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圣剑羽士、独孤青松、冷雁蓉和元儿回到巫山县城客栈之中,他们除了疲乏之外,且笼罩在极度的忧虑和哀愁之中。
独孤青松更时感暴躁不安,对于调养他的受伤之体,毫无进展,只急得冷雁蓉不断的劝慰,督促他养伤。
第二天一早,独孤青松立想重上神女峰,寻找九曲洞,冷雁蓉急得流泪道:「青松哥!你不能去,待你伤体复元之后,我与你同去。」
谁知元儿却在当夜就走了,更增加独孤青松非去不可之情势,他几乎在央请冷雁蓉道:「蓉妹!让我去吧!如我娘出了差错,今后我将如何自处?」
冷雁蓉在无法阻止之下,流泪道:「青松哥,我知道你心中焦焚万分,可是你不想想,血笔秀才邱叔叔、神斧开山高叔叔和剑豪后裔均一去不返,若果他们真是被擒,青松哥,你身受重伤,去又有何用?」
独孤青松见冷雁蓉这种情形,只好暂时放弃探察九曲洞之念,一心只盼望元儿早日回来。
晌午时分,元儿终于回来了,但他脸色极其难看,独孤青松问道:「元弟,你到那里去了?」
元儿并未正面作答,只愤然答道:「青松哥,我发现他们,不久他们将到巫山县城之中。」
独孤青松诧道:「你发现谁了?」
「武林群雄,凡参加血魔帮血盟大典之人均在。」
独孤青松猛地跳了起来,大声道:「你看见你爹爹了么?」
元儿摇摇头,突然大哭了起来,道:「没有,我看多半凶多吉少!」
「那么我娘和大叔呢?你是否见着了?」
元儿又摇头道:「没有。」
圣剑羽士静静地坐在一旁,忽然问道:「元儿!你既未见着你爹爹,也不知他确实的下落,为何大哭?何以说凶多吉少?」
元儿尚未答话,蓦闻马厩中的红鬃烈马一声长鸣,独孤青松皱了皱眉,暗感有事,这时元儿开口了:「他们都来了,一见便知。」
冷雁蓉也已觉事非平常,紧张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忽厅客栈门外传来两声木鱼之声,店中掌柜匆匆忙忙推门而入,脸色惊慌得已成土色,大叫道:「那是怎么一回事?那么多凶神恶煞一般的人围住了小店,声言要客官出去应话。」
圣剑羽士望了元儿一眼,站了起来道:「有这等事,且让我去看看。」
独孤青松道:「爹爹且慢,待将事情问清后再说。」
他将目光转过,望着元儿,元儿愤然道:「武林群雄一夜之间变了,似乎已被血魔帮罗入运用,个个视我如深仇大恨!今晨我与他们一战,杀了他几个。」
独孤青松全神一震,道:「元儿,那敲木鱼之人分明是少林碧目神僧,你岂是他的敌手?」
元儿道:「我不待他出手,便赶回报讯了。」
独孤青松点点头,霍然起立,愤声道:「我倒要去见见他们。」
圣剑羽士拦阻道:「松儿,浙中百丈峰你树敌太多,已为众矢之的,不宜前去,还是让我与元儿去吧!」
元儿金剑刷的抽了出来,道:「好,我还想杀他几个,去,我去!」
独孤青松再要说什么,圣剑羽士已与元儿跨出室门,直朝店外而去。
独孤青松放心不下,对冷雁蓉道:「你悄悄地去看看,如情况不好,速回来告我。」立时,他勉强盘坐调息。
冷雁蓉走出房门外,站在店中的过道屏风后望了出去,果然如元儿所言,到神女峰万极宫的武林群豪均在门外。
这时,圣剑羽士已与元儿走出店外,立听群雄哄动,大声道:「沽名钓誉之徒,抓他出来!」
「那小子剑刺数人,也不能放过他。」
冷雁蓉悚然大惊,转身便要返入室中,突然心念一动,暗道:「群雄百余人,各个都是武林有名之辈,尤以少林碧目神僧、武当赤发尊者更是武林长辈,武功绝伦,非此刻受伤之独孤青松所能敌,如有意外,必须设法退却。」
立时,她暂不回房,转到店后的马厩,悄悄将厩门打开,然后回到室中,独孤青松尚在闭目调息。
冷雁蓉坐在他身旁,低声道:「青松哥!青松哥!」
独孤青松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气纳丹田,缓答道:「什么,外面有事么?」
冷雁蓉点了点头,肃然道:「武林群雄各个衔恨而来,青松哥,你该有准备。」
独孤青松目光掠过一丝惊诧之色,怪道:「武林群雄不乏光明磊落豪侠之人,怎会衔仇而来?」
他话音方落,两声木鱼之声又传入耳中,这时便听到圣剑羽士愤怒的声音道:「诸位都是武林知名之人,无端挑衅生事,武林正义何存?」
这时传来一声尖厉的怪笑道:「独孤峰,你以剑成圣,在剑法成就上,必有独到之处,今日你如抵住本尊者三招,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哼!你便应在江湖除名。」
独孤青松听到此话,一股无明怒火直冒三千丈,勃然而起,便要推门而出,冷雁蓉一把拖住了他,道:「不能!快招呼龙马到来。」
独孤青松不依道:「我爹爹有难,我为何不该去救?」
「是是,你该去救,但群雄激动,你如何能敌得过这么多的高手!」
独孤青松心中热血涌流,大声道:「我不能顾及许多了,爹爹要有个闪失,我将终生遗憾,不原谅自己。」
冷雁蓉也激动道:「青松哥,是是!你的处境如此,现在急不如快,你去我也去,如果你有何危险,我将怎么办?走!越快越好。」
两人立时毫不迟疑,冲出房门,店外群雄仍在嚷叫,同时见到武当赤发尊者手中长剑举起,正待出手,圣剑羽士独孤峰果然不失一代名剑手,仍镇静如常,沉声道:「武当赤发尊者,一代名宿,在下虽明知非敌,但恭敬不如从命,可是我有一语先要问明,否则在下死不瞑目。」
武当赤发尊者冷哼半声,道:「你有何话快说吧!」
圣剑羽士目光一掠群雄,刚正地道:「试问诸位无端寻仇,是否诸位统统已身入血魔帮,甘为血魔帮之鹰犬,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是与不是?」
群雄闻言脸上均掠过一种异样的表情,但无一人答话,就在这时群雄中一人大叫道:「是又怎样?圣剑羽士徒具虚名,还不俯首投入血魔帮,万极帝君武功盖世无敌天下,已被咱们拥为当代武尊,谁敢不从者死!」
圣剑羽士听得全身悚然一震,脑中嗡地一阵鸣响,大喝道:「真有这等事?万极帝君武功固然已入化境,但此人心境凶险,岂能为江湖造福,岂可拥为当代武尊?」
这时元儿突然手握金剑怒叫道:「放屁,简直放屁!万极帝君没有武林金鼎,如何算得武尊?」
群雄被元儿说得哑口无言,但一人冷笑一声道:「你这黄牙未干的小子懂得什么?武林金鼎早已毁在齐王侯望之手,那是万极帝君亲眼所见,难道没有那金鼎,武林便不可推选武尊,整顿江湖么?」
独孤青松和冷雁蓉在客栈之中,听到此话,独孤青松不禁一阵朗笑,人影一晃,已冲出客栈外,面对着武林群雄大叫道:「那是谁人所说,此话乍听似觉有理,但如武林金鼎复现江湖,又当如何?我独孤青松一家绝不认老魔为尊,除非他能亮出金鼎,否则」
他苍白的脸上掠上一丝杀机,手中的鬼王杖暗运真力微微一震,粗如儿臂的鬼王杖竟被他抖出三朵杖花,但他也微感一阵血气浮动,心中暗暗吃惊。
两声木鱼之声一响,少林碧目神僧凝视着独孤青松怪声怪气笑道:「独孤小子,我少林神僧尚且拥帝君为尊,你胆敢不从。」
独孤青松双眉一挑,狂傲的大笑道:「少林一派正宗,武林推崇,今日出了你这老鬼,扫尽你师尊的脸面了!」
独孤青松言罢又目光一转,冷视了赤发尊者一眼,道:「武当张三丰,为你赤发老鬼九泉蒙羞。」
独孤青松实际上真气浮动,脸上却若无其事,但那能瞒得住碧目神僧和赤发尊者,碧目神僧又是两声怪笑,道:「独孤小子,今日你能接老衲一掌,便算你有本事。」
独孤青松心念一动,暗道:「我身受重伤,尚未痊愈,如在此刻斗他,真是难以接下他一掌,何不约他三天后再斗?」立时道:「碧目老鬼,少爷今日有事,三日后我们到巫山选个清静之地斗一场如何?莫说是一掌,便是十掌百掌,少爷无不奉陪。」
碧目神僧阴阴冷笑一声,答道:「小子,三日后不嫌太远?我这里便发掌,看你能否接下。」说着庞大肥胖的身躯一沉。
群雄顿时有人大声嚷道:「小子狂妄,神僧出手除他。」
正在这时圣剑羽士护子心切,长剑一横,横跨一大步,挡在独孤青松身前,喝道:「且慢动手,在下尚有一言动问,你们既甘愿为血魔帮作伥,武林六奇血笔秀才、神斧开山可是被血魔帮掳去?」
武当赤发尊者大笑道:「那两个脓包恐怕已到阎王殿上交差去了!」
圣剑羽士身子大震,狂声道:「这话当真,是谁动的手?」
赤发尊者嘿嘿冷笑道:「你以为本尊者不敢?」
元儿忍不住厉声道:「那么我爹爹?」
「谁是你爹爹?」
「剑豪后裔。」
顿见赤发尊者与碧目神僧互相一笑,元儿心如刀割大叫一声道:「你,你两人把我爹爹怎样了?」
赤发尊者双目如炬,一头火焰般的红发摆了摆,大笑道:「黄牙小子!你爹爹么?倒得了昔年无名剑豪真传,几手金龙神剑果然不凡,要非我」
他话尚未说完,元儿一声惊叫,凄厉的狂声道:「牛鼻子老鬼,还我爹爹命来!」
他金龙神剑一抖,人影一闪,划起一道寒芒,出手便施出了金龙神剑的绝招腾、翔二剑,只见金芒逼人,盘旋在赤发尊者的头顶。
赤发尊者举剑一挡怒喝道:「小子,你也真有两手。」
他长剑一挡元儿,左掌却暗立胸前。
独孤青松一见叫道:「元弟不可莽撞,老鬼功力非你所能敌。」
他鬼王杖一顿,作势欲加出手之相,可是却向冷雁蓉低声传语道:「蓉妹,元弟危在顷刻,我真力不继,你且助他一臂,尽速脱险。」
冷雁蓉连忙运起九阴神功,叫道:「元儿速退!」
元儿那里会听她的,他报仇心切,双目尽赤,金剑舞起一片金芒,紧紧将赤发尊者罩住。
赤发尊者双目紧盯,不敢稍有大意,只守不攻,居然长剑每一震起三朵剑花,元儿虽剑法精奇,竟攻不近身。
就在这时,碧目神僧也向独孤青松慢慢走来,大喝一声:「小子,接我此掌。」
「呼!」地一记金刚伏魔掌,挟着无边寒飙,当头罩到,同时赤发尊者也转守为攻,长剑一摆,三朵剑花疾如流星攻进元儿的剑幕之中。
元儿大喝一声:「还我爹爹命来!」
金剑不闪不避,一声金铁交触之声,双剑碰在一起,赤发尊者功力何等精深,喝声:「还不撒手!」
元儿「啊!」地一叫,金剑立时飞出五丈之外,接着赤发尊者一步也不放松,左掌忽然从胸际呼地劈出。
冷雁蓉一见大惊失色,一声娇叱:「老鬼你敢下毒手?」
九阴神掌从斜刺里也一掌拍去,两股掌力波的一触,冷雁蓉因非正面接掌,一个踉跄,退了三步。
可是元儿却一声惨叫,小小的身子被击出了一丈之外,叭地跌在地上,昏天黑地,群雄中奔出两人,顺手点了他的穴道,骂道:「龟孙小子!你敢强,看你强到那里去?」
元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连哼都未曾哼得一声,就地被擒。这是他第二次被擒了。
冷雁蓉目睹元儿被擒,可是无可奈何,立闻得掌风虎虎,她一惊转过身来,蓦地只见独孤青松嘴角鲜血直流,脸色白里透青,显然他已呈不继之相,这时他青衫飘摆,左窜右跳,尽量躲避碧目神僧连接不断的掌力。
可是圣剑羽士到那里去了?
她心头猛震之下,目光一触,全身不禁打了个寒噤,只见圣剑羽士倒在客栈门前的地上,长剑脱手,嘴角尚在不断流血,不知生死。
这时群雄中,早有七八人从左右两侧绕了过来,更有人大叫道:「丫头,你还不束手待擒!」
赤发尊者嘿嘿一声冷笑,提剑向冷雁蓉逼来,道:「丫头,你敢抵本尊者一掌,定也敢接住武当的玄玄剑法。」
冷雁蓉不加理会,蓦地运起掌力,怒叱道:「鬼和尚接招!」「呼!」地九阴神掌出手,朝碧目神僧打去。
碧目神僧一偏身,让过一掌。
赤发尊者长剑一扬,红影展动,便朝冷雁蓉扑来。
冷雁蓉大骂一声:「无耻老鬼!」
未待他近身,便趁碧目神僧偏身之际,抢上两步,一把抓住了独孤青松的右臂,急道:「青松哥,你不支了,逃命要紧。」
独孤青松手中尚提着鬼王杖,大叫道:「不,不,我要和他们拚了,我爹爹怎样了?」
碧目神僧肥胖的身躯一晃,逼上几步,又是一掌打到,左侧赤发尊者长剑化成三朵耀眼剑花罩来。
冷雁蓉心如万针刺痛,脚下施展出飞虹惊电轻功步法,带着独孤青松已不听指挥的身子,吃力地躲过了两人合手一击,急得哭道:「青松哥!你,你会徒然送了这条性命。」
独孤青松仍然大叫道:「我爹爹死了?我要和他们拚了!」
实际上他连站立之力都没有了,谈何拚死?
冷雁蓉急得一面流泪,一面无法可施,少林碧目神僧和武当赤发尊者又苦苦相逼,她只有尽量施展轻功闪避。
群雄更是哗然大叫:「下手除他,不听武林至尊之命者死!」
左右围过来的七八个人已渐近前,独孤青松也渐入昏迷状态,一个身子越来越重,冷雁蓉暗叹一声,道:「完了,想不到我们竟是这样的下场!武林也是如此的下场,落得被一个穷凶极恶之万极帝君掌握武林,天地间公理何存?」
她感到疲乏渐至,已有力不从心之感。
蓦地,她想起了红鬃烈马雪儿,心中一亮,用力地在独孤青松腰上捏了一把。
独孤青松一惊,稍稍清醒了些,冷雁蓉连忙道:「青松哥,快叫雪儿!」
独孤青松睁目看见冷雁蓉哀怨忧急的双目,这眼色将他融化了,所有对冷雁蓉的爱一齐袭上心头,心中暗叫道:「我要活,我要活下去,我不能使蓉妹受苦。」
碧目神僧与赤发尊者的掌剑又已攻到,群雄大叫道:「丫头要逃,抓住她!」
从侧面围上的七八人急快地封住客栈的店门,这样一来,冷雁蓉四面皆敌,就有通天之能也插翅难逃。
独孤青松尚未答出话来,她单指一剑,寒芒指功应手而出,一股锐风点向碧目神僧和赤发尊者,两人一闪身,冷雁蓉趁机带着独孤青松猛窜向客栈之内。
店外群雄哗然呼叫道:「丫头!你逃到那里去!」
群雄之中立又有数人冲出,朝客栈之中奔去,一面大嚷道:「抓住她!抓住她!不能任她逃去!」
冷雁蓉轻功展到极致,白影一晃,已奔进店中,急得狂叫道:「松哥!快呼雪儿来!」
独孤青松在内心之中滴血道:「爹爹,我去了!爹爹,我去了!」
他运起一丝游离的真气,嘬口一声呼啸,呼啸声虽不甚大,但也足以传至龙马雪儿的耳中,龙马雪儿一声欢鸣传来。
但群雄之中早有两人拢近冷雁蓉身边,两人同时打出一股掌风,冷雁蓉脚步一滑,让开一丈,玉面倏沉,寒芒指丝地划出,两人身手虽是不凡,怎禁得住东海奇叟的独门指功,两声闷哼,两人踉跄退了七八步,将后到之人挡在门外。
碧目神僧与赤发尊者正好在此刻冲到门口,却被两人阻住,一声怒喝道:「让开!」
碧目神僧更迫不及待,单手一拂,打出一股无形劲力,将两人扫出五尺,这才冲了进来。
但冷雁蓉早拉着独孤青松转进了后面,更加急催道:「青松哥,再呼啸一声,再呼啸一声!」
独孤青松又微弱的叫了一声:「雪儿!」
龙马突然由欢鸣发出了一声长鸣,随听一阵铁蹄奔闯之声,冷雁蓉迎向马厩之处,顿见龙马昂然立在马厩之前,引颈长鸣。
冷雁蓉不顾一切奔了过去,纵身便朝龙马背上跃去。
龙马见着独孤青松受伤之身,通灵之性,低鸣两声。
这时碧目神僧与赤发尊者正抢身而来,冷雁蓉大叫道:「雪儿快走!」
但龙马却站着不动,冷雁蓉心知龙马不听她的话,急叫道:「青松哥,快叫它走啊!」
独孤青松双目微闭,口中发出低低的呻吟之声,冷雁蓉又在他腰胁下一捏,叫道:「青松哥,快叫龙马走啊!」
赤发尊者发出了一声,道:「来不及了,走什么?」
他长剑一抖,震出三朵剑花,身子一弹,凌空而起,三朵剑花疾射向冷雁蓉。
冷雁蓉猛一咬牙,呼地劈出一道掌风,将赤发尊者一封。
碧目神僧木鱼敲动,念声:「阿弥陀佛!」亮掌便要击出。
就在此刻独孤青松突然口中大叫一声:「走!」
他身子一歪,便晕迷过去,冷雁蓉连忙手臂一张,将他抱紧在怀里,而龙马一阵狂鸣,四蹄一登,嗖地窜起二丈,掠向十丈之外,碧目神僧大喝一声,双掌齐出,一股排天掌风,带着如雷鸣的啸空之声,肥胖的身形更去势如风,扑了过来。
龙马雪儿当时被碧目神僧的掌风扫中,四蹄几乎站立不稳,踉跄了七八步,碧目神僧的身形眼看又将扑到。
冷雁蓉一声怒叱,左手紧抱独孤青松,右指寒芒指功丝的点出,碧目神僧前扑的身子微挫,龙马唏聿聿一阵狂鸣,一窜数十丈。
碧目神僧与赤发尊者怪叫连声,道:「不能任小子走脱,否则咱们被帝君点了重脉,何时方得解脱?」
顿时,也如轻烟般飞起两条身影,朝龙马载负冷雁蓉和独孤青松的方向追去。
可是,龙马如长虹掠空,转眼间已在百丈之外,尽管碧目神僧、赤发尊者为少林、武当两大门户的前辈长老,那里能追赶得上?
两人脸上都胀得通红,同时止步,赤发尊者愤然长叹一声,道:「绿眼睛秃头,咱们恐怕是命中注定要为血魔帮效命了!武林群雄均被他点了重脉,除死之外,我看也别无他路可走了!」
碧目神僧冷冷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红毛牛鼻子!我看你不得不死在黔滇边荒了!」
赤发尊者一头红发蓬松,重重一摆,恨声道:「绿眼秃头别取笑了,豫境邙山蓝匕坛虽与你嵩山少林不远,你接任血魔帮蓝匕坛坛主,听说蓝匕坛徒众各个凶狠毒辣,无一不是蓝匕之死党,你要能将他们慑服,也够你受的了!」
碧目神僧大笑道:「你既知少林寺离该地不远,他们敢怎样?哼哼!老衲执法如山,敢保说一他们谁敢做二,倒是你牛鼻子还是替自己想想吧,白骨坛徒众虽功力稍逊,但那腐骨毒液独门暗器防不胜防,一个不妥,你那头红毛恐怕便要难以万全了。」
两人言语之间,忽地想起了昆仑石钟老人,不禁连声大笑,道:「可笑石钟老儿,老来胡涂,竟敢与帝君顶撞,落得个葬身石穴,死得一钱不值,绿眼秃头!你说可笑不可笑?」
碧目神僧沉吟一下道:「可笑的是他自不量力,明知帝君百年不死,必已是功艺通玄,他竟敢出手相抗,这岂非找死?帝君之子万极天尊他尚非敌手,再与帝君相抗,岂不是以卵击石,那就万无幸理了。」
说至此,赤发尊者突然肃容,道:「喂,秃头!这回帝君再出,功力通玄,他化血之功已达百步取人之境,看来他是稳坐武林至尊之位,谁还能撼他分毫?」
碧目神僧也面容一肃,一对绿眼之中射出两道寒芒,道:「这话很难说,以目前的功力而言,帝君自是宇内称雄,但他却苦苦不肯放过那独孤小子。独孤小子已得东海奇叟、厉鬼上人这两个一代奇人真传乃你我目见,听说他尚得有上代武尊无名剑豪和天地二将之传授,将来恐是帝君的一大隐患。」
赤发尊者同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群雄已经涌至,知道独孤青松逃去,于是议论纷纷,暗道声:「可惜!」互道珍重,各到万极帝君所派职位,执行血魔帮任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