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艾頌剛用過晚膳,便問道:“師父,我怎麼好似長高了些,全身卻輕飄飄的,是怎麼回事呢?”
神算子含笑道:“吉祥果賜你增長兩歲!”
“真的呀?謝謝恩師的成全!”
“別客氣!我今天入城替你買了幾套衣靴,你回房試穿吧!”
“真的呀?謝謝!”
他立即興奮地跑回房中。
福伯含笑道:“仙子,你待頌仔太好了!”
“師若父,理該如此,員外諸人若詢及頌兒為何會突然長高,你就説是我以藥物替他進補之故吧!”
“是!”
“天氣漸寒,羊羣如何過冬呢?”
“啃食乾草,最近即將貯存糧草矣!”
神算于思忖道:“我還是利用夜晚先授頌兒第一招吧!”
卻見艾頌穿着新衣褲及布靴入廳道:“師父,謝謝你!”
“挺合身嘛!很好,回房吧!”
“是!”
兩人一回房,神算子立即解説化氣使勁之法及親自示範。
艾頌原本聰明再服下‘吉祥果’這種曠古奇珍,腦瓜子可説是十分得靈光,他聽了不久,使會意地點點頭。
神算子拋去一塊小木板道:“戳戳看!”
艾頌伸出右手食指,運勁朝木板一戳,只聽‘噗!’的一聲,木板便已經被他的食指戳個洞穿。
艾頌不敢相信地即屈指瞧個不停。
神算子欣然地繼續解説着。
半個時辰之後,他帶着艾頌到院中練習習縱躍輕功,沒多久,艾頌便似蚱蜢般欣然縱躍不已。
神算子便愉快地欣賞着。
他同時思忖着該如何傳授第一招。
半個時辰之後,他一見艾頌已經縱躍自如,立即含笑道:“頌兒,過來一下!”
艾頌立即躍到神算子身前道:“師父,挺好玩的,謝謝!”
“還有更好玩的呢,聽着!”
他立即解説輕功要領。
“師……師父……徒兒真的能飛嗎?”
“試試看,別忘了斂氣降落!”
“是!”
只見艾頌向夜空疾射而上。
神算子仰頭估計艾頌已經掠到八丈餘高了,他不由欣然忖道:“太好了,實在太好了,吾後繼有人矣!”
他樂,艾頌更樂,他一見自己居然真的飛得如此高,簡直樂歪了。
不過,他不敢忘記神算子的吩咐,只見他向右翻個身,立即頭上腳下掠下。
神算子見狀,欣然道:“很好!收斂氣沉腰!”
艾頌依訣而為,立即輕飄飄地站立。
“師……師父……我……我……”
神算子一見他激動地説不出話來,立即含笑道:“頌兒,你表現得很好,你就依訣繼續練習吧!”
艾頌應聲是,立即疾射而上。
神算子含笑欣賞艾頌上上下下玩了十二次之後,含笑道:“歇會兒吧,來,我告訴你一個更好玩之事!”
“是!”
“你明早不妨在羊羣中穿行,既可練習輕功,又可以查探羊羣,不過,你可別穿行太快,以免被外人瞧出異狀!”
“是!”
“你剛開始學武,不宜讓外人發現,尤其不宜被員外諸人發現,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是!徒兒明白!”
“你回房調息十二圈之後,再歇息吧!”
“是!”
翌日上午,艾頌在打掃羊檻之後,果真在羊羣中走來走去,神算子在廳中瞧了一陣子,不由滿意地頻頻點頭。
當天晚上,神算子開始傳授‘四不像掌法’第一招中之第一式。
‘四不像掌法’計有四招,每招又各有三式,每當式更是包含不少的玄奧變化,艾頌雖然聰明及努力練到亥初時分,仍然彆扭生硬。
他自己不由一陣氣餒。
神算子卻滿意地慰勉一陣子,方始離去。
翌日晚上,神算子繼續傳授那式掌法,艾頌則一絲不苟,不厭其煩,不怕跌撞地來回練習着。
所謂‘四不像掌法’就是邪裏怪氣的怪招,若是施展失措,不但傷不到別人,自己一定會先倒黴。
所以,練習‘四不像掌法’是一件既辛苦又危險的工作。
尤其對艾頌這種‘菜鳥’而言,更是倍加艱險。
所幸有神算子這位‘博士級教授’在旁邊指導,足足過了一個月。艾頌終於練成第一式了。
神算子打鐵趁熱地繼續第二式。
第二式的變化更繁、更奇,艾頌卻練得更起勁,不但一吃過晚膳就練,而且經常練到更深人靜。
他甚至連午歇時間也躲在房中悄悄地練。
十月中旬時分,艾頌終於練成第二式。
神算子欣喜地立即傳授第三式。
第三式更難,艾頃一有空就練習,儘管如此,直到吃除夕團圓飯那一夜,他仍然無法練成。
他毫不氣餒地繼續練着。
元宵到了,艾頌也練成第三式了。
他愉快地跟着福伯入城逛花燈去了。
神算子經過一番思忖之後,決定先行離開一陣子,俾他參悟第二、三、四招‘四不像掌法’。
翌日上午,他吩咐艾頌勤練那三式掌法之後,便欣然離去了。
他向谷官辭過行,便飄然離去了。
艾頌每夜勤練那三式掌法及調息,隨着時光地消失,他的招式越來越熟,內功也越凝淬。
牧場中的羊羣越生越多矣!
谷官的媳婦在端節前,順利地分娩一名壯丁,谷官在興奮之餘,親自送來一份油飯及一個大紅包給艾頌。
這是神算子的指示,谷官不敢不從。
艾頌依照神算子之吩咐託福伯打了一個金鍊子及金鎖片送給那娃兒,樂得谷官幾乎合不上嘴。
谷官已經相信艾頌是他的福星了。
艾頌的日子過得更輕鬆了。
不過,他不敢鬆懈地全力練習那三式掌法。
一年一度的中秋節又來臨了,福伯在黃昏時分便返家與兒孫團圓,艾頌則全心全意地練習掌法。
戍初時分,艾頌剛收招準備喝口茶,倏覺窗外怪怪的,他立即上前啓窗及探頭準備瞧個究竟。
倏見一隻手疾伸向頸項,他啊了一聲,直覺地揚掌格去。
‘叭!’的一聲,他的掌背頓覺一疼。
窗外卻飄出笑嘻嘻的神算子。
“啊!師父……您可回來了!”
他立即後退三步,準備跪拜。
神算子閃入房中,立即架住艾頌道:“頌兒,你進步甚多,又甚為機警,真是不辜負我的期望呀!”
“謝謝師父的調教,請用茶!”
“一起來吧!”
“是!”
兩人人座之後,神算子輕啜一口香茗,道:“頌兒,我方才瞧過你的招式,你已經有五成的火候,太難得了!”
“謝謝!師父,您何時回來的?”
“剛到盞茶時間,福伯回家啦?”
“是的!對了,員外添了一孫,曾送給油飯及大禮,徒兒已經遵照您的吩咐贈送一批金飾!”
“很好!沒人知道你在練武吧!”
“是的!”
“我此番私下來此地,打算長住一段時期,直到你練成其餘的三招九式為止,你可別讓員外獲悉我在此地!”
“是!”
“另外的三招共計有九式,它們比第一式艱深繁澀,若無意外,你可能要花費五年的時間,才能練成它們!”
“徒兒會全力以赴!”
“很好,開始練習第二招的第一式吧!”
“是!”
神算子沒有估計錯誤,艾頌又花費了四年十一個月的時間,終於練成‘四不像掌法’,而且已有五成的火候。
牧場的羊羣雖然屢經出售獲利,卻仍然有一千餘隻,樂得谷官一提到艾頌,便點頭道:“好孩子!”
艾頌內外兼修,十七歲的他已經是位魁梧青年,配上那純樸的五官及笑容,難怪谷官會越來越欣賞他。
福伯在神算子不時地指點之下,七十餘歲的他居然越來越年輕,精神也越抖擻,不由令谷官更欣賞艾頌。
因為,他相信艾頌是位神星呀!
任何人只要接近艾頌,必會更加的順利呀!
艾頌便毫無干擾地繼續練熟那四招掌法。
冬去春至,夏天尚未抵達,牧場的綠草早已頂破積雪露出來透氣及迎風搖曳招展着了。
艾頌可以不必再逐日發放乾草,他更有練掌的時間了。
羊羣更欣喜地啃着那些‘幼齒’般嫩草。
整個大地洋溢着無限的生機。
艾頌的進展也逐日加速着。
五月初一,辰巳之交,一部華麗馬車來到牧場門口,艾頌正在羊羣中悄悄穿行及練習‘四不像掌法’之步法。
馬車一停,他立即快步行向大門。
只見谷投先行躍下車,接着谷官陪着一位錦服中年人下車,艾頌立即上前行禮道:“恭迎員外、公子及大爺!”
谷官呵呵笑道:“免禮,羊兒還好吧?”
“託員外之福,安然無恙!”
“很好!你忙着吧我們逛逛!”
艾頌應句是,立即行禮退去。
卻聽谷投低聲道:“爺爺,這奴才一定在此地享福,否則,豈會如此壯,您別讓他太閒了!”
立聽谷官低聲道:“別管他,你瞧瞧他把這羣羊照顧得如此可愛,每年皆替咱們賺進二、三百兩銀子!”
“可是……”
“他是咱們的福星,別干涉他吧!”
“爺爺,您太迷信了吧?”
“胡説,走,去瞧瞧羊兒吧!”
他立即朝中年人道:“歐爺,請!”
“員外,請!”
三人便行向羊羣中。
艾頌的耳力甚敏,他已經將谷官及谷投方才交談的內容聽得一清二楚,可是,他卻無絲毫不悦。
他佯作不知地繼續前行。
他認為公子沒説錯,他的確變得又高又壯了。
他感激員外替他美言。
他對目前的一切,甚為滿意。
他自幼蒙谷家收養,他雖然不是家奴,可是,谷官在他的心目中,卻不啻是天神或皇帝。
即使谷官罵他或揍他,他也甘心承受,何況,谷官是在替他美言,他怎能和谷投計較呢?
他反而暗爽呢。
他便開始清理溝中之果屑及污泥。
谷官三人在牧場前後逛了一陣子,便被福伯迎人廳中品茗,大約又過了盞茶時間,他們方始離去。
福伯含笑道:“頌仔,員外一再讚美你呢!”
“福伯,您該居功呀!”
“呵呵,福伯老了,福伯還想爭什麼呢?福伯能瞧見你日益順利及健康,福伯就很高興了!”
“福伯,謝謝您!”
“呵呵,又來了,我去準備午膳,你忙吧!”
“謝謝!”
福伯一走,艾頌便步向客房。
他尚未走到客房,神算子便出現在門前道:“頌兒,你是否擔心我會泄出行藏呢?”
“是的,徒兒一直擔心員外會闖入此房裏!”
“放心,他即使見到我,也只是一番驚喜而已,頌兒,你有否發現那位錦服中年人怪怪的?”
艾頌道句:“怪怪的?”立即一怔。
剎那間,他點頭道:“他的眼睛好亮,是嗎?”
“不錯!”
“師父,他也諳武嗎?”
“不錯,而且修為也不弱,谷投有何異處呢?”
“徒兒沒有注意他,因為,因為……”
“他曾經仗勢欺負過你,是嗎?”
“師……師父,您怎會知道的?”
“胡猜而已,我根據你的神情及谷投的長相,才作出此種猜忖!”
“公子的長相有何不妥嗎?”
“自私、猜忌、現實,這三項是他的特徵,也是他的致命處,你別和他這種人太接近了!”
“是!”
“谷投也諳武,你知道嗎?”
“不知道,他吃得下練武之辛苦嗎?”
“我不知道他是在何種情況下練武的,不過,由他的沉穩步履及吐納、眼神,我確定他的武功不弱!”
“真的呀?太意外了!”
“我由員外和那位歐姓中年人的交談語氣得知,員外甚為器重他,可見他一定大有來歷!”
“不過,此人的眼神不正,心術必然不佳,他若是谷投之師,遲早必是谷家之憂,你別接近他吧!”
“是,他會是公子之師嗎?”
“甚有可能,我今晚前往一探,自會明白!”
“師父!你們怎會在今天來此地呢?”
“員外帶他們來此逛逛,當然也有炫耀財力之用意,你別放在心上,還是下去歇息吧!”
“是!”
子初時分,大地一片寂靜,帽峯山更是寂靜。
倏見兩道黑影自帽峯山山頂出現,沒多久,他們便一前一後,相距五尺餘遠地掠到帽峯山的半山腰。
他們正是神算子及艾頌,只見神算子朝谷官列祖列宗墳前一站,便雙目炯炯地瞧着墳上及四周之草木。
艾頌則好奇、興奮地張望着。
他最近十天以採,每晚皆跟着神算子在城內外掠行,一來歷練輕功身法,二來也可鍛鍊膽識。
盞茶時間之後,突聽神算子唉了一聲,神色立即轉黯,艾頌怔了一下,不由好奇地望着神算子。
神算子指向墳後之梅樹,道:“頌兒,它們有何異狀?”
艾頌仔細一瞧,道:“左邊之梅樹長得較旺,對了,左邊之梅樹已見蕾苞,右邊的梅樹卻未見動靜!”
“嗯!你的目力果真大有進步,心思也夠縝密,它們的確大有異處,你可知道這些異處象徵何意嗎?”
“請師父明示!”
“陰盛陽衰,谷家之孫女必可較孫子有出息!”
“谷佳姑娘會比谷投公子有出息嗎?”
“不錯,而且會日益懸殊,谷投説不定……”
艾頌緊張地問道:“怎樣?”
“天機渺渺,殊難預測,罷了!”
“師父,您若發現什麼異處,可否指點預防之策?”
“這……”
“師父,員外待徒兒不薄,徒兒理該盡些心意!”
“這……你可知道員外世代吝慳刻薄,已種下甚多的惡因,果報之期已經逐漸接近嗎?”
“真的嗎?師父,您替員外經營此墳,化解不了嗎?”
“難矣!因為,谷家之惡性至今未改,谷投雖未涉世,卻已經承襲惡性,日後必會種下更多的惡因!”
“這……會嗎?”
“我知道你不便批評他,我卻私下見過他頤指氣使下人之態度,谷家説不定會毀在他的手中!”
“啊……怎……麼辦?”
“種惡因,必嘗惡果,幹你何事!”
“可是……員外待我不薄呀!”
“若非我因勢誘導,他會善待你嗎?”
“我……”
“我知道你比較重感情,你既知此事,當然想協助化解,可是,以你的能力,根本化解不了呀!”
“師父,您可以幫忙化解呀!”
“難!除非……”
“怎樣?”
“除非你娶谷佳!”
“啊!開……開玩笑……”
神算子神秘地一笑,道:“可見化解之難吧!”
艾頌不由無言以對。
神算子則轉身默默地瞧着墳前水池中之池水。
“師……師父!”
“什麼事?”
“當真無法化解員外家中之劫嗎?”
“不!有兩個辦法,其一就是你娶谷佳,並且和谷佳廣行善事,遍植福用,逐漸地捎彌惡果及彌補惡因!”
“師父,這是不可能之事呀!”
“好,此法不通,另有一法,你設法改變谷投之惡性!”
“這……他是尊貴的公子,徒兒是下人,怎能改變他呢?”
“既然如此,我也束手無策矣!”
“這……當真沒有第三個辦法嗎?”
“沒有!”
“這……怎麼辦呢?”
“頌兒,你可知道我為何要連番攜你夜遊嗎?”
“師父欲增進徒兒之輕功及膽識!”
“不錯,不過,你為何需要增進輕功及膽識呢?”
“這……師父希望徒兒更像一位武者!”
“不錯,你果真夠機伶及聰明,我的確希望你成為一位武者,不但可以保護自己,更可以保護別人!”
“是!徒兒一定會全力以赴!”
“潛龍並非池中物,你遲早要離開此地,所以,你必須勤練武功,增長見聞及作妥心理準備!”
“徒兒該去何處?”
“何處需要你,你就去何處,好似我本非遼陽人,為了栽培你,我留了下來,等你成功之後,我就必須離去!”
“不,師父,您留下來讓徒兒孝養您吧!”
“呵呵,你目前就在孝養我呀!”
“不,師恩比海深,比山高,徒兒永遠難以報答!”
“呵呵,你有這份心意,我就滿足了,咱們別扯遠,你還是先專心練武,谷家之事則隨緣發展吧!”
“是!”
“明日自會去見員外,屆時再伺機指點吧!”
“謝謝師父!
“好孩子,走吧!”
“請!”
兩道人影立即如飛掠去。
翌日辰末時分,神算子含笑來到谷家大門,門房立即驚喜地作揖道:“仙子,你來啦!你真是神算靈驗無比呀!”
神算子聽出話中有話,立即含笑道:“員外在嗎?”
“在!請跟小的來!”説着,立即側身抬臂肅客。
神算子含笑剛走入院中,便瞧見谷官驚喜地走出客廳,管家齊遠達更是快步奔上前來道:“仙子,您好!”
“管家,你好!”
“仙子,您來得正好,請!”
“請!”
神算子剛走上台階,谷官便上前道:“仙子,你來得正好,請你代我解決兩件困惑之事吧!”
“別慌,入廳再敍吧!”
“是,請!”
神算子一踏到廳口,便瞧見歐姓錦服中年人端坐在客位首座瞧着他,谷投則默默地坐在對面。
他瞥了中午人一眼,立聽谷官道:“請!”
他便被谷官帶到谷官的左側椅上坐定。
中年人一見神算子的位子比他高,他的臉色立即一沉。
谷官含笑道:“歐爺,這位就是我一再提起的仙子,仙子,他姓歐,單名新,乃是在下的好友!”
神算子頷首道:“幸會!”
歐新雙手一拱,潛勁悄然湧去,口中卻沉聲道:“幸會!”
神算子右掌一抬,五指立即輕捋黑鬚。
歐新那股潛勁頓時化為無形。
歐新神色一變,立即默然返座。
谷投也瞧得神色一變,立即好奇地望着神算子。
齊遠達親自斟杯香茗道:“仙子,請用茶!”
“謝謝!”
谷官含笑道:“仙子,你大駕來此,怎不派人送信通知呢?倒叫在下有失遠迎,心中實在感歉疚不安矣!”
“員外客氣了,我順道來訪,只想瞧瞧員外而已,今觀員外的神色,莫非貴府發生了什麼意外!”
“小孫女昨夜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神算於唔了一聲,立即捋須不語。
好半晌之後,神算子含笑道:“喜事,員外毋需擔心!”
“仙子,請明示!”
“令孫女隨異人離去,他日必攜喜事返府!”
“異人?誰呀?”
“陰人!”
“佳兒是被婦人攜走嗎?”
“令孫女自願隨對方離去!”
谷投不由脱口道:“真準呀!”
谷官神色一鬆,問道:“對方會是歹徒嗎!”
“正邪難分,不過,令孫女他日必可攜喜事返府!”
“但願如此,難怪佳兒的房中整齊,毫無掙扎之現象,只是佳兒不該忘了留書,倒讓家人空自擔心一場!”
“令孫女另有隱情,他日必會稟報!”
“是,是,仙子,小孫欲隨歐爺外出,妥嗎?”
神算子立即望向谷投。
谷投企盼地道:“歐爺欲攜在下出去增廣見聞,請仙子明察!”
神算子輕輕頹首,立即望向歐新。
歐新便神光炯炯地盯着神算子。
神算子平靜地望了歐新一陣子,沉聲問道:“尊駕欲攜谷公子外出多久?”
“一年左右!”
“欲往何處?”
“遍歷中原文物風光!”
“尊駕貴庚?”
“四十六!”
“屬龍?”
“正是!”
“谷公子也屬龍,雙龍在一起,必會相爭……”
“胡説!”
“不信就罷!”
谷投一見谷官神色一沉,立即道:“仙子,實不相瞞,歐爺乃是家師,他調教我十二年,至今井無相爭之事呀!”
“公子此言偏矣,萬物相生相剋,循環不已,生克之期卻只出現在一段時期,你和令師相剋之期,應在未來的三年內!”
“這……”
歐新沉聲道:“術士妖言惑眾,豈可採信!”
神算子淡然一笑,立即端茶輕啜着。
谷官忙道:“歐爺別急,仙子或許有化解之策!”
“哼,我不信!”
神算子淡然一笑,繼續默然品茗。
谷官忙道:“仙子,小孫企盼外出增廣見聞,歐爺也甚有誠意予以協助,你瞧瞧是否有化解雙龍相鬥之策?”
“有!”
“真的?請明示!”
“員外尚記得牧場那位煞星嗎?”
“啊,您是指艾頌嗎?”
“正是,以煞止克,不失上策!”
“您意指讓艾頌隨行嗎?”
“正是,令孫出門在外,也需耍一人隨行侍侯呀!”
“這……有理,可是,艾頌一走,牧場會不會出事呢?”
“員外只需挑選一位屬羊者前往照顧,必可無恙!”
“屬羊,幾歲呀?”
“十七,男女不拘!”
“這……管家,咱府中有合乎這個條件的人嗎?”
“這……”
谷投立即道:“阿珠不是屬羊,今年又十七歲嗎?”
齊遠達一聽谷投點出他的寶貝女兒,他不由神色大變,他不由着急地道:“公於,可否讓屬下再想想,另有他人沒有!”
“別傷神啦!咱府中只有他們兩人屬羊,又正好十七歲!”
“這……”
谷官忙道:“管家,你再好好地查一查,若無其他的人?就委屈金珠到牧場去幫幫忙,我必有重酬!”
“可是,小女對牧羊之事,完全外行呀?”
“投兒他們不急着走,金珠可以利用這段期間向艾頌學習!”
“這……屬下先去查查名冊吧!”
“下去吧!”
“是!”
神算子正色道:“員外,我必須代艾頌爭取一些保障,否則,於心不安!”
“請説!”
“目前時局漸亂,艾頌隨行在外,必須冒很大的風險,因此,員外必須先支付一筆款項給艾頌!”
“這……”
歐新沉聲道:“閣下太小覷歐某了吧?”
“非也!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尊駕説不定會遇上自身難保之事,屆時如何照顧二小呢?”
“哼!歐某以生命作保,如何?”
“尊駕若能通過我之考驗,我就沒話可説了!”
“好!”
“請移駕院中!”
歐新便冷冷地起身行去。
“煩公子取來十五雙竹筷!”
谷投便匆匆地離去了。
谷官忙道:“仙子,勿傷和氣!”
“員外請放心!”説着,他立即起身行向廳外。
只見歐新雙目神光熠熠地凝立在院中,神算子淡然一笑,立見谷投抓着一把竹筷奔來,道:“仙子,竹筷來了!”
“謝謝!請退到一旁!”
“是!”
神算子含笑道:“我布一陣,尊架若能在午前出陣,天下任你遨遊!”
“哼!來吧!”
神算子立即將那束竹筷拋去。
只見它們在接近歐新之際,倏地似撞向氣流般向歐新四周的地面紛落,立聽一陣嗅噗連響。
竹筷一落在歐新的四周,他立即凝神張望着。
谷官低聲問道:“仙子,這題目太容易了吧?”
“公子,你意下如何?”
谷投雙頰一紅,道:“仙子,你所布何陣?”
“公子研究過陣法嗎?”
“略諳一二!”
“公子研究過奇門遁甲嗎?”
“略諳一二!”
“令師果真不是凡人,恭喜!”
“家師出得了陣嗎!”
“尚有一個半時辰,拭目以待吧!”説着,他立即步人廳中。
谷官跟着人廳,道:“仙子,小孫真的與歐爺相剋嗎?”
“不錯!”
“艾頌隨行,當真可以化解嗚?”
“不錯!”
“小孫若不出遠門,是否就不會發生相剋之事?”
“不可能,剋期已至,迴避不了!”
“這……這……”
“令孫是如何拜師的?”
“歐爺當年自行登門炫技收徒,我在好奇之下,便讓小孫拜他為師及按照他的吩咐保守這項秘密!”
“嗯!挺獨特的事,他在這些年來,有否傷害過貴府?”
“沒有!我起先誤會他會伺機詐財,哪知,他只專心授技,根本不收分銀,而且也無任何不軌的行為!”
“員外,以您的經驗,他為何要如此做?”
“他甚為欣賞小孫之資質,或許是真的欲覓傳人承續絕技!”
“但願如此!”
“仙子莫非另有發現?”
“沒有,可否讓我見識令孫之武功?”
“這……好吧,投兒!”
谷投立即應聲人廳。
“投兒,讓仙子瞧瞧你的武功吧!”
“這……家師嚴囑……”
“投兒,回房施展吧!”
“是!”
三人立即步向谷投的房中。
谷投關妥門窗,立即插臂彈腿施展武功。
神算子坐在椅上忖道:“他原來是螳螂門之高手呀!該門已匿跡半甲子,為何暗中尋覓傳人授技呢?”
只見谷投拳抱臍下,徐徐噓氣收招,神算子便含笑道:“好功夫,我可能是太過於擔心了!”
谷官欣喜地道:“仙子,投兒足以出外自保嗎?”
“公子,你方才只以五成功力施展吧?”
“仙子高明!”
“恭喜,員外,令孫若非遇上強敵,足以自保矣!”
“真的呀?強敵多不多呢?”
“不多,令孫只要深措自守,勿逞能炫技,必可安然返府!”
“投兒,你聽見了嗎?不許逞能炫技,知道嗎?”
“是!”
“仙子,歐爺快出來了吧!”
“眼見為證,請!”
“請!”
三人走到廳口。便瞧見歐新邊在原地附近走動邊張望着,那情景好似在十字路口找路。
谷官好奇地向道:“仙子,歐爺怎會如此呢?”
“公於不妨向員外明言!”
谷投便低聲道:“爺爺!仙子以竹筷佈下陣式,陣外人瞧不出異狀,陣中人卻好似走進迷宮一般!”
“會有這種怪事?他為何不直接朝前走出來呢?”
“家師目前好似遇上大海、森林、飛沙走石等等幻象,所以,他才無法直接朝前行來!”
“既是幻象,何須理會呢?”
“這……情難自主呀!”
“哪會有這種事?”
“這……仙子,煩你解説吧!”
“員外,你何妨上前喚他或拉他出來!”
“好,我偏不信!”説着,他立即行去。
谷投忙道:“爺爺,小心,您!”
“少唬我啦!”
谷官一走到歐新的附近,立即含笑道:“歐爺請直行!”
哪知,歐新猶如沒有聽到,繼續張望繞行着。
谷官怔了一下,立即喊道:“歐爺,請直行!”
歐新被陣式阻隔,便繼續繞行。
谷投道:“爺爺,別喊了,師父聽不見啦!”
“胡説,我偏不信!”
他使伸手拉向歐新的右臂。
卻見歐新塌肩疾退,臉上立現駭色。
谷官被歐新疾退之勢帶得立即跑踉步入陣中,他立即覺得眼前一片黑暗,頓時駭呼救命。
神算子側身入陣,立即拉出谷官。
谷官驚慌地張望道:“怎會有此事?”
“員外,瞧瞧歐爺吧!”
只見歐新似遇上強敵或毒蛇猛獸般揚臂彈腿猛攻不已。
谷投忙道:“仙子,請你收陣!”
“別急,你不妨趁機瞧瞧令師的招式,他説不定另外保留住精招妙式,你仔細地瞧瞧吧!”
谷投定神一瞧,立即啊了一聲。
“投兒,怎麼啦?”
“沒……沒什麼?這式好妙喔!”
他立即全神瞧着。
神算子心中有數,立即附在谷官的耳邊道:“別煩令孫,他説不定馬上要練習武功,咱們走遠些吧!”
谷官便疑惑地跟着行回廳前。
不久,果見谷投跟着開始比手劃腳了。
“仙子,您真靈呀!”
“小意思,我頗擔心歐新待會一出陣,便會惱羞成怒呢!”
“這……有此可能,怎麼辦?”
神算子稍一思忖,便含笑道:“你們兩人待會先返廳,我自有對策!”
“謝謝!”
“另外,令孫練武之事,已被家丁瞧見,你去善後吧!”
“啊!我竟忘了此事,恕我暫時告辭!”
他立即匆匆行向遠處的人羣。
神算手含笑忖道:“以歐薪的身手,他在螳螂門中的地位必然不低,該門一向邪惡不分,各行其是,他會有啥陰謀呢?”
他便默默思忖着。
好半晌之後,谷官和齊遠達回到神算子的面前,立聽谷官問道:“仙子,管家之女兒適宜接替艾頌嗎?”
“人呢?”
“管家,金珠呢?”
“屬下馬上去帶她來!”
“快去吧!”
谷官立即又向道:“仙子,歐爺已經流汗了,可以放他出來了吧?”
“稍候,令孫正練得起勁呢!”
“這孩子一練武,就忘了一切,他今年已經二十歲,早該成親了,他卻堅持要保持童身,俾練成武功!”
“有志氣!”
“仙子,小孫尚需幾年才可練成武功呢?”
“十年!”
“什麼?我還要再等十年呀?怎麼行呢?仙子,幫幫忙吧!”
“這……”
谷官立即取出一個紅包道:“仙子,多費神些吧!”説着,立即遞人他的手中。
“好吧,等令孫外出返府後,我自有良策!”
“謝謝!我就知道你有良方,謝謝!”
倏見齊遠達帶着一位青衣衫裙少女低頭快步行來,神算子剛偏頭一瞧,谷官便跟着瞧去。
“仙子,她就是管家之女金珠,她平素侍候小孫女,人長得俏,做事又機伶,我打算讓她做小孫之侍妾!”
“不妥!”
“不妥?為什麼呢?”
“差三歲,小衝!”
“這……好險,幸虧你提醒我,謝謝!”
“別客氣!”
立見齊遠達行禮道:“稟員外,小女來了!”
“嗯!抬起頭讓仙子瞧清楚些吧!”
“是,珠兒,抬頭!”
齊金珠立即行過禮及抬頭。
只見她長得明眸柳眉,配上那挺直的鼻子及櫻桃小口,再加上雪白的肌膚,真是一位美人兒。
難怪谷官會打算收她做谷投的侍妾。
哇操!真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呀!
神算子忖道:“此女既聰明雙精明,倒是頌兒這賢內助,還好我方才以‘小衝’唬住谷官,否則,頌兒就沒此豔福了!”
“仙子,她可以接替艾頌嗎?”
“報上生辰八字吧!”
齊遠達忙道:“庚午年,七月十五日,子時生!”
神算子立即掐指算着。
好半晌之後,神算子沉聲道:“管家,你只此一女嗎?”
“是的!”
“你願知道你無子嗣之原因嗎!”
“請明示!”
“令祖是否多子?”
“是的,先父計有六名兄弟,卻無半位姐妹!”
“你可知道府上家道中衰之故!”
“請明示!”
“令祖……罷了!人已作古,何必揭人隱私呢?”
齊遠達神色一變,立即低頭不語。
谷官啊了一聲,道:“我想起來了,管家,令祖……”
“請員外勿再提及這件醜聞!”
“好吧,不過,你不妨求仙子明示!”
“是!仙子,請明示!”
“唉!世人在種惡因之時,從未想到子孫嘗果時之痛苦,若欲化解此段惡因,端賴令嬡!”
“是,請明示!”
“令嬡八字甚重,若嫁予平常之人,輕則剋夫,重則克翁婆!”
“啊!這……”
齊遠達立即望向谷官。
谷官忙道:“金珠與投兒差三歲,命犯小衝,咱們先前之議,作罷!”
齊家父女立即神色一慘。
谷官卻道:“不論金珠嫁給誰,我念在她的辛勞份上,定會致贈厚禮!”
“謝謝員外之盛意,請仙子明示!”
“唉!緣定三生,人力難以勉強,帶令嬡先赴牧場吧!”
“這……仙子,請明示小女之親事!”
“大喜!”
“當……當真?”
“除非你不相信我!”
“相信,相信!”
“即刻赴牧場吧!”
谷官忙道:“快去,快去,事成之後,我自有重賞!”
“是!是!”
兩人立即行禮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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