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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海捞针

    小牡丹的表演太彻底,大胆的未免过了火,已达“有伤风化”的程度。所以一听门口把风的人大叫警察来了,她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惊慌失措下,她根本不知道叶雄是谁,既然他拾起舞衫替她披上,她就跟着他夺门而出。从后门溜之大吉,以免被抓去吃上妨害风化的违警官司。

    这种低级酒吧,都雇有专人在门外把风的,所以里面才敢大胆地表演色情脱衣舞。只要发现情形不对,一声警告,舞娘便立即收场,遁向后面逃走。跟警察捉迷藏,已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的事了。

    小牡丹就住在附近,她把叶雄带回自己住的地方,那是一幢旧楼房,由几个吧娘合住,各人占有一个小房间。

    她住在二楼,房间就在楼梯口旁,里面除了一张单人床,只够放得下几样简单家具。

    进到房里,关上房门,她又在窗口居高临下,向街上张望了一阵,拉上窗帘。这才惊魂甫定,松了口气,用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打量着叶雄,笑问:

    “你贵姓?”

    “我姓叶。”他觉得没有改名换姓的必要,坦然告诉了她。

    “叶先生,”小牡丹嫣然一笑,说:“刚才你那两手真精彩极了,平时谁也不敢惹那大块头的。还有那个瘟流氓,更是穷凶极恶,好像酒吧是他们开的似的。想不到今晚让你把他们揍趴下了,这个斤斗可栽到家啦!”

    叶雄置之一笑,说:

    “这算不了什么,我只担心他们迁怒于你,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以后恐怕会找你的麻烦吧?”

    “这关我什么事?”小牡丹悻然说:“我们干这行的,客人谁看中了我,我就得陪谁,又不是我硬找上你的,他凭什么把帐算在我头上?笑话!”

    叶雄笑笑说:

    “他们能不找你麻烦,那是再好也没有啦……哦,对了,今晚怎么没有看见阿牛?”

    小牡丹不由地打量了他一眼,诧然问:

    “你们认识?”

    叶雄不动声色地说:

    “认是认识,只是不大熟,最近有笔赚钱的买卖,人家介绍我找阿牛谈谈看。可是我一直对他不太了解,所以想先从侧面打听一下,这家伙可不可靠……”

    “你准备向我打听?”小牡丹问。

    叶雄点点头,说:

    “听说你跟他交情不错,大概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他的一切吧?”

    小牡丹笑而不答,径自走到床前,从墙上取下一件挂着的薄纱睡袍。就当着叶雄的面,背着身子,毫无顾忌地脱下披在身上的舞衫,一面说:

    “那么你刚才并不是要我陪酒,只是想向我打听阿牛?”

    叶雄看着她那赤裸裸的背身,只觉得那是一堆没有灵魂的肉体,丝毫不为所动地说:

    “坐台子你不也得跟我聊天吗?如果我们把阿牛当作话题,相信你不会反对吧?”

    小牡丹穿上睡袍,回过身来,笑笑说:

    “那可不一定,坐台子是坐台子,陪你聊天,喝酒,甚至于干什么都可以。但你要向我打听阿牛,这等于是要我出卖他,说句老实话,我们是初次见面,论交情你是不能跟阿牛比的!”

    “如果我愿意付你代价呢?”叶雄问。

    小牡丹想了想,说:

    “这还可以考虑,不过我想先知道,叶先生能出多少代价,和要打听的是什么!”

    叶雄直截了当地说:

    “代价是一千美金,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什么!”

    小牡丹霍然心动,一千美金在她来说,确实是笔可观的意外之财。但她看叶雄的那付打扮,似乎不相信他还有那么大的手面,因此把手一伸,说:

    “请先付钱!”

    叶雄心知这种认钱不认人的女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要不先付钱,她绝不会出卖消息。好在这笔开销可以报公账,不需要他自掏腰包,何不慷他人之慨。

    于是,他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十张百元美钞,悉数交在了小牡丹手里。

    她接过来点清之后,才欣然笑着说:

    “叶先生,不是我小心眼,实在是我们干这一行的,成天接触的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物。像你叶先生这样大方的人,真不容易遇见……”

    叶雄淡然一笑,说:

    “谢谢你的恭维,现在我们开始吧,请把你所知道关于阿牛的一切,尽可能详细一点告诉我。”小牡丹收了他的钱,那还有什么话说,自然得把一切和盘托出。

    其实她知道的也并不多,只知道阿牛姓刘,在半年前就常来酒吧鬼混。那时候他由于囊中不足,纯粹是来买醉,看色情的表演,尚不够资格叫吧娘坐台子。

    直到前两三个月,他才忽然抖了起来,口袋里经常装着大把的钞票,有时故意掏出来炫耀。也就是那时候开始,他经常找小牡丹陪酒,更以银弹攻势,搭上了她,两个人打得火热,姘居了一段时期。

    这些跟警方所调查的资料完全相符,证明小牡丹没有替阿牛掩饰。接着,她气愤地说:

    “最近半个月来,他可神气了,连他的影子也见不着,听说他又搭上了个菲律宾女人!”

    叶雄不动声色地问:

    “你知不知道,他那些钱是从哪里弄来的?”

    “谁知道!”小牡丹忿声说:“反正我问他,他也不会说实话的,只要不少给我就成!”

    叶雄又问:

    “那么跟他平时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

    小牡丹想了想,说: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来酒吧的……噢,对了,有一次半夜里,有个家伙找到这里来,把他叫到房外去,鬼鬼祟祟地说了几句话,他就匆匆跟那家伙走了。当时我为了好奇,赶到窗口一张,看见他们上了一部好漂亮的轿车,开了就走……”

    “你看见那个来找阿牛的人没有?”叶雄急问。

    小牡丹回答说:

    “当时我没穿衣服,睡在被窝里,是阿牛去开门的,所以没有看清站在门外的是谁,后来又有一次,那家伙到酒吧去找阿牛,我才看清楚他的脸上有个刀疤,身体非常棒,只是满脸的邪气。阿牛说他是替人开车的,他们是好朋友,那家伙打算替阿牛介绍一份工作……”

    叶雄毫不放松地再问:

    “除了那家伙,阿牛没有跟其他的朋友来往?”

    “没有!”小牡丹肯定地说:“他只跟酒吧的人混得很熟,所以大家都管他叫阿牛。不过好像听说,他最近搭上的那个菲律宾女人,是在什么舞厅当舞女,还是香烟女郎的……”

    叶雄心知再问也问不个所以然来了,为了避免被她起疑,只好适可而止,告辞离开了小牡丹的住处。

    匆匆回到警署总察,他向萧探长作了个简短的口头报告,然后亲自到停放那批歹徒尸体的地方,遂一查视那些尸体,结果并未发现其中有小牡丹所说的,脸上有刀疤的歹徒。

    于是他确定,那家伙没有参与这次行动。

    这一条线索岂能放过,叶雄当即请求资料组协助,连夜调查境内所有的驾驶人员纪录,清查那脸上有刀疤的司机。

    但这工作相当费时,试想,要在登记有案的驾驶人员中,仅凭照片找出那脸上有刀疤的家伙,不等于是在大海里捞针?何况那家伙并不一定领有驾驶执照!

    尽管如此,这却是唯一的一条线索,警方在完全绝望以前,总得把死马当成活马医,不能放弃。

    萧探长把叶雄召到办公室来,愁眉不展地说:

    “叶雄,这件事愈闹愈大了,上面的压力也愈来愈重,可是到目前为止,非但毫无进展,今天更想不到费尽心机布下个陷阱,结果竟造成惨重的伤亡。幸好‘老总’也明白这不是普通绑票案,才没有追究责任,否则我们真不知怎么交代了!”

    叶雄沮然说:

    “今天确实得不偿失,不过我一直没有参与这件案子,直到探长把我找来,我才……”

    萧探长叹了口气,说:

    “唉!早把这件案子交给你去办,也许情况就不至于糟到这步田地了。说实在的,我是因为看你最近才回来,应该给你个假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棘手,才不得不要你临危授命,担负起这个责任。否则我个人的前途倒在其次,大不了是丢官,可是再闹下去,整个马尼拉就要陷于暗无天日的恐怖中啦!”

    叶雄神色凝重地说:

    “这件案子确实很棘手,主要的是,这个组织能在一次行动中,动员这么多的人数,整个的组织一定非常的庞大。可是他们干了这么多次的绑架,尤其像今晚死了一二十人,居然没留下一个活口,使我们毫无线索着手,真说得上是干净利落了!”

    萧探长沉思了一下,说:

    “所以我认为,必须先研究出这个庞大的组织,绑架了那几十人去的动机是什么,再从这方面着手侦查,也许可以事半功倍。否则的话,由于今晚的整个计划失败,已经打草惊蛇,使他们有所警惕,以后的行动必然更加谨慎小心了。”

    叶雄燃起了一支香烟,猛吸了两口,说:

    “探长,我倒有个看法,一般绑票的目的,不外乎是勒索。但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一个受害者的家属,接到勒索的通知,因此我们可以否定这是一般的绑票案。那么我们应该想到,这个庞大的秘密组织,在近两个月之中,不断地绑去了好几十人,除非是偷运出境,贩卖人口之外,还会有什么其他的用途呢?”

    萧探长摇着头,说:

    “这不可能的,过去我们也破获过贩卖人口的案子,受害者都是年轻漂亮的少女,但这次被绑的,几乎是男女老少,贫富各样的人都有……”

    叶雄强自一笑,说:

    “现在范围就更缩小了,人的用途只有几种,既不是为勒索金钱,又不是贩卖,那么我们就必须放弃正途,朝歪门邪道上去想!”

    “哦?”萧探长诧异地问:“你想到了什么?”

    叶雄正色说:

    “虽然我只是凭空乱想,毫无事实根据,不过我认为非常有可能,就是这些被绑去的人,将被用来利用作某种不人道的试验!”

    萧探长顿时吃一惊,摸着下巴说:

    “嗯!这虽近乎幻想,但也不能说它绝无可能……叶雄,你的判断一向很正确,不过,我但愿这次是错误的,万一不幸被你言中,这实在太可怕了!可是,你看这可能是一种什么性质的试验?”

    “这很难说,”叶雄说:“一般来说应该是科学上,或者医学上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在试验的过程中,都是用兽类,譬如猴子、白老鼠、兔子等来实验,不到最后成熟阶段,是绝不会用到人体上的。因为法律和人道上都不允许这样做,所以我说这是种不人道的试验!”

    萧探长忿然说:

    “真有这种可能,我们就必须尽全力阻止!”

    叶雄何尝不是跟萧探长一样的想法,但他担心的是,万一不幸言中。那么这种试验可能已经发生了,而且仍将继续下去,直到整个组织被破获为止。

    现在他们等于是在亡羊补牢,只希望尽快破案,使那种神秘的不法组织,不能继续危害社会。

    离开萧探长的办公室后,在回寓所的一路上,叶雄仍在想:这会是一种什么性质的试验,而必须用活生生的人去作牺牲品呢?

    池满脑子在胡思乱想:

    是不是把这些人,载上太空船,送上月球去,试验人类在月球上的生存能力?

    是不是某种新的药物,需要以人体作为实验,不能以其他兽类代替?

    是不是……

    他一路浑浑噩噩地,愈想愈迷茫了。

    不知不觉地,已驱车来到民伦洛区,他住的是一座公寓,二楼的一个双间套房。

    以一个光棍来说,他的生活是相当舒适,甚至近乎奢侈的了。不过这是工作上的需要,为了他经常要接触各阶层的人物,他的身份随时随地要变换,住的地方势必在配合身份。所以他住的地方有好几处,除了这公寓的华丽套房,尚有在贫民区的小木屋,旅馆的长期房间等等……

    今晚他需要安安静静地休息,养精蓄锐,也需要好好地动动脑筋,所以决定回到这里来。

    谁知车子刚停在公寓门口,车上装的无线电上的那支小红灯,就一闪一闪地在发亮了。

    他心知必有紧急情况,赶紧扭开电扭,抓起话筒,报出自己的代号:

    “这是飞龙,请指示。”

    对方是萧探长,他尚在办公室坐镇,没有离去,急切地说:

    “叶雄,刚才码头上那边来电话,你今晚找到的那个叫小牡丹的女人,在她住的地方被杀了,你最好立刻赶去!”

    叶雄顿吃一惊,只应了声:

    “是!”便挂上话筒关掉电钮,加足了马力,将车子飞也似地驶向码头。

    当他赶到那条街上,便遥见小牡丹住的那幢楼房前,围聚着不少看热闹的人,正由警察在维持秩序,禁止他们接近。

    叶雄不便公然介入,以免暴露身份,把车停妥后,悄然走了过去。

    他并不挤在看热闹的人一堆,绕到小牡丹住的房间窗口下,抬头一看,窗已打开。而附近的电线杆,距离最近也有好几码,绝不可能从电线杆爬上去下手。

    再仔细打量这幢楼房,小牡丹住的房间外面,并没有水管之类,可以利用攀上窗口的。换句话说,凶手必然是从门口进去,上楼敲开她的房门,才能向她猝下毒手。但他记得离去时,这个窗子明明是关着的,此刻为什么敞开呢?

    如果是一般人,自然不会对这细小的事特别注意,因为小牡丹既已回去,在叶雄走后,打开窗子透透空气,并不足为奇。但他却心细如发,同时有着异于常人的见解。

    他想:假如是凶手从门口进去,登堂入室地向她下手,必然不至惊动屋子里的人,那么当然不会很快就被人发觉,现在怎会有这许多人围观呢?

    既然凶案一发生,就被警方发觉,自是有人报案,或是当时她曾呼救,那么凶手未免太不够高明了。

    谁会向她猝然下毒手呢?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当然是那大块头。可是,为了争风吃醋,不过是跟叶雄大打出手,而且又不能怪小牡丹,何必杀她泄恨?

    所以他想到了第二个可能,那就是小牡丹所说的,脸上有刀疤的家伙!

    大概那家伙也想到了,小牡丹曾经见过她和阿牛接触,必须杀她灭口,只是没料到她已经告诉了叶雄。

    就是根据这个判断,叶雄才认为第二个假设,比第一个假设的可能性大。因此他联想到,以那种庞大而秘密的组织,派出来的凶手绝不会是生手。试想,今晚警匪双方激战中,歹徒被击毙将近二十人之众,尚能不留一个活口,不留一丝痕迹,难道说杀个把女人,反而会出了纰漏?

    现在他尚不知道,警方究竟是怎样获悉凶案消息的。不过他已想到,如果是小牡丹准备就寝,而在这时候,凶手就站在他站的地方。用小石子掷向楼上的窗子,她必然是起身拉开窗帘探视,不致于立即开窗。那么凶手要开窗射击,纵然装上灭音器,也会击碎窗上的玻璃,发出巨大声响,惊动附近或同屋的人。

    因此凶手必须等小牡丹开了窗,再举枪射击,但她如果发觉情形不对,又怎会开窗呢?这似乎是问题的最大关键。

    仔细看清楼上窗子的玻璃,全部完整无缺,使他更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凶手必是趁他开窗探视时,举枪对她击毙的!

    此刻他并不急于知道,警方是怎样发觉凶案的,于是他悄然离开现场,绕到了近在咫尺的“黑猫酒吧”。

    现在尚不到打烊的时候,但由于经过一场大打出手,附近又发生了血案,被杀的正是这里的脱衣舞娘。所以酒客早已走光,只有两名便衣警探,在向所有的吧娘问话。

    叶雄在门口张望了一下,不便在这时候闯进去,只好在外面吸了支香烟,等便衣警探问完话后离去,他才从容不迫地走进酒吧。

    一名吧娘立即上前挡驾说:

    “对不起,今晚我们提前打烊,不做生意啦!”

    叶雄若无其事地笑笑说:

    “我要喝酒有的是地方,不一定非到这里来,但我要找这里的老板,所以与你们做不做生意无关!”

    “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吧娘问。

    叶雄仍然是那付吊儿郎当的神气,说:

    “这与你似乎无关吧?”

    正说之间,又走过来一个吧娘,正是今晚向叶雄搭讪,兜售色情的女郎。

    她己认出叶雄是跟大块头争要小牡丹的那人,不禁诧然问:

    “你怎么又跑来了?”

    叶雄理直气壮说:

    “这里是酒吧,难道我不能来?”

    那吧娘忙解释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怕大块头他们会找你麻烦,刚才来的两个便衣警察也在问,最后是什么人跟小牡丹一起离开这里的。我实在是以前没见过你,只好告诉他们带走小牡丹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容易才把他们应付走了。你现在又跑来,万一给他们撞上,不是自找麻烦?所以我完全是一片好意呀!”

    “那我真该谢谢你这番好意!”叶雄故意说:“不过,如果小牡丹被杀真与我有关,你又为什么替我掩饰?”

    那吧娘被问得一怔,呐呐地说:

    “我,我相信小牡丹不会是你杀的,否则你绝不会再回这里来……”

    叶雄“哦”了一声,说:

    “这就奇怪了,刚才你还说,我为什么又跑来自己找麻烦,这会儿却认为小牡丹不是我杀的,所以我才会回这里来。那么在我又跑回来以前,你怎么能确定小牡丹不是被我杀了,而替我在警察面前掩饰呢?”

    那吧娘振振有词说:

    “事实上我以前没见过你,根本不知道你是谁呀!”

    “至少你应该把实在情形,包括我跟大块头打架的经过,完全告诉他们吧?”叶雄说。

    “这……”吧娘顿时哑口无言了。

    但她怔了怔,忽然忿声说:

    “你这个人真莫名其妙,就算我是替你掩饰,也没有坏意呀。你非但不感谢我,反而好像我做错了似的!那么我问你,你又跑来究竟是干吗?是不是我没把当时的情形说出来,让你抓住了把柄,打算反咬我一口?”

    “那我不是成了以怨报德吗?哈哈……”叶雄敞声大笑起来。

    吧娘不禁悻然问:

    “你说吧!究竟想干嘛?”

    叶雄这才止住了笑,正色说:

    “本来我打算见见这里的老板,现在既然见到你,我想也是一样……”

    吧娘紧张地急问:

    “你,你要见我?”

    叶雄点了下头,若无其事地说:

    “因为我跟阿牛是好朋友,现在小牡丹惨遭不幸,我必须把这消息通知他。所以希望你能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阿牛?”

    吧娘诧然说:

    “阿牛已经好多天没来过啦,听说小牡丹跟他闹翻了。这个家伙像鬼影子似的,说来就来,说去就去,从来也没问起过他住在那里。除了小牡丹,我们这里大概都没人知道上哪里去找他哦!”

    叶雄根本是明知故问,他明明知道这里的人,不可能清楚阿牛的行踪。故意问的目的是在声东击西,希望能打听出跟阿牛接触的,除了那脸上有疤的司机之外,还有些什么人,也许是常在酒吧鬼混的。

    因此他装出一脸失望的神情,说:

    “这上哪里去找他呢?……哦,对了,你知不知道,有谁常跟他在一起的?”

    吧娘想了想,终于摇摇头,说:

    “这倒不清楚,他每次总是单独一个人来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听另一女郎接口说:

    “他会不会在‘仙乐斯’……”

    吧娘欲阻不及,叶雄已急问:

    “你说的是‘仙乐斯舞厅’?”

    那女郎瞥了吧娘一眼,回答说:

    “我,我不知道!”

    叶雄灵机一动,哈哈大笑道:

    “你何必瞒我,小牡丹死都死了,还怕让她知道不成?其实我也知道,阿牛最近搭上了‘仙乐斯’的一个舞女,只是不清楚她叫什么名字罢了!”

    那女郎倒是心直口快,忍不住脱口而出:

    “她在舞厅中用的名字叫海蒂!”

    叶雄大喜过望,欣然说:

    “好极了,我马上就去她那里!”

    刚回身要走,不料门口已闯进几名大汉,为首的正是那大块头!

    他嘿然冷笑说:

    “老兄,把我们的账算清了再走吧!”

    说完,一声大喝:“上!”他带来的几名大汉便一拥而上,逼向了叶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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