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多的时候,夜彻底黑了下来,月亮露圞出了脑袋,柔和的月光倾洒而下,洒落在杭州的大街小巷,月光和霓虹灯的光芒相互映照,笼罩在城市上空,如梦似幻。
脸色阴沉地走出金茂酒店,蒋凯没有理会酒店保安鞠躬哈腰,而是冷着脸,摸出了手圞机,拨通一个电圞话,将手圞机放在耳边,朝那辆挂有杭州市委牌照的别克走去。
电圞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出了杭州黑圞道圞教父孔溪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小凯啊,今天怎么想起给哥哥打电圞话了?莫非想念哥哥了?正好,我这边刚来了两匹‘扬州瘦马’,今圞晚就送给你去尝鲜。”
由于蒋刚在崛起过程中,薛狐出了很大的力,蒋刚算是薛家那个黑金帝圞国中的顶端人物之一。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身为青帮杭州的新掌柜的,孔溪来到杭州后,自然没少拜访土皇帝蒋刚,这一来二去,非但和蒋刚关系处得不错,和蒋凯的关系更为密切。
双方暗中进行着不为人知的交易,尺度把握得很好,而孔溪给蒋凯笼络各地出色圞女子,便是交易的一项。
“孔哥,弟圞弟我今圞晚没心思碰女人。”蒋凯心情不佳道。
电圞话那头的孔溪,本来在陪几个浙江商界的大鳄玩桥牌,愕然听到蒋凯这么一说,歉意一笑,拿着手圞机走出房间,站在走廊里,道:“小凯,你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啊。莫非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惹你晦气了?”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蒋凯沉声道:“孔哥,你在哪?”
“我在金鼎。”孔溪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蒋凯这边比几位商界朋友重要,于是做出了选择。
挂断电圞话,孔溪满脸歉意地走进房间,道:“三位,实在不好意思,有点要事需要处理,改天再陪三位打牌,接下来,就由媚圞娘代替我来玩。”
话音落下,一个打扮风圞骚却不露骨,浑身散发着熟圞妇气质的女人媚圞笑着迎了上来,道:“媚圞娘牌技有限,三位老总可要留情啊,莫要媚圞娘输得连衣服都没了……”
说着,媚圞娘妩媚地抛了一个媚眼。
看着眼前如同水一般熟透的媚圞娘,三位商场大鳄,笑着打了个哈哈,示意孔溪去忙自己的事情。
孔溪不再废话,直接离开了房间。
显然,他对于金鼎头号交际花今圞晚能够陪好三位商场大鳄有着绝对的信心。
半个小时后,孔溪在金鼎的办公室里见到了脸色阴沉的蒋凯。
“小凯啊,我就纳闷了,浙江有谁能把你气成这样?”孔溪笑着将一支苏烟丢给蒋凯。
蒋凯接过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气恼道:“萧远山那个王圞八蛋!”
“萧远山?”孔溪眉头一皱,身为青帮杭州的掌柜的,他自然清楚萧远山如今是陈帆那个阵营里的人,如今听到蒋凯说从萧远山那里受了气,不由感到十分好奇,同样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怎么回事?”
“最近杭州不是出了一个售楼冠军么?是一个小娘们,长得不错,气质也好,就是有点傲骨。”蒋凯道出原因:“我呢,在报纸上一眼就看上了,追了半个月,谁知那个小娘们软硬不吃,无奈之下,我想卖萧远山一个人情,让他出面将那小娘们弄到我床圞上,谁知道萧远山那个走狗屎运的老东西不给面子。”
说到最后,蒋凯怒气腾腾。
“这样啊。”孔溪目光闪烁,有意无意道:“小凯,你也知道,萧远山现在是翱翔集圞团的副总兼浙江分公圞司的负责人,是那个年轻人阵营里的。所以,他动不得。”
“孔哥,这点我清楚,我也没寻思着动他,要动,至少也等着薛爷玩死陈家小子,我老圞子进圞京后,再动他,到时候,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蒋凯冷冷道:“我来找孔哥,只是想跟孔哥借两个人而已。”
“不甘心?”孔溪会心一笑,他很清楚,蒋凯是那种心急吃豆腐的主。
果不其然,蒋凯阴阴一笑,道:“孔哥,你也知道,我要是看上那个女的,不弄到床圞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了解。”孔溪哈哈一笑,想了想,道:“这样吧,明天我派人给你把这事办妥。今天呢,你要是有兴趣就跟哥哥喝两杯,没兴趣的话,想玩赌,就去赌场,想玩扬州瘦马,我打电圞话让人给你安排。”
“女人就算了,我把子弹留给那个小娘们,明晚,我准喷她一脸!”蒋凯淫圞荡一笑,道:“还是去赌场玩玩找点乐子,话说回来,我也好久没玩了。”
“行,我还有几个朋友要陪,就不陪你下去了,我找个漂亮的娘们陪你。”孔溪笑着点了点头,眸子深处却闪过一丝不屑。
那丝不屑,早已在他心中扎根。
在他看来,失去蒋家公子这层光环,蒋凯连让他瞧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一个牛逼的爹能改变很多。
……如果说杭州的梅家茶社是杭州乃至南半国最难踏进的茶社之一的话,那么东海的石圞峰茶园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否则,当初苏青海也不会说,在东海,能够踏进石圞峰茶园的人不会超过三十人了。
要知道,东海政圞界一直是地方进入金字塔顶端的一块跳板,同样的,东海商界卧火藏龙——曾经流传过亿资产的人在东海只能算是有钱人中的农圞民,便可瞧出其中的猫腻。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只有不到三十人能够踏进那家是石圞峰茶园,可想而知其门槛高到了怎样的程度。
夜晚九点的时候,一辆挂有东海市委牌照的奥迪6缓缓驶到了石圞峰茶园门口。
汽车里,一名穿着正装,面色严肃的男人看了一眼有些空荡的停车场,和门口那两尊出自清朝某位雕刻大师之手,被当一名封疆大吏当成住宅门口的镇宅之物的石狮时,藏在眼镜片后面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玩味的光芒。
而给中年男人开车的那名司机,看到石圞峰茶园的大门时,脸色也是有些诡异。
“老张,你在车里等我一会。”汽车停稳,身为中.纪.委实权人物的梁永生显然对石圞峰茶园颇有了解,并没有要求身旁的司机陪着一起进入。
“好!”
年近五十岁的老司机没有任何不满,身为东海纪圞委一把手的司机,他没有资格踏入石圞峰茶园,而他的主圞子,那位在东海市委挂常圞委的大佬才勉强有资格踏入。
茶园门口,一身麻布衣服的莫老见梁永生从那辆挂有市委牌照的6走下,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表情平静如水。
“莫老,多年不见,难道认不得永生了?”梁永生看清莫老的长相,心中一震,连忙主动开口,姿态放得很低。
“梁家小子?”莫老似乎认出了梁永生,略微沉吟,道:“梁家现在也就是你最有出息了。”
梁永生小心翼翼,没敢接话。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身穿麻布衣服的老者,曾经服侍的那位大佬,跺跺脚,大江南北都要晃三晃。
石圞峰茶园,正属于那位老圞爷圞子!
“想必是来找陈家那个后生的吧?”莫老淡淡一笑,道:“跟我来。”
说着,莫老前面带路,梁永生有些疑惑地跟在身后。
穿过竹林中的石子小路,莫老带着梁永生来到了一间竹屋门前,道:“老圞爷圞子和陈家小子都在里面,你自己敲门吧。”
老圞爷圞子。
听到这三个字,梁永生脸色骤变!
而莫老则是一脸淡然地离开。
站在竹屋门口,梁永生皱眉思索了几秒钟,然后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轻轻敲响了竹屋的门。
这一刻,身为中.纪.委大佬的他,尽管已经竭力地去控圞制自己的表情了,可是……那疯狂跳动的眼角肌肉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圞实的心情。
恳忑。
这一刻的他,恳忑极了。
那天,皇甫红竹找到他,要让他牵头动蒋刚,他一口拒绝了。
今圞晚陈帆邀请他来这里,他很清楚,陈帆也是为了那件事情而来。
在他看来,若是陈帆没失去陈家光环,或者陈家老圞爷圞子还没睡进八宝山的话,陈帆说动蒋刚,他绝对不会眨一下眉头,相反,还会跑得屁颠屁颠。
毕竟……动蒋刚,要比年后云南那场清洗难度小得多,而当时,因为陈帆一句话,云南直接变天不说,那些各部门的大佬一个一个跑得那叫一个勤快……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陈老圞爷撒手离开人间,陈帆被赶出陈家,光是翱翔集圞团董事长的身份外加有陈战那些生死战友呐喊助威,梁永生是不会答应陈帆牵头动蒋刚的,毕竟,蒋刚的势力不小,后面还站着薛家。
无论陈帆说破天,自己都不会答应。
这是梁永生来之前的想法。
可是……如今,那个曾经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跺跺脚能够让大江南北晃三晃的老者也在里面……这里面的猫腻,就值得梁永生恳忑了。
嘎吱!
伴随着一声轻响,一身西装的陈帆,亲手为梁永生打开了竹屋门,微微一笑道:“梁,请。”
梁永生直接过滤了陈帆,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坐在茶桌旁,一身朴素打扮的老者。
老者似乎察觉到了梁永生的目光,放下茶杯,缓缓起身。
梁永生见状,脸色一变,连忙上前行礼,张圞开嘴,试图说什么。
然而——不等身在中纪圞委手握实权,被各方封疆大吏当成活阎圞王的梁永生开口,老者便无视了他,直接从他身旁走过,微笑着拍了拍陈帆的肩膀,道:“小帆,你们慢聊,我去亲手给你们泡壶茶去。”
咯噔!
梁永生心中狂震。
他很清楚,老者亲手泡茶不是为他,而是为陈帆!
因为……在他看来,就算是自己部门那个前面带个正字,并且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大佬来到这里,老者也不会亲手泡茶!
绝对不会!!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