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东南十五公里处。
此地山清水秀,是荆州名山鹿门山。
昔日庞德公和司马徽住在鹿门山的时候,山中往来无白丁,全是名儒士子,热闹非凡,非常的有名,是名副其实的襄阳圣地。
但是司马徽和庞德公迁入成都,许多的大儒也随之而去。
同时,两人也被刘表贴上了投敌的标签。
许多人惧于刘表的威势,和司马徽、庞德公划清了界限,不再前往鹿门山。如此一来,鹿门山冷清了下来,变得无人问津。不仅如此,昔日庞德公和司马徽居住的草庐已经长满了杂草,凌乱不堪,没有半点昔日的风采。
史阿派人探查清楚鹿门山的情况,王灿就在鹿门山落脚。
不过,王灿没有选择昔日庞德公和司马徽居住的草屋,在山林中搭建了一座草庐。
唯有如此,才能保证不被人查到踪迹,保证自身的安全。
王灿在山中落脚后,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将要接触的名单,排在第一位的是黄承彦。因为此人不在官场做官,看似闲云野鹤,但是在襄阳又有一定的能量。而且黄月英人在成都,有了这一层关系,王灿把目标定在了黄承彦身上,想从黄承彦身上入手。
“沙!沙!”
茅草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史阿急忙走了进来,抱拳说道:“主公,潜伏在山下探听消息的人传回消息,黄承彦已经进入鹿门山,正在山中闲逛。”
王灿立即问道:“黄承彦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史阿回答道:“只有一人。”
王灿说道:“你把他带上来,我见一见他。”
史阿心中早想到了这件事,急忙说道:“主公,不如让卑职替您见他。我们在鹿门山藏好,虽然行踪隐蔽,无人知晓,相对的比较安全。但是黄承彦知道您亲自来了荆州,就有了一个知情人,万一黄承彦走漏了消息,对我们不利啊。”
王灿摇头道:“你放心,我早有准备。”
说着话,王灿从案桌下方拿起一张鬼面具戴在脸上,只露出双眼,其余的地方都被遮住了,无法分辨出来。同时王灿身上穿的也不是益州出产的锦衣华服,而是荆州普通百姓身上穿的麻布粗袍,显得自己是住在荆州的人。
这样的装扮,难以分辨。
史阿挠了挠头,笑说道:“您若是早说出来,卑职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王灿笑了笑,摆手让史阿去请人。
史阿转身离开草庐,迅速的消失在山林中。
黄承彦一个人在山林中慢慢的闲逛,悠闲自在。虽说收到的消息是让他来鹿门山见人,但具体怎么联系,黄承彦压根儿不知情。若真是益州来的人,肯定会主动来找他,所以黄承彦一点都不急,放开心思欣赏着山林中抽条发出嫩芽的草木。
冬去春来,鹿门山已经开始绽放出勃勃生机。
一草一木,都显得生动活泼。
这时候,正是和好友一起游山玩水的好时机。
他入山后,走了大半个时辰,已经深入到鹿门山中。突然,黄承彦耳朵一动,听到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知道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他刚转过身,却见那人欺身而近。
“啊!!!”
饶是黄承彦心里面早有准备,也被下了一大跳。
“呼!呼!”
黄承彦长吸了几口气,让躁动的情绪稳定下来。
史阿拱手说道:“黄先生有礼了!”
黄承彦直接开口问道:“你是成都来的人?找我有什么事情?”虽然黄承彦短暂的有些惊讶,却迅速的恢复镇定,没有丝毫慌乱。
史阿摇头说道:“我只是传话的,不知道情况。”
说话时,史阿从袖口取出一张黑色的布条,很厚实,遮住眼睛后看不清楚情况。
黄承彦见此,嘴角上扬,讥讽道:“搞得真是复杂,这鹿门山虽然很大,但是要搜索,也不是搜索不过来。若是大军临近,你真的以为遮住眼睛有用吗?”
史阿平静的说道:“黄先生,我只相信我做的事情。”
说话时,史阿用黑布遮住了黄承彦的眼睛,带着黄承彦往山中行去。
两人路过的地方,留下了脚印,但是走了不知道多久,后方却有人冒出来,将两人留下的脚印消除掉,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诚如黄承彦所言,鹿门山只有这么大,若是大军来了,想隐藏踪迹并不容易。
只是鹿门山和岘山隔着汉江相对而立,有了岘山在旁边,立即增加了难度。既可以在鹿门山隐藏,也可以在岘山隐藏,难以搜索。
两人不停的拐弯绕道,许久才停了下来。
史阿带着黄承彦走到草庐外面,才取下了遮住黄承彦眼睛的布条。
“大人,黄先生到了。”
说完后,史阿摆手示意黄承彦进屋。王灿听见史阿的称呼,暗赞史阿聪明,这时候明显要改变称呼,否则容易暴露身份。
王灿带着鬼面具,穿着麻布粗袍,根本认不出来。
“坐!”
王灿摆摆手,示意黄承彦坐下。
他故意改变了说话的声音,显得很低沉,有别于原来的声音。
黄承彦很随意的撩起衣袍坐下,双眼如刀般死死盯着王灿,好像要透过面具看穿王灿的身份。只是王灿盘腿而坐,一动不动,好像是一块经历风霜而不变的顽石,没有丝毫的改变。黄承彦想探听情况,也一无所获良久,黄承彦微微叹了口气,问道:“月英可好?”
王灿眉头一挑,差点脱口而出说很好。
但他张嘴的时候,突然察觉情况不对劲儿。他现在只是一个留在襄阳负责探听情况的人,并没有去成都,也不知道黄月英最近的情况。
若是回答了,岂不是透露了一丝信息吗?
王灿心思转动,迅速想着如何应对的策略,旋即压低声音,缓缓说道;“黄小姐的家书昨天送到黄先生手中,你应该知道情况吧!”
黄承彦掸了掸衣袍,笑说道:“家书也不过一页纸,情况太少,你给我详细说说。”
王灿见黄承彦还在试探,说道:“黄先生,你若想知道黄小姐的情况,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下,让你携带家眷前往成都,你看如何?至于我只是负责襄阳事情的一个小头目,你问我,我也是一无所知。”
黄承彦笑问道:“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此时,黄承彦不再提黄月英的事情。
王灿暗道黄承彦虽然不问世事,却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相反黄承彦心思灵透,城府很深,绝对是一个很狡猾的老狐狸。
王灿开口道:“黄先生,我说了我是负责襄阳事情的人,您应该明白其中的涵义吧?”
黄承彦一脸茫然,摇头道:“不懂!不懂!”
王灿暗骂黄承彦老贼,开口说道:“黄先生,那我就直言了。如今我主兴兵伐楚,大军杀来,楚国危在旦夕,不知黄先生有什么看法?”
黄承彦大袖一拂,朗声说道:“楚军必胜,蜀军必败无疑!”
“哈哈哈……”
王灿骤然放声大笑,笑声很怪异,很尖唳,非常难听。
旋即,王灿不停地摇着头说道:“这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真是笑死人了。黄先生是荆襄名士,才智高绝,却违心的说楚军必胜,蜀军必败,难道好玩吗?要不要我派人去掳掠几个百姓来问一问,询问他们认为是蜀军必胜,还是楚军必胜?”
黄承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转瞬间又趋于平静。
楚蜀两军的情况,他当然知道。
只是,黄承彦知道是别人有求于其他,当然可以随意说话。
王灿见黄承彦一直不松口,开门见山的说道:“黄先生是荆州名士,肯定能判断出目前的局势,蜀军必胜,楚军必败。既如此,黄先生为什么不为黄家提前谋划一番?只要蜀军入襄阳,黄家也能分一杯羹啊!”
黄承彦摇头说道;“楚军的确不敌蜀军这是事实,老夫也承认此事。但是,这一次,蜀军赢不了,无法拿下荆州。”
王灿睁大眼,心中猛地一突。
黄承彦的语气和先前截然不同,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难道,其中还有猫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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