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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在瓦迪达瓦斯

    我毫不怀疑,托马斯把亨特的证件藏起来了,便想办法寻找隐藏的地方。这时,温内图和埃默里的敏捷思维帮了我的大忙。我们先办理好亨特尸体验证书,把必要的证件放在克吕格尔拜的行李里面。这个文件是用阿拉伯语和英语写的,我们签了字,克吕格尔拜和酋长还盖了章。我相信,这个文件在美国是会有效的。

    我们本来想开始拟议中的调查,可是酋长不想让我们马上动手。他说:

    “我履行了条约义务,以后还会信守诺言,不过我也请你做点你们的事!”

    “你指的是什么事?”我问。

    “把阿云人交给我们。”

    “你想要他们,就一定要满足不加害他们的条件。”

    “那是他们的事。把他们带过来!我将召开长老会议,宣布我们的要求。”

    我知道,我们面临一件更艰难的工作。阿云人认为一百头牝骆驼换一条人命太贵了。酋长就对他们说,如果他们继续拒绝的话,他们都必须死。

    为了不损失时间,酋长派了两个阿亚尔人到阿云人部落去,把所发生的事情和所作的决定告诉他们。这两个使者不会有生命危险。按照古兰经的要求,使者在所有部落之间不受伤害。

    我也答应给埃拉特一百头牝骆驼。克吕格尔拜答应可以派他的部队去催款。这个妇人与她的丈夫到了我这儿,感谢救命之恩和许诺给他们的财富。

    她的丈夫很穷,可是他却用一个实力雄厚的侯爵的口气说:

    “长官,你救了我的女人和孩子,而且仅仅由于你的仁慈,财富将进入我的帐篷。我的心中充满着对你的感激。只要你在我们这儿,你就处在我的特殊保护下。”

    我们现在是阿亚尔部落的朋友,不难看出,保护这个可怜的魔鬼对我有多大好处。但是,上帝的造物中没有一个渺小到人们可以拒绝对他的爱。这是我的信念。我很快就要证实这个信念。

    我们本来是有时间寻找亨特遗物的。但是今天太晚了,与十四个阿云人的谈判进行了很长的时间,到黄昏的时候才结束。我们只好等待明天。

    按照我们的想法,应该无事可做了,我们还有时间。两个梅尔顿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危险了。老的始终由两个士兵看守,两个小时轮换一次。年轻的和被俘的阿云人一起,由阿亚尔人看守。

    托马斯的命运可想而知。他将受到惩罚,要被带到突尼斯,作为叛徒被处决。他儿子的命运还不是那么肯定。他会被当作父亲的同案犯看待。

    我感到遗憾的是,没有得到活的斯马尔。但是,两个梅尔顿毕竟没有造成危害。我可以相信,福格尔的家庭成员肯定可以得到遗产。当我想到这些人的欢乐的时候,就觉得,这些事情给我造成的麻烦,是微不足道的。

    当我们在这一天中以所描述的方式开展工作的时候,阿亚尔部落的战士们和我们军队的官兵们,正在准备盛大的和平喜庆晚餐。按照当地的习俗,这样的活动不搞是不行的,我当然能够理解。

    我们的士兵带了很多干粮。阿亚尔部落在山口南边放牧了一小群仅供作战部队食用的宰畜。他们把那些牲畜赶来了。因此,肉、面、枣都有,足够大家吃饱。这种庆祝活动不需要灯,因为月亮很快就会上来,有这么明媚的月光,就不需要人工照明了。

    我可以不描绘晚餐的情况。贝督因人饮食一般极有节制,可是在这种场合,他们的食量大得惊人,大家都知道阿云部落很快会送来大批牲畜。

    两个营地的欢庆活动过了午夜才收场。吃饱喝足的人们躺下就睡。到处恢复了寂静。我得到了一个帐篷,与温内图共住。休息之前,我巡视了一下,看了看两个梅尔顿。他们在看守的监视下,对他们的担忧看来是不必要的。我回到帐篷的时候,门前站着一个贝督因人,我认出是埃拉特的丈夫。

    “你在这儿干什么?”我问。

    “保护长官。”

    “没有必要。放心睡觉去吧!”

    “长官,我白天睡觉;晚上,你在我的保护下。”

    “可是,我并不需要保护。”

    “你知道?只有安拉知道。我有这么多要感谢你的,可是没有什么东西报答。如果你允许我守在这儿的话,我很高兴。我的警惕性是我带给你的惟一的东西。”

    “那好吧!我不会由于把你赶走而使你扫兴。安拉与你同在,我的保护者和朋友。”

    我把手给他,然后走进帐篷。

    温内图也疲劳了。我们很快就进入梦乡。大约午夜三点钟的时候,也就是说,没有过很长时间,我被外面一个呼叫声叫醒了。

    “谁?回去!”

    我细听。温内图也起来了。

    “回去!”外面又喊了一次。

    我们走出来。我的朋友和保护者没有坐在帐篷门口,而是站了起来。

    *什么事?”我问。

    “我坐在门口守卫,”这个人回答说,“看见一个人爬过来。我向他喊话。他很快就消失了。我从地上起来,围着帐篷转,发现又有一个人跳了过去,就追着他喊叫。”

    “也许是两只动物?”

    “怎么会是动物?是两个人。”

    “我不相信。我们受到真正朋友的保护。”

    “你知道?只有安拉知道。”他重复他深夜讲的那句话,“你进去躺下放心睡吧。我守护你。”

    我们完全相信,这个人是弄错了。要是我们相信了这个贝督国人,那该多好!

    我们很快又睡着了,可是,也许只过了一个小时,又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温内图要我拿起武器,赶紧出来。白天的第一道光线刚刚从东方升起,已经勉强看得见了。进入我们眼睛的第一个人是克吕格尔拜。他向我们的帐篷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叫喊:

    “俘虏骑着三只骆驼走了!”

    “哪些?我们有几种俘虏,两个梅尔顿和十四个阿云人。”

    “阿云人没有走。”

    “那就是梅尔顿?天哪!这可要命!我们必须马上追赶。可是你的人到处乱跑,把足迹弄没了。下命令各归原位!”

    他用雷鸣般的声音把这个指示传遍两个营地,马上恢复了平静。酋长和埃默里也来了。克吕格尔拜说:

    “十分钟之前,两个新看守走向关押托马斯上尉的帐篷,来接早班,发现他已经逃走了。捆绑的绳索还在,旁边一个看守被刀子刺进了心脏。”

    “死者还在那儿?”我问。

    “在。”

    “去看看!”

    一个年轻的士兵躺在地上,刀片一直刺进心脏。他无论如何未能发出喊声。最奇怪的是,人们是在年轻的梅尔顿不见以后,才发现这个行动的。而且,三头最好的快骆驼被他们带走了。

    温内图不懂我们的谈话。他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我给他讲述了这件事。他低下头,考虑了一会儿说:

    “一个看守死了。另一个呢?”

    “也走了。”克吕格尔拜回答。

    “那么,第二个看守与托马斯是一伙的。”阿帕奇人说。

    “完全正确。”我同意,“由于我们守卫的发现,我们两个躲过了一次大危险。两个梅尔顿爬到了我们的帐篷,来报复我们,但是被埃拉特的丈夫把他们赶走了。”

    “我们必须追!”

    “是的,而且不能耽误。可惜,他们把最好的骆驼带走了。我们只能骑比较差点的。”

    我把我们的决定通知御林军总监,请求他找三头快富,再准备几天的水和食物。

    “只要三头,为什么不多要?”他问。

    “因为只有埃默里、温内图和我骑。你必须留在部队里。”

    “我要给你们几个军官和能干的士兵。”他建议。

    “这个,我也必须拒绝。快捷在这儿是最重要的。陪同多了,只会起阻碍作用,还是我们几个单独去。请赶快命令。”

    他下了命令。温内图已经走出营地,去寻找足迹。他回来报告:

    “他们向北去了。”

    “去突尼斯。”克吕格尔拜认为,“这是预谋好的。”

    “不,”我回答,“我愿意打赌,他们不会到那儿去,因为那样对上尉太危险,那儿的人认识他。如果他不能马上找到船,就必须等待,追他的人赶来,可能把他们抓获。我倒是认为,他会去哈马马特湾的某个港口。那是海的一部分,从这儿去很容易。”

    “可是温内图肯定,他们是朝北去了。那可是突尼斯呀。”

    “这没有什么关系。梅尔顿长期在草原猎人和西部人中生活,了解他们的手段。他会误导我们,让我们朝那个方向追击。他们便在一个找不到他骆驼足迹的石头山地向东拐弯。”

    “但是,他要到突尼斯才能拿得到钱。在哈马马特湾没有人给钱。”

    “他不要钱。斯马尔身上有得是钱,托马斯杀死他以后,把他的钱拿走了,藏在一个地方。托马斯如果没有拿到钱,是不会走的。”我看见三头骆驼备了鞍,装了包。我们可以出发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克吕格尔拜问。

    “当我们抓到了那两个人的时候。”

    “对你们的事业不要太肯定!想想吧,他们的牲口比你们的快,已经领先一大截了。”

    “对。但是,我们会抓住他们的,你放心好了。如果我们在这儿抓不住他们,在美国那边的某个地方,他们也会落入我们手中。”

    “你们打算追他们那么远吗?”

    “一直到抓获他们为止。”

    “如果你们没有找到他们,在离开这个国家之前,还到突尼斯去吗?”

    “这不需要预先交待。你的骆驼一定会归还的。我会关照这件事。”

    “这是微不足道的!主要是不要让那两个坏蛋逃脱。你认识到哈马马特湾的路吗?”

    “从这儿出发,我们知道,因为我们有一个杰出的足迹辨认专家。”

    “尽管如此,我还是指点一下。从这儿到哈马马特湾的直线,是经过瓦迪布达瓦斯,即希马废墟,再经过杰贝尔乌迪拉特去海滨。你在那边将遇到许多贝督因人,有梅舍人、塞拉人和赛德人,他们都是爱和平的人,不会给你们为难,如果你们告诉他们,你们是我的好朋友的话。”

    在列举这些部落的时候,他恰恰忘记了最重要的部落,这个疏忽是灾难性的。我指的是与我们敌对的阿云部落。我曾向他们索取高额赎金。他们的畜群经常放牧到瓦迪布达瓦斯,他们在那儿是梅舍人的邻居。御林军总监没有想到这点,而我则以为不会碰到这些人。

    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不能花费很多时间与大家告别。几分钟以后,我们就出了山口。御林军总监未能与我们多说几句分别的话。他骑上马,与我们走了半个小时,一直走进瓦尔。他还要给我们指点,但是我们不能再尊重他了,而是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足迹上去。我们沿着足迹穿过岩石峡谷。只有西部人的眼光才能辨认出这样的足迹。御林军总监终于把手伸出来与我告别了。

    我们把瓦尔抛到后面了,平原又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惊讶地看见,前面不远有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着,束手无策。他看见我们,转身就跑,但是很快又站住,因为他知道,我们骑骆驼的人很快就能赶上他。在沙漠地区,步行者实属罕见。

    我们很快就得到了解释,因为我们走近他的时候,从他的衣服上就认出他是我们的士兵。

    “是那个逃走的看守。”埃默里说。

    “毫无疑问。”我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站在这儿?”

    “他被阴险地抛弃了。大家都了解托马斯的为人。为了获得解放,他向这个人许诺了很多,一旦得手,就把他扔在这儿。”

    “可怜的士兵,临阵逃脱,释放俘虏,一定会被处死。你想救他?”

    “要看他的态度。”

    我们到了这个人身边。他本来是站着等我们,现在跪在地上呼喊,举起双手哀求:

    “慈悲,长官,慈悲!我被罚够了。”

    他转身对着我,因为他看见我与御林军总监关系特别亲密。

    “罚够了?你是临阵逃兵,知道要受什么惩罚吗?”

    “死。”

    “此外,你释放了俘虏。在你被处死之前,还要挨可怕的板子。”

    “我知道。但是,长官,你的话在御林军总监面前是顶用的。我哀求你,请求你!”

    “先告诉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们是双岗看守。我坐着,我的同伴来回走动。当他离开一段距离,听不见我们讲话声音的时候,上尉轻轻对我说……”

    “说什么?”

    “要求归还他的包。这个包,是他硬要我保管的。”

    “噢!他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当你们把阿亚尔人包围在山谷的时候。士兵们在那儿当了俘虏。我没有在他们里面,而是在上尉旁边。我是他的服务员。你们把同伴们解放了,酋长走了,和你们谈判去了。然后,我们看见他和你回来。这时,上尉生气地说:‘这一下,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这条狗会与阿亚尔人谈判,把我交给克吕格尔拜。’他很快交给我一个小包,要我秘密保管。他自己赶紧离开,去和酋长商量如何对付你。他没有获得成功,人们很快就把他捆绑起来。他的脸被打肿,并且当了俘虏。在没有被看管的那个时刻,他把我从他的近处支走。他想,你会过来搜他,说不定会搜到我身上。我一定得走开。这个小包也就在我身上了。”

    “为什么?”

    “为的是我随时还给他。”

    “他说过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说过。一本从麦加带来的真《古兰经》,还有从喀尔文清真寺带来的奥韦卜里尸缨子。”

    “非常神圣的东西!”

    “是真的吗?”

    “我当然知道。你怎么知道是谎言?”

    “他自己说的。夜里,我作为看守坐在他身边,他轻轻对我说,这个包裹是许多钱。他从里面拿出五千皮阿斯特给我,要我与他结盟。”

    “其实他不需要给你,因为你手里拿着他的包,包括里面所有的钱”

    “他说,这些钱对我毫无用处。这不是一般的钱,而是证券。他要亲自交给突尼斯出纳手里。其他的人是拿不到他的钱的。他要我和他一起逃跑,到突尼斯去,到那儿以后,马上把这五千皮阿斯特给我,如果他把证券兑换了的话。”

    “你见钱眼开?”

    “是的,长官。一个穷士兵和五千皮阿斯特!他以穆罕默德和所有哈里发的名义发誓,让我在我们到达突尼斯的时候,马上得到这笔钱。我相信他,给他松了绑。然后,我把刀子给了他。”

    “另外那个岗哨?”

    “他看着我们说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和上尉已经说好,我们交班的时候,就完全释放他。可惜,他并没有遵守诺言,他一拿到刀子,就给自己割断连在桩上面的绳索,把脚释放出来,马上躺下,好像仍然被绑一样。然后,我的同伴向我们走过来,上尉突然向他扑过去,把刀子刺进他的心脏。我想喊叫,他威胁我说,他已经自由,我的刀子插在我同伴的胸口,这证明是我干的。如果我留下来了,我就完了,因此,我必须跟他走。”

    “可是,你们并没有马上走?”

    “没有。他让我必须原地等着,他走开了。一会儿,他带着那个外国青年,一起逃走。他是怎么把他解放而没有被发现,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爬行,轻轻地把御林军总监三头最好的骆驼备好鞍。之后,我们牵着牲口走了一段路。我必须与他们在一起。但是,这两个人又回了一次营地,进到帐篷里。”

    “你怎么知道?”

    “他们说的。”

    “是的。他们本想谋杀我们,可是没有成功,因为有一个卫兵坐在我的帐篷前面。”

    “我是这么想的,因为我听到几声呼叫。然后,他们赶紧回来,骑着牲口逃走。我也很快坐到鞍子上。我们跑出来了。”

    “他们相互用阿拉伯语说话?”

    “是的。开始用的是阿拉伯语。这是他们的一个疏忽,因为我听到了我不应该听到的情况。然后,他们就用外语,我一个字也不懂。”

    “你知道他们往哪儿去?”

    “到突尼斯。”

    “我不相信。他们不会去突尼斯,就像你得不到那笔钱一样。”

    “钱我当然是得不到的。他们无耻地欺骗我。到了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他们下来,要求我也下来。我脚刚刚落地,他们就向我扑过来,夺了我的武器,完全控制了我。我不得不躲避他们令人恐惧的枪膛。然后,他们又上了骆驼,牵着我的骆驼的笼头,一边嘲笑,一边离去。噢,长官,我不该对上尉那么信任!”

    “你最好是喊叫!要是我,我会忠于职守。你犯了两种严重罪行。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逮捕我?”他惊慌地问。

    “不。我不是你的上司。你可以走,爱到哪儿到哪儿。”

    “谢谢,长官!可是,我上哪儿?我既没有水,也没有吃的,更没有钱,没有武器。我也没有马或者骆驼。谁会收留我?所有的部落都在君主的保护下,会很不欢迎我,他们宁愿把我引渡给总监,而不愿让我在他们那儿。上尉把我变成了一个不幸的人。”

    “上尉不会承担罪责,你自食其果。不过,你对你的行为感到后悔,我从你口里知道了一点情况,这些情况对我是重要的。因此,我给你指一条路,回到御林军总监身边去。我给你个条子,在上面写几行字,建议他对你仁慈些。我想,对你的惩罚会减轻。”

    “写吧,长官!你的话使我的心情轻松了些,使我的灵魂复苏了。”

    这时,埃默里转身用英语对我说:

    “胡闹!我们要么不帮,要么全帮。这家伙如果回到克吕格尔拜身边去,由于你的嘱咐,他不会被处死。但是,人们会割掉他的鼻子或耳朵,至少挨笞刑,然后把他捧走。此外,你的求情使御林军总监与他的义务陷入矛盾。为了使你高兴,他要让罪犯离开,他所有的士兵都知道,这是不容许的。从这儿到阿尔及利亚边界有多远?”

    “如果不接触村子和水井,很快可以到达。如果走商旅大道,经常找水,在村子里购买食品,步行者要走二十小时。”

    “那边有没有法国兵营?”

    “有,在泰贝萨。从这儿过去,二十四小时路程。”

    “那就送他到那儿去!我给他路费。到了泰贝萨,可以向法国人要点钱。”

    他从他鼓鼓的钱包裹掏出几个钱,扔给他。

    “你认识从这儿到莱斯的路吗?”我问这个士兵。

    “认识。”

    “你往那边走!经过塔勒、许德拉到凯法,那就是阿尔及利亚了。然后走不了多远,就是法属小镇泰贝萨,有驻军。到那儿以后,你可以去应征。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试试别的。凡是当过兵,都有人愿意招收。你从这儿到泰贝萨一直走商旅大道,既不会挨饿,也不要忍渴。”

    这个人的脸色变得像阳光一样明亮,不断表示衷心的感谢。我们可没有时间听他的感激之词,而是继续赶路。

    足迹非常清晰,很快就稍微朝西拐。

    “奇怪!”埃默里嘟囔着,“我们以为,这两个家伙会向东拐弯,现在却是向西。”

    “肯定不是没有意图的。”我回答,“上尉大概知道那边有一个地方,多石头,不留足迹。他想从那儿销声匿迹。”

    “这样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是不会成功的。”

    “梅尔顿父子朝西拐,然后向东拐。因此,我们必然再遇到他们的足迹,如果我们一直朝前走的话。”

    “对!这样,我们就赢得了一段宝贵的时间。”

    温内图稍微走在前面一点,没有听见我们的交谈。不过,我很了解他,相信他不会有与我们不同的打算。果然他勒住骆驼,下来仔细观察着足迹,又上去,赶紧向前奔跑,没有回头看我们。

    我们行进了两个钟头。埃默里好像有点沉不住气,因为他开始觉得,我们失算了。但是,我注意到,远远走在我们前面的温内图又下来观察地面。我们赶上去,看见三头骆驼的足迹,是从西边,即横向过来的,然后仍然沿着我们所走的方向向东行进。

    我们朝东走去。是重新发现的足迹把我们引到这个方向来的。我们跟着足迹整整走了一天。天黑以后,足迹看不见了,我们就停下来,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过夜。第二天早上,我们继续前进。足迹不像昨天那么清楚了。埃默里认为,它们还会清晰的,因为逃亡者们肯定是在夜间休息。我的看法不同。梅尔顿父子肯定连夜拼命赶路,以便把我们拉下一大段距离。温内图同意我的看法。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拉开这么大的差距?”这位英国人说,“他们根本没有这种必要。”

    “没有必要?”我问,“为什么没有?”

    “因为他们会认为,他们使我们弄错了方向。”

    “并且认为我们到突尼斯去了?”

    “是的。他们昨天绕弯子,就是为了让我们看不到足迹。现在,他们相信,他们把我们迷惑了。”

    “相信是谈不上,尽管他们可能认为,存在着这种可能性。托马斯了解温内图和我。他可能猜想,他迷惑了我们,但只是短时间的。如果他把他对我们的全部认识都琢磨透了,那么,他一定会看出,如果我们真的被他们迷惑,我们也只要采用他常用的手段,充其量只损失几个钟头的时间,然后又会发现他们的足迹,就更加努力地追赶他们。”

    “哼!他们真的认为我们在追赶他们?”

    “完全有把握。否则,他们就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来迷惑我们了,我们也早就赶到他们的宿营地了。他们是整夜行进。”

    “我的兄弟是对的。”阿帕奇人同意我的看法,“他们没有歇脚,远远在我们的前面,因为他们的骆驼比我们的好,因为我们宿了营。我们必须赶快!”

    他言之有理,令人信服。因为,我们还经常停下来观察不清晰的足迹,我们也发现,这两个人并没有停下来过。

    草原早就过渡到了沙漠地带。不过,我们还是踩到稀稀拉拉的草茎。再往前走,草又逐渐茂密起来,我们前面,出现低矮的、由北向南延伸很远的丘陵。

    “这应该是瓦迪布达瓦斯。”我说,“它的后面是希马废墟。我们必须从北边绕过去,以便横穿杰贝尔乌萨拉特。”

    “我认为,我们必须沿着足迹走。”埃默里说。

    “当然。但是,我相信梅尔顿父子走的是同一条路,因为它是到海滨去的最舒服的路。”

    “看,左边是不是有骑手?”

    顺着埃默里指的东北方,可以看见几个移动的点,快速向我们靠近。我们很快就看出是贝督因人。他们在我们跟前勒住马,等待我们。他们的武器精良,看来没有什么敌意。差不多只有二十步距离了,我们的骆驼也停止了脚步。我打招呼:

    “萨拉姆!高地后面是瓦迪布达瓦斯吗?”

    “是。”一个看起来像首领的人回答。

    “你们属于哪个部落?”

    “我们是梅舍战士,在捕捉羚羊。我们没有遇到野物,正返回瓦迪。我们的畜群在那儿放牧。”

    “你们是什么时候出来狩猎的?”

    “今天清早。”

    “那么,你们可以回答我们一个问题。有两个外国人骑着骆驼经过瓦迪吗?”

    “有。今天早上,正好是我们打算动身的时候。”

    “在你们那儿休息了吗?”

    “休息了。我们邀请他们。他们接受了我们的请求,尽管他们说,他们实在是没有时间。”

    “他们停留了多久?”

    “只饮了骆驼。”

    “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吗?”

    “有一个是君主的上尉,我们是从衣服看出来的。另一个是他的朋友,但不是士兵。”

    “他们想上哪儿?”

    “去凯万,他们是这么说的。你们是谁?”

    “你知道御林军总监克吕格尔拜吗?”

    “知道,他是我们的保护人。”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我们听那两个骑者说,他在同阿亚尔部落打仗,要消灭他们。”

    “你们与他们怎么样?”

    “我们与他们和平共处,但是与阿云人就不是这样。愿安拉毁灭阿云人。”

    “他们也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从克吕格尔拜那儿来,他战胜了。阿亚尔部落,然后与他们签订了和约。”

    “天哪!他战胜了敌人,然后又宽容他们。他的心充满着善良和慈悲,即使是对他的敌人。如果你们从他那儿来,那么,你们也在他的保护下?”

    “我们是他最好的朋友。”

    “如果是这样,路过我们这儿就不是我们的耻辱!请吃一吃我们的饭菜,喝一喝我们的水!你们将受到我们的欢迎!”

    “你们酋长的名字叫什么?”

    “叫韦拉德,我就是。”

    “你就是勇敢、好客的梅舍人的酋长?那么,我们一定要接受你的邀请。我们虽然也有急事,但是,给我们的水袋装入新鲜水也是需要时间的,节省下这点时间,正好可以补偿我们在你们部落做客所花费的时间。”

    “我们昨天打的羚羊,你们也必须尝一尝。我们邀请你们,请你们跟着我去我们的迎宾楼。”

    酋长掉转马头朝前走去,我们跟随他,他的人走在我们后面。一路上,大家都不说话。根据习俗,我们必须等待他们再次来召唤我们。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在内部说话。因此,我给温内图翻译了刚才我和酋长的谈话内容。他对我投过来一个疑问的眼光,然后问我:

    “我的兄弟喜欢这个人吗?”

    “你为什么这样问?”

    “浓密胡须遮住了他的脸。温内图认为,他的胡须是一个面纱,让别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你看到了什么?”

    “我们和他同行的喜悦。”

    “这是当然的!他邀请我们,并对我们满足他的要求感到高兴。”

    “可这是一种恶意的高兴!温内图对这个人不信任。”

    “我想,没有理由担心。梅舍人至少是称为有和平意识的人。”

    “我的兄弟可以信任他,温内图却要小心。”

    我确实没有不信任。但是,没有理由失去一般的谨慎。我习惯于多看温内图的脸色。他的不信任对我也不是没有影响。

    我们到达并且越过这片高地。高地过后,地面突然下沉,形成一个山谷。我们所在地段的宽度大约要走一刻钟。这就是瓦迪布达瓦斯。据说,这个山谷很长,要走好几个钟头才能走完。

    这边有一个地方的坡度较小,我们从这儿下去,看出这个瓦迪在雨季是条河,现在是一片绿色洼地,许多地方有水。只要挖下去几寸深,就可以取到饮水。

    我们向下走了一段不长的路,拐了个弯,前面出现非洲牧场的一种独特的生活景象。瓦迪在这儿宽了很多,到处生长着青草。这种青草是多汁的。我们看见数以千计的马、羊、牛和骆驼。牧民很少,足以使人感到奇怪,这么少的人怎么可能放牧这么多的牲口?也有几个帐篷,大概是属于富裕牧民的。较穷的贝督因人必须在露天过夜,那儿的人们习惯于露天生活。

    我们经过的时候,牧民们尊敬地站起来,向我们打招呼。看来,牧民们给温内图一种放心的印象,因为他的脸色不那么严肃了。

    我们沿着山岗前进,进入一道狭缝,酋长在我们前面停步下马,说:

    “欢迎到我们瓦迪来!这儿是迎宾楼,很凉爽,可以消除疲劳。跟着我进来吧,让你们吃饱喝足我们准备好的饭菜和饮料。”

    他的同伴们都下马,我们也一样。然而,我们没有马上接受他的要求,而是首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周围躺着数十只漂亮的骆驼,在这个地方,这样好的骆驼是罕见的。我们发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成对的马鞍,包括所有的配件,都放在岩石上。再远一点,有好几匹高贵的马,圈在栏里吃草。栏杆是由插在地里的长矛,一根根用棕绳串连在一起组成的。这些马与其它的截然不同,可以看出其价值。行家们一定会为之惊讶。酋长见我们欣赏这些马,便自豪地对我们说:

    “它们的出身可以追溯到先知的宠物。这些马比我们部落的全部畜群还值钱。”

    看来,我们是非进这一道岩石狭缝不可的。它是酋长所说的“迎宾楼”,一幢奇特的楼房!岩石大约有十五米高,狭缝的高度大约为这个高度的一半,很窄,充其量只能并排站两个人,与其说是一道狭缝,还不如说是一条裂缝。离这个缝十步远的地方,有水从地下渗出,形成一个小水潭。

    酋长用殷勤的口气说:

    “这就是我说过的迎宾楼。这道狭缝里面很宽敞,可以坐几个人。快跟我进来吧!”

    “请允许我们先照料一下我们的牲口!”我请求。

    “你认为,我们这么不懂接待客人的责任?让我们为你们干吧。我的人会给你们的骆驼饮水,并且灌满水袋。”

    现在,我们如果不想得罪主人,就不能再拒绝了。他走在我们前面,我们没有理由不跟随他。如果这个洞暗藏着对我们的危险,他还在我们身边,我们可以迫使他分摊危险。

    “进到里面?”温内图看见他消失在狭窄的入口以后问道,“我的兄弟跟随他?”

    “是的,他在我们身边。”

    “假如他欺骗我们?”

    “我们带上所有的武器。”

    这几句是用英语讲的。埃默里不满地说:

    “为什么这么胆小?难道首长会拿我们怎么样?他一定会把我们看作懦夫。跟着他进去吧!”

    他跟着首长,我们跟着他。事先,我们把武器带在身上。我只要有亨利枪,就不怕公开的敌对行动。

    在这个狭缝里面的洞中,从上至下数到一半地方,其右边有一块石头像个瓶子,其尖顶形状很怪。这个狭窄的石头瓶,大概有一千二百公斤重,瓶颈竖立在地面上。这可能是个偶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

    我们过了入口,看见里面比我们在外面的时候所想象的宽敞得多。十个人坐得很舒服,这确实是个房间,是长方形的,地面铺着米黄色垫子。中间的地毯更好,上面放着一张最多十寸高的小桌子,这是贝督因人家里常见的桌子。人们只有在这个房间的中央才能伸直身子,因为再往里,地面逐渐升高。这儿很凉爽,在外面的烈日暴晒以后,来到这里休息,真是再舒服不过了。

    酋长在桌子前面躬着身子,示意要我们学他的样。现在,我们与他在一起,为什么不跟着做呢?

    我们刚刚躬身,一个年轻牧民就端来了三个装满水的小葫芦。我们一饮而尽。第二位端来了四根烟筒、一个烟盒和一个小木炭盆。首长装了烟叶,亲自把烟叶放到炭火上点燃,给每个人抽一口。这是一种特别罕见的表示尊敬的方式。他说:

    “一起抽吧!这种烟叶产生一种芳香,可以把人们的心灵送入天国。饭菜很快就来。”

    我们学他的样子,点燃了烟叶,其味道与当地其它的烟叶相比,果然不错的。我们没有吭声,因为主人没有吭声。他的沉默也许是一种尊严的表示,是礼貌和敬意的证明。

    我们还没有抽完,又来了一个牧民,端着一盘冷菜,放到桌子上。

    “肉怎么样了,赛利姆?”酋长问。

    “我马上端来。”那个人答道,同时抽身就走。

    “要快……”酋长的话还没说完,赛利姆已经出去了。

    “赛利姆,赛利姆,听着!”他跟着喊,并追到入口,补充那句打算下达的命令。我们没有发现恶意,因此没有挡住他从我们面前走过的那几步。

    “赛利姆,赛利姆!”他叫着,人也随着出去了。

    “他必须进来,进来!”温内图发出警告,尽管他不懂阿拉伯语。

    他一跃而起,想抓住首长,把他拉进来。可是,他的意图没有实现,因为他还没有赶到人口,外面落下一个沉重的东西,狭缝自行关闭。刚才描述过的那块形状奇特的石头转了一弯,正好挡住狭缝。它与岩石之间连一个手指都插不进。

    “唉呀!”埃默里喊叫着,跳了起来。

    “温内图想到了”阿帕奇人说,他回来,安静地坐下,好像没有看见一样。

    我没有说话,只听见外面无数声音一片欢呼。现在的人数肯定比刚才我们看到的多。

    “我根本没有想到我们会被俘虏!”英国人不满地说。

    “这下好了!为什么我们不听温内图的?”

    “好了!不过,没有理由表示不信任。御林军总监亲自保证了,我们不要担心梅舍人。”

    “他们真的是梅舍人?”

    “他们是这么说的!”

    “酋长欺骗了我们。如果他真正属于这个部落,就不会引诱我们落入陷阱。”

    “对!他究竟属于哪个部落?”

    “极有可能属于阿云部落。”

    “那么,对我们就不利了。不过,我还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俘虏我们。他不认识我们,只问了一下我们的名字。”

    “他认识我们!那两个梅尔顿到过这儿,说不定还在这儿哩。”

    “魔鬼!”埃默里恨恨地骂道。

    “如果我没有再弄错的活,他们在这儿遇到了阿云人,对他们讲述了瓦尔和山谷那边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阿云部落酋长及其陪同全部被俘,要付一笔高昂的血的代价。他们相信我们会跟随他们,并且对他们说,我们是罪魁祸首,还说出了我们的名字,描述了个人的情况。阿云人于是就在这儿等我们,冒充梅舍人,把我们诱人洞中。”

    “外面那块石头很奇特。它竖立在一个尖头上。只要碰它一下,它就转过来,正好挡住狭缝。难道它仅仅是为我们设置的?”

    “不。它是今天早上才转过来的。我差点没有进到里面来。这块石头肯定早就是陷阱的一部分,大概还关过别的人。”

    “那么,魔鬼会收回首长的魔法。他不是和我们一起拍过烟吗?那么,我们就成了他的客人,他自己也就装扮成客人了。你怎么解释这样一个坏主意?”

    “他知道我们不是穆斯林,认为可以欺骗‘非教徒’,而不需要凭良心。”

    “原来如此!不过,我们抓住了阿云部落酋长阿斯瓦德,他要付出血的代价。而韦拉德自称阿云部落酋长,如果你没有猜错的话。你怎么解释这个现象?”

    “他是阿云部落一个分支的首领,对我们用的是假名字。”

    “我们的处境怎么样?危险?”

    “问题在于两个梅尔顿是不是在这儿。他们如果在,就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会被严加看管,逃跑就是一种了不起的艺术。”

    “你认为,他们在与不在,有多大的不同?”

    “他们不在这儿,是因为他们没有时间,要抓紧时间去美国,美国有一大笔财富在向他们招手。他们留在这儿,我们将险象环生。”

    “好!我也这么看。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如果到了外面,要不要马上离开?”

    “难道我们要等囚禁我们的人来?”

    “我们没有必要等。你的两支枪使所有的敌人都不敢接近我们。他们必然离我们远远的,那样,我们就不怕他们的子弹盒了。”

    “可是,寡不敌众。即使我非同意你的意见不可,那么,我们怎么出去?”

    “那块石头大约一千到一千二百公斤重。我们这样的三条汉子,可以把它推开。”

    “可以,如果我们有足够的位置站脚,充分发挥我们力量的话。”

    “我们至少可以试试看。”

    温内图一直在听我们谈话,没有说什么。现在他说:

    “这块石头是移不动的。我的兄弟不要去尝试。”

    “还是试试看吧。”埃默里坚持他的意见,“我们不能什么也不试。”

    我不怀疑,我们三人一起,搬得动一块一千二百公斤重的石头。可是在这儿,我也相信我们没有这个能力。温内图接受英国人的要求,和他一起进入缝里,背靠背。由于地方狭窄,他们没有别的位置。他们两个用肩膀顶着石头,我弯着腰在他们上面帮忙。我们集中了我们的力量,推了好几次,结果白费力气。我们未能使石头有丝毫的移动。

    “算了吧!”埃默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搬不动它。”

    他听到外面许多嘲笑的声音,气愤地说:

    “你们听!他们在外面偷听,发觉我们的努力,嘲笑我们。这帮家伙落到我的手里,我要让他们的笑声顷刻消失。我看出来了,用力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是说,我们必须用计逃出去。可是,怎么用?”

    “不用急。”我安慰他,“行成于思。”

    “也有想不出点子来的时候。我们被关在里面,他们在外面,我们怎么能够比他们计高一筹?”

    “我的兄弟可以等一等,”阿帕奇人说,“温内图想了一条出路,要试一试,看行不行。”

    “什么出路?”

    “我的兄弟埃默里没有注意到,这个洞里多么潮湿?”

    “这个,我当然注意到了。”

    “墙壁也湿吗?”

    “不,是干的。地面是湿的。”

    英国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掀开一块垫子,用手摸了摸地面。

    “我的兄弟注意到了外面那个泉吗?”阿帕奇人接着说,“湿气应该来自那儿。这种水量不会穿过坚硬的石头,而是穿过沙子。这道狭缝是往上去的,这,我们看到了。但是,看来它也深入地下。到我们所在的高度,是沙子堆起来的。”

    “外面那块石头大概也是在沙子上,而不是在石头上。”埃默里叫起来。

    “温内图猜测是这样,马上开始挖,挖到石头沉下去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如果我们一直往下挖,我想,石头会往下掉,压着我们。如果我的红色兄弟提出的先决条件很重要的话,我们必须让石头不动,因此,我们必须从下面往外挖。我们不妨先试它一试。”

    我们把垫子和地毯堆在一起,开始挖,手和刀并用,因为我们没有别的工具。工作的起点当然选在入口前面的石头底下。使我们高兴的是,我们发现沙子是粗沙与砾石混在一起,很好挖。

    干活的时候当然非常小心的,不能发出响声。因此,工作进展不快,也不必很快,我们还有时间。天黑前,我们挖的通道有可能与外界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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