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另一念突然涌起。
不行!我不能这么死掉!
回想起曾为了自己付出生命的那人模样,萧扬奋起最后一丝力气,双手拇指齐下,猛地按在了自己小腹下方。
“啊!”
一声虚弱的痛叫响起,萧扬痛得蜷曲起来,双指却一直按着那处,死死不松。
不知道过了多久,喷泄感渐渐消失,萧扬这才无力地松开双手,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只差一线,自己就会步宣临风后尘,踏下黄泉!
空前的虚弱无力感在整个身体内荡动,萧扬却不再任自己随意躺着,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渐渐恢复了正常频率和力度。当完全恢复了呼吸节奏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立刻和床上那差点“杀死”他的玉人目光对上。
异样感忽然掠过。
此刻看她,竟不再是之前那种清丽感,而是夹杂着一种很诡异的妖媚。
那种感觉并不陌生,因为他曾在另一人身上看到过,只是那人造成的吸引力远比赫连暮雨要小得多。
那人就是赫连烟雨。
萧扬赶紧闭上了眼睛。
再这么看下去,说不定又会再陷入那种生死危机中。
不过……真奇怪,为什么她连着承受了宣临风和自己两个大男人的征伐,不但没有半点疲态,反而显得更加精神了?
“你是唯一一能救回自己一命的人。”柔软女声忽然响起。
萧扬没有说话,彻底放松身体,同时尽全力把呼吸调整到一种很缓慢的节奏上。这是他在部队中学来的恢复法,可以比一般睡觉快两到三倍的速度来恢复体力,他平时在睡觉时也常常使用,效果非常好。
床上的人没有再说话,却传来轻微的压响,似乎是赫连暮雨趴了下来。
房间内静下来。
时间渐渐过去,黎明前,萧扬终于睁开双眼,长身而起,一声不吭地找着自己衣服穿好,这才回身看床上仍自**的娇躯。
她像是睡着了,发出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
萧扬一转身,走到角落里,拨出了一个号码。哪知道刚刚拨出去,房门忽然被人拉开,他大吃一惊,右手已按到腰上。
尽管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恢复,但是昨晚的损耗实在太大,现在他的小腹仍有过度之后的疼痛感,照目前这状况,假如来个像昨天劫匪那种敌人,他只有死路一条!
“是我,傅彦硕,我已经来了很久了。”柔和男声传入。
萧扬立时松了口气。
倒不是他对傅彦硕有多信任,而是因为对方既然来这么久都没动手,那就肯定没怀恶意。
门外的男人缓缓踏入屋子,看向角落的萧扬,面露惊异之色:“坦白说,观察你这么久,这一次,你给我的惊讶最强。能和暮雨共处一室整夜,而没有丧命,除了性无能者,你是头一个。”
萧扬一声不吭地挂断了电话,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等等,你不想知道怎么回事吗?”傅彦硕开口道。
萧扬在门口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道:“该让我知道的,你自己会说,不需要我去问。”
傅彦硕笑了笑,说道:“在烟雨派人来之前,咱们不妨在这里坐坐。放心,一到天亮,暮雨的媚蛊就会睡过去,不会再对你造成伤害。”
萧扬微微一震。
媚蛊?
这是什么东西?
“进来吧,故事比较长,但我保证一定会解掉你这方面的所有疑惑,以作为这次事故的道歉。”傅彦硕温声道。
萧扬哼了一声,压不下好奇心,转身回到房内。
傅彦硕已经拉过被子盖住了赫连暮雨的娇躯,打了个手势,拉过旁边两把椅子,就在床边坐了下来。
萧扬随之坐下,忽有所觉,若有所思地道:“她身上的香味好像变淡了。”之前闻到的那股体香,昨天中午时非常淡,但昨晚却浓烈异常,比她妈赫连烟雨身上的浓香也不弱分毫,但现在却又减弱,迅速恢复到昨天中午的水平。
“观察力很敏锐,这是你的优点。”傅彦硕含笑道,“媚蛊的特质,就是会昼伏夜出,每当晚上时,它会醒来,同时散发出最强烈的交配信号,也就是你所闻到的那种香味。这远比最猛烈的春药还要来厉害,能一直沉浸其中而不丧命,你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人。”
萧扬心念一转,问道:“你呢?”
“我?”傅彦硕露出苦笑,“坦白说,我只在白天碰过暮雨,但是也只是那一次,就差点丢了性命,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碰她了。因为媚蛊还有一项特质,就是一旦有人试图和它的宿主发生关系,它就会苏醒并开始释放交配异香,无论当时是什么时间。”
萧扬心里涌过一阵不舒服。
在真正地遇到赫连暮雨之前,因为凌霄甚至郭阳的描述,他对这女孩有种自行想象出来的形象,原型就是清新的邻家女孩。但这刻听到傅彦硕轻松地说出“碰过”这种话,就知道赫连暮雨肯定早已经不是清纯玉女,而是像她妈赫连烟雨一样身经百战。这种现实与想象发生的冲突,让他不仅自己难受,更有点替凌霄悲哀。
这家伙估计到现在还认为赫连暮雨是不染尘埃的天仙吧?
傅彦硕说道:“相信你也已经猜到了,烟雨身上同样有这种媚蛊,这是她的体香的由来。只是和暮雨不同的是,她的媚蛊不受时间和条件限定,她可以自由控制。暮雨身上的蛊就是由她求人种下,但是她自己也没想到,当媚蛊和暮雨的体质相接触后,会发生这么可怕的变化。”
时间回到二十年前。
西南蛮地,仍在四处流浪为生的年轻女孩不慎被毒虫咬伤,中毒昏迷在野外。
当她醒来时,发觉自己身边药香飘动,一个身着奇特少数民族服饰的男人正在为她熬药。
“你醒了。”男人发觉她醒来,从药炉边走到床边,“你脸上那道划伤我顺手给你处理了一下,以后会恢复平整,算是我在你身上做尝试的回报吧。”
女孩看着他的脸,完全呆了。
这异族男人满脸皱纹,身体枯瘦,至少也在七八十岁上下。最让人害怕的是,他的双眼已经只剩窟窿,眼眶内一片黑暗,让人不寒而栗。
“不用怕,我的眼睛早在四十年前就瞎了,为了避免肌肉腐烂损伤头部,我把它们摘除了。”老男人温和地说道。
女孩稍稍松了口气,摸了摸脸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登时再次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
“你想说我怎么能看清楚东西吗?”老男人边说边露出微笑,“很简单,因为我给自己种了‘目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女孩突然一僵,仰头就倒。
因为她看到了老男人眼眶内突然探起的怪异虫首,虽只有不到筷尖大小的两点,但那份可怖,已经足以让从没见过这种情景的她吓晕过去。
但也是从那天起,她知道了这世上有一种神奇而玄妙的东西,可以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东西就是“蛊”。
让她摆脱过去的苦难、走上青云大道之物,也是让她陷入悲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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