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永无止境
三月，乍暖还寒，杨柳垂青。
杨飞悠闲地坐在“苏州杨家”的大宅院落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院子里扎着马步的两个小孩。
他老气横秋地说道：“峻儿、冶儿，你们两个好好练功啊，武功练得好，才能像爹这样，娶到你们大娘、二娘、三娘、四娘……这么多漂亮的娘，知道吗？”
“是！孩儿知道！”两个小孩异口同声地说道。
个子高一点的那个小孩，名叫杨峻，今年六岁，是苏花语替杨飞生的，取名为“峻”，自然是因为杨飞想要纪念付峻。
比较瘦小的那孩子，名叫杨冶，是李梦柔替杨飞生的，也是六岁，只比他哥哥杨峻小了四个月，取名为“冶”，则是为了纪念当年南宫燕为他生的，那夭折的苦命孩子杨冶cāo。
“叔叔！”
这时，又有个年纪更大一点的女孩子，从院子外面跑了进来。
“哎，静儿啊，你怎么跑来啦？你爹娘呢？”杨飞喜悦地问道。
“在后面啊！”
小女孩笑着回过头，杨飞顺着看去，来人正是慕容平和白玉霜。
“哎啊！慕容兄、玉霜姐，你们怎么有空来？”杨飞连忙站起身来，殷勤道。
白玉霜笑道：“静儿吵着说要找峻儿、冶儿玩，所以就带她来了。”
慕容平跟着说道：“还有个消息想告诉你，我们借一步说话？”
“呃？”
杨飞还没回过神来，白玉霜已经带着静儿，过去和另外两个孩子玩了。
“杨兄，我们到屋里说吧？”慕容平说道。
“喔……好！”杨飞傻笑着看了看慕容平，又看了看已经跑远的静儿。
这个静儿，其实也是杨飞的女儿，她今年十岁了，她表面上的母亲是白玉霜，实质上的母亲，就是她名义上的父亲，眼前的这位慕容“萍”。
杨飞和慕容平走进屋里后，各自坐下。
慕容平说道：“江湖传言，南宫博依循着蝉翼剑上的地图，在海外孤岛上，找到了一柄叫做‘乾坤无极剑’的神剑，你听说了吗？”
“什么？真的让他找到了？”杨飞有些吃惊。
“我想应该是真的，最近南宫家的家业越做越大，声势如rì中天，我实在是担心……”
“放心，他若是安分一点，我们也相安无事，若是他想要对慕容家不利，那我们杨家一定站在慕容家这里。”杨飞拍拍胸脯说道。
慕容平笑着点了点头。
便在此时，一名成熟稳重的少妇从门外走进来，这名少妇不是别人，正是杨飞的大老婆，梅云清。
“不知慕容兄光临，有失远迎！”梅云清笑道。
“大嫂言重了！”慕容平回礼道。
杨飞有些担心地站了起来，扶着梅云清坐了下来。
他说道：“云清，你怎么不多休息休息呢？王前辈不是交代过，服药过后两个时辰，不得轻易走动吗？”
“屋子里闷啊，我还是出来走动一下比较好。”梅云清说道。
“那青青呢？她怎么没陪着你？”杨飞问道。
梅云清说道：“她刚刚知道慕容兄带着玉霜姐和静儿来，就说要去准备几道好菜，让慕容兄晚上留下来一道吃饭。”
杨飞说的“青青”，便是姚柳青了。
三年前，杨飞总算在医圣王弘义那里找到了她，她也终于原谅了杨飞，并且决定跟随杨飞过rì子。
此外，王弘义还给了杨飞一个好消息，那便是梅云清的离魂之症，总算有药可解。
王弘义还特地为梅云清诊断，而后立下药方，让她长期服用，补气养生。
可惜的是，想要彻底根治离魂之症，就势必会武功尽失，而且还有一个更令人难过的后遗症，便是终生不孕。
所以，梅云清当年好不容易恢复了的六成功力，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而不能替杨飞留下子嗣，更是教她遗憾之至。
且说这慕容平，听到梅云清说要留下他们吃晚饭，连忙客气推托，不过后来还是盛情难却，便答应了。
是夜，杨家这一桌菜可真是热闹非凡，只比过年差不到哪里去。
这一大桌人都谁呢？有杨飞、梅云清、苏花语、李梦柔、姚柳青、慕容平、白玉霜……当然也有那三个孩子。
“哎呀，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餐桌边，杨飞喜孜孜地说道。
苏花语白了杨飞一眼，嗔笑道：“还说呢！当年在华山上，你可把我们这群姊妹给吓个半死了！”
“呵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不过话说回来了，想当年，那还真是生死一线间啊……”杨飞笑道。
李梦柔讪笑道：“哼！又要开始讲那段陈年往事了！人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还真不是好汉！”
杨飞得意道：“不是好汉又怎么样了？好命就行了！呵呵……”
说着说着，当年参与了华山之约的几个人，都纷纷陷入了回忆……
当天，武林各大门派高手，齐聚华山顶峰，华山掌门刘纯阳为了这场盛事，还特地令人将顶峰修整起来，铺上平台，筑起边墙，周围旌旗蔽rì，很是壮观。
厉方邪独自一人，伫立在西面边墙上，背对着众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各派人马交头接耳，窸窸窣窣，捱了老半天，都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总算，崆峒派的摧心掌许彬再也耐不住xìng子，喊道：“厉方邪！你一个人杵在墙上做甚？你不是要和武林同道论剑比武吗？”
然而，厉方邪却充耳不闻。
峨嵋派的双飞燕李红见状，也说道：“厉方邪，我知道你练就了绝世武功，不把我们摆在眼里，但是今天，我师父峨嵋派掌门──法安师太在此，难道以她老人家的武功修为，还不足与你一拼吗？”
厉方邪仍是不为所动，兀自伫立着。
“行了行了，别在那儿叫嚣了，人家不理你就是不理你，你们要真的想打，就自个儿上啊！何必白费唇舌？”一个穿着打扮怪异的胖老头子说道。
“哎啊，胖哥哥，他们当然只能叫嚣啰，因为他们武功不好又没种啊１旁边一个瘦骨如柴的怪老头回嘴道。
“什么？你说谁没种？你……你们是谁啊？”
许彬正要发火，忽而一看这两个老头子奇装异服，不禁傻了眼。
“臭小子，连我们都不认识，还妄称什么高手啊？”胖老头说道。
“是啊是啊，江湖上哪个不知道我们‘闪电仙翁’的？真是孤陋寡闻！”瘦老头接话道。
“什么‘闪电仙翁’？我还真没听过你们的名号，哪儿的你们！”脾气火爆的马勇骂道。
“哎呀！你这小子什么态度啊！”胖老头反击道。
“看来不让你们瞧瞧我们兄弟俩的厉害，你们还当我们是唱戏的！”瘦老头也跟着骂道。
“好啊！那就让我昆仑派罗鉴宇，先来领教领教二位的手段！”
“来就来啊！谁怕谁！”
于是，就在这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闪电仙翁”搅局下，各派人马乱成一团，连华山掌门刘纯阳也镇不住局势了。
“一群小丑。”
半天没反应的厉方邪心里终于有些不悦，被这混乱的局面，搞得有点心浮气躁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杨飞一行人总算赶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杨飞看到各派人们乱成一团，渐渐演变成一场大乱斗，不禁傻眼了。
“厉方邪不是说只想跟高手一较高下吗？怎么还是来了这么多人啊？”苏花语也疑惑于眼前的情况，不由得说道。
“如果来的是高手就算了，偏偏都是些自诩名门正派的酒囊饭袋，真是可笑之至……”李万剑摇了摇头道。
“杨飞，你总算来了！”厉方邪的声音由远处传来，听起来并不大声，却字字清晰，令杨飞一行人有些惊讶。
“传音入密？想不到厉方邪的修为如此jīng深！”李万剑说道。
杨飞循声望去，只见厉方邪依旧站在墙上，只是不再背对众人，而是面向杨飞他们。
“啊！厉方邪转过身来了！”这时，混乱的人群中忽然有人这么喊道。
众人纷纷停止乱斗，全都谨慎地面向厉方邪，摆出架式。
“唉！名门正派，实在是太难看了……”
厉方邪摇了摇头，展开双手，画出一个圆，而后收回手来，便往众人的方向奋力一推。
顿时，一股强大无俦的劲气，直往众人袭击而去！
“啊──”惨叫声此起彼落。
许多武功修为浅薄的，根本撑不住一时半刻，便倒飞出去，滚落下山；那些底子还可以的，撑了一阵子后，发现自己不济，也知道自己该退了，便不再硬撑，迳自逃离。
最后，混乱的一帮人当中，仅剩华山派掌门刘纯阳一人独自苦撑着，刚才那出来搅局的“闪电仙翁”，早已不知滚落到何处去。
“好厉害啊！”
杨飞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鼓起掌来。
此时，天香宫宫主苏美盈也到了，她一上来便说道：“厉方邪，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你今天确实做了一件很令我赞赏的事！”
“多谢苏宫主的赞赏！”
厉方邪向苏美盈这么一抱拳，而后又转向杨飞，说道：“杨飞，我今天算是给足你面子了吧，你看看你身边的人，无论武功修为高低，都没有被我赶下山去。”
冷恨一听这话，当下火大起来，喝道：“你说什么！”
李万剑见冷恨这么发作起来，即刻教训道：“住嘴！休要不知好歹，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冷恨被师父这么一教训，只有摸摸鼻子，不敢再出声，但心里始终忿忿不平。
杨飞对着厉方邪说道：“好了，厉老邪，过去的恩怨我不想再提，今天既然咱们是来切磋武艺的，就好好分个高下吧！”
厉方邪点点头道：“我正有此意，过去的恩怨我也不想再放在心上了，就趁今天一次了断。”
“好！那你想怎么比？”杨飞问道。
“简单一点吧，你、我、李掌门、苏宫主、刘掌门，我们五人各自为阵，力拼另外四人，谁能撑到最后都不认输，谁便是天下第一，如何？”厉方邪说道。
“你不怕我们四人先联手围攻你，有失公允？”苏美盈问道。
“无妨，既然这么规定了，就各凭本事。”厉方邪自信道。
“好，那就开始吧！”李万剑说道。
被点名的五人，此刻全都站上平台，各自提起了兵刃。
杨飞使的自然是蝉翼剑，李万剑手持重剑，苏美盈挑了一柄锁链流星锤，刘纯阳提起他华山派的紫霞神剑，而厉方邪则是拿出了九旋斩……
“啊──”杨飞大喝一声，率先发动攻势，直取厉方邪面门。
于是，一场五人恶斗就这样展开了……
“想不到啊……本来大家都以为刘纯阳会是第一个认输的，结果竟然是我师父先败下阵来！”李梦柔说着，不禁瞪了杨飞一眼。
苏花语跟着说道：“不错，徒弟打师父，你实在应该被雷劈的！”
杨飞在这餐桌上被二女夹攻，情况不比在华山顶上轻松。
他说道：“唉……这不能怪我啊，师父他一上来就抢攻，一直被厉方邪牵着鼻子走，我攻到哪里，厉方邪就把师父推到哪里，这样我该怎么打啊……”
“所以你就可以打师父吗？这么多借口！”李梦柔白了杨飞一眼道。
“真是的，每回提到这件事，你们都要这样跟我翻旧帐，师父他老人家都说不介意了，你们还紧咬着我不放做甚？”杨飞莫可奈何道。
“叔叔，后来呢？”静儿听得饶有兴趣地问道。
“傻孩子，听了这么多回了，还问啊……”白玉霜笑道。
“孩子就是爱听故事嘛，况且这一仗又打得这么jīng采，是不是？”
杨飞怜爱地摸了摸静儿的头，然后又接着说起后来的事……
“师父！”
杨飞一剑失手，差点没有劈到李万剑，连忙翻身收功，顺势拍了李万剑一掌，避免剑身伤人。
李万剑一个踉跄，又堪堪闪过苏美盈的流星锤，看来，苏美盈并没有打算要对他客气。
杨飞心里对李万剑产生了补偿心态，连忙一剑劈开苏美盈再次袭来的流星锤。
回过头来，他赫然发现厉方邪一式“斩斩连环”已逼近李万剑后背，不禁大喝道：“师父小心！”
然而，李万剑已闪避不及，只得回过身来，奋力以重剑与九旋斩对撼！
“匡”的一声，李万剑没有彻底挡下这一击，被厉方邪震了出去，连退数步，好不容易将要稳住之时，却有人给了他一记扫堂腿，落井下石地将他撂倒。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刘纯阳。
“对不住了！李兄！”刘纯阳说道。
“真是卑劣……”李梦柔一拍桌子说道。
“我倒觉得他还挺聪明的！”梅云清搭腔道。
杨飞笑道：“当然啦，他是华山掌门啊，华山派最厉害的是什么？是剑法？还是内功？都不是，是内斗啊！看准机会摆人一道，他最厉害的了！”
“所以布奇龙前辈和韩炳文前辈，才会被列为叛出门墙的劣徒嘛！”苏花语附和道。
在一旁半天没有搭腔的姚柳青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刘掌门应该还是有真功夫的。一样是掌门人，那峨嵋派掌门法安师太，不就一开始便让厉方邪赶下山去了吗？”
“青青说的没错，不过刘纯阳的卑劣可还没完呢！后头你会发现，他从头到尾都在一旁趁人之危，几乎没有一次主动攻进来过！”
杨飞说着，喝了一口酒，又继续讲了下去……
“对不住了！杨少侠！”刘纯阳趁乱踹了杨飞一脚后，这么说道。
杨飞吃了闷亏，一肚子火，连挥两剑逼退刘纯阳。
他大骂道：“你对得住谁了？你就对得住厉方邪一个人，到现在为止，你碰过他一下没有！”
“别这么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刘纯阳一边闪过苏美盈的流星锤，一边说道。
“我听你在那鬼扯！”杨飞骂完，便不再分心，全神贯注地施展出一式七剑追魂，紧咬着厉方邪不放。
此时，李万剑已败下阵来，盘坐场边，自行条理气息。
冷恨和李梦柔随侍一旁，助其运功疗伤。
场上，苏美盈身形飞快，连连飞出流星锤，左右扰乱厉方邪。
杨飞亦使出浑身解数，飞剑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打得厉方邪渐渐有些吃力起来。
综观形势，如今俨然是杨、苏二人合力围攻厉方邪。
而刘纯阳呢？他仍在一旁打马虎眼，剑法照舞、招式照出，但就是没有真正地加入战局，仿佛只是在一旁练剑。
“欸！你来练剑的啊你！老小子你要不要脸！”天香宫三大护法之一的清风，最是看不惯这种丢人现眼的行径，此时也不再顾忌什么了，就这么对着刘纯阳破口大骂起来。
“臭娘们！你懂什么，有本事你上来过个两招，你就……啊──”
刘纯阳爆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而后喉头一阵腥甜，“噗”的喷出一口血来。
刘纯阳本来还以为自己在一旁很安全，却不想猛然一记流星锤，狠狠地往他右侧袭来，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
不用说，这一招自然是出自苏美盈的手笔。
“好极了，扰人的苍蝇总算解决掉了！”
杨飞松了口气，刘纯阳被解决了，比他打败厉方邪还令人高兴。
于是，情势继续以二打一的状态，延续了下去。
“其实，从我娘选择的兵器看来，我就知道她那天根本是想要成全你。”苏花语对着杨飞说道。
“又来了，花语姐姐每次讲到这里，都要这般自吹自擂。”李梦柔摇头道。
“我说的是事实啊，对不对？老公？”苏花语转头看向杨飞。
“是啊，是事实，没错……”杨飞傻笑道。
杨峻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娘，外婆为什么要帮爹呢？她自己不想做天下第一吗？”
苏花语笑道：“要说真正的天下第一，那是你外公，你爹是下一代的天下第一，而且娘要嫁给他，所以外婆当然要帮他啰１
“那为什么我只有一个外婆，却有好几个娘呢？”杨峻天真的问道。
这一问可把大家给逗乐了，尤其是杨飞一听，更是尴尬不已。
但是这也不能随便跟小孩子乱讲，所以苏花语也只好说道：“峻儿，等你长大，你就会知道了。”
慕容平假惺惺地说道：“杨兄，你这孩子聪明啊！”
“是啊……遗传到我嘛……”杨飞搔了搔后脑勺，说道。
梅云清又说道：“如果当时苏宫主能多撑一会儿，也许后来就不会这么令我们提心吊胆了……”
这话一出，众人又回想起后来的事……
“咻”的一声，苏美盈的流星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向厉方邪。
“到此为止了！”
厉方邪大喝一声，一式“力劈华山”施展开来，直接劈向流星锤。
原本苏美盈以为，厉方邪会直接将流星锤的锁链劈断，以绝其攻势，却没想到，厉方邪所想的更为狠毒。
就在九旋斩将要劈中流星锤时，厉方邪猛然一转手腕，缠住锁链，紧接着奋力向后一扯，硬生生地将苏美盈整个人拉到他近前。
“不好！快松手啊！”杨飞喊道。
然而，这一拉扯的速度，实在太过迅速。
苏美盈来不及反应，已然进入了厉方邪近身三步之内。
“糟了！”苏美盈大叹一声，此刻只得以左手护住胸前了。
厉方邪自然不会和她客气，奋力击出一掌，直接击中苏美盈，将她打落平台。
“娘！”
苏花语连忙抢上去，将苏美盈扶了下来。
“不碍事，别紧张，接下来就看杨飞这小子的了……”苏美盈安抚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苏美盈确实伤得不重，但她也不愿再加入战局。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她自行盘坐下来，护住心脉，运功疗伤。
如今，场上仅剩下杨飞和厉方邪了！
厉方邪问道：“杨飞，你的《离苦心经》，练到第几层了？”
“第三层。”杨飞如实回答。
厉方邪摇了摇头，说道：“这怎么成呢？这样你要怎么打赢我？”
“非得靠《离苦心经》才能打赢你吗？”杨飞反问道。
“什么？”
厉方邪愣了愣，仿佛没听清楚。
杨飞又说了一遍：“我说，难道非得要后天绝脉，非得要《离苦心经》，才能打赢你吗？”
“这倒也是，那我们就来试试吧！”说罢，厉方邪竟将九旋斩往旁边一扔，徒手向杨飞冲来，使出了方才把各派人马赶下山的那一掌！
“好强的气！”
杨飞退了两步，也使出和厉方邪一模一样的掌功。
“两人的招式一样？”梅云清见状，惊疑道。
然而，就在他们两人四掌对击的那一刻，厉方邪稳住了身形，杨飞却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狂喷出一大口血来。
“老公！”梅云清、苏花语、李梦柔三人异口同声的担心叫道。
杨飞倒在地上，全身上下就像是散了架一样，苦不堪言，不过他并没有躺多久，很快地又站了起来。
“好小子，只有你吃得下我这一掌！”厉方邪说道。
“哼……好说好说……”杨飞喘着气，有些艰难地说道。
“就凭你这样的能耐，是打不赢我的，认输吧！”厉方邪说道。
“我本来担心，你会丧心病狂地纠缠我，想不到你竟然看开了……”杨飞说着，擦了擦嘴角的血。
“实话告诉你，境界不一样了，如今的厉方邪已经没有仇恨的牵绊，我要改回我的本名厉其正，从此归隐山林。”厉方邪说道。
“是吗？那恭喜你，不过，我今天却非打赢你不可……”
“什么？”
杨飞举起右手，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架式，说道：“我说，我今天非打赢你不可，因为我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你进招吧！”
厉方邪有些惊讶地看着杨飞，忽然笑了。
“好，我就看看你能不能再吃下我一掌，先说好，我不会手下留情。”
杨飞大喝道：“就请你全力以赴！”
于是，厉方邪又冲了过来，一模一样的掌力，强大无俦地逼近了杨飞。
此刻，杨飞闭上了眼睛，回想起了南宫燕……
“小燕子……你将永远活在我心里……”
杨飞笑了，原本高高举起的右手，猛然往下一劈，这正是微山湖畔的那一掌──飞燕神掌！
“什么？”
厉方邪大吃一惊，没想到杨飞这怪异的掌法，竟然能够产生这么强大的反噬力！
“不！没可能的！”
厉方邪运起全身力量，却依旧无法抵挡杨飞这强大的掌力。
于是，他“哇”的惨叫一声，扎扎实实地将这一掌承受了下来。
杨飞收招之后，整个人都瘫软了，不过他仍旧硬撑地站着。
厉方邪犹自站立场中，嘴角上扬地笑了起来，说道：“这就麻烦了啊……杨飞……”
“什么？他竟然没事！”梅云清紧张道。
苏花语似乎看出了什么，回应道：“不，咱们的老公赢了！”
只见厉方邪把他刚才没说完的话，接了下去。
“杨飞，这就麻烦了啊，你打赢了我，我成不了天下第一，那我该怎么归隐山林呢？”
“归不归隐是你家的事，别赖在我头上……”杨飞喘着气说。
“总……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成为天下第一，然后归隐……山林……”说到这里，厉方邪便倒了下去，再也没力气站起来了……
“这一战可真是艰辛啊……”
故事结束了，白玉霜轻松地说道。
姚柳青跟着说道：“是啊，虽然当时我们不在场，可每回听你们讲起来，都还是会跟着紧张呢！”
李梦柔笑道：“我早就不紧张了，一看到老公现在这副小rì子惬意的模样，我就不紧张了！”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狂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厉方邪后来上哪去了？这几年都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梅云清说道。
杨飞挟起一块肉来，塞进嘴里，边嚼边说：“不知道，大概真的归隐山林了吧！能搞定这个恶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慕容平脸sè稍微凝重了些，说道：“我现在比较担心的，还是南宫家……”
“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保证不会让南宫家的势力侵入江南。”杨飞说道。
一顿饭就这么吃完了，慕容一家三口告辞离去，苏花语和李梦柔各自带着两个孩子去歇息，姚柳青领着下人收拾家务。
而杨飞和梅云清两人，则是手牵着手，走到院子里去。
这一夜月光朦胧，这一对夫妇站在屋檐下，聊起往事来……
“云清啊，还记得我刚认识你，说要娶你时，你跟我说了什么？”
“我说，等你成了天下第一，我就嫁给你。”
“如今我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了，你开不开心啊？”
“开心，当然开心啊，能嫁给你，是我毕生的福分啊……”
“小心！”
梅云清话才说到一半，猛然被杨飞打断。
只见杨飞一手将她推开，另一手凭空接住了一个迅速飞来、疑似暗器的东西。
“云清！你没事吧！”杨飞连忙扶住梅云清，关切道。
“我没事，怎么了？有人暗算我们？”梅云清紧张道。
杨飞张开手掌一看，刚刚他接住的，是一颗如葡萄般大小的铁丸子，上面有一道密合的缝系。
“这该不会是断魂星子吧！”
杨飞想起当年被他砍断一条腿的许子吟，不禁打了个冷颤。
而后，他狐疑地转开铁丸子，发现里面有一捆小纸条。
“写些什么？”梅云清问道。
杨飞耸了耸肩，卷开纸条，上面写着：
杨兄弟：
八年前华山一战，敝人落败，如今《离苦心经》大功已成，十层全数练就，故约汝再战，三个月后，敝人将亲自登门拜访。
厉其正
“不是吧──”
杨飞和梅云清看完纸条，不禁同声惨然唤道……
──蝉翼剑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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