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和班长去工体看篮球赛。紧张、激烈、刺激的球赛让我们热血沸腾。
比赛结束,班长想拉我的手,我不露痕迹地挣脱,他又来搭我的肩,我蹲下身假装绑鞋带。
班长说,“前面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我们去尝尝!”
“如果,你想对我说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站住,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章骋顿了顿,说:“既然和肖远分手了,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我笑,“班长大人,您别老跟着起哄行不行?”
“我是认真的!”他很严肃地说。
我还是笑,“从大一开始,学校里追求你的女生都可以用卡车装了。我要是跟你在一起,还不成了女性同胞的公敌?你的粉丝们非拿刀砍我不行!”
“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
我往后退了几步,“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他说,“这么多年一直没跟你表白,是因为知道你爱的人是肖远。现在他订婚了,你为什么不给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我难过地看着章骋,“爱情很微妙,不是说给谁一个机会就给的了。爱,是一种感觉,如果感觉不对,给再多机会也没用。你在我心里是班长,这种感觉已经定型,所以你永远只能是班长!”
“那肖远呢?永远都是你爱的那个人吗?”章骋问。
“不,我已经决定不再爱他。”
“你不爱他了,也不会接受我,对吗?”他自嘲地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不要逼我……”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不是我不想接受你,而是我无法接受你……爱情让我恐惧,尤其是爱一个太优秀的人,会让我身心疲惫,再次伤痕累累!”
章骋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泪痕,轻声说:“对不起!”
“不,是我不好!怪我,都怪我!”我不停地后退,踩在一块大石头上,脚面向外一翻,清晰的听到喀嚓一声。
强忍着痛回到家,脚面肿起了老高。
用红花油敷后,给圆圆打了个电话,圆圆直骂我笨,“赶紧去看跌打医生啊,给我打电话有个屁用!”
难道外国人听不出来她在用粗俗的中国话骂人吗?这个小妮子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圆圆说:“你等着,我叫郭品叙去看你!”
“郭品叙?你们这么熟了?”
“他是我爸爸的学生,没想到吧。有机会跟你详细说。”
“现在就说吧,我等不及了!”
“白痴,你脚明天就走不了路了!”
“哦,你还是先叫郭医生来给我看看吧!”
郭品叙给我揉了几下,喀嚓一声把骨头正了回去。我疼得直叫,他说:“忍着点,这次不正好了,下回还容易崴。”
我忍着,忍着……忍了半天还是有一件事没忍住,说:“你跟圆圆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小泼妇在我老师面前告我状!”
“小泼妇?”我敢肯定,让圆圆听到会请他吃锅贴。
“就是陈圆圆小姐!”
“说到圆圆就咬牙切齿?”我问,“为什么一脸甜蜜的样子呢?”
郭医生一副狼狈样,“你脚再擦点红花油,休息两天几没事了!那个……那个,我先走了!”
有问题!
幸亏是周末,不用上班,我把脚伸到椅子上看电视,高高地“供”着它!
《蓝色生死恋》,已经重播过无数回,我依然爱看,每看必哭。
手机疯狂地叫喊起来:我是一个菠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来来,我是一片芒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
我一只脚跳着去拿手机,不小心磕到凳子上,小腿擦破了点皮,血顺着腿流到脚上。我捂住伤口,轻轻揉周围的淤血,要不明天又是一块青。
电话是章御打来的,自从那天在新九龙跟他闹的不愉快至今,有好几天没联系了。他不会是来找我道歉吧?如果是,新仇旧恨就一块儿算!
“田可乐,你对章骋做了什么?”他清冽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我浑身不自觉地发冷。
我能对章骋做什么?难道我能打他骂他,还是我能把他强暴了?
那天看完球赛分手的时候,他还笑着跟我说再见呢。不过,当时我脚疼得厉害,想对他笑都笑不出来。
“说话!”章御喊。
“章骋怎么了?”我也关心班长,不想他有任何事儿。
“他跟你看完球赛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有两天了!”
我也不吃不喝两天了,自从脚崴了就没下过楼,一直靠方便面和芝麻糊维生。看来亲情永远胜过友情,怎么就没人关心关心我怎么样了。
班长的事儿我很抱歉,也只能抱歉而已。我尊重他,他一直是个热情豪放、诚实稳重、礼貌周到的人,我喜欢他身上那股阳光的味道,清新宜人,但是我不爱他。
“田可乐,不管你有没有听我在说,麻烦你来看看章骋,有什么话最好当面跟他说清楚!”章御命令的语气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还说什么呢?该说的已经都说了,不该说的永远也说不清楚。我不去!”
我关了手机,拔了家里电话,把门铃的电池也卸下来。我躺在床上,盖了两床棉被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睡觉。
我知道,章御会杀过来质问我,但是没想到那么快。
听到外边疯狂的敲门声,我叹了口气,心说:“有本事就把那扇门给卸了!”
“田可乐,快点开门!我知道你在!”我当然在,如果不在那刚才是鬼在跟他说话吗?
为了防止打扰到邻居,我还是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乖乖开了门。早知道这样的结果,我就不做鸵鸟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有那么可怕。在开门的一刹那,清楚地听见章御的咒骂声,“活见鬼了!”
我瘸着一只脚蹦回屋里,如果他是来为替章骋讨回公道,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章御打量了我半天,问:“你的脚怎么了?”
我没说话,用力把睡袍往下拉了拉,盖住小腿上的擦伤。这样的小把戏没逃过章御的眼睛。他一把将我的睡袍掀起来,我睡袍里边只穿了一条蕾丝的内裤全被他看到了。我清晰地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这个色狼。
我弯下身,想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捞起,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笨蛋,你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医院这个地方吗?”
“郭品叙来帮我看过了。”我用眼神警告他把我放下来。
他识趣地将我放到沙发上,“别乱动,我看看。”
“你又不是医生,能看出什么?”我撇撇嘴,“你不是来质问我章骋的事情吗?”
章御停在我小腿上的手一紧,沉声问:“你跟章骋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没事你会相信吗?”
章御无奈的摇摇头,“你跟肖远的事儿没扯清楚之前,别去招惹章骋!”
他提到肖远,令我岑寂的心顿时鲜血汩汩。肖远早已经是别人的了,我与他还有什么扯不清的,再不舍不都要舍掉……
眼角一阵温热,章御,你真残忍,难道非要揭开我的伤疤,让我血流不止吗?
“章御,你根本没有权力干涉我的私事!我对肖远牵缠不断,对章骋快刀斩乱麻,都是我自己的事儿,你章御又什么立场来质问我,来要求我?!”
“好,我不干涉,我吃饱了撑得才理你!”章御愤怒地盯着我,吼道,“这个自私又懦弱的家伙,赶紧给我上医院把脚看好!”
章御走后,我狂哭不止,又感动又伤心。
感动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有人关心我,真好;伤心的是,我却把最后一个关心我的人给得罪了。
田可乐,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