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敏喝了几口水后,又捂着肚子跑向厕所,我跟老曹相视一笑,估计这丫头是拉肚子了。她不在跟前,我们说话便没了那么多顾忌。恰巧此刻死小妞也醒了,我把刚才老板所说的跟讲了一遍。然后我们仨分析,这两天所遇到的谜团。
仰吉村距离汤密村没多远,小吃店又是鱼龙混杂之地,老板应该比任何人消息都灵通。他既然说老胡没本事,那不会是假话。那么要害我们的人,就是老周和老甄了。他们俩或许串通一气,也或许是各有图谋。从老甄偷偷跟踪我们来看,他的疑点最大。而这两天老周暗地跟小佛爷闹的不可开交,估计跟我们没啥关系。
可是老甄为毛要害我们?要害我们的最大嫌疑人应当是小佛爷,可他都死了,我们跟老甄半点瓜葛都没有,他要杀我们,除非是吃饱了撑的。
老曹不这么认为,觉得汤密村一带非常诡异,或许我们无意中触及到了某些人的秘密,才会被盯上的。比如说柴东娣的坟头,那个山沟荒凉诡秘,深处还藏着一个凶宅。我们曾跟踪老甄进了山沟,那时他表现的毫不知情,说不定其实心里很清楚后面有人跟着。然后回过头便要下毒手将我们杀死,便利用小佛爷布了个局。
死小妞这次认同老曹的推测,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但我考虑没这么简单,老甄要杀我们,老周和小佛爷互斗又是什么原因?还有我们被小佛爷“魂魄”引到凶宅,小佛爷本人为啥要跑到仰吉村?他跟老周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老甄在哪儿?
这些说来说去都是猜测,找不到任何证据,都做不得准。我和老曹商量着,待会儿吃过饭去找神母探探虚实,晚上返回汤密村,这次抓住老甄问问,是不是他想害我们,真相便会大白。
随着临近中午,客人越来越多,这时进来两个中年人,说着话从我们身边走过去。只听他们正在议论汤密村小佛爷的死,凶手被抓进警局,就是当年他母亲的老相好。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只是小佛爷真正的死因,值得怀疑,只能在今晚破解了。
那两个人就坐在我们隔壁,说话声音不小,左边一人说道:“听说救世神母今天要去为小佛爷看坟地,真是奇怪了。小佛爷跟她什么关系啊,家里又没了人,怎么能请得动她?”
我们也觉得奇怪,就算有刘斌和小湘帮忙张罗,他们俩怎么认识救世神母的?不过转念想想,又在情理之中。第一柴东娣就是仰吉村人,或多或少与救世神母有些关系。第二小佛爷昨晚不是跑到这村了吗,他说不定就是来找神母的,或许与他今天的死有关。
这俩人正说着,小吃店里忽然引起一阵骚动,全都侧头往门外瞧看。我们也不知道看啥,跟着看外面。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抹了粉,头上还戴了一只花。他大爷的,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擦上粉看上去吓人,何况头上还戴花!
“这就是救世神母,她很有几年没出过门了。”
“我靠,怎么打扮成老妖精了?”
“那是你不知道,这老妖精最喜欢捯饬,每逢出门都穿的大红大绿的,头上必定戴着一朵花。妈的,老子反胃了……”
在众人议论声中,老板快步走过来,指着从门外走过的老太太,跟我们俩说:“看仔细了,这就是救世神母,你们要求她,这会儿是个机会,不然平时连个面儿都见不到。你看那个小青年,拦住神母了,正在求……”
他话没说完,老太太推开青年往前快步走去,显然就是见到她,也未必会帮你。不过我和死小妞对这老妖精挺感兴趣的,这身打扮,跟扭秧歌差不多,上半身是大红色绸缎单衫,下面穿了鲜绿色灯笼裤。一对小脚走一步身子摇两下,就像大仙附体了似的。有人叫她老妖精,还真是名副其实,压根看不出半点神母的味道来。
在哥们想象中,救世神母那得跟玛利亚圣母差不多,虽然两者没得比,起码你得跟中国神话中某些女性神灵相似吧。远的不说,就拿近的泰山“碧霞元君”来讲,应该慈眉善目,光彩照人。可是这老妖精的打扮和形象,让哥们实在是大失所望,这哪有半点神母的样子,典型一个农村愚弄世人的巫婆!
那个小青年还不甘被拒绝自己的请求,追上去继续缠着她。老妖精发火了,瞪着两只小眼珠,满面愤怒的不知说了些什么,看嘴型估计是骂人了,把小青年骂的脸红耳赤,灰溜溜的钻进人群中不见了身影。老妖精在众人围观中,走一步摇两下的远去了。
老板怔了片刻,又说:“神母脾气很不好,很多人被骂过,你们要是不怕挨骂,可以去试试的。”说完转头走开。
老曹喝了口酒,冷哼道:“就这种货色,怎么会被当做救世神母的?什么叫做救世,看来很多人压根没搞明白其中含义!”
死小妞兴趣盎然的跟我说:“你过去求求这神母,我想近距离瞧瞧她,到底是不是个西贝货。”
“我不干,送上门找骂,那不是犯贱吗?”我大摇其头。
“你不是经常犯贱吗?”死小妞满脸诧异的说道。
“嘿,这话说的,我啥时候犯过贱?”我急了。
“比如当时你追小湘的时候,还有不要命的去绝户寨找她,那不是犯贱是神马?”叉,神马都出来了!
哥们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追小湘被认为犯贱,尽管从来没后悔过以往的种种事迹,但毕竟那是一种耻辱。于是哥们腾地就火了,跟她说道:“大爷最犯贱的是,让你这个死丫头住在身上,上个厕所洗个澡,都被看的……”
“噗”地一声,话没说完脑门撞在那盘酱牛肉上。
老曹乐了:“王林你吃牛肉有必要这么下作吗?”
“牛肉太香,我忍不住有种一口全吃掉的冲动,你管得着吗?”我抬起头,从额头上摘下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大口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