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文学 > 华人文学 > 《驻京办主任(四)》在线阅读 > 第五章

第五章

    当然最明目张胆的勾引是杨妮儿过生日的那次,当时她在鲜花餐厅定了包房,当我得知她过生日只邀请了我一个人,习海涛根本没沾着边儿,我心里一阵窃喜,我预感到这是一次图谋不轨的良机。我怀着鬼胎走进包房时,她竟然穿了一身那顶顶风格的服装,用鬼魅似的目光望着我笑。身上的饰品多得让人眼花缭乱,大臂上戴着臂镯,脖间的各式环状珠链充满了女神般气质,让人联想到遥远的西藏、蒙古草原、雪山、白云甚至唐卡,很有点原生态的神秘诱惑。杨妮儿身上本来就有天然的仙性,这么一打扮比一直珍藏在我心中的那个天使更妩媚了。我的心顿时一阵躁动。为了掩饰我的邪念,我开玩笑地问:“怎么,真拜那顶顶为师姐了,该不会也和她一样入佛门了吧?”

    其实她从这身打扮来看,就知道杨妮儿与妙玉之间的关系已非同一般,应该说那顶顶性格的古怪劲儿不亚于《红楼梦》里的妙玉,再加上梁市长的宠爱,是个很难相处的人,杨妮儿用这么短的时间不仅和她师姐师妹地相称,而且妙玉还为杨妮儿亲自设计了禅气十足的服装,这说明那顶顶非常喜欢杨妮儿。这不免让我心头升起一种莫名的隐忧。杨妮儿见我进来,用火辣辣的眼神*似的看着我说:“人家今天过生日,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我把手里的鲜花递给她不自然地说:“生日快乐!”杨妮儿撅着小嘴儿说:“难道这就是你的表示?”我俗气地说:“本想给你买条项链,但是时间来不及了,改天给你补上。”

    杨妮儿像蛇一样扭着身子说:“谁稀罕啊!你真是个木头!”

    说着投入我期待已久的怀抱,活脱脱像个轻贱的俏妞儿一样火辣辣地吻了我麻木已久的嘴唇,我顿时像打了强心剂一样精神舒爽起来,下面像吃了伟哥一样挺起了一个棒槌。一阵神情恍惚之后,她那纯洁无邪的嘴唇软绵绵地离开了我,我那狠毒麻木的嘴被激活之后凶狠地吻着她,心突突跳着不愿意分开。杨妮儿推了我一把,妩媚地笑道:“傻瓜,该为我干一杯了!”

    我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搞得像个憨乎乎的笨蛋,连忙倒了两杯红酒,色迷迷地说:“杨妮儿,你快让我崩溃了!”

    杨妮儿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把嘴凑到我的耳边,然而我的心跳声遮蔽了她炽烈的惊雷似的耳语,我用不敢相信的口吻又问了两遍:“什么?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

    她咯咯地笑起来,捋了捋秀发,重复了一遍,我才受宠若惊地听明白,尽管她的耳语说得很露骨,但我仍然觉得是一种暗示,直白的暗示,我明白大概不用我图谋不轨,就会体会到太虚幻境,因为她耳语的原话是,“哥,喜不喜欢云雨情啊?!”这话简直不是*,也不是勾引,根本就是邀请。听了这种耳语,任何男人都会想入非非,进入一种荒诞的梦境,我日思夜梦*裸的交欢,就要变成现实了!这一激动,我几乎喝光了整瓶红酒。没出息的丁则成,迫不及待地想成为杨妮儿的俘虏。不,不是俘虏,我只想做她名副其实的情人!专案组领导,你们读到这儿,可以认为我*大发,我并不认为这是*,这恰恰是最本真的人性。*和人性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美感,此时此刻,我的内心世界充满了对一切美好的向往,我相信杨妮儿也是一样,当*变成一种彼岸、一种心灵世界的体悟、一种境界、一种爱的相吸,这不是美是什么?难道我们走进寺庙中看见供奉的欢喜佛,不认为是一种美吗?佛经上讲,“先以欲勾之,后会入佛智”,也就是说,先以爱欲供奉那些残暴的神魔,使之受到感化,然后再把他们引到佛的境界中来。我不是佛教徒,对佛的境界不感兴趣,我是身心健全的男人,只对美的境界感兴趣,哪怕杨妮儿是鱼蓝观音化成的美女,为了追求美,我宁愿最后看见的是具骷髅。这恰恰是符合尼采日神精神追求美、酒神精神追求真的哲学思想。你们可能认为我在诡辩,但哪一种思想、理论、主义为了自圆其说,不在诡辩?我虽然酒喝多了,但没有一点醉的感觉,头脑异常清醒,不,这么说不太准确,应该说,我彻底陶醉了,头脑异常兴奋!我和杨妮儿不知道喝了多少个交杯酒,最后她主动要求送我回宿舍。你们听听,是她主动要求的,我自认为没有喝醉,她要送我回宿舍,意思是不是再明白不过了?我虽然没有喝醉,却也感到头重脚轻,当杨妮儿挎着我的胳膊走出鲜花餐厅时,月亮像一只鬼魅的眼睛窥视着我们,微风习习,我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杨妮儿咯咯笑道:“打一个喷嚏说明有人想你,打两个喷嚏说明有人骂你,打三个喷嚏那是你感冒了。我的情哥,你干什么坏事了,竟然有人在背后骂你?”

    我或许是喝高了,脱口而出:“若是有人在背后骂我,估计只能是杨厚德。”杨妮儿立即停住脚步,眯缝着像月牙儿一样鬼魅的眼睛问:“为什么?”

    我像踩棉花似的一边走向我的车一边轻蔑地说:“杨妮儿,天底下不自量力的人很多,杨厚德就是一个,这种不识时务的人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做屈死鬼。一个小小的驻京办副主任敢和梁市长斗,你说他是不是脑袋进水了。现如今弄得家破人亡,何苦呢?”

    杨妮儿不依不饶地问:“丁哥,那么你对他做了些什么?他为什么要背后骂你?”

    我淡淡一笑说:“我当然要和梁市长保持一致了,这就叫讲政治,你年轻,还不懂。”说完我把车钥匙扔给杨妮儿,醋味十足地接着说:“我听说习海涛帮你拿驾照了,你来开车吧,我来考核一下你的驾驶水平。”

    杨妮儿到驻京办时,根本不会开车,是白丽莎告诉我,杨妮儿不仅私下里和习海涛学开车,而且习海涛还通过关系为杨妮儿拿到了驾照。杨妮儿以为她和习海涛学车没人知道,被我一点破显得有些发窘,要不是夜色的遮蔽,脸一定红得跟樱桃似的。走到我的奔驰车旁边,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有三辆三菱吉普并排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趁杨妮儿坐进车里之际,我摇摇晃晃地走到三菱吉普旁看了看,觉得像小尉、小吴和小贺的车,但又不像,因为三菱吉普都是一个模样,只是三辆并在一起,引起了我的怀疑。这时杨妮儿按了一下喇叭,我只好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了车里。奔驰车缓缓驶离鲜花餐厅,我下意识地扒着窗户往后看,想看看那三辆吉普是不是尾随上来,但是杨妮儿突然加快车速,我什么也没看见。京城的马路只有夜半时分是通畅的,奔驰车贪婪地吞掉黑黢黢的马路,杨妮儿一边开车一边笑嘻嘻地问:“丁哥,往后看什么呢?是不是怕有人跟踪啊?你可真是做贼心虚,我还没和你上床呢,你怕什么?”

    这个鬼精灵,显然看穿了我的不轨的心思,便遮掩道:“我是想观察一下有没有情敌跟踪我们,今晚是花好月圆,谁也别想打扰我们。”

    杨妮儿哈哈大笑道:“丁哥,你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不安宁吗?就是因为男人对女人的鬼胎太多。”

    杨妮儿的话还真有些道理,我看着马路两边的路灯,就像男人们支离破碎的鬼胎,我之所以连鬼火一般的路灯都猜忌,是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占有我身边这个玲珑剔透的宝贝儿,特别是那个工于心计,一直对我心怀叵测的习副主任。就像一块美玉突然发现了瑕疵一样,杨妮儿刚把奔驰车停在北京花园停车场,我就透过车窗看见习海涛的车停在旋转门前,看样子这小子是刚到北京花园,我心里顿时一紧,莫非习海涛一直跟着我们?不然怎么这么巧。我胡思乱想着下了车,和杨妮儿并肩走进大堂,见习海涛正坐在大堂沙发上背对着我们打手机,我装没看见习海涛,快步走进电梯,杨妮儿斜睨了一眼习海涛的背影,不动声色地挎着我的胳膊走进电梯。随着电梯的上升,酒劲有些上涌,我的心口很不舒服,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情不自禁地闭起眼睛,这一闭眼睛脑海里顿时闪现出三辆三菱吉普和习海涛坐在大堂里打手机的背景,奶奶的,让我耿耿于怀的九谷口情结顿时搅乱了我的心绪,自从那天我跟踪失败后,我就对杨妮儿和习海涛以及三个男同学去九谷口胡思乱想,晚上露营,杨妮儿和习海涛是不是睡在了一个帐篷里?如果习海涛不像我似的,烂醉如泥,他会对杨妮儿怎样?正想着,只听“铛”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杨妮儿挽着我走出电梯异常温柔地问:“丁哥,是不是酒喝多了,有些不舒服?”

    我见杨妮儿像个发情的小*望着我这匹大灰狼,心头所有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了,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杨妮儿这回可是主动送上门来的,我岂能错过这魂牵梦绕过多少次的机会?我此时的心情就和亨伯特见到洛丽塔一样,唯一的怨恨就是无法把我的杨妮儿从里朝外翻过来,“用贪婪的嘴唇去亲她那年轻的子宫,他那未经探究的心脏,她那珍珠质的肝脏,她那马尾藻似的肺和她那一对好看的肾脏。”这是杨妮儿第一次走进我的宿舍,她怀着轻率的好奇心进入了我的天地。一走进房间,杨妮儿的眼睛顿时像间谍一样闪亮起来,她似乎对房间里的一切都感兴趣,特别是我的电脑,她随手就开了机。反正杨妮儿已经走进了狼窝,任凭她怎么狡猾,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很快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我老婆和女儿在悉尼歌剧院前的合影,杨妮儿用情敌似的目光凝视了一会儿,然后酸溜溜地说:“丁哥,看年龄我比你女儿大不了几岁,你说要是我和你上了床,她是叫我妈好呢,还是叫我姐好呢?”

    我觉得酒劲儿直冲脑门,头晕得很,想不到今晚喝的红酒后反劲,我不以为然地说:“别贫嘴,快给我沏杯茶。”

    我摇摇晃晃地走到她身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轻轻地吻着她的香唇说:“宝贝儿,先和我一起进入太虚幻境好不好?”

    杨妮儿做了一个比任何肉体的爱抚都令人*的娇媚动作,将我的左耳垂含在嘴里,甜滋滋地说:“丁哥,我只想带你下地狱,好不好?”她说话时从鼻孔中呼出的气息暖烘烘地拂进我的耳朵里,撩拨的我*中烧。我一把抱起杨妮儿就往卧室里走,杨妮儿蹬着一双小脚丫,娇媚地说:“馋猫儿,别急别急,我先给你倒杯茶,你先醒醒酒。”

    没办法,杨妮儿挣脱得厉害,只好把她放下,杨妮儿用食指轻轻地戳了我的脑门儿一下,然后娇嗔地说:“馋猫儿,人家还没准备好呢,等着我,我给你沏茶去。”说完*地瞟了我一眼,像只小*似的扭着屁股走出卧室。我望着她修长的*和嫩白的肩膀,心旌荡漾,想入非非。不一会儿,她端着热茶走过来,不时用*的小嘴吹着气,其用意是想让茶快凉一些,好让我马上喝到嘴里,酒闹得我的确口干舌燥,接过茶杯,猛吹了几口气,便滋滋地喝起来,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龙井茶如此清香,香得像从仙境吹来的一股微风让我更加神魂颠倒。我迫不及待地喝干杯中茶,然后贪婪地望着杨妮儿,心里盘算着怎么剥光她的衣服。专案组领导,天地良心,就在此时,杨妮儿开始勾引我,她先是摘掉了挂在脖子上的五颜六色的项链,然后缓缓地妩媚地脱掉了那顶顶为她专门设计的容易让人联想起雪域高原的上衣,顿时露出了她那奶白色的肌肤,细嫩得让人想扑上去拼命地啜几口,特别是被乳罩裹着的那对颤巍巍欢跳着的乳房,诱人的*就像婴儿娇嫩的小屁股,此时此刻,我感到天堂里已经燃起地狱之火,我像一头发情的公鹿,准备着蠢蠢欲动,接着她做了一个让我喜出望外的动作,一双小手在身后轻轻一碰,随着她鬼魅一般的眼神轻轻一瞟我,裙子就掉了下去,露出粉红绣花*,我的天啊,此时此刻我体会到的幸福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紧接着杨妮儿像鬼影儿一样走过来,用一双白色的胳膊搂着我的脖子,她的脸蛋散发着红晕,饱满的香唇闪闪发光地凑到我的嘴边说:“丁哥,我想要!”

    专案组领导,就在我想像公牛一样将杨妮儿压在身下时,头却突然一阵眩晕,我痛恨地想,怎么酒劲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又上来了?管他呢,就在我的手刚想伸进裤裆时,杨妮儿轻轻一推我,我便一头倒在床上,好像喝醉了一样倒头睡去,虽然我感觉自己睡着了,但却朦朦胧胧地好像还醒着,只感觉有人将我身上的衣裳剥光了,然后将我的头放在枕头上,似乎身子也摆正了,然后给我盖上被子,我潜意识里不想睡,但眼皮无论怎么努力,也睁不开,只觉得自己身边有好几个人在蛐蛐地说着悄悄话,似乎在寻找着我梦想中的每一个角落,有人好像说:“找到了!找到了!”另一个人好像说:“这个证据可太有力了!”还有人愤愤地说:“想不到这些人这么卑鄙!”说话的声音我非常熟悉,似乎很像杨妮儿的三个男同学,也就是小尉、小吴和小贺,好像还有习海涛。不知为什么,我的耳边一有习海涛的声音,我的思绪顿时飞到了九谷口,我孤独地立于九谷口长城上,放眼四望,长城两翼齐飞于峻岭群峰之巅,虽非当年雄姿勃发,但浩气依旧,神韵依然。远处一片原始次生林,千姿百态,或如刀枪剑戟森立刺天,或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朝霞中的长城金碧辉煌似一幅西方油画;夕阳下的长城朦胧迷离像一幅边关山水图;就在我矗立于长城之上感叹岁月沧桑之际,见一对情侣手牵着手,卿卿我我地走在一条林荫小道上,男的挺拔魁梧,女的窈窕婀娜,莫非是牛郎织女七夕相会?不对,他们的身影,我太熟悉了,定睛望去,不是别人,正是习海涛和杨妮儿。我顿时醋海翻波,怒火中烧。我想大喝他们站住,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急得我跳着脚,手舞足蹈之际,竟忘了自己正站在长城之上,一失足便栽了出去,只觉得下面是万丈深渊,我像一条死狗一样直摔下去,吓得我大喊:“救命!”此时,有人轻轻推了我一下,我激灵一下醒了,发现左手正压在胸口上。一个温柔的声音问:“丁哥,做梦了?”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杨妮儿正坐在床上,上衣已经穿好了,一双光腿还半隐半露在床上,很显然我又和杨妮儿睡了一宿,但是似乎又错过了千金一刻的春宵,为了证实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试探地问:“妮儿,这一宿我都做什么了?”

    杨妮儿脸色羞红地说:“傻瓜,都做了什么你不知道?”我懵懂地说:“真的,酒后乱性,我昨天喝高了。”

    杨妮儿一骨碌从床上下了地,赤条条的一双光腿散发着微光,她麻利地穿好裙装妩媚地娇嗔道:“大坏蛋,昨晚你都坏死了,简直就是一条发了情的大公狗。”

    这分明是说我该做的都做了,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一点游龙戏凤的*也没体会到,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宿的噩梦。此时杨妮儿已经走进卫生间洗漱,我拉开裤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像蔫儿黄瓜一样的金钢钻,暗自骂道:“妈的,下次再有机会和杨妮儿上床,打死我,我也不喝一滴酒了!”

    我之所以把这个过程详细地讲出来,就是想证明一点:是杨妮儿勾引了我!是杨妮儿利用她自己的生日让我掉进了桃色陷阱。然而当时我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不仅如此,还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不得不承认,杨妮儿的勾引步步为营,于端庄中透着*,于稳重中释放着妩媚,我的生命像中了咒语似的被杨妮儿用充满魅力、切合实际的方式操纵着。我却自鸣得意地以为,终于钓到了杨妮儿这条美人鱼,是我把杨妮儿引诱到我的床上的,并沾沾自喜地想继续引诱下去。我常常将北京花园皇帝套客厅中挂着的那幅叫做《搓麻将的女人》的油画中的四个女人想象成那顶顶、张晶晶、陆小雅和杨妮儿,而且一直认为如果这四个女人在一起打麻将的话,那后背纹着凤凰的女子,开了一个东风明扛,却做着不规矩的小动作的女人就是杨妮儿。我就像她手中的一颗麻将,而画中站在旁边手握着明晃晃的水果刀的打工妹,不再是打工妹,而是变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那个男人在我脑海中不时还将水果刀舞得上下翻飞,让我心神不宁的是,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习海涛。不知为什么,每次和杨妮儿在一起,我的脑海中总浮现出习海涛的影子,每一次脑海中浮现出习海涛的影子,我都有一种畏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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