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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沈瑶琴这一掌得手,心中甚是得意,美挺的琼鼻一皱,小樱口一裂吟哼声道:“你这人太不知分寸,告诉你我不是什么花魁,就算是吧,也由不得你来毛手毛脚,姑nǎinǎi教训你,使nǎi以后知道点礼教!”

    那年轻公子,两颊羞红,面sè变了又变,怒火膺胸,仰首打了个哈哈道:“姑娘教训得甚是,不过,区区还想领教高招。”

    沈瑶琴见一掌并没有将人家打怕,反而打出肝火来了,心中甚是惊慌,不知如何是好,在马上学的招式,脚法是半点也不会运用,脚步不敢移动,怕若胡乱移动便先泄底细,只得硬充会家子,待看清敌人来势再随机应变了!

    这时同石青玉走在一起的玉叶,见沈姐姐遇险,心知她不会武功,一旦人落敌手,石公子势必低头,任由人家摆布了,心中一急便待跃上接应,好歹也要接个三五招!

    石青玉伸手一拉止住她的冲力道:“看你沈姐姐表演几手绝学,不必急着出手!”

    在远处栈房中待命的十五个搭子大兄,放了一名jǐng哨紧盯着石青玉,一旦有jǐng便可不失时机接应上去。

    现在一见沈姑娘有jǐng,乖乖这更不得了,一下窜出六名大兄,各占方位,形成一个包围圈,聚集上来。

    康青峰与那个随从也楞住了,各人盯着各人的主子,心中甚震荡,康青峰虽知沈小姐会两手,也不可能举手就占了上峰,而且是用的内家手法,手上贯满了真力。

    那位公子打扮的人神sè凌傲狂妄,右手贯注八成真力五指张如魔爪向沈瑶琴香肩抓下,左手如刃疾取右臂,一招两式,左右兼顾,手式变化叵测。

    沈瑶琴心知石青主就在身后等着看她的笑话,敌人这次攻势,只得凭自己能力拆解出手了,心中一想起石青玉便勇气倍增,左手招出“羚羊挂角”上封敌人临肩爪指,右手“勾心斗角”,如封似闭,迎上敌人左掌!

    那人收回上攻肩头的五指,左手疾◆沈瑶琴的右小臂像想中,一旦朴实,向怀中一带,软玉温香抱满怀,嘿嘿那时nǎi这小娘……”

    沈瑶琴右手腕一翻一转,快如闪电,“钩心斗角”本是险中取胜,五指一紧一扯住敌人衣袖,蹲身下带,猛旋圈,运劲一挥,偌大的一个身影,受贯力影晌,被扯得直向沈瑶琴身后飞去!口中娇声喝道:“◆下了!”

    玉叶踪身上来,“劈劈拍拍……”一连十几个耳光,只打得对方眼前金星直冒,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处,玉叶内功修为尚浅,未学点**工夫,只能猛打一阵,再作道理。

    石青玉伸指点了那人的**道,望向沈瑶琴甜甜一笑,一伸大拇指道:“了不起!大小姐,这次可出足了风头,佩服,佩服,看样子,这人的来头还不少呢!

    沈瑶琴听见个郎赞美,内心实是受用贴心,咀角一裂,额边立呈显出一对大酒涡,飞眸呢视,娇媚绝伦的道:“名师出高徒嘛!总算有惊无险!”

    石青玉调笑的道:“孺女可数也!谦虚为怀,前途无量,荣华似锦。”

    沈瑶琴扭一下小蛮腰,撒娇的道:“不来了,老拿人家作耍!”

    石青玉向康青峰道:“青峰问问那位仁兄,是否还要露两手!”

    康青峰对另个跟随道:“你听见咱们少主的话罢,是要缺条腿,断只胳臂呢,还是束手就缚,等待发落!”

    那人尚知进退道:“在下认裁!但凭处置!”

    康青峰一指点下,封闭气门,命人带回栈房囚禁起来!

    石青玉回头再向江中望去,见无甚可疑处便一同回栈仓之内,审问一下俘虏!

    石青玉坐定之后命人先将两个随从提至偏房,单只留那个公子,解开他的哑**问道:“阁下高姓大名,那里人士,现在做何生意,希望你放聪明点,识事务方为俊杰!

    说罢!”

    那人见石青玉比自己还年轻,武学成就比自己高出许多,心中又是羞愧又是忿恨,眼神中微感焦燥气恼!

    石青玉看在眼中,便对康青峰,派十个人出去,圈子放大点,有人向这边注视,探查,盯牢了必要时下手拿下,这家伙只是人家放的饵!

    十名搭子换了一身码头苦力装,化装了面目,鱼贯而去,这位公子见了面sè大变,由焦燥神sè换成惊惧!

    石青王表情肃冷的道:“你阁下若想将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再说实话,那也可以,那你这一辈子可就到此为止了。”

    那人低头嗫懦着道:“区区彭楚云,莫愁楼主彭成雄乃家父,”

    石青玉讶然道:“彭兄若是早报出名号,也不会发生这些误会!不过彭兄如何知道有花魁女在下关码头呢!况且这位姑娘已换了装!”

    彭楚云无词搪塞才道:“区区本是赶着过江去,在码头上碰见锦罗府的罗文锦兄蒙指认这位姑娘是十大花魁之一,当rì选遴时也曾见过!这几rì也曾rì夜在金陵追索歹徒……”

    沈瑶琴笑笑道:“沈瑶琴多谢彭公子关爱!”

    起身向彭楚云行个万福大礼,弄得彭楚云尴尬十分,本是抱着保护佳人的心志而来,不想却被佳人修理了个鼻青眼肿。

    石青玉哈哈笑道:“彭兄,也许你是被人利用,拿来当问路箭放了,如果真的花魁女在下关码头上被歹徒挟持,他自己不会出手么,这种博得美人恩的妙事,何必让给你呢!”

    彭楚云面孔又涨得飞红,也有些憬悟!

    石青玉问道:“那位罗文锦兄还交待彭兄些什么话呢,他不在金陵来下关码头作些什么!”

    彭楚云道:“兄弟也曾问过他,那小子说在等船,不克分身,将这差事让给了我!当时兄弟还十分感激他呢!”

    石青玉道:“他身边带了多少人呢!都是那一号上的人,彭兄能否简叙一番!”

    彭楚云仰头回想了想道:“据兄弟所认识的人,有四羽中的“飞羽”庄青,三翎中的“铁翎”程守邦,五巾中的“白巾”宋明,“黑巾”纪伟。”

    石青玉微笑道:“谢谢彭兄合作,暂时得委屈些时,待事情明朗后,兄弟陪彭兄回家,并向伯父谢罪。

    彭楚云面sè变了变,最后忍住没有说出来。

    石青玉扬眉道:“彭兄好像还有话要说,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彭楚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区区想向兄台请教!”

    石青玉诚恳的道:“彭兄不须知道的太多,不然今后对你本身有所不利,凡事三思而后行,免得身败名裂,悔不当初!”

    石青玉对康青峰道:“通知马捕头,尽全力逮捕锦罗府在下关码头的人马?”康青峰应声而去!

    而外面在栈仓附近已围堵上两个有嫌疑的人物,二号搭子首先靠上去问道:“两位老兄是在那家行号行走,可是来提货的吗!”

    那位领口下系了条白围巾的汉子,高瘦身材,苍白无肉的脸sè,生了一双黑苍苍的连横眉,只听他接口道:“兄弟是在万盛船行走腿,这几天他妈不知怎么搞的,许是犯了邪,验关慢得很,货物堆在码头上,过午时分,一时疏忽,不知要那个贼胚给偷了三sè去,货丢了不打紧,兄弟值班,这个人可去不起,因之四下找找看,说不定还可以找回来!”

    二号搭子耸耸肩,哈的一声,双掌一拍,一个掌心鼓,“拍!”的一声晌道:“兄弟是这座栈仓的二号管事,前几天夜里,他妈的丢了十包货,几天来兄弟们尚未查到,是那个干的,不过吗自已的货没找到,道是随手拣到三包狗屎货,那恐怕就是宝号丢的吧!兄弟带你去认货,若真是老兄你的尽管杠回去!都是在码头上混,鱼水不分家,分家打呼哈!老兄你请吧!”

    二号搭子的手一招“归去来兮”急搭他的肩胛骨,脚下跨进一大步,左掌握拳提在腰跟上,似发未发!

    这位白巾客,宋明,心明肚亮,早就防范着,急叠腰塌肩,转腿出掌,斜劈敌臂,右拳疾走洪门直墼敌腹。

    二号搭子口中又哈了一声道:“高明!咱家的十包宝物,可有了着落啦!你老兄接着。”掌出刀招,凌厉狠辣,一派进手招式,脚下施展开“变易四十九步”身法,时进时退,变化莫测!

    白巾客宋明,堪堪能战个旗鼓相当,瞬息之间二十招已过!已经封闭不住二号搭子的猛烈攻势!

    四号搭子见另外那人以黑巾围领,脸似黑炭,身材矮胖,如是黑巾客,纪伟,便急上数步道:“你哪系黑狗带的老兄,别闲着,兄弟想牵你回去,看看门,守守夜,你看如何!”

    话尚未说完,左掌右拳,轮番而出,出拳发掌之间,已隐隐带有风雷之声,眨眼之间已击出三拳五掌,只逼得黑巾客,连话也说不出口,连退五大步,左盘右旋硬是缓不过手来!

    这时康青峰已传令回来,叱道:“兄弟们还不快生料埋了,你们在磨菇什么?”

    二号搭子脸上一热,忙道:“大哥教训的是,这种货sè不值得磨手!”

    右掌斜斜劈出,脚下步走子午,“雷动山摇”掌发刀招,斜砍在白巾客左肩之上,“喀”的声晌,肩骨断裂,余力之震荡,压得白巾客站不住脚,一屁股坐在地上。

    四号搭子也不慢,就在黑巾客跟着白巾客被人一手刀砍坐在地,心神一寒之时,脚出“月落大地”一个盘旋,黑巾客便被掀翻在地,痛的他一个转滚,便量死过去!

    康青峰道:“带走,先三人并非正点子,这俩个准错不了,拉下牙关,上一次当,学一次乖。”

    余下八人散在四周,三人挟起两个俘虏,快步进入栈仓之中!

    栈仓中那两个随从已被提了过来,受伤的那个已服了药。见被挟回来的人是“锦罗府”的黑、白二巾客,各自心寒气馁,对这些无名无号的年轻人,不由得不令人钦佩!

    这两个随从实际上是“莫愁楼”老楼主身边的左右二将,比他们小楼主的工夫,高出一倍有余。

    石青玉对康青峰问道:“孟捕头怎么说!”

    康青峰躬身行礼,道:“孟捕头听罢属下传述的谕令,讶然震惊,立刻将命令布达下去,并要属下回复少主,虽然有点意外,但绝不会误事!”

    石青玉道:“他虽然说得堂皇,也绝不会有什么重大收获,咱们苦就苦于不认识“锦罗府”的人,不然,咱们就自己办了那些捕快们只能做到,赶得他们在码头上存不得身。”

    两个俘虏很快的便洗了身,首先醒过来的是白巾客!

    石青玉向他点点头道:“阁下是“锦罗府”五巾客之一,请问你是府里家将呢,还是清客。

    白巾客恨恨瞪着眼睛道:“这里面有甚分别么,你们无缘无故,◆下我们兄弟是什么意思!”

    石青玉道:“问得好,咱家首先说明,若是家将便是“锦罗府”数代老人。子孙相传,应以“锦罗府”的数百年令誉为重,不能盲目服从小孩子的任xìng妄为乱命,一旦被牵连上劫持十大花魁的案子,家破人亡,落个遗臭万年的骂名,那是指顾间的事!”

    白巾客低下了头,这说词已渐渐打动了他的心!

    石青玉再冷然的道:“眼下就有个例子你不妨仔细听着,你们在码头碰见莫愁家的彭公子,欺骗他年幼识浅,怂恿他打头阵,结果如此,焉知你们不是被人家利用作挡箭牌,结果是一无所获,臭名远播,死伤狼藉。

    你认为凭你家的武功就能技压天下武林悠悠之口,你本人不是我属下一招之故!我想你在罗家当数得上二十名之内的高手!这岂非莫大的笑话。

    我这些下属要宰你这种身手,那一个人也可以上场一口气宰个二十人。”

    白山客回想一下交手状况,心悸股栗,意志崩溃了。

    石青玉再道:“如果这件事是罗府主亲自交待,你便不须多废言语,你等着看罗府剿家灭族好了,否则,为挽救罗府百世基业,免于沦亡于一朝,你现在应该有些交待才算合乎情理。

    假如你是清客之流,因仇窝低罗家,这是假手他人消灭罗家的唯一时机!你说呢,还是不说!”

    栈仓内刹时之间的沉寂,落叶可闻!

    一个有百年基业的大家族,就在这三言两语之间,便决定了它的兴隆与灭亡!

    这压力之大,迫使白巾客难于承受,豆大的热汗滚落下来。

    黑巾客纪伟早已清醒过来,这时发话道:“宋兄!你就说了吧!这擒掳jiānyin十大花魁的恶名,我们担不起!唉!事实上我们在这几天里,什么事也没有作呀!”

    白巾客长叹一声,热泪应睫滚落,哑声道:“来到下关码头的命令是今晨府主亲自下的口谕,来接应由上江下来的两搜客船,据知确是长安“聚花宫”的船只,若有敢向船上的客人闹事,格杀无论,至于怎样牵扯上全金陵人人共忿的十大花魁女被劫一事,请恕宋明不知实情,由少府主罗文锦陪同一位客人名叫吕龙生,来此接船,并配合六十名“锦罗武威军”,船只二更准时到达,至于彭公子乃是由少府主与那位客人见到这位姑娘疑似花魁女之一,利用彭公子试探一下真伪,待彭公子亲身失手,我们认为认错了人!”

    石青玉点头道:“那你们两位,又赶上来要待怎的!”

    黑巾客接口道:“我们认为码头突然出现了能举手之劳便掠倒了莫愁二将,使我们深怀戒心,不得不刺探一下情况!”

    玉叶插言道:“少主,吕龙生便是“落花郎君”第十位花郎君!”

    石青玉点头道:“你们府主不知因什么理由,被“落花郎君”套上了,你们知道“聚花宫”是怎么回事吗!”

    两人摇头,黑巾客道:“我等一生从未离开金陵!”

    石青玉问道:“你们知道来船上的主客是谁吗!”

    白巾客仰头思索了一会道:“那位客人有时会对我们小府主讲水姑娘怎样怎样!”

    玉叶嘻的一声道:“水姑娘就是“聚花宫”中三大堂主之一的“水柔柔”,能歌善舞,狐媚天生,罗府主在码头上摆场面,命少府主亲迎,若是他的老情人,这解释不知少主能否接受!”

    石青玉道:“完全正确,罗府主心意也许是要你们迎接水柔柔,而水柔柔即是衔命来此接应十大花魁女,而我们就专为逮捕劫花魁女的十大郎君,而十大郎君有几位却是陪伴着水柔柔来的。一旦打杀赶来,罗家的人一个也别想回去!

    如此一来水柔柔与十郎君被捕后,罗府的人便蒙上支援劫持十大花魁女的帮凶的事实!想想看这结局如何善后。”

    黑白双巾客,已被震得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正在这时,第八号搭子大兄进来报告道:“孟捕头派人来请示少主,现已逮捕到“锦罗府”的武士五十六名,问要怎生处置。”

    石青玉点头道:“先寄押在码头空闲栈会中。有脱逃者,就地格杀!按置妥当,我会去清点俘虏。”

    石青玉转头向黑白二巾道:“真要夜里打起来,这些人就像切萝卜似的被切掉了!你们若不讲实话我没有那多的人手来看管俘虏,凡是有人牵扯掠劫jiānyin十大花魁女的案子里,我一视同仁,切头结案,对天下武林有所交代!”

    石青玉再道:“你们两位跟我一起去看俘虏,若有重要人物,最好指认出来,一旦出了事,你们两人可是罪魁祸首!”

    话罢一行人向另一栋栈仓中行去,两下相隔若百丈远,原来守卫在栈仓外面的八名搭子大兄也尚距百丈左右跟随着移动,他们化了装的苦力身份并没有暴露!

    五十步外的一棵大榕树上,也有一双锐厉的眼睛在枝叶茂密的掩护下,向这一行人注视着。

    石青玉进入被拘禁的一群人堆中,向每个俘虏脸上扫shè了一眼,冷哼一声,手一指那个像貌平庸,双肩宽涧,两手粗壮的中年人,道:“阁下你给我出来,这里不是寄押你的地方!”

    那人怒气冲冲,悍恶暴燥的站了起来,手脚上铁环“哔啦!哔啦!”晌着走着,待看到了黑白巾客,暴跳气恼的骂道:“你两个王八死囚,出卖了我们,我看你怎生有脸去见大府主,胚!滚开去!”

    石青玉摇摇头揶揄着道:“他们两位才是拯救你们生出活天的佛祖观音。”

    伸左手里住了他的右肩索骨,喝道:“我相信那些捕头仁兄并没有封闭你的气门,你尽力运劲试试着,试过了你就知道,今后应该怎样循规蹈榘的等候发落!”

    那人果然坐马运功,置气聚布双肩,准备硬抗石青玉的两根手指头!他不信,一个生得像兔儿爷似的少年人,能把他修持有十成火候的“铁布衫”奇功的“铁翎”程宗邮怎样。

    因为这算是单纯比武,不须顾虑到其他部位,遭受突出的伤害,所以他运足了十二成功劲在肩头。

    石中玉松指上扬,给满屋子里的人都看到了,并没有投机出巧,使对方运不上劲力,然后再下指落在原来的地方喝道:“劲力运足,我要下手了!挺不住时便招呼一声!”

    两指运动捏下,立即见到“铁翎”脸上显出吃牙裂嘴的形象,豆大的冷汗在额上滚落,躯体肌肉猛烈的在头动,眼看着他支持不了多久。石青玉是首次运起“九鼎神功”

    心法,由指上发出“收”字诀,神功尚未大成,火候也只有六七成,其效果之强大,在内心也造成莫大的震荡,他又具备了一种功能,行走江湖的本钱!免死金牌!

    “铁翎”在人家两根手指的挟制下,全身骨骼,像是整个的酥软零碎,自己气机运转流畅无阻,就是抵抗不住劲从何来的强大压力,全身的经脉都在散痛崩裂,最后他终于忍熬不住嗫懦得有气无力的道:“高抬贵手,铁翎认栽!”

    石青玉松指后退一步,向黑白巾客道:“请问还有那几位高手,潜伏在人群中,请他高抬出列,免得少时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黑白巾客,两人尊崇的抱拳应是,转头道:“庄大哥!请出列吧,一切事故,我们黑、白双巾一身当之,此事过后我白巾客对列位大哥,弟兄有所交待。现在且听我一言安排,除了官家来解缚外,一切乱命不必接受,被官家扣留些时,并非可耻的事,当年天下鼎革之时,天下武林大豪,有家属基业的,那位没被官家扣留,表示态度,莫须理由,否则,就是千万铁链踹阵,剿家灭族的大祸!希望各位以此心情自慰!”

    石青玉出手封闭了“铁翎”程守邦,“飞羽”庄青,的气门大**,暂时失去武功,出了这间栈仓!

    潜藏在槐树上的“落花郎君”见石青玉等将他们安排潜伏在家武士中的高手,因黑、白巾客的变节降敌而暴露了身份,被提了出来,心中气恼忿恨,便失去平时的镇定机jǐng,码头上的苦力有几百人,这些人列属溅民,任何时间也不须将他们放在眼里,码头上三四个苦力,忙里偷闲,打打撑,本属司空惯见!

    他离开大槐树,向码头上走去,八个搭子大兄,已分段盯紧了他,并非跟在他身后,而是在他身前,预测的路径上站班,待看清他的眼神溜向那只小船上时,他已失去价值。

    突然他看到有五六个苦力,口里“叽哩咕噜”满口扬州土话,互相争执,在他身左擦肩而过!腰眼一麻,失去了抵抗的力量,被人架着在人丛中三转二转,便转没了影子!

    尚有七个搭子大兄,上了那只本是江中贩卖吃食特产的蓬船,舱里有五六个人在喝酒吃肉,杯盘狼藉,酒意上涌,坐在上首那人,醉眼眯漓,以手指轻扣几案,“喀喀”

    作晌!也许正作着美妙的白rì梦!打着左拥右抱,如花似玉般的那个水柔美的算盘吧!

    七个口cāo扬州话的苦力,在邻船上大打出手,只见有四个苦力,只三拳两脚便将另外三人逼退到他们船上来,只听退向他身边那人口沫横飞,脖子青筋高跳,指手划脚的道:“吾浓甚各本事,吾浓……阿拉子不在乎……”

    他喝骂一声!

    “你们这批猪罗,贼胚,胆敢闹到本公子面前来啦,统统给我滚下船去,要不是今天………”

    那人转身出指,快似飞星,手挥五弦,封闭了他胸前五处大**,只听一阵桀桀怪笑!

    道“要不是码头上的捕头们查的紧,本大公子便一手一个掀你们下水,洗洗你们满身臭气!”

    “锦罗府”派往下关码头的人马,一网成擒。

    七名搭子大兄押解着“锦罗府”的少府主罗文锦及四名“锦罗武威军士”回到了栈仓。

    石青玉正在审理“散花郎君”吕龙生。

    散花郎君经玉叶姑娘当面指认,无从抵赖,只得承认了!

    石青玉问道:“你为何事来金陵,来了几天了,与探花郎君有没有联系,带来了几个人!”

    散花郎君十分光棍,不必上刑已有问必答的道:“原是与水柔美在一起,奉命来金陵拜会罗府主,罗府与聚花宫有生意来往,宫中上下人等所穿衣着全由罗府独家供应,罗府的锦缎丝制品与胡商交易,也是在聚花宫谈判成交,所以锦罗府与聚花宫有深厚交情,只带了一名随从前来,探花郎君并未连络上,那随员尚未回报,心知十大花魁是探花郎君掳走,他的任务是代表水柔柔先行拜会罗府主。”

    石甘玉问道:“水柔柔来金陵不单是找罗府主叙旧吧?”

    “散花郎君”顿了顿道:“水柔柔主要目的是着看能否在金陵或苏、扬二府,择地建立“聚花分宫”发展宫务,若是事成,便可由堂主升为分宫主,独当一面了。”

    石甘王道:“狗屁宫务,掳掠人家的子女,供应另外一批杀人不见血的魔鬼们yin乐,这些人都是武林败类,江湖虱贼,人人得而诛之!你更是魔鬼之爪牙,害群之马,本应千刀万割,七rì哀号死亡,才能少舒被你迫害的人之怨恨!”

    落花郎君股颤面青的道:“请阁下开恩,在下被俘,身份暴露,自知罪有应得献死以谢,因之有问必答,但求一快!”

    石青玉见他应对得礼,人材一表,胆气不差,武功当然应属高手之列,为何能造成这多恶孽,人神共忿境地,心中甚是不明其故!因之面sè和缓下来道:“看你应对无虚,不似神经错乱,天生邪恶之流,人材一表,本应是有所作为的铁汉,何故有此不义之行为,你若答得合乎情理,令我深信不疑,并非搪塞之词,我便给你一次痛快,无痛而卒。”

    落花郎君眼神一亮,抱拳道:“在下能得此下场,固所愿也,敬谢阁下慈悲!”

    他深深呼出一口长气,沉思一会,整理思绪,最后,苦笑一声道:“人生之际遇各有姻缘,在下当年艺成别师,初莅江湖,豪气英发,手提三尺剑,阔步走长安,凭技赌豪强,意气竞繁华,可惜,在一次偶然机会里,涉足平康里巷,巧逢花蕊夫人,惊其天姿国sè,一笑倾城,一夕永夜缱绻,来朝匹夫夺志,从此时充下陈,雌服石榴裙下,溜连不复往矣,唉!当时花蕊夫人已是五十知命之年,看来似是刚及花信,二十二三,天生媚骨,一代之妖姬。

    今rì幸会阁下,虽未亲领教益,却曾遥睹下属两度献技,自叹不及万一,若君早生十年,犹似敝下巧逢花蕊夫人,一夕**苦短,被里翻滚,朝rì尚能化龙飞去,各自天涯。敝下甚表怀疑!所谓是英雄本sè,才儿女情长,所言或有不敬,却是出之肺腹!”

    石青玉点首道:“或如君言,夫人女子以姿sè祸国、祸家、祸人,代有其人,正如同昏君、jiān臣、悍将、土豪,妖邪魔道同属私心特重者,心cāo生杀,屈人意志!是也、非也,好歹难下定论!所以天下嚷嚷,千秋万代之后也无能终止以强凌弱之风,身为侠义者,自是各凭天心,杀其炽烈而矣!与君畅谈,获益良多!至此相别,亲送君台起程!”

    落花郎君欣然于sè的道:“邀领阁下亲送,敝下甚感尊荣,倘若人生真有来世,幸能相逢逆旅,杯酒论剑定交!

    石青玉与他相距二丈,抬手伸指,遥遥点去,应指而倒。

    栈台内敌我两方共有三十多人,默然良久,肃立致敬,石青玉未曾移动,没有人随意移动者。

    石青玉虎目威视,环顾全场,人人低头,哀容不解。

    沈瑶琴忍无可忍,珠泪溅玉腮,娇声道:“哥!杀死一个yin恶歹徒,你何必这样盛气凌人呢,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人死前,尚不失豪气,有些英雄本sè,但不至于贷其必死之罪,这种人若不死绝,天下稍具姿sè的善良弱女,岂不任其劫掠蹂躏,他作下了滔天恶孽,怎能卸却在花蕊夫人身上!

    小妹不相信一年过五十的夫人,能任意蛊惑天下英雄之豪肝义胆,所谓物以类聚,狼狈为jiān,他本身先具有那种邪恶的特质!才能行不及义,不过此人以小妹直觉反应,总觉得他不伦不类,有些怪怪的感觉,你若问小妹他那里怪怪的,小妹也说不出正确理由!”

    石青玉的一脸森严的神sè,总算渐渐松了下来!

    而十六搭子兄弟们的一棵心本已动荡而不安,但要脱腔而出,在心灵上对石青玉已蒙上一层yīn影!当时只觉得此人,不应当死在他的指下,对死者抱有英雄末路,死非其所之感,对石青玉存有酷严而不及“仁”之感受!

    所以对死者,抱有惋惜同情,失去嫉恶如仇之心,这种心灵的漏洞,正如同一个人的武功修为,进入最高境界,只能凭才智意会,不能以言语解释!

    沈瑶琴的判断,最后提出一个莫须有的疑问!

    如是石青玉加以解释道:“小妹的论点,十分正确,不过大哥还有一些可靠的证据拿出来给在场的各位释疑,落花郎君此人死罪当斩!以儆效尤,为人在世不能单凭两片咀皮子,就能蒙蔽过去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说,那是在其事不可为之时,自设长城,脱完逃刑的无耻之徒!”

    屋中三十多人的心绪又紧张了起来◆不知他到底要作些什么?心下忐忑不安!

    石青玉环视一周之后道:“瑶琴、玉叶、到我身后来!十六搭子大兄们,当rì我传你们刀法之时,曾郑重的讲过几句话还记得么!”

    十六搭子们全体肃立,应声道:“少主所传,终生勿忘!”

    石青玉点首道:“好!刀呢!将刀带上,马上有行动!”

    众俘虏们大惊失sè,暗想这个人有点疯狂了,别是要下属挥刀抹到自己头上,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十六搭子们迅快取刀在手,站好一个圆圈,刚好以死去的落花郎君的尸体为中心点,这时谁敢移动那具死体,少主未下令,自找麻烦!

    石青玉突然脸sè木然,音sè冷肃的道:“**兄们,亮刀,宣誓!”

    十六搭子兄弟,人人行功运气,屋中jīng芒一闪,十六把森森长刀一齐出鞘,屋内空气陡的一寒,冷流杀机,从十六把刀上传出!现在的十六搭子大兄们的武功身手,比在扬州初出道,不知又高出数十倍之多,十八招“雷霆神刀”招法已学全,“变易四十九变步法”也修完毕,“九转玄功”也有六成以上火候!

    石青玉扬手打出指示,这指示是他们练刀时的起刀式,战斗时虽没有用,但每个人功力之深浅,就在这起刀之时,即能表现出来,平时石青玉考查他们的武功,也是以此为据。

    石青玉也运起玄功,目似利刃,逐次向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身上刀上望去,十六搭子兄弟,人人自危,将功力提至十二成,若是有人敢偷懒,耍乖弄巧,半分也逃不过石青玉的神目在这屋子里的俘虏,有八人是高手,这种经历,也是一生中难得一逢的,人人惊奇着,注视着情况到底如何!这个闷葫芦,究竟怎生打开。

    石青玉没有点头示可,他们是不敢松动的!突然冷厉的道:“宣誓!”

    康青峰手起刀落砍下,刀峰离地尚有两尺,而刀气却已将硬实的地面,砍出一条深沟,起码也有五寸深,一声低啸,刀头一颤,十六搭子齐声高呼:“雷霆神刀,诛恶斩獠!

    江湖闯道,除暴安良。”

    由康青峰所表现出来的功力,这震撼人心的誓言,以及十六把刀上所传出来的杀气,迫使十二个俘虏,胆颤心寒,牙齿都合不拢了,上下相击“咯咯”作晌!

    石青玉看着康青峰,眼光中透露关怀慈爱的光芒,道:“青峰,小心一点,将落花郎君的胸衣割开,将他贴在胸前的那东西,拿下来看看是什么!”

    满屋子里的人又大吃一惊,落花郎君诈死!

    康青峰大步向前,每跨一步留下一个寸深的脚印,十几步下来,深浅如一,来至落花郎君身前,压刀划下,胸衣分裂,胸前贴有一方圆形青玉决?他伸手轻轻取去,后退五步,托在手中道:“是块古玉决!已被少主一指点中,纹裂百十条。”

    石青玉道:“玉叶,入阵将玉决拿回来!”、玉叶跃入,康青峰知她功力,不足以入阵,手指一挥玉决飞落玉叶身前,玉叶伸手托住,退了回去!

    石青玉道:“落花郎君现在未死,随时准备他暴起反击,拿掉了玉决jiān谋败露,他已经在急速的回醒中,他练的何种邪功,虽不能马上断定,也能测知一二,一是“龟息**”,回醒后起不了多大作用,二是“柔骨消魂”功,这是“巫山神女”派的邪功,不过多属女子修练有成绩,有花蕊夫人指导,也许能另有巧门,第三是“僵尸功”,凡习“僵尸功”

    者,不一定都是形似骷髅,那是下乘工夫,上乘工夫比“铁布衫”“金钟罩”更具威力,而且不必禁yù,相反的正是应在yù海中修持,各种“火中修玉莲”一旦功行圆满,就据有正途修持的“金刚不朽”身手,就是“铁僵尸”功!”

    稍停,低头注视着落花郎君道:“死囚,百息时间已过,你还赖在地下装死相,真是无耻之尤,你认为本人就那么容易被你愚弄了吗!”

    “哈!哈!”长笑从已死多时落花郎君口中传出,他果是使诈装死。”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足尖下弯一点地面,腾身而起,双袖挥酒,两翼风生,疾旋一周,寻觅退路!

    这围在四周的刀阵已起变化,形成康青峰一人独挑大梁,以六人为第一层次刀圈,九人为第二层次刀圈,是一座严密合缝,丝丝入扣的刀阵。

    落花郎君转回正面,眼角向石青玉身后飘去,神情甚是惋惜,没机会让他有攫取人质在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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