚呼!
聶風為何驚呼?
全因為眼前夢所幹的事!
夢,赫然已在適才聶風欲勸慰小南兄妹剎那,乘他不覺,閃電出手地了他身上——
三個大穴!
時間一久,三個大穴亦未必可制時聶風,因此夢還繼續再封他十八個要穴。
渾身二十一個穴位,聶風當下寸分難動;這次夢的點穴手法奇重,他深知再難像上回那樣,自行衛開穴道。他怔怔的瞥著夢,目光中卻沒有半點責難之意,反流露一股異常失望之色,似已瞭解她為何要這樣做,他悵然道:
“你……又騙我了。”
一旁的小南兄妹乍睹劇變陡生,不由上前拉著夢的衣袖,同聲嚷道:
“是呀!姐姐,你為什麼要封師父的穴道?他到底犯了什麼錯啊?”
夢僅是惆悵一笑,輕輕拍了拍他倆的小腦袋,道:
“小南
小貓,你們別太慌張,姐姐這樣做也是……情非得已;聶大哥井沒什麼不好,他……”說時斜斜一瞄正動彈不得的聶風,滿目憐惜:
“他,就是心腸太軟;姥姥與我二姊的安解危本來與他無關,獨孤一方亦可能聯同大批兵馬在等候著我,危機四伏,他卻堅持與我一起;總有一日,他會因自己這副軟心腸而害了他自己……”
“小南、小貓,聶大哥和你們一樣,在這個世上已沒有什麼親人,只有……姐姐,所以你倆好好的記著,無論姐姐此去……能否平安歸來,你倆也要代替姐姐,好蝦的看顧……聶大哥,別讓他要幹傻事……”
“他,在與你們年紀相若的時候,其實比你們……更可憐,他的娘……跑了,爹瘋了,連兄弟姊妹也沒有,只有他自己孤單一個……浪跡天涯;如今,連姐姐也要……離開他了……”
說到底,夢仍是異常關心聶風;但她知道自己不應舍她而去,何以仍要下一個這樣的決定?
小南小貓正欲相問,夢何以如此狠心?然而夢井沒給他倆一個發問的機會,她倏地手影一揮,在二人眉心輕輕一掃。
“姐……姐……”兄妹倆未及相問,便已渾身發麻,昏了過去。
二人甫一昏倒,夢方才轉身,如夢的目光又落在聶風臉上;面顏道:
“聶大哥,相信你已明白,何以我會對了你二十一大穴?”
聶風定定的看著她,無奈點頭:
“我怎會不明白?我太……明白了。”
不錯!他明白,夢也是和他一般的心軟;雖然他堅決與她同生共死,她卻不想他與她一起冒險。可是無論他明白與否,心頭都有一陣隱痛。
她終於還是棄他而去!
“我只是不明白,獨孤一方為要破開那座巨塔,需要的實僅是我掌中之氣;若你單獨前去,根本便沒有任何實際的益處給他,他可會放過姥姥、五夜?”
夢搖首道:
“不,我決定單獨前去,當然已有和獨孤一方談判的條件……”
“而這項條件,就在——你的身上!”
聶風愕然,不明白夢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同一時間,夢淬地閃身上前,右手食指一伸:已點在聶風胸腹間的丹田之位。
說時遲那時快,聶風驟覺一股凌厲真氣,自夢的指頭源源不絕輸進自己體內;與此同時,但聽“蓬”的一聲,夢本來束著的一頭長髮,亦因她強催體內真氣而散開;那一頭烏亮的髮絲,宛如漫漫長夜中最寂寞的夜幕。
“夢,你……幹什麼?”
“聶大哥,快凝神納氣,我正把自身的五成功力……傳給你。”
五成功力?夢為什麼要把五成功力傳給他?聶風為之一驚,連忙鼓動內息,勁聚丹田,企圖把丹田封鎖,再把她輸進體內的功力回貫給她,他不要她這樣做。
惟出乎意料,聶風的內息竟然全不受控,無法匯于丹田;既然他未能控制自己內息,夢的功力更如排山倒海般向他體內湧去。
室內雖然無風,夢的長髮卻因她過份的催動真氣而於半空飛揚;她半張眸子,脈脈的看著聶風,喃喃道:
“聶大哥,別要再白費氣力了,適才在我對你二十一個大穴的時候,早已用穴位把你全身上下的氣與丹田隔開,現下儘管你如何努力,亦絕對無法氣歸丹田,把我輸進你體內的功力還給我……”
聶風情急道:
“夢,你這樣做……又是何苦?你為何要把五成功力傳給我?我有足夠的有力保護自己,犯不著你這樣做……”
夢苦苦搖頭,道:
“不,人在江湖,多一成功力,便多一日命,聶……大哥,自我出世以來,你是……對我最好的人;故我與獨孤一方的糾葛完結之後,你,仍然是其中一個和還者……”
“但,著你失去……五成功力,此去……更無異尋死;夢,聽我說,別要……這樣傻,快……住手!”
夢正進行得如火如荼,那裡會如言住手?她道:
“大遲了。聶大哥,縱使我懷著十成功力去會獨孤一方,結果或許亦相距不遠,倒不如把這五成功力先傳給你,至少對你日後有點幫助;而且,我雖然把功力傳給你,也並非一無所得,我犧牲的五成功力,將可從你身上換取與獨孤一方談判的條件——”
“就是你體內一成的氣!”
什麼?五成功力換一成的氣?聶風聽至這裡,當下什麼也明白了。
夢剛才說,與獨孤一方談判的條件就在聶風身上,所指的原來便是其體內的一成真氣;只要得到聶風一成的氣,便能以之引動那座埋藏傾城之戀的巨塔。
“夢,別要這……樣,別要這樣!”聶風企圖再連勁掙扎,惟依舊使不出半分氣力;他愈明白夢在於些什麼,便替夢的處境擔憂;儘管她能以功換氣,但僅餘五成功力的她,再加上聶風一成真氣,也頂多只有六成功力,要面對老好巨猾的獨孤一方及其門眾,未免過於兇險。
聶風既無法抗拒,轉瞬之間,夢已在其體內貫進三成功力,她悠悠忽忽的道:
“聶大哥,別要再說下去了,如今即使是我,亦已無法放棄。這個‘換氣’之法,本惡性是我們先祖‘華恩’之父——代神醫‘華陀’的不傳之法;目的旨在以一些內家高手的功力,貫迸身中奇毒者的體內,以求把其體內的毒一成一成的逼出,同時之間,亦會逼出中毒者體內的真氣;惟救人者必須犧牲五成功力,方能把中毒者一成劇毒逼出,而且從中毒者身上所得的一成真氣也是得不償失。因此若所中的毒並非一種無藥可救的奇毒,這個換氣之法,等閒不會採用……”
當然了!以多換少並不化算,否則姥姥早以此法換取聶風的真氣,開啟那道鐵門。而夢如今卻為了不忍聶風同去,更為傳他五成功力,使他以後能夠自保,不借採用如此耗損自己的換氣之法。可知她對他……
“目下你雖然沒有中毒,但我仍然可用這個方法換取你的一成真氣,只是在換氣的過程中,若我倆稍有差池,便會真氣大亂而死,聶大哥,你……聽見沒有?”
聶風怎會沒有聽見?可是此時夢貫進其體內的功力已近五成,他丹田之位霎時非常飽滿,儼如一個載滿清水的袋子,快要爆裂,他已無法回答。
“蓬”的一聲!在夢的功力不斷充盈之下,聶風再也按捺不住,遲於長嘴一吐,原屬於他體內的一成真氣,鬥地如浪濤般從其嘴裡而出,他體內其中的一成真氣,終於被夢逼出來了!
“聶大哥……”迅雷不及掩耳,夢的朱唇已飛快移至聶風唇前數寸,正好接著了那道真氣,成功他把它全部聶風體內。
太震憾了!震憾的井非世上競有如斯奇異的換氣之法!而是
聶風與四瓣唇片,已經——
近在數寸!
他和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接近;聶風甚至可用“冰心訣”聽出。夢的心正在卜卜亂跳;只要她再移前數寸,她與他的唇,便會印在一起……
或許,只要她與他兩唇相印,她便不忍再硬著心腸,舍他獨去,但……
她會嗎?
夢的髮絲猶在半空飄揚,糾纏著聶風的一頭長髮,宛如結髮。又似在盡力擺脫著她和他千絲萬縷的關係:霎時間,滿室像是隻充斥著他與她的髮絲……
情絲。
她會印下去嗎?她真的會印下去嗎?
會的!夢何嘗不希望能把唇印下去?這何嘗不是聶風和她私底下的心願,然而,這卻是當一切解決之後,她才會這樣做,假如在那時候,她仍沒有死去的話……
眼前,她絕不能再為聶風增添任何甜蜜回憶;因為若她一死,這些回憶愈是甜蜜,聶風日後便愈是痛苦!
她終於沒有印下去!假如命運格外開恩,令她有命回來,才再續這未了的心願吧!
不獨沒有印下去,“嗤”的一聲!夢更猝地以右手食指一揮,狠狠把一撮她自己與聶風糾結在一起的長髮削斷,猶如削斷了一段本應可以開花結果的情……
“是午的時候了……”
夢此言一出,我登時心焦如焚,低呼:
“夢,即使你我的命如何不好,我們也要一起活下去,你千萬別要去……”
“別要去!”
然而夢似乎去意甚堅,並未為聶風的懇求而打動:但見驟失五成功力的她,看來相當虛弱,卻仍蹣跚的站了起來,步至門邊:她回眸一瞥聶風,也瞄了瞄正昏迷地上的小南小貓,慘然一笑,呢喃:
“對不起,聶大哥……”
“由始至今,我都為了無雙夫人,自私地瞞騙你;如今,這是我唯一可以不再自私的機會……”
“你決意把我救離無雙,讓我這個一生也從沒踏出無雙半步的人重獲自由,這份心意,夢……十分明白,也非常……感激,可惜……”
“無雙城對我來說,是一個牢籠;我……只是一雙籠中烏;縱使我的人能與你遠走高飛,我的心也舍不下無雙的低下城民,他們……太需要我,我的心,還是不能逃出這個牢籠……”
“抱歉,聶大哥,我……”
“我不得不辜負——你!”
“再見!”
“再見”二字甫出,夢已如一雙短命的籠中烏般,“瘋”的一聲飛出門外,孤身向無雙城這個籠的核心,撲火去了!
“夢——”
聶風發狂吶喊著,他絕不能讓她一個弱女孤身犯險,可是他二十一大穴被制,除了幹豐眼呼叫,還能怎樣?
她終於去了!她終於下了一個唯一自己的決定,她決定與他分開!
或許,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倆本來便早已註定要分開;又或許,命運早為聶風巧作安排,他今生所期待的夢,並不會是這個生於幽黯、飄零於幽黯、從來都不曾得過半點溫暖的夢……
而是另一個夢!另一個仍未在他生命裡出現的夢!
但,為何這個樂於幫助貧病、心腸軟弱的夢,並不能成為他今生真正的夢?她連一雙蟻兒也不忍傷害,她甚至為怕聶風日後江湖遇險,不惜在自己臨行前傳他五成功力,這樣的人,最後為何偏要安排她獨個兒尋死?為何偏偏叫她無翻身?
不得超生?
不!
如果這就是命運的意思,命運就是絕對的——錯!
聶風偏不信,命運真的牢不可改!聶風偏不信,他至終亦無法把夢悲哀的命運扭轉過來!他更不信,自己無法把夢帶離無雙,把珊珊弱女從無邊幽黯的深淵中拉上來!
他一定要助她翻身!
可惜的是,當一切喊歸於平靜之後,聶風依舊無從移動。
夢已遠去一炷香的時間,然而無論他怎樣強行運動,還是無法自行衝開夢所封的甘一大穴,他此際空負十四成功力,卻與一個廢人無異。
如果他的吶喊聲能令小南兄妹甦醒過來,也許還可藉小南之手替他解穴,只是小南兄妹仍是異常昏沉,渺無反應。
真是呼喊元門!
不過,聶風的吶喊聲雖不能喚不要緊小南小貓,也不是毫無功效,它,引來了一個人。
一個償應在此時此地出現,卻偏偏在時此地出現的人!
“什麼?”聶風翟地心頭一驚,他儘管無法動彈,仍可感到,正有一股異常可怕的感覺,向著他所處身的破屋急速逼近。
那……那是……
他逐漸明白,何以這數天以來,他心頭總不時隱隱感到一股喘不過氣的感覺;原來,連“他”也來了!
聶風最熟悉、卻又最不了的“死亡感覺”,與及這股感覺的主人,來了!
“崩”的一聲!突見四名隊長打扮的天下精英,猛地破瓦而下。猶未站定,已瞥見動彈不得的聶風,不由齊聲高呼:
“風少爺,是你?原來一直是你在吶喊?你怎會在這裡?”
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個問題,應該聶風反過來問他們才對!
聶風卻沒出言細問。他只是隨鄧掃視破瓦而下的四名天下精英;發覺四人之後,井沒有那股死亡感覺的主人;但適才明明感到那股感覺急速逼近,“他”,在哪?
他在……
聶風雖不能回首細看,惟他己發現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之後……
也有一條魁梧的影子!
“他”,原來早已站在聶風身後!
錯!應該說——
死亡與黑暗,已經無聲無息地降臨在聶風身後!
步驚云為何乍然出現於無雙城內?
死神所過之處,是否預兆,一真正的死亡,一即將逼近無雙?
“雲……師兄?”
聶風的詫異,絕不較眼前這四名天下精英為少;他造夢也沒料到,會在此情此景,遇上天下會的人,甚至遇上——步驚雲!
但最令聶風詫異的是,步驚雲武藝進境已——一日千里!
聶風迴心一想,自己離開天下也僅是一段極短時日,步驚雲身上的死亡氣息卻已仍來愈濃,濃得教人窒息;自從他由溫熱的阿鐵變回冰冷的步驚雲後,他的心,似乎更日趨接近——“死亡!”
他愈來愈不像生這個世間,只像生於過去,過去他曾失去的那五年璀璨回憶,他曾失去的“阿鐵”,和阿鐵的靈魂……
正因他的心已死,身上那股死亡的氣息益發收放自如,不僅逼人無比,更可隨時隨地變得無聲無息,就像適才他飄進來的剎那,聶風即使豁盡“冰心訣”的修為,竟亦無法感應他的所在,異常驚人!
“雲師兄?你們……怎會在此出現?”面對沉默的步驚雲,聶風永遠不得不先行發問,否則永遠“無話可說”。
沒有回答!對於聶風的疑問與詫異步驚雲仍未有任何反應;而皆其一起前來的四名天下精英,本是雄霸遣給步驚雲此行的十名頭目中的四名,其中一名已道:
“風少爺,事情是這樣的;雲少爺今回是依幫主之命,率領逾萬精英攻打無雙;大軍早已在無雙城十里外的‘馬鬼坡’駐腳數日,直至今夜,為要查探你的下落及無雙城內虛實,雲少爺便皆同我們四人,乘夜潛進無雙,留下其餘六名頭目鎮守城外,沒想到無雙城門的守一併不森嚴,不費吹灰之力便給我們掠進城內,更沒想到在此帶附近,會聽見你的吶喊……”
攻打無雙?聶風聞言不由暗暗咋舌;想不到其師雄霸居然如斯急進!那如今兵臨城下,夢和五夜、姥姥等人,豈非盡成罐中之龜?
難怪獨孤一方這樣急於要得到傾城之戀,原來他想以此招對付的頭號敵人,便是天下會的大軍。
聶風納罕:
“既已兵臨城下,何以無雙城守衛並不森嚴?那些無雙門下在於些什麼?”
“我們潛進城內之後,沿路所見,大部份的無雙門下,不知何故,正在拘捕著雙無的城民……”另外一名頭目答。
倒真匪所思!獨孤一方居然在大敵當前之際,拘捕自己的城民?
聶風已無暇忖測獨孤一方的手段,他遽地對身後的步驚雲道:
“雲……師兄,我有……一件要事,希望……你能助我一把!”
聶風的意思再也明顯不過,步驚雲井非膿包,怎會不明聶風求他解穴?
然而,他卻死寂如故,良久良久,方才破例一開尊口,吐出一句斷作兩段的話:
“你身上甘一穴位被封——”
“絕非一般點穴手法。”
聶風一怔,不虞步驚雲竟能一眼便瞧出他被封的穴位有二十一個之多,看來若非其觀察力極為敏銳,便是他身上那股死亡感覺,不獨能帶給人們一種死亡感覺……
更能以之感應周遭各人體內的狀態!
滿以為步驚雲經已把話說完,炬料極為罕見地,他又再次張唇,木然的道:
“出於的人,是——”
“誰?”
他總愛把話“一句兩斷”,惟他所說的話仍相當沉冷有力,這一問,聶風不得不但白答:
“出手封我穴道的人,是……一個身世很可憐的……女孩。”
“她,為我付出的……實在大多;為了不忍殺我,她不惜……拂逆與她一顆的同伴,寧願自我犧牲性命;甚至將她的五成功力……傳給我……”
“我絕不能就這樣丟下她,一定要找她回來……”
寥寥數語,已經是一個“愛恨縱橫交錯,真假曲折纏綿”的故事;步驚雲一直站在聶風身後,雖然瞧不見聶風的落寞神情,惟聽著其逐漸黯然的聲音,他那張永恆如雕塑般靜止不動的臉容上,居然仍無半絲表情。
不過有些時候,面上靜止,未必代表心也靜止……
但無論步驚雲有否反應,其餘四名天下頭目卻有頗大反應,當中一名已道:
“風少爺,請恕屬下直言;目下我們天的精兵已近在十里,在此非常關頭,風少爺理應守在雲少爺身畔,協助雲少爺統戰;那個什麼女孩管如何可憐,也絕不及此戰重要;若此戰有何差池,幫主必會怪將下來,這時候,恐怕……,所以屬下望風少爺能夠三思……”
“一切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歷代神州,上至紫禁深宮,下至民間草莽,全都因為一句大局為重,犧牲了不少親情、知己、戀人;大家都大理智,大家都太以大局為重,結果大家的情也只有黯淡收場!
聶風不知何故,驟聞那名門下的說話,平素甚少生氣的他,竟爾動起氣來;也許全為了“夢絕不及此戰重要”這句話,他罕見地、氣沖沖的辯道:
“不!夢在我,甚至比我自己還要重要!雲師兄,請人……快些放了我吧!”
“比自己還要重要”,這是一句多麼堅定不移的話,從聶風口裡來,更是斬釘截鐵;四名天下會頭目幾曾見過向來溫文恬靜、處變不驚的聶風如此焦急,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也許在步驚雲心中亦同時泛起這個問號;能夠令聶風反作用控,一定是一個絕不簡單的女子。
四名頭目在失笑之餘,不期然齊齊朝步驚雲一瞥:
“雲少爺……”似在看他的意思。
步驚雲依舊無語,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聶風身後,這地——
他動了!
是他的身動?還是他的心,已破聶風的心所動?
不知道!只知道,最先動的是他身上披著的鬥蓬!
“霍”然一聲!他身上的鬥蓬摹向聶風迎頭罩下,鬥蓬過處,更傳出二十一發“噗噗”的響聲……
每一響聲均清脆玲戲,鬥蓬過後,聶風驟覺渾身經脈異常舒暢,血行無礙,他終於可以動彈自如。
他不期然回首,看著步驚支雙目所流露的感激,不言而喻。
步驚雲卻仍是面如寒鐵,其餘四名天下會頭目此時卻道:
“雲少爺,你……真的止風少爺……臨陣他去?這樣做,若此戰不勝的話,幫主必定會責怪你……”
居然以步驚雲最痛恨的雄霸之名,企圖向他出言恫嚇?這四名頭目當真大錯特錯!
步驚雲聞言,一張臉更像抹了一層厚厚寒霜,橫目冷問:
“難道——”
“你們認為——”
“此戰我若沒有他……”
“必敗?”
步驚雲此一反問,關得相當到家!他雖然不常開口,惟一開口便咄咄逼人,說話的功力,與他身上的功力,絕對不逞多讓!
他這樣問,到底是深信自己的實力,縱使不倚重聶風,也是必勝無疑,故此不悅眾頭目低估了他的戰鬥力?還是因為……
他這個問題,只是一個讓聶風離去的藉口?
眾頭目當場啞口無言,不知如何認對下去,他們當然絕不能這樣答:是呀!雲少氣你若給風少爺不戰而云,你敗定!
我對於眼前步驚雲與四名頭目為自己弄成的僵局,只感到萬分歉疚,惟夢已遠去了半個時辰,已不容他再行遲疑,更不容他對步驚雲說任何感激的話,他只是飛快向驚雲拱手一揖,道:
“雲師兄,謝謝你。但師弟如今必須儘快追上她,希望你能代我暫時照顧那兩個小孩……”說著朝地上的小南、小貓望了一眼,又再續說下去。
“他倆,也和她一樣,是一雙可憐的孩子……”
語聲未歇,聶風已身隨聲起,“呼”一聲!閃電在步驚雲及四名頭目眼前消失!
“拜託——”
在聶風身形所擲動的氣流中,猶依稀送來了這兩個他最後所說的字。
聶風甫去,其中兩名頭目不由上前,一把揪起昏迷了的小南小貓,問步驚雲道:
“雲少爺,這兩個孩子,我們該怎樣處置?”
步驚雲沒有作聲,他只是眉頭一皺。
殺人!戰鬥!衝鋒陷陣!他經驗之豐富,已可稱神,他概念本便是死神!
惟對於孩子……
而且,眼前這雙兄妹,還是兩個相當可怕的孩子!
因為——
步驚雲與四名天下頭目翟地發覺一件非常駭人的事,小南與小貓,赫然……
己在昏迷中撒了一大泡尿!
看著這兩個小童胯下溼漉漉的一片,四名頭目為之束手無策,突然失措,甚至連“上天下地,唯我獨冷”的死神,亦不禁微微動容。
這兩個孩子,真不簡單……
浮生若夢。
甫一入夜,在“夜”的催眠之下,不少人都逐漸“罪惡”起來。
男盜女娼,與及無數見不得人的“罪惡”,總愛在夜裡發生。
這夜,這裡,有一個“罪”魁、禍首——獨孤一方。
他也在等著犯罪。
這裡,正是紅屋下的“秘密”機關,如今已經不再是秘密。
夢終於又回到她誕生的紅屋之下,這個地方,或許亦將會是她一生的終點,她的墳墓!
真諷刺!她的“生”和“死”,真的逃不出這個地方?
一路上,夢並沒遇上任何險阻,事實上獨孤一方也不需要為她與聶風安排險阻,他只想他和她儘快前來會他!
而就在夢的足跡,甫踏在通向那巨大鐵門的甬道時,她便發沉何以一路上毫無險阻了;獨孤一方已把所有的“險阻”,集中置於這條漫長的雨之上。
夢但見長約五十丈的甬道,赫然有逾千無雙門眾,守在甬道兩邊,似在夾道“歡迎”著夢,其實是要關進甬道的任何人插翅難飛;而在那甬道盡頭,亦即鐵門之前,正有一名漢子仗刀傲立,他手中的刀,正是如假包換的青龍偃月刀!
他的人,也是如假包換的——獨孤一方!
如假包換?
“是交換禮物和時候了。”
“你,就是那個喚作夢的女孩?”
獨孤一方直著夢,儼如一頭老狐狸。
不錯!已經接近結局,亦已是雙方交換傾城之戀及人質的重要時刻;傾城之戀對於獨孤一方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很大的禮物?
他調派逾千門下在此嚴陣以待,反而不遣兵調將,全力對付天下會的逾萬精兵,可見對在之戀志在必得!
夢體內僅餘六成功力,從已內息衰竭,表面仍無破綻,她只是縱容不逼的點了點頭。
獨孤一方掃視她身前身後,一面涎著臉,一面嘿嘿笑道:
“小女孩,我很高興你比本城主更有人性,懂得為救親人前來赴險;不過,據聞聶風那小子對你情有獨鍾,在你蒙難的時刻,他竟然蹤影杳杳,這一點,可比本城主更無情啊……
夢不待他把話說完,先自道:
“聶大哥被我封了甘一大穴,刻下正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獨孤一方道:
“哦?你此行不是前來救你的姥姥及二姊嗎?你河以不與聶風一起前未?”
“因為根本不需要。”
“你錯了,小女孩。本城主要的只是聶風的掌中之氣,至於你……”獨孤一方說到這裡,淫笑著對夢道:
“本城主對你倒也有幾分興趣,只是如今,傾城之戀對本城主而言,已比世上任何人或物更為重要。”
夢道:
“你不會失望的,縱使我並沒帶同聶風前來,我卻攝取了他體內的一成真氣……”
獨孤一方為之精神一振,笑:
“呵呵!事情看業愈來愈有趣了!你怎樣證明,你已攝取了聶風的一成真氣?”
夢一把起衣袖,向獨孤一方遙遙展示她的右臂:
“我以祖傳換氣之法,用自己五成功力換取聶風一成真氣;只要被換氣者的真氣納進體內,換氣者的臂上,便會浮現一道青氣,歷三日而不散……”
獨孤一方迷著眼,信眼朝夢的右臂一掃,果然!她右臂之上,正浮現一道若隱若現的青氣。
獨孤一方道:
“很好!果真有一道青氣!不過這樣還是無法證明這是聶風的真氣,本城主怎知道你會不會憑空造一套換氣之法來瞞騙我?”
夢淡然答:
“很簡單!你何不問一問站在你身後的‘她’!這套換氣之法,是不是真的?”
身後的她?
此語一出,獨孤一方身後霎時響起一陣格格嬌笑,一條窈條,影已從其知後步前;這條身影,正是夢的大姊——四夜!
原來四夜一直隱伏於獨孤一方高大的身軀後,靜聽事態進展,卻終被夢所發覺。
“三妹,沒料到你的鬼臉未變,你的聽覺倒真進步不少,居然連我在城主背後的呼吸聲亦可辨出,大姊真是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
夢凝眸瞄著四夜,目光中的惆悵更深,她輕嘆:
“我更是造夢也沒想過,最後出賣我們的人,會是我們的親生姊姊……”
四夜依然面無愧色,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獨孤一方已顯得極不耐煩,道:
“你倆姊妹‘情深’,絮絮不休本理所當然:只是目下,我們還是先辦正事為妙……”
“四夜,你妹子所說的換氣之法,是真是假?”
四夜極為鄙夷的朝夢了一眼,答:
“這個倒是真的!再者瞧她那張鬼臉已在發育,鬼上加鬼,相信已真的犧牲了五成功力,換掉聶風一成真氣;而且,她也沒以此必要撒謊,姥姥與二妹在你手上,她若撒謊,不怕你手下無情嗎?”
四夜說這番話時,竟無半點對姥姥及五夜惋惜之意,看來,這已是她真情流露的時刻。
她是真正的蛇美人!
夢冷然瞥著自己的大姊變成如此,雖依舊在強裝面不改容,心底卻在隱隱作痛。
獨孤一方聽罷四夜所言,反之異常振奮,咧嘴大笑:
“好!既然她身懷聶風的真氣,那傾城之戀這式埋藏了千多年的奇招,總算可以重見天日了……”
他邊說邊盯著夢,道:
“小娃兒!你可知道,本城主為了傾城之戀,無時無刻皆廢寢忘餐?今日,就讓你為我解開‘傾城之戀’之謎,還有……”
“傾城戀,為何一定要使用‘青龍偃月刀’?為何一定要使用一柄——”
“這樣的刀?”
這樣的刀?
夢一臉惑然:聽獨孤一方言下之意,彷彿,青龍偃月刀根本不配傾城之戀似的。
怔忡之間,獨孤一方手裡一揚,他緊握著的青龍偃月刀猛地給擲上數丈之高,刀在半空劃個半弧,未至甬道之頂,便已勢窮力盡,隨即朝地面回墮;而就在青龍偃月刀回墮剎那……
奇事發生了!
除了擲刀的獨孤一方,在場所有人皆以為“青龍偃月刀”定必會向下急墮,因為縱使是至為尋常的市井屠刀,若給擲上半空,結果還是會墮回地面,甚至重重插在地上!
然而這一回,大家都要估計錯誤了!這柄刀,偏偏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青龍偃月刀,真的是一柄絕刀!奇刀!
絕世奇刀!
它竟然脫離一般常規,並沒有墮到地上,而是——
飄回地上!
就像鳳中的一頁白紙,又像從泰山飄下來的一根鴻毛,它,徐徐眠“極盡妍態”的從半空飄蕩而下,輕輕的落到地面之上,甚至沒與地面發出一絲撞擊之聲。
這就是……青龍偃月刀?
這,可還算是一柄——
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