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是间布置奢华的房间,地卜铺着手工绣制的波斯地腆;糊狭而厚重,墙上挂满了仿织艳丽的蜀锦。其间张挂着阎妾本的宫装仕女图真迹和虞世南的书法真迹,在一座象牙制成的胡榻上,几名美貌的侍女正在小心地伺候着一名近四十岁的肥胖男子。
他便是庆王李综,李隆基的长子。官拜司徒兼太原牧,此刻他正眯着眼打量手中的一枚红宝石,一枚大小如鸡蛋,圆润光滑的宝石,他看了半天,却怎么也看不出这枚宝石有什么特别处。
他不由眉头一皱道:“他们真的出两百两黄金让你偷这枚红宝石吗?”
一名跪在下面的黑衣男子道:“回禀殿下,属下也不明白,这个胡商为何要出两百两黄金让我们去偷这枚红宝石,我们一时看不出其中的隐秘,便买了一枚类似的红宝石交给了胡商,这枚宝石我们特地献给殿下。”
庆王李综听他这一说,又好奇地仔细端详了半天,他还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处,便笑道:“难得你们有这份孝心,很好!去把这个宝石的来历打探清楚,那两百两黄金就可赏给你们二十两,其他的黄金都要上交给我。”
黑衣人呆了一下,连忙。头道:“多谢殿下赏赐,属下这就去打听。”
黑衣人慢慢退了下去,这时从外面走进一名五十余岁男子,身材高瘦。须皆白。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范,他进门笑着施礼道:“殿下可是找我?”
这名男子姓阎,叫做阎凯,是开元年间的进士,因仕途不顺,便委身做了权贵的幕僚,从前年开始成为李综的幕僚,替他出谋划策,深受李综的信任。
“阎先生来了,快快扶我坐起来。”
两名侍女连忙将身体肥胖的李综扶坐起来,李综随手将宝石往桌上的金盘里一扔,笑道:“今天得了一块奇怪的宝石,据说很值钱,可我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处,不过就是块普通的宝石。”
“哦?让我看看。”
阎凯好奇地接过宝石,眯着眼打量了半响,摇摇头道:“这是块很普通的红宝石,最多值两百贯。”
“可是一名胡商却肯出两百两黄金让我的两名手下去偷这枚宝石,阎先生不觉得奇怪吗?”
阎凯愣了一下,又仔细地看了看。便问道:“他们去何处偷这块宝石?”
“听说是从安西中郎将李庆安的住处偷来。”
“李庆安?”阎凯笑了笑道:“如果是他的话,那这枚宝石就是假的,那个精明的家伙怎么会让人轻易偷走他的宝石。”
李综听他语气中颇为推崇李庆安。便不屑地摇摇头道:“阎先生,你未免太高看此人了吧!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精明之处?”
“殿下可别小看了此人,一进京就把安禄山狠狠教一通,让他有苦难言,这可是门本事,而且在杨三姐府上大败史思明,手段之高令人叹为观止,连圣上都对此人赞不绝口,上次又把状书还给殿下,足见他为人圆滑。我听说他得罪了李林甫,这是个机会,我劝殿下把此人收入帐下,以后绝对可以大用。”
“以后再说吧!”
尽管阎凯十分高看李庆安,但李综还是没把李庆安放在眼里,他哼了一声,便取出一封信道:“阎先生,我找你来,还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扬州那件事,这是刘长云写来的一封急信,说扬州官府派出大量精干追查盐案,我估计是东宫那边不肯轻易罢手,想夺走江淮转运使得位子。这件事对我事关重大,我想请阎先生去一趟扬州,协助刘长云稳住局势。”
阎凯看完了信,便答应道:“殿下有令,属下自当遵从,不过请殿下宽容我几天,待我安顿好家立刻东去。”
李综点了点头,他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递给阎凯道:“扬州之事我就全权交给先生了,这块玉牌可以调人,也可以支取我扬州的府库,不过你也要省着点用,不要挥霍无度。知道吗?”
“属下知道了!那李庆安那边”
“我只对他的宝石感兴趣。”
阎凯见庆王看不上李庆安,只的暗暗叹了口气,“属下告辞了。”
“去吧!把扬州之事给我做好。”
犹豫一下,李综又道:“还有那个杜泊生一定要抓到,我有十万两黄金藏在他的秘密仓库中,这是我这些年我赚的盐利,你无论如何要给我找回来。”
“属下会竭尽全力!”
阎凯走了,李综又拾起宝石端详了片玄,自言自语道:“这是假的吗?那真的又会是什么样子?”
他拉了一下墙上的绳子,外面走进来一名年轻男子,半跪行了一礼,“参见殿下!”
李综把假宝石递给他道:“这枚宝石是假的,可是我想要真宝石,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你可以去找吴氏兄弟,他们比较知情。”
年轻男子接过宝石,沉声道:“属下一定办到!”
李综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一会儿,他忽然道:“去把王爷叫来。”
片刻,李俅匆匆赶来,躬身道:“父王,你找我吗?”
“我让阎凯去扬州了,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他,你也去一趟,一方面看住他,另外事情结束后把我在府耳的银钱都运回长安。”
“孩儿遵令,只是阎先生做事情一向谨慎,而且父王一直也很信任他。”
“不是不相信他做事情。
李综拉长了声音道:“而且我在扬州的银钱,我怕他胡乱调用。”
正月初一李庆安的住处便遇了盗。尽管没有什么损失,但他心里明白,对方偷走了假宝石,是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再来,一块宝石是很容易藏匿,但他却担心三个小娘的人身安全,他决定立刻把她们送走。
夜幕刚刚降临,李庆安便租了一辆马车,收拾了物品带着三个小娘出了。马车驶进了钥善坊,在高力士的府门前停了下来。
“大哥,这是哪里?”三个小娘望着这座气势恢似的大宅,都惊讶地问道。
“这是一位朝廷重臣的府第。和我的关系很好,你们暂时在这里住几天,等我这两天买了宅子,你们便可以搬到自己家里去了。”
这时,高力士的管家迎了出来。拱手笑道:“李将军,今天怎么过来了?”
李庆安指着三个小娘笑道:“这是我的三个妹妹,暂时没有地方住。我想让她们在高翁府上借住几天,不知是否方便?”
管家想了想便道:“这是小事一桩,这样吧!我先给你安排,李将军最好去给我家老爷说一声。”
“高翁在府上吗?”
“在,老爷刚网,从宫里回来,在书房看书呢!”
李庆安在高力士的府中本来就有一间单独的院子,供他练球时休息用,管家连忙找来一些仆妇,帮忙搬东西,又把她们领去了李庆安的
处。
李庆安则来到高力士的书房。一名侍卫替他禀报一声,片刻,便让李庆安进了书房。
李庆安快步走进:“庆安给高翁拜祝新年!”
高力士放下:“七郎,你可是今年第一个来我府上的客人啊!”
“高翁,我遇到一点麻烦,想请高翁帮忙。”
“是你巡查使被罢免一事吗?”
李庆安摇了摇头,“巡查使只是临时职务,罢了就罢了,我不放在心上,我是有另一件私事求高翁帮忙。”
“私事?你说说看。”
“是这样,我有一块很罕见的宝石,是我在安西戍堡时得到,”
李庆安便将这块光明之眼的来历和不断有人来寻找的事情给高力士一五一十地说了,高力士听得十分惊讶。
“七郎,莫非你说的就是石国的那块镇国之宝吗?”
“我也不知道,听说这块宝石是他们主神的化身,或许就是吧!”
李庆安取出光明之眼。放在高力士的面前,高力士心中好奇,他拾起宝石眯着眼端详了半晌,果然见一团火焰在灯下件腾而起,越烧越旺。这种带有火焰的宝石他确实也是第一次看到。
不过他见过的宝物多了,虽然好奇但也并不稀罕,他瞧了一会儿,便把宝石还给李庆安笑道:“这是他们的神教圣物,或许对他们很珍贵。但对咱们来说,也不过是块比较少见的宝石罢了。”
李庆安收起了宝石,又道:“我到不怕什么,可我担心他们会伤害到我的家人。是三个小娘,我想把她们暂时安置在高翁府内,高翁看是否方便?”
高力士微微一笑道:“七郎,她们是你的妹妹吗?”
“有一个是我的义妹,另两个。”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高力士呵呵笑着摆了摆手,向门喊了一声,从门外走进一名老家人。躬身道“老爷。请吩咐!”
“去告诉管家,李将军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让她们住进芙蓉阁去,再安排人好好伺候。”
下人去通报了,李庆安连忙谢道:“高翁,真是多谢了,等我买了宅,我就可以安置她们了。”
“七郎要买宅么?”高力士笑问道。
“我听说长安的房价与米价同步。据说米价又要涨,所以我就想这几天去看看宅子。总归是要成家立业的。”
“我在长安至少有七处宅子。”
高力士笑着从桌上取过长安地图,把它摊开,他指着朱雀大街旁边的光福坊道:“其中在光福坊内有一处中上宅,占地八亩,绿树成荫,一条小河穿府而过,风景非常不错。七郎如果有意,我把它便宜卖给你。
李庆安大喜,连忙起身谢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又笑着问道:“不知高翁能便宜多少钱?”
高力士比出一拇指头笑道:“一贯钱,我只要一贯钱便卖给你。”
一贯钱只是一种象征,实际上就是高力士将宅子送给他了,如果是李林甫,这处宅子他李庆安不会要。不过是高力士给他,他便可以收下了,如果一口回绝,反而不太好。
李庆安连声称谢,高力士摆摆手。笑着让他坐下,又端起茶壶。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七郎,上次你给我说的崔平之事,我前天正好替陛下批复吏部外调的任命,他原本是任申州司马,我就给他调了一下,任细州吁贻县县令。这耳是上县,应该遂他所愿了。”
“多谢高翁!”
高力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沉吟了片刻,又淡淡一笑道:“七郎。最近我和太子常谈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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