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之众,规模何其浩大,即使云南政府恐怕一时半会也难以控制,加上情绪并不稳定的钱开,这实在一个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听了王萧的话,中年人紧皱着眉头,来这里时,洪老就说过,心意保持低调,不要给地方上造成麻烦。
话是这样说的,眼下这种情况,似乎有些乱了。
想着,中年军人掏出一部开状有些怪异的手机来,看了王萧一眼,然后出了王萧的房间,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
两分钟后,中年军人重新进来,注视着王萧消瘦的背影,道:“这件事情一会自有人来解决,你自己走,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如若不是洪老吩咐过,要保证王萧的安全,中年人也懒得跟王萧这样说话。
野狼战队的兄弟们随着野狼的目光都看向了平静的王萧,似乎都在说,一起走吧,路上有个伴儿。
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容若冰只是俯视着楼底下渺小的清明会帮众,在她的眼中,这些人只是一些附庸,一些只比蝼蚁强不到哪里去的人而已。
王萧越来越习惯俯视别人,慕容若冰则是天生的喜欢俯视别人,后天和先天的差别。
转过身的王萧注视着慕容若冰深邃的双眸,道:“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摇了摇头,慕容若冰虽然没有笑,却让人感觉她在嘲笑清明会的帮众,漫不经心,道:“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去哪里。”
转头看向中年军人,王萧平静的道:“我跟你们一起走。”
听到这句话的野狼战队的兄弟们,不少人露出了笑容,没错,虽然短暂的相处,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位老大。
得到确切的答复,中年人没在王萧的房间里过多的逗留,对慕容若冰虽然不太了解,多年的上层社会的生活,也知道这是一个比王萧更加厉害的主儿,一个女人且如此强势,他能看得出这个女人和王萧之间的暧昧关系,不禁在想,这件事情是不是要报告洪老。
不知不觉,中年人走到了天台上,冷暖的后花园天台足够的大,停了三架军用直升机,依然显得极为宽敞。
尹枫也站在天台上,此时的他背对着中年人。
“小枫,王萧房间里的女人似乎不简单?”拍了拍尹枫的肩膀,中年军人淡淡的说着。
尹枫笑了笑,道:“她就是越南黑帮的老大,慕容若冰,何止能用不简单来形容,只要萧哥愿意,他帮天行统一了中原黑道都行。”
听了尹枫的话,中年军人道:“智者谋天下,武者夺天下,天下之势在于平衡,相信王萧没有答应吧。”
“当然,如果答应了,恐怕现在的天行已经一方独大了。”
中年军人仰望苍穹,咧出一抹怪异的笑容,说了一句尹枫不懂的话,道:“好好跟着王萧,他是一个聪明人。”
虽然不懂,尹枫也没有问,他只是在想回到江浙后,天行集团必然面对的是清明会和斧头帮的双重攻击,压力啊……
站在窗边的王萧一直注视着楼底下小小的清明会帮众,十多分钟时间,警笛长鸣,继而传出一种整齐且带着杀伐气息的脚步声。
不用脑袋想,也知道来的人是军队了。
此时,钱开身边站着一位秃顶的老人,没有看着钱开,语重心常道:“这里偏安一隅,上边虽然不怎么管,不代表着不管,这今天的事情真的闹大了,你哭都来不及。”
“我已经欲哭无泪了。”钱开冷冷的说着,却也不敢太大声,足以证明这个秃顶老人在云南的份量。
对于钱开的无礼,秃顶老人也没有见怪,只是看着越来越多的军队,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非得当这个小人,等他们的头来的时候,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了。”
秃顶老人暗中指了指神情严肃的士兵们,声音低沉且有些压抑。
钱开逐渐冷静下来,虽然这次损失惨重,但是清明会运营多年,不是新兴的天行集团能比的,几次在王萧手底下吃亏,这是事实。
但是,不代表着王萧有着强大的实力,一个喜欢剑走偏锋的剑客而已,偶尔能出奇制胜,时间会验证他到底能活多长时间。
深思熟虑后的钱开转头看着简单处理过伤口就来到这里的鬼,道:“让兄弟们都回去休息吧。”
听了钱开的话,鬼转身就传达消息了,十万之众,要将这个消息传达完,需要点时间,同时,他也能听出钱开心中的无奈。
这里是云南,如果不是有某个大人物介入这件事情中,即使王萧躲在冷暖的后花园了里,清明会的兄弟们也能让他粉身碎骨。
鬼是这样的想的,终归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
清明会的人没有退去,三架直升机伴随着轰鸣的声音升天而起。
看到这三架直升机的军人们则神色一变,更加的肃穆、庄严。
冷暖的父亲来到王萧的房间里,看着依然驻立在窗边的慕容若冰,缓缓道:“王萧走了,这里安宁了。”
“江浙似乎要大乱了。”慕容若冰缓缓的说着,只是说出一位老人的担忧而已。
不可置否的一笑,冷暖的父亲玩味,道:“这与我们无关。”
“可是,跟我有很大的关系。”慕容若冰说出句让冷暖父亲也很费解的话,转身莲步轻移就出了房间。
越南无双就守在门外,跟随着慕容若冰的步伐离开了冷暖的后花园。
直升机飞得很快,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江浙的上空。
搭载着王萧那架飞在最前面的直升机,在江浙郊外落下,野狼陪着王萧下了飞机,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微微昂着头的野狼回到了直升机上。
最终,没有人看到,在强大的螺旋风中,几滴飘洒的泪珠。
王萧独自一人驻立良久,发现这里距五百兄弟的墓地不远,于是,大步流星的朝着兄弟的墓地而去。
约半个小时的路程,王萧来到了五百兄弟的墓地。
在这片也算经过了风雨彩虹的地方,柳叶异常的繁茂,湖水荡漾。
兄弟们的坟没有长哪怕一根的杂草,显然,有人经常在这里看守着兄弟们。
也许是感知王萧的到来,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佝偻着身体缓慢的朝着王萧走来,苍老的声音,“年轻人,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打量着这位老人,王萧尽量让自己的神情保持平静,道:“大爷,您在这里做什么啊?”
老人笑了,笑得很慈祥,道:“我是这片墓地的管理人啊,有个小青年每个月给我八百块,让我替他看着这里的兄弟们。”
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只有余飞而已,沉稳又心细,王萧心里有种感动。
“八百块就要管理这里,是不是太少了。”王萧不经意间看到远处的三间小房子,这是用灰砖沏起来的房子。
摇了摇头,老人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不少了,我原来拣破烂的时候,一个月辛苦下来,风吹日晒的,好的时候也只有这么多了。”
说着,老人转身带着王萧走向他的小屋,边走边说,道:“我以前就是个流浪的老不死的而已,你看,那个年轻人还给我盖了三间屋子。”
老人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似乎这是天大的喜事。
“这个年轻人真是个好人。”王萧夸赞着。
老人回头,仰视着王萧,道:“大大的好人啊。”
老人一直低着头,让王萧看不清他的长相,如今抬起头,左眼泛着白,右眼半眯着,显然,老人只有右眼能看见东西。
“没吓着你吧。”
“哪里。”王萧一直跟着老人进了三间灰砖房里,老人给王萧倒了杯茶,倒也不劣质,却也说不上好,淡淡的茶香萦绕在屋子里。
老人慈祥的注视着王萧,道:“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注视这些东西的人不多了,我知道一个叫王萧的人是这些无名坟的兄弟,他是个好人。”
听了老人的话,王萧不禁愣神,道:“他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黑社会头子而已。”
听着大不敬的话,老人连连摆手,压低声音,道:“年轻人,可不能这么说,萝卜和青菜各有所爱,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你在我这里说说不要紧,千万别让那些孩子们听到了。”
“他们很厉害吗?”
老人当然知道这个厉害指着是凶暴、残忍,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些孩子人都很好的,脾性也不错,将来都是祖国的栋梁。”
听着这些,王萧只是笑了笑,打量着屋子,摆设相当的简单,而这里,有着南方少有的炕,当然,还有坐饭的锅。
“我是北方人,一个人漂流到这里,据说这里睡着的都是一些孩子,明知是死,还是躺在这里,这些都是好人啊。”
老人幽幽的说着,没有见到王萧眼中泪花。
抹掉泪水,王萧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窗外,道:“大爷,没有人来这里捣乱吧。”
“有,怎么没有。”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乍听此话,王萧神情变得冰冷无比,手中已经掉瓷的茶杯被握紧了。
努力使自己保持着平静,王萧缓缓道:“那您都知道是些什么人吗?”
“如果不是这些孩子们经常来这里,让他们有所忌惮,恐怖这里又要被掘了。”老人答非所问的说着。
逐渐变冷的目光,王萧轻轻的将滚热的茶杯放到了八角桌上,道:“他们经常来吗?”
“也不是,不太有什么规律,有些人是来祭拜的,有些人似乎有别的目的,就在之前的一个小时,还有三个三十多岁的人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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