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为出人意外之事,仰首一望,那块翻板早已翻回原处,接合得天衣无缝,根本不知自己是从何处落下?
如今他所能做的,是尽量提足一口真气,将身子减轻,然后施展上乘轻功,在半空中成之字形的左右飘闪,以减低下堕之势,最后他终于毫发无损的飘落于地。
他才惊异自己的内力不知何时又增进了许多?一定就是昨夜与玉蝶采补的功效,他蓦地忆起那天散花仙子对他说的话:这就是玄门中最最精巧的采补之术,你好好记住,受益无穷!
他心中暗自叹息,这个玉蝶自以为聪明,耍了手段,却偏偏没有害到我,反而帮助了我。
既然这采补之术这么有效,以后若有机会,应该多多把握才是。
抬头打量,发觉这座地牢甚为宽敞,宽约七丈,长约十丈出头,收拾得倒也干净,简直像座大厅。
四壁都是以坚固的青钢石所砌成,光滑油亮,用手一敲,其声夺夺,显然是很厚很厚,根本别想破墙而出。
幸而壁上共点了二十四盏油灯,倒也大放光明。
说来也是真巧,他是飘落在西边墙脚之下,抬目望去,只见东面墙脚之下,一列并肩坐著四人,仔细一瞧,不禁使他大吃一惊!虽然最左边那人他没见过而不认识以外,其余三人,他的印象却极深刻,那就是黑衣二凶、黄衣三凶、白衣四凶。
既然与这三人在一起,那么那位穿红衫的人,不用猜必是红衣大凶了!
想不到他们四人也是关在这里。
那黄衣三凶霍然睁开眼来,见到好康就倏然站起,面貌狰狞的说道:
小子,你也来啦,真是难得啊,咱们正要算算旧账。
随又回头喊道:老大,我所说的就是这小子,前几天在洛口镇上,我与老二两人拚出全力才挡他一记拂袖神功,这小子若不早除,终必为我们一大后患,所以今夜非要算算
好康冷笑接口说道:算就算嘛,你以为本爷怕你呀?
其余三凶全都站了起来,虽然地牢之中不见天日,但大约估计约是午前时分,再有几个时辰以后,就是北丘山乱葬岗之约,所以黑河四凶十分著急。
黄衣三凶更是有些迫不及待,大声喝道:小子,咱们速战速决,
今日黄昏时分,大爷们还另外有场约斗,现在先撕了你小子
好康淡淡一笑,接口说道:你说的可是北丘山乱葬岗之约么?
黄衣三凶点点头道:是啊,你小子如何知道?
好康笑道:因为闯关的人就是在下我。
白衣四凶一惊:啊,是你?
黄衣三凶把好康仔细看了一眼,摇摇头道:凭你小子,乳臭未干,也配!
好康朗朗一笑,从怀中摸出红莺所通知的书信道:各位一看便知。
抖手之间,就将那信掷了过去。
红衣大凶伸手一招,便将信接了过来,四人就灯下一看,的确不假。
黑衣二凶哈哈笑道:这倒是真巧,既然这样,咱们就将此处当做是北丘山乱葬岗好啦,反正是要拚斗一场,又何必多跑一趟,你小子意下如何?
好康怕他日后反悔,故意重复一遍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我就改在这里拚斗,如果我获胜了,也算是闯过你们四凶的这一关,是吗?
黑衣二凶点点头道:只要你小子有能力获胜,就算过关。
好康朗笑道:好,咱们就这样一言为定双袖一展,向三凶、四凶两人迎胸拂去,右腕倏翻,呼的一掌,疾劈红衣大凶左肩;紧接著右脚一翘,猛踢向黑衣二凶小腹。
这一招三式,同时攻向四大高手,顿时掀起漫天风暴。
黑河四凶全都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小子说打就打,而且还竟有这高身法功力,端的不可轻视。
三、四两凶各自劈出一掌,便挡好康这一拂袖神功。
红衣大凶则单掌一竖,也是一招硬拚,黑衣二凶即横掌下切,一记力划鸿沟,直向好康脚背疾斩猛落。
由此看来,黑河四凶的确盛名不虚,不但个个未曾微退半步,而且人人都是以攻还攻,毫不含糊。
蓦闻两声砰然巨响,三、四两凶竟被好康这一拂袖神功震退一步,而好康自己也被红衣大凶这掌震得向左一个踉跄,由此可知大凶功力较其他三人强过甚多。
但见好康趁那一退之势,身形电转,直向二凶扑去。
黑衣二凶,见锐不可当,赶紧脚下连踏,转向侧让,可是好康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红衣大凶见老二身陷险境,连忙尾追而上,于灯光照耀之下,在好康身后掌指翻飞的翩然弄影,三、四两凶也感到老二处身之危,于是
两人合力攻出一掌,意欲阻遏好康锐风,为黑衣二凶减轻压力。
可是,不知怎么?好康身形一扭,倏然不见
原来好康使了一步鬼影迷踪身法,不但很巧妙的闪过红衣大凶的追击,和三、四两凶的拦截,而且还转到黑衣二凶的左面,探手一掌,疾拍而出。
只听碰的一声,正好击中黑衣二凶的左胸。
黑衣二凶于闷哼声中,吐了一大口鲜血,向右连抢数步,仍然立桩不住,一跤跌坐在地上。
忽听好康嘿嘿冷笑道:黑河四凶又有甚么了不起!上手不到十招,就被本爷四伤其一,哼,看你们还有甚么高招
蓦闻红衣大凶怒吼一声,晃身而上,掌劈脚踢,接连攻出十掌五腿,势若雷霆万钧,大海急潮。
好康暗凝真气,力贯双臂,左封右拒,全力抵挡,总算将对方这阵猛攻全数接了下来,脚下却只微退半步。
这时,两人额上都已微现汗珠,彼此心中亦都有数,各人也都暗暗心惊,想不到对方武功颇有造诣。
突闻两声沉喝,黄衣三凶左边抢进,白衣四凶则从右后夹击,两人似是心意相通,各人都是接连劈出五掌,又是一阵猛攻,快速绝伦,立刻风暴顿起,力浪横溢,好康身形电转,左右开弓,分别与两人各对一掌,只听拍拍两声巨响,有如久郁闷雷,霍然爆发,三人身形都被震得一阵摇晃,显然,这一下硬拚,双方都是全力施为。
这当儿,四周光线忽然一阵阴黯。
原来刚才这两掌,激起的劲风已吹灭了附近壁上八盏油灯,换句话说,整个地牢中总共只有二十四盏油灯,这一下却已熄去了三分之一。
就在几盏油灯一熄之际,恰逢黄衣三凶一掌劈来,好康几乎吃了大亏,赶紧一步鬼影迷踪闪了开去。
他这一闪,自然是往亮处闪去,这是人们的自然心理,白衣四凶虽然追之不及,但遥空一掌劈了过去,掌风呼啸,强劲如飙,又吹熄了四盏油灯。
这时靠近东边这一带的十二盏油灯已全部熄灭,幸好好康身形转动如流,已转到西边的墙脚之下。
红衣大凶由于略微休息,已缓过一口气来,吼声起处,跟踪而至,掌指翻飞,接连攻出九招。
好康心中明白,仅凭这个红衣大凶若与自己单打独斗,亦足以拚到千招以上,连忙翻身迎战。
两人都是以快制快,以攻还攻,全凭手上变招易式,缠斗不休,各人的生死均系于俄顷之间。
黄衣三凶和白衣四凶两人见对方已被老大近身缠住,机不可失,各人奋力劈出一掌,左右夹击而至。
好康闻风知警,赶紧脚下一滑,从两股掌风的间隙之处一闪而过,蓦闻身后一声巨响,空气激荡,到处流窜,接著呼啸一声,右边的十二盏油灯也一闪而灭。
这地牢中,本就黯无天日,全凭二十四盏油灯照明,如今灯已全熄,顿时一片漆黑,甚么也看不见。
油灯一熄,伸手不见五指,各人都不禁为之一呆!
好康毕竟聪明过人,脑筋反应得快,连忙身形一闪,斜飘三丈,靠壁而立,并屏住呼吸,凝神静听。
好康是由于聪明伶俐,不想弄出声来,三个凶神恶煞则是老奸巨猾,更不愿意出声,所以这地牢之中,立刻静了下来,简直落针可闻,直同一片死域。
有谁知道,在这种死域般的地牢里,却隐伏著几个绝世高手。
愈是寂静无声,不知情况,则愈是充满了杀机
※※※※
这边孟氏双英、火猴儿、花小猫、红莺等人,一共四女三男,倒也浩浩荡荡,气势不凡,向百蝶园行进。
不久,都已来到百蝶园门口,只见园门紧闭,静寂无声。
但见红莺翘了翘嘴,小梅连忙上前敲门。
哪知敲了许多下,都无人答应,彼此不禁互望一眼。
花小猫突然无名火起,走上前来说道:让我来,与他们讲这多规矩干嘛话声未落,飞起一脚,哗啦一声,已将园门踢飞。
花小猫左脚刚一跨进园内,但觉两片刀光从左右两侧门内,闪电般的劈了过来,这简直大大出人意外。
众人都看得惊心动魄,正要同时惊呼出口,忽闻花小猫一声清喝,接著响起一声惨号,并夹著一声闷哼。
大家抬眼望去,原来是两个守门的劲装武士,右边那个已被花小猫拦腰一剑,开肠破肚而死,左边那人则被花小猫一脚踢中小腹,犹在强忍疼痛的连连后退,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红莺和紫燕两人都想不到这小小孩子竟有这么大的火气,而且还有这么好的武功,所以两人都不禁互相交换了惊讶的一瞥。
蓦闻小梅一声娇叱,跟踪而上,手中剑芒一闪,又是一声哀号,将
那位已负重伤而退的武士杀死于地。
这时花小猫和小梅两人都已经算是进了园内,忽闻红莺和紫燕同声说道:咱们冲,先进入百蝶园内再说。
于是,一阵轻微混乱,众女和孟氏双英以及火猴儿等人全都进入了百蝶园内。
大家抬头望去,只见偌大一片花海,粉白黛绿,万紫千红,正在迎风吐蕊,播散出阵阵馨香,令人神清气爽,的确是满园花光,遍地蝶影,显得无比安详。
忽听紫燕突然说道:四姊为我掠阵,我到花丛中去看看有些甚么玄机!说话间,从怀中摸出一粒黄色药丸,含在口中。
但闻红莺轻喝一声道:五妹,且慢
大家侧头向她望去,只见她凤目炯炯地注视著那些飘飘闪闪欲坠欲歇,翩翩飞舞的蝴蝶,毫不稍瞬。
紫燕低声问道:四姊,难道你看出了甚么蹊跷?
红莺摇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尤其是那些蝴蝶飞舞的无声无息,万一正在散播一些无形之毒,如何得了?
孟氏双英老大孟宗竹赞道:不错,可见姑娘心思缜密,常人难及,赵某的确万分佩服。说得辞恳意识,显然是衷心肺俯之言。
红莺回头望著他点头一笑,却俯身在地上抓了两把碎石散土,站起身来,皓腕一扬,将那些碎石散土全都掷了出去!
刹那间,三丈之内的蝴蝶全都被击落于地。
不论眼力、手法,俱属上上之选,令人叹为观止。
孟氏双英和火猴儿都看得大吃一惊!互望一眼。
花小猫却侧头问道:红莺姊姊,那些蝴蝶都死了么?
红莺咯咯一笑道:我哪会那么残忍!只是暂时将它们击昏而已,盏茶时分以后自会清醒过来,又翩翩飞舞于花丛之间。
一只蝴蝶的生命力本就相当薄弱,若要将它击毙,自然是极为容易,但如果只能将它击昏,却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想不到此女竟有如此之能,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所以,孟氏双英等人,又极为惊骇的互望了一眼。
这时,突见她又在地上抓上两把碎石,捏在手中,然后站起身来,望著紫燕翘了翘嘴,含笑说道:五妹,我为你掠阵,你现在去吧,还是要小心一些。
紫燕点头一笑,回头一声娇叱,身形腾空而起,直向花圃中掠空扑去。
她所腾起的身形并不大高,刚好仅仅超过那些花丛,可是,却能维持甚久,真像一只紫燕从每株花梢之上掠过。
只见她左臂虚空一划,双脚凌空向左一摆,一式莺飞鱼转,即又向右边划空旋飞,不但双脚仍未落地,而且姿势美妙,更是令人拍案叫绝。
眼见她势将力竭,快要落下地来,却见她脚尖微点花枝,花枝轻轻一抖,又复弹身而起,凌空盘旋如故。
这时,孟氏双英等人全都暴喝一声:好功夫!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好像是一股无形巨力,久蓄内心,霍然一旦迸裂开来,既清澈响亮,又浑然有力。
仿佛只有一声热烈的喝采,才能宣泄内心的激情与衷心的敬佩,以及自己于此时所感受的快乐和高兴。
红莺却以手中的碎石为紫燕开路,二女如此合作,缓缓向前搜去,其余众女个个手握长剑,随后跟进,约只盏茶工夫,各人都已走过这片花海。
大家回头一望,只见那些已经落地的蝴蝶,这时又真的翩翩飞舞起来,重又呈现出一片欢乐气氛。
孟宗兰对著紫燕一竖拇指,赞道:姑娘好俊的轻功,我等今天又大大开了一次眼界。
火猴儿侯通也道:我老儿活了这大把年纪,今天也才是第一次看到。
紫燕擦了擦额上香汗,笑道:小女子献丑,倒让各位见笑了
这当儿,忽闻有人沉声喝道:何方强贼?敢来百蝶园内行凶,难道不要命么?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前面是一倏宽约三丈,长约数十级青石铺砌的石阶,石阶之上即是一座高大雄伟的屋宇,屋宇之前并列站著五人,而五人身后另还有许多名劲装武土,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严阵以待。
花小猫人小眼尖,向中间那人一指道:小梅、小桃,你们看中间那人,不就是洛口镇上那家饭馆中的店小二么?可见我并没说错吧。
小梅、小桃,同时一惊道:啊,当真是的,看样子他好像还是这群人的头儿哩。
那人冷哼道:甚么店小二不店小二的?我叫泥鳅章铁丘!
但见红莺仰头说道:我管你甚么泥鳅!快叫你们玉蝶出来与我答话。
泥鳅章铁丘冷笑一声道:丫头,你算哪一根葱,竟敢直呼咱们堂主。
红莺与紫燕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又道:你去对那玉蝶说,东岳红莺与紫燕二人联袂来访,相信你们堂主定会出来接见。
那人又冷哼一声道:哼,好大的口气,你有甚么话,对本座说也是一样。
花小猫却插嘴气道:你又算哪一根葱,怎么如此狂妄,大言不惭。
泥鳅章铁丘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小娃儿,告诉你好啦,本大爷现为百蝶园总管,自然可以代替堂主做主啦。
花小猫点点头道:你既身为此园总管,当然应该知道所发生的事嘛,那么我问你,我大哥好康他到哪里去了?
章铁丘得意笑道:他已被我们堂主所擒,关入地牢啦。
众人听得都是大吃一惊!宛若青天霹雳,骇然呆住!
花小猫一呆以后,突然一声沉喝,直向石阶之上掠去,他这一动,其余八女四男全都纷纷向上冲去。
突闻章铁丘揭道:凌飞、田横,你二人快下去拒敌,务将敌人阻于石阶之下;庞昆、谭德,你两人各带多名弓箭手守在这石阶上面,若有人抢上石阶就乱箭射杀。
花小猫、小梅、小桃,三人在前,奋勇拾登石阶。
狂剑凌飞、怒刀田横二人则向下全力冲来,眨眼之间,双刃已于中途相遇。
花小猫迎住狂剑凌飞,小梅、小桃二女则双战怒刀田横;五入分成两组,于这条石阶的半腰展开一场生死的搏斗。
这条石阶宽约三丈,全是以青石铺砌而成,一层一层的往上伸延,也只能容得两组人厮杀,却就再无空隙。
红莺与紫燕二女分别为三人掠阵,只儿小梅、小桃二女一上手,就以阴阳双绝合击剑法夹击怒刀田横。
怒刀田横的武功固属不弱,如果以一对一,二女均非其敌,但如今则是以一敌二,本就落了下风,何况二女所施展的又是一套至高绝妙的合击剑术,所以上手不到十招,怒刀田横就连连遇险,陷于苦战之中。
紫燕初时还以为花小猫年幼力弱,恐非对方敌手,哪知这小家伙异常悍勇,不但杀法泼辣,狂妄无忌,而且剑起狂飙,暴涌一天寒芒,显见功力亦是不弱。
紫燕看得心神一震!他小小年纪竟有这么厉害,先前的确是太低估
他了。
思忖之间,蓦然狂剑凌飞一声沉喝,手中突然加劲,长剑泛起层层波光,势若排空卷浪,直向花金猫倒泻而来。
此人既名狂剑,剑术上的造诣自是非比平常,紫燕深恐花小猫不敌,正欲仗剑而上,忽闻花小猫啸声起处,剑光闪闪,有如泼雨般地连连急刺,手法之快,出剑之速,简直使人看得两目不交睫。
他这一阵疾攻猛打,不但阻遏了敌人锐锋,而且硬生生的将凌飞逼退五步,又抢占了三层石阶。
紫燕看得点头一笑,原来这位小兄弟所使的竟是北癫老人家的泼雨乱剑。
听说这套剑法只要在功力上不与敌人差得太远,就能发挥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的无上妙用,看来他今天只是有惊无险啦。
哪知,就在她这一恍神当儿,花小猫又抢占了二层石阶,狂剑
凌飞虽然居高临下,仍然频频遇险。
忽闻红莺说道:五妹,你就对付左边那五名弓箭手,我对付右面五人,全力施展杀手,绝不容情!
随又向身后四女吩咐道:小李、小杏、小菊、小荷,你们四人稍待,见我与紫燕两人得手后,就跑来接应,全力搏杀那些劲装武士。
四女同时应了一声,个个磨拳擦掌,准备放手一搏。
但见红莺又向孟氏双英等人说道:为这位小兄弟掠阵的事,就只有重托各位啦。
孟宗竹与火猴儿齐声说道:姑娘放心前去,我等随后就到。
红莺与紫燕两人互望了一眼,接著各人一声娇喝,双双腾空而起,掠飞三丈余高,根本不循石阶而上,直如两只大鸟向左右两侧分别凌空扑去。
庞昆、谭德两人只不过是那些武士的领队,何曾见过二女这高身手?
顿时吓得一呆!居然忘记下令放箭,待两人警觉时,二女业已剑光闪闪,身临各人头顶。
只听二女同时一声娇叱,两支匹练般的长剑,有若天河倒泻,暴起万缕流光,向众武士头顶撒网罩落。
接著,哀号迭起,惨呼频传,溅起一天血雨。
二女分别已将对方解决了三人,方始落下地来,紧跟著身形电转,剑起风云,各人又复伤了两人。
突闻娇叱连声,喝吼盈耳,只见小李、小杏、小菊、小荷四女,个个挺腰而起,人人奋勇争先,仗剑直上,纷纷抢登石阶,就在那座高
大的屋宇之前,与对方许多名武士掀起一场剧烈混战。
蓦闻花小猫一声劲喝,短剑连飞,唰唰唰三剑,又将狂剑凌飞逼退五步,自然又硬生生的抢占了三层石阶。
小桃回头一看,十分著急说道:小梅姊姊,你看,小萝卜头已经超过我们很远了,我们也该加一把劲,早点将这老小子杀败不可。
小梅喝声:好!唰唰唰连飞三剑,只见青虹暴长,纵横交织,有若一具光网,炫人耳目,乱人心神。
小桃则乘怒刀田横手忙脚乱之际,疾出一剑,直削他左肩!
田横只觉肩头一凉,奇痛攻心,接著鲜血汩汩而出,染遍左边半身,已被对方削下一片肉来,哪里还敢再战?转身就向石阶之上逃去。
二女随后抢登而上,抬眼四顾,只见泥鳅章铁丘又带来许多位武士,将红莺与紫燕两人,分做两处围住厮杀。
红莺与紫燕二女的确不愧是慕容美身边的得力之婢,各人虽被七、八个劲装武士圈住,但她二人两支长剑,矫如矢龙,纵横疾刺,左右连挑,每出一剑必定有人被伤,再加二女身法灵巧,更是所向披靡。
小梅、小桃两人心知两位姊姊之能,自是十分放心,可是转头望去,但见小李、小杏、小菊、小荷四女,被对方十多位如狼似虎的武士圈住厮杀,却感到相当吃力,而且都被迫得险象环生,于是,两人同时一声娇叱,奋力冲杀过去
怒刀田横一逃,狂剑凌飞就顿感势孤力弱,心想:不如就退上石阶,在平地上与这小子再放手一搏。主意打定,身形往后一仰,凌空一个倒翻,业已跃上石阶顶层。
花小猫一声劲啸,亦跟踪而上,这时双方人手全都到了那座屋宇前的平地之上。
孟宗竹许是有些手痒,高声说道:小兄弟,愚兄也想活动活动,这一阵就让我来好啦。
花小猫回头一笑道:好,就将这老小子交给你好啦!
话声刚了,忽然弹身而起,左掠三丈,呼的一剑,直向正在指挥出击的百蝶园总管泥鳅章铁丘刺去。
泥鳅章铁丘先前没有注意,骤然之间吓了一跳,赶紧用手中折扇一拨,左跨一步,方堪堪躲过。
等他刚一看清面前之人,花小猫业已接连攻出三招。
泥鳅章铁丘虽是店小二出身,但武功也颇不含糊,绝不在狂剑凌飞之下,于哈哈狂笑声中连挡三招,眨眼之间,两人已打得兔起鹘落,风旋云转。
孟宗竹与狂剑凌飞硬拚几招以后,方知自己与对方尚有一段距离,也才知道花小猫虽然人小年幼,但武功的确远在自己之上。
孟宗兰也大喝一声,加入战圈,从侧面夹击凌飞,如此以二敌一方始稳住战局。
火猴儿侯通也向那些武士群中冲去,众小婢得两人之助,更是精神大振,信心突增。
这时,蓦闻喝吼盈耳,惨呼频传,掌风呼啸,拳劲奔涌,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之中,涌出一股冲天杀气
※※※※
上面打得风云变色,地牢内更是凶险无比,一片绝对的漆黑中,好康脸上闪过一抹苦笑。
这下好啰,如果有灯有亮,彼此都能看见对方,我还可以仗著鬼影迷踪身法,只是有惊无险而已;如今大家都看不见,鬼影迷踪还有个屁用!一旦被他们缠上,一定很难脱身,尤其,以前他对红衣大凶估价并不太高,但经过刚才几番拚搏,才知此人乃是自己一大劲敌。
如果是在平时,自己仗著鬼影迷踪身法,也许还有致胜之望,如今却在这种情况下,则无半点把握。
这当儿,忽听有人终于忍耐不住,轻轻干咳一声,接著,即听白衣四凶的声音说道:咦,那小子躲到哪里去了呢?
忽又听黄衣三凶急道:这下糟啦,偏偏我们平时太过自信,不愿随身携带火折子,如今那小子只有一人,毫无顾虑,尽可
只听红衣大凶接口说道:不要紧,你二人过来,我告诉你们一个暗号,以便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彼此也好有个识别。
刚才黄衣三凶的话,虽然没有讲完,但却把好康无意间点醒,是啊,反正我只是一个人,他们三个人都是我的敌人,我随便怎么出手,对象总是他们三人,我自然毫无顾虑,相反的,他们怕伤了自己人,却就碍手碍脚啦,这样一来,自然对我十分有利。
随又暗暗想到这个红衣大凶的确厉害得很,他们一定在商量甚么联络暗号,我绝不能让他们商量好了再来对付我,一定要将他们冲散才行
心念既起,连忙晃身而上,左掌右指,再加长踢横扫,接连攻出十招,顿时力浪急卷,满室生啸。
大凶、三凶、四凶,各人于闷呼声中被迫得倏然分开,待各人缓过一口气来以后,那股力道却又骤然消逝。
原来,好康只是将三人冲散以后,随又悄然而隐。
这时,大凶、三凶、四凶,包括好康在内,四人各在一个不同的地方隐住,虽然有的立得较远,但也有近在咫尺,可是由于漆黑一片,彼此丝毫不见。
各人都是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弄出一丝儿声音,地牢内又归于像死一般的寂静
少顷,白衣四凶忽觉有一只手掌向自己左肩搭来,顿时心头大骇!
浑身寒毛直竖,随口惊呼一声:啊!
喝声之中,右掌一扬,连忙拍出一掌。
只听红衣大凶的声音说道:老四,是我!
白衣四凶似在微微笑道:原来是老大,我还以为是那小子
话未说完,却听碰的一声,背上狠狠挨了一掌,张口哇的一声,吐出几大口鲜血,喷得红衣大凶满脸满身,同时身子向前一仆,昏死在大凶怀中。
忽听大凶心胆欲裂,惊声呼道:老四,怎么啦?你振作点,醒醒啊,你醒醒啊!声音抖颤,哀伤凄凉,有点像哭
自然,四凶挨这一掌正是好康所为,他正要侧身进击红衣老大,忽从左侧涌来一股无朋巨力,疾窜而至。
好康心知这股巨力必是黄衣三凶所发,连忙向右横跨二步,故意踏脚甚重的一声,闪让开去。
黄衣三凶一听步履声响,就知好康身在何处,暗中一声冷笑,跟踪而上,呼的一掌,追击过去。
好康也于冷笑声中,又复向前跨出三步。
黄衣三凶这掌又复落空,自然在后紧追不舍,连劈数掌,都只是毫厘之差而没伤到好康,就这样一逃一追,两人已离原来位置约七、八丈远了。
照说这七、八丈距离,好康只要一闪即到,而他却故意分做几次退让,其实,这就是好康聪明之处,他的目的就是要将黄衣三凶引得远离大凶,才好下手。
同时他心知红衣大凶这时必定在为四凶推宫活穴,无暇顾及这个倒楣的三凶,此时正是大好时机。
所以,当三凶再度一掌劈来,好康默运神功,劲走百骸,力贯双臂,右腕一翻,硬接一掌,只闻碰的一声,双方掌力接实,三凶震得连连后退。
好康早有计算在心,乘三凶后退之际,迅疾跨步而上,左手猝然一掌,罡劲猛吐,劈在三凶前胸。
黄衣三凶被震得飞了起来,一声惨呼,落下地来,口中鲜血狂涌,业已昏倒在地,比四凶伤得更重。
黑河四凶一向凶名久著,自出道以来何曾遭遇这种败绩?所以红衣大凶气得须发直竖,悲愤填膺,当下恨声吼道:你小子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老夫跟你拚了!
好康一听对方话中之意,好像立刻就要与自己拚命的样子,心知此人亦非易与之辈,连忙将功力提得满满,蓄势戒备,横掌待发。
哪知,蓄势许久,都不觉得大凶有何动静?
原来红衣大凶悄悄将三凶抱起,搬到二、四两凶一块,并以本身功力为黄衣三凶推宫活穴起来。
好康一直等了好久,都不觉大凶有何行动,不禁有些奇怪,不知这老小子在搞些甚么鬼?真令人枯等难挨,冷笑一声,道:如今你们四凶已伤其三,只剩你一个光杆老大啦。
半晌,方听红衣大凶说道:你小子别要得意,就凭大爷一人也够你小子受的。
听这声音,似乎就在好康面前不远。
原来,红衣大凶利用刚才那段时间,已将三、四两凶悄悄安置于东面墙角,让三人列坐疗伤;然后自己再悄悄跑来西边,才与好康答话,以便其余三凶专心运功。
好康干咳一声,道:本爷曾听人谈及,说你们黑河四凶以你老大的武功最好,现在你我两人正好单挑独斗,来一次公平决战。
红衣大凶沉声喝道:好,老夫正要试试你小子的真才实学
呼的一掌,疾劈而至。
好康左肩一沉,右腕一翻,直向对方手腕脉门扣去,也是以快制快,闪电即到。
手指刚要触及对方掌沿,忽觉红衣大凶突然变掌为指,反而朝自己掌心戳来,同时左掌一伸,疾拍好康小腹。
好康暗吃一惊!想不到对方变招之速,出手之快,竟到了这种地步!
赶紧一面吸胸凹腹,从速应变,左手易掌为抓,希望乘机扭断对方手指,右手则抡掌下切,疾斩红衣大凶左腕。
接著,两人近身肉搏,展开一场凶猛绝伦的快攻。
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形之下,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进攻路子,完全只凭感觉与经验,各逞其能。
各人变招易式都只在顾指之间,如有一方稍慢,或是一下应付不当,就可能横尸当场,血溅五步。
所以,各人的生死存亡都在毫顷之间,虽然无法看到各人的凶险之状,但其险恶之情却较平时犹有过之。
尤其两人都是一流高手,为了恐怕对方预先测知,因此各人于出手之际,不带丝毫风声,都只于掌指伸缩屈弹之间就已将招式攻出。
所以两人虽然迭遇凶险,危机一发,却无半点声音。
说来也真好笑,在这种黯无天日,漆黑如墨的地牢之中,有谁知道,竟有两位绝世高手在以性命相拚。
约莫有盏茶工夫,两人已对搏了五十余招,仍然是秋色平分,不胜不败之局,而且两人脚下都不曾移动分毫。
两人掌指变化愈来愈快,招式也愈打愈奇,自然,各人的凶险也愈来愈多,愈来也愈加严重。
两人脚下之所以都不曾移动,一则是各人都不愿服输,二则是恐怕一旦分开以后,就再难有机会将对方缠上。
所以,尽管各人愈打愈是心惊,但都不愿就此罢手,非要打出一个结果才肯甘休。
转眼之间,又是五十招过去,仍然难分胜负,不过,两人这时都已汗流浃背,微微有些喘气。
拚搏之间,红衣大凶却在暗暗想道:这小子武功不弱,而年龄又比自己小了一倍以上,愈战愈勇,愈打经验愈多,如果时间一久,自己必然会吃大亏,我必须要冒险求胜,速战速决才行。主意打定,连忙身子一沉,横跨一步,从侧面抢进,探手一抓,已将好康左肩抓住。
他这一突然移身换位,大出好康意外,幸喜好康反应灵敏,应变神速,匆急之间,左臂猛收,顺势一肘,碰的一声,正好撞在红衣大凶腋下。
红衣大凶这一下挨得不轻,顿时口内一甜,人也向一侧踉跄数步。
可是,此人毕竟是凶名卓著,倒也有股狠劲,不仅将嘴内那口鲜血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而且乘那踉跄,飞起一脚,也正好踢中好康大腿。
好康也不禁向侧一跄,于是两人方暂时分开。
一肘换一腿,看似两不吃亏,仍然是难分轩轾。
但红衣大凶那一肘是挨在腋下,好康这一倒则是挨在腿上,当然红衣大凶吃亏较大,受伤较重。
红衣大凶虽然感到胸腹之间血翻气涌,但也只是略闭双目,暗吸两口真气,也就平息了下来,无甚大碍。
至于好康大腿虽然挨了一脚,但也只是一麻即罢。
不过,由于两人刚才这番拚搏已有百招以上,各人都感到有些吃力,所以,两人虽然不能看见,但都能听到对方浑浊的呼吸之声。
虽两人明知对方与自己相距不远,但各人都暂时停了下来,一面凝神戒备,一面却又暗中运功调息。
这仿佛是另一种比赛,谁先恢复体力,谁就有致胜的希望,所以,各人都在全力争取一分一秒的时间。
少顷,忽听红衣大凶说道:你小子武功不错,是老夫所遇的最大的劲敌了。
好康悄悄抹了一把额上汗珠,笑道:彼此,彼此,听说你们四凶与西狂缠战经月,双方都不曾分出胜负,难道他还不是你们的劲敌么?
红衣大凶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们与西狂之战,大多数都是在白天进行,纵然是在夜晚,也是在明月皎洁,星光灿烂之下,从未像在这种情形之下拚斗过,所以在感觉上较往日更加凶险。
好康故做哈哈一笑,道:只怪你那两位兄弟将这室内灯光全部弄熄,给了在下以可乘之机,否则,真若要在下以一敌四,还难办哩。
两人都在故作轻松,其实各人都已精疲力尽,但又不愿被对方看出破绽;显然,在这种情形下,两人都还在互斗心眼。
蓦然,一个严重问题突地袭上好康心头,不禁暗暗想道:我得赶快将他制伏才行,不然时间一长,那三个凶神恶煞将伤一疗好,我就惨啦。
于是打起精神问道:你可还有再战之能么?
红衣大凶故作做淡然一笑道:怎么没有!老夫又没受伤,不过说到这里,故意不再说下去,却深深吸了口气。
任何人在最疲惫的时候,能多吸口气也是好的,好康却接口问道:
不过甚么?你怎么又不说了呢?
红衣大凶道:老夫的意思,如果你我这样打法,就是打到明天晚上,也打不出个结果来,反而徒耗力气。
好康点点头道:对,你说我们应该如何打法?就请你划下道来好啦。
红衣大凶又乘机吸了两口气,道:我希望就以这地牢中西边这一半做为战场,你我各人提聚真力,彼此硬拚几掌,直到有一方不敌而认输。
好康微微一笑道:你是欺我太年轻,功力不敌你是吗?如果我不答应,你会以为我怕了你。好,从现在起,咱们来一个掌掌硬拚,招
招硬接,谁若躲了一掌,谁就不是英雄好汉!
红衣大凶道:好,老夫奉陪话声起处,猝然一掌劈了过来。
一个练武之人,功力到了一个相当境界以后,只要不是身受重伤,如果仅是一点疲劳,呼吸之间即可恢复元气,精神抖擞如故。
所以他这一掌劈出,顿起狂飙,有若推山倒岳之势。
好康冷笑声中,左掌一扬,对著那股掌风疾迎而上。
眨眼之间,双方掌力中途接实,碰的一声巨响,有若青天霹雳,又似拍岸惊涛,顿时劲浪横溢,满室急窜。
好康也被震得脚下浮动,后退一步。
一掌互拚以后,双方又静了下来,由于室内黯黑一片,既无法著清对方是否受伤,又不知对方使了几成功力,所以,两人都是茫然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少顷,忽听红衣大凶说道:怎么样?姓好的小子,这一掌的滋味如何?
好康答道:果然不错,能将本爷震得退了一步,可见盛名不虚。
红衣大凶听说只将他震退一步,既似有些不信,又像有点吃惊,不禁浓眉连皱:难道这小子功力比我还高?再不然就是没说实话。
思忖之间,忽听好康朗朗一笑道:你也接本爷一掌试试话声未了,右臂一圈,呼的一掌,凌空劈来。
红衣大凶一听对方那阵朗笑之声,就知对方功力比自己略强,如今又觉对方这掌势若惊涛骇浪,排空而至,更是有些心急情惶,但事先已经讲好,不准躲避闪让,只得气沉下体,马步如桩,咬牙一声闷哼,双掌奋力推出。
双方掌力相触,又是一声轰然巨响,接著力浪急卷,空气流动,满室之内都卷起一阵呼啸之声。
红衣大凶虽然未被震退,但双脚硬生生的陷地三寸。
好康听风辨位,知道红衣大凶仍在原来位置,当下又是一阵朗笑,说道:红衣大凶,有种你就再接本爷几掌。
疾扑而上,双掌交递劈出,刹那间,一连拍出九掌,暴起一阵掀天巨浪,势若浪涛汹涌,万马疯奔。
红衣大凶被迫无奈,只得咬牙硬拚。
于是双方对掌之声宛如连珠炮发,轰轰直鸣,就连这座极为坚固的地牢也似在隐隐动摇,四壁上更是碎石纷飞,有若满天豪雨。
红衣大凶连接九掌,胸腹之间早已血翻气涌,口内数度感到甜味,但都强忍下去,不愿吐了出来。
显然,这老小子已负了很重的内伤,何况双脚已陷地将近一尺,地下青石也快要掩及膝盖了。
好康这一阵猛攻,的确耗了不少功力,浑身都是汗出如浆,但他存心要将红衣大凶毁去,只得尽量坚持了。
所以,长啸起处,纵身而上,有若惊鸿迅雷,双掌暴伸,奋力下劈,以雷霆万钧之势,撒网罩下。
红衣大凶忽觉头顶有股巨大无朋的强劲潜力,有如天河倒泻,亦似山洪暴发,澎湃而至,不禁大吃一惊!这时他虽明知不敌,也只得舍命一拚了。
当下鼓起最后一股余勇,双掌向上一举,天王托塔硬挡来势,只希望也将对方伤在这一硬拚之下。
的确,此人豪勇可取,壮烈可嘉,倒不失是一位铁铮铮的英雄人物!
唉,只可惜力不从心,一声巨响以后,他再无法忍耐,哇的一声,一股血箭从口内喷了出来,人也支持不住,顿时倒了下去,他虽倒地,但人却并未昏死,仍然有些清醒。
好康也被红衣大凶最后这招硬挡,震得又复上升二尺,方始落下地来,但他这时亦有些血翻气涌,口内发甜,内腑之间也受了伤。
他心知必须乘自己最后这口真气犹在,将对方做彻底解决,否则,这口真气一散,自己就势必落败,所以,他匆急的向前大跨一步,哪知即被红衣大凶横卧于地的身子一跤绊倒。
说来也是真巧,两人居然竟是并头倒在地上。
红衣大凶虽然没有丝毫力气,但他神智未失,当下嘿嘿一笑,道:
难得你小子自己送上门来巨嘴一张,狠狠咬住好康左侧脖子。
好康一阵疼痛,方知是怎么回事,连忙向红衣大凶头上疾劈一掌,若在平时,他这一掌定将一颗人头打得稀烂,但这时他却是精疲力尽,落下时已无多大力量,仅只把红衣大凶打得昏死过去。
他一挣脱大凶巨嘴之后,就地接连几滚,一直滚出一丈多远,才翻身坐了起来,伸手向颈间一摸,只感到湿淋淋地,而且一阵痛疼如裂,然后再放到鼻端一嗅,哇!一股血腥冲鼻而入,使他几乎欲呕。
他本就受了些内伤,但他心知伤势不重,可是,这脖子间被大凶咬伤,却就不知轻重,不禁一片茫然。
最后,只听他凄凉一叹,喃喃自语道:唉,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还是先运功一番好啦。
漆黑中,不知对方情况,要是他们任何一人还能行动,只要举手之劳,就能置自己于死地,他心中一阵慌乱,摸索著移动位置,来到一
处墙角之处,至少可以护住背后,只要防御正面即可,这才盘膝而坐,慢慢运功调息起来
偌大一间地牢却是一片宁静,几个活生生的武林高人,仿佛一下子都落在一个不知名的时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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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伤势实在太重,内腑翻腾如搅,好康努力运功调息,却总是安不下心来,正在焦虑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背后一阵极轻的轧轧声响,一只洁白的纤纤玉手伸来,抓住他的肩膀一拉,好康就向后跌了过去。
若是在平时,这轧轧声响必定瞒不过他,但是此刻的好康受伤极重,耳目失聪,反应迟钝,这一拉,他就跌入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
正要开口惊呼,就被那只柔软的手掌掩住,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道:别叫,是我!
好康已听出是那个名叫小茵的少女,心中不由忐忑难安,不知她为甚么乘自己受伤之际,将自己挟持?
轧轧之声又响起,原来一道精巧的机关暗门又已闭上,现在他们已置身在一间局促狭小的暗室中,小茵这才放开了手,在他耳边轻声道:
你已经受了重伤,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四个的,我来带你出去
好康挣扎道:不,我不能走,没有分出真正的胜负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小茵急道:可是,那样你会送命的!
好康道:不,与其做个临阵脱逃的懦夫,不如战死的好!
小茵惶然欲泣,道:你若死了,我们也活不成
好康道:你们,你们是谁?
小茵道:就是玉蝶姑娘和我们五个
好康道:为甚么?为甚么我死了你们会活不成?
小茵叹道:你忘了玉蝶姑娘打赌输了,我们六个从此就是好公子你的人啦。
好康摇头道:那只是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
小茵道:不,我不知道她们怎么想?我小茵却是当真的,我已经认定我是你的人了,我决定这辈子从一而终,你若死了,我一定不能独活!
她哭泣著哀求道:跟我出去,我知道有一条秘道
好康用力推开她,道:不!
小茵哭得伤心欲绝,道:求求你
好康坚决道:不!
小茵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叹气道:好吧,告诉我,我该如何帮你?
好康道:打开门让我出去,而且
小茵道:而且甚么?
好康道:而且不要再吵我,让我好好的运功调息疗伤!
小茵喃喃道:调息疗伤,调息疗伤她突然灵机一动,道:对了,九浅一深,能不能帮助你疗伤?
好康一怔!小茵又附在他耳边道:你跟玉蝶姑娘九浅一深,我们都已经偷偷的瞧见了
这暗室内漆黑,好康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从她的声音听出,她一定是羞红了脸蛋,低垂著头,不敢见人。
他还未开口,只听小茵又道:玉蝶姑娘说,她跟你九浅一深之后,很有用是对你有用?还是对她有用?
好康道:都有用。
小茵欣然道:那太好了,我就,我就让你,九浅一深
挤在这样的斗室里,她这样在耳畔吐气如兰,又加上这样赤裸裸的表白,好康哪能不怦然心动
更何况,衣衫簌簌之声,软玉在抱,温香满怀,一具完全赤裸的娇躯已经贴了上来,甚至主动送上了樱唇,献上了香吻,呢喃著呻吟道:
不必怜惜我,你尽量九浅一深,去打败那四凶
好康早已被她挑逗得坚硬似铁,再不犹豫,举起长枪巨炮,兵临玉门关口,一冲而入,直捣黄龙!
破瓜之痛,小茵忍不住的哼了一声,全身颤抖著
好康怜惜著道:痛么?
小茵咬牙忍住,故作轻松,道:只有一点点痛,不要紧的
她不是违心之论,那一点点的撕裂之痛,并不比平时练武受伤更痛,而且
而且,那里面被他那个东西塞得满满的,又粗又长,不知道触碰到里面的甚么,竟似触碰到全身最敏感的神经末梢,令得她全身极度紧张,又酥又麻,又惊惧又欢迎
她终于忍不住的扭动著腰肢,寻找著那最最深处的奇妙敏感位置,呻吟著道:求求你,动一动
好康叹了口气,道:不行,我的伤
小茵啊了一声,道:对不起,我忘了你受了内伤
她翻身而起,变成跨骑在他上面,道:你尽管舒舒服服的躺著,还是我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