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珂忽然睁开双眼道:“妈妈,雪珂没事的,不用去医院了,不用花钱了。”
李香揉着曹雪珂的头道:“好了,雪珂乖,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哦。好好睡觉吧。”
曹雪珂醒了,夫妻两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都不想曹雪珂听去。
第二天,天一亮,曹灿就出去了,其实矿场每天上午九点才开始上班,不过曹灿每天都去的很早,甚至提前下矿,对此,老板也没说什么,反而很喜欢他的这种做法,好几次在大会上夸奖曹灿。曹灿也的确多拿了一些工资……
不过,这天曹灿却被老板叫了过去,然后被派到县城购买一些东西。曹灿,跟着车来到县城,这次也足够大方,给了他五十块钱作为午餐费用。一共两个人,一人二十五,也不算少了。两人采购了一批物资后,也已经是中午了。
“曹哥,去吃饭不?”开车的小赵,笑道。他经常进城采购货物,所以十分熟络,也放得开,不像曹灿那么拘谨。
曹灿摇头道:“都走了,谁看着货啊。你去吧,我不饿。”
“放心吧,咱们这货,没人偷的。而且,县城的治安还是很好的,真不去啊?”小赵问。
曹灿摇头,小赵无奈只能自己去了。
曹灿这次没带大饼,肚子饿的咕噜噜的叫,不远处一家馒头店门口,一大笼屉的蒸馒头刚好开锅,伙计高声呼喊道:“开锅喽!”
一声喊,掀开锅盖,热气蒸腾,同时一股子白面馒头的香味飘了过来,曹灿的肚子叫的更加厉害了。曹灿扭过头去,也不看,低着头看着地面。
过一会,一名女子带着一个小胖小子路过,然后小胖小子一挥手,将一个咬了一口的馒头扔了,叫道:“不好吃,妈妈,我要吃啃冻鸡!”
“你这个臭孩子,又浪费!刚刚你喊着吃,现在又不吃了?!”
“闻着好吃,吃起来没那么好吃,不吃了。我要吃啃冻鸡!”
“行吧,行吧,你个小祖宗,真是服了你了。”
女子十分无奈的,带着胖小子远去。
曹灿看着地上的馒头,再看看远去的两人,立刻将馒头捡了起来,擦掉上面的尘土,一口咬了下去。结果才吃了两口,身前多了一个人,正是卖馒头的伙计。
“有事么?”曹灿显得很拘谨,仿佛做了贼被发现了似的。
伙计微微一笑,从身后拿出一袋子馒头,里面还有点小咸菜和一碗粥,道:“我们老板说,今天中饭做多了,吃不了。一起吃吧……”
说完,伙计看向店铺那边,那里坐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的男子,见到曹灿看过来,和善的挥了挥手,叫道:“兄弟,外面太热了,里面坐着吃吧!”
曹灿闻言,起身,对着老板和伙计躬身行礼道:“谢谢,我衣服脏,就不去了。”
伙计笑道:“啥脏不脏的,坐坐而已,一会擦了就是了,走吧。”
曹灿无论如何都不去,一再鞠躬行礼,表示感谢。伙计也是无奈,只能放弃了,回去和老板说了什么,老板挠挠头,叫道:“兄弟,以后饿了,来我这。我这里的馒头总做多了,没人买,一起吃啊。”
曹灿再次行礼表示感谢,坐到一边继续吃馒头,吃咸菜,这是最近几个月吃的最香的饭菜!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在身后说着什么。
“真的啊?江婷,你说的是真的?一指寺这么神?怀不上孩子的人去求了就有孩子了?而且,还有那么多神奇的地方?”
“那是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这事儿,说了也没几个人信。反正我是亲眼所见……我告诉你啊,那一指寺真的很神奇,至少我就知道好几次,科学都解释不了的事情呢。”说话的正是护士江婷。
“我也听说了,最近好多朋友圈都在说这事呢,也不知道真假。有机会真得去看看……你说东北长竹子,这也太神奇了吧。”
“我还见过脸上长满痦子和长毛呢……”
说话间两人远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曹灿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宛若抓到救命稻草半的光芒。
画面再转,曹灿一大早,天没亮,就抱着还在熟睡中的女儿曹雪珂出了门,借了一辆摩托车,直奔一指山下……
看到这里,方正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两人每次来的都这么早了。曹灿还要赶着回去下矿赚钱,所以只能早早的来,早早的回去。
这时候,曹灿在梦中跪在了佛堂里,心中默默的祈求者:“菩萨,请求你保佑我的女儿,让她的病好起来吧。为了她,我愿意搭上我这条命……实在不行,就保佑我后面的计划能够完美的实施吧。以后我不在她们的身边了,求你保佑她们平安……”
方正微微摇头,果然如他所料,曹灿早就做好了最后的准备,来一指寺,也只是最后的一点期望而已,如果无法实现,他肯定会走上那条不归路……
不过方正依然什么都没做,而是收回了一梦黄粱神通,继续念经,敲木鱼。
曹灿明显楞了一下,似乎想不通,刚刚为什么回忆了那么多。然后摇摇头,起身,带着曹雪珂离开了。
曹灿即将走出寺院的时候,方正终于开口了:“施主,贫僧有个问题想问你。”
曹灿一愣,指着自己道:“法师要问我?”
方正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正是。”
曹灿道:“法师,我……我没上过学。”
方正也不管他,继续道:“昨日,贫僧看到一对鸳鸯在戏水,母鸳鸯溺水死了,公鸳鸯很伤心,跟着一头溺死了。这是为何?”
“法师,鸳鸯能溺水死么?还有,咱们这……有鸳鸯么?”曹灿虽然没上过学,但是常识还是知道的。
方正笑道:“贫僧是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的,至于会不会溺死,你觉得呢?活人尚且能被还有希望的事情憋死,更何况是会游泳的鸳鸯?”
曹灿愕然,方正的话有点刺激到他了,不过他也不确定方正是不是在说他,继续思考着方正的问题,然后道:“我觉得,在公鸳鸯的心中,母鸳鸯就是一切,母鸳鸯死了,他的心也死了,他的生命也就没了,所以他跟着一起去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