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湖,湖心岛上。
美丽的小岛,仿佛一片枫叶的形状,周围是碧波万顷。
湖心岛上有一个巨大的洞窟,洞中有洞中湖,湖水清澈,但深不见底,因为洞中的湖水过于寒冷,也从没人去探究过这石窟中的湖水究竟从何而来又有多深,不过估计是有地下暗河与外边的湖水相通的。
洞中有五颜六色的钟乳石,有的洁白如玉,有的金碧辉煌,千姿百态,宛如一座珠玉满堂的地下宫殿。此刻,就在这静澈不知其深的窟中湖水、钟乳石旁,几个男人正围着一个娇美的少女,七嘴八舌地劝说着。
这个少女正是夏莹莹,而那几个男人则是她的亲生兄长。
“小妹,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你年幼无知,被他甜言密语一番哄骗……”
夏莹莹用两根手指塞着耳朵,娇躯轻轻扭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小妹,后天是老祖宗大寿,老祖宗最疼你了,你不参加怎么成,你看……”
夏莹莹继续用两根手指塞着耳朵,扭着小身子:“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呃……咳!”
洞口忽然响起一声清咳,咳声很威严,在石窟中微微荡起几圈回声,夏家几兄弟一回头,见一个侍女扶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正站在洞口,忙纷纷迎上前去,恭谨地道:“老祖宗,您怎么来了。”
达娃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夏家几兄弟不敢违拗,连忙退了出去,达娃让那侍女也退出去,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夏莹莹身边,夏莹莹低下头,轻声道:“老祖宗。”
达娃扶着拐杖站定。笑眯眯地道:“怎么,老身要过大寿,你这丫头都不肯来啊,生老奶奶的气?”
夏莹莹委屈地道:“老祖宗,莹莹哪敢生您老人家的气,我说归说,等您老人家大寿的时候,我肯定会去的嘛。”
达娃笑起来,在莹莹的额头轻轻点了一指,嗔道:“你这丫头啊。刀子嘴,豆腐心,这样子可不行啊,以后你嫁了人,这么个性子,还不得被男人给欺负得死死的?”
夏莹莹嘟起了嘴巴,扭身道:“人家这一辈子都不嫁人了,谁还能欺负我呀?”
达娃道:“因为那个叫叶小天的人么?”
夏莹莹负气不语,达娃道:“丫头。老奶奶最疼你了,你说,老奶奶会害你么?那个蛊教,老奶奶听说过。很是有些稀奇古怪的规矩,二十年尘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见夏莹莹不语,达娃轻轻叹了口气。又道:“老奶奶和你曾祖父厮守了一辈子,他离开后还是总感到孤单。老奶奶马上就一百岁了,如果你活到老奶奶这个年纪。大半生岁月孤零零一个人,那种滋味该多么难受?”
夏莹莹道:“老祖宗,我不在乎!我只要和他在一起,我……”
达娃重重地一顿拐杖,道:“你不在乎,我在乎!”
夏莹莹顿足道:“老祖宗,想当初你为了曾祖父,从雪山高原上……”
达娃把手搭在夏莹莹的削肩上,柔声道:“莹莹啊,你是我的后代,是我的骨肉啊,我不疼你谁疼你?你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和我都是一样的想法,老奶奶宁可你现在恨我,也不想你将来后悔!”
夏莹莹道:“我自己做事自己负责!我不后悔!再说,小天哥说过,他一定会想办法破除这个规矩!”
达娃加重语气道:“那就等他解除了这个规矩再说!”
夏莹莹道:“老祖宗!”
达娃转身向洞口走去,缓缓说道:“别使小性儿,回去收拾一下,准备给老奶奶过大寿,要挑份老奶奶喜欢的寿礼明白么?”
夏莹莹气道:“老祖宗!”
达娃道:“可不许跟老奶奶耍花样,你说不答应你们在一起,你就永远待在这里谁也不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溜去南湖北湖玩?还有啊,你那绝食的小把戏……,你可别吃得太胖了,到时想嫁都嫁不出去了……”
达娃老奶奶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夏莹莹站在那儿,脸蛋儿胀成了一块大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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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食?”
徐伯夷跟着花晴风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同仇敌忾地骂着叶小天,还没走到县衙门口,他就被迎面赶来的罗大亨给拦住了。罗大胖子搓着一双胖手,兴高采烈地向他表功:“是啊!祭台已经搭好了,徐大人你快去绝食吧,乡亲们都已迫不及待了!”
徐伯夷一听,脸当时就黑了。
李伯皓一看这小子说话太不着调儿,赶紧把他拉开,上前说道:“徐县丞,祈雨台已经搭好,葫县大旱,百姓们久盼甘霖,如今听说徐县丞您要高台祭天,绝食祈雨,都深为感动啊,他们如今都到县衙门前为你助威去了。”
高涯叫人抬着也凑过来道:“徐县丞,众望所归,您快请吧。”
高李两寨的人并不知道高台祈雨是叶小天的主意,但是尽管他们误以为这是徐伯夷的承诺,却也知道徐伯夷不会关心小民的死活,他提出这个主意只是为了能尽快释放。
高李两寨的人对徐伯夷都深为不满,认为他在偏袒对方,释放他本就是不想过度刺激官府,并非心甘情愿,如今有了这个借口,还能不好好整治他一番吗?
徐伯夷脸色极其难看地转向花晴风:“县尊大人……”
花晴风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殷殷然道:“衙内公务,自有本县与一众同僚代劳,伯夷无虑,放心去吧,”
徐伯夷是希望他为自己说句话,只要花晴风说一句:“徐县丞公务繁忙,不宜绝食祈雨,不如本县延请几位大德高僧、有道方士前来作法。”他就好顺势下台了。
谁知花晴风却是每逢大事必缩头。根本就没想过如何替他解围,本着死道友莫死贫道的江湖规则,花晴风摞下一句场面话,便溜之大吉。
“县尊大人……”
徐伯夷望着花晴风匆匆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万般无奈之下,徐伯夷被罗大亨、李伯皓、高涯等人簇拥着来到了县衙门前。花晴风正在衙前瞻仰那座祭台,一见徐伯夷到了,赶紧佯装没看见他,举步进了县衙。
徐伯夷恨恨地瞪了花晴风的背影一眼,往那高台处一看,就见县衙对面倚墙搭起一座高台。全是以粗大木料搭成,台子四周还有挡板,挡板上写着许多大字:
“南来北往贩东西,最好还是罗李高!”
“诚信、快捷、安全,真诚期待与您的合作!”
“承揽一切整车零担业务,罗李高车马行,您最信赖的朋友!”
“全程呵护、放心托付!”
“罗李高车马行,您无悔的选择!”
台上还插着各色彩旗,台前还有一支锣鼓锁呐队在吹吹打打。许多百姓围在四周兴高采烈,一见这般情形,徐伯夷鼻子都快气歪了。
徐伯夷迷迷糊糊地就被拉上了台,等他在台上坐下。这才发现头顶还给他搭了一个遮阳棚,面前还有一瓮清水,想得挺周到。徐伯夷一扭头,又发现身后居然还单独僻出了一个小空间。帘子没拉上,里边赫然摆了个马桶。
徐伯夷一看,心中暗道:“连方便都不让我下台。这是想把我活活饿死在台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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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晴风漫步走向后宅,渐渐生起一些悔意:“我和叶小天做对,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呢?这个人实在是太难缠了,徐伯夷只是对他稍露敌意,就被他坑得死去活来,如果我当初选择与他合作……”
“不成!此人诡计多端,行事不循常法,如果我不及早对付他,总有一天他会变成第二个孟县丞,把我变成他手中的一个傀儡。他一个小小典史,我花晴风两榜进士、七品正印,还对付不了他这样一个未入流的小官?”
花晴风心中天人交战,时而服软求和的想法占了上风,时而继续作对的意念占了上风,待他走到第三进院落花厅前的小花园时,正好看见苏雅在花丛前站着,似乎在赏花。
花晴风不觉放慢了脚步,微笑着走上前道:“夫人,在赏花啊。”
苏雅一见是花晴风,神色立即冷淡下来,淡淡地道:“老爷回来了。”
两夫妻近来一直在冷战。花晴风屡次三番主动搭讪寻求和解,但苏雅却使起了小性儿,两人之间的关系虽比前两天缓和了些,却还没有恢复到以前的那种亲密。
花晴风陪笑道:“是啊,今日前衙不忙,枯坐无聊,就回来了。哦,对了!我已把循天调回快班做捕头了,他跟你说过这件事么?”
苏雅淡淡地道:“衙门里的事是老爷的公事,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只要打理好后宅就可以了,老爷何必与妾身说呢。循天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妾身可不敢要老爷循私枉法。”
“夫人,这话怎么说的……”
“老爷,妾身要去沐浴了,请让让!”
“夫人,花开正艳,不如你我一同欣赏一下。”
“老爷喜欢,就独自欣赏吧,妾身也觉得……这花开得异常别致呢!”
苏雅冷着脸儿从花晴风面前走过,花晴风暗自懊恼:“我在衙中受那叶小天的腌臜气,回了后宅也是夫纲不振,真是岂有此理!咦?”花晴风无意间一抬头,终于明白了夫人方才究竟在看什么。
他看见了一座山,那座矮山本没有什么风景,它就摆在城里,大家早已司空见惯,是以连游人也没有,平时看见除了那座孤零零的破土地庙再也没有什么,可今天,那山上却是满坑满谷的都是人!
挖掘的挖掘、平整的平整、拖运大木的,撬压石头的,拆土地庙的……
花晴风先是有些愕然,随即才明白这就是叶小天雇来的那八千民工。方才在城头听叶小天大谈规划时,花晴风不耐烦的很,并未仔细听,而且站在城头看着,因为角度不同,他也没想太多。
此时站在这里,看着这么多人在山上平整土地,挖掘地基,花晴风突然回过味儿来:“这座宅院一旦建成,那么拉风那么显眼地杵在那儿,堂而皇之地压在我的住宅上面,这可是天天、时时打我的脸啊!徐伯夷被拉到衙前示众打脸去了,本县躲到后宅,你还不肯放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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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休息日放在明后天,明后天每天更新一章,望诸位好友周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