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中这个触手状的怪物,除了数十根巨鞭也似的狼牙腕触在做着暴风骤雨一般的物理攻击之外,一对灯笼巨眼中还不时喷发出一道道红色的星角形冰棱。
这种星角形冰棱的外观形态看起来是那么的诡异,仿佛纯由鲜血凝结。
每当血红色的星角冰棱如同一片精密齿轮旋掠而过潭中的冰面时,犀利的劲风能擦出一蓬蓬纷纷扬扬的冰粒子,怎么看都是一个高级魔法的架势!
一个拥有高级魔法和强悍肉搏能力的魔兽,如果放在爱琴大陆,绝对是足以媲美亚龙的高阶魔兽!
刘震撼知道这帮魔族蠢货是怎么会惹上这个深潭怪物的,任何一个爱琴大陆经验丰富的流浪者或者冒险家,都不会轻易去玩水!
穆里尼奥在沉寂之海,甚至亲自教导过果果明白这个道理!
水栖魔兽一旦在水中,实力便和在陆地上是截然两样的!
这七个冒险者中,也只有那位银瞳战士和地穴恶魔还能入点老刘的法眼,剩下的简直提不上嘴,尤其是这一男一女两个巫妖,简直是太菜鸟了!
凭他们这样的垃圾组合也配去挑战堪比亚龙的魔兽?
如果不是地穴恶魔喷射的刺矛,始终重点攻击这个深潭怪物的眼睛,而这个怪物的行进速度在冰面上又略显迟钝的话,刘震撼认为这场战斗早该宣告结束了。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刘震撼只能用这句话形容自己地心情。
一直以来。爱琴大陆的典籍之中都认为:巫妖族是整个魔界的奥术师摇篮!
这个全民法师化的的种族,在爱琴大陆,除了堕落精灵和黄金矮人之外,怕是谁也无法比美他们地元素天赋!
只可惜。堕落魔法到底还是堕落魔法,无论是不是学习通道更加平化,还是起了个叫死灵术、通幽术的歪门名头,仍然逃脱不了堕落魔法释放速度快,威力低的瓶颈!
如果是在自己的太保团,这两个巫妖怕是连坐冷板凳的资格也没有!
假如换作是自己出手,老刘有足够的自信,十秒之内就能让这些魔族冒险者变成一堆冰冷的死尸!
现在这些冒险者的情况也不妙,正在渐渐快接近完蛋的边缘。
随着两位巫妖的法力渐渐呈现出不支,施法节奏开始变慢。两个食尸鬼随从阵亡,孤军奋战地银瞳剑士也只得慢慢从浅水中向岸基退去。
面对深潭怪物足有二十根的肉柱腕触步步紧逼。他地剑技和步伐的章法已经有点乱了,过于寒冷的潭水看来抽干了他不少的体力,依附在他腿甲上的水渍正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在冷风中凝结成脆亮的薄冰。
站在树冠上地刘震撼拔出了自己的三棱刺刀,在袖子上抹了抹,对准铜棒上端的螺纹,绞合成了一杆自制的投枪。凛冽的放血槽闪着幽光,顷刻间让整个大地蒙上了一层寒气,也照亮了他那殷切的眼神。
刘震撼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着这个银瞳剑士光荣战死。
没有了这个“同族”,这支魔界冒险组合中就有了自己插进一脚的余地了,更避免了穿帮的可能!
巨大地深潭怪物得势不饶人,挥舞着腕触,匍匐在冰面上,笨拙地挪移着巨大的身躯向前。过于庞大的吨位挤压地整个冰面在发出一阵阵“喀喇喇”巨响,裂纹在冰面上如蛛网般四处蔓延。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运气,银瞳战士突然一个踉跄。挥剑砍断了两根腕触,却空门大露,被一根腕触狠狠砸击在胸甲部位,恰好在这个危急关头,不堪重负的冰面终于垮了,深潭怪物庞大的身躯带着“轰隆”一声巨响,坠进了冰面下方的潭水之中,扑腾起了足有十尺高的巨浪和浮冰碎片。
银瞳剑士眼睛一亮,拔腿就向后跑去,转身还没走几步,冷不防黑色的潭水中飞快地蹿出了一道肉滚滚的腕触,顺势缠绕住了他的脚跟,也没见怎么用力,就带着这个身子腾上了天空。
岸上的这些魔族做出了老刘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事情,他们居然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了一叠叠打磨的透亮精致的夜光贝壳,远远丢进了旋涡泛泛的黑色潭水之中,而是赶紧去释放魔法,营救自己的伙伴。
而那位地穴恶魔,更是以鬼魅一般的移动速度,迅速钻入了营地中央的那个大坑,飞快地用镰爪捧出了一个大兽皮包裹。
男性巫妖迅速落在地面上,将这个包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堆骨头雕刻的皿架,手忙脚乱地地组装成了一个怪里怪气的天线塔一般的玩意,捧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长方形骨头盒子狂吼着救命之类的话一一一由于每一句说出口的语言都有同步思维力量,所以刘震撼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说来也怪,重新凫出水面的深潭怪物,一张丑恶凶悍的獠嘴咧的巨大无比,倒没急着追上岸宰掉这些魔族,更没有急着释放魔法把这些力已不逮的爬虫好好蹂躏一番,而是迫不可待地用腕触吸附荡漾在水面的夜光贝壳,揽到口中一阵大肆吞嚼,仿佛这是什么难得的珍贵佳肴。
可怜的银瞳战士被一根棘刺腕触勒举在空中,数个生满锋利倒刺的触手吸盘密密麻麻扎进了他的头盔与领甲部位的空隙,一眼看过去,如同一堆巨蛆在进食,恶心不已。
每一根腕触不时吸出一阵鼓鼓囊囊的物体,在一节节长长地腕触上隆起项圈般的鼓惩。连绵不断地向怪物的肉躯部分涌去!
这位银瞳战士居然还没死,金属手套上仍然死死握住战剑,火睁着银丝闪烁的双眼,想勉力抬剑。却又做不到。
时间到了!
刘震撼深呼吸一口,对着深潭怪物地眼睛奋力投出了自制的长矛。
带着一声袅袅飘散,类似于音爆的尖啸,半空中疾飙而过一道金色的电光!
血花浪溅!
以青铜为质地,重达七十五磅,鹅蛋粗细DIY投枪,先以强大的力量崩飞了两根仓促拦截的狼牙腕触,又近距离引爆了怪物射出的一道红色星角冰棱,裹着通体的红色冰晶,精准无比的射入了深潭怪物的海大眼泡。
喷泉一般的紫色血浪足足蹿起了三尺多高!
丑陋地巨大潭怪发出了极其低沉却糁人骨髓的狂吼。剧烈翻滚着,溢开大面积地紫色血水。数十道肉滚滚的刺棘腕触将它的身体团团包裹着,不时放开,在十来米开外的冰面上抽出一道道炸起的冰屑和裂纹,又不时合起,将自己的身躯勒的更快更多地溢冒血浆!
原本已经迅速凝结成冰块的水面,被它一下子翻搅成了开锅的沸水。
刘震撼踏着红色圈环内外翻滚的“血月飞轮”一跃而下,自我感觉良好的一塌糊涂。很有几分哪吒三太子的快感。
接近水面时,老刘首先踢出了两个“血月飞轮”当首发攻击,跟着一个空翻,轻巧地落在水面上,脚步所立之处,是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涟漪。
几个魔族冒险者完全惊呆了。
一瞬间经历的大喜大悲,让他们的神志有点转不过弯来,面前这副诡异地情景,更是让他们忘记了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这些魔族小瘪三没有经验。刘震撼可不会客气。
战机都是稍纵即逝的,一个高阶魔兽可能单*一枝投枪就能当场格毙,如果让它溜进了潭底。就算事后死了,哪道还要再去潜水找它不成?
虽说老刘有“玲珑碧波痣”和“龟吸水障”,早已经算是正宗地水族,但他可没兴趣在这么冷的天,去这么冷的水底溜一圈。
由于担心花王这个头衔在魔界会失效,老刘首先选择的还是使用血系魔法。
两位胸脯尤其巨大,腰肢尤其纤细的敦煌裸女血侍一起弹射而出,性感妖娆的身影刚刚在虚空中出现,就马上各自释放出了一道“血月飞轮”,把这个翻滚在水面上的深潭怪物射的继续翻滚!
导士阶魔法的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连巨龙也要忌惮的魔法等级,更何况还是双道瞬发!
飞滚的锋利血轮对付血肉之躯,不啻于是用剃刀在刮除杂毛!
镶嵌在刘震撼左手手套上的七颗驼都,无论是含血还是血月,给任何一个摩尔法师都做不到老刘这么猖狂的发射方式!
如今的刘震撼,可不是当年那个在蓝背风狼在胸罩岛撵的屁滚尿流的小瘪三了!
看到那个银瞳战士被扔在水面上,已经半沉半浮被迅速冻结,刘震撼在水面上一溜小跑,顺手抄起了那柄银瞳战士还握在手中的战剑,因为用力过猛和冻结的关系,这一拉一扯,老刘把这个银瞳战士半条胳膊也给拽断了,返身就是刷地迎风一剑,犀利的剑刃荡起一道月牙似的冷弧,斩断了一根循踪而来的巨大腕触!
值此尘埃已定。
在两个美艳血侍的一轮魔法覆盖之下,整整吃了七八下血月飞轮的深潭怪物已经彻底熄火了,刚刚追击刘震撼的那一道触手攻击,纯属回光返照罢了。
刘震撼呵了口热气,焐了焐冰凉的手心,妈的这柄剑还真够冷的。
看着这个在水面载浮载沉,不停抽搐着的深潭怪物,老刘一剑飞出,直直插进了它的另外一只眼珠子,然后抽出了缠在腰间的铁链,抖几圈绕护住了掌心,一把拖住一只腕触,生拉硬拽将这个身躯无比庞大的怪物拖上了岸,拔出剑来,用脚踩住了怪物的脑袋,又是一通狂劈,砍的血花在空中四溅,落地成珠。
抹了把手上的血渍,刘震撼突然忙里偷闲,想起试试看能不能使用“拈花指”了。
看来花儿并无国界之分,一朵紧闭如拳的花骨朵顿时响应陛下的号召,从森林中滴溜溜飞旋上天,轻盈的就象风中飘零的蒲公英,静悄悄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这一朵魔界之花块头不小,虽然因为夜晚的寒冷而闭合了花瓣,但仍然足有栲栳大小。
倘若是在白天,让花瓣尽情舒展开,怎么着也得有个脸盘大!
刘震撼楞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以前一个特傻BO的地方!
为什么自己要一意拘泥于多瑙大荒原的三叶苜蓿、鸢尾花、金盏兰这些小不点花朵呢?
花朵一旦太小,即使洞穿力再怎么强悍,造成的创伤面积也仍然有限!
假如换成是这种面积巨大的花朵呢?
刘震撼现在才知道,正因为爱琴的大型花朵并不是很多,给自己的潜意识里造成了一个心理误区!
现在到了魔界,这么一试,刘震撼忽然开窍了,“拈花指”是花系七伤中最具攻击力的魔法,击射出去就是一个导士阶的单体攻击魔法!
倘若是用一个脸盆大小的花朵给对手来上一记“拈花指”,在攻击力不变的情况下,就算压强受阻,攮穿力无法和小花相比,但是威力仍然在啊!怕是巨龙也吃不消身体上开出这么大一个伤口吧?
原来花系魔法还有这么一个潜藏在暗处的提高方式啊!刘震撼暗说十八句*!
他在犯傻,一群魔族冒险者也在发楞。
这是多么强大的银瞳战士啊?
头顶上蹿着游戈的银焰,立水不沉,不以羽翼而是以古怪的奥术飞天,身旁还悬浮着两个風騒妖艳的红肤美女!
她们发出的攻击奥术,简直是闻所未闻,不带停顿,强悍绝伦!
怕是羽翼骑士也没这么高的实力和跟班吧?四个魔族冒险者嘴咧的比花还大,一个个面面相觑。
回过神来的老刘,扔掉了花瓣,一边汲取着血液箐华,一边逐个扫视四个目瞪口呆的魔族冒险者。
看着这些乳臭未干的年青面孔,老刘知道,自己似乎是开了个不错的头。
四个魔族冒险者连动也不敢动,他们感觉自己在这个银瞳强者注视时,仿佛也被一盆冰水从头泼到了脚。
笑傲江湖的岁月在这位银瞳强者的脸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他的目光就象是锋利的剑刃在审视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