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传来,苗擅从翻倒的沙发后爬了起来,捂着小腹咳了几下,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直盯着墨尘:“这一脚我记下了!”
地上的苗青玄费力地爬了起来,疯狂大叫:“宰了他们!”
“闭嘴!”苗擅冷冷一声,本来温文尔雅的声音也变得凌厉起来。他向后退了两步,嘴中忽然发出轻细的口哨声。
萧扬当机立断:“打晕他!”虽不知道对方是要干嘛,但是显然不是好应付的招数,他一个前冲,跃过沙发扑向苗擅,务要在对方使出杀着前搞定对手。
同一时间,墨尘回身一掌劈在苗青玄颈后。后者欲避无门,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另一边,苗擅灵活地向后不断退让,速度竟比萧扬慢不了多少。他口中哨声不断,像一道诡异的催命声波,让追去的萧扬心里一阵发毛。
几步间一退一追到了卧室门口,萧扬终是快了一步,抬拳就是一记快打,击向对方面门。这一下只是虚招,按他对苗擅的估计,该能避得过,那他下一步的进攻才是真正实招。
哪知道苗擅竟然不避不闪,哨声忽停,嘴角现出一抹诡异笑容。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飞来一只蛾子大小的飞虫,飞快地穿插到萧扬的拳头前方。以他的拳势,绝对可以将虚变实,一拳继续下去,把苗擅的脸打个稀里哗啦,但萧扬想及苗青玄用虫的招数,心里一懔,急忙收拳。
那飞虫却毫不停留地向他脸上扑了过来,眨眼间已近在毫厘处。
萧扬眼力惊人,登时看清那虫竟然头顶长着两根尖细长刺,浑身透着一股怪异的深绿色。他哪敢让它贴上身?立刻闪身避让,退出两步之外,左手已经挟针在手。
那虫振翅追来。
萧扬左手一扬,钢针闪电般刺中了那虫身体,把它钉在了针尖上。那虫兀自没死,仍拼命扇着翅膀,萧扬一时不备,感觉着针上的牵引力量竟出奇地大,差点抓针不稳,幸好及时加力,才算稳住。
苗擅轻哼道:“有一手!”
萧扬着着手里钢针针尖上的飞虫,一时无暇回话。
以前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他也听说过,在西南地区有一些少数民族擅于驱虫之术。而这类异术,往往杀伤力极其惊人,用法也是各种诡异,让人防不胜防,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现代社会中,能学习它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少,没想到会在江平见到两个。
苗青玄的用虫已经让人心寒,苗擅则是更强出不只一星半点,至少前者只能驱使爬虫,后者却是连飞虫都用上了。
身后,墨尘忽然叫道:“小心脚下!”
萧扬霍然低头,登时浑身一寒,寒毛根根倒竖。
不知什么时候,脚下地面上竟涌出一层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小虫,密密床床地自沙发、桌椅、电视柜等家具下方向客厅内汇聚!以萧扬的定力,也不由被这些黑虫惊得后心发凉。
难怪苗擅这么稳得住,原来是本就在这房子里设下的防护!
眨眼间黑虫已经涌近身边,萧扬虽惊不乱,一步跨到沙发上。
黑虫们像是有指引般立刻改变了方向,涌向沙发,竟爬了上去。
萧扬心中骇然,一转身跨到茶几上,回头时沙发上已经被黑虫布满,要是他慢了半步,现在已经被虫子们追上了。
另一边,墨尘比他先发觉有异,立刻迅捷地爬到了墙边的三门冰箱顶上,叫道:“先出去!”
萧扬深有同感,转头望向房门那边,不由皱眉。通往那边的通道已经被黑虫布满,显然苗擅早已经预料到他们会知难而退,把退路给截了。
苗擅的声音同时传来:“在我的地盘上张狂,不留下点代价怎么行?”话音刚落,另一阵哨声轻响,随之而动的,是从天花板缝隙间不断飞出的飞虫,分头袭向萧扬和墨尘两人。
萧扬脸色微变。
这么任对方上下夹击,自己还不迟早被这些稀奇古怪的虫子给咬中?
一念闪过心中,他当机立断,猛地从茶几上一个飞跃,横跃过四米的空间,扑向苗擅。后者没想到他居然还想着攻击自己,微吃一惊,急忙向后退闪,砰地撞在了墙上,才发觉自己没了退路。
空中,数只飞虫同时叮住了萧扬肩、背等处,立刻狠狠地用尖刺钉了下去。与此同时,萧扬双脚着地,踏死了几十只黑虫,但更多的黑虫却贴着他的鞋子爬了上去。
生死关头,萧扬爆发出惊人速度,暴喝一声前移,已把苗擅抵住,左手钢针闪电穿刺,瞬间插进苗擅喉下。后者大吃一惊,骇然道:“你干什么!”这几个字出来,他才发觉自己声音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般,小得听得差点听不清。
萧扬拔针离体,感觉到后背和小腿上被虫子咬中,刺痛感不断上涌,心知时间不多,急道:“没我解救,最多两个小时,你就会窒息而死!”他脸色已然泛青,说话时虽然声音仍然稳定,但却不再像平时那么有力,却是虫毒入体,已经开始影响他的身体机能。
身后,墨尘也发出一声闷哼,显然也被虫子咬中。
苗擅惊疑不定地摸着自己喉下:“你……你想蒙我?!”
尽管身中剧毒,萧扬却咧嘴一笑:“想想你的这些虫,你会明白这世上总有些事不是你了解的。”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再支持不住,双腿发软地坐倒下去。
苗擅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养的这些虫有什么样的毒性,大惊中发出一声急哨,但喉间受损,竟一时没法阻止虫子们的行动。片刻间,萧扬倒到地上,甲虫迅速覆满他全身。
不远处的墨尘还在冰箱顶上,只是被飞虫叮了几口,情况比萧扬好得多。这时他看见萧扬身上情景,也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非常聪明,这时已经明白了萧扬的用意,是发觉情况已至最劣之后做出的冒险一招,不禁心头暗问自己:“如果是自己在萧扬那位置,敢不敢这么冒险冲过去,拿命来搏这一铺?”
一念转过,他已经知道了那答案。
自己绝对不会那么做,而会设法逃出这地方。因为在萧扬所站之处,离窗户不过五米左右的距离,这在普通人是天远之距,但在萧扬和他这样的身体素质变态者眼中,却是一个力所能及的距离。只要向窗口扑过去,未必没有机会逃出去,因为窗台上并没有异虫。而只要离开这客厅,想从外面的阳台逃走,对他们来说更是轻而易举。
他为什么要这么冒险?
另一头,苗擅试了好几次,终于成功把虫子们散去。一时间,地面上和空中的小虫均向吊灯、天花板、沙发、桌柜等下面散去,几秒后,整个客厅回复了干净,半只虫都看不到,像是什么也没出(6)现过一样。
冰箱顶上,墨尘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算把脑袋内的眩晕感消除少许,但身体却仍然存在麻痹感。那几只飞虫吐出的该是某种神经性的毒素,幸好数量不多,而他的身体抗性又非常强悍,他才没有直接被弄翻。
苗擅发觉自己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心内惊惧加深,几步跨到旁边洗手间内,对镜自观,却只能看到喉下有个小小的红点,那是萧扬刚才一针入体留下的口子。但是除此之外,他却没法知道萧扬究竟动了什么手脚,让他越来越感到呼吸不畅。
一念闪过心头。
难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两个小时后自己就会死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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