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医生!”
“古医生!”
“古医生,请等一下!”
走廊上,田启明一边追赶,一边叫喊着古枫。
以古枫的脚力,真要走的话,田启明拍马都是追不上的,为了不让这老家伙跑断肠,他就在台阶前停了下来。
田启明气喘吁吁跑到面前,“古医生,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古枫没什么表情的道:“田院士,该做的我已经做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还不走难道留下来等开饭?”
田启明愣了愣,下意识的道:“中午我确实给大家在全聚德安排了午宴的。”
还真有饭开?还是全德聚?
古枫早就在电视上知道那里的烤鸭很不错,可是想到要和一班牛鼻子名医一起吃饭,又没了什么胃口,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吃自己的好了!”
田启明哭笑不得,一餐半餐的,吃你的和吃我的有什么关系呢?而且……诶,吃饭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给吴超治病才是大事啊!
“古医生,吃饭这个事情咱们一会再说,你先说说,吴超这个病该怎么治啊?下一步……”
古枫摇头打断道:“没有下一步!”
吴启明急问:“为什么?”
古枫漠然的道,“因为他这病无药可治!”
“怎么可能,刚刚你不是把毒虫给全部驱出来了吗?再想想办法,把他身上残留的毒素清除干静不就可以了?”
古枫无爱的看吴启明一眼,“院士大人,您老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以为吴超的病真是那么好治的吗?”
吴启明知道古枫直接,没想他会这么直接,一时间被咽得老脸通红的愣在那里。
他虽然贵为院士,奇难杂症不知见过多少,可唯独吴超这个病他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开始的时候见古枫一开口就说出了病因,又轻而易举的把毒虫通通驱了出来,这就想当然的以为这病并不如他想像的那么复杂,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恐怕是把一切都想得太好。
见吴启明脸上一片尴尬,古枫也不想让他太难堪,毕竟这位和赵祥锐那一等是不同的,所以就道:“田院士,实话告诉你,吴超这个病无药可治!”
田启明呆了下,疑惑的问:“怎么可能,刚刚你不是把那个毒虫……”
古枫打断他的话,“田院士,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吴超并不是中毒那么简单,他中的是蛊,是那个符娟给他下的情蛊。把毒虫驱出来,只能缓解他的症状,让他舒服与清醒一些,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是治标不治本的,你看着吧,用不了两三天,他的胃里必定还布满毒虫!”
田启明吓了一跳,迟疑的道:“用强效驱虫药不行吗?”
古枫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出来,强忍着道:“别说强效驱虫药?就算用敌敌畏都不行!”
田启明也意识到自己提了个很傻很天真的想法,老脸不免又窘一下。
古枫想了想,稍为婉转的道:“院士大人,我这样说吧,吴超的病就像是个上呼吸道感染,发烧鼻塞流鼻涕只是症状,扁桃腺发炎才是主因。不管是毒虫,还是腹胀,积液,又或是发烧,都只是症状,而这个情蛊才是主要的病因。”
田启明道:“那我们就针对这个扁桃腺治疗不就行了?”
古枫反问:“可你知道引起这个扁桃腺发病的原因吗?”
田启明道:“不就是你说的黑叶竹夹吗?”
古枫摇摇头,“田院士,苗族的蛊比你想像的还要复杂可怕,像是吴超身上这个,虽然所有的症状都像是黑叶竹夹引起的,可是我敢说,那个符娟所用的绝不仅仅黑叶竹夹这一样,肯定还有别的东西,这才能牵制黑叶竹夹的毒性,让它在特定时间缓慢发作,而这种东西可能是一种,也可能是好几种。就算我了解黑叶竹夹的毒性,也知道怎么解它的毒,可是其它的呢?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又怎么来给他解呢?”
田启明沉默了,眉头紧蹙,仿佛在思考与消化着古枫的话,好一阵才道:“古医生,你看我们这样行不行,提取吴超身上的体液进行分析,查清楚另外的毒性不就可以解了吗?”
古枫嗤之以鼻,“田院士,如果苗族的蛊是这么好解的话,它还会这么神秘,这么恐怖,这么让人畏惧吗?它的存在根本就不是现在科学可以解释的,你妄想用现在的手段分析它,解开它?你不觉得有点无稽吗?”
田启明中科院的大院士,受人尊崇与敬仰,敢对他说话这么不客气的人真的不多,可是在古枫面前,尤其是面对着吴超这个病,他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尽管连连被打击,但他还是再次建议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请个苗族中会下蛊的人来解呢?”
古枫摇头,“会下蛊的人,未必能解别人的蛊,而且很多蛊,只能下蛊的人自己可以解,别人如果强硬的要解,一不小心就会被反噬,至时候别说解蛊,恐怕自己都得搭进去!”
田启明呆了一下,“那真的没有办法救吴超了吗?”
古枫道:“办法当然有。”
田启明眼中一亮,忙问:“什么办法?”
古枫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解铃还须系令人,只有下此蛊的人才能解此蛊!”
田启明道:“那你的意思是……”
古枫点头,“不错,就是让吴超去见符娟。”
田启明摇头,“不行,不行的,据我所知,吴超已经和陈老将军的孙女订婚了,不日将举行婚礼。”
古枫冷笑,“院士,不日将举行吴超的丧礼还差不多!”
田启明怒道:“你……”
古枫漠然的道:“命都没有了,还怎么举行婚礼呢?”
田启明呆住了,好一阵才无力的道:“可是这样的事情,我该怎么去和总理说呢!”
古枫淡淡的道:“还能怎么说?人命关天了,除了实话实说还能怎么说?”
田启明只好无奈的点头。
正想去找吴副总理的时候,抬腕看看时间,几个小时折腾下来,已经到了饭点了。
病要看,饭也是要吃的,就算他自己没胃口,却不能怠慢了一班请来的专家,尽管这些人中除了古枫外,一个也指望不上,但他也不能失了待客之道,这就唤来了赵祥锐,让他领着众名医去全德聚吃饭,而他则去找吴副总理说明情况……——
仁同医院分院大堂外面。
久候在那里的钱副厅长与林紫旋等人听到阶梯上终于传来了动静,精神不由一振。
抬眼看去,只见一班名医正从石阶上徐徐走下来。
不过看清楚仔细些,他们又差点没把眼珠子没掉下来。
因为刚才上去的时候没人理没人问,甚至还被人呵斥不够资格进门的古枫,走出来的时候竟然被众名医簇拥在中间,有说有笑,极为亲热与和睦的样子。
远远的,便听到一专家笑着对古枫道:“古医生,没想到你年轻轻轻,对毒药却是如此有研究。今日这翻辩论施治,可真叫老夫开了眼界啊!”
古枫谦卑的道:“前辈过奖了,古枫只是侥幸凑巧知道这个黑叶竹夹而已。”
另一专家摇头道:“哎,古医生,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别的事情或许可以说凑巧,可是医学一道,却是十分严谨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差不得分毫,若没有强大的功底,古医生又怎能一语中第呢!”
又一专家接口道:“对,这话我赞同极了,古医生博学多才,年轻有为啊!”
古枫装模作样的道:“在一班前辈面前,我又怎敢以博学自居呢!”
“古医生不必过谦,你绝对是我们医学界的后起之秀,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啊!未来的医学领域是属于你们这一代的。”
“是啊,古医生,好好干,他日你的成就绝不会在我们之下的!”
“……”
钱副厅长阅人无数,早就阅出了经验,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仅是从只字片言中就看出了一班名医正在巴结古枫,更有甚者几乎就是直接在拍古枫的马屁。
这一幕很让人惊奇,也很戏剧。
谁能想到三个小时前后的变化会如此之大呢?
然而不管怎样都好,古枫这个后生晚进能与一班名医打成一片,那绝对是钱副厅长与林紫旋喜闻乐观的。
不过,有人欢喜就有人愁了。
孙建光看着一班人如众星捧月的簇拥着古枫,巧言令色,阿谀奉承,而他花重金请来的那几个名医则仿佛突然患了陽痿似的垂头丧气,全无半点生机,一张阴沉的脸就变得更加阴沉!
这副模样,结果还用得着猜吗?
肯定是古枫那厮拔了头筹,而自己寄托了极大期望的几位名医则毫无作为!!
其实他哪里知道,他请来的这几个名医岂只是毫无作为,甚至还遭了一身罪呢!尤其是卜书贵同志,他那个胃直到现在还不停抽筋呢!
“……古医生,你住在什么酒店,晚上要是没什么节目的话,咱们一起交流交流吧!”
古大官人原本还一直敷衍的笑着打哈哈,可听了这话眉头就有点皱了,他只喜欢跟美女切磋,哪有与男人交流的性趣!
跟他们一起耍?
那还不如回去和林大助理斗嘴呢!
眼见钱副厅长与林紫旋迎上来了,他就冲一班名医拱拱手道:“各位前辈,中午古某人有点要事要办,所以不能和大家一起去吃饭了,请大家恕罪!”
一班名医听得古枫这么说,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纷纷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客套了几句后,便各自上了开到面前的豪车。
孙建光在上车之时,目光深深的看了古枫一眼。
古枫也很痴缠的迎视他,仿佛当天离别时符娟依依不舍的看着吴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