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待着,表情冷冷的。
“特呼拉,整个比赛中我一直想着你。当我向前游时,我不断看着前面的峭壁,告诉自己那就是你。越游近峭壁,它越像你。是我把它人物化了。上面有块圆圆的突出的山石,成了你的Rx房。在峭壁一边有块凹陷,成了你的肚脐。下面,在峭壁上有一种——”他停住了。“我告诉过你,很荒唐。”
“不荒唐。”
“我游泳时能想的一切就是我要首先到她那儿,在任何别人之前到达,如果我做到了,如果我到她面前,爬到她上面,她就属于我的。”他屏住气。“我差点就成功了。”
“你游得很好,”她说。“你不必感到羞耻。我佩服你。”
他又移动了一下,靠她更近了。“那么,你得告诉我——你对我同对华特洛一样佩服吗?”
“我不能那么讲。他比你强壮,他年轻。在我们看来你弱一些,而且在我看来有时挺怪。但我欣赏这样——你为我而照我们的方式去做——你做每一件事,甚至错事,向我证明你配得上我们,配得上我,我就欣赏这个。在你的国家,我知道,你有很高的威望。现在,对我来说,你在我的国家也有了。”
“我简直无法告诉你这使我感觉有多妙,特呼拉。”
“是真话,”他淡淡地说。“你问我同华特洛相比对你的感觉如何。说实话,还有件事我必须说。”她考虑了一会。“华特洛认真爱着我,”她说。“这对一个女人很重要。”
马克冲动地抓起她的手。“老天在上,特呼拉,你知道我也爱你——为什么,昨天——”
“昨天,”她重复着,抽回手。“对,我要说说昨天。你想脱去我的裙子,想用你的身体拥有我的身体。我不说那个不对,那个没有问题,即使这样,那时候我还没有需要你的身体的感觉。我现在要说的不只是那个。华特洛的爱是那个,当然是,但太多、太多了。”
他现在两手都放到她胳膊上了。“我的也是如此,特呼拉,相信我,我也是如此。”
“这怎么可能?”她反问道。“我们是——你们怎么说?——对,有了——我们是一种不寻常的两个民族的结合。有时候,我是你研究的昆虫。有时,我是你的情欲所需要的女性。我从来不会再是别的。我没有抱怨,我不知道。我理解你的感情,因为你已经拥有工作和你的女人,够富的了。你有爱情,伟大的爱情,你有漂亮的妻子,这就是一切。”
“她什么也不是!”他大叫。
他对克莱尔的粗暴否认让特呼拉停住了嘴。她带着新的兴趣注视着他,嘴张着,等着。
“这是我今晚在这儿等你的原因,”他匆匆往下说。“要告诉你我爱的是你,不是克莱尔。这让你吃惊吗?你听说或看到过任何我爱她的证据吗?”
“男人在公开场合是不同的。”
“我的公开行动和私下是一致的。我见到一个女孩,我追求她,我发现她很合适,因为我知道我必须结婚——人人都得如此,这是我们社会所要求的——我娶了她。现在可以说实话,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我对她没有欲望,没有像我对你那样的发自内心的煎熬。当我和克莱尔在一起时,我可以想到千万种别的事情。当我和你在一起时,我只想到你。你相信吗?”
她一直注视着她,水汪汪的大眼闪着光。她说,“你为什么以前没离开她?汤姆说这在你们美国是可以做到的。”
“我一直想,但——”他耸了耸肩。“我怕。那会是一种在社会上很难堪的事情。我担心朋友和家庭说三道四。所以我就继续下来了,这样不容易引起轰动。另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我这样继续了两年,使她生理上得到满足,也在其它方面得到满足,但我自己心里一直没有满意过。后来我来到这儿,我遇上你,现在在另外的地方可去了,我不再害怕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特呼拉静静地说。
“我要表达清楚,”他说。他跪了起来,一只手伸进运动衫口袋里掏着。“我知道正式的礼仪对你意味着什么。我现在要举行个仪式,把我的全部爱情从曾是我妻子的女人转移到一个女人,她——”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掏出来亮在手掌上。“就这个,特呼拉,给你的。”
她迟疑了一下,伸手去取他掌上的东西,拿起来,挂到手指上。是镶嵌在白金中的耀眼的宝石项坠,挂在一条精致的项链上,正是头天晚上克莱尔戴过使特呼拉一直向往的那一条。
马克满意地看出,他的礼物使她不知说什么好。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张着嘴,拿着宝石的手抖动着。她将目光移向马克,两眼流露出感激之情。“噢,马克,”她一时语塞。
“是你的了,”他说,“都是你的,以后还会有成百上千件我的爱情的信物给你。”
“马克,给我戴上!”她带着孩子般的笑容发出命令。
她在垫子上转过身,将光光的脖子伸给他。他从她手中拿过钻石项坠,两手从她肩上伸过去,把项链绕在她脖子上,在后面扣好。她低头欣赏着,手指爱抚着闪光的钻石,马克的双手抚摸着她的肩膀,向下滑到胳膊上。对她肌肤的感觉使他心荡神迷,他的手滑向她的突出的Rx房。她似乎并不在意,只顾看她的礼物。马克的双手扣到了她的Rx房上,全身的每个肢体和器官都在燃烧。他松开一只手,伸向她的草裙,把它向上拉过大腿,在大腿内侧按摩着。在他的一生中,对任何物体的占有欲都没有对她的性欲这么强烈。
“特呼拉,”他说。
她从宝石上把视线移向他,但没有碰他的手。
“特呼拉,我永远需要你,我要离开克莱尔,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今晚上,她的脸第一次被他的话语所打动。她说,“你要特呼拉做你的妻子?”
“对。”
她转过来,面对着他,使他无法抚摸她的Rx房和大腿内侧。“你要娶我?”她看到他的双手,用自己的手盖到上面,“它们将爱我,马克,但是等一下,我必须知道——”
“我要娶你,越快越好。”
“怎么会?”
他由跪姿改为坐下来,想让热情平息一下。他又对自己说了一遍她刚才对他说的话,有时间爱,他们的爱,他们会有时间的,但他首先必须向她把自己解释清楚。决定的时刻已经来临,降到他头上,他知道,如果他能把对她的强烈的情欲搁到一边,他会更加理智和有说服力。
如同他给加里蒂信中所写的,他已经计划好向她求婚。首先必须以他的野心同她结成联盟。她是这儿唯一一个他可以信赖、可以让他的梦想实现的人。没有她的帮助。任何进一步的行动都不可能。对结婚的许诺是经过冷静计算过的,会打消她的防备,使她也成为他的阴谋的同伙。然而,奇怪,结婚的许诺并没有像他计划的那样发生效果。他对她的迫切要求,他想撕碎她,把她从那高傲的不可触及的位置上拉下来,让她居他之下,在他下面,成为向他乞讨爱情的乞丐的欲望,使他的计划变成了一股热气。出于此,才冒出了他的那个求婚,他从内心想做的那种求婚,现在求婚被错用了,他看到必须调整他的动机和态度,否则他将一事无成。他用他的急切心情,用那个无用的项坠、用结婚的许诺已经获得了一些效果。他必须马上证实,如果她对他心中的计划不认可,一切都等于零。
他喘了口气,准备把她当作一个新的、加里蒂式的目标。“怎么会?”她曾这样问过。她想知道他怎么会娶她。他得告诉她怎么样,把他的计划变成他们俩的计划。
“特呼拉,我想带你离开海妖岛,先去塔希提,然后再到加福尼亚,”他发现自己开了腔。“一到我的国家,我就休了克莱尔,获准离婚之日就是我们结婚之时。”
“为什么不在这儿办?”她询问道,话中带着他一直认为她拥有的那种狡黠的机关。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特呼拉。你对我的离婚无能为力。只有主事会。他们将不得不调查克莱尔和我自己。试想,假如我允许这样——即使延长我们的居留期——那么我们将依你们的法律结婚,但在我们国家却得不到承认。我们不管做什么都必须在美国是合法的。因为我想让我们在那儿过日子。我们会经常回到这个岛上来,这样你会见到你自己的家乡。但是,我的生命必须变成你的生命。这个岛子是一个可爱的地方,但同在我的伟大的国家里你将发现和拥有的东西相比,是如此渺小,如此落后。在那儿,你会被当作天仙,受到百万男人的崇拜和百万女人的妒嫉。将拥有比这栋草房大10倍的洋房,以及仆人、最名贵的衣服和一辆汽车——凭你的知识肯定知道这些东西——而且你会拥有像那块项钻那样贵重的许多宝石,想要多少都行。”
她在听着,看上去像一个小女孩在听一个神话故事,然而还没有完全被吸引住。在她的身上有某种老成和细心的东西,又是那种狡黠。“在你们国家不是人人都这么富,”她说。“我问过汤姆,他说在你们国家你不是那么富。”
这就是开端,马克抓住这个机会。“他在这一点上是对的。我同华特洛或你们村子里的别人相比是富有的。在我们国家我不是最富的。我有足够的威望,当然你知道这一点。并且,你也知道那项坠的价值。但是,我将更加富有,非常、非常富有,特呼拉。为此,我必须请你相信我下面所讲的。”
她点点头。“我不会外传。”
“在我的老家有无数像三海妖这样有趣的地方。你注意到了。另外,我们为什么来这儿研究你们?一、两个月之后,当我母亲把你们的消息带回美国,那就是科学了,不会使任何人变富——今晚不要让我解释,需要解释的太多了——但事实是这样。然而,如果我和你尽早离开这儿,带着这个地方存在的情况,用一种更加通俗的方式向美国公众和全世界提供这些消息,我们将得到无尽的财富。作为回报,相信我,我们将比所想象的还要富。我有证据。我可以让你读几封信。我有个人将在塔希提接我们,他已经安排好。我们3个将乘飞机到美国,就像拉斯马森所拥有的那种东西,我人将向世界说出我们的非凡岛子——”
“打破禁忌?那将使海妖岛走向灭亡。”
“不——不,特呼拉,这并不比我母亲的著作和演讲对女妖岛更有害。我答应你我们将保住它的位置的秘密。我们将带上足够的证据证明它的存在——有你,我的妻子作——”
“我?”她慢慢地说。“你们那儿的人们想看我?”
“他们想见你,看看你,听你说话,爱你。他们将给你想要的一切。你知道会是什么吗?”
“我在汤姆的书中看到过照片。”
“一切东西都将是你的。”
她心不在焉地扯着项坠。“我将离开这儿那么远——我将孤身一人。”
他朝她身边移动了一下,一只胳膊搂住她。“你将是我的妻子。”
“是的,马克。”
“我已经答应,我将给你一切。”
她盯住草垫子,慢慢地抬起头,微笑里带着伤感。“好吧,”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
他的心几乎跳了出来。“你将同我结婚?你将同我一起走?”
她点点头。
他想跳起来,大声欢呼。他实现了自己的计划!加里蒂!“特呼拉——特呼拉——我爱你。”
她无力地点点头,她作出决定后的负罪感仍然在笼罩着她。
他现在活跃了,来劲了。他从她身上松开手臂。“这是必须做的——首先马上,这必须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绝对秘密——即使项坠,也不要戴出来,绝不能让克莱尔知道。”
“为什么她不能知道?”
“她爱我,样子会很可怕。我只想私奔,同你一起离开,以后我将通过拉斯马森给她去信。我母亲也不能知道,他们中任何人也不能知道,因为他们会设法阻止我们。他们很贪婪,要自己拥有这个岛的成果,发现它的成果。他们不会让我们得到这个消息能够带来的财富。你的人们也不能知道,鲍迪、莫尔图利或华特洛都不能知道,绝对不能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可能阻止我们,像我们的人可能阻止我们一样,出于惧怕和嫉妒。你能保住密?”
“是的。”
“好。”看着他的战利品,他的脑袋都有些晕。他爬起来,在房间里走动着。“我们得这么干。我已经想好了。我多次听说你们的一些勇敢点的年轻人驾独木舟或航行器到别的岛上。”
她点点头。“他们熟悉大海。”
“我们需要一个这样的人,特呼拉,一个我们能信任的人。有这样的人吗?”
“也许。”
“我们可以给他我所有的任何他想要的东西。我们只好在夜间溜出此地,我们两人,会合你的那个有一条独木舟的朋友。他把我们送到最近的岛子上,在那儿我们能得到一条船或一条飞艇到塔希提,或者能找到与塔希提有交通的别的岛子。以后,我们就安全了。这能做到吗?”
“对那个帮助我们人将会很糟糕的。”
“他回去后,可以告诉鲍迪是我逼他——我有武器——我强迫他干的。这可以解脱他,或者他不必返回。我会给他足够的报酬留到外面。肯定地,必须要有这样一个人。”
“也许会有,我不敢肯定。”
“你能去找这个人吗?”
“是的。”
他站到她面前,朝她笑着。“我知道你能,是为了我们两人,能用多长时间——安排好一切?”
“我不知道。”
“能假设一下吗?”
“很快,几天时间,一周,不会再多了。”她迟疑了一下。“如果可能的话。”
“你得仔细些,特呼拉。”
“我知道。”
他弯下腰,把她拉起来,她是那么轻,在他的双臂间是那么柔软。“你知道我爱你,特科拉。”
她对着他的衬衫点点头。
“我得教你接吻,那是我们的方式的一部分。我要证实一下,特呼拉——爱你——吻你。”
她抬起头,双唇大张,他把嘴凑上去,双手放到她的胸上。在最后这段时间里,他的内部自我和外部形体随着他的成功、对独立和成功的初次感受,已经成长、膨胀和增大起来,所以他感到几乎完全长成了男子汉。只有这件未完之事,将他的新男子汉气概传送给她,他就会完全相信他有了男子气。
“特呼拉——”他低声耳语。
她完全挣脱出来,向后退了退,垂着双臂,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态。
“今晚已经足够了,马克,”她说。“我们离开的那晚将互相了解。”
“你答应了?”
“我答应。”
“那么,我走了,特呼拉。”他走向藤门。“我们将继续每天会面,人类学者和知情人之间的会面,假装在工作。不能有任何发生变化的兆头。你作好安排后一定告诉我。我需要提前几个小时知道。”
“我会告诉你。”
“晚安,亲爱的。”
“晚安,马克。”
一出来,在朝村子场地走的路上,他决定给雷克斯-加里蒂写第二封简短的航空信。第一封写出了他的意向,已在下午装进拉斯马森的外运邮袋中了。第二封信,是补充,将宣布他的巨大进展,要求加里蒂在塔希堤接他们。他感谢老天相助,拉斯马森因为节日而多呆了一天,在天亮时他将邮走最新消息。
来到溪边,踏上小桥的时候,他又想到了特呼拉。一个念头闪过。她有多天真?多聪明?一切都严格按他的计划进行,然而想到也许一切也在按她的计划进行,又让他不安。没有理由感到不安。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一个,是同一个。然而,又突生疑云,她可能同他一样精明,不是低于他,而是同他相等,甚至优于他,不好合作。这或许不是真实的,然而可能。他感到没有完全把握,因此又对自己的男子气少了些信心。让这些内心疑虑见鬼去吧。无论如何他感到了一丝比先前不快的阴影……所有的女人都见鬼去吧,所有人都去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