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在地窖内足足呆了十多分钟,才叹口气搭个人梯,将萧影送到外面,然后她在附近找到一根竹竿,将我拉出来。失魂落魄的站在地窖口一侧,茫然不知所措,心里就像被驴咬了一口,说不出是痛还是酸楚。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与恋人生离死别时的心情?我摇了摇头,哥们不懂,因为从来都是付出,从未被爱过。恋爱到底是什么滋味,从小到大还没尝过。
“王林,你是不是中邪了?”萧影惶恐的摇着我的肩头大叫。
“我不是中邪,我是中毒了。”我苦笑一声,掉头就走。
“喂,你们两个站住!”有个人冲我们大声喝叫,声音显得挺愤怒。
我脑子里顿时清醒了几分,跟萧影一起回头,看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正满面怒色走过来。
“你们两个是从哪儿来的,钻进我的地窖干什么?”
原来是地窖的主人,我们俩不由心里也来气了。这混蛋为毛要做陷阱,让我们掉下去再封住地窖口,要活埋了我们?丫的不会看上萧影,要劫色吧?
哥们这会儿正憋着一股气没地方撒,于是迎着他走上去怒道:“你还有脸问我们?你弄个陷阱要害人,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
“狗日的从哪儿来的烂贼,敢在老子跟前撒野,老子收拾了你个龟儿子!”这家伙四川土话骂的挺快,差点没听懂。
哥们此刻就好比是一桶汽油,那经得住一把火啊,腾地点燃了。见这混蛋捋袖子,我也握紧了拳头,往前就要冲过去。
萧影一把拦住我:“先别冲动……”
她拦住我了,可是那混蛋倒是冲过来一拳夯在我鼻子上,让哥们顿时血花四溅。一看到血,心里这个怒火感觉能把自己给烧着了。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把萧影甩出一丈多远,扑过去将这混蛋摁倒,乒乒乓乓的在他脸上来了几拳。但这混蛋也不是吃素的,劲儿也比我大,翻身把我压在下面,几拳打的哥们头晕眼花,眼前直冒小星星。
萧影无奈之下,加入战团,那混的那经得住这丫头的拳脚,被我们俩摁住海扁了一顿。这混蛋的大叫声,引出了一群村民,跑过来把我们围住。一看是外地两个人打他们本村人,于是一拥而上,那场面真叫一个乱。
萧影左躲右闪,还不时放倒一个。哥们可就惨了,被几个人按在地上痛扁。拳脚如雨点般的落在身上,让哥们想到了破鼓乱人捶,就是这样吧?要是妞儿还活着,老子能受这种欺辱?唉!
正在这时候,大嘴荣回来了,这小子在村里威信还是挺高的,大家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了我们俩。他问清情况后,跟大家伙倒个谦,带着我们俩急匆匆的回到家里。关上门,让我躺在床上,萧影拿出急救包帮我在伤口上消毒。
此刻我才看清楚,大嘴荣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上身衣服被撕烂,两边脸颊又红又肿,好像被人打了几耳光。他这皮糙肉厚的紫脸膛,那得用多大劲才能打成这样啊?这小子也不说话,坐在小板凳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显得很烦躁。
萧影问他:“追到小鱼了吗?”
“嗯,追到了,可是被她父母撞到,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所以就……”他说到这儿停住,我们都知道所以挨了几耳光,还被撕破了衣服。
我这心情也不好,伤口消毒后,起身来到小桌跟前提起一瓶酒说:“接着喝酒吧。”
大嘴荣点点头,掐灭烟头倒上两碗,俩人端起来一下闷干。要说萧影绝对是个善解人意又冰雪聪明的女孩,过来坐下劝了几句,见我们越劝越上劲,于是就不劝了,反而劝我们喝酒。这酒入愁肠愁更愁,那绝不是瞎掰的,大嘴荣喝了两碗后,居然裂开大嘴哭起来,鼻子一把泪一把。能让这铁汉子哭鼻子,那真是到了伤心处。
他这么一哭,让哥们鼻子一酸,忍不住也掉泪了。男人有泪不轻弹,那纯属放屁的,不哭说明没让他伤心到极点。大嘴荣喊着小鱼,声音简直撕心裂肺。哥们不敢大声叫,仍旧用唇语说着:“妞儿,哥其实挺喜欢你,虽然不知道这叫不叫爱,反正你死了,我觉得活着没意思。你为什么要拿小命开玩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么?”
“打住!”
我还以为这是萧影的叫声,才要继续说下去,谁知耳朵里又响起一句话:“千万别说了,我被你打败了,停停停!”
叉,死小妞没死,哥们登时瞪大了眼珠子。怎么回事,我是听错了,还是死丫头又在耍我呢?于是捂着嘴巴问:“你没死?”
“屁话,你盼着我死呢?都告诉你刚才是开玩笑,你猪头啊?”被死丫头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哥们心里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这就像天旨纶音,十分美妙动听。好比听到有人用古筝弹奏了一曲高山流水,如一挂瀑布倾斜而下,水流拍石激越飞扬,不由得撼动人心!
靠,挨骂还能挨出古筝曲子来,哥们感觉真是无耻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没死就好,以后不准再开这种玩笑。知不知道我差点没伤心死?不过,你不用自作多情,哥只不过是念着大家朋友一场,就算养了一只狗一只猫,那也是有感情的……”
“噗”哥们整张脸被摁进酒碗内了,呛的我剧烈咳嗽,搞的酒水横飞,溅了大嘴荣和萧影一身都是。
我好不容易用力抬起头,感觉这次糗大了,不知道该怎么被他们俩嘲笑。这时忽然门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跟着有人在外面哭喊道:“张云川你个二杆子,滚出来,小鱼被你杀死了……”
我们不由同时吃惊,小鱼被杀死了?不可能啊,大嘴荣不是说追到她是遇到了父母,还被打了几耳光,人那是应该没事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大嘴荣迅速起身冲向门外,我和萧影跟在后头,出门一看,一大伙儿人,抬着一个被白布遮盖的“尸体”到了跟前,前面一个中年女人哭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