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晚起的鸟儿没虫吃,晚起的虫儿胖嘟嘟。”
歌声嘹亮,歌意幽默,哇操!该给五个灯!
可是,偏偏立即冒出一句:“夏鸭(英语住口)!”
“哇操!我唱我的歌,你鬼叫什么?脏兮兮!”
“住口!我跟你提过多少次啦?我不准你提这三个字!”
“哇操!你不是姓章,名叫禧禧吗?我难道不准提尊姓大名吗?”
“哼!你不是在含沙射影骂我吗?”
“哇操!章公子,禧禧兄,你少疑心生暗鬼啦!咱们不但是干兄干弟,而且也是患难之交,我舍得骂你吗?”
“哼!瞎子吃汤圆,你心中有数!”
“哇操!这就是你的失言啦!你怎可骂我是瞎子呢?我这对眼睛又圆又大又有神,乃是正宗的虎目哩!”
“哼!”
“你真的生气啦?”
“哼!”
“少哼!否则会染上气喘病或鼻炎哩!”
“你……滚!滚!滚!”
一声哈哈大笑之后,又传来歌声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晚起的鸟儿没虫吃,晚起的虫儿胖嘟嘟。”
不久,只见一位布杉少年皱眉自山径匆匆步出,他长得眉清目秀,身材修长,虽是一身布衫,也难挽清秀之息。
不过,他此时双眉一皱,双唇一闭,嘴角向下一垂,却又让人觉得此人颇工心机及阴里怪气哩!
他朝四周一瞧,立即走到紧旁及坐在一块石上瞧着溪水。
不久,另外一位布各少年笑嘻嘻的由山径行来,他与先前那位少年身高相若,不过,他的身材魁梧多啦!
尤其那饱满的天庭、浓眉、大眼,配上挺直悬胆般鼻梁,若非那张海口,准是一位福福泰泰的‘好命郎’。
此时的他分明十分愉快,他不但双眼眯,而且嘴角翘,连步伐亦轻盈,看样子巴不得跳起曼波哩!
他姓袁,复名冬冬,坐在溪旁之少年则姓章,复名禧禧,两人皆是被人收养之孤儿,所以,他方才会道出‘干兄干弟’。
他望了章禧禧一眼,立即边跳边唱道:“鱼儿!鱼儿!水中游,游来!游去!
真快活……”
倏见章禧禧拾起一块石子朝溪中一掷,一声‘扑通!’及水花溅起之后,一条鱼儿已经浮出水面!
只见它的尾儿颤动三下之后,便翻肚随波轻漾着!
右腮下力汨汨溢血,赫然是致命之处,袁冬冬征得立即叫道:“哇操!你太过分了吧?
它与你有仇吗?“
“哼!我何尝与你有仇,你却一再惹我!”
“哇操!你的心肠真的比鸡肠窄哩!别说我没有惹你,我即使惹你,你也不该残杀一条鱼,它有生命哩!”
“哼!生命!生命如朝露,说消失就消失!”
“哇操!你的悲观毛病又发作啦!好!好!算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说着,立即恭敬的躬身一礼!
章禧禧哼了一声,立即跃到溪中石上及顺手捞起鱼尸。
“哇操!你想杀‘鱼’灭尸呀?”
“哼!你不饿呀?”
“哇操!我早就‘八堵妖’啦!否则,我为何要籍歌遣饿呢?”
“哼!怪人邪事!”
“哇操!脏兮兮……”
“住口!不准连名带姓的叫我!”
“好!阿西(禧)!”
“住口!你打算和我翻睑吗?”
“哇操!没有啦!不过,你这个人实在患了严重的疑心病!脏兮兮不能叫,阿西也不行,难道要叫‘嘻嘻’吗?”
“你不会唤大哥吗?”
“少来!我才是大哥!”
“哼!我比你大半岁,又比你早一年被义父收养,我不配做大哥吗?”
“不配!达者为先,谁行,谁就是大哥!”
“哼!你那一样比我行?”
“样样比你行!”
“死鸭子嘴硬!”
“哼!你别臭屁!你比我多学了一年,可是,你那一样真正比我行,你我心中有数,何必明言?”
“哼!你瞧见那只鸟了吧?”
“早就瞧见啦!它在垂涎‘尊’手中之鱼哩!”
“谁先弄下它!谁就可以支使对方去弄早膳,如何?”
说着,他立即将死鱼抛向远处石上。
‘咻!’一声,死鱼疾飞向大石,可是,它一接近大石,却倏地身子旋了一圈,然后轻飘飘的落在石上。
哇操!好妙的手法!
在天上盘飞的那只小隼鹰果然徐徐盘空而下!袁冬冬瞄了它一眼,立即含笑拾起一粒石子。
只听章禧禧沉声道:“数到三,就开始,如何?”
“行!我来计时,一!二!三!”
三字一出,他已经将石子疾投向鹰首。
却见章禧禧同时左右开弓的掷出二粒石子!右侧石子一追上袁冬冬的石子,立即‘叭!’一声。
两粒石子便在鹰首下方丈余远处粉碎。
左侧那粒石子却‘砰!’一声,正中鹰首,立听它悲唳一声,当场似断线风筝般坠下。
“哇操!老奸!不行!不算数!”
章禧禧上前接住隼鹰冷冷的道:“为何不算数?”
“你怎可耍诈?”
“耍诈?动动你的猪脑想一下,咱们只约定要弄下它,并没有约定方式,是不是?”
“这……妈的!你……每次都这样!”
“服不服输?”
“好啦!好啦!算你赢啦!”
“快去弄早膳吧!”
“好啦!你在此地候我吗?”
“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吗?”
“免啦!你就在此地翘二郎腿坐着吃,躺着拉吧!”
章禧禧泛起笑意道:“别口服心不服,走啦!”
说着,他将鹰尸朝地上一抛,便踏石越溪!
袁冬冬追上他道:“喂!说真的!咱们快到贵州啦!听说那儿邪门得很,你会不会怕呀?”
“我的字典中,没有‘怕’这个字!”
“哇操!少臭屁啦!你不怕瘴毒吗?你不怕那些强悍的苗民吗?”
“你没服过避毒丸吗?”
“有啦!有效吗?”
“你对义父没信心吗?”
“当然有啦!不过,听说进入贵州,好似进入鬼门关,尤其那防不胜防的瘴气,更是要走不少的人命哩!”
“哼!你不是一向自命为‘天公仔’,怎么怕死啦?”
“哇操!我才不怕死哩!我只怕完成不了任务啦!”
“哼!你既然怕完成不了任务,凭啥和我争呢?”
“你不怕!”
“当然不怕!而且信心十足!”
“信心十足?我瞧你沿途频频沉思皱眉,分明是信心‘湿’足!”
“哼!咱们干过几票啦?”
“九票,对不对?”
“对!失过风吗?”
“没有!”
“既然如此,你怕什么?”
“这次是第十次,十代表死,又是来到这个鸟不拉屎,阴里怪气的贵州,挺令人发毛的哩!”
“迷信!快入镇啦!找目标吧!”
“哇操!好香喔!我闻到酥饼的香味啦!”
说着,不由猛吞口水!
“真的有酥饼?”
“当然!你忘了我是‘虎鼻师’呀?”
说着,立即耸鼻加快脚步行去。
两人一入镇,立即被那些奇装异服的苗民视为怪类,沿途便一直遭人‘行注目礼’!
这个镇并不大,两人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出镇,立见袁冬冬道:“你瞧见‘欧记’店口之酥饼了吧?”
“瞧见了!你去弄吧!”
“不行啦!苗子们一直盯着咱们,下不了手哩!”
“动动脑呀!”
“我早就有对策,不过,你可别闲着!”
“哼!我就知道你输得不甘心!”
“哇操!你先听听我的点子嘛!”
他立即附耳低语着!
“好吧!”
“走!”
两人又折转入镇不久,便遥见一位中年人端着一个大盘走出‘欧记’油酥行,而且专心的将盘中酥饼放在架上。
章禧禧立即贴靠在街角处。
袁冬冬咽口水,立即互握双掌,而且轻轻互点食指指尖低声唱道:“点点!虫虫!挤挤!
咬手,龙……高……高……呵!“这招学自他的义父,乃是苗族大人‘望子成龙’之意,袁冬冬刚唱了一遍,那中年人已经好奇的望着他!
袁冬冬陪笑哈腰道:“欧吉桑!”
“咦!你怎会认得我欧纪商呢?你是谁呢?”
袁冬冬不由暗乐道:“哇操!我走运啦!他不但会说汉语,而且名叫欧吉桑,这下子搞定啦!”
“你好!我叫冬冬!”
“冬冬!好名字,想买酥饼吗?”
袁冬冬一见店内有三人正在埋头苦干,街上凑巧没人,他立即点头道:“这酥饼好吃吗?”
“放心!皮薄、馅多、油脆!欧记是老字号啦!”
“咦!墙角那只是啥呀?”
欧纪商立即望向右侧墙角。
袁冬冬趁机左右开弓的叠妥四个酥饼疾挪向左侧街角,章禧禧双手一伸一缩,便接妥酥饼闪去。
“没有呀!”
“有啦!你们这里的东西一定不干净!”
说着,他立即向左转准备开溜!
“慢着!”
“什么事?”
“架上怎会少了四个酥饼呢?”
“与我何关?”
“你……不会是……”
袁冬冬双臂一举,道:“搜吧!”
“这……你的手上怎会油油的,你……”
“我方才摸过酥饼,要付钱吗?”
欧纪商上下瞧了一点,嘀咕句:“怪啦!”立即挥挥手。
“哼!你下回若再如此瞧不起人,我就不放过你!”
说着,他立即昂头阔步行去。
欧纪商瞧瞧架子,又抓抓发,方始入内。
坐在店内右墙旁吃饼的一位苗服少年正欲出声,却被坐在他左侧的老者以眼色所制止啦!
“爷爷,那小子既偷东西又训人,太过份了,非教训不可!”
“算啦!类似此种情形太多啦!何必管这份闲事呢?待会多给些赏,就足以弥补店家的损失啦!”
“爷爷,这是在姑息养奸呀!他会越偷越大哩!”
“放心!爷爷尚未老眼昏花,他或许在游戏风尘!”
“爷爷,你遇上任何事,皆往好处想,不妥啦!”
“爷爷吃过亏吗?”
“当然没人敢惹您,可是,该给这种人一些教训啦!”
“算啦!快吃吧!咱们还要赶路哩!”
少年只好低头吃饼。
且说袁冬冬昂头阔步走出镇外,便瞧见章禧禧左手拿着一个酥饼,正在享用右手中之酥饼。
“哇操!等一下!”
“怎么啦!”
“我冒着千辛万苦弄来四个酥饼,你不但耗掉两个,而且还在干第三个,我吃个屁呀?”
“你吃这一个呀!”
说着,立即将左手之酥饼抛来。
“哇操!你太过分了吧?”
“吃不吃?不吃就送回来!”
“妈的!我真是遇人不淑呀!”
说着,立即根恨的咬着酥饼。
“放心!这回轮到我去弄,如何?”
“当真?”
“哼!只有你会油腔滑调,我根本不说谎!”
说着,立即边擦嘴边行向镇中。
袁冬冬将酥饼塞入口中边嚼边忖道:“哇操!有够好吃,难道他会忍不住的新自出马!
赞!“两人一走到‘欧记’街角,袁冬冬立即自动贴在墙角,章禧禧则从容不迫的继续行向欧记。
此时的欧纪商正带着谄笑谢赏及恭送老者及少年走出店门,章禧禧立即故意放缓脚步啦!
那少年陪着老者一走近街角,便发现袁冬冬,他的双眼一转,立即明白他们两人食髓知味的又要来偷酥饼。
他便止步指着右侧房子道:“爷爷,这栋房子挺有意思的哩!”
老者会意的含笑嗯了一声,便捋须止步瞧着。
袁冬冬暗自苦笑道:“哇操!没搞头啦!干瞪眼啦!”
那知,章禧禧却直接入店就座,道:“头仔,贵铺的酥饼果真可口!”
“谢谢!来几个!”
“三个,外加一碗热奶!”
“好!好!马上来!”
没多久,三个酥饼和一碗醇香热奶便已送到桌上,章禧禧含笑问道:“头仔,你想知道一件秘密吗?”
“秘密?我最好奇啦!请说!”
“你想知道方才架上少了四个酥饼之原因吗?”
“啊!你怎会知道此事?”
“你别管此事!我告诉你吧!方才那位少年先将四个酥饼抛到街角,事后再拾起来享用啦!”
“啊!果真是这个臭小子,他若再让我遇上,非剥他的皮不可!”
“他目前尚在左侧街角待机行窃哩!”
他道句:“当真?”便欲出门察看。
“等一下!你由后门去吧!”
“嗯!有理!谢啦!”
他立即抓起木棍朝后行去。
店中的那位苗民亦好奇的跟去。
章禧禧含笑喝完热奶,便上前以纸包妥六个酥饼,然后欣然吃饼。
袁冬冬正被那两个‘宪兵’盯得心急如焚,偏偏章禧禧入店之后,便似石沉大海,他不由更急!
倏听身后远处传来急促鼻息声,他一回头便瞧见欧纪商扬棍蹑脚行来,他吓得拔足就跑。
“臭小子!别跑!”
那少年右手食指一扣,便打算弹出指风制住袁冬冬,老者却趁着让道之际,挡住了少年。
“爷爷,你……”
老者轻轻摇头,便含笑望袁冬冬!
袁冬冬刚跑出不远,便有八名苗人自左右两侧屋中奔出,欧纪商便‘基里瓜拉’招呼他们抓人。
那些人果真立即怒容围来。
袁冬冬一见情况不妙,倏地一跃身子,右手朝墙上一按,身子便迅速的跃入院中。
那群人立即蜂涌奔向木门。
袁冬冬身子一翻,突然又翻落街上。
欧纪商正好奔到近前,只见他骂句:“臭小子!‘立即一棒扫来,’呼!‘一声,棒身已扫向袁冬冬的右胁间。
袁冬冬向下一蹲,右掌朝地面一按,便籍势翻出丈余外。
欧纪商用力过猛,不由踉跄二大步。
袁冬冬劫趁机爬身疾奔而去。
他便在欧纪商呐喊中,匆匆的奔去。
少年一见老者含笑不语,便低声问道:“爷爷,你欣赏他?”
“挺机伶的哩!”
“喔!仗着小聪明做歹事,可恶!”
“别动火!去瞧瞧吧!”
“不要!人家越瞧越气!”
“你不想弄明白店家怎会突然找上他吗?”
“这……与另外那人有关?”
“你回头瞧瞧吧!”
少年一回头,正好瞧见章禧禧得意的抱着那包酥饼走出店门,而是迅速的行向远处。
“这……他……他搞什么鬼?”
“欲知详情,跟下去吧!”
“好!”
两人便转身遥跟章禧禧行去。
袁冬冬一口气跑到溪旁,回头一见没人跟来,他方始以袖擦汗道:“妈的!好险!若被逮住,稳死!”
他走到溪旁掬水冲冲脸,神智一清,不由忖道:“哇操!怪啦!怎么一直没有瞧见脏兮兮呢?这……”
他突然哇操一叫,立即起身道:“妈的!一定是脏兮兮在‘摆道’整我!妈的!
有够脏!
有够烂!“他立即恨恨的行向镇上。
他刚走出不远,便瞧见章禧禧托着那包酥饼迈方步行来,他立即喝道:“脏兮兮,你够狠!”
章禧禧含笑道:“怎么啦!”
“妈的!你这个老奸!你够脏!够烂!”
“住口!你凭啥骂人!”
“骂人?我还要揍人哩!”
说着,立即挽袖冲来。
“慢着!先把话说清楚再动手!”
“好!我问你!欧纪商怎曾拿捧子找上我?”
“我告诉他的呀!”
“你……妈的!我和你拼啦!”
“慢着!”
“少来这套!你即使下跪求饶,我也要揍你一顿!”
“慢着!慢着!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我若非耍出这套‘调虎离山’之计,你能吃到这六个酥饼吗?”
说着,立即抛来纸包。
袁冬冬却顺手挥开纸包,道:“不吃!”
“拉倒!反正我的支票已经兑现了!”
“你……”
“怎样?上者智取,下者力取,服气了吧?”
“我……妈的!妈的!妈的……”
他立即上前狠狠的踩扁那些酥饼。
章禧禧却含笑欣赏目己的杰作。
“脏兮兮……”
“住口!不准连名带姓唤我!”
“好!你给我记住!地球是圆的,总有一天,哼!”
说着,他立即气呼呼的行去。
章禧禧边走边唱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聪明的人儿有饼吃,阿达的人儿气呼呼!”
“妈的!脏……”
“保持风度!保持风度!”
袁冬冬气得立即以指堵耳,匆匆行去。
章禧禧边唱边欣然跟去。
没多久,两人便绕镇而过,老者望着二人的背影含笑问道:“这两位宝贝可不可爱?”
少年不屑的道:“可恶透顶!”
“那一位可恶透顶!”
“脏兮兮!”
“冬冬不可恶啦?”
“他呀?活该!这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此两人的资质皆上等,可惜却误入歧途!”
“爷爷,您想渡化他们?”
“你意下如何?”
“算啦!这种瘪三角色迟早会被淘汰,你不是要去见华全吗?时候不早啦!走吧!”
说着,他立即斜掠向右侧林中。
瞧她一掠即远达六丈余,分明修为不弱哩!老者望了袁冬冬二人消失之处一眼,便弹身掠去。
贵州有三无,四多及一绝。
所谓三无便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两银’,意指贵州气侯潮湿,山多地不平,生活困苦。
所谓四多便是虱子多,大脖子多,马驼子多及黄果多。
贵州因为气候潮湿,虱子多得令人望之却步,只要瞧见当地妇女在天晴的集体在旷野互捉虱子,便可得知。
此外,贵州缺盐,盐中又缺碘质,人体中一缺乏碘,就会造成甲状腺肿大,大部分的贵州妇人因而有大脖子。
此外,贵州多山,路面又不平,最普遍的代步工具便是马驼,经常可在崇山峻岭及大街小巷中听见‘梦驼铃’。
所谓黄果就是咱们这阵子最不敢吃的水果‘柳丁’,它又大又黄,而且遍地杂生,听说还挺甜的哩!
至于一绝,便是连前美国总统尼克森也赞不绝口的茅台酒,尤其仁怀县杨柳湾茅台村之茅台更是‘一级棒’!
并非笔者在‘茅坑弹琵琶——臭弹’,别看茅台酒瓶圆圆胖胖及短颈小口,内中的酒味却香醇无比!
有诗为证:“开坛十里香,隔壁三家醉”。
贵州大儒郑子珍更以‘酒冠黔人关’形容茅台之迷人。
举凡中国各地美酒,如山东之大黄,山西之汾酒,陕西之凤陈,广东之青梅,四川之大麯,浙江之绍兴,东北之高梁,皆无茅台之甘香醇厚。
可惜,当年交通不便,否则贵州人单凭外销茅台!便可改善生活。
茅台村因为茅台而得名,村中酿酒者甚众,其中最有名者乃是由华氏所酿造的‘华茅酒’。
华茅酒乃是经过茅台村各同道品鉴之一级棒茅台酒,因为,华家后院有一口终年汨汨不绝的泉水。
华家就靠着这口泉水酿出华茅酒,因此,不但在泉水四周围妥篱笆,入口处更钉着一块告示牌。
“灵泉重地,谢绝参观”。
晌午时分,老者及少年已来到华宅附近,只见四周遍植杨柳,院中却遍植梅花,阵阵酒香随风飘来。
“好香喔!爷爷,华家到了吗?”
“不错!你马上可以品尝到名冠全国的华茅酒,不过,可别贪尝它得甘香醇厚,它的后劲不小哩!”
“人家才不要喝酒哩!”
“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回,浅尝几滴吧!”
“几滴?倒不如不喝!”
“呵呵!一杯就够你受的啦!”
“人家才不相信!”
“一试便知!到了!递帖吧!”
果见一名中年人自门内行出道:“欢迎光临!”
少年含笑递出拜帖道:“冒昧造访!尚祈禀报华老!”
中年人望了拜帖左下方‘水’字,突然望着老者激动的道:“恩公!是您老人家光临吗?”
“呵呵!隆德,你真有记性!”
中年人这句:“叩见您老!”
说完,便欲下跪。
老者右手一拂,托住他道:“免礼!你家老爷在吧?”
“在!请先入厅奉茶!”
“请!”
二人跟着中年人一进入院中,便瞧见厅中正有三名酒贩在结帐,厅前则另外停着三部马车。
三人沿着右墙雨廊行入后院,便瞧见一位俊逸中年人及一位中年美妇正站在院中那口灵泉附近。
中年人欣然喊道:“主人!夫人!水老来访!”
俊逸中年人立即兴奋的快步迎来道:“水老金安!”
那妇人亦裣衽福了一福!
“呵呵!免礼,当当!快见过大叔大婶!”
少年立即躬身拱手道:“参见大叔大婶!”
这位俊逸中年人正是华家掌柜华德,立见他惊喜的道:“她就是当当呀!该有十五岁了吧?”
“呵呵!不错!她与令媛同岁!”
“是呀!夫人!你当年刚分娩,无法参加当当周岁宴,当时各派掌门济济一堂,实乃武林罕见之盛会哩!”
中年美妇含笑道:“幸会!”
“呵呵!冒昧来访,不会耽搁你们吧?”
“不会!不会!欢迎之至,请入厅奉茗,管家,有请老爷!”
中年人应声是,立即快步行向厅内。
四人一入厅,便有一名婢女送来香茗。
华德便含笑招呼二人品茗。
“呵呵!佳茗!贵府的‘雨后春’不亚于‘华茅酒’哩!”
“缪赞矣!今天的雨后春收成不错!”
“贤伉丽真是经营有方呀!”
“不敢当!您老若不嫌弃,就带几壶回去品尝吧!”
“老夫正是为此而来!谢谢!呵呵!”
“您老说笑矣!”
倏听院中传来宏亮的呵呵笑声道:“水兄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歉甚!”
声音方落,一位红光满面的布衫老人已经来到厅口。
“华兄,久违矣!”
“呵呵!请坐!”
少年立即起身行礼道:“参见华爷爷!”
“喔!你是当当!”
“是的!”
“快让华爷爷瞧瞧你的庐山真面目吧!”
“是!”
少女羞赧的卸下面具及稍拢秀发,一张宜嗔宜喜的秀丽面孔便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呵呵!够美!水兄,恭喜!”
“呵呵!缪赞矣!”
红光满面老者正是华茅酒的上代酿造者华全,他因为酿造华茅酒及酒量豪海而博得‘酒仙’之誉。
水姓老者则是以歧黄之术及仁慈心肠得名的‘医圣’水庭轩,少女则是他的唯一孙女水当当!
华全一入座,便问道:“水兄,你为何要易容呢?”
“小弟此番外出,纯粹是为了带当当出来见见世面,所以不打算惊动任何的一位武林同道。”
“原来如此!咱俩已有十年没见面了吧?”
“十年零二个月又七天。”
“呵呵!你还是如此的悠闲,小弟却被酒味及铜臭薰得终日昏昏沉沉,不知春夏秋冬哩!”
“客气矣!雨后春及华茅声誉日昭,华兄足以名留千古矣!”
“不敢当!俗透了!那似水兄仁心仁术,救人无数,广积德泽,可谓万家生佛,令人羡煞!”
“不敢当,咦?贤孙及贤孙女呢?”
“分别在云梦及点苍习艺。”
“华兄为何舍家学而就外学呢?”
“水兄还记得点苍一剑吗?”
“骆掌门吗?”
“不错!他们夫妇曾在十年前造访寒舍,结果中意小孙二人之资质,便建议小弟让二小分赴点苍及云梦习艺。”
“嗯!骆掌门之妻素有云梦才女之誉,她的梦幻剑术及云中飘身法的确堪称二绝,恭喜!”
“谢谢!小弟原本欲让小孙女慧儿随你学歧黄之术哩!”
“华兄所幸未作此决定,否则,小弟不但会贻误美质,恐怕亦会让雨后春及华茅走味哩!”
“呵呵!水兄说笑矣!对了!德儿,你不是曾经提过金鳌最近怪怪的吗?说出来让水老听听吧!”
“是!水老,你还记得寒舍灵泉中那只小龟否?”
“当然记得!它将近百岁了吧?”
“是的!”
“可喜可贺!”
“谢谢!它自从五年前起,龟甲之绿色逐渐转黄,上月初已是通体金黄,而且日益活跃,不知是何道理?”
“会有此事?老夫可否瞧瞧?”
“请!”
五人立即出厅步向灵泉。
华德启门引导众人入内之后,倏听‘哗啦!’一声,金光一闪,一只两个手掌大小的小龟已经跃出水面。
华德立即轻叱一声。
只见它在水面上方尺余高处略一翻身,立即又潜入泉水中。
可是,没多久,它便又跃出水面。
华德只好再叱它下去。
水庭轩神光熠熠的道:“贤侄让它自由活动吧!”
“是!偏劳各位退出栏外!”
五人一退出木栏外,立见小龟跃出水面,而且朝水庭轩站立之处跃来,不由令他慈眉一轩。
华德立即叱它退去。
水庭轩含笑道:“它在发情!”
华全怔道:“发情?年近百岁的它竟会发情?”
“不错!你瞧瞧它的腹尾?”
水当当悄悄一瞄,立即羞赧的低下头。
“喔!原来如此!怎会这样呢?”
“一定是受贵府酒母味道长年薰染之故。”
“怎么办?”
“待小弟仔细瞧瞧吧!”
说着,他立即凝神盯着小龟。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水庭轩含笑道:“过了立夏,就可没事,华茅酒味一定会更加的甘香厚醇!”
“它会目行排解吗?”
“不错!不过,经此一来,它可能只有五年的寿龄。”
“这……有何延龄良策呢?它是寒舍的大恩人哩!”
“别无良策!它若非居于这个灵穴泉眼处!早已作古!”
“这……唉!”
“华兄,你那坛‘金茅’启封否?”
“尚未,它传自先祖,小弟打算以传家宝方式逐代传下去!”
“挺有纪念价值哩!”
“水兄似有弦外之意。”
“不错!若能以此时的金鳌血调入金茅中,饮用之男人必可暴增精气血,对练武者更有助益!”
华全不由双目一亮。
华德夫妇更是不由自主的望着华全。
华全低头思忖片刻,摇头道:“不行!小弟下不了这个决心,即使它五年后作古,亦将予以厚殓!”
“华兄果真是性情中人,佩服!”
“不敢当!”
倏见管家在远处道:“禀老爷,酒菜已备妥!”
“好!水兄、当当,请!”
半弦月高悬夜空,群星闪烁。
茅台村因为濒山,亦笼罩在飘渺水气之中。
亥初时分,华府内外一片寂静,连那只金鳌亦安份的歇息着,可是,阵阵酒香却仍然袅袅飘出。
倏见两道人影悄悄的来到华宅右墙外,由于高墙系以木板隔成!而且各有分余距离,那两人立即凑眼瞧向院中。
“喂!没人防守哩!”
“嘘!小声点!”
“先在四周瞧一遍吧!”
“好呀!”
两人便仔细的搜索着!
这两人正是袁冬冬及章禧禧,经过白天的赶路,心胸坦荡的袁冬冬胸中之火气,已经淡化啦!
何况,为了完成任务,他必须与章禧禧合作,岂可再记恨呢?
他们两人沿着木墙外围一直观察地形地物,当他们来到灵泉附近,倏听‘哗啦!
’一声哩!
接着,便是金光一闪哩!
两人吓得立即趴伏在地上。
直挺挺的,连屁也不敢放啦!
“哇操!方是什么玩意呀?”
“我没仔细瞧!它又出来了!咦?是一只小龟哩!”
“哇操!不错!果然是一只小龟,不过,乌龟通常是黑、绿、灰色,怎么会有金色的乌龟呢?”
“少土啦!没听过金龟婿吗?”
“你的女儿就嫁给它吧!”
“你……”
“嘘!有人来啦!闪!”
两人立即弓身向前进。
来人正是管家华隆德,他是被‘哗啦!’声音吵醒,为了预防它失窃,特地前来瞧瞧有何动静。
他在附近瞧了一阵子,一见金鳌不再蠢动,他暗自苦笑一声,立即回房继续作春秋大梦啦!
袁冬冬二人继续瞧遍四周之后,章禧禧尚在墙角沉思,袁冬冬突然道:“咱们再去瞧瞧那只小龟吧?”
“胡来!万一被人发现咱们,如何取走那坛金茅呢?”
“这……它挺可爱的哩!”
“玫瑰多刺!越可爱越危险!”
“少唬人啦!我……”
“住口!此行是以你为主?还是以我为主?”
“你啦!”
“那就别胡来!义父所画之图与此地的环境完全一样,小龟出现之处,必是酿酒原泉哩!”
“义父真是英明盖世!”
“少拍马屁啦!”
“你不服气?”
“少胡扯!别吵!让我好好的思考一下吧!”
“好!我走远些!免得吵了你!”
“站住!”
“什么意思!”
“你别想溜去瞧小龟!”
“你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要去尿尿啦!”
“不行!”
“哇操!我快憋不住啦!中午和晚上皆以黄果充饥,我受不了啦!”
“活该!谁叫你要贪吃!”
“哇操!我转过去尿,行了吧?”
“不行!尿骚味会引人注意!”
“妈的!黑白讲!你的狐骚味才会引人注意哩!”
“你!”
“怎样?我还没和你算酥饼之帐哩!”
“你……好吧!到那棵树下去尿吧!”
“我不尿啦!行了吧?”
“你……你别太过分,否则,我禀报义父议处!”
“去呀!你反正是‘打小报告专家’,去呀!”
“你……你究竟要不要干活?”
“不干!”
“你……你……”
“我真的不干!你瞧我的左眼皮是不是在跳?”
“是啦!”
“完啦!阴哉!蚵面豆腐!众神众佛来解煞喔!”他立即边拉眼皮边低声念佛祈神不已!
“圆冬冬,你烦不烦?”
“蚵面豆腐!别吵我!你快想吧!蚵面豆腐!”
“你如此烦,我如何想呢?妈……”
“喔!你要说脏话了,对不对?”
章禧禧道句:“不对!”
说完,立即恨恨的行向转角处。
“喂!你不是一直目命清高吗?你不是样样比我行吗?你不是一直骂我低俗下流吗?你……”
“住口!走远些!”
“走就走,谁怕谁?妈的!左眼皮怎会一直跳个不停呢?众神众佛呀!帮帮忙呀!我会谢恩呀!”
嘀咕声中,他边走边消失了!
章禧禧却仍然低头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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