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访一科科长朱辉坐在办公室里面,透过半开的门可以看到外面的工作区域,科里面的同事们正在忙着工作,今天来信访大厅的人比较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来反应基金会问题的。
这个事情目前已经成为社会的热点问题,也给大家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朱辉的头有点秃,但是年纪并不是很大,他原本是一位副市长的秘书,在市政府办公厅还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干部,结果那位副市长却出了问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这个副市长秘书也跟着遭了秧,从市政府办公厅的科长成了市信访局的科长,虽然都是正科级干部,但是两者的含金量完全不一样。以前在市政府办公厅的时候,他干的是服侍人的角色,但是服侍的对象却是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就算是下面区县的区长副区长们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而现在,他干的还是服侍人的工作,只不过服侍的方式不一样了,那些信访群众,简直是什么样的人都样,就算你心中再烦躁,也得耐心地听他们絮絮叨叨,耐心地给他们作解释。这些人既然来信访,至少表明他们的问题难以得到解决,不管他们的诉求有理无理,总之要处理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作为接访一科的科长,朱辉感觉每天的日子都是煎熬,他最想的就是平调到其他地方去。当然,他也通过多方面进行努力,只可惜到现在都没什么效果,毕竟作为一个曾经出事的领导的秘书,很多人都是敬而远之。以前他是领导秘书的时候,别人对他客客气气称兄道弟,但是现在谁还认得他!
外面大厅里面嘈杂的声音传进来,让朱辉心头越发地郁闷,他站起来准备将门关上,这时便见到办公室主任王真顺带着李南走了过来,脸上随即露出了笑容,迎到门口道:“王主任,欢迎大驾光临啊。”
“呵呵,我来给你送人才了。”王真顺笑呵呵地道,不过他的笑声在李南听来很有些假。
朱辉昨天已经预感到李南会分配到接访一科来,毕竟昨天肖冬冬对李南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感谢王主任啊,来,王主任请。”
“朱科长,小李可是天都大学的高材生,是这次市委组织部招考的第一名,局里面把他分到接访一科,你可要把人用好啊。”王主任没有往里面走,他站在门口,回头对李南道:“小李,这是接访一科朱科长,以后你就跟着朱科长好好干。”
“好的,谢谢王主任。”李南客气地道,今天从报到到现在,王真顺的态度都是不温不火,李南暂时摸不透他的性格,所以也不多废话。
王真顺给朱辉打了个招呼,便转身走了。
李南对朱辉道:“朱科长,我是李南,昨天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以后我就是朱科长手下的小兵了,请朱科长多多关照。”
朱辉摆了摆手,微微皱着眉头道:“嗯,小李啊,昨天你的表现很不错,肖局长也表扬了你,你还是天都大学的高材生,这很难得。以后到了一科,要多学习,努力发挥积极作用。一科的工作,你昨天也有了一点体会,但那只是我们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一科的工作职责就是负责接待群众来访、处理群众集体来访和有关来访的突发情况、反映群众来访中的重要信息,转送、交办重要来访事项;负责市政府、武阳广场等地进行的重要会议和活动的接访;还要协调处理区县间、部门间接待来访中遇到的复杂问题;维护来访秩序;协同有关部门和区县处理非正常上访。这些工作,千头万绪,错综复杂,需要我们有耐心才行,等会你去跟着沈玉凤夺学习,这段时间先熟悉一下科里面的工作,有什么事情多问、多想。”
李南心想这朱辉倒是将接访一科的工作职责记得挺清楚的,只是听他说话的语气,有些烦躁,看来没面面对这样的工作环境,他的心态不是很好啊。
“谢谢朱科长,我一定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多为科里面出力。”李南道。
朱辉略微点点头道:“嗯,这样就好,你去找沈玉凤吧,具体做些什么,听她的安排就行了。”
说完,他便走回去坐到了办公桌前,拿着一本书看起来。
李南退出去的时候,轻轻地将门带上了。
看书的朱辉抬起头来,嘴角露出几分笑意,自语道:“这小子,倒是懂点礼貌的。不过他是天都大学的学生,又是组织部招考的第一名,竟然分到了信访局,看来也是没有什么背景的。”
这一点,跟朱辉倒是像是,朱辉家中也没有什么背景,不过他的运气却比李南好,当初毕业的时候分配到了武阳市政府办公厅,比起市信访局来要好多了。如果不是那副市长出事,现在的朱辉甚至有可能是副县处级干部了,哪会像现在这样每天要处理这么多的繁杂事情。
李南昨天见过沈玉凤,此刻沈玉凤正在接待一个中年妇女,那妇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她的问题,沈玉凤一边记录一边安抚她。
李南没有急着打扰,而是在一旁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看到沈玉凤的杯子里面没有水了,便起身给她加满水,随后又找了个纸杯子给那中年妇女倒了一杯温开水。
中年妇女估计也是说得口干了,拿到李南倒给她的水便喝起来,这下沈玉凤也松了一口气。
“小李,你分到我们科了?”沈玉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问道,她觉得这个小伙子还是不错的,比较勤快。
李南点点头,道:“是的,朱科长安排我跟沈姐你学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我就向你请教了。”
“这也没什么好学的,再说你是大学生,肯定也干不长,说不定哪天就提拔了。”沈玉凤开玩笑道。
那来信访的中年妇女喝了水,恢复了一些精神,她伸手擦了擦眼睛,又道:“我老公是被冤枉的,钱都被周仁庆拿去了,谁知道出了事姓周的就反咬一口,我老公现在还被关着,我去教育局找姓周的,姓周的连面都不见我,教育局陈局长虽然见了我,但是满口敷衍,让我相信组织,组织能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