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道婆却大手一挥,说道:“这皇亲国戚的事情哪是我们这些普通人算得到的?我早就料到了,不用担心,我到时候随便应付应付老夫人便是。”
“娘,侯府花了这么多钱,你随便忽悠她,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马小格担忧的说道。
马道婆继续笑道:“今天我总算知道老夫人为什么要接我来做法事了。”
几年前,老侯爷战死沙场,就留下了几个孤儿寡母,除了老夫人生下的一儿一女,还有另一个侧室夫人生下的一个儿子。老侯爷突然战死,侯府一片混乱,那侧室夫人的儿子却勾结外亲意图控制侯府,被老夫人发现后,及时采取措施,才算阻止了一场暴乱。秦以岩继承侯位后,老夫人就将那母子二人关进了秦家郊外的一个庄子里,派人看守着,唯有每年老侯爷祭日的时候才将人接回来。
半月前,老侯爷祭日的时候,老夫人照例将他们接回来,谁料,却给侯府埋下了祸患。
那对母子丧心病狂,竟然在侯府的井里投毒,让十几个丫环小厮先后暴亡。
于是,侧室夫人被赐死,那庶子则被关进了一间不见天日的屋子里。
老夫人怕这家中的丑事传的沸沸扬扬,于是严令府里的人守好自己的嘴巴。但侯府人心惶惶,死了那么多人,终究是要做一场法事来平定人心的。老夫人这才避开京城众人耳目,从泉州找来了有“神算子”称谓的马道婆。
“老夫人就怕这丑事传出去,请我来也不过是做给下人们看的。”马道婆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悠闲地说道,“至于给侯爷和小姐算命,也不过是顺便的事情,老夫人也不会计较这么多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侯府?”林灵问道,心里却惦记着得找机会去见一见秦可可,若是在秦可可身上看到了未知事物,在秦以岩身上却没有,那就太值得她深思了。
马道婆想了想道:“明日我陪着老夫人说说话,大概后日就走吧。”
“娘,不能多留几天么?”才来两天,马小格就舍不得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了。
马道婆又忍不住扇了她一下:“你这个死丫头,我以前没给好的你吃好的你穿啊,至于这么吃里扒外吗你?”
马小格一边躲一边不甘心的道:“娘,我身上这件衣服还是老夫人赏我的!”
马道婆瞪了她一眼,却暗自琢磨起来,这侯府里的生活实在太奢华了,若是能留下来,以后再也不用愁吃愁穿了。而且,这两个丫头年纪也渐渐大了,若是老夫人善心大发给她们指一个好人家,那她以后可就享清福咯。
第二天一早,马道婆就去老夫人的院子,比起府里的繁花似锦,老夫人的院子里可谓是草木稀疏,好像也无人打理一般。老夫人看出了马道婆的疑惑,笑道:“我早就有在侯府建立静心堂的打算了,前几年也着手在安排,这个院子以后就无人住了,自然也不用浪费精力打理了。”
“静心堂?”马道婆疑惑,这是什么地方?
老夫人一边的丫环笑着解释道:“老夫人一心向佛,想每日在静心堂吃斋念佛保佑侯府,保佑小侯爷和小姐一生平安无忧。这不,刚巧道婆您来了,奴婢待会带您过去瞧一瞧,看布置的合不合适。”
“那跟我这个算命的婆子也差不多啦!”马道婆说道,“有时候为了感动神灵,我也得好几个月不能沾腥呢。不过老夫人,您还这么年轻,何苦每日吃斋念佛的。我老婆子多做几场法事,自然保佑侯府大富大贵的……”
老夫人笑着摆摆手:“自从老侯爷走了以后,我算是没什么念想了,这侯府有岩儿在,自然不会出什么事。以前他年纪小,现在也快二十了,我也该放下一切了。”
马道婆的心思转了转,立刻道:“佛主必然保佑心善之人,老夫人,只要您开口,老婆子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们打算就在京城安家定居了,以后要做法事,就方便多了,哈哈。”
老夫人的眉毛跳了跳,还是笑:“这么说,你们要留下来了?可找到住的地方了?”
“这京城寸土寸金,哪那么容易哟!”马道婆唉声叹气的抱怨,眼睛时不时的瞟向老夫人。
“不如你们就暂且在府里住下吧。”老夫人哪里看不出马道婆的心思,但也不点破,淡淡的说道,“侯府里人丁单薄,好多院子都空着,如果不嫌弃,你们就住着。以后做法事消灾避难也方便许多。”
“这么怎么好意思呢?”马道婆这么说着,却站起身来朝老夫人福身表达感谢。
等马道婆乐滋滋的离开,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皱眉道:“夫人难道看不出那马道婆的心思么?她不过是想留在侯府里白吃白住罢了。夫人已经赏了她不少银钱,难道还要养着她们母女三人?”
“她想留着就让她留着吧,但是你要派人盯着她。”老夫人面色平静的说道,“若她安分,留下来倒还可以为府里增添一点人气,若不安分,找个由头赶出去就是了。”
马道婆立刻将好消息告诉了林灵和马小格,两个人高兴的不得了,虽然寄人篱下,但日子却比以前舒坦很多,有什么不乐意的?紧接着,几个丫环带着三个人离开了客居的院子,到了碧荷园。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她们每人一个房间都还有空余的。
“以后道婆每日清晨去静心堂陪老夫人念经,两位小姐则可以跟着我们家的小姐一起念书,就安心住着吧。”大丫环笑着说道,将身后的几个丫环小厮领上来道,“侯府里主子不多,所以下人也少,这几个人就暂且将就着用吧,若是不够,我们再给你们添,如何?”
“不用了不用了!”看着一个个垂着头等着发落的下人,马道婆受宠若惊,“我是做惯了粗活的,哪里需要人伺候了?赶紧带走吧!”
大丫环抿嘴笑道:“道婆不要太拘束了,您陪着夫人吃斋念佛,奴婢们自然要好好伺候的。再说两位小姐也大了,是该有人伺候着。道婆不要推脱了,要不然老夫人怪罪下来,我们可吃不消。”
无奈,马道婆只好接受了一群专门来伺候她的人,她这一辈子就喜欢忽悠骗钱,实在没法子了就胡搅蛮缠,无缘无故就得到了这种礼遇,让她一连兴奋了好几天。即使日日吃斋念佛,她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