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松开了嘴,葛钰的白皙的香肩上,已经被我咬破了皮肉,但并没有血液流出来,我知道。鬼是没有血液的。
饶是如此,葛钰也疼的微蹙秀眉,捂着肩膀问我:阿布,你究竟是怎么了?
我很是忏悔,我抱着自己的脑袋说:我就是感觉自己有点饿了,然后张嘴就咬,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啊。
这天晚上,我把葛钰哄睡着之后,独自一人坐在门外,抽了半盒烟。
翌日清晨,我在沙发上醒来,洗了把脸就准备出门去,打算去市中心医院看看二爷和西装大叔还在不在了。
就在我刚路过陈伟办公室的时候,他忽然从办公室里迎面走了出来,看到我之后。先是喊了一句老弟,然后就递给我一根烟。
“呵呵,老弟,昨晚我喝醉了。”陈伟笑着说。
“恩,陈哥,我也喝醉了。”我也笑着说。
我俩抽着烟,谁也不说话了,气氛有些尴尬。过了一会,陈伟说:老弟,那个昨晚我没说什么胡话吧?
我一愣,抽了一口烟,装作努力回想的表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没有啊。
“呵呵,那就好啊,我这个人喝醉了爱说胡话。天南地北的一顿瞎吹,老弟你可别信,那都是扯淡呢!哈哈。”陈伟努力装作释怀的样子,努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也笑着说:喝醉了嘛。都这样。
离开房子店总站,我觉得陈伟应该是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喝酒喝多了,然后也知道自己肯定酒后失言了。但具体都说出了些什么事,可能连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那都不重要了。
以后我还会陪他一起喝酒。还会陪他一起聊天扯淡。但我肯定不会再舍命相救了。
我赶到了市中心医院的时候,西装大叔和二爷竟然都不见了,可令人想不明白的是,病房却并没有退,我查了一下记录,这vip病房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没办法,目前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了。
回去的路上,我在想,其实工厂里的秘密我还是没弄懂。我曾经在鬼眼里看到过一幕,就是鬼叔和金丝眼镜男的对话,他俩和逆天臣肯定有勾结。
而且工厂里边平白无故多出那么多带着脸谱的面具人偶,这肯定也是跟逆天臣有关系的。
甚至我觉得第二辆14路末班车的司机,也是逆天臣指使的,因为我追踪到工厂地道里边的时候,看到14路末班车上的灵魂都附身到了那些稻草人的身上。
这应该是逆天臣为自己聚集灵魂的手段。
也就是说,逆天臣应该也是很早就盯上了我,至于在青铃古镇为什么不动手,或许是因为鬼眼还未彻底出现,因为那个时候的鬼眼,只是一个阳眼而已。
就这么想着想着,忽然我旁边的乘客传来了一阵阵的惊呼,因为我是在公交车上坐着的,我还以为公交车上发生什么事了。
抬头一看,所有的乘客都自动列开了身子,把道路让了出来。
我是在后边坐着的,我心想,这谁啊,这么牛逼,上了公交车别人主动让道。
可当那半张被大火烧融化的脸,出现在我视野里边的时候,我的心脏猛的一突,我知道今天完蛋了!
老祖这家伙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上了公交车,随手投了一块钱之后,径直朝着我走了过来。
公交车上的所有乘客都被吓到了,一个正在吃奶的孩子,仅仅是看了老祖一眼,立马吓的哇哇大哭。
我身旁那原本视若无人的一对小情侣,原本抱在一起啃个不停,啃的口水哗哗响,但瞥了一眼老祖的尊容之后,吓的他们差点咬到舌头。
老祖到了我的面前,也不说话,也不看我,就是站在我的旁边,然后伸手抓住公交车的上边的扶手,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跑不掉了。
老祖亲自来找我,肯定没好事,我想起了燃心行者对我说过的话,现在我肩负天演图的秘密,我一定要忍辱负重,老祖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以保存性命为基本原则。
坐了两站地之后,售票员报站,说下一站宝山公墓。此刻老祖低头看了我一眼,从他的眼神中,我能看出来他是要我下车。
果不其然,到了宝山公墓的时候,老祖率先朝着下车门走去,我也从座位上站起身,跟着老祖下了车。
走进公墓的时候,老祖带着略微惊讶的语气,说:你见过燃心行者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祖双手背在身后,又说:那照这么说的话,天演图也在你身上了?
我还是不吭声。
老祖回过身来,反手甩了我一巴掌,瞪着我,嘴唇也不动的说:我在跟空气说话吗?
我愣了一下,老祖准备再甩我一巴掌的时候,我赶紧后跳一步,说:我靠,别老是动手打啊,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呢,你那么急干什么。
老祖笑了笑,说:很好,天演图在哪?
我说:不知道。
老祖走过来准备要打我,我说:哎哎哎,你先别打,我是真不知道啊,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知道的,不过你所说的那个燃心行者,我确实见过。
话说到了这里,老祖双手背在身后,走进公墓之内,抬头看天,自言自语道:看来燃心行者也忍不住了。
我跟在老祖的身后,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老祖笑着说:天演图他肯定藏在了你的身上,因为他给你了一颗佛心,很好,明天跟着我一起,出去办件事。
“去哪?我还得上班呢!”
老祖黑影一闪,到了我面前,反手甩我一巴掌,呵斥道:上个屁班!
“好好好,上个屁班,你说的对”我捂着脸,很委屈,但也很不服气。
老祖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好笑,他知道我一直不服他,就问我:我能用眼皮夹子弹,你仍然也不服我?
我不吭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老祖说:明天我会去找你,届时跟我出一趟远门,明白吗?
我说:不明白。
老祖轻蔑的笑道:我看你一直都不服我啊?很好,今晚,我让你彻底心服口服!
说完这句话,老祖冷哼一声,甩手离去,只剩下我自己站在公墓里。
站在这万千林立的墓志铭中,我只觉得浑身都很冷,虽然骄阳当头,但没感受到任何一丝暖意。
下午回到房子店的时候,我心想:难不成老祖会在我今晚上班的时候收拾我一顿?
或者喊一帮地痞流氓,群殴我一顿?没那么差劲吧,以老祖的本事想收拾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其实不是不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晚上发车,一切倒也挺正常,该来的来,该走的走。发车回去之后,葛钰还没睡,我今晚仍然不打算上床,还是准备坐在沙发上休息一晚。
沉默了许久,葛钰说:阿布,咱俩出去散散心吧。他尽爪血。
我笑着说:房子店外边荒郊野地的,去哪里散心啊。
葛钰笑道:荒郊野地才安静。
我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就拉着葛钰的手,走出了房子店总站,外边的柏油马路两侧,种满了梧桐树,夜风吹拂在我们的身上,有点冷。
今晚葛钰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很美,微风吹动裙摆,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说:葛钰,你这件衣服以前穿过吗?
葛钰说:没有啊,前两天刚买的。
说完,葛钰对我俏皮一笑。我挠了挠头,虽然葛钰一次都没穿过,但我隐隐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而且是见葛钰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