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久違了。
岳陽因為位居交通要衝,加上是農、工、商業交易地區,原本已經車水馬龍,如今更是熱鬧紛紛。
因為,現代武林盟主南宮恭及副盟主清宇大師先後殉職,目前正在以打擂台方式擇選新任盟主。
來自三川五嶽的黑白兩道人物紛紛趕來瞧熱鬧,所以,整個岳陽城客棧、酒樓天天大爆滿。
尤其憑空蹦出一位刀槍不入,到處向人挑戰的鐵牛,更引起人們的好奇,所以,進入岳陽的觀光客日益增加着。
這天中年,艾頌及南宮嬡、李慕麟搭着華麗馬車,在十六名南宮媛侄兒護衞之下,浩浩蕩蕩地來到城外。
八名四旬左右的丐幫弟子立即在城門內外清道。
艾頌諸人便在路人注視下,搭車入城。
沿途之中,至少有一百名丐幫弟子在清道及指揮交通,因此,沒隔多久,馬車便停在岳陽客棧前面。
立見十方丐及一位老丐含笑站在客棧門前,另有二十餘名六旬左右的僧、道、尼、俗站在二老的身後。
京城主少、谷投師徒及近百人則站在遠處。
馬車一停,一身女裝,秀麗絕倫的李慕麟已經先行下車行禮,道:“參見幫主、師尊及各位前輩!”
站在十方丐身側之人正是丐幫幫主龍虎丐,他望了她一眼,便偏含笑道:“掌令,恭喜你啦!”
“謝謝幫主!”
她剛羞赧地起身,一身藍綢儒衫,充滿英俊、威武的艾頌已經陪着一身白綢宮裝的南宮嬡聯袂行來。
南宮媛的高貴豔麗立即吸引眾人的眼光。
尤其谷投更是神色複雜地望着她及艾頌。
艾頌含笑走到龍虎丐面前,躬身拱手道:“參見諸位前輩!”
龍虎丐坷呵笑道:“果真是人中之龍,師伯,恭喜!”
“呵呵!謝啦!煩你代為引見各位掌門人及長老吧!”
“好,艾少俠,請!”
“謝謝!請!”
經過龍虎丐之引見,艾頌不由暗自驚喜,因為,眼前這羣老人居然是以少林為首的各派掌門人及主要長老。
他便恭謹地一一行禮。
當他拜見過最後那位丐幫長老,立即望向谷投諸人。
龍虎丐會意地道:“艾少俠,過來見見各派的二、三代精英吧!”
“是!”
艾頌在龍虎丐地介紹下,一一見過少林等各派二、三代好手,不久,他終於來到谷投的面前。
立見谷投含笑道:“頌弟,恭喜你!”
“謝謝!幫主且稍侯!”
他立即牽着谷投走到路中央道:“各位前輩,晚輩着重地推薦晚輩的大恩人‘神臂公子’谷投谷公子!”
眾人立即含笑頷首。
谷投既榮幸又欣喜,全身不由連顫。
艾頌接道:“先父母當年遠赴遼陽創業,不幸先後別世,若無谷家之撫育,晚輩絕無今日的成就!”
他立即轉身朝東北方向一拜,然後再向谷投探深一揖。
谷投微慌地作揖道:“不敢當!”
十方丐呵呵笑道:“很好,很好,人不能忘本呀!”
龍虎丐含笑道:“化子另有一些事必須和艾少俠詳敍,各位若欲與艾少俠歡敍,請於今晚酉初時分來此赴宴吧!”
谷投諸人紛紛行禮離去。
龍虎丐道句:“請!”立即率領眾人直接行向後院。
後院大廳口不但站着四名中年叫化,院中及牆旁更散立着十二名三旬左右的叫化,戒備頗為森嚴。
他們一入廳,艾頌三人便陪着十方丐坐在客位首座附近,其餘諸人則依序各自入座。
龍虎丐朝主位一坐,便沉聲道:“宗長老,開始吧!”
坐在廳口的那名老化子立即起身行禮道:“新任盟主之初選及複選皆已經完成,目前計有十二人進入決選!”
“人選者除在座的九位掌門人之外,尚有少林清宙大師、武當玄靈道長及‘鐵牛’鐵明,明日上午將抽箋分組進行決選!”
“目前最可慮之人便是鐵牛,因為,他的修為居然遠超出預估,昨天下午竟在五招之內就擊敗崆峒長老!”
“據敝幫弟子跟蹤所見,除了六名飛虎幫高手陪鐵牛之外,並無他人相助,顯然鐵牛先前故意隱藏實力!”
“據在場諸位今天上午之估計及會商,打算請艾少俠俟機探鐵牛之真正實力及逼其知難而退,不知艾少俠有何高見?”説着,他立即入座。
眾人便含笑望向艾頌。
艾頌起身行禮道:“承蒙各位前輩器重,請指示如何進行,晚輩誓必赴湯蹈火,全力以赴!”
龍虎丐莊容道:“很好,針對鐵牛之狂妄個性,本幫弟子已經通過各種途徑大肆褒揚你,並特此事傳入鐵牛的耳中!”
“若無意外,鐵牛一定會在今晚盛會中出現,屆時煩你當眾教訓他,他今晚若未現身,會後再煩你去找他!”
“是!”
“此事原本該由各派解決,實因各派皆有不便之處,所幸你是師伯之徒婿,咱們也不是外人,所以才會偏勞你!”
“理該效勞!”
“謝謝!你車行疲睏,就不打擾你歇息了!”
“恭送各位前輩!”
羣豪立即起身還禮離去。
不久,廳中只剩下十方丐及艾頌夫婦,立聽十方丐道:“頌兒,師父今日之安排,你還滿意吧?”
“如此勞師動眾,惶恐之至!”
“呵呵!你有面子,我更有面子,不過,谷投就難受了!”
“他表現得很好呀!”
“你當從捧他,他險些樂昏了,你這招夠高明呀!”
“是嬡妹及麟妹提醒我如此做的,不過,憑心而論,我實在很感激他們,若無他們的撫養,我早就掛了!”
“呵呵!你夠厚道,所幸你有這兩位女諸葛在旁協助,否則,我還真擔心你會被別人陷害呢!”
“謝謝師父的提醒!”
“別客氣啦!咱們來聊正題吧,我昨天瞧過鐵牛動手的情形,他以前的確隱藏實力,昨天真是技懾全場!”
“我製得了他嗎?”
“沒向題!四不像掌法可使你立於不敗之地,他雖然不畏刀劍、掌力,可是,臉蛋絕對不夠厚!”
“他的臉蛋曾經捱過刀劍嗎?”
“沒有,尚無人能沾上他的臉,不過,你仗着四不像掌法,絕對可以使他疲於奔命,屆時再好好修理他吧!”
“是!”
倏聽李慕麟道:“師父,咱們三人原本計劃要專攻鐵牛的‘膻中穴’,只要他吐血,護身功力必然會消散!”
“不必如此狠,此人頗有三分憨傻,我一直懷疑他被人利用,所以,若能讓他心悦誠服,説不定另有收穫!”
“師父高瞻遠矚,佩服!”
“呵呵!你的嘴兒何時也變得如此甜了!”
李慕麟聽了雙頰一紅,立即低下了頭。
十方丐含笑道:“頌兒,我建議你用‘拌牛術’,制伏鐵牛!”
“拌牛術?是不是一直讓他拌倒?”
“正是,這小子的塊頭甚大,我不相信他能禁得起摔多久,若再揍他的臉蛋,他非倒不可!”
“好呀!”
“你別擔心制不了他,我替你打包票!”
“謝謝!”
“你們在沿途之中,沒遇上假道士嗎?”
“沒有!”
“你們有否聽見瘋女之消息?”
“沒有!”
“三天前,涼州傳出瘋女以鐵鏈掃死二十六人之消息,至今尚無進一步的消息,但願她不會在端午前,抵達岳陽!”
“她不是瘋了嗎?怎會以鐵鏈殺人呢!”
“據目擊者表示,她的雙腕及雙踝各有一條三、四尺長的鐵鏈,看來她一定原本被扣住,此番掙脱出來!”
“有沒有人追蹤她呢?”
“沒人追得上呀!”
“我是指那兩位神秘人沒有追來嗎?”
“案發之時,一片混亂,沒人注意此事,不過,據本幫弟子沿着鐵鏈留在地面痕跡判斷她已朝中原而來!”
“哇操!她若在端午前,闖來岳陽,正好可以逮她!”
“不錯,不過,我頗擔心制伏不了她,因為,由前後地面鏈痕的距離判斷她的功力好似更精進了!”
“我願意試試看!”
“別急,我已經有所安排,你再見機行事吧!”
“是!”
“我在右側留下兩個房間,你們先去漱洗一番,準備用膳吧!”
“謝謝!”
“嬡兒,令尊快到了吧?”
“黃昏前,可以抵達此地!”
“很好!我已經把左側房間留給貴莊之人,我去招呼他們!”説着,他立即欣然離去。
南宮嬡款款深情地望着艾頌,柔聲道:“頌,你表現得太得體了!”
“謝謝!我還是首次面對這種大場面,有些緊張呢!”
“我也想不到師父會如此地張揚!”
“我擔心今晚若制不住鐵牛,會辜負前輩的期望!”
“放心,你一定製得住鐵牛,你自己並未發現功力進展到何種程度,我和麟姐陪你過招,每日之壓力均增加不少了!”
“當真?”
李慕麟含笑點頭道:“不錯,你的四不像掌法不但更純熟,而且也因為融合諸家之長而倍增威力了!”
“不錯,我倒發現施展得更加順利了!”
“所以,你今晚就放心地制伏鐵牛吧!”
“是!”
“別如此客氣,嬡姐,咱們去歇會兒吧!”
“好呀!”
三人便欣然朝右側上房行去了。
夜風徐徐,岳陽客棧前廳燈火通明,樓上及樓下之座頭皆已經坐滿人,唯獨樓下中央三桌仍然空着。
顯然,這三桌乃是首腦級人物之桌次。
樓上及樓下共計有三百餘人,他們的年紀上至六旬,下至雙十出頭,平均年齡則大約是四旬左右。
他們正是以白道九大門派為主的精英份子。
他們正在等着瞻仰豔福齊天,聽説藝出神算子,武功高深莫測,卻只有十八、九歲的艾頌。
他們已經恭候盞茶多時間,不但沒人表示不耐煩,更沒人私下交談,可見各派門規森嚴,他們也頗自愛。
此外,前後院中至少有一百名各派高手在站崗防守,因此,等閒人物根本無法接近岳陽客棧。
因此,大廳中一片寂靜。
可是,谷投的那顆心卻起伏不定了。
他表面上,他平靜地坐着,內心卻既緊張又害怕。
他自從在今天中午遇見艾頌之後,他就一直陷於嫉妒之中,尤其在目睹南宮媛二女對艾頌之深情模樣,他更是火上加油。
他做夢也想不到他的奴才居然會輕易地擁有他用盡心機想得到之美人以及天下豪傑之敬重。
他生性好勝,自幼就被寵得驕蠻無比,他怎能忍下這口氣呢?
因此,艾頌當眾推重他及谷家,他雖然曾經激動一陣子,可是,等到他離開現場之後,沿途越聽別人談論艾頌,他越難受了。
他一直生着悶氣。
就在他快要氣炸之際,他已經與京城三少及歐新回到客棧中,他勉強打過招呼,便直接回到房中。
他越想越氣,不由坐立不安起來。
不久,歐新帶着一名小二入房,小二擺妥酒棠,立即退去了。
谷投一入座,立即連喝三杯悶酒。
歐新視若無睹地徑自取用菜餚。
谷投又幹了三杯酒之後,沉聲問道:“師父,你是否早已經在遼陽就知道那小子諳武了?”
“不知道,我罕遇上他!”
谷投沉哼一聲,又幹了一杯酒。
歐新突然低聲道:“你想出口氣嗎?你想反敗為勝嗎?”
“你……是何意思?”
“眾人皆在談那小子如何高明,鐵牛今晚一定會找他鬥一鬥,若能讓那小於遭到挫敗,甚至傷亡,美人兒豈非要投入你的懷中?”
谷投不由雙目一亮。
不過,他旋又搖頭道:“難!各派掌門皆是行家,那小子若沒有幾下子,豈值得他們那些禮遇呢?”
“鐵打的金剛也禁不起拉稀,你懂嗎?”
“説清楚些!”
歐新取出一個小褐瓶傳音道:“只要把瓶中之藥抹在那小子的座椅上,他一入座,全身使會逐漸痠軟,屆時怎能上陣呢!”
谷投立即炯炯望向小褐瓶。
“如何?”
“你為何要如此做?”
“助你遂願,沾沾你的光!”
“這……你何來此藥?”
“恕難奉告!”
“這……萬一事泄!”
“我來下藥,你只要替我引開別人的視線既可,萬一事泄,根本扯不上你,意下如何?”
“這……”
“此子不除,你永無出頭之日,何不把握機會借刀殺人呢?”
“好吧!”
兩人又細商了一陣子,方始欣然用膳。
膳後,兩人略事調息,便來到岳陽客棧。
此時正有南宮世家及丐幫高手仔細地在客棧內外作安全檢查,谷投一出現,由於沾了艾頌的光,便有人含笑致意。
他便邊在廳中走動邊朝廳中之人寒暄。
歐新藉着陪他人檢查之機會,沒多久便在椅面倒下三小撮褐色藥粉,剎那間,藥粉便勻散於檜木椅面。
他偷偷瞧了一陣子,便放心地朝別處行去了。
不久,羣豪紛紛來到報到,谷投及歐新便被安排坐在右側牆角桌旁。
谷投就在緊張及患得患失心情中等候着。
又過了盞茶時間,突聽後院傳來一陣陣朗喝道:“恭迎諸位前輩!”廳中諸人精神一振,紛紛坐直身子。
艾頌夫婦三人在龍虎丐一聲‘請!’之後,含笑出現在廳口,廳中諸人不約而同地立即起身含笑行注目禮。
站在廳口的一名中年叫化立即在前帶路。
艾頌抱個環揖,便跟着中年人叫化子行去。
不久,他們三人已被帶到主桌旁,為了顧及禮儀,他們便站在桌旁目迎隨後而來的十方丐及各派掌門人、長老們。
龍虎丐道句:“請!”眾人便分別就座。
艾頌朝十方丐行禮道:“請師父登上主客大位!”
“呵呵!你是主客,別客氣啦!”
艾頃應聲是,立即走到椅前。
谷投的一顆心兒激動地快躍出口外啦!
龍虎丐含笑道:“各位請坐,艾少俠,請入座吧!”
“是!”
眾人一入座,龍虎丐含笑道:“各位想必已經聽過艾少俠的傳聞,為了着重起見,本幫主正式地介紹一下吧!”
艾頌倏地再度起身。
因為,他突覺雙股一寒,下身倏地乏力,他暗道不妙,立即暗按神算子所授心法,徐徐起身及催抑寒氣下行。
龍虎丐含笑道:“艾少俠別客氣,請坐!”
艾頌含笑一頷首,便徐徐入座。
他卻藉着彎膝入座之機,硬將那兩股寒氣自足底‘湧泉穴’逼出,同時也將真氣佈於雙股。
剎那間,立即又覺雙股泛涼,他急忙暗催功力。
卻聽龍虎丐含笑道:“艾少俠師承神算子沈老,暗中行道,上回若非艾少俠暗中驚走瘋女,傷亡人數必然更多!”
“俗語説:”慧眼識英雄‘,南宮姑娘及敝師妹已在月前在南宮老夫人福證之下,正式訂親,實乃武林一件美談!“
“現在,請各位斟滿酒,咱們一起來祝賀他們百年好合!”説着,他已經愉快地執壺先行斟滿一杯酒。
眾人紛紛斟滿酒及執杯起身。
艾頌經過這陣子催功,雙股及下身已經不再泛寒,他便藉着斟酒及執杯起身之際,暗暗地噓了一口氣。
站在艾頌右後方桌旁的清宙大師乍見艾頌的藍綢儒衫沾有兩塊褐物,他暗暗一怔,一時欲言又止。
他不敢確定艾頌衫上之褐物是在何時沽上,他便凝神瞧向椅面。
這一瞧,他瞧出不對勁了。
艾宋頌在此時陪着眾人飲下那杯酒及含笑朝四周頜首。
清宙大師正在考慮該如何應對之策,龍虎丐已經含笑道:“謝謝各位[粗菜淡餚,尚祈笑納,請!”
眾人便紛紛入座。
谷投暗自冷笑道:“艾頌,你完了!”
清宙大師一見艾頌又欲入座,便含笑喚道:“艾施主!”
艾頌便轉身含笑望者他。
清宙大師執壺行來道:“貧僧敬賢伉儷!”説着,他便開始倒出壺中之香茗。
艾頌便轉身準備斟酒。
攸聽清宙大師道句:“好燙!”杯子一晃,杯中便有兩股香茗落向椅面,他啊了一聲,忙道:“抱歉!抱歉!”
立見他將壺杯放在桌沿,立即以袈裟之寬大右袖擦向椅面。
南宮嬡忙道:“大師別忙,讓晚輩擦吧!”
靖宙大師道句:“快乾啦!”倏地自右袖中央出一粒藥丸,迅速地捏碎及熟練地彈在椅面上!
南宮嬡剛暗怔,立即瞧見艾頌衫上之褐物。
她在恍然大悟之餘,立即賠笑道:“多謝大師!”
“貧僧失態,尚祈海涵!”説着,他重又斟滿香茗及徐徐飲下。
南宮嬡乍瞄見清宙大師黃袖上之淡褐色,暗凜之餘,立即決定暫時不動聲色,俾進一步查出下毒之人。
艾頌含笑點點頭,便幹了那杯酒。
艾頌的一直不吭半聲及清宙大師的失常濺茶,早已經引起經驗老道的十方丐之注意,他立即暗自注意着。
可惜,他因為坐在李慕麟的左側,根本瞧不見位於李慕麟右側艾頌之背後,所以,他一時也找不到答案。
艾頌一入座,頓覺股上不再泛寒,不過,他仍然小心地運功防護着。
谷投心中有數,立即瞥向身側的歐新。
立見歐新輕輕頷首。
谷投放心了。
他愉快地陪着京城三少及另外四人取用酒菜了。
艾頌正在猶猶豫該不該用菜,卻聽門口右方遠處傳來一陣宏亮的聲音道:“讓開,讓開,鐵牛大爺來啦!”
羣豪立即止筷置杯望向廳口。
南宮嬡藉着取出紗巾拭嘴之際,傳音問道:“頌,毒逼出了嗎?”
艾頌輕輕頜首忖道:“媛妹果真細心!”
一陣哈哈大笑之後,一位魁梧青年已經出現在客棧大門,由那件虎皮背心及短褲,看來他果真是鐵牛。
他不但身材魁梧,腦瓜也比常人大,而且圓似冬瓜,配上銅鈴眼獅鼻海口及濃眉,散發着一股威猛氣息。
他不但赤手空拳,而且還光着腳丫子,行走之間,昂首闊步,根本不把院中之守衞人員放在眼中。
那批人早巳奉命不阻止鐵牛,因此,鐵牛在不久之後,便站在廳口喝道:“艾頌,誰是艾頌?站出來!”
艾頌徐徐起身,再轉身望向廳口。
鐵牛銅鈴跟一瞪,立即上下打量着艾頌。
艾頌暗催功力運行一圈,只覺各處穴道毫無不對勁,他便含笑道:“你就是外號鐵牛的鐵明嗎?”
“不錯,聽説你很罩,特來瞧瞧!”
“印象如何?”
鐵牛搖頭道:“不怎麼樣?”
“別耽擱前輩們用膳,咱們到院中聊聊吧!”
“前輩?呸!該是‘全’‘背’,全是別腳貨啦!”
“咦?你這句話太過份了吧!”
“哈哈!誰若不服氣,過來呀!”
艾頌道句:“我不服氣!”便行了過去。
鐵牛哈哈一笑,便平舉起右臂及張開五指。
艾頌一走到鐵牛身前,便也拾臂張指。
鐵牛約比艾頌高出一個半頭,他佔着‘制空權’之便宜,立即貼住艾頌的掌心使勁向下按去。
艾頌將功力一催,晃也未晃半下地凝立着。
鐵牛雙目一瞪,再度追加預算地催功按去。
沒路用,艾頌仍然屹立不搖。
鐵牛雙唇一合,全力按去。
靜悄悄,艾頌仍然含笑屹立着。
倏見鐵牛右膝一抬,疾頂向艾頌的胸腹向。
艾頌使勁向外一推,身子向右一閃,左腳順勢一挑,立聽‘叭!’的一聲,他的足尖已經挑中鐵牛的右膝。
鐵牛的上身則被推得一晃,右膝又被一挑,頓時一個踉蹌。
艾頌原本可以朝鐵牛的臀上一推,可是,為了避免將鐵牛推倒向廳中,他已經順勢閃掠落院中。
院中諸人立即自動讓開。
鐵牛乍穩住身,立即轉身喝道:“媽的,耍陰呀!”
“哈哈!多言無益,過來呀!”
“媽的!我今夜若不把你擺平,誓不為人!”
“你是人嗎?你不是鐵牛嗎?牛怎會是人呢?牛是畜牲呀?哇操!別動火,小心氣機欠勻,使不出妙招式了!”
“媽的,我今夜若不把你擺平,便和你一般姓!”
“不要,艾家不要這種臭牛!”
“媽的,氣死我啦!”
對罵之中,鐵牛已經連撲兩次,卻完全落空,氣得他不但破口連罵‘媽的!’身子更是閃掠如風。
艾頌一見自己的六成功力,便足以閃躲,心中一安,此時一見鐵牛瘋狂追來,他立即全力向右一閃,左腳順勢一掃。
‘叭!’的一聲,鐵牛的左腳被掃個正着,不由向前一僕,艾頌左掌順勢一按,鐵牛便‘砰!’的一聲,仆倒在地上。
院中立即有人脱口喝道:“好!”
鐵牛罵句:“媽的!”立即躍起身。
立見地面下陷寸餘深。
艾頌無暇欣賞自己的傑作,立即疾閃而去。
他東倒西歪地閃着。
鐵牛卻怒吼地掄臂抓掃着。
“哈哈!你在拍蚊子呀?蚊子在地上啦!”
‘叭!’‘砰!’聲中,鐵牛又被拌倒在地上了。
“有沒有拍到蚊子呀?”
“媽的,給你死!”
‘呼!’的一聲,鐵牛掄臂如風,疾撲而上。
“哈哈!妙招!好一式‘趕蚊功’,大家一起來!”
艾頌立即掄臂迎去。
‘砰!’‘砰!’兩聲,鐵牛向左晃了三晃,艾頌雖只晃了一晃,雙臂卻覺得微微發麻了。
鐵牛剩身喝道:“疼不疼?”
“哈哈!很好玩!再來!”
“你的手不會疼?”
“再來呀!”説着,他已掄臂行去。
鐵牛卻倏地向右閃開道:“你真的要再來?”
“是呀!來呀!”説着,他已經閃掠而去。
鐵牛倏地閃開道:“不行,玩別的!”
艾頌剎身道:“好呀!玩什麼?”
鐵牛倏地疾撲而來,十指不但箕張,而且疾抓向艾頌的雙肩。
艾頌向右一閃,十指箕張地抓向鐵牛左肋間。
鐵牛順勢前掠,立即又旋身抓來。
艾頌一見他的身法及反應皆很高明,鬥志一揚,立即全力施展‘四不像身法’,十指更是貫足功力。
‘叭!叭!’兩聲,他已經抓上鐵牛的‘命門穴’及‘風府穴’,卻見鐵牛在一個踉蹌之後,立即旋身抓來。
“哇操!好厚的皮呀!開始‘賞五百’吧!”
他立即加快身法閃掠着。
沒多久,鐵牛便似走馬燈般跟着團團轉,不過,他那十指卻不時地抓向艾頌的胸部及背部大穴。
艾頌一見鐵牛越來越急躁地抓來,他的心中一陣暗笑,右腳倏地一掃,鐵牛便又當場‘中獎’。
他剛踉蹌而出,艾頌已經左右開弓地朝他的雙頰揮去,‘叭!叭!’兩聲脆響之後,立聽鐵牛‘哎喲!’一叫。
艾頌暗樂之餘,立即運掌如飛地連揮着。
現場便傳出一陣陣‘叭叭……’及‘哎喲!’連叫!
不久,鐵中捂着雙頰向後疾退而去,艾頌剎身含笑道:“鐵牛,這招叫做‘五百功’,聽過沒有?”
“媽的!給你死!”
鐵牛立即又氣呼呼地撲來。
艾頌一見鐵牛不但沒有流鼻血,而且雙頰也沒有紅腫,他在暗暗咋舌之餘,便決心採取‘持久消耗戰’。
他便使出‘四不像身法’,抽冷子拌倒鐵牛或賞鐵牛‘五百’,氣得鐵牛怒吼連連,更加疾攻不已。
廳中羣豪瞧得紛紛面泛微笑。
南宮嬡及李慕麟欣喜得似綻開的牡丹般迷人。
十方丐笑嘻嘻地徑自飲酒欣賞着。
只有谷投皮笑肉不笑,反而滿肚子苦水。
歐新則雙眼不時地轉動着。
院中諸人樂得低聲交談着。
岳陽客棧對面的那家春風酒樓樓上早巳擠滿了觀戰人羣,其中更有不少人頻頻替艾頌喝采叫好。
突見最右側窗旁兩名青年自人羣中退出,沒多久,那兩人使下樓結帳,由人潮中拔臂朝大門擠出。
不久,兩人已經擠過街上人潮,朝湖邊行去。
他們一行到湖畔,立即租下一條梭形小舟朝湖心劃去。
當他們劃到人船稀少處之時,立聽坐在船中之青年沉聲道:“谷佳,艾頌原本就是你家的奴才嗎?”
“是的!”
“你一直不知道他諳武嗎?”
“徒兒一直沒有接近他!”
“想不到他居然能破解本門身法,此事非同小可,你有何對策?”
“徒兒愚昧,請師父指點!”
“他若能為本門效力,本門不啻如虎添翼?他有何弱點?”
“他……對了,師父還記得齊金珠嗎!”
“她不是齊遠達之女嗎?”
“是的,她已經和艾頌訂親,不過,尚未成親!”
“唔!他們的感情如何?”
“挺不錯的!”
“嗯!好一隻肥羊,很好太好了!”
她立即陷入沉思之中。
谷佳卻暗忖道:“想不到艾頌會有此成就,可惜,我……唉!我該繼續助紂為虐嗎?我若不依,師父會殺害爹孃嗎?”
她不由望着湖面發怔。
好半晌之後,突聽:“谷佳,你在想什麼?”
“啊!徒兒,徒兒在想如何利用齊金珠?”
“別想啦!你火速趕返家中劫她到谷中,我自有安排!”
“是!”
“臨走之前,我告訴你一件事吧,你瞧見令兄了吧!”
“瞧見了!”
“你瞧見令兄身邊之人了嗎?”
“瞧見了!”
“那人姓歐,單名新,乃是令兄之師,也是本門弟子!”
“啊!”
“你很聰明,我也不再多言,我只希望你早日劫來齊金珠,我不希望你向令兄道出歐新的真正身份!”
“是!”
“泊岸吧!”
“是!”
鐵牛生鏽啦!
不,他變成泥牛啦!
原本鴨霸、囂張,目空一切的鐵牛經過艾頌的‘持久消耗戰術’予以‘熱情招待’之下,他喘呼呼地趴倒在地上了。
他汗下如雨了。
他渾身沾滿泥土,已經變成了泥牛了。
艾頌略整衣衫,含笑道:“要不要再玩呢?”
“不……不……不要……”
“可是,我意猶未盡呢!”説着,右掌徐徐揚起。
鐵牛忙以臂捂頭道:“不……不要……”
“不要?你自己送上門,怎可不要呢?”
“不要……不要……”
“不行,除非……”
“怎樣?”
“除非你告訴我,誰叫你來的?”
“姥姥!”
“哪位姥姥?”
“你不能再問了!”
“為什麼?”
“你方才説過‘除非’,表示你只要問一個問題而已,是不是?”
“哇操!你並不笨嘛,行,我不再問了,不過,我可以再扁你一頓,然後再多問幾個問題,是不是?”
鐵牛搖頭不語。
“哇操!真的連這個問題也不回答呀?”
鐵牛立即點點頭。
“好!很好!”
右腳一挑,鐵牛立即被踢翻而去。
卻見他將身子一彈,迅速地撲向人羣。
艾頌哇操一叫,迅即掠去。
驚呼聲中,一名三旬左右的叫化已被鐵牛仆倒在地,立見鐵牛以肘卡在對方心口道:“站住!”
“哇操!這種行為配角逐武林盟主嗎?”
“我不回答你的問題了,走開!”
立見他抓着叫化徐徐起身。
“好!你走,留下人來!”
“你別動,我一出大門,就放人!”
“行,不過,你給我記住,從你踏出大門起,你只要敢再做一件壞事,即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下去!”
“我只要抓到你,除了先扁你一場之外,就把你沉入江中餵魚,我説到做到,你給我記清楚了!”
鐵牛神色大變,立即疾掠向大門。
人羣驚慌地紛紛閃躲,當場便有人倒地連叫。
“媽的!你們別想害我,艾頌,你瞧清楚了沒有?他們是自己撞倒的,不是我推他們的!”
“我瞧見了,與你無關,你若肯學好,歡迎你隨時來找我!”
鐵牛不吭半聲地掠出大門,立即向右轉掠而去。
那名被鐵牛制住的叫化羞慚地上前行禮,道:“請少俠恕罪!”
“您太客氣了,我原本打算放他走的!”
“謝謝少俠海涵!”
“不敢當!我先返廳,辛苦你們了!”
倏聽春風酒樓樓上傳來:“接着!”
艾頌一抬頭,便瞧見三把柳葉鏢一字疾射而來,他剛淡然一笑,第二把柳葉鏢已經加速射向左下方。
艾頌剮暗自叫好,第三把已經接着疾射向右下方。
它們剛排成品字形,倏地似被‘遙控器’引爆開,三蓬白晃晃的細針立即紛射而來。
立聽:“三元真君!”
艾頌原本可以以掌力震散它們,當他聽見‘三元真君’這個晚神算子一輩的人物時,他立即改變主意了。
因為南宮嬡曾向他提過這位忽正忽邪,行事全憑個人喜怒的獨行客,他可不願意魯莽地招惹這號人物。
於是,他倏施‘四不像身法’疾閃,雙掌卻施展出南宮世家絕招‘南風徐徐’,立見那些細針環飛於他的四周。
倏見他將雙掌朝天一託,身子也及時剎住。
那些細針立即似秋葉般紛落於他的雙掌中。
四周立即傳來如雷掌聲。
不久i對面樓上傳來蒼勁聲音道:“好!很好!哈哈!”
立見一道灰影自樓上疾射而出,只見他在半空中向右一折,右掌虛空一按,身子便疾射向右方。
艾頌躬身道:“恭送孔前輩!”
“年輕人,好好幹!未來的武林是你的啦!”
‘啦!’字未歇,他已經掠入遠處街道中。
艾頌取巾包妥那些細針,立即行向大廳。
他一入廳,羣豪立即鼓掌含笑相迎。
艾頌拱手邊道:“不敢當!”邊行向座。
他剛走到椅前,便瞧見一位中年叫化站在椅旁,他不由望向龍虎丐。
眾人不由隨之一怔。
龍虎丐莊容道:“各位請坐,且容本幫主向艾少俠賠罪!”
艾頌會意地忙拱手道:“幫主切勿如此!”
龍虎丐探深地一揖,道:“敝幫負責今日盛會事宜,卻讓陰謀者將‘酥骨散’抹於艾少俠的座椅上!”
中年叫化立即低頭舉起座椅,徐徐原地轉了一圈。
他一放下座椅,龍虎丐便沉聲道:“下去聽候律處吧!”
“是!”
艾頌忙道:“晚輩無恙,請幫主……”
“不!國有國法,幫有幫規,請少俠海涵!”
“是!”
龍虎丐沉聲道:“下毒之人必然仍在廳中,本幫主希望你能懸崖勒馬,否則,必然會遺憾終身!”説着,立即莊容入座。
艾頌朝清宙大師行禮道:“多謝大師解危!”
“不敢當!少俠內功精湛,佩服!”
“不敢當!僥倖之至!”
‘至!’字方歇,一名年輕叫化已經另外送來一椅,艾頌道過謝,立即舉杯道:“擾了諸位前輩雅興,歉甚!”説着,他立即仰首乾杯。
他一入座,崆峒掌門一塵子立即起身,道:“各位方才皆已瞧清艾施主的絕學,心中想必感觸頗深!”
“以艾施主的人品、武功及涵養,足堪捍衞正義之重責大任,因此,貧道願意放棄角逐盟主,引薦艾施主取而代之!”
立即有二十餘人出聲附和。
谷投當場神色大變。
艾頌惶恐地起身,道:“承蒙道長鼓勵,晚輩自忖年輕識淺,德鮮能薄,愧不敢受,惶恐之至!”
卻見崑崙掌門圓川子起身,道:“艾施主確符盟主條件,貧道贊成!”
艾頌忙行禮道:“愧不敢受!”
谷投暗罵道:“假惺惺,哼!你給我當心點!”
圓川子莊容道:“施主,你是可造之上材,為了天下蒼生及武林安危,你就答應吧!敝派誓必鼎力支持!”
“抱歉,晚輩實在不配呀!”
“請施主再妥善考慮吧,不論施主是否答應此事,貧道已經決定放棄明天參加決選之權利!”
“道長何必如此呢?”
“無量壽佛,施主請坐吧!”説着,他已經莊容入座。
艾頌剛尷尬地入座,少林長老清宙大師已經莊容起身及揚起右袖指着那片淡褐色,徐徐轉了一圈。
“各位施主方才所見到之褐物,乃是貧僧擦自艾施主原先所坐之椅面,貧僧當時已暗自聚功,卻仍然抗拒不了此毒!”
“貧僧曾以‘九草丹’抹在毒粉上,可是,也僅能減半毒力,這可由椅面仍存淡褐色得以證明!”
“貧憎慎重地作出這兩種解釋,乃是欲讓各位施主更進一步瞭解艾施主之鎮定及功力深厚!”
峨嵋掌門慧靈師太起身,道:“貧尼同意此事,不過,貧尼認為艾施主並非在推卻,他的確需要多加歷練!”
“本盟若在此時此地推舉艾施主為盟主,勢必會引起七煞幫及飛虎幫等九大綠林幫振之異議!”
“所以,貧尼建議敦聘艾施主為本盟護法,複選入圍者仍然準時參加明日的決選,謹供諸位參考!”
衡山掌門柳飄英起身,道:“恕吾不便贊同師太之卓見,因為,推選盟主之原則在於選賢與能,並無年紀限制!”
“此外,吾人皆已年逾六、七旬,能否勝任十年盟主任期之大責,確堪憂慮,何不拔擢艾少俠這類英才,吾人再從旁協助呢!”
點蒼掌門許冠倫起身道:“吾支持柳掌門之看法,艾少俠雖然欠缺江湖實務經驗,可是,南宮世家及丐幫足以全力協助他呀!”
恆山掌門普明師太點頭道:“貧尼支持兩位施主之看法,因為,艾施主品行端正,熱心公益,冒險犯難,實已具備盟主的資格!”
“此外,為了武林長治久安,盟主不宜更換太頻繁,以艾施主之潛力,至少可以維持四十年太平盛況!”
“屆時,各派元氣大振,天下安康樂利,各項盟務也可步入正軌及制度化,必可開啓萬世太平根基!”
慧風師太不以為然地道:“南宮盟主為人剛正不阿,積極打擊罪惡,又連任三屆盟主,可是,如今的天下怎會如此紛亂呢?”
普明師太苦笑道:“師姐,你不覺得南宮盟主生前為人處事之態度,剛直得太過於倔強嗎?”
“咱們曾經多次向盟主建言,可是,又有幾件建言被採行呢?艾施主謙沖為懷,必可使武林景象一新!”
“不見得,名利可以薰染別人之意志,甚多人經常禁不起外界的誘惑而作風不變,是不是!”
“是的,不過,那是指一般凡人,艾施主就不一樣了,他以前是位家奴,終日操持賤役,可是,如今貴為南宮世家及丐幫之婿,他何嘗傲慢過!”
“有些人為了進一步達成慾望,常會另外偽裝!”
“師姐,他犯得着替咱們拼搏鐵牛嗎?”
“他有必勝的把握,正好可以揚名!”
“唉!師姐,你何苦呢?往事如煙,何必為難晚輩呢?”
“你……你在説些什麼?”
“我……”
倏聽十方丐呵呵笑道:“夠啦!再談下去,可就要傷感情了,聽老化子説一句公道話,如何?”
二尼立即含笑望着他。
“盟主人選的必備條件,除了諸位方才所提過者之外,最主要的是,當事人必是自願,而且狂熱般全力角逐!”
“艾頌有自知之明,他不敢也沒有能力接下這份重責大任,所以,老化子建議諸位明日按時決選吧!”
二尼立即含笑頷首。
清宙大師諸人苦笑一聲,不便多言地只好低下頭。
十方丐呵呵笑道:“安啦!艾頌及南宮世家精英此番現身,就是要協助緝捕瘋女,大家放寬心情用膳吧!”
羣豪立即含笑互視一眼。
艾頌省去武林盟主這付重擔,不由欣然地陪着眾人用膳。
谷投卻憋了滿肚子的火,緩緩地用膳。
哇操!這正是‘萬般皆天定,強求不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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