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饥山北五十里处,望着下方处所布之阵,在时隔一刻钟后再次炸裂,敖海皱了皱眉,看向了自己身侧:“元师妹可还有办法?若不能在此布阵,我浮山宗怕是伤亡要比预计地更添一倍”。
“没有!”
元若凤果断地冷冷摇头:“阵道高手之间的交锋,说到底无非就是地气与灵脉的争夺。广陵宗稳据地利,已是占据了山下灵脉。我宗想要布阵,无异是虎口夺食,难度可想而知。若对方没有精通阵道之人,我还可应付。可如今对面那人,在符阵之道上的造诣,可能却还更在我之上!除非是现时就服用七尸脑神丹,否则难以与他抗衡”
旁边几人,顿时倒抽了口冷气。敖海却是皱了皱眉:“不是听说,广陵明柱峰已经衰落了么?最近除了岳羽之外,广陵似乎也无人来增援下饥山
“应该就是岳羽了!我听说广陵昌冰鸿这几年曾精心调教此子。意图令其继承明柱子阵道精华。若没有其他人的话。也只可能是他了。”
廉立的目光阴冷,定定望着前方峰顶。恰恰可以看见一清秀少年,正负手踏定于半空之中。
“再说之前教师弟不也是见过,一年前此人强行抢夺去五行乾坤断界大阵的控制权,将林师弟他打入虚空。几月前那一战,无论是困住我们的大阵,还是当时干扰元师妹十御伏魔阵图的三千阵旗,可都是出于此人手笔
教海瞳孔微微一缩,然后重重吐了口气:“我先前也觉得可能是此子,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已。此子今日若能逃生,日后怕是再难制之一。
廉立没有说话,然而神色里。却是深以为然。
“呵呵!诸位师叔,看来此法,如今是行不通了!”
此刻出产的,来自众人左侧,位于稍后一点位置的蓝衣中年。这时正轻声笑道:“既然如此,何不试试我的办法。我听说此子素来重情重义,或者能有奇效也说不定。”
听得此言,正沉默中的众人。却皆是面色一阵阴沉。教海更是面现怒容:“况云华。我不知你是如何说动掌教真人。不过在我面前,此法万不可能。你知道你如今到底在做什么?这是真正摇动我宗根基。自此之后,谁还肯为浮山宗拼死效力?”
“教师叔!若今日之战不胜,那我浮山宗也没什么根基。是一个残废重要,还是我宗两千弟子性命重要?”
况云华阴冷一笑,目光森森地扫向了身周:“你且问问这里诸多弟子,若能平平安安拿下下饥山,谁愿意垫上性命,强攻此地?。
敖海神情微怔,转视众人。只见目光所及之处,尽皆是齐齐避开他视线,便连廉立亦是如此。元若凤则更是仿若未见,凤目直视浮山峰顶,眼里闪烁的。全是刻骨杀意。
这时的况云华,又轻声一笑:“再说那个人,如今也已算不得是浮山宗门人。无论他以前为宗门效力再多,有这岳羽一事,便已足可抵消。而且是万死莫赎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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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望着对面的布阵人手,都纷纷撤回。只剩下一些四分五裂的阵旗灵石在原处。岳羽双眼微微一眯后,将一颗刚取出的灵石,收回到须弥戒内。顺带将方才打出去的十几颗,全都招了回来。
陶正轻松了口气,然后以无比诧异的目光,扫向了身侧。心忖这孩子入门才只几年,如今便已得了明柱峰真传,日后还得了?
正欲说话时,便听身后一人击掌赞叹道:“我看小羽如今的阵符之道。怕已是有了昌师兄五成本事!不愧是师兄他的衣钵传人。今日有小羽主持这护山大阵,此战无忧矣!”
岳羽一怔,待回过头时。只见身后远处,正干两人驻剑而来。其中一人面色冷清,正是伊元哲。而那击掌赞叹的另一人,却是玉览峰座戚奉节。
岳羽忙回过身,与陶正一起向二人行了一礼,言道:“两位师叔祖赶过来。可是义亭山与上安山那边,浮山宗并无什么布置?”
伊元哲与他有些心结,却又不愿关系继续恶化下去。此时只是微微颌,态度不冷不热。戚奉节却是摇头笑道:“在我们那边,倒是布下了一座四象星宿剑阵,却并无准元婴修士坐镇。我过去看了看,觉得一时半会,拿他们没办法之后,便赶了过来。只是这其余人手。却带不过来了。他们主持剑阵之人,足有四名接近
说到此处时,戚奉节又微一拂袖,一台表面虽暗金色的人形机关傀,儡。凭空出现在他身旁。相貌与戚奉节有些相似,目光闪烁着红光,虽是出现后没有丝毫动静,却给人一种奇异的压力。
见众人纷纷瞩目于这愧儡身上,戚奉节自负一笑:“不过有我这傀,儡金节在,也可应付半个准元婴修士。亏得是小羽带回来的龙骨,若非时间紧迫,否则我将他提升至十二阶,也不成问题”
岳羽双眉不由微扬,这愧儡目前阶位,大概在十阶到十一阶之间。目光灵动,显是快要觉醒灵智。有戚奉节这等大高手控制,确实可以与准元婴一战。像这等高阶战力,一个人就足可比拟半座两仪七修剑阵了。有这傀儡在,此战又多半成把握。
收回目光,岳羽再望向东面。伊元哲这时却又是一阵惊咦:“寰成云熙!不想这二人。居然也是浮山宗之人!”
戚奉节与陶正,循着伊元哲视线望去。只见几名身着蓝色道袍,相貌各异之人,争相这边靠近。
然后面色亦是一阵沉凝。
岳羽不由有些讶然地问道:“几位师叔祖,可是认识那两人?。当日他在地底,感知到的那三股强大气息,除了一个敖海,剩下的想必就是这两人了。戚奉节调整了番情绪,才微微领道:“的确认识,这二人乃是北荒有名的散修,不想也是浮山宗之人。传闻前些年,李无道那小子与那云熙斗过一场,结果是不分胜负,无道吃了暗亏。虽是几十年前之事,不过这二人实力,亦可见一斑。今日之战,恐有些棘手一。
岳羽撇了撇嘴,他可从来没想过,今日之战可以轻松应付过去。不过浮山宗这次敢于早早就起强攻,果然是有些把握。
对面那几位蓝袍道者,飞至下饥山外三十里处,便再次停下。而后又有几名浮山宗弟子,牵引着一辆浮在空中的玉撵,也到达这几人身旁。
岳羽先还有些不在意,可等到望见那玉撵之旁的中年。赫然正是那曾见过一面的况云华之后,便已是心情沉到了谷底,几乎下意识的。感觉一阵不安。
然后下一瞬间,便见那况云华以一道法力,猛然将那玉撵的布帘掀开。露出里面盘坐不动的岳渊鸿身影。然后手持玄兵,朝着下饥山峰大声道:“不知岳峰,肯否出来与我说说话!”
岳羽的瞳孔。先是紧紧缩成了针状。再然后片玄。便是一阵狂怒。心内的杀意与戾气,几乎要将他的胸膛撕碎!
况云华微微一哂,手中那口飞剑腾空而起,浮在玉撵的上空处,剑芒竟是吞吐不定。
见得此状,岳羽的目内,更是一片深红。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住胸内的心绪,驻剑至下饥山的护山大阵之外。然后冷冷看向对面:“你到底有何话对我说?。
况云华闻言,顿时微露笑意:“我想要岳峰自裁于此,不知峰肯否答应?”
岳羽目光阴冷,沉默着把视线转移到岳渊鸿身上。几年不见,他这高曾祖父又老了不少,白苍苍。额头上满布皱纹,早没了当年不怒自威的气势。而那面上,此刻更是死灰一片。眼神既有愤懑,又有伤感。
“看来大约是不肯答应了。”
就仿似是料到如此,况云华微微摇头:“看来你们祖孙情份。极其有限。那么此战请峰束手如何?这已是我浮山宗的底线”
岳羽神情默然,与岳渊鸿对视着:“若我不肯答应,是不是就要让我岳家老祖死于我的面前?你们浮山家,便是这般对待曾为宗门效过死力之人!”
“效过死力?呵呵!”
况云华面上笑容愈盛:“这人功劳是有些,不过功不抵过,自有取死之道。我宗利殿,也已判他受千剑之刑。不过若峰,肯退让一步,那么我宗可以再做考虑。忘了说了一句,我这岳师兄,如今如今距离结丹,是只差一步呢!到底如何抉择。岳峰可一言而决!”
整个下饥山,都是一片死寂。伊元哲的目光,亦是幽幽地看向岳羽,对自己这师侄接下来会如何做,他是极感好奇。虽不愿承认,伊元哲却也心知,此战若无岳羽,广陵宗败局已定。
而戚奉节更是微一凝眉,闪身来到了岳羽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