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島三島主,正要他如此,是以,“恨地無環”姬子常身子才動,魔島三島主猛然腳下加勁,身子騰空向陣中射去,一邊朗笑道:“哈哈,姬子常老夫失陪了。”聲落人已沒入陣中不見。
“恨地無環”心中大怒,精目向四周一掃,只見盤龍島上的人,不死的已全進入陣中去了,剩下的,只有季雁萍與自己所率的“四大天王”而已。
季雁萍飛身躍落“恨地無環”姬子常身前,冷笑道:“閣下剛才不是有意除去在下嗎?”
“恨地無環”姬子常,擔心“天門陣圖”被魔島中人搶去,無心與季雁萍拼鬥,聞言冷然笑道:“剛才你怎麼不這樣問?”
這時鳳玉嬌等人已走到季雁萍身前,季雁萍冷笑道:“你以為在下剛才是怕了你們?”
“恨地無環”姬子常道:“合我三人之力,只怕你沒有把握保命不死?”
鳳玉嬌聞言大怒,美目一瞪,嬌叱一聲道:“先接姑娘一掌試試再吹不遲。”聲落掌出,一片罡風逕奔“恨地無環”姬子常胸口,威力之猛,駭人聽聞。
“恨地無環”姬子常是此道行家,見狀心頭不由大駭,本已提功戒備的雙掌,霍然急迎而上。
四掌相接,一聲震天價的大響,沙土迥空,高達十二三丈之高,較之季雁萍剛才的掌,絲毫不遜色。
“恨地無環”姬子常連退三步,臉上駭然變色,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這麼一位美貌嬌弱的姑娘,竟會右如此駭人的武功。
鳳玉嬌上肩微幌了兩幌,冷聲道:“剛才若合我們兩人之力,你怎麼說?”
“恨地無環”姬子常再也狂不起來了,一位季雁萍已使他應付不了了,如今卻又出現了一位鳳玉嬌,內功又不在季雁萍之下,還有,那三位姑娘,他也不敢擔保那三位姑娘武功會低於季雁萍。
“恨地無環”姬子常忖度一下形勢,冷然道:“季雁萍,你打算怎麼樣?”
季雁萍冷笑一聲,陰沉沉的道:“今天季雁萍要你之口,傳話天風教主,此間已了,季某必回中原,如果那時天風教中庇護有季某要找的人,此教便將從此瓦解。”
“恨地無環”姬子常,內心雖震驚於季雁萍的武功,但他是江湖上早期成名的人物,而今又貴為一教之副教主,豈肯在口頭上輸於季雁萍,聞言冷冷笑道:“本教如認為有此必要,到時自然恭候大駕。”話落突然轉頭,對“四大天王”喝道:“扶起西蠱,我們進陣。”
由他出言的肯定,顯示出他必有入陣之能,季雁萍雖然沒有想到他敢入陣,但他話已出口,目下不與天風教為敵,對他人行動,自然無法阻止。
趙亞琳發出一聲冷哼,自語道:“天門陣如今又多了七陣,只怕他們是進去送死。”
季雁萍聞言一怔,奇道:“你怎麼知道又增加了七陣?”
周燕玲嬌笑道:“我們姊妹五個,不但知道,而且還懂得破解之法哪!”
“是誰傳給你們的?”
“不告訴你。”
季雁萍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哪知諸女有意跟他調皮,都紛紛把頭扭了過去。
這個不講,那個不說,突然,季雁萍想到了天真無邪的趙亞琪,不自主的轉頭向趙亞琪望去。
恰在這時,趙亞琪不聲不響的發足向“東蜂”奔去。
“東蜂”為要入陣,怕蜂群找不到主人,而迷失掉,這時正把蜂群喚下,環繞在他身體四周,密密麻麻,為數何值千萬。
趙亞琪別人不攻,偏要攻這最危險的人物,可真把季雁萍與四個姑娘急壞了。
季雁萍大急之下,脫口道:“琪妹妹,使不得!”
趙亞琪心意已決,哪聽呼喚,當下頭也不回,卻反而加快速度撲了上去。
“東蜂”被季雁萍一聲呼喚,喚得轉過頭來,恰值趙亞琪飛身向他撲去,不由冷哼一聲,道:“妞兒找死!”右手向後一指,登時就有十多隻巨蜂向趙亞琪頭上繞來,而“東蜂”卻在此時,閃身沒入天門陣中。
季雁萍睹狀,大驚失色,長嘯聲中,身子騰空而起,招化“長風飛龍”向那十多隻巨蜂劈去。
季雁萍起身招招雖然夠快的,無奈他起身時,蜂群已到了趙亞琪頭上,等他強烈的掌風到達,雖然把後面追來的七八隻,全震落地上,但仍有兩三隻撲到了趙亞琪面前。
趙亞琪飛身之際,原是存心要讓那些毒蜂叮幾下的,看看季雁萍疼不疼她。但面臨這些奇毒無比的巨蜂,她卻又有些害怕起來了,玉掌不由自主的向兩隻巨蜂拍去。
但她人在空中,真力難以提全,一掌之下,雖被地拍落了一隻,但卻仍有一隻叮到了她手背。
就在季雁萍趕到之際,趙亞琪已經“啊!”一聲,跌落地上了。
季雁萍心中又急又疼,落地輕聲責備道:“琪妹,你這是幹什麼?”話落伸手去抱她的嬌軀。
趙亞琪正在懷疑季雁萍不疼她,如今再聽到季雁萍責備她,不由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在季雁萍剛要抱到地之際,她突然嬌呼一聲道:“誰要你管!”身躍脫季雁萍雙臂,向東狂奔而去。
這一著,大出季雁萍意料之外,一時不由楞住了。
轉眼間,趙亞琪已奔出三十多丈,“天魔女”柴玉珠急得跺腳道:“萍弟,你還個趕快追,在等什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季雁萍大叫一聲:“琪妹妹。”飛身閃電追了出去。
鳳玉嬌、趙亞琳也要動身,卻被“天魔女”柴玉珠與周燕玲扭住了,鳳玉嬌二人不知內情,急道:“你們怎麼拉嘛?”
“天魔女”柴玉珠,道:“琪妹妹已誤會了萍弟,現在正好讓他去解釋-下,反正萍弟身上帶有解毒之藥,你們都趕去,豈不反而礙事?”
趙亞琳一怔,道:“誤會?怎麼誤會了哪?”
“天魔女”柴玉珠笑道:“還不是萍弟給你療傷時太親熱了。”當下把當時的情形細說了一遍,二女這才晃然大悟。
鳳玉嬌笑道:“想不到這小丫頭,還有這麼多鬼心眼。”
“毒書生”史玉麟不由搖了搖頭,心中暗忖道:“盟主處在這五個美人兒中,今後的苦頭,只怕還多著哪!”
“血海霸王”雷嘯天不懂這些男女之間的情愛,見狀茫然的自語道:“小公主一向最聽話,今天怎麼反倒發起脾氣來了。”
“蛇丐窮僧”卻低頭不語,好像他們此刻正在考慮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季雁萍輕功原本了得,如今一旦發足狂追起來,那速度更是驚人,僅只十幾個起落,已距趙亞琪不滿十五丈了。
季雁萍邊追邊喊道:“琪妹,琪妹,快停下來。”
趙亞琪聽如未聞,仍然發足向前狂奔,她左手雖然只被叮了一下,沒有趙亞琳那麼嚴重,當場倒地,但這一狂奔,血液流轉加快,卻加速了毒汁發作的時間,這時她一隻手臂,已腫得不能動。
穿過一處石巖,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縮短到不滿五丈了。
突然,季雁萍發現趙亞琪躍上一座石巖,前面竟然是一片汪洋大海,直把季雁萍駭得心膽俱裂。
季雁萍不識水性,如若趙亞琪落入水中,她雖然會水,但她身已中毒,也決難支持多久,自己非陪她死在水中不可。
轉眼之間,趙亞琪已距海不滿五尺了,季雁萍驚急之下,大叫一聲道:“琪妹妹,快住身。”聲落全力一式天馬行空,向趙亞琪撲去。
本來季唯萍已追到趙亞琪身後不滿一丈之遙了,如今大急之下,全力飛撲,其速度之快,可想而知。而趙亞琪劇毒業已發作,功力上又大受影響,是以在此雙重理由的作用之下,季雁萍飛矢般的身子,恰好追上,攬腰摟了個正著。
前衝的速度,又把兩人帶出去二尺右餘,身前不滿半尺處已是汪洋大海了。
趙亞琪此時心思幾乎已近昏迷,珠淚掛滿在地蒼白的嬌靨,看來是那麼悽迷動人。
季雁萍一把抓住她,急聲道:“琪妹妹,你這是幹什麼嘛?”責備中充滿了疼惜、愛憐。
但,這句話在趙亞琪誤會已深的心思中,卻不是這種感覺,她用力的掙扎著:“誰要你管,放開我,放開我嘛?不要臉!”聲音有些嘶啞,掙扎之力,越來越小,顯然蜂毒已然完全發作了。
季雁萍怔怔的望著這位一向嬌柔天真的小妹妹,他不知道她今天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兇暴,也想不通自己什麼地方得罪過她。
她的話如一根帶有劇毒的利箭,射穿了他冷漠,孤寂的心房,使他覺得麻痺,也覺得戰慄。
他心中喃喃自語道:“也許我錯了,也許我的個性不適合與任何人相處,儘管,我也有一顆古道熱腸的心。”於是,他淡淡的笑了,笑意令人觸目而迷茫。
趙亞琪已慢慢清醒了,也許是季雁萍溫暖的懷抱,已再度點燃了她心房中自認為已熄滅了的愛情之火,是以她不再掙扎了,只柔馴的伏在季雁萍胸上。
季雁萍一手摟住趙亞琪,另一隻手,探懷摸出那解毒藥,撥開瓶蓋,倒出了兩粒,送到趙亞琪面前,笑道:“小公主,快把這兩粒解藥服下去。”
一聲“小公主”驚得趙亞琪幾乎跳起來,因為這稱呼是多麼生澀而冷淡啊!
她仰起嬌靨,恐懼的顫聲,道:“你!你……”
季雁萍親切的笑了笑道:“快把藥服下去,不要讓毒再擴展開去。”
珍珠般的淚珠,一顆接一顆的從她嬌靨上滾落,這短短的剎那,她覺得自己已成熟了許多,知道了許多她過去不知道的事情,是以,她覺得自己好像錯了。
她悽然嬌弱的搖頭道:“不!不要!我願意這樣死去!”話落把頭扭向一邊。
季雁萍黯然嘆息了一聲,他覺得趙亞琪嬌軀抖動得很厲害,與她姊姊被毒蜂叮過後的情形完全一樣,是以,他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季雁萍伸手把兩顆藥丸含入口中,突然雙臂一緊,低首吻在趙亞琪小櫻口上,舌頭輕輕一頂,把兩顆藥丸渡進了趙亞琪口中。
季雁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大出趙亞琪意料之外,但是,她沒有掙扎,瑤鼻中,只出一聲輕嗯!把藥丸吞了下去。
季雁萍輕輕仰起臉來,漫聲道:“小公主,對不起。”
趙亞琪霍然掙脫季雁萍懷抱,大睜著一雙美目,顫聲道:“萍哥哥,你過去並沒有叫我公主,為什麼……現在……你……你改……”話未說完,已然泣不成聲了。
她——趙亞琪深愛著季雁萍,從第一次見季雁萍就已如此,只是過去她並不自知而已,直到她姊姊趙亞琳受傷之後,她才覺得,自己對季雁萍的愛是不尋常的。
但是,如今季雁萍卻變了,是自己的多疑刺傷了他的心,是自己的胡鬧,驚醒了他?使他錯以為自己與他的情誼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深厚。
她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
季雁萍緩緩轉向海面,自嘲似的道:“季雁萍幼遭鉅變,性情也許有許多地方難以諒解,但我自問從未對任何人存心傷害過,公主姊妹對季某有過活命之恩,雖然,我這條命不值得珍惜,但是,賢姊妹的賜與,卻使季雁萍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完成許多未了的心願。”說到這裡,季雁萍星目中已經現出一層淡淡的淚光,他嚥了一口唾液,接道:“從始至終,我沒有對你們說過一句感恩圖報的話,但我心中卻永遠在感激著你們,直到我死。”那邊傳來趙亞琪傷心的哭泣聲,而季雁萍的臉上也同樣掛上了兩顆晶瑩的淚珠,他深重的嘆了口氣,轉身道:“小公主,我們回去吧!我有許多地方對不起你,這不是道歉所能解決的,也許有一天季雁萍離開這世界的時候,你們會知道我並不是故意的。”
季雁萍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過過去的事,他默默地接受環境的打擊,堅強的忍受著,直到現在。
季雁萍藉著轉頭的一瞬,拭去臉上的淚痕,笑道:“小公主,你的毒消了沒有?也許他們已經等了很久,我們現在回去好嗎?”聲音是那麼溫婉。
淚已溼透了趙亞琪的胸襟,突然,她哭喊一聲,道:“萍哥哥,不要,不要誤會我……”聲落人已撲進季雁萍懷裡,玉臂緊緊的摟著季雁萍泣聲道:“萍哥哥,我以後再也不淘氣了,我會聽你的話,永遠!永遠!”聲音哀怨中,充滿了憂愁,旁徨,令人蕩氣迴腸。
季雁萍輕輕的撫摸著她隨風飄動的秀髮,他從心底深處喜歡這天真無邪的小妹妹,疼她,愛她遠勝過自己的親妹妹,他曾被她剛才的話刺傷過,但是,她現在的悽惋溫柔,卻又彌補了那傷痕,她同時也感到,如果失去季雁萍,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多餘的!她一時感到孤悽的可怕。
季雁萍從身上解下自己的披風,輕輕給她披在身上,柔聲道:“琪妹妹,我不會誤會你的,還痛不痛?”
本來趙亞琪並不覺得冷,但這件披風卻溫暖了她已冷的心房,她輕輕向季雁萍懷裡擠了擠,粉頰貼在季雁萍項上,嬌聲道:“你抱我,我就不痛了。”她這種舉動,並不是完全在撒嬌,而是藉以間接的安慰季雁萍。
季雁萍微微一怔,心說:“你剛剛還說過不淘氣了,這不是又淘氣了嗎?”季雁萍笑了笑,道:“假使我不抱呢?”
“那會痛得很厲害!”說話之際,雙臂緊摟著季雁萍,似乎深怕他突然離開。
季雁萍對這位小妹妹可真沒辦法,當下輕拍著她的香肩,道:“我總不能老是這樣抱著你呀!”
趙亞琪深深的嘆了口氣,幽幽的道:“我只要知道你疼不疼我就行了,不然,我又為什麼要讓那毒蜂去叮呢?”語聲悽楚嬌婉,令人聞聲生憐。
季雁萍聞言一怔,現在他並不覺得她是有意胡鬧了,她的舉動雖然有些魯莽,但其用意卻是發自心底深處,真誠,摯愛,盎溢無遺,是多麼可憐而又可疼啊?
突然,季雁萍雙臂一緊,攫住趙亞琪的纖腰,朱唇快如閃電般的印在她櫻桃小唇上,這時的宇宙,僅屬於他兩了。
不需要千言萬語解說,不需要強辭奪理的辯駁,在這短暫的一剎那,他們似乎都已看到了對方赤誠的心。
趙亞琪發出夢囈般的一聲輕“嗯!”玉臂一抬,圈住季雁萍的頸項,嬌軀深深的埋在季雁萍的懷裡,兩顆晶瑩的淚珠,順著她嬌豔的面頰,緩緩滾了下來。
現在她不再為剛才所想的可怕念頭擔心了,因為事實已證明了一切,熱淚只不過是她內心興奮的代表而已。
良久,良久,季雁萍才將朱唇移開,柔聲道:“琪妹妹,剛才我一定有什麼事令人傷心過,是嗎?”
趙亞琪豔紅的粉頰,仍然緊緊貼在季雁萍的臉上,聞言,嬌聲道:“不,是我自己多心。”
她僅僅這一句話,過去的一切,已是煙消雲散了。
一陣清涼的海風,吹動了兩人的衣角,也吹醒了兩人沉迷的心房,季雁萍輕聲說道:“她們也許要等得不耐煩了!”
趙亞琪鬆開玉臂,道:“萍哥!我們該回去了。”
“還痛不痛?”
趙亞琪粉臉一紅,嘟著小口道:“痛得北剛才還厲害!”
季雁萍一怔,急道:“真的,快再吃一粒解毒藥試試!”他誠實得有點近乎傻。
趙亞琪聞言嬌靨更紅,突然掙脫季雁萍的懷抱,撤嬌道:“不來了!你壞!”話落轉身向來處急奔而去,身法輕靈快速,沒有半點受傷的跡象,顯然她的傷早已好了。
季雁萍茫然的自語道:“我壞?我壞在哪裡?”話落舉目一看,只見趙亞琪早已出去五十丈以外了,不由心中一急,叫道:“琪妹妹,等等我!”話落人已飛身追了上去。
盤龍島雖然面積廣闊,但由此處至他們對陣的地方並沒有多遠,是以,以兩人的速度,沒有多少時間,使已趕回了原地。
趙亞琪輕功原本極高,此刻毒傷巳除,再加之心中愉快,那奔行的速度更是快得驚人。
季雁萍輕功雖然遠在她之上,但他此刻心中已無顧慮,自然不會全力奔行,是以趕到場地之時,恰成了並肩之勢。
鳳玉嬌等四女與“血海五煞”,正擔著心,當下一見兩人同時趕到,不由寬心大放,“血海霸王”雷嘯天環眼一翻,搶先道:“哇!你們可是繞了盤龍島一週?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呢?”
鳳玉嬌卻撲上去拉著趙亞琪的玉手道:“妹妹,這一下可吃到甜頭了吧!看你那粉臉兒,現在還紅紅的呢!”說話間,玉手輕輕撫著趙亞琪的粉臉。
其他三女也都把目光集中在趙亞琪臉上。
這一來,直把趙亞琪羞得粉臉赤紅,蓮足一躁,嬌嗔道:“不來啦!你們都壞,都欺負人家。”
聲落人已撲進鳳玉嬌懷裡,撒嬌不依起來,直把諸人都逗笑了。
“血海霸王”雷嘯天是個直性子,更不懂得少女心懷,聞言不由茫然自語道:“俺幾時欺負過你。”
“浪子”卓靈一拍他肩膀,道:“三哥!你怎麼這麼驢!”
“什麼?你敢罵俺是驢?”
“浪子”卓靈笑道:“來來來!我告訴你!”話落硬把“血海霸王”雷嘯天拉到一邊去,不知要與他解說些什麼?
這邊五個女孩子鬧成了一團,一時間,嘻嘻哈哈之聲不絕於耳,倒反把季雁萍冷落在一邊了。
“蛇丐窮僧”掃了四周一眼,舉步走近季雁萍,“蛇丐”朗聲一笑道:“季兄,咱蛇丐窮僧縱橫江湖有年,雖說未能事事如意,但卻從未像今天這樣丟人現眼過我兩人想就此別過。”
季雁萍生性爽朗,哪會猜知其言中之意,聞言茫然道:“江兄所指何事?”
“毒書生”史玉麟見季雁萍茫然而問,心中暗急道:“恐怕要糟。”
果然不出他所料,“窮僧”了了細眼一瞪,冷哼一聲道:“季兄果真不知嗎?”
季雁萍豈是省油之燈,聞言不由星目一瞪,報以冷冷的一笑道:“兩位有話何妨直說,如此轉彎抹角,豈是大丈夫行徑?”
“蛇丐”冷笑道:“季兄對那天門陣圖可曾珍視過?”
季雁萍雖然個性直爽,人卻聰敏無比,“蛇丐”一提“天門陣圖”,他心中登時恍然大悟,暗忖道:“原來你們以為我早已知道此圖是假,而故意愚弄你們。”當下探手入懷,摸出那圖,鄭重的道:“兩位久行江湖,當體驗得出交人交心這句話,莫說季某當初不知此圖是假,就是明知兩位所贈之圖是假,在下也要交兩位這個朋友的。”話落一頓,慨然又道:“物質上的恩惠是有價可抵的,唯有真誠的友誼才是無債之寶,此言出自季雁萍肺腑,兩位去留在下決不敢勉強。”
“蛇丐窮僧”怔怔然的望了季雁萍一陣,慢慢把頭低了下去,季雁萍的坦誠令他們覺得自己的度量太小,而心生慚愧,但以他們的地位,卻又不便公然認錯,因為在場的人,除了“血海五煞”以外,可以說是江湖後起之人,不管功力上如何,他兩總要比他們高出半輩以上的,是以,他兩做不出來。
這場面,對兩人來說,實在太窘迫了。
突然,“毒書生”史玉麟朗然一笑道:“盟主心意,兩位兄臺既已瞭解,我們,該計劃下一步了。”他這一發話無形中解除了“蛇丐窮僧”的窘迫之局。
窮僧哈哈一笑,道:“季兄的胸懷,令我兩覺得慚愧,也令我兩找到一個值得交往之人,如果季兄不以為我兩高攀的話,我們願意追隨左右。”
滿天雲霧已散於無形,氣氛又顯得融洽無比,季雁萍朗聲笑道:“兩位兄臺太謙了。”話落轉向“毒書生”史玉麟道:“史兄對此右何高見?”
“毒書生”史玉麟搖搖頭,笑對鳳玉嬌道:“鳳姑娘以為呢?”
鳳玉嬌輕輕推開懷裡的趙亞琪,毅然道:“天門陣他們只擺了七陣,我們進去破它就是了。”
季雁萍一怔道:“怎麼破呢?我們又沒有陣圖。”
“天魔女”柴玉珠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進陣就是了。”話落轉身對鳳玉嬌笑道:“姊姊,你把人手分配一下好了。”
五位姑娘這種藏頭露尾,故弄玄虛的做法,使季雁萍覺得自己好像是多餘的了,因為有他無他此陣好像都破得了,於是他低頭不語了。
五位姑娘這時都躍躍欲試,誰也沒有注意到季雁萍的反應。
鳳玉嬌笑道:“這七陣中,我們姊妹五人可以各破一陣,其他兩陣……”
她話未說完,季雁萍突然抬頭道:“我破一陣,你們告訴我破法好了。”聲音顯得有些生色。
本來嘛,一個男孩子總是希望可以使喜歡的女孩子依賴的,但是,如今季雁萍卻恰好處在相反的地位,以他的個性,試想他如何忍受得了。
“蛇丐窮僧”也道:“我倆也破一陣!”
鳳玉嬌何等聰敏,開頭她雖然忽略了季雁萍的反應,但這時她卻發現事情有些不對了,可是,當著這許多人,她又能怎麼說呢?
她迷人的美目中,透出兩道乞求的光芒,但季雁萍卻沒有看她,於是,她心情更加沉重了。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柔聲道:“萍哥,你與史雷二兄破沉沙陣好,千萬要小心真面的埋伏。”,當下把陣之走法及破法詳細的解說了一番。
季雁萍比時才知五女已知破陣之法,而他卻一無所知,現在,他更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了。
他盯了史雷二人一眼,淡淡一笑道:“此陣既如此簡單,我一個人破得了,史、雷二兄分別陪她們五人去好了。”話落轉身向陣前奔去。
鳳玉嬌等五位姑娘,見狀心頭大驚,鳳玉嬌飛身攔在季雁萍身前,柔聲道:“萍弟你,你生氣了?”
季雁萍抬頭看了看天色,只見烈日已過中天,此時已是下午了,當下岔開話題道:“時候已不早了,你趕快去告訴他們吧!”話一落仍向陣前行去,此時距陣已滿五丈了。
鳳玉嬌惶恐阻住道:“她們會告訴的,萍弟,我要你答應我,不可魯莽行事。”伸出素手去拉季雁萍的手。
季雁萍仍然是個大孩子,當下猛然向後退開一步,冷淡的道:“沒有我季雁萍,此陣你們也照樣破得了,我的生與死與大局又有何干!”話落人已飛身蹤進陣中,一閃而逝。
季雁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直把鳳玉嬌嚇得幾乎魂飛天外,急得泣聲道:“萍弟!聽姊姊的話,求求你!”但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季雁萍人已消失於天門陣中了。
其他的人聞聲一湧而至,趙亞琳急聲道:“萍弟一人進去了?我們快進去找他!”
“毒書生”史玉麟搖頭阻道:“偌大一座天門陣,我們要想進去找一個人,談何容易,以在下之見,我們不如趕快將此陣破去,那時一望千里,就不難找到盟主了。”一頓,接著又道:“以盟主功力,就是遮其雙目,別人也休想在千招以內奈何得了他的。”
趙亞琪急得流淚道:“你根本不知道天門陣的可怕之處,我要進去找萍哥哥。”話落當真就耍進陣。
鳳玉嬌一把拉住她道:“琪妹,史兄說得對,現在我們唯一的方法只有爭取時間了,快!我們照原先計劃進行!”接著又對蛇丐窮僧鄭重的道:“兩位前輩請千萬記著,一進盤桑陣要把陣前兩棵小桑斬除,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且說季雁萍,他一落入天門陣中,但覺四周雲霧濛濛,陰森淒涼,漫漫無際,猶如身入荒無人之境,他雖然已從鳳玉嬌口中得知了進陣後的走法,見此情形,仍不免心中驚異。
季雁萍深吸一口真氣,平定下煩亂的情緒,腳下即按鳳玉嬌所告訴他的走法,連挪三次身法。
突然前面霍然開朗,出現許多錯綜複雜的羊腸小徑,如非他早先已知沉沙陣的走法,只怕走上一年,也休想走出那陣中,這天門陣果然非同凡響。
季雁萍認清方位,急步向沉沙陣走去,一雙星目,卻機警的注意著四周縱橫的叉道。
突然右面叉道上,人影一閃,出現了魔島二公子,他眸子中透出兩道陰森的寒光,也許,他以為除季雁萍的黴運時機到了。
季雁萍利住衝勢,冷然側目道:“你可是為我季雁萍而來的?”
魔島二公子陰沉的冷然一笑道:“季雁萍,你既已陷身天門陣中,只有認命了。”話落突然欺身而上,落在季雁萍面前五尺之處,臉上洋溢著得意之色,好像季雁萍已然落入他的手中了似的。
季雁萍冷冷一哼道:“你以為勝得了在下?”
魔島二公子聞言狂笑一聲道:“季雁萍,你別忘了現在是在天門陣中,你說良心話,你看得見我嗎?哈哈……”敢情他還以為季雁萍是根據那假圖進陣,而已中計與同伴分離了。
哪知,他狂笑之聲未了,一股威猛絕倫的罡風已襲到了胸口,耳邊傳來季雁萍一聲冷喝道:
“接我一掌試試!”聲出掌風已到。
這一著大出魔島二公子意料之外,不由驚得“啊!”了一聲,雙足使盡平生之力,飛身向右側騰出八尺,落於另一條小徑上。
魔島二公子,雖然在倉促之下,已飛上躲過一招,但卻右更令驚異的事情接踵而到。
就在魔島二公子,雙足剛著地面之際,驀覺背後一震,一隻手掌已按在他背心穴上了,接著傳來季雁萍冷酷的聲音,道:“這一著大出閣下意料之外吧?”聲如冰窖中吹出的寒風,刺膚砭骨,令人聞聲,心膽俱寒。
魔島二公子,一時大意輕敵,沒想到會落入敵人手中,一時之間,驚、懼、羞、慚,百感交集,使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冷汗從他額上,雨珠般的直滾而下,他深知季雁萍的為人,更深知他對敵人的手段,是以,冷汗代表了他內心的恐懼。
季雁萍冷森森的道:“在此刻如要殺你真是易如反掌,閣下相信嗎?”
魔島二公子,心中雖懼,嘴上卻硬,冷然一哼道:“乘人之不備,你算得什麼英雄?”
恰在這時,季雁萍背後出現了一個黑衣老人,輕手輕腳的向前移動著——他,正是那魔島三島主。
季雁萍對此時竟然毫無所覺,當下冷冷一笑道:“在下可曾偷襲過你。”
魔島二公子無話可對,因當初向季雁萍挑戰的是自己,如今落在敵人手中,而卻說人家不是英雄,於情於理似乎都說不過去。
這時魔島三島主已到季雁萍身後不滿一丈之遙了,本來,他此時出手已可置季雁萍於死地了,但他卻不肯下手,他要更近一些,等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時,一舉將季雁萍置之於死。
魔島三島主的武功本已很高,而且又在季雁萍分神之下,當然季雁萍無法覺察得到殺機已伏到身後。
魔島二公子冷然一笑道:“你想把本公子怎樣?”聲音雖仍倔強無比,但卻已無法掩過他內心的恐懼。
季雁萍冷森森的一笑道:“大概不會讓你生離此地吧!哼!……”季雁萍哼聲未了,突聽一個鏗鏘的聲音叫道:“注意身後!”聲音沉重而急促,緊迫之情入耳立知。
季雁萍聞聲之際,已覺出正有一股如山的壓力,襲到了背,由那力道判斷,可知這股未到的勁道,只怕要有千鈞之重,當之的人,無論功力多高,也勢必陳屍當場。
急迫的局勢,已不容季雁萍再事猶疑,他疊在魔島二公子背心穴上的右掌,突然勁道一加!逼得魔島二公子真氣一窒,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季雁萍借勢左掌一按魔島二公子的肩胛,電光石火之間,騰身向發警之處飛去。
在季雁萍潛意識中,以為那發話警告之人,必然是友非敵,是以他飛身向那邊飛落。
這一些連續的變動,用筆寫來甚煩,但在當時卻是發生於眨眼之間。
就在季雁萍身子剛飛離魔島二公子身後的一剎那,那如山般的壓力也已接踵而到,只聽在魔島三島主一驚叫之下,“砰!”的一聲,魔島二公子一個修長的身軀已被擊出一丈多遠,儘管魔島三島主及時收回了四成真力,但在魔島二公子全然無備之下,這成猛的一掌,仍把他打得連吐了兩口鮮血,幾乎昏倒地上。
魔島二公子乃是反應極度靈敏之人,他原想趁季雁萍飛身閃避之際,乘機給他一掌,卻沒想到季雁萍想得比他更周密,這向前一推之勢,竟然破壞了他全部計劃,使他不但沒有出手的機會,反而傷在他三叔掌下。
真是萬般皆天定,半點不由人。
就在魔島二公子被擊出的身子著地之際,季雁萍也已落到那發聲警告之處,星目轉動之間,剛欲找那發話之人,突覺勁風一閃,一隻滿注真力的手掌,已閃電抓向他左腕門脈,動作之快,令人無暇轉過念頭。
季雁萍本能的側身撤掌,右手招化“金龍探爪”,反而向攻來的手掌切去,以牙還牙,快速準確,似乎季雁萍連想都沒有想。
季雁萍的避敵攻招,似乎都大出那人意料之外,只聽他發出一聲驚咦!右手突撤,人已飄出一丈之外。
季雁萍並未追擊,抬眼一看,不由心中一怔,暗道:“難道是他告的警不成?”原來那撤身飄退之人,竟是“金笛書生”。
季雁萍冷然一笑道:“剛才告警之人,是你嗎?”
“金笛書生”冷笑一聲道:“不錯,正是在下,不過,你可別會錯了意,本人可非存心救你!”
季雁萍雖然倔強,冷傲,但卻最重恩怨之分,當下冷然一笑道:“不管如何?我要償還你二次生機。”
這時,魔島三島主正在那裡替魔島二公子治療,無暇顧及這邊。
“金笛書生”聞言深深盯了季雁萍一眼,突然仰天狂笑道:“哈哈,季雁萍,在陣外本座自知不是你的敵手,但在這天門陣中,哈哈!只怕你要聽我擺佈了。”
季雁萍星目中煞氣一蜆,冷然道:“你不覺得自己大言不慚嗎?”
“金笛書生”眸子中透出兩道陰沉的寒芒,突然冷笑一聲,閃身向側一扭,身影划起一道美妙的弧形,向季雁萍身後撲去,動作之快驚人。
季雁萍心頭微微一驚,嘴中冷然一笑,道:“天門陣中只怕還困不住季某人。”聲出人已轉身,左右雙足一旋,身子突如脫弦之箭般的,反向“金笛書生”背後追去。
等“金笛書生”落地後,季雁萍早巳站在他身後八尺之外了,這一著大出“金笛書生”始料之外,他轉身望著季雁萍,脫口道:“你在使邪……”話未說完,突覺不妥,急忙又截了下來。
季雁萍冷冷笑道:“金笛書生,你是識時務的,趕快把此陣破去,天門陣已無法困住季某人了。”
“金笛書生”聞言眸子一陣轉動,突然大喝一聲,側身從右側撲向季雁萍,巨掌伸處,逕抓季雁萍左手門脈,敢情他還不死心。
季雁萍豈會把他放在心上,當下冷冷一笑,左掌一抬,招化“漠野千里”橫掃“金笛書生”雙肩,右掌曲指如鉤,一式“金龍探爪”閃電扣向“金笛書生”右手門脈。
避招攻敵,無一不是在毫釐之差的情況下,這一來,使得“金笛書生”連閃避的機會都沒有了,哪還有暇應敵。
“金笛書生”只覺雙眼一花,右手門脈已被季雁萍扣住了。
季雁萍冷然盯著“金笛書生”,道:“你如想留得活命,最好是照在下所說的去做。”語氣陰森森而冷酷,使人覺得有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
“金笛書生”此時已落入他人掌握之中,心中雖仍不服,但卻無可奈何,他瞟了季雁萍一眼,冷冷的道:“你剛才說的話算不算數?”此人心計多端,在此危難之際,竟然公開討起人情債來了。
季雁萍星目中寒光一閃,右手五指一緊一推,把“金笛書生”失去抵抗力的身體,推出八尺之遠,冷冷的道:“當然算數,你滾吧!”
“金笛書生”陰沉沉的一笑道:“假使在下不滾呢?”
季雁萍星目中殺機一閃,沉聲道:“你會後侮!”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暴吼道:“金笛書生,你與老夫躺下吧!”聲似一條過空急箭,由遠而近,來得是那麼快,聲音未落,一陣排山倒海的壓力,已抵達“金笛書生”身後了。
“金笛書生”正把全付精神貫注在季雁萍身上,哪曾想到,突然會有人向他偷襲,等他發覺想避,已然不及了,真把他駭得面色如土,亡魂皆冒。
聲落壓力已到,眼看“金笛書生”就要死在來人掌下了。
突然!
一聲清叱過處,陣中傳來一聲震天大響,迴旋的勁風,直把“金笛書生”六神無主的身體吹退了三步,飛揚的沙土,更使人雙目難睜。
“金笛書生”暗自喊了聲:“僥倖!”轉身一看,不由為之一楞。
只見季雁萍與魔島三島主對面而立,魔島三島主面前,出現了三個深達五寸的腳印。
由此情景觀察,顯然,那暗襲他的人正是那魔島三島主,而救他的人,卻是季雁萍。
季雁萍似乎已知“金笛書生”正在看著他,當下他頭也不回的冷聲道:“金笛書生,下次你再犯在季某手中,耕是你的死期到了。”聲音冷酷而無感情,好像他剛才所做的純粹是為了還債一般。
“金笛書生”暗自忖度了一下形勢,冷笑道:“只怕沒有下次了!”話落一頓,抬眼對魔島三島主道:“三島主,在下此刻願意與你合作。”
魔島三島主冷森森的道:“那你剛才為什麼警告於他?”
“我原先並不知道他對此陣的走法,比你們魔島中人更清楚,因此想留他來牽制你們。”
魔島三島主聞言不由大怒,冷喝道:“原來當初你告訴的陣中行走之法,並未詳盡,你這是何居心?”
“金笛書生”從容一笑道:“這叫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我為盤龍島百年大計著想,又哪能不防你們呢?”
魔島三島主聞言不由狠聲道:“以本島主看來,只怕你已活不過今天了!”
“金笛書生”冷笑道:“那是以後的事,現在三島主怎麼說?”
“金笛書生,話才一落,突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起自他背後道:“只怕不是以後的事吧?”
“金笛書生”聞聲大驚,心知自己已陷身在魔島二島主掌握之中,但他為人陰險,內心雖然驚駭萬分,-但卻不肯轉身,當下故意淡然一笑道:“嘿!原來二島主也來了,季雁萍準逃不出我們的掌握了。”說話之際,雙目卻不停的左右轉動著。
魔島二島主冷然道:“金笛書生,你要想在老夫面前弄鬼,只怕還差得遠,不信你就試試看。”
“金笛書生”心頭不由一沉,他心中深深瞭解,如不趁魔島二島主不備之下逃出掌握,他絕無生還的希望,一時之間,不由駭得冷汗直流。
季雁萍一直沒有回頭,但他僅憑雙耳已可以知道,自己今日已陷入前後受敵的不利環境之下了,而更可怕的是,這兩個將要挾擊於他的人,是武功與他不相上下的魔島中的兩個島主。
如果僅憑單捫獨鬥,季雁萍根本新不懼怕他們,但如合兩人之力,前後同時攻擊,他實在沒有制勝的把握。
情勢緊迫,一目瞭然,季雁萍趁“金笛書生”與魔島二島主對話之際,心中已盤算好應敵之策,魔島二島主話才一落,季雁萍已然清叱一聲,招化“長風飛龍”,閃電向魔島三島主攻去。
魘島二島主見狀不由一驚,叫道:“不要讓他衝過去!”
這正是“金笛書生”逃脫的大好機會,魔島二島主話才一落,“金笛書生”已倒地滾出八尺,躍身而起,雙目緊盯著魔島二島主,以防他突然追擊。
魔島二島主心念電轉,已把情勢忖度了一番,冷冷朝“金笛書生”道:“決不叫你活過今日。”
這時,季雁萍一招“長風飛龍”已然攻近魔島三島主身前。
但見他雙掌帶起狂風怒號,身與雙掌合一,恰成了一條直線,乍看起來,倒真像是一條乘風飛行的巨龍美妙中,顯得威武無比。
魔島三島主雖知自己功力稍遜於季雁萍,但他已存心要將季雁萍除去,卻又不能不硬接,以阻他越過。
眼看季雁萍令人心寒的掌風已然這到了眉睫,魔島三島主不由把牙一咬,馬步一立,招化“力平五嶽”反迎而上。
恰在這時,魔島二島主也已一招“推山填海”追在季雁萍身後,疾拍而至。
魔島二島主由於與“金笛書生”對話耽擱了些許時間,是以他攻出的掌風,自然而然也要比季雁萍慢了些許。
季雁萍雖然沒有看到魔島二島主攻招,但他聽風辨位,他已知魔島二島主也攻上來了。
季雁萍心中暗自冷笑一聲,在就四掌將要接實之際,季雁萍突然長嘯一聲,猛然煞式收招雙足一點地面,身已已然騰空倒翻而去,身子緊貼著魔島二島主掌風上緣飛了出去。
魔島三島主本已早防到季雁萍要脫困的,但卻做夢也沒想到,季雁萍竟然會向後倒翻而去,因為他身後有魔島二島主,他如敢這樣做真無疑是拿自己的命在開玩笑,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季雁萍身懷“天龍十八翻”的絕世輕功。
季雁萍這一著用在危機一瞬之下,使魔島上兩個武功絕高的島主連轉念頭的機會都沒有。
是以,等他們發現季雁萍已失去了蹤跡時,四掌已到快要接實的一瞬了。
由攻敵,一變而成為自相火拼,對武功高絕的兩個島主來說,這真無異是天大的恥辱,當下兩人同時大喝一聲,硬生生的把已拍出的掌風收回了五成。
“轟!”然一聲,四掌接實,雖說雙方都只用了五成真力,但以他們的功力而論,卻仍然非同小可。
只見沙飛石走,高達五丈之數,就是現今江湖上的一流頂尖的高手,全力以赴,只怕也難達此境界。
兩個島主老臉不由同時一紅,各自退了一步!
就在兩人退下的身子剛剛站穩之際,突聽半空中,季雁萍清叱一聲道:“老匹夫,接我一掌試試!”聲起招化“雲龍三現”拍出,聲落招式已降魔島兩個島主頭上。
說時遲,那時快,而季雁萍卻在這短短的兩句話中,由起招,到收招,其速度之快,可想而知了。
魔島兩個島主正欲轉身找季雁萍算賬,卻沒想到季雁萍竟敢自投羅網,垂入兩人中間,這一來,正合了兵法上所說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魔島兩島主大驚之下,雙雙怒吼一聲,舉掌向上擊去,同時,飄身向後躍去,顯然是想藉這一躍之勢,減少壓力。
“轟!”然一聲大震,地動山搖,沙土瀰漫,伸手難見五指,這一場硬拼,可真是江湖上罕見的奇觀。
“金笛書生”只目駭然的望著那滾滾直上的沙土,喃喃道:“想不到這小子年紀輕輕,武功竟然已達如此不可思議的境地了,難怪魔島兩個老傢伙要除他,他的確令人心寒。”
一陣微風吹過,滾滾沙土,隨風消失於雲霧濛濛的“天門陣”中,場中一切,已可一目瞭然。
只見魔島二三兩個島主,相距約右二丈之遙,在他兩面前的地上,分別浮現出三個與四個深陷的腳印,顯然,剛才所對的一掌,他兩沒有佔到絲毫便宜。
季雁萍此時卓然凝立於兩人之間,沒臉上籠罩上一層濃濃的寒霜,星目中透出兩道駭人的寒芒。
三人此時恰成了一條直線,兩個島主四隻充滿狠毒的眼睛,深深盯著季雁萍,看樣子,好像恨不得將季雁萍立刻擊斃掌下。
突然,魔島二島主,冷然道:“季雁萍,老夫為今後之計,不得不殺你。”
季雁萍嘴角上又浮現那絲令人費解的笑意,冷沉沉的,道:“應該說是為魔島著想!”
魔島三島主,聞言冷哼一聲,道:“你想上魔島?”
魔島二島主陰森森的冷笑道:“只怕你永遠沒有機會了。”話落朝魔島三島主一點頭,雙雙舉步向季雁萍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