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莹站在马路边,从新购的手袋里拿出小镜子,装作漫不经心补妆的样子,然后用特有的机敏在镜子里左右顾盼了一下,想确定周围有没有熟人。她的眼神扫了一下,发现没有异样。
按电视剧里的情节, 不管城市多大, 她都能在这里遇到熟人,但现实不是拍电影,没那么多巧合。这个地段很繁华,她想如果真有人看到她进了这个五星级的酒店,她也能理直气壮地说是去参加一个酒会,或者说只是想进去借个厕所。
思虑至此,她便收起镜子,很优雅地提着手袋,满脸轻松地钻进了这座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大楼。
她走得很从容,像是去赴一场盛宴。路很熟,进了电梯直按28楼。这个时间段电梯一般很空闲,有一个时尚的年轻女子也在电梯里,化着很精致的妆。
余莹心里有点堵,像是被人看出了什么。这电梯就像一个货梯,装着活色生香去满足男人的欲望。她感觉自己有种无力抗拒的压抑,她成了一个货物,一个满足肮脏欲望的工具。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还是那样不动声色,用吴博荣的话说就是:你真是天生的戏子,是梅兰芳教出来的吧!
光滑的电梯门反射着她和女子的模样,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和她的身上。电梯门上倒映出来的自己,已经有些微微的走形,说实话,她的身材和容貌都不能算是上好的,快三十的女人再怎么保养,也不如二十出头的女孩那样饱满水嫩。旁边的女子侧面看去,脸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皮肤好得让人有忍不住要搂过来亲一口的冲动,眼睛很大,戴了美瞳,高挑的身材,乳房傲然挺立着,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这样的美女走到街上,回头率绝对百分之百,余莹在心里笑了一下。年轻的女子在8楼走出电梯,那一层是豪华套房。她当然清楚,很多香港老板或者华侨都喜欢住这一层,一是数字吉利,二是也许太高的楼层让这些男人感觉不踏实。
电梯里的倒影只有她一个人了。她靠着电梯的侧壁,微笑地忆起自己的二十岁,虽然不如刚才那女子的美貌,但也曾有那么水嫩的皮肤,那种手背滑过后背滑如凝脂的感觉她当然记得。青春虽然跳跃,但二十岁的她,怎么会是现在吴博荣的对手。吴博荣对于年轻的女子总是有一种不耐烦的情绪,他已经过尽千帆,也过了开垦一个女人身体和兴致的年龄,四十出头的他对女人有另一种理解。
有一次,她和吴博荣欢好之后,躺在床上看着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杂志,余莹指着一个性感*道:你看你好没眼光,至少也得找个这样的女人才叫本事,像我这种良家妇女就是拉上床也没有什么出息啊!
吴博荣懒懒地扫了一眼性感女郎,手爬上余莹那*的腰,摇头道:你懂什么,那些中看不中用。
余莹合上杂志抬起头问道:你试过?
试过,要不要告诉你怎么试的?吴博荣看着脸上红晕未退的余莹那双像野兽一样随时准备咬人的眼睛,感觉心里又腾起了火苗,嘴往上凑,刚想咬上余莹的唇,余莹一翻身,长叹一口气说道:可惜我没有这么性感,也不那么漂亮。
吴博荣正式翻身骑上她的身体, 直视她的眼睛说道:我就是爱你这种无知,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的时候,总让我忍不住想告诉你,到底你有多好!
顶楼很快就到了,高级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一个个房门都紧闭着,世界像是真空一样,一点声响都没有。
余莹走在过道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从现实世界通往一个奇异的空间,里面充满了诱惑、放纵、尖叫、扭动、撞击,甚至这个世界的色彩都和现实世界不同,有时候是一片无瑕的白,有时候又是被切割成一片一片的彩色图案,像是踩在云端,又像是在地狱最深处徘徊。
她的世界是属于她自己的,连吴博荣都不能进入。那是一个女人最简单的感官世界,男人可以送她到达,却永远无法感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余莹注定是孤独的。
余莹快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忽然从背后传来一股力道,扯着她的头发拉得她歪了一下身体,腰就被人顺势一搂。她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连尖叫和惊恐都没来得及,她就被人拉到了楼梯口。
这是一条消防通道,她的上身被压在扶手上匍匐着,她提着包的手想反抗,熟悉的声音却响起来:别动,一会儿保安会上来,我刚拉你的时候被监控拍到了,你不想在别人面前尖叫吧!
是吴博荣,这是他的花招。
余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却不再乱动,她的身子刚一放松,就感觉身子后面有东西闯了进来。
有一种巨大的羞耻和无助,夹杂着愤恨在余莹的身体里乱窜。她努力地扭动着,想摆脱闯进身体的入侵者,但入侵者却没有丝毫退缩,用绝对的强势在征服她的意志。慢慢的,余莹的身子作出了反应,从无声的反抗到顺从,再到配合。
吴博荣看着面前头发已经散乱而上身仍保持着端庄淑雅的女人, 得体的宝姿上衣, 让她看起来像是要赶赴学术交流会的学者, 而下身的齐膝短裙正被自己翻到腰间, 她下身的迎合与磨转,甚至是索求都是那样的强烈。
这时的余莹是淑女和*的结合体,理智上她要保持镇定,一会儿就有人前来,而另一方面又不能打败自己的本能,屈从于身体的摆布。
只有这个时候的她,才让吴博荣真正的迷醉,让他感觉到征服一个女人的巨大成功感。
保安的脚步声从底层慢慢地传上来,余莹感觉巨大的危险在逼近,有人会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了。随着余莹全身肌肉的紧张,双腿也绷得死死的,吴博荣在后面已经快撑不住了,那种巨大的吸引力让他不能再自持。一声低吼之后,他把余莹的头拼命地往下压,让余莹可以更清楚地听到赶过来的脚步声,最好让她能看到穿着得体制服的保安的脸。
余莹感觉自己像是被压到了羞侮的最深处,她在受苦,她在受虐,她在承受最大的精神痛苦,而她巴巴地赶来就是为了让身后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虐待自己。她感觉自己像一个高贵的青花瓷瓶已经被鞭子抽得粉身碎骨,现在已经一钱不值,下贱不堪,肮脏污秽,好像就应该被男人这样对待。
那种受虐的*从灵魂最深处传来。为了阻止自己叫出来,她把新购的香奈尔手袋塞到嘴里,用牙拼命地咬着,那种真皮的味道从嘴里传来,让她感觉到自己在进行一场原始的厮杀。
她听到自己的牙齿咬得嚓嚓作响,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燃烧。随着最高点的到来,她直直地扑向前方,如果不是吴博荣抱得紧,她肯定已经坠下了楼梯外。
吴博荣慢慢把软成一摊、仿佛没有骨头的她从感官世界抱回来的时候,她看到楼梯在奇怪地盘旋着,组成不同的形状,像一个个充满深意的图案,在打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