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阵盘上头,一具具枯立的人像犹如雕塑一般,分布在各个不同的方位,这些人全都是修士,有的衣着光鲜,尚未腐朽,有的肉身早已风干,更有的直接就是一具风化的骸骨,死去多年。
直径超过万米的庞大阵盘上,不知有几千具这样的尸骸,而在这阵盘中央位置,却树立着一座真正的雕塑!
这座雕塑是木质结构,通体漆黑,给人一种诡异邪恶的感觉,十多米高的人型雕塑,泛着幽幽的光泽,长发长袍,右手中托着一个碟型圆盘。
这个圆盘也不寻常,盘中堆叠起来的一团团微弱气息,赫然就是修士们的元神魂魄!
看清楚九劫镇道池这里面的真实情况,印问星双目通红,怒火滔天,他终于知道父亲的神魂之火为何没有熄灭!
“邪门,太邪门了……”师宣禁不住咂嘴,这个地方真的太邪门,布局者收割这么多灵魂究竟想要做什么?
仙玲珑指着雕像喝道:“毁了它!”
“且慢。”叶凡来到近处,脸色依旧不那么好看,指着雕像的右手沉声说道:“先将这些人的元神妥善安置,再毁不迟。”
“对对,我这里有珞娑珠,可容纳十八个灵魂。”师宣拿出了一串金光四射的珠子,每一颗珠玉中都透出温润柔和的佛光,一看就是佛家大能加持过的宝贝。
印问星直接奔赴雕像那里,想在第一时间寻出父亲,甚至母亲的元神。
他刚靠近雕像距离大约数米时,一道乌芒悠然从雕像眼中射出,落在了印问星身上!
“小心!”齐凰惊呼,可为时已晚,飞在虚空中的印问星瞬间栽下去,扑倒在雕像脚边,抱头发出了痛苦的怒吼。
“不好,此物在抽取他神魂!”师宣大惊失色,没料到这雕像还有鬼!
“给我斩!”叶凡已经在第一时间出手,一道剑芒撕裂虚空,斩向雕像的右手!
只要那只圆盘完好无损,其中被困的神魂就能够脱身有望。
这一剑下去,虚空都泛起了锯齿状的锋芒,剑芒落在雕像右手上,却只溅起刺目的剑光,没有丝毫效果!
叶凡目光为之一顿,这是什么鬼?
不应该啊,他全力斩下的一剑,怎么可能连个剑痕都没有?
“犯本祖者,生无可生,死无可死,生生世世为本祖掌控,跳不脱轮回!”雕像双目中透出了幽长的光线,一声声机械而沉闷的回音响彻虚空,叫人心生寒意。
“是吗?看谁跳不脱轮回!”叶凡不再保守,向余下的三人高声叫道:“斩断它!”
雕像不是活人,就算再诡异,也只是件死物,此刻镇道池已毁,它还能兴起什么风浪?
仙玲珑、齐凰同时出手,师宣也祭起了一件造化至宝,加上叶凡四个人一起轰向这雕像!
可就在这时,下方那巨型阵盘动起来了!
疯狂转动的阵盘,凝聚出一簇簇的可怕气息,从那一道道的晶柱中释放出来,在高速旋转中,这些如电的黑色气团向虚空中铺去,轰中了四人!
雕像尚未毁掉,四人已身陷险境!
被那股墨黑色的力量击中的一瞬间,便好似被亿万斤的巨峰砸中,不是砸中头颅、胸口某一个部位,而是全方位的挤压!
轰——
阵盘之力将四人一起抛飞出去,虚空之中,几簇血丝滑落。
造化境又怎样,强大如师宣这样的高手,也扛不住这阵盘的力量,被一击击飞,狂喷鲜血。
远处站在霓电蝶母背上观望的几人忍不住惊叫,几个女人更是吓到脸色苍白。
狼狈不堪的叶凡四人在虚空中踉跄着稳住步伐,看向那尊雕像,惊骇不已。
这是什么力量?
伫立在阵盘中心的雕像头颅缓缓转动,审视着远处四人,那瘆人的眼中光束最终落在了叶凡身上。
“一命换一命,你死,他活!”雕像说出的话让众人为之一惊,这个东西难不成是活人所化?不然,为何会说出这样有逻辑的话来?
“你是谁?我和你有什么仇怨?”叶凡死死盯着雕像双眼,总感觉好像似曾相识,却说不清在哪里见过,更看不清那木质的雕像里面有没有什么蹊跷。
一种仇恨、疯狂的色彩从雕像眼中射出,他几乎一字一顿地切齿吼道:“我是谁……我是被你夺走一切的仙帝!”
“仙帝?”叶凡心底暗暗吃惊,仙帝怎么可能来到这里?若是仙帝,那他就不是布局者,布局者另有其人。
看样子,他不似说谎,可他究竟是谁?
“你忘了吗?本帝无舍!”雕像咆哮,“是你害本帝沦落成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叶凡霎时间愣住,他居然是无舍仙帝!这太不可思议了,无舍没死叶凡是知道的,可怎么会沦为一尊雕像?
“原来是老熟人……你怎会困在这里?说不定,我可以助你脱困。”叶凡开始与无舍讲条件。
“脱困?哈哈哈——任你有天大本领,也逃不脱阆祖劫量阵盘!”无舍仙帝狂笑,笑声中带着浓浓的疯狂和不甘。
“阆祖?就是将鸿蒙大世界捣毁的那个人?”叶凡记起来了,无数年前,因为阆祖、骨圣、煞道尊三个,导致鸿蒙大世界崩溃,沦为黑暗大世界,看来这阆祖也没能落到什么好下场,不然不会将这么厉害的法宝遗落在这里。
无舍仙帝高声大叫:“你既也知道阆祖,就该有所觉悟,想换他的命,就用你的命来抵偿!”
无舍知道自己脱困无望,一心想将叶凡这个毕生宿敌置于死地,机会就在眼前,只要叶凡心软半分,他便可以得逞。
“不可!”不等叶凡开口,齐凰等人已紧急劝阻。
远处观望的陆清雨等人更是焦急万分,无舍大帝的冷血残暴闻名仙界,现如今这老怪物阴魂不死,被困在一尊塑像中,可想而知其内心有多么阴毒孤僻,叶凡若是听信他蛊惑,只有任其宰割的份。
可印问星此刻已经被无数黑丝线缠绕,生死牵于一线间,岂能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