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书轩也明白李南是在考较他,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是非常重要的,在李南心目中留下来的印象不一样,将来得到的重视程度也不一样啊。
稍微思索了片刻,厉书轩便道:“我是从铁州市基层一步步起来的,经历了乡镇、区县还有市直机关,也算是有一些经历吧,不过无论在哪一级单位,我始终感觉到我们很多工作,有一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思想,缺乏开拓进取心,铁州市的地理位置和环境,实际上跟江州差不多,但是这些年,江州市的发展,遥遥领先……”
厉书轩来之前,也都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工作,所以面对李南的考较,他也是侃侃而谈,说得有条有理,而且基本上都是说到了点子上的。毕竟他在铁州市呆了这么多年,再怎么也对铁州市的情况十分地了解。
李南认真地听着厉书轩的分析,感觉到他说的东西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对于接下来自己的工作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厉书轩一边说,一边也在观察李南的反应,见他比较认同的样子,心中也是十分地高兴。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聊的工作上面的事情,李南初到铁州市,对铁州市的了解十分地有限,不管是铁州市官场,还是铁州市的风土人情,各方面对于李南来说,都是比较陌生的。而厉书轩作为铁州市土生土长的人来说,对铁州市方方面面都比较清楚。因此两人的话题还是很多的。
九点左右,两人便吃完了饭,从包间里面走出来,正好也碰上另外几个人吃完饭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因为李南的反对而没有得到提拔的封天付。
封天付心情很不爽,原本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结果谁知道李南出来搅局。让他的前途一下子就毁了。
今天晚上他和几个人来这里吃饭,也喝了不少酒,只是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跟着这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吃饭,虽然一边喝酒一边痛骂,但是他心中那股怨气还是无法完全发泄出去。
“哼……”看到厉书轩跟一个年轻男子走出来,封天付发出一声冷哼,他跟厉书轩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两人在龙马区一直处于竞争关系,而厉书轩之前又是仗着他的岳父。每次都走在了他的前面,可以说在跟厉书轩的竞争中,封天付就从来没有赢过,他的心中积累了很多对厉书轩的不满。
今天晚上封天付的心情很差劲,又喝了酒,看到厉书轩,心中就来气,原本以为这一次要超过厉书轩了,谁知道最终是这样一个结局。
厉书轩笑了笑。淡淡地道:“封区长,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另外几个跟封天付一起吃饭的人,也是龙马区的人,看到厉书轩。都很客气地跟他打招呼。
在封天付看来,厉书轩这完全就是皮笑肉不笑,而且是对自己这次失败的嘲笑,他心中就越有气。也懒得跟厉书轩再多废话,转过头去不理他。
对于他的态度,厉书轩也不以为意。他当然明白为什么封天付会这么一个态度,毕竟刚刚遭受了这样的失败和打击,而且接下来甚至有可能面临更大的打击。
之前厉书轩是龙马区区委组织部长,而封天付则是龙马区常务副区长,两人都想竞争区委副书记一职,甚至封天付还炮制了举报资料来对付厉书轩,结果却是没有如愿。而对于这个事情,厉书轩是一直都放在心中的,这一次终于找到了机会报这一箭之仇。只不过当初封天付对付厉书轩的时候,是弄的虚假资料,而厉书轩这一次是利用的真实情况,他对封天付是比较了解的,当初在一个区属国有企业改制的过程之中,封天付弄得很不干净,结果一直遭受别人的举报,只是因为封天付仗着市长舒庆瑞的支持,一直都没有事。
“刚才那人便是我们区的副区长封天付。”走到外面,厉书轩对李南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李南点了点头,之前厉书轩也大致给他说了一下他和封天付之间的关系,对于厉书轩这种坦荡的做法,李南还是比较欣赏的。
“现在我是市委副书记了,感觉工作要比以前清闲了许多,可是需要动脑子的地方更多了啊。再加上我在铁州市面临的局势非常地微妙,张岱金和舒庆瑞摆明了阵仗要跟我作对,因此无论干什么,都要慎重才行。”第二天上午,李南坐在办公室里面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思考着问题。
作为市委副书记,李南最重要的一个工作,就是对全市的干部进行琢磨,这是他的职责,虽然下面有分管组织的组织部长,可是无奈这个组织部长不是一路人,因此李南也不能指望蒋继君,他必须要自己动手动脑才行。
蒋继君是靠市委书记张岱金爬到这个位置的,他自然是站在张岱金的阵营,更何况李南又是市委副书记,跟蒋继君在工作职责上面是有些重叠和冲突的。蒋继君为了维持自己的话语权,也要跟李南作对。
到铁州市也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除了上次市委常委会,李南表现了一下以后,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虽然是新官上任,但是李南绝对不会轻举妄动,每一步都会谋定而后动,他的计划是稳打稳扎。
局面越是不利,就越不能慌,要能够沉得住气,才能够绝地反击,成功逆转。
“书记,任秘书长来了。”庄北敲门进来汇报道。
李南点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上任也有一段时间了,到李南这里来主动给他汇报工作的人并不多,这种现象让李南有些不爽。这说明张岱金这家伙将市委这一块控制得非常地严啊。
“韩书记您好,我来给您汇报一下工作。”任开畅走进来,恭敬地道。
李南之前给他安排过,这段时间主要是到各区县各单位调研,调研的同时李南也自己批阅相关的文件资料,以便对铁州市方方面面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前面几天。李南已经对四个区县进行了调研,基本上每个区县走一天,而且也不仅仅只是听区县的领导汇报工作。每到一个地方,李南都是先不惊动区县的领导,先去基层乡镇看一看,了解了基本情况以后,然后再让任开畅通知区县的领导,最后听取他们汇报工作。
任开畅主要是来汇报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并听取李南的意见。他可是打定了主意要紧跟李南的步伐的,所以真的是竭尽全力再帮李南谋划。
之前他提议让李南去拜访那些老同志。就取得了很不错的效果,市里面的老同志们对李南这个年轻的市委副书记的印象都比较好,有些人甚至对李南交口称赞,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通过这个事情,任开畅也感觉到李南对自己的态度比较好,说明自己的工作还是得到了李南的认可的。
“嗯,近期我的主要任务,就是了解情况,你按照这个思路安排就行了。不要急,把基础打牢对以后的工作是有好处的。”李南听了任开畅的汇报,点头表示认可。
聊了几句,两人便下楼。前往合溪县调研。
合溪县是一个农业县,经济发展落后,在全市垫底。全县多山地丘陵,经济发展基础很差劲。这几年的经济增长速度只有3.2%,这样的增长速度,比起全国平均的经济增长速度都要低很多。比起全省近两位数的增长速度差距就更是大了。
“合溪县的县委书记蔡鹏阳和县长朗向东,一个是市长舒庆瑞的同乡,还有一个是他的同学,整个合溪县,都是蔡鹏阳和朗向东说了算,这些年,合溪县的经济发展十分地滞后,每次考核,合溪县都是全市倒数第一,甚至合溪县的经济发展,都受到了省政府领导的关注,不过市里面一直都没有对合溪县动真格的……”
一路上,任开畅向李南详细介绍着合溪县的真实情况,他也没有什么保留,反正车上都是李南身边的亲信人物,李南的秘书庄北和司机官星宇,任开畅都是比较了解的,这两个人都是没有什么大的背景的人,他们能够成为李南的秘书和司机,心中肯定无比的高兴,也肯定十分地珍惜这个机会。而且任开畅也专门找机会和他们两个聊了几句,了解到这两个家伙也是恨不得立即得到李南的认可,当然不会轻易把李南这边的情况透露出去。
李南认真地听着任开畅的介绍,很显然他介绍的这个情况,可以作为他接下来调整干部的一个突破口。
另外一方面,虽然说市委书记张岱金和市长舒庆瑞都在联手打压他,但是张岱金和舒庆瑞还是有分别的。之前李南在省发改委的时候,因为铁州开发区的项目,得罪的主要还是市长舒庆瑞,毕竟这个项目是铁州市市政府主打报上的,所以很显然也是舒庆瑞对李南最为地痛恨。至于市委书记张岱金,虽然也受到这个事情的影响,但是至少仇恨没有那么深吧。
而且李南也大致能够猜到,之所以张岱金要联合舒庆瑞打压自己,主要还是因为他担心自己太过强势,影响到他的权威。所以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嗯,再说了,市委书记和市长之间,本身就有很多方面是存在竞争的,我就不相信张岱金和舒庆瑞能够一直通力合作,他们之间肯定是有分歧的,只要有分歧,那么我就有利用的机会。”李南一边听着任开畅的介绍,一边在脑海之中思索着。
汽车进入一段比较破旧的公路,公路坑坑洼洼的,车子一路颠簸,司机官星宇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子,毕竟这路很差,可以说是整个铁州市最差的一条市级公路了,必须要开慢一点,不然的话很有可能碰到底盘。
一路上,一些大车子不停地经过小车子旁,沿途带着一股烟尘,路边的树叶全都被覆盖上了灰蒙蒙的一层尘土。
而且李南发现,这些大车子明显是超载、超速,但是行走了这么远,也没有看到有谁来管理这个事情。
“合溪县有好几个砂石厂。全市的建筑砂石,大部分都是从合溪县运过去的,据说就是因为这砂石生意,合溪县都曾经发生过有人围攻县政府的事情。”任开畅在铁州市工作多年,上上下下的朋友关系网也很广,基本上市里面一些大一点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碰到什么都是及时地给李南介绍情况。
李南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
任开畅道:“主要有几个原因,一是合溪县开砂石厂的老板中,最大的一个据说是县委书记蔡鹏阳的小舅子。他仗着有蔡鹏阳撑腰,十分地嚣张跋扈,而且欺行霸市,经常打压其他的砂石厂,而且通过不正当手段,对其他的砂石厂进行排挤。二是在开采砂石的过程中,对农田有一定的侵占,但是在赔偿方面又存在一定的问题;三是拖砂石的车子太多,而且都是重车。不仅把路压得坑坑洼洼的,还带来了很大的污染,并且砂石车速度快,容易出现车祸。听说几乎每个月都有因砂石车造成的车祸。这些原因,导致了合溪县白龙镇的老百姓十分地不满,他们就组织起来,向县委县政府讨个说法。”
李南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去白龙镇看看吧。”
之前,李南也专门找到合溪县的资料了解了一下,合溪县下辖二十五个县两个乡。白龙镇应该是合溪县比较大的一个镇,而且距离县城比较近。
司机官星宇听到李南的话,自然是按照李南的吩咐,车子径直开往白龙镇。
很快便到了县城,这个县城是一条东西向的大街,穿过大街,从县城另外一头直接出去,西行大约十多公里,便进入了白龙镇的地界。
进入白龙镇以后,很显然公路的状况更加地差劲了,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路上的货车也多了很多,一路简直就是乌烟瘴气,盐城漫天,路上的行人,全都是行色匆匆,很多人都是直接戴着口罩。在路边,还能够看到大大小小的一些砂石厂,巨大的碎石机在轰隆隆地响着,随着机器的响声,则是无数的烟尘四处飘散。
李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境况,一般情况下,就算是有砂石厂,按说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烟尘吧。而合溪县之所以搞成了这样一个状况,主要还是在于这里的砂石厂太多,而且为了方便砂石的运送,砂石厂直接就建在了路边,同时估计是为了节约成本,机器根本就没有安装出尘设备等。
看到这种景象,李南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也能够理解为什么白龙镇的人要去县委县政府讨个说法了,这种状况,这里的居民每天简直就是生活在灰尘之中,健康肯定要受到极大的威胁啊。
“这个状况,必须要遏止。”李南心中暗想道,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种状况,李南就不可能视而不见。
虽然说李南市委副书记,主要工作职责是负责市委日常工作,协助书记分管党建工作。但是只要是铁州市内的重大事情,李南作为市委常委,都是有资格去管一管的。
“今天天气好,灰尘特别多,李书记,我们就不下车了吧?”任开畅转头咨询征询李南的决定,毕竟这一路上的灰尘太大了,车窗上面都已经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司机官星宇都将雨刷打开在清理车前窗,如果下去的话,很快都会弄得个灰头土脸。
李南点了点头,道:“那就不下去了,嗯,这样吧,我们往前面走,找一个灰尘少一点的地方,给蔡鹏阳还有朗向东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看看。”李南淡淡地道。
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一股建议的神情,很显然他已经决定了,今天就要利用这个机会,狠狠地整顿一下合溪县的这个状况,就相当于开一个现场会。
任开畅大致明白李南的想法,当然不会反对,当即便指挥着司机把车子往前开,很快到了前面一条岔路口,路口还有一个简陋的栏杆拦着,在一旁竖着一个牌子,上面沾着一个硬纸壳,纸壳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收费站”。在那几个大字下面,还有一排小字,不过已经被灰尘给遮盖得看不清楚了。
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妇女坐在一旁,嘴中不停地咒骂着。看到李南他们的车子开过来,中年妇女慢吞吞地走过去,敲了敲司机旁边的窗子,大声道:“要过去啊,交五十块过路费再说。”
官星宇愣了一下,这是什么路啊,竟然还要五十块钱的过路费。也太夸张了吧。再说了,看着所谓的收费站,完全就是山寨的收费站,根本就是这中年妇女自己弄的吧?
“大姐,这也要收费啊,我们就去前面打个转!”官星宇把车窗摇下一条缝隙大声道。虽然过路费之类的费用肯定是可以报销的,而且他作为市委副书记李南的专职司机,就算是多报一点过路费,那也没有人说什么。但是这种摆明了不是正常过路费,他也不会交。
“交钱,不交钱就不要过去,你以为我想收费啊。”那中年妇女不满地道。一脸的不耐烦。
李南淡淡地道:“交钱给他,等会让县里面拿个说法。”
对于合溪县的情况,李南是越来越不满了,虽然仅仅只是看了这么一路。但是很显然这合溪县的问题很多,仅仅是这白龙镇,就有诸多的问题。
这一次。李南倒想要看看这蔡鹏阳和朗向东怎么解释。
至于他们背后是有市长舒庆瑞撑腰的,李南一点都不怕,合溪县被他们搞成这样子,李南是绝对不会轻易让他们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的了。
至于到时候市委书记张岱金会不会支持自己,李南倒是不担心,他有的是办法让张岱金出手。
更何况,合溪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是市长舒庆瑞的人,这种显现象本身就不合理,等李南搞清楚这背后的原因,只要对症下药,应该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了。
听了李南的话,官星宇也就不再跟那中年妇女计较了,拿出五十元钱递给了她。中年妇女拿了钱,将它揣到口袋里面,然后这才走过去,将栏杆给抬了起来,将车子放了过去。
此刻,李南的脸色一片严肃,他在心中盘算着应该怎么收拾这个局面。
车子往前开了一阵子,很快便是一条街道,这就是白龙镇的镇街,街上也满是灰尘,不过比起先前要稍微好一点,而家家户户的门口,都用撑开一面帆布,相当于给屋前增加了一个帐篷,也可以挡一挡灰尘。
车子越是往前,灰尘相对来说要少一些,至少空气中的灰尘看起来没有那明显了,不过情况也不容乐观,只看街道两边的树木便看得出来,树叶看不到绿色,都是那种灰扑扑的,上面积累着很多的灰尘。
今天也不是白龙镇的赶集日,因此街上人不多,经过镇政府的时候,李南便让官星宇将车子停下来,对任开畅道:“正好经过这里,我们进去看看他们在干些什么吧!”
镇政府的门口是一排树木,也是灰蒙蒙的,官星宇将车子停在了树荫下。李南便和任开畅下了车,举步往里面走去,庄北则小心翼翼地跟在一旁。
镇政府的门口有一个头发花白的门外,正坐在那里打瞌睡,听到有人走过来,睁开眼瞥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在他看来,只要不是找镇政府闹事的,那么就无所谓,随便他们进出。而看李南和任开畅还有庄北的样子,很显然也不像是找麻烦的人。
院子里面,有两排高大的绿树,树叶绿油油的、湿漉漉的,很显然是刚刚经过冲洗的,而且地面上也有些湿润,这院子里面的空气,感觉就要比外面好一点。
“看来这镇政府的领导们,还是知道灰尘多,所以才用喷水的方式来降低灰尘啊。可是他们就对外面的漫天灰尘视而不见吗?”李南心中暗想道。
一楼左边,是白龙镇派出所,此刻里面传来几声怒吼,很快便看到一个黑瘦的男子从里面冲了出来,后面两个穿警服的男子快速地追上前,追在前面的男子猛地一脚踹过去,直接就将男黑瘦男子给踹倒在地上了,他还不解气,又狠狠地在那黑瘦男子的背上踢了几脚,嘴中骂骂咧咧地道:“老不死的。让你来纠缠,下子再来,弄死你。”
李南脸上立即显出了愤怒的神色,这简直就是土匪行径啊,这黑瘦的男子头发都有些花白了,至少都有五十来岁,这两个警察竟然对他下手,简直是泯灭了人性。
任开畅见状,赶紧走过去,沉声问道:“你干什么打人?”
听到任开畅的制止。那两个警察才注意到院子里面有人,而且看李南他们几个的样子很有些陌生,最先打人的那个警察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什么人啊,我们派出所办案,你们少管闲事啊!”
“办案,有这么办案的吗?”任开畅气愤地道,“他犯了什么错,你们要打人?谁给你的权力打人,你们所长呢?”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协警。他们胸前警号就透露了这个事实,所以任开畅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准备直接通过这派出所的所长来收拾他们,肯定要将他们开除才行。
“嘿嘿。我们所长忙得很,你小子想找茬啊?”那协警根本一点畏惧的样子都没有,伸手竟然从屁股后面摸出了一根警棍,不怀好意地盯着任开畅。嘴中道:“小子,想打抱不平是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给你个机会。赶紧给我滚,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任开畅简直气坏了,想不到这派出所的人这么无法无天,这光天化日之下,不仅打人,而且自己出来制止他还要收拾自己,这也太嚣张了啊。
“你想干什么,我们是市委的,叫你们所长出来。”任开畅有点气急败坏地道,这个时侯他也只能亮明身份了,不然的话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他可不想被这协警给打一顿,就算到时候能够找回场子,但是至少吃痛的还是自己。
谁知道听了任开畅的话,那两个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前面那个协警道:“小子,吓唬谁呢,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啊,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脸一沉,手中的警棍便扬了起来,呼地劈向任开畅的肩膀。
任开畅吃了一惊,想不到这家伙说动手就动手,简直是他没有想到过的,一惊之下,想要让开,只是脚下一滑,身子反而超前倾倒。
李南见状,疾步上前,一伸手,一把抓住了那男子的手腕,轻轻一宁,那男子便发出哎哟的一阵惊呼,手中的警棍被李南一抖,直接就丢到了一边。
随手李南用力一推,那男子便腾腾腾地不停倒退,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协警见状,吃了一惊,随即脸涨得通红,愤怒地道叫道:“竟敢打人,你们死定了。”
说完,他自己就抄着警棍冲上前来,虽然刚才李南对付那个协警很轻松,但是在他看来估计是李南出其不意偷袭才会得手,所以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只可惜,信心并不代表着实力,李南见他冲过来,冷哼了一声,直接就一脚踹了过去。
“咚——”一声闷响,那男子便倒飞了回去,撞倒了一个花盆。
一旁的任开畅一下子就看傻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李南竟然会上前亲自动手,而且身手这么敏捷,三两下就将这两个协警给打倒在地上了。
至于李南的秘书庄北也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平时李南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想不到动起手来,竟然这么凶猛。看来自己这个领导,还需要自己更多地去了解啊。
其实李南也是对这两个协警十分地不满,又担心任开畅受伤,所以才会动手。要知道他已经是市委副书记,副厅级干部了,也不可能轻易跟人动手啊。
“小伙子,你们快跑吧,里面还有几个警察。”先前被追打的黑瘦男子在一旁担心地道,在他看来李南他们是为了帮助自己才跟那两个协警起冲突的,自然也不希望他们吃亏,因此开口提醒。
李南转身对他道:“这位老伯,你没事吧,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你先别走,等会我们帮你解决问题。”
虽然李南还没有问这老伯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是至少那两个协警打他的事情就不对。这个事情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老者犹豫了一下,道:“那个是黄镇长的侄子,你们打了他,肯定要吃亏,还是快走吧。”
李南心想难怪那小子那么嚣张的,看来这一次正好一次性将这个问题解决好,不管是黄镇长还是被镇长,都要他们付出代价才行。
“开畅,给蔡鹏阳打电话,请他和朗向东来这里。我要当面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管理的。”李南沉声道。
任开畅点了点头,当即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至于被李南打倒的两个协警,这个时侯也明白如果论武力值的话,自己两人就算是一起上,估计都不是李南的对手,因此两人脸色阴沉,相互搀扶着起身,目光阴沉地盯着李南和任开畅,这个时侯他们又在思考任开畅之前的话。打了警察还不跑,很显然是有恃无恐,难道真的是市委的人?
“这顿打不能白挨,不管是谁。都不能打警察啊。”黄镇长的侄子黄老三气急败坏地道,“走,我们进去叫人。”
“怎么回事啊?”这个时侯,外面响起一个不满的声音。一个肥胖的男子从一辆警车上面走下来,他脸色通红,走路都有些歪歪斜斜的。在他的身后,则是另外一个瘦削的警察,看他们的警服,应该是正式编制的警察。
“哈哈,所长回来了,这下好了。”黄老三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大声道:“所长,这几个人袭击我们,你要小心!”
“什么,竟然打警察了,不想活了吗?”那所长一听,顿时勃然大怒,横眉怒对,大声道:“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他们铐起来,好好地收拾,我就不信了,在这白龙镇,还有人能翻了天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斜视了李南和任开畅一眼,打了一个酒嗝,不怀好意地笑道:“先把他们铐起来,等我休息一会儿,再来慢慢收拾他们。”
“好……”有了所长撑腰,那黄老三胆子顿时大了许多,然后又扯着嗓子大叫屋子里面另外的警察出来,主要是先前李南表现出来的武力值太高了,他担心自己两人搞不定,所以要多叫几个人出来。
“李书记,要不给白龙镇的肖书记打电话!”李南的秘书庄北上前小心谨慎地道。
李南一愣,道:“你有他的电话?”
庄北点了点头道:“我有全市各级机关主要领导的电话号码。”
李南心想这小子倒是挺细心的嘛,道:“行,你打电话,让他下来!”
庄北随即拿出一个电话本,很快便翻到了合江县白龙镇镇委书记肖柏强的电话,接通以后道:“肖书记你好,我是市委办庄北,请你马上到镇政府院子里来!”
他也没有点名李南就在院子里面,因为他知道现在李南非常地愤怒,对白龙镇的班子肯定也很不满,因此也就没有必要提醒对方了。
接到庄北的电话,刚开始肖柏强还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这庄北是谁,而且这小子语气虽然很平静,但是却是一副命令的语气,让当了白龙镇七八年镇委书记的肖柏强很不爽,在白龙镇他就是土皇帝,从来都是他命令吩咐别人啊。
不过很快肖柏强还是反映过来了,因为庄北一开始就点名了自己的身份,是市委办的人,市委办那可都是领导身边的人啊,说不定这个时侯市委的某位领导就在院子里面呢。虽然庄北是一个没有听说过的人,也许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是人家背后说不定站着一位市委领导呢。
“好,好,我马上就下楼来。”肖柏强一边应承道,然后走到窗子边往下面一看,只见院子里面有几个警察,另外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年轻男子手中拿着电话,估计就是刚刚给自己打电话的庄北,另外两个人也是比较陌生,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身份。
犹豫了一下,肖柏强又给镇长黄德金打电话,让他跟自己一起下楼。
他不知道具体情况,如果是好事情,那自己下楼去倒是无所谓,可是如果是坏事情的话,叫上镇长一起去也多一个人分担。
从楼上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好事情还是坏事,但是看到有几个警察,一想到派出所经常都是遇到一些纠纷的,因此是坏事情的可能性很大,所以还是叫上镇长黄德金一起下去好一些。
“肖书记,有什么事吗?”走到楼梯间,便碰到了镇长黄德金,他一脸疑惑地问道。
“嗯,我看到下面好像有什么冲突,我们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啊!”肖柏强也没有说实话。
黄德金一听,觉得这完全就是小题大做嘛,就算有什么冲突,给派出所打个电话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竟然还要亲自下去了解情况,真不知道肖柏强是怎么想的。
不过看肖柏强径直往楼下走去,他也不好留下,便快步地走到了肖柏强的前面,下楼的时候,职位低的人当然要走到职位高的人前面,而上楼的时候则相反,要让职务高的人走前面,这就叫垫底原则,因为上下楼梯,走在下面的人,可以随时看到上面的人的情况,如果别人摔下来了,可以挡着嘛。
很快,肖柏强和黄德金便下了楼,看到一脸酒劲的所长,黄德金笑骂道:“你狗日的又跑哪去喝酒了,日子过得潇洒嘛!”
“嘿嘿,喝点小酒,人生才有意义啊。”那所长笑呵呵地道,看到他们两个联袂下楼,便道:“你们两位领导怎么一起下来了?”
黄德金道:“听说院子里面有点冲突,我们一起来看看,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事,就是几个不开眼的家伙,竟然打警察,我已经吩咐了,将他们抓起来,待会儿好好地收拾,让他们知道锅儿是铁打的。”那所长得意洋洋地道,随即转头一看,李南他们几个还是好好地站在那里,不禁有些气愤,叫嚷道:“你们干什么,怎么还不把他们抓起来。”
“打警察,谁这么大胆啊,是要好好教训一下。”黄德金皱着眉头道,说着看向李南和任开畅。
而走在后面的肖柏强脸色微微变了,看来事情有些不妙,那个叫庄北的人给自己打电话,估计就是因为和派出所产生了冲突,只是不知道这几个人具体是什么身份?
“你是肖柏强?”李南冷冷地问道。
他也没有见过肖柏强,还以为这前面的人就是他呢。
黄德金愣了一下,怒道:“我是镇长,是你们几个打人的吧?看来是要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了。”
他觉得李南开口问他是不是肖柏强,是对他的一种侮辱,明明肖柏强就在后面,他这么问,肯定是故意的啊。
“我是肖柏强,不知几位有什么事情?”肖柏强赶紧上前道,反正黄德金应该已经吸引了对方大部分的怒气值,接下来自己再好好表现一下,那么到时候这板子也主要是由黄德金来承受了,“我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老牛,派出所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不要动不动就抓人,要耐心做好群众工作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