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港宣慰司和满剌加一起成为郑和船队的重要补给点,同时也是扼守海峡咽喉的战略要地。
方醒肃然道:“陛下,臣有一事,恳请陛下恩准。”
金幼孜似笑非笑的在猜测着方醒这般正经的原因,结果被方醒眯眼瞥着,不禁一个冷颤。
接下来必然是方醒要全力以赴的事,谁敢搅合,那肯定是要结仇。
是什么事值得方德华这般凶狠?
朱棣也察觉到了方醒的情绪,就说道:“你且道来。”
君王不会事先答应你什么,答应了才是祸事。
方醒想了想,“陛下,臣听闻大海的对面有着无数的新奇物种,大明能否派出船队,开拓新航线,搜罗物种。”
就这事吗?
金幼孜觉得方醒把自己当成了小人,什么都反对。
可朱棣却沉声道:“你想要去寻找什么?”
朱棣的反应很快,马上就察觉到此事不简单。
若是探寻航线,寻找新物种,方醒大可直接说出来,而不是这般慎重。
“臣听闻彼岸有一物,弹力十足,而且韧性极好,此物对书院和朱芳很重要。”
“有多重要?”
朱棣在沉吟着,他知道方醒看重的东西,必然是能让众人目瞪口呆。
方醒正色道:“陛下,若是能找到那个东西,臣以为比把倭国纳入大明还重要。”
“果真?”
朱棣悚然动容,倭国变成大明的瀛洲,不但让倭寇销声匿迹,而且凭空多了一片群岛,以及岛上的银山。
而方醒居然说那东西堪比倭国,那从价值上来说,起码得有上千万两银子吧!
值吗?
但朱棣知道方醒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忽悠自己。
“那东西只有在很热的地方才能种植,比如说爪哇。书院目前在研究一些东西,朱芳也需要这种东西。”
杨荣迷惑的道:“兴和伯,你说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方醒说道:“是树胶,这种东西能广泛应用于各方面,没有这个东西,书院许多想法都无法变成现实,比如说车轮,书院正在设想制造车轮,若是能用这种材料制作,那将让人忘记自己坐在车上。”
“一句话,这种树胶将会使大明脱胎换骨。”
金幼孜摇头道:“兴和伯,在没有看到那些东西之前,你说的这些只是空中楼阁罢了。”
杨士奇也不赞同去冒险,“兴和伯,新航线,那就代表着风险,若是遭遇风浪,那种损失大明无法承受。”
方醒咬牙道:“臣只要几艘船,几百人。”
这是非去不可呀!
杨荣正准备劝说,可朱棣却说道:“你等先出去。”
等人出去后,朱棣说道:“说说吧,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能值得你甘冒风险。”
若是船队失败,不说良心上的不安,光是来自于朝野的压力就能让方醒前面积累的优势消散,同时书院的未来也将蒙上一层阴影。
方醒说道:“车轮只是一项,关键是臣在研制的一种发电的东西,必须要用此物来包裹,不然会打死人!”
“发电?”
朱棣恍恍惚惚的想到了什么,可却抓不住。
“对,发电。”
方醒说道:“陛下可还记得臣在聚宝山上引雷电吗?”
朱棣猛地坐直了身体,急声问道:“难道你说的电就是雷电?”
方醒点头道:“两者同源,雷电咱们用不成,可却能制造出可供控制的电,而它的应用之广泛,陛下,我举一个例子,若是有一种机器,能瞬间通过被树胶包裹的线缆,直接联系到金陵,您说怎么样?”
“!”
大太监正垂首看着脚面,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正看到朱棣拍打着桌子。
朱棣很兴奋,当然,他不是认为电报这种东西一定能成,而是看到了一种希望。
“船和人都由朝中出,那三人也可以随行。”
朱棣缓缓的说道:“朕只问你,书院以后如何?”
这是一只下金蛋的鸡啊!
面对着朱棣的逼视,方醒镇定的道:“书院如今臣很少伸手管事,最多就是授课,帮那些学生们指点一下。”
朱棣想起自己上次在金陵书院看到那些学生做的东西,就闭眼道:“解缙可有怨言?”
这些话一环套一环,方醒不敢怠慢,急忙应道:“解先生每日在书院授课管教,闲时就和管家等人喝些酒,然后作诗写字。”
“他倒是逍遥!”
朱棣马上做出了决断:“解缙的家人在吉水吧?”
大太监马上应道:“陛下,是在吉水。”
朱棣点点头:“派人去接来吧。”
方醒瞬间就懂了,他说道:“陛下,书院本就是解先生在掌管,臣的弟子马苏不过是专心于教授学生。”
朱棣抚须道:“书院你要尽心,要教授些好学生出来。”
方醒一怔,然后赶紧应下来。
出了皇城,方醒一溜烟的就回了方家庄。
“请了解先生来,还有,让黄金麓三人马上来。”
黄金麓三人在经过倭国的变乱之后,就已经无法回来原来的生活状态。
……
黄金麓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过得很惬意,而陈默和刘明也赖在他家里,每日只是等待着。
等待着什么?
陈默坐不住,每日都去骚扰看书的刘明。
“我要回家!”
刘明不答,现在他可不是以前那个走投无路的家伙了。
“咱们在等什么?”
陈默一把抢过刘明手中的物理书,愤怒的喝道。
刘明慢条斯理的道:“等伯爷那边的消息。”
陈默仰天长叹道:“那咱们就一直呆在这里吗?哪怕出海打渔也比这种日子强!”
刘明淡淡的道:“伯爷给了咱们不少钱钞,又不缺花用。若是乱跑……锦衣卫的诏狱可是有些空荡荡的。”
陈默嗤笑道:“你在吓唬我!你肯定是在吓唬我!”
刘明看了一眼那本方醒叫人送来的物理书,无奈的道:“咱们在倭国杀人放火,而且那些私密事咱们知道的不少,传出去有碍大明的名声啊!”
陈默想起自己在倭国的日子,不禁瘫软在椅子上,哀叹道:“咱们这和诏狱有何区别?一辈子这样关着,我宁可出海去和风浪纠缠!死了也不冤!”
这时黄金麓进来,难掩兴奋之色道:“走,伯爷召唤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