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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回木莲女听鹂馆遇难银公主法源寺受危

    但见红衣、黄衣少女各端着一个彩碟走了进来,彩碟上有一玉碗。红衣少女对白美人道:“文冠小姐,药已经对好了,请服吧。还是依照同仁堂掌柜的盼咐,用了郁金、滑石各三钱,加桂枝荷叶为引,搀进童便。”文冠微启朱唇,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辛苦你们了。”说着接过玉碗一饮而尽,又接过黄衣少女递过的玉碗也一饮而尽。”黑美人关切地间道:“姐姐的伤势好多了吧?”文冠解开旗袍的纽扣,掀开一角,错出右乳,只见白如嫩笋的乳上还有几道浅黑的印痕,与那银色的青筋相似。文冠道:“多谢文果妹妹惦记,上次在涵远堂我遭到歹人袭击,是老佛爷将咱们姐妹俩迁居听郦馆,我在这里幽居一个月,有时感到寂寞,时时想起七十老母,只不知她老人家生活如何?”文果道:“园内法纪严明,不准我们姐妹俩出园,不能离老佛爷左右,我们就如囚在笼中的金丝鸟,想起那千山之上的老母心里时时不是滋味。”说着潜然泪下。文冠也落了几滴眼泪:“想当初,老母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执意叫我们遵照齐三太监的意思,进京辅佐保护老佛爷,结果气坏了师傅。在母亲的养育之思和师傅的教诲之思面前,我们被迫选择了养育之恩,遵从了母意,违背了师意。”文果叹息几声:“有时我也想起师傅,想起三九隆冬之日,在千山山巅,她教我们鸳鸯剑的情景。我记得有一次,我发高烧,师傅把我抱到怀里,用凉毛巾冰我的额头,还给我煮甜粥,一勺勺地喂我。”文冠道:“有一次我在干山山腰摘苹果,不小心跌落下去,被半山腰一颗酸枣树绊住。师傅听说后,冒着生命危险,施展轻功把我救了下来,一直看护了我十几天。”文果仰望窗外繁星,喃喃自语道:“是啊,师傅,你如今在哪里?……”文冠咳了一声“师傅年近六旬,为了武术事业十五岁便闯荡江湖,在民间默默惩恶除暴,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真名实姓。她决心隐居干山,带徒传艺,使她创造的暗器功夫和剑术彪炳千秋。”文果盯着蜡烛怔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我们离开千山进京后,由齐三太监留下两个宫女照料老母,齐三太监每年春节携带我们送给老母的礼物前往千山,代替我们向老母请安。这几年他一直对我们姐妹说。老母身体健康,事事如意,叫我们尽管放心。老母是七十岁的人了,哪能没个小灾小病,我对齐三太监的话半信半疑。”文冠道:“明年春节,齐三太监再去千山,我们一定让他带回一封老母的亲笔信。”文果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想起父亲也死得好惨他原是广西巡抚,只因进剿太平军不利,被道光皇帝罢官,并打入监牢。后来母亲散尽家财才将父亲赎出,双双隐居干山之中。十年前,有人又诬告他写诗借古讽今,又将他锒铛入狱,结果死在狱中。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并想为父殉葬,被我们死死劝住。天底下没省见过他们这种恩爱夫妻,胜过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平时举案齐眉,缠缠绵绵,互相洗足,真是世间少见的夫妻”文冠道:“妹妹你还记得吗?每年清明时节,母亲禁食一日,为父亲举哀。她带领我们姐妹来到千山父亲墓前,烧纸祭奠,痛哭不已。”文果道:“她老人家年过古稀,这两年清明节不知是谁搀扶她去父亲墓前?……”说罢,依偎到文冠怀里痛哭不已。尹福、银狐、木莲在房上听得真切,当听到文冠、文果姐妹撕裂心肺的哭声时,不免也生几分哀怜。这时,只听旁边有人问道:“谁在听鹏馆房上?”尹福一听,知势不妙,忙拉二人朝隐处移去。只见三条黑影已倏地蹿上房来。尹福趁月光一瞧,为首的正是健锐营头领姜桂题将军,只见他手持五子阴阳锤,那锤是稀有的双短器械。这五子阴旧锤,形似手扣,由锤身、锤头、月牙、护手组成,小巧玲珑。阳锤的正面为小圆锥体锤头,阴锤正面为小圆锥体的锤头上镶一小月牙。锤身两头各镶一个小圆锥体的锤头,加上阳锤正面的一个锤头共五个故称“五子阴阳锤”。姜桂题的两侧各有一个兵勇,手待腰刀。原来姜桂题带领两个贴身卫兵巡更至此,正瞧见听郦馆屋顶的木莲。木莲注意诵听文冠姐妹对话,一时忘记隐蔽自己,起初还伏在屋顶,后来由于腰酸腿疼,因此直起腰来,没想暴露了目标。尹福深知清官一般军官或护卫高手都认识自己,早有准备,来时已将黑布蒙面。他一推银狐;“你二人快撤,我来对付他们。”说着撤出判官笔,迎了上去。尹福的这支判官笔是短器械的一种,又称状元笔。它的形状和笔差不多,一头尖细,一头粗圆,正中有一环,故称之“笔”,判官笔小巧玲拢,携带方便,运动时翻转起跃,灵活多变。尹福一招“仙女引针”,出手极快,先点了姜桂题两个护卫的穴位,“扑通、扑通”,那两个护卫栽了下去。姜桂题大喝一声:“贼人休得猖狂!”手舞五子阴阳锤,一招“十字手”势,直扑尹福。尹福不慌不忙,以弓步为主,使起“八卦笔”来斗姜挂题。银狐引木莲撤到东南角,正想跳入树从,只见两个女子各使双剑拦住去路。银狐仔细一瞧,正是文冠、文果姐妹。文冠使一双鸳鸯剑,直逼银狐,文果也用一双鸳鸯剑抵住木莲。银狐早将流星锤撤出,伸手一扬朝文冠头部击来。文冠一招“举手摘星”,用剑去削锤链。当的一声,火星迸溅,那锤链颤了一下,文冠手持的鸳剑也抖了一下。木莲也拔出蛾眉刺,直扑文果。文果一招“怀抱琵琶”’左脚向后退步,左腿伸直,右脑屈膝下蹲,右手拔剑朝木莲就去。木蓬躲过剑锋,跳到文果左边一招“凤凰还巢”,朗文果小腹刺去。文果连退几步,并剑到左手,右手抽出子母镖,一伸手,那镖倏地飞出,一镖变做五镖,朝木莲咽喉飞来。木莲连躲四镖在躲第五镖时,脚下一滑,栽下房来。那红衣、黄衣少女正持双剑在房下等待,见木莲跌下房来,两个人四柄剑齐挑木莲,可怜木莲末及防备,身上被挑了几个血窟窿,倒地身亡。银狐听到本莲的惨叫,有点慌张低头一瞧,险些被文冠的宝剑刺中。文果见木莲已死,过来帮助姐姐齐战银狐。银狐力战文冠姐妹,毫不胆怯,愈战愈勇。战了十几个回备已是香汗淋漓。文果见未能战胜银狐,心生一计,大叫一声:“开花!”文冠听了心里明白,将双剑并于左手,一扬手。尹福在旁边看见,叫一声“天女散花针!”可是已然晚矣,银狐胸前已中了两枚毒针。银狐只觉眼前发黑,踉跄几步,栽下房来,流星锤弃之一旁。文冠姐妹一见大喜,双双跳下房来,去寻银狐。尹福又见银狐受伤栽下房去,无心恋战,也想下房,可是却被姜桂题死死缠住。文冠在草丛中寻到银狐,正要举剑砍下,却被文果拦住。文果道:“贼人不知是何人,咱们不如抓个活的问问。”文冠点头称是,于是按倒银狐,抽出她的腰带,欲绑银狐。就在这时,半空中传来一声霹雳般的怒吼:“贼人吃我一竿!”一个虎彪彪的年轻壮汉手持一个长竿朝文冠挑来。文冠未及防备,头发被他挑散。文果见状大惊,一伸手,发出母镖,那壮汉不慌不忙,用长竿挑开支支飞镊,又朝文冠戳来。文冠只好放下银狐,手持鸳鸯剑来战壮汉,文果趁机又去绑银狐。“你这婆娘倒不闲着!”但见草丛里又滚出一个丑陋的汉子,手里握着一根棍子。文果骂道:“刚来了一个使竿子的,又来了一个使棍子的,好不丧气”文果话未说完,那汉子已将棍子戳来,笑嘻嘻道:“对喽,打狗棍!”文果一招“梨花舞袖”,骂道:“我来削断你这打狗棍,再要你的狗头!”这时,尹福已经脱身,他跳下房来,一见来人喜道:“二位兄弟,你们快抵住贼人,我去救银狐姑娘。”原来这二位好汉,一个是“翠花刘”刘风春,另一位使长竿子的是“小辫梁”梁振圃。刘风春白日在前门遇见走镖回来的八卦掌高手梁振圃,刘凤春把近日发生的情形对梁振圃讲了,梁振圃听说晚上尹福带两个女子去颐和园探听虚实,知道凶多吉少,便与刘凤春商议,二人当晚也来颐和园。方才尹福在乐寿堂殿顶瞧见的那个黑影正是刘凤春,他们二人一直尾随尹福等人,直至看到事情危急才从隐蔽的树丛里跃出。梁振圃是直隶冀州城北后家村人,其父在北京东大市开估衣庄。梁振圃七岁那年拜秦风仪为师学练弹腿。十四岁时到北京职父亲学做估衣生意。后来梁振圃的父亲到肃王府做生意,在肃王府里认识了那里的护卫总管董海川从此梁振圃就拜在董海川门下学练八卦掌。功夫练成后、他在前门外东珠市口一家黄酒馆设场授徒,江湖称他“估衣梁”,又称“小辩梁”……却说梁振圃抵住文冠和文果姐妹,刘风春抵住追赶而来的姜桂题,尹福趁势抱起昏昏然的银狐迅速逃走。尹福抱银狐来到法源寺时,天己熹微,宝禅法师见银狐伤重,十分焦急。尹福把银狐轻轻放到床上,解开她的衣襟,只见雪白的胸脯上有两颗针孔,针孔周围有淤血,开始发青。一个小僧人端来一盆温水,尹福用毛巾沾了温水轻轻擦拭银狐的伤口。宝禅法师又找来解毒药撤在银狐的伤处,又为她服了解毒药。一会儿,银狐微微睁开双眼,见到尹福、宝禅法师,感激得流出热泪。银狐只觉得天旋地转,胸部隐隐作痛,手脚也不太听使唤。她见尹福眼圈发红,两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自己,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热泪簌簌而落。银狐断断续续地说:“我……恐怕回不了西域了,见……见不到父王和姐姐了,我死后……你们要把我的尸体运回西域,埋在沙丘之下……我生不能再见国人家人,死也要看着国人家人……幸福生活……”尹福悲痛地大声叫道:“银狐,你不能死,你不会死!”银狐又昏了过去。尹福热泪潸潸而下,就像两股涓涓温热溪,流了下来。宝掸法师叹道:“针毒是烈性毒药制成,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天女散花针既然是‘千山散花’道姑发明,你不如即刻去千山寻找这位老道姑,或许还有办法。”尹幅叹道:“可是千山离北京恐有近千里路,我就是取解药归来,恐怕银狐姑娘的性命也保不住了。”宝禅法师思衬片刻,又说道:“叶潜大夫那里有一种麻醉药,能在几日内制止毒液蔓延,你先去千山寻药,我派人赶快去找叶大夫。”尹福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尹福默默地看了一眼银狐,然后告辞宝禅法师而去。银狐仍在昏迷之中——minghui扫描,minghuiOCR,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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