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晚,劳驼子特别吩咐厨房在自己房内整治了一桌酒菜,准备要和典儿好好的痛饮一番!
典儿一进人劳驼子房中,那知一向冷若冰霜的劳驼子立即踏伏在地,慌的典儿也急忙跪伏在地。
两人就互相跪伏着。
终于劳驼子叩了三个响头先爬了起来。
典儿慌忙叩三个响头再爬起来!
‘来!小兄弟,坐下,用菜用菜!’
‘大师付,这是怎么回事?’
‘小兄弟,少等一下,我出去瞧瞧……’
典儿含笑制止道:‘大师付,一不错,外面有一个“老包”在瞧知东酉的,不过,我已暗中制住了他,可能要到天明才会醒来!’
‘哈哈!太好了,娘的,居然敢来监视我,叫他喂一个晚上的蚊子算他走运,下回非把他剁来做肉包子不可!’
‘大师付,咱们这里又不是黑店。’
‘哈哈,来!用菜!’
二人边说边吃了一阵子之后,劳驼子举起酒杯,笑道:‘小兄弟,今天白天蒙你解围,来,老驼子敬你一杯!’
典儿干完一杯后,重又满上酒,举杯道:‘大师付,事情因我而起,蒙你赠药,又害你虚惊一场借此一杯,道谢又至歉……’
‘慢着!慢着!道谢是一杯,至歉是一杯,一共是两杯,不能混为一谈,来,干二杯!’
‘干二杯!’
‘哈哈!饼瘾!’
劳驼子边吃边道:‘我老驼子已有十年没有如此高兴了,来,小兄弟,咱们再好好的干一杯吧。’
‘大师付,我恐怕不胜酒力卜!’
‘爱说笑,我驼子都不怕喝醉了,你即年轻,又有一身超人的功力,一定醉不了,来,我先干为敬!’
‘干!’
‘对了!小兄弟,你怎么会有那个“不倒翁”令牌啊?’
‘啊,那面令牌乃“矮仔乐”乐白天那个“老流氓”送给我的呀!大师付你认识“老流氓”啊?’
劳驼子神色一整,无限敬佩的道:‘“乐帝”一向游戏风尘,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我驼子从未见过他老人家!’
‘那你怎会认的这面令牌呢?’
‘先师生前曾蒙“乐帝”救过,特地告知我,他老人家的容貌及普天下独一无二的“赤金不倒翁令牌”!’
‘大师付,在你的印像中,“乐帝”是个怎么样的人?’
‘咳,咳!这个……恕我失礼了,据我印象所及,他老人家身材矮小,面貌奇丑无比,不怒目威,令人一见难忘!’
‘大师付,你瞧瞧,是不是这个样子!’
典儿说完,轻过头去,刹那间又转了回来。
劳驼子空的站起身子颤声道:‘你……你……’
典儿笑道:‘大师付,我这样对不对?’
劳驼子了一口气,道:‘太像了,太像了,小兄弟,咱们打个商量,你这付面具是不是可以送给驼子?’
‘面具?我没有面具啊!’
‘小兄弟,你不是带上人皮面具啊?’
典儿笑道:‘不信的话,我过来瞧瞧……’
劳驼子走过去,仔细在典儿脸部及颈后摸了一阵之后,重又回座位坐下着后,哺哺自语道:‘好高明的易容手法!’
典儿笑道:‘大师付瞧个仔细了!’
典儿将手背在身后,暗运“如意功”,那张脸立即迅速的变化着!
劳驼子睁大双眼紧紧瞧着,突听他惊呼一声:‘啊!’双目连眨三下,瞪大眼睛,再仔细一瞧,不由又“啊”一声!
原来居然另外一个酷似自己的人坐在自己的对面,这是什么功夫?如此的出人意料之外,如此的令人骇异!
典儿笑道:‘大师付你好!’
‘你好,哎!我是怎么了!呆住了。’
典儿笑道:‘这正是“乐帝”傲视江湖的“如意功”,不但容貌相似,而且可以变嗓音,不信的话,你听!’
‘浑小子,发什么怔,还不去干活!’
劳驼子不由“啊!”了一声!
‘太像了,简直分辨不出真假!’
典儿回复原来那付蜡黄面孔,笑道:‘大师付,对不起,我一时放肆,累你连连受惊,尚祈见谅!’
劳驼子长长的叹了一气,笑道:‘过瘾!真过瘾,天下竟有这种功夫,老驼子真是开了眼了!来,干杯!’
‘干杯!’
劳驼子笑道:‘小兄弟,瞧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和“万花会”这些人扯上恩怨,一口气造了这么大的杀戳?’
典儿叹口气后,概略的将自己的身世及遭遇说了一遍。
劳驼子双目落泪,叹道:‘苦命的孩子,想不到你竟会是我那徐老哥的外孙子,好狠毒的柴桂松啊!’
典儿一听劳驼子居然是自己外公的拜把兄弟,慌忙立起身子,跪伏在地,连叩三个响头道:‘典儿叩见叙公!’
劳驼子哈哈笑道:‘乖孩子,起来吧!’
典儿重回座位,端起酒杯,恭声道:‘叔公,典儿敬你老人家一杯,祝你老人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劳驼子欣慰的干了一杯,笑道:‘典儿,叔公就是为了给爷爷报仇,发现万花会可疑,才一直潜匿于此!’
典儿奇道:‘叔公,在“万花会”,崛起江湖以前,你是在那里工作?’
劳驼子压低声音道:‘典儿叔公原本潜在京城敬亲王处掌柜,“万花会”成立后,叔叔才被分派来此。’
只见劳鸵子摸出一块乌金腰牌,上面烙有一个“敬”字,典儿一瞧,更加确定柴桂松敬亲王勾结之事。
劳驼子收下腰牌后,低声道:‘典儿,今后你有何打算?’
典儿低声将丐帮的计划说了一遍。
劳驼子听后,颔首道:‘好!届时咱们在酒中下药,希望柴桂松能够亲临此地,咱们就张网待鱼儿入网了,干杯!’
‘干杯!’
劳驼子和典儿在人前仍是保持着冷漠的关系,私底下却是情势日深,典儿在无形之中亦学了不少江湖门道。
至于武功方面在劳驼子以日代剑喂招下,更是突飞猛进。
这一天,典儿正在沉思精招之际,门口突然有人冷冷传喻道:‘请朱少司务,马上送四色素点去“玫瑰轩”!’
典儿扭头朝门口望去,只见一条绿色人影。
劳驼子则端来一叠精致的盖盒,往桌上一放道:‘马上送去!’又向屋角轻喝道:‘素珠!带路!’
典儿默然起身,将盖盒端起,随着素珠出院往百花殿后面走去,穿过一条花道走到一列大理石阶前。
素珠手一比,低低说道:‘前面就是了,你自己进去吧!’
典儿走上高高的台阶,上面是一座一明两暗的敞轩,迎面一道云屏,屏上精工雕着一朵黄色玫瑰,屏画立着两名垂髻婢女。
其中一婢以眼光比了比,示意典儿绕屏送到轩里去。
绕过玫瑰云屏,宫灯垂悬,两壁挂满字画和棋萧之类。正中一方黄檀几,两名少女在隔几对奕!
典儿认出二女正是菊花殿主及丁香殿主。
身后另有一人站在那里负手观战,这位观战者,正是送典儿一面“玉今”自称为“花王”的黄衣少年。
典儿暗哼了:‘原来他是会主身边的红人,怪不得,哼!’
二位少女专注于棋盘,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黄衣少年却这时回过脸来朝他笑了笑!
典儿微微一点头,聊表招呼,近前三步站定,四下约略一打量,厅中除了一几双椅,别无家俱,手中盖盒该放在那儿呢?
若是要放在弈棋的茶几上,那张茶几一共才不过二尺见方,已给一副棋盘两盘棋子占得满满的了!
连一只食盒也放不下,更别说四色素点了!
黄衣少年微微一笑,朝屏外喊道:‘小玉,小秋,进来将食盒接下!’
二婢应声而人自典儿手上将四只食盒接去。
典儿微微一颔首,转身欲走。
黄衣少年笑道:‘看完一局棋再走吧!’
典儿摇摇头道:‘下棋是雅事,在下不懂!’
黄衣少年不以为然地笑道:‘那么,我只有如此说了,会主有话要交代你,马上出来,请你稍等一下!’话音一落,立即掀帘向轩后走去。
不二会,先有四婢走出,在厅中放下一张百花椅,接着四盏纱灯前导,俏步盈盈走出一个面垂轻纱的黄色佳人。
眼前出现的这位会主一身衣着仍与那天出现于武台时完全一样,围冠柬发,全身固披一袭曳地黄色纱装。
只是眼孔中那双眸子,在灯光下,似替更加晶莹明亮!
二位少女停止弈棋,躬身相迎!
万花会上坐定后,朝典儿含笑道:‘厨房生活如何?’
‘很好!’
‘想不想换换环境?’
‘不想!’
万花会主顿了顿,笑道:‘你入会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会中有没有你不满意的人物或措施吗?’
典儿道:‘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站在自己岗位上,吃什么饭,做什么事,谈不到什么满意不满意!’
‘本座乃是一会之主,会少事多,无分粗细,本座一清二楚,那些人曾对你如何如何,本座全部一清二楚,你如此说岂不有违本意?’
‘受得了我会承受,受不了的我会顶抗,在下不会为一己善恶而私许,因为在下最看不惯的,莫过于恃宠而骄之人!’
万花会主微微一笑道:‘所谓“恃宠而骄”,你是指刚才入内通报的那一位黄衣少年吗?’
典儿不由一窒!
万花会主又笑了笑道:‘是吗?’
现在典儿只有顾左右而言其他了,于是定定神,抬起头来道:‘会主清楚,他与别人处位不同,他有他骄的理由。’
‘在下曾与他在襄阳见过,只遗憾同时人会如此久至今尚不知道他的名字,以及他在会中的职位。’
万花会主笑道:‘他姓“柴”,字“欣怡”!’
典儿一下没有听清楚,万花会主逐字诠解道:‘柴火的“柴”,欣欣向荣的“欣”,心旷神怡的“怡”!’
典儿低声念道:‘柴欣怡!’
‘不错!’
‘职位呢?’
万花会主微笑道:‘花王!’说完,玉腕一抬,突将脸上面纱摘去。
典儿目光一直,蓦地惊住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所谓“黄衣少年”原来竟是“万花会主”易钗而弁。
万花会主的本来面目在典儿呆呆凝视之下,在感触上先是份外的亲切,但于刹那间,忽又逐渐疏远去了。
饼去的过去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隔越远了,不知什么缘故,一阵不可抗拒的惆怅突然袭上典儿的心头。
如此美若天仰的少女怎么会是万花会主呢?她又姓柴,天啊!她该不会是自己血满仇人柴桂松之后人吧!典儿身子不由一颤,神色大变!
柴欣恰一见典儿的神情,不由一叹。
她勉强笑了一下道:‘你说得不错,他与别人处位不同,他有他骄的理由,但如将“骄”子改为“不得不那样”就更为妥当了!’
典儿茫然的道:‘不得不那样。可能吗?’
柴欣恰目眶一红,道:‘依常理而言,是不可能,可是我却不幸的必须那样做,朱兄,小妹,今日之言,句句出自肺腑!’
典儿张大著嘴,道:‘朱兄,小妹?我……’
柴欣怡倏然立起身子,转过头去低声道:‘二位姐姐代我送送朱兄,小妹,我……先走一步!’说完,急步而去。
众人皆怔住了!
菊花院主低叹一声:‘自古多情空余恨,何苦来哉!’
丁香院主神色一正道:‘朱兄弟,今日之事请勿对他人提及,此地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啦!’
典儿茫然的走回厨房,坐在椅上发怔着!
想不到万花会主居然会是与自己十分投缘的黄衣少年,看样子,她已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
可是,她很可能是自己仇人之女,何况他目前又与自己处在敌对的立场,自己岂能以儿女之情而误大事。
思忖至此,站起身子。回到柴房就寝。
四月,春末夏初时分,一向平静的君山万花会总舵突然的忙碌起来了,每人皆神情愉快的忙碌着。
因为五月五日端午佳节来临时,为了庆祝万花会主尊翁之华诞,今年不但要举行狂欢大会,而且要扩大举行!
在狂欢大会上,会主将宣布一年来表现优异人员名单,每人除了可以领取巨额奖金外,还可以调升职务。
最令人心动的是,可以挑选院主以下的任何少女为妻!
名额一共有一百人!
每个人皆觉得自己很有希望,因此干得十分的起劲。
那些陆续考选进来的“护花使者”已经有一百五、六十人,其中不乏出身各大门派,一意志欠坚定的少年男女。
最引起典儿注意的使是那位“血手人屠”马扬尘了!
想不到他不但没死于当日混战之中,而且地位似乎不低,连那二位副会主也对他客客气气的!
随他而来的,二十名老者皆是功力高绝,心计过人之辈,这些人却唯马扬尘是胆,可见马扬尘在“日月令”中地位甚高。
典儿暗中和劳驼子商量过后,决定走一步险棋,擒下马扬尘,以便在他的身上逼出日月令主柴桂松之下落。
典儿更想自己化身为马扬尘,不但可以指挥那批功力高深的老者,暗中亦可配合丐帮之“摧花专案”,更可接近柴桂松身边。
想想虽然很妙,但是执行起来,动困难重重,牵扯甚多,任何一个环节,如果脱落了,势必会功亏一篑,陷入险境。
于是,自那天起,典儿在劳驼子配合之下,尽量的接近马扬尘等人,有进更化身为会中少女或锦衣少年,接近他们!
可惜,由于这批人言行谨慎,除了知道他们的饮食习惯,姓名别号以外,根本没有办法获得更进一步的资料。
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典儿暗中观察其中有一位“玉面狼”金必德的老者,私下对丁香殿主仰慕不已!
这一天,典儿趁着众人休息之际,化身为一个婢女,悄悄的来到“玉面狼”金必德的房外。
他方欲敲门,谁知“玉面狼”金必德,沉声道:‘谁?’
典儿骇了一跳,干跪佯装颤音道:‘金爷,我……’
“玉面狼”金必德沉声道:‘进来吧!’
典儿作作怯生生的道:‘不了!这个拿去吧!’
说完,自怀中取出一信柬,递给“玉面狼”金必德后,慌张离去。
“玉面狼”金必德迅速的向左右一瞧,又倾听一阵子后,方掩门阅信。
典儿迅速的回劳驼子房中更衣,边将经过情形向劳驼子说了一遍,劳驼于沉略一吟即道:‘典儿,敌势甚强,今晚你可要小心!’
典儿颔首道:‘叔公,你放心,典儿已经将“乐帝”那本小册子最后一页那招“一指禅”完全领悟了,误不了事的!‘
‘你先去休息一下,准备晚上之战吧!’
戎时初,万花会后山山神庙。
四周一片黑暗,风声徐徐,最适合幽合了!
陡听一阵破空之声,一位身材搜削老者鬼魅般出现于庙前广场,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向四下察看看!
好的!好色不怕死!
只见他鼻子一阵耸动之后,朝庙右之处沉喝:‘谁?’
‘金爷,是小婢啦!’
‘嘿嘿……是你啊,你们殿主呢?’
‘就来了!’
“啾”一声,典儿出现在“玉面狼”金必德面前。
虽在黑夜中,但对于金必德此种目能夜视高手而言,当他发现,竟是典儿出现在此时,立感不妙,沉声喝道:‘小典,怎么是你!’
典儿学着那婢女的腔调:‘金爷我……’
“玉面狼”金必德心知中计,返身一射,就欲离去,却见那小典似鬼魅般横挡在自己的面前,心一震,沉声道:‘你想干啥?’
典儿微笑道:‘在下很无聊,请你陪我聊聊吧!’
‘放肆!’
“玉面狼”金必德右手一圈,朝典儿劈了过去!
典儿吟哼道:‘要动手啊!你还早得很哩!’右手一挥,震退了“玉面狼”金必德之后,右掌闪电般印了上去。
“玉面狼”金必德出招受挫,心知对手年纪虽轻,一身功夫却是非同小可,立即凝神出招,将成名的“狼形八招”使了出来!
典儿伏着飘忽的身法一边闪躲,一边暗中观察“玉面狼”金必德的手部位及招式,暗中加以揣摹。
“玉面狼”金必德一见自己已经反覆使用看家本领三次了,却一直沾不到对方的衣襟,心中又急又怒,出手更见急骤了!
典儿自觉已经学得五、六成了,一见对方出手如玉,手中一痒,立即以初学乍懂的“狼形八招”与对方见招拆招起来。
“玉面狼”金必德一见对方竟以自己的绝招来对付自己,心中一震,出手略慢,左肩已经被典儿五指划出五道血痕!
剧疼之下,出手更疾了!
‘老色狼,这一招“五爪耀肉心”的滋味不错吧!’
典儿口中虽是谈笑风生,面对“玉面狼”金必德之疯狂攻势却不敢大意,一辅以“游龙身法”迅速的闪避着。
一有机会,立即“狼形八招”出招攻守。
“玉面狼”金必德越想越生气,越打越心寒,自己简直是在帮这小典喂招吗?
可是不打也不行的呀!
每当自己欲趁隙脱逃之时,那小典魅般的震退了自己,他一面出招,一面苦思着如何脱身之策。
如此一来,出手难免为一滞的典儿见状心中暗喜,立即以全套“狼形八招”与“玉面狼”金必德对拆起来。
不知不觉之中,两人已拆至五百招,子时也到了!
陡听典儿笑道:‘老色浪,你这一套“狼形八招”虽然高明,但是也有不少的漏洞,你瞧清楚了,本少侠不吝指正了!’
“玉面狼”金必德不信的出招试着!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枉自他使尽了全付心神,仍是被对方寻隙击中,八招一使完,自己连中了八掌,鲜血连喷!
他停下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狞声道:‘小典!你待怎的?’
典儿笑道:‘先别急,本小爷已经把你的那些漏洞补充好了,不信的话,你试试看!’说完身子疾扑了过去。
“玉面狼”金必德牙一咬,迎了上去!惨败。惨败,大惨败!
“新的狼形八招”方使完,玉面狼已经晕倒在地!
典儿更换他的衣衫后,边瞧著『玉面狼”边施展“如意功”将自己的身材脸型化成“玉面狼”,同时回忆着玉面狼的言行举止。
当他想得出神之际,玉面狼那种惊骇的神情,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仿着他的嗓音道:‘老夫“玉面狼”金必德。’
‘你!你……’
‘嘿嘿!你是谁?居然敢假冒老夫?’
‘你……你……’
典儿一见他的精神已经骇得接近疯了,立即沉声道:‘金必德,吾乃此庙之山神也,你作恶多端,还不知海改!’
金必德颤声道:‘你……你……’
典儿阴声道:‘好!你还相信本神的话,注意着!’
典儿凝视着玉面狼,暗运“如意功”,缓缓的将马扬尘等一二十人的脸型化现在玉面狼的面前。
同时沉声道:‘金必德,你是不是这些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缺德事情,哼!今日见了本神,难道还敢再瞒下去我不!’
金必德吓得屁滚尿流,慌忙爬起身子。跪伏地上,哀声求道:‘大神饶命,大神饶命,小的以后不敢了!’
‘呀!还有以后,快把你们来此的目的,招出来。’
‘是!是!我们今主接护密报,丐帮之人有意破坏今年“端午狂欢”大会,因此派马副令主率我们来此防守!’
‘嗯!你们令主就是柴桂松吧?’
‘是!’
‘他目前在何处?’
‘小的不知道!’
‘真的?哼!’
‘小的真的不知道,不过咱们马副令主知道!’
‘你是说马扬尘?’
‘是的!’
‘对了,今天正午那婢女去找你之时,我看她的轻功挺高明的,怎么她还没有敲门,你就知道她来了、自动开门迎她!’
‘大神明签,小的嗅觉过人,尤其对于娘们儿的脂粉味特别的敏感,所以她来到门外、我已起来准备开门了!’
‘哼!色狼!’
‘是!是!’
‘你有没有什么暗疾?’
‘没有!咦!你是谁?’
‘哈哈!老色狼,你安心的去吧!’并指一射,玉面狠立即气绝!
典儿将他的尸体拖进林中,倒下一些盗来的“化骨粉”,一生作恶多端的“玉面狼”金必德终于化为一滩黄水。
典儿将自己那件旧衣丢于黄水中,一并化掉后,松口气,喃喃自语道:‘看样子丐帮之中必有日月令的人卧底,走吧!’
典儿潜近劳驼子房内时,只见劳驼子独自在衔着旱烟,心知他尚在等候自己,立即轻声呼道:‘叔公!’
‘典儿!得手了?’
‘不错,不过自明天起,典儿便要以“玉面狼”金必德之身份出现了,无法再伺候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可要多保重!’
‘典儿,多小心!’
‘叔公,典儿走了,别忘了去报告“朱允文”已经开溜了!’
‘知道了!凡事小心!’
在典儿小心翼翼的应付之下,接连过了十天,他这个“假玉面狼”金必德不但没有泄漏身份,而且也直接得了不少的消息。
他知道日月令要籍“狂欢大会”丐帮来袭之时,澈底的消灭丐帮之人,而且连阴谋计划也完全探清了。
他在欢喜之余,立即又伤脑筋了,自己处在孤岛之中,都没有人可传递消息给丐帮之人,实在烦透了!
算了,一切只有寄托在“香酥散”上了。
出乎意料之外,这一天辰时初,马扬尘突然到来典儿屋内,一见面即低声道:‘金兄,咱们出去透透气吧!’
典儿暗呼:‘太好了’口中却道:‘透气?’
马扬尘喂亵的笑道:‘金兄,你不觉得蹩得难受啊!’
典儿佯作会意道:‘这……嘿!现在就走?’
‘嘿!乐个通宵,明天再回来。’
‘走!我请客!’
‘妈的!嫖女人那有请客的,少装外行了!’
‘嘿嘿!’
马扬尘略向另一位老者吩咐声后,二人立即乘筏渡湖。
登岸之后,马扬尘仰脸看了看天色,一声不响的朝岳阳楼走去。
上楼后,选了一个临湖的清静宿舍头,马扬尘点了二壶酒以及数样精致菜肴,立即与典儿浅酌起来。
‘老金,你是不是仍去找你那老相好“小马达”?’
典儿就道:‘是呀!那妞实在来劲!’
心中却暗呸不已!
马扬尘阴声笑道:‘老夫那个“大发电厂”不知是不是更迷人了,嘿嘿……’
陡听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两名酒客相继出现。
来的这二个年纪均在三句上下,前面之人身穿灰长衣,长方脸,五官颇端正、只是眼圈有点发黑。
嘴角挂着一抹不知是喜是怒的笑意,典儿一瞧,立即打心眼里对此人起了一份厌恶之感。
后面之人一身白衣,手侍一对判官笔,相貌亦颇端正,可惜那对眼神太过于灵活,而且有着一股邪气。
灰衣人上楼后,身子一偏,叉手望天大声道:‘名楼名湖当前,咱姓周的不愿为了打发一个鼠辈而误却美餐!’
白衣人接口道;‘怕也不信那鼠辈能飞上天去!’典儿听出来,原来两人正准备联手对付一个仇家!
可是,一念未已,怪事出现,把话说完,均是一声冷笑。
分向两副座头走去坐下,典儿讶忖道:‘咦?他们不是一路的?’
二人各叫酒点菜,谁也没有再朝望过一眼!
酒菜送上后,灰衣人喝了一口酒,又大声道:‘吕洞宾“三入岳阳人不识”,“唯有城南老树精,分明知道神仙过!’
‘那鼠辈如果有胆,今夜已三更,城南那株古松将可看到另一位“周仙”双手染血了!’
白衣人冷冷接口道:‘成仙是愈早愈好,陈大爷耐性有限,初更杀完了,还要去泡泡“大发电厂”哩!’
想不到两人竟是生死仇敌,在订生死约会!
典儿暗暗瞧及马扬尘杀机盈顶,立知那位姓陈的白衣人方才提及那位“大发电厂”已经引起马扬尘的杀机了!
他立即笑道:‘老大!咱们各走各的,明午在此会合吧!’
马扬尘颔道道:‘你先走吧!此地风景不错,老夫多坐会儿!’
典儿心知马扬上一定是要跟在二人后面,下了岳阳楼以后,立即去估衣铺卖了一套青社及灰衫。
他当场换上青衫,出门之后迅速的将容貌化成中年书生模样,将金必那件衣衫抛入洞庭湖后,即在岳阳楼下不远眺湖景!
一方面等待马扬尘下楼,一方面思忖着如何趁机制住马扬尘,探知柴桂松下落,以及化成马扬尘的模样!
他瞧着包袱中的灰衫笑了笑。
丙见二位中年人怒冲冲的下楼后,即各奔前程,随达后头的马扬尘朝二人背影狞笑一声后,立即健步而去。
典儿大大方方的跟着马扬尘进人一家高级大客栈之后,立即起掌柜的订了一家邻马扬尘的房间。
马扬尘迳自人房,门一推,再无声息。
典儿亦盘膝入定,静待出动。
当未起更,典儿突听隔房一阵轻组开窗声,接着一阵破空声迅即消失,心知马扬尘已出去了。
当下略一打量,亦溜了出去。
昔日吕洞宾驻足旧地,如今已经于那株古以下盖成一座“过松亭”,亭前是一片半亩大小的空地。
典儿来到当地,提气蹑足由树阴下,侧身向前面名亭挨着走去,身贴亭柱,然后再自亭柱旁缓缓探首一瞧。
空地上,两条身形相隔丈五对峙,白衣人手持判官双笔,对面那灰衣人手上拿的,则是一根软鞭。
只听灰衣人阴笑道:‘我周威在江湖上虽是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比起你来,大概还差不到那儿去吧。’
‘阁下居然敢一路跟了下来,这份胆量令人佩服,不过,阁下虽愿做了枉死鬼,姓周的却想弄清楚你是何用意?’
白衣人阴声道:‘没别,黑吃黑!’
灰衣人微感意外道:‘再说一遍看看!’
白衣人冷笑道:‘明眼不说瞎话,咱二人彼此明白是块什么料,谈到“玩”字,你不一定比我更见“真才实学”!’
‘但是在邪门儿花样方面,你却由于有了一个号称“不倒金仓”的老鬼师父,我姓陈的承认得拜下风。’
‘正如阁下方才所言:“我们之间从无过节,所以,要化干戈为玉帛也不难”,一句话“玉女散”、“金光丹”一样交出一瓶来!’
灰衣人勃然大怒道:‘妈的!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以为这两样东西是那么炼制的么?我身上会经常带有十瓶八瓶么?’
‘答不答应是你家的事!’
灰衣人忽然仰天狂笑。
白衣人阴声笑道:‘人生苦短,多笑几声吧!’
灰衣人蓦将狂笑打住,跨出一步,阴阴狞笑道:‘识相的,如果还想多活几天的话,马上掉头滚蛋还来得及!’
白衣人晒笑道:‘赞成,只要阁下交出药来,我马上掉头就走,而且可以保证不将今夜之事泄漏露于第三者。’
灰衣人脸一仰,本待再打哈哈,眼皮眨了一眨,态度忽改,探手怀中取出一个锦袋,朝前一丢。道:‘要不拿去吧!’
典儿不由忖:‘这斯转变得如此之快,莫非有诈?’
白衣人戒备地一把接住,一面以眼角监视着灰衣人,一面将双笔并交左手,以右手摸索着拉开袋口。
他先取出一支黄色小瓶,拔开瓶塞唤了嗅,放回去,又取出一支红色小瓶,打开仔细的嗅了一阵子。
最后,脸上浮出满意的笑容,显然这两瓶药皆不假,当下谢也不谢一声,身躯半转,便待腾身离去。
灰衣人突然低喝道:‘且慢!’
白衣人转身来冷道:‘想抽抽“回扣”是不是?’
灰衣人又上了一步,阴声道:‘朋友你早走一步与晚走一步谅无大妨,周某人素来有个怪病,朋友如不摸清就一走了之,岂不可惜!’
白衣人仰脸道:‘那在下不是太荣幸了吗?’
灰衣人阴阴的接下去道:‘周某人这个怪癖便是喜欢将东西送给别人,然后,又让对方乖乖的自动双手奉上回来。’
白衣人笑道:‘那不是大矛盾了吗?简直与疯子无异,恕陈某人奉陪了!’身形于笑声中拔升而起!
灰衣人正待扬鞭纵身,半空中忽听有人沉喝道:‘乖乖的给我躺下!’
“砰”一声,白衣人凌空摔落,口张处,喷血如箭,双腿抖了几抖,立时气绝。
随着白衣人的摔落,一条灰色身影同时飘然下降,典儿问目望去,心头一震,几乎骇然出声:‘马扬尘?’
马扬尘落地后,腰一弓,俯身自白衣人怀中摸出那支锦袋,面对灰衣人冷冷问道:‘你听说过“万花会”这个名称么?’
其实,马扬尘这句话问的未免太多余了,因为他方才一掌劈了白衣人,这铁的事实,就足够令灰衣人俱服了。
灰衣人眼看马扬尘的身手如此了得,早已惊服的五体投地,此时闻言急忙道:‘久仰!久仰!’
灰衣人将锦袋往一送道:‘拿去,老夫另有要事待办!’
灰衣人急急躬身走上前去,口中连连应道:‘是的是的。’
马拨尘淡淡的道:‘小心了!’
手掌一翻,突然间向灰衣人颈上切去,灰衣人只在喉头“哦”地一声,脖子一歪,摆摆然倒地了。
典儿瞧的又惊又怒!
怒的是马扬尘视人命如草芥,为了一句“泡泡大发电厂”便一口气除去了灰衣人及白衣人!
惊的是马扬尘杀人的手法又疾又鬼,力道又是那么雄厚,今晚势必要采取突袭才可以拿下他!
只听马扬尘自言自语道:‘哈哈,大发电厂呀大发电厂,你这浪货,口口声声嫌老夫罩不住,今夜可够你受的了!’
声浪渐去渐远,刹时寂然!
典儿蹑足跟在后头。
娘的!马扬尘既然罩不住,就不要想干女人,娘的,为了弄一点药,居然一下子害了两条人命,等一下看我如何治你!
那是痤深巷中的一幢普通砖造住房,唯一不同的是,门门口多挂了两盏风灯,凤灯上各贴着红纸剪成的“发”“电”二字。
风灯下分别站着两名长衫衣袖高卷,黄脸上布满烟容的瘦削汉子。
典儿由于边思考如何治马扬尘,因此追到巷口时,已经不见了马扬尘的人影,还好,看样子只有一定窑了。
罢听到巷口典儿的脚步声,两名长衫汉子头都没抬一下,其中一名便租长哑沙的喉头哈喝起来:‘大爷到了,打帘……’
典儿一怔,不期然停下脚步。
两名长衫帮闲也适于这时轻了过来。
两人一见来的是一文质彬彬文生模样的青年人,不由门楞了一下,首先喊打帘的汉子,立即道:‘这位公子……?
典儿知对方之意,强忍住心中之尴尬,取出一绽银子,往两位汉子扬了一扬道:‘这个足够了吧?’
他的这绽银子足重十两,两名汉子一见,眼光立即光亮起来,一个抢先拱手道:‘公子初来此地,我们彼此陌生,请勿见怪!’
‘免客气!’
先前那汉子立即扬首向内喝道:‘打帘了!’
典儿脸上一热,心中又乱了,但是,既然已经来到此地。
骑虎难下,想要“临阵脱逃”,可能已经不行了。
一脚跨进院门,管弦笑语,立自四厢传送过来,红烛映窗的厢房中有苗条人影贴向纸棂,有柳眉杏目前探门外。
一看清居然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而且长的吸端正,惊喜之下“啊!”“咦!”之声此起彼落。
直到现在,典儿才明白。
所谓“大发电厂”原来是这家妓院中的最有名的一个并非此地只住着一位“大发电厂”问题来了,他将去那间厢房去找马扬尘呢?
真是伤脑筋。
‘啊!相公,你好啊,好久不见了,想煞娟了!小娟,相公来了,准备接客了!’
‘是!’
娘的,真是活见鬼,破天荒的第一次上妓院,居然会遇上这种事情,哎呀!莫非是巧合,自己化成了一个此地的常客!
糟糕!
典儿不由自主的摸摸脸,瞧瞧衣衫。
‘呀!相公,别再“刀尺”了,就这模样就已经够迷死人了,你瞧,我们这儿的姑娘已经为你神魂颠倒了。’
‘嘿!你好!’
‘好人儿,求求你进来不!’
‘相公,搂紧我!’
典儿只觉一阵火热!
那呢声媚态实在是够诱人的!
那名插娟花,脸涂厚粉的中年妇人一见典儿如此嫩模样,心知他害羞、便凑近他耳旁,低声问道:‘相公,你中意那一个?’
那粗劣的脂粉味、薰得典儿眉头一皱!
典儿一狠心,什么都不管了,正如武学上所说的“以静制动儿变化自能随心”怎么来,怎么化解,一切见机行事!
只见他沉声道:‘先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哦!对!对!相公请西厢上房坐!’
典儿一昂头,跟着那鸨母步入走廊尽端一间小客房,立即有一著名丫头过来铺台子,端盘子,房中立即热闹起来。
典儿胸有成竹,悠然端坐着。
鸨母上前堆笑道:‘相公有熟姑娘么?’
典儿脸一抬,反问道:‘你方才不是叫小娟准备么?’
‘这……’鸨母傻了,任她历尽沧桑,也没曾经历过如此“不上路”的问法,脸上眉眼变位了好半天,才道:‘好,我带你去见小娟吧!’
典儿沉喝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